• 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上一章:第81章
  • 丞相夫人是首富(穿书)下一章:第83章

  当年他们之所以和玄冰扯上关系,便是云汐的爹长得过于好看,将人家给引来了。

  一番纠缠后,玄冰绝了云汐爹的心思,觉得皇帝也不错。

  可皇帝自然是看不上玄冰这般游走在男人花丛间没了贞洁的女子的,被看一眼,他都觉得是对他的侮辱。

  怀恨早已在心,而后又有了利益纠缠的正当借口,齐文煜骗了珍妃,给玄冰下了毒。

  那时她看不清晰,后来终于明白,齐文煜就是这般恶心伪善的样子。

  似乎他做什么都是不得已,都是别人逼他。

  倒是和那娇娇弱弱的珍妃一个德行。

  珍妃确实没什么坏心肠,但皇后对她厌恶至极。

  珍妃身世凄苦,心地善良,路上看见被打伤的兔子都要为它救治。

  可有多少人因她而死?

  但她还是那一副无辜的模样。

  她说自己也没有法子,说她不是真的想进后宫的,不是想和她抢男人的。

  是啊,可她再不想,她不已经在宫中?

  皇后身为李家长女,稳坐后宫之位二十余年,并不是良善之辈。

  皇帝害她之子,令她日日痛楚,受尽丧子之苦。

  她就动手害他挚爱,让他也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太子这几日就能回到上京城了,很多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只是,皇后看着那张纸。

  虽然她已按照纸上所说的安排好了,但这吴惟安能确定,齐文煜会来找她?

  从珍妃死后,他就再未踏入她宫门半步。

  “娘娘。”身侧的贴身宫女上前,“圣上来了。”

  皇后抬起头,愣了片刻便笑了:“哦?是吗?”

  她咳了几声,也没站起来出去迎他,将手中的纸撕碎放进鞋袜之中,而后依旧坐在那。

  皇帝的步伐不紧不慢,极稳:“皇后。”

  皇后咳了几声,扶着门框站起来,朝他行礼:“臣妾见过皇上,皇上怎么过来了?”

  皇帝站在她三步之位,面容温和,笑了下:“朕来看看你,你可感觉好了点?”

  皇后捏着带血的帕子,打量着皇帝的面容,他这笑,和当年似乎没什么两样。

  她当年爱上他,便是那样一幕。

  少女从府中跑出来,少年郎在府外等她,提着把剑站在树下,见到她时,抬起头来温和一笑。

  就这一笑,误了她一生。

  皇后又咳了起来:“臣妾有可能是肺痨,皇上就不怕病气过给您了吗?”

  皇帝沉声道:“胡说什么,只是普通风寒罢了。”

  皇后:“皇上,太医说,兴许是肺痨。若真是如此,传给了皇上,臣妾就成了罪人。还请皇上快些回罢。”

  皇帝微微一叹,望着皇后的眼里,带着数不清的复杂情绪,他唇微动,卸下皇帝那高高在上的样子,露出老态,柔和了面容:“颖儿,你廋了,也老了。”

  皇后虚弱一笑:“谁都会老,不是吗?”

  皇帝抬眸,话语中带着二十多年的沧海桑田:“是啊,朕也老了。”

  沉默片刻,皇帝望着外头的荷花,温声道:“就这样罢,颖儿,就这样罢。我们都老了,斗了半辈子。你我都收手罢,太子还是太子,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我们好好过日子,再过两三年,我将皇位传给太子,我们再一起去当年走过的地方再看看,如何?”

  皇后微微一愣,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曾几何时,在没有珍妃之前,她和他也是如此。

  甜蜜到仿佛,空气中都是糖的味道。

  可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第103章 帝后戏份(下)

  皇后笑了下,收回落在皇帝脸上的眼神,看向院外。

  荷花开得极盛,翠绿色的荷叶,白粉的花瓣,均笼罩在阳光之下,美得仿佛不在世间。

  皇后抬脚,朝外边走去,边走边道:“皇上,您要我如何信您?每一回,”她轻声,“每一回臣妾信了您,过不了多久您都会骗臣妾。”

  皇帝双手负于身后,看着她因为病弱而有些虚浮的脚步,沉声道:“君无戏言。”

  皇后弯了弯唇角:“当年皇上娶臣妾前,和臣妾说过将珍妃当妹妹,绝无半点男女私情。可您登帝不过一年半,珍妃就入了宫。”

  皇帝揉了揉眉心,略有些不耐。

  又来了,又来了。

  这样的话,当年皇帝听了不知多少遍,听到耳朵里长茧,一看见皇后就烦,可他还是压了下来,忍耐道:“朕和你说过了,珍妃被仇家追杀。当年闯荡江湖时,珍妃救过朕一命,朕不能,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皇后一步步走远:“皇上,您明明有其他法子。”

  又来又来。

  皇帝深吸一口气:“朕未曾想过让珍妃进宫,可那晚你与朕争吵,朕喝了点酒,去找了珍妃,酒后糊涂。事已至此,朕不能不管。”

  皇后在院中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来,刚想说什么,便被打断。

  皇帝:“朕今日特地来探望,你非得和朕吵吗?”

  皇帝都可以想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这样的对话,发生过太多回,每一回他想好好和皇后说说话,最后总是会拐到珍妃身上,吵到不欢而散。

  因此这些年,皇帝从来不踏进这里,不愿私下和皇后见面。

  看到皇后的脸,他就会厌烦。

  原以为过了这么些年,她心性会变好点,可今日一来,还是这般。

  到底狗改不了吃屎。

  他今日晨间是想着过来与她假意言和,先稳住皇后和李家,争取点时日,他再行谋划一番。

  之前之所以败了,是他没想到那吴惟安会是玄冰之子,低估了纪吴两家。

  可接下来,只要给他机会,纪吴两家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他先头顾虑着纪明皓手里的纪家军,最重要的是,还顾虑他们是死去好友的孩子,终究没忍心出手。

  可事已至此,他也是被逼无奈,怨不了他。

  但来到这,看见皇后脸上的皱纹,想起当年年少的爱恨情仇,他是真的有一刻想放下了。

  当年,没遇到珍妃前,他是真的喜欢皇后。

  这些年兜兜转转,留下的也只有他和她了。

  他是真的想言和,想放下珍妃,放下五儿,就让太子登基。

  就这样罢,算了那么多年,斗了那么多年,他真的有些累了。

  可皇后又再一次令他失望。

  一如既往的胡搅蛮缠、刁蛮、刻薄。

  若不是那日她和他争吵,他不会喝酒,他不喝酒就不会和珍妃发生意外,也就不会让珍妃入宫。

  这一切都是皇后自己种下的因,但最终她怪在了他和珍妃头上。

  珍妃和五儿的死,他都打算放下了,不和她计较了,可她还是反反复复纠缠着这些破事。

  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就算他真喜欢珍妃,就想接珍妃入宫,又如何?

  倒是她,身为皇后,不好好管束自己的母家,反而任由母家发展势力,勾结世家权贵,招揽无数书生,还收买了数不尽的武林高手效力。

  她长兄更是手握重兵,驻扎边疆,那纪明皓就是皇后长兄一手带出来的。

  皇帝和李家暗地里斗了数十年,都只斗了个平手。

  不是他不让太子上位,是这种情况,他怎么敢让太子上位?

  太子上位了,这江山到底是姓齐,还是李?

  “不吵了。”皇后一笑,已走出了房门,几近靠近池塘,和皇帝离了一大段距离。

  她转过身,看向他:“皇上,你我都知,我们之间回不去,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日做个了断罢。”

  皇后话音刚落,候在门前的两个丫鬟抬起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将皇帝关在了殿中。

  皇帝站在殿里,视线扫过从床底、柜中等一切能藏身的地方冒出来的人,手放在腰间,轻轻一动,银白色的软剑瞬间便被他握在手中。

  八名暗卫装扮成的御林军,顷刻将皇帝护在中央。

  “李颖,你真是糊涂啊。”皇帝冷笑,“这世间所有人都可以不知朕的武功深浅,但唯独你,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皇后站在院外,看着阖上的门:“齐文煜,你这人太自负。这些年你困在皇宫之中,早就不知江湖已更迭了好几代。这世间,江河后浪拍前浪,你当年确实可称之为世间第一,但当下,未必。”

  皇帝握着剑,眼里狠意一闪而过:“传朕口谕,皇后行刺朕,格杀勿论!李家、纪家、吴家灭九族!废黜太子!”

  这样也好。

  今日这一趟,倒也不虚此行,皇后居然在明面上对他下手了。

  八名暗卫应了声是,有两人护在皇帝周围,其他六人提着剑和四面八方冲出来的黑衣人交上了手。

  外边的御林军早已集结好,此时就宫门外候着。

  御林军统领看了看日头,记着圣上的交代在心里估算着时辰,一炷香后,他带着御林军朝皇后宫殿而去。

  穿着黑衣的纪明双和纪明皓带着纪家军隐藏在御花园的花丛间、假山间。

  看见当头的御林军统领,纪明皓当先冲了出去。

  纪家军寂静无声,但速度极快地跟上,拦住了御林军前去的路。

  御林军统领看着忽而出现的黑衣人们,大惊失色:“你们是何人?居然敢擅闯皇宫!”

  纪家军里无一人开口说话,纪明皓直接一刀就劈了过去。

  一时之间,后宫大乱,人人自危。

  低调却奢华的宫殿之中,静心养性的禅香混上了浓郁的血腥味,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死尸。

  死尸里一大半都是皇后一方的人,皇帝那只死了六名暗卫。

  最终,皇帝剩下三人,皇后的人也剩下了三人。

  皇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明黄色的帕子,擦去剑上染着的鲜血。

  他笑容阴冷:“当年你们三人就是朕的手下败将,怎么,还要来吗?”

  玄冰宫三大护法各自对视了一眼,眼里均是凝重。

  哪怕这些日子皇帝心神乱如麻,夜间睡不好,可他的剑,一如既往的锋利。

  三大护法抿紧了唇,对视一眼,合力围了上去。

  殿内刀光剑影,兵qi相碰撞的声音,仿佛在演奏一首《肃杀》。

  殿外的皇后忽而开口:“皇上,你可想知珍妃如何死的?臣妾说给你听听如何?”

  皇帝凝神,并未理会。

  皇后走近殿门,提高音量,一字一句说得极其清晰:“那年选秀,你为了笼络许家,独宠许贵人。因这许贵人,你和珍妃发生了争执,事后你便带着许贵人去了行宫避暑,将珍妃留在了后宫。自然,你怕我对珍妃不利,将我也带去了行宫,还留人暗中护着珍妃。可皇上,这有什么用呢?珍妃蛊毒用得极好,但你不许她在后宫用蛊,毁了她的所有蛊毒,她又不会武,那得多危险啊。”

  皇帝一眼看出绿护法的弱点,刚想一剑刺去,可听到这,剑慢了半点。

  绿护法瞬间避开。

  皇帝眼阴沉得如同深渊之中的魔鬼,他深吸了口气,试图专注当下。

  皇后娓娓道来:“南疆苗家的蛊毒,害了江湖上多少人!皇上,你知道的,这江湖上多少人恨透了苗家。说来都是臣妾不小心啊,将珍妃是苗家后人的消息无意透露给了一些江湖人士,又不小心让他们混进了后宫。那晚我虽未曾亲眼看见,但听我安插的眼线描述,珍妃浑身都被刺穿了,她匍匐在地上,鲜血流得满地都是,口中一直在喊皇上你的名字,‘文煜、文煜你在哪、文煜救我’,一直喊到断气。可怎么喊,皇上你都不在。”

  胸腔之内血气翻涌,皇帝目眦尽裂:“李颖,你个贱人,你给朕闭嘴!”

  皇后却笑了起来,一边咳一边笑,笑得花枝乱颤:“皇上你当时在做什么呢?哦,你那晚,在和许贵人颠鸾倒凤呀。”

  皇帝几近疯狂:“啊啊啊朕要杀了你个贱人!”

  青护法见此,一把剑朝皇帝刺去。皇帝一避,剑只稍稍刺中他手臂。

  青护法也不久留,收剑便退。

  皇帝剑风愈发狠辣,带着腾腾杀气,朝三大护法劈去。

  三大护法果断避其锋芒,四处躲避周旋。

  皇后仰头看了看头顶碧蓝的天:“对了,皇上,还有一事,臣妾忘了告诉你。你知道为何,你不喜太子吗?”

  她站得似乎有些累了,在门前的阶上坐下,自问自答道:“因为太子不像你,太子为何不像你?因为太子,本就不是你所出。”

  皇帝告诉自己不要听那妖妇所言,不要听,不要听。

  可那些字句,就是清清楚楚钻入了他的耳朵之中,在他心里泛起惊涛骇浪。

  “你个贱人!太子怎么可能不是朕的孩子?”

  “本来是的。”皇后看着帕子上鲜红的血迹,喃喃自语,“本来是的。可是皇上,你亲手杀了他,不是吗?言妃给我下毒想让我滑胎,是皇上您顺水推舟,就如我对珍妃所做的,不是吗?”

  皇帝的左手中了一剑,他闷吭一声:“但你李家请来神医子,不是替你保住了孩子?!”

  “是保住了。”皇后垂眸,心口泛着疼,“可他出生后,神医子看过,毒已至六脉,只能活个几日。臣妾想啊,皇上既然如此不喜爱我的孩儿,我可不能让你如愿。”

  “后宫之中,经常有宫女和御林军侍卫野合,不小心有了身孕。刚巧,臣妾就发现了这么一位宫女,躲在无人的宫殿中想将生下的孩儿掐死。”

  “自然,这样的宫女不是一回。我之后又发现几次,我可怜这些宫女的孩子呀,天生卑贱。所以,我让他们都成了三皇子、七皇子、九公主……”

  “我做了这么多,皇上您都未曾发现,谁让您把心都放在了五皇子身上,生怕我害五皇子呢。唉,不过皇上您放心,臣妾也不舍得断绝您的血脉,您的那些真皇儿皇女也还是活着的,我安排他们出宫,找人收养他们。也不知如今,他们都流落何处,过得可好。”

  “不,不可能!”

  皇帝一剑震得三大护法退后几步。

  局势不妙,他现下方寸大乱。

  皇帝让两名暗卫继续挡着三大护法,他走到一旁,伸手去取黑衣人尸体上的面罩,想以此堵住耳朵。

  他的手,在剧烈颤动着,心也在猛跳。

  这妖妇的话,每一个字都宛若一把利剑,扎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可来不及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一把剑转了个方向,直接朝他心口刺去。

  皇帝下意识抬头,发现拿着剑的人,顶着一张忠厚憨傻的脸。

  三大护法均也愣住了。

  这暗卫,刚刚杀了他们多少人,一直护着皇帝啊!

  结果居然是他们的人??

  眼看皇帝还有余力挣扎开,三人很快反应过来,一人提着剑直接砍向另外一名暗卫,其他二人直直朝皇帝围去。

  皇帝已是强弩之末,他避了几招,忽而一口鲜血涌出,下意识跪倒在地。

  三大护法未敢掉以轻心,直接提剑刺去,补了一剑又一剑,生怕皇帝还有什么后手。

  忠厚憨傻的暗卫在旁边看着,等到三大护法停了下来,他才走过去。

  三大护法下意识退后一步,有些警惕地看着这暗卫。

  暗卫走到青护法前,看着他手里的青羽剑,眼睛发光,问道:“你是青护法?”

  青护法看着这暗卫,点了下头:“是。”

  暗卫指了指他手里的剑,语气有些激动:“公子信中说,事成之后,你这剑就是我的。”

  青护法:“???”

第104章 死后戏份

  青护法握紧了剑不语。

  暗卫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他,大有你不给我就自己拿了的架势。

  殿内局势一触即发,剑拔弩张。

  绿护法和白护法对视了一眼,两人极其默契,一人抓住青护法的一只手,白护法不由分说夺下青护法手里的青羽剑递到了暗卫面前:“多谢,敢问兄弟如何称呼?”

  暗卫望着白护法手里的剑,呼吸瞬间加重,他一时之间没敢接那把剑:“蒋、蒋耀,你先拿着,等我一下!很快!”

  蒋耀话音刚落,瞅了眼自己手里拿着的,暗卫人手一把、统一配备的剑。

  这剑确实也不错,可和面前这把浑然天成、仿若人间瑰宝的青羽剑比起来,他原先的剑就是路边的‘野草’。

  蒋耀将手里‘野草’往地上一丢,将自己沾了血迹的手拉了衣襟仔细擦拭,才伸出双手,极其郑重地捧过了青羽剑。

  蒋耀粗糙的双手微微颤抖,一时之间情难自禁,深陷的眼窝中含着点热泪。

  长这么大,他见过最好的剑就是他们北山掌门的剑。皇帝的那把也好,不过那剑是软剑,可以捆在腰间当腰带装饰,不够硬,他不喜欢。

  他就喜欢硬剑!

  这青羽剑刚正不阿,削铁如泥,简直是他的梦中情剑,专为他量身打造。

  公子果然是世上最懂他的人,当年懂他,给了他剑和剑法,时隔多年又将梦中情剑送到了他手上。

  蒋耀看向青护法,憨厚老实的脸上带着真挚:“青护法,你放心,我蒋耀日后定会好好待它的!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青护法:“……”

  他抿了抿唇,手忍不住就想将剑抢回来,白护法和绿护法忙架住他。

  白护法小声道:“这人一看便认死理,现下不是好场合,你先由他,把剑暂时放他那。日后再徐徐图之。”

  绿护法也劝:“白护法说得对,而且这青羽剑是宫主给你的,少宫主又将剑给出去,也算天经地义。”

  青护法:“??”

  正说着,外头的殿门便打开,皇后一步步走了进来。

  她眉眼微垂,看了眼被刺成筛子的皇帝,便收回了视线,看向殿内仅存的四人:“方才本宫说的话……”

  白护法松开青护法,对皇后作了一揖:“娘娘放心,方才我们三人未曾听见什么。此次还得多谢娘娘出手相助。”

  若不是皇后说的那番话乱了皇帝的心,他们不一定能得手。

  皇后微微一笑:“那便好。”

  这玄冰的三大护法,皇后当年也见过,对方知道各自底细,且有共同的仇人,倒也可信。

  而后她看向另外落单的人。

  那人正捧着那把青羽剑,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神情激动。

  他根本就没发现皇后进来了。

  皇后沉默了片刻。

  吴惟安的信上说,他还有一把剑。

  原来,这人就是那把剑。

  这些年来,皇后也想过在皇帝的暗卫里安插人手,可他的暗卫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有特殊的渠道来源,皇后之前从未弄清楚过,也不知那个来源是北山剑派,自然没办法安插进眼线。

  她想过收买,事后每一回都失败了,反而暴露自身眼线,被皇帝端掉了好几个。

  这人,皇后也知道,但从未在她的收买名单之中。

  皇后开口:“你呢?”

  蒋耀抬起头:“啊?”

  皇后:“本宫方才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蒋耀面色迷茫:“啊??”

  皇后有说话吗?

  说什么了?

  好像是有,一直在殿外叽里呱啦的,不过他当时一边想着青羽剑,一边防着三大护法,一边还要找机会杀皇帝,忙得很,哪有心思听皇后到底在说什么。

  皇后:“算了。”

  她弯腰,从地上捡了把剑,面不改色地插进了腹中。

  蒋耀愣愣看着这一幕,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忙往后退了几步。

  好可怕,这皇后怎么了?居然自己捅自己?!

  果然女子是世上最难搞懂的,还是剑好,嘿嘿。

  蒋耀低头,虔诚地吻了吻剑面。

  后边,三大护法悉数沉默。

  白护法拍拍青护法的肩:“方才的话我收回,你还是绝了拿回青羽剑的心罢。”

  青护法:“……”

  *

  佑昌廿二年七月十三,帝探望李氏,遭刺杀,帝薨逝,李氏重伤。

  *

  五日后,太子顶着两个大黑眼睛,到宫中探望皇后。

  这五日,他几乎未曾合眼,忙前忙后将朝局的事都安排好了。

  百官都还在,也都知道太子即将登帝,非常配合。

  皇后靠在床上,看着太子:“一切都好了?”

  太子伸手给母后掖了掖被角:“回母后,是。”

  皇后:“接下来安排登基一事罢。”

  太子沉默片刻:“是。”

  皇后看了看他:“还有何事?”

  太子抿了抿唇:“母后,您觉得我会是个好皇帝吗?”

  皇后一笑,语气肯定:“你会是。”

  她那日和齐文煜说的,大半都是真的。

  太子确实不是齐文煜的血脉,也不是她的,是宫女想掐死的孩子。

  那夜她的皇儿没撑过去咽了气,她一时情急便用了宫女的孩子代替。

  至于其他妃嫔和齐文煜生的孩子,她有时心情不好,又刚好能凑上天时地利人和,就换一下出出气。

  这些年下来,皇后也不是很确定,到底哪几个皇子公主是真血脉,哪几个是假血脉了。

  在皇宫里沾染过的孩子,最终都变成了差不多的秉性,唯独太子,始终有一颗良善之心。

  倒也难得。

  她这一生,做了不少错事,手里也沾满了鲜血。给这天下一个仁君,也算是赎罪罢。

  *

  第二日一早,上京城最热闹的市集,不少人聚集在一块,冒着杀头之罪在谈论近日发生最大的事。

  八卦之人,冒死也要八卦。

  “你们说说,到底是何人想杀那位啊?”

  “不知,宫里瞒得密不透风,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

  “是么?我有个好友在宫中当差,据他所说,是江湖上的人!”

  “江湖上的人?为何?庙堂与江湖,向来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吗?”

  “说是来寻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