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元记事
作者:赤焰冷

我知道这世上的穿越已经饱和的无能再饱和,也知道穿越故事像一根被啃烂的骨头毫无滋味,如果真有一条时空隧道,那里面穿越的灵魂该是交通堵塞了,而当我在路上边骑着车,边高唱:可是我又我又穿越了,可是我又我又空越了……一辆急驶过的车要了我的命,我知道这样很老套,但是我真的,该死的,非常巧的,穿越了。
真该死!
有人在我耳边说那该是我的朝代,只是错投到了现代,现在只是送我回来而已。
还是他妈的老套。
我正想破口大骂,忽然觉得有东西在我的喉咙里堵着,发不出声音,喘不过气,快噎死了,我奋力的想伸手把那东西从喉咙里掏出来,却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不是吧,不是说穿越了吗?不会没等我醒来就又让我噎死吧?我忍住想再破口大骂的冲动,用力的吸气吸气,然后眼前一黑。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有人在耳边说话,我听不真切,只是觉得喉咙里那想制我于死地的东西没有了,紧接着是一阵带着疼痛的骚痒在我喉咙里漫延,我开始用力的咳嗽。
呵!好痛!
可能是疼痛唤醒了身体的知觉,四周的声音听得真切起来,我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扶坐着,有人在我身后用力的拍,我皱眉,身体动了一下想摆脱那缠在我背上的拍打,却怎么也摆脱不掉,眼泪快要掉下来,我觉得自己似乎用力叫了声:好痛,不要再拍了!
奇怪,那声音却不是自己熟悉的,完全陌生,大的出奇的声音。
咦?我用力睁开眼。
一屋子古人?
确切点说是穿着古装的人。
我眼睛用力眨了眨眼
“拍戏?穿越?”
无人应我。
“谢谢。”我嘻嘻的笑。
妈的,我穿越了。

初来乍到

这里到底是什么朝代我还不太清楚,昨天抢了一群孩子玩耍的踺子,剥开踺子里的铜板,上面写着“熙元通宝”,我拿着铜板想了半天,想不出“熙元”到底是哪个皇帝的年号。
算!算!算!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什么朝代。
这几天我开始到处走动,大体知道我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大院子里的小院子,至于那个大院子到底有多大,我还没有走全。
可能因为是傻子,所以人们的家长里短,闲语碎语很容易在我面前肆无忌惮的说。
比如说我叫婉昭,让人听了极想吐的名子,姓什么,还没听来。
这家姓慕容,武侠小说里慕容世家那个慕容,但武侠小说里的慕容世家向来都是出败类的,至于这家又是如何?我还没听来。
我是嫁进来的,在轿子里偷吃东西,结果轿子一晃动,食物入喉差点噎死,至于我到底是嫁给谁了,我还没听来。
为什么人家穿越都有人对这一世的种种向其说明一番,而我就要装傻道听途说呢?人家一穿越就是绝世美人,而我却是胖傻兼得。
老天不公,我擒着泪,猛掐自己的大腿上的肉,老娘要回去啦,老娘想看电视,想开空调,想吃必胜客啦,我眼泪狂流。
路过的丫头看到我又哭,随便扔给我一个桔子便匆匆走了。
切,老娘又不是小孩子,当然更不是乞丐,我盯着手中橙黄可人的桔子,心里想,现在这里已是深秋了啊。
一阵药香静静的飘进我的鼻端,我抬起头,看到院子里满园的草药,地上,搭起的木板上到处都是。
慕容家难道是开药铺的?我坐在门槛上,靠着门忽然想唱歌。
“可是我又我又穿越了,可是我又我又穿越了,……”我想起死前唱的那首歌,本想细声细气的唱,却没想到发出的声音如此大声,而且毫无韵律可言,看来我现在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是个五音不全的人啊,可我毫不在意,依旧大声的五音不全的唱歌,越唱越大声。
因为实在无聊啊。
“呵呵,果真是傻瓜。”有一颗什么东西击中我的脑袋,同时听到有人在说话,话中带着嘲笑。
“谁?”我摸着头环顾四周。
没人。
难道是我幻听了?
管他,我又继续唱。
又一颗打中我。
我不理。
再一颗。
好吧,好吧,我站起来,直接往屋里走,同时想关上门。
“看来你不傻嘛。”声音随着我关门的一刹逼近,一个白色的身影同时出现在我面前。
大白天有鬼吗?我瞥了那白影一眼,确定他是人后,便站住不动。
“你不知道你唱歌有多难听?”那人说,
我心里切了一声,在现代我可是KTV皇后。
“还有你现在这副鬼模样也敢出门。”
没出门,只是半只脚跨出去而已。
“喂,你不会说话吗?”
我开始伸手理头发。
那人看我半天,抓着下巴自言自语:“不会啊,他们只说你是傻子,没说耳朵有问题啊?”他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不看我,叫道,“可惜啊,可惜。”
我看着他,边理着头发,边也学他往地上一坐,这头发,怎么该死的这么长?
他见我也坐下,吓了一跳,一下子蹦起来。
我抬头,冲他笑,道:“你有镜子吗?我来这里后还没照过镜子。”
他完全傻眼,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是傻子。”
然后,忽然转身,一溜烟的便走了。
呵呵,这孩子。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像个女孩子,却没有女子气,大概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纯白色的衣服,未束起的发,眉心一颗朱沙痣犹为可爱。
真不该吓走他,反正我现在无聊的很。
人撑着地面站起来,站起时头有点晕,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到现在为止我还对这双手不太习惯,比我原来的要白,却胖,但也没办法,我现在是个胖子,胖子的手当然胖,就算没有镜子我也能看到自己过于粗壮的腿脚,腰上的一圈肥肉。
而我总是乐观的,在对于这个残酷事实哀悼一天后,我现在已能接受我既胖又傻的事实,开始像傻子一样笑、说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受我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影响吧。
我呵呵的笑,猛然发现自然而然中自己的笑声已像傻瓜。
刚才那少年又是谁?我边笑边想,这几天有不少人来看我,统统不认识,幸亏我是傻瓜,可以一味的装傻,碰到开心时,阿哥阿姐叔叔奶奶的乱叫,碰到不开心时便全然的闭口不发声音,或者着反过来,用我现在的这副大嗓门大喊大叫一番。
他们青一色的送补血的补品,我是差点噎死伤了喉咙,他们又为何送与治喉咙沾不到边的补品呢?难道补血的同时还能兼顾治喉咙?
管他,管他,我没学过药理,反正已很胖,该吃的就吃,该补的就补,管他补的是什么。
那少年却来得奇怪,不是来探望,确认我是傻子后,便一溜烟走了。
真不该吓走他,小帅哥陪着聊天总是不错的,我再次后悔。
有人敲门,很急的样子。
这个时候有人还懂得尊重一个傻子,我有些欣慰的正襟危坐,准备优雅的喊“请进”。门被推开了,真不懂规矩,我叹了声。
进来的是个年青男人,一身月牙色儒衫,脸上带着笑,很亲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