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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勉强能突破筑基,也是乔晚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办到的成果。

本来资质就差,修炼的效率又慢,她要不再努力点儿,那就是等死。

不过就算如此,乔晚也没后悔修仙。

这个世界,没修为傍身的凡人,更像是蝼蚁。

修炼已经融入了她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乔晚闭目坐下,耐心地吐纳运转,但这灵气刚入体内,还没转过一个周天,又消失了近七八成。

和这灵气搏斗了这么多年,乔晚也早就习惯了,只将那剩下的一两成,慢慢炼化夯实。

泥瓦工乔晚,今天也是在努力砌墙的一天!

(*`へ*)

如今她离筑基二重也只差那么一丁点的距离了。这一点距离,只能借外物来弥补,也就是乔晚一直心心念念的赤云草。

赤云草有固本培元之效,但生长条件极为挑剔,不可多得。

不论如何,想要突破现状,她一定要在几日之后的碧空岛白塔论剑上,胜过萧博扬,拿到赤云草。

也因为如此,在这段时间里,她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她才和龙捲雪虎打了一架没多久,必须要好好调养元气。

与此同时,玉清宫内。

一位云鬓雾鬟的宫装美人,正面带忧色地坐在床前。

“笑笑还未醒吗?”在她不远处站着个玉冠白发的青年男人,男人眉目冷冽,轻蹙眉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低声询问。

这便是玉清峰的剑仙——玉清真人周衍。

作者有话要说:萧博扬:呱啊!

说实话,这文我还没想好男主是谁,你们可以买股,但我不建议买。确定男主之后,我会告诉你们的。但在没确定男主之前,晚妹和其他角色都只是友情亲情同门情师徒情这种纯洁的感情。?(? ???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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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那宫装美人也就是十二峰主之一的栖霞仙子,高兰芝。

高兰芝摇了摇头,“笑笑在碎骨深渊中了热毒,此毒难解,若无解药,笑笑这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了。”

而在玉清真人的身侧,正站了个一身红衣的青年男人,他乌墨似的发一路长到了脚踝,层层红衣在殿中铺展开来,容貌美得惊心动魄,那是一种极其秾艳张扬的美,但比这美貌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这青年男人如海一般深不可测的修为。

听闻这话,凤妄言眸中沉沉,不客气地道,“若不是笑笑她中了热毒,我也不会带着她找上你们昆山派来。若你们昆山派无能救不了她,我自会带着她到别处寻医。”

高兰芝见状忙道,“且慢。这热毒并非不能解。”

她看向玉清真人,“我记得真人似乎炼有一味太虚清心丹?这太虚清心丹性属寒凉,正好能冲这热毒。”

玉清真人神情略微一松,但在转瞬之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蹙得更紧,“没有了。”

“什么?”凤妄言一愣。

玉清真人面露疲倦,“太虚清心丹没有了。”

“半个月前,”玉清真人周衍沉声道,“晚儿下山除妖,受了重伤,我便将那太虚清心丹给她服下。”

这太虚清心丹极难炼化,他开炉也不过只得了三粒,都让乔晚服了下去,一粒也没剩。

否则,如何会落得现在这般窘境,如今就算想要再重新炼化,时间也不等人。

望着床上沉睡不醒的少女,周衍心如刀绞。

穆笑笑面色潮红,紧闭着双眼,唇瓣干裂,往日那笑涡也不见,显然正在受那热毒侵袭困扰。

这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徒弟,如何不愧疚不怜惜?

凤妄言怒极反笑,“没有了?!好一个没有了!”

“你那小徒弟的命是命?笑笑的命就不是命了?!当初笑笑坠入碎骨深渊,你们好一个昆山派,找都没下去找,就断定她已经陨落,如今不过一味丹药也拿不出来?”

周衍知他久未出世,性烈如火,行事随心所遇惯了。

他不过是个开了灵智的畜生,周衍倒也不至于和他计较,只皱了皱眉,不去看他,而是转向了高兰芝,“除了太虚清心丹,笑笑这毒可有他法可解?”

高兰芝略一思忖,“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要端看晚儿这孩子愿不愿意了。”

周衍道:“但说无妨。”

“晚儿服下太虚清心丹不过半月有余。”高兰芝斟酌着说,“若是晚儿愿意舍血相救,笑笑这毒并非不能解。”

赐血?

周衍眉头皱得更深。

他是乔晚的师尊,自然也知道她修行之刻苦艰难。

此番舍血定会有损她元气与修为。

再看向穆笑笑时,周衍袖中指尖轻轻一颤,阖上双眸轻轻叹了口气。

最终对穆笑笑的怜惜之情胜过了这犹豫。

笑笑她受了如此苦楚,他无法见得她再继续受此折磨。

罢了。

晚儿她心性向来坚韧,如今也只能暂时委屈了她。

若是晚儿不愿,他再劝劝她,舍血之后,再以灵丹养护,想来也是无妨。

打定主意,周衍抬眸道:“既然如此,那我这便传讯叫晚儿过来。”

*

乔晚一入静,就忘记了周遭时间变化。

等到再睁开眼睛时,时候已经不早了,乔晚吐出一口气,从石床上一跃而下。

刚跳下石床,腰上的传讯玉简就传来消息,师尊他老人家请她上峰顶见一面。

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穆笑笑的事。

刚结束入静,她现在耳聪目明,神清气爽。

看到这玉简,乔晚不敢有丝毫懈怠,匆匆忙忙捏了个净尘诀,出了洞府,足下一顿,破空而去。

她已经想好了。

她虽然煞笔了点儿,但好在天道可怜她,让她恢复了记忆,她回头还不晚。只要好好做人,一心修炼,至于穆笑笑和裴春争,能避则避,保命应该还是不难的。

还有这条抹额。

乔晚摸上袖中的抹额,有些忐忑,但愿她师父老人家能喜欢吧。

虽然她一朝恢复了记忆,但这数十年来的感情却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被抹去的。这么多年的相处中,她师父玉清真人早就化身为她爸一样的存在。

等到了峰顶,乔晚才发现玉清峰上已经熙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不少好奇的弟子。

玉清峰峰顶亭台楼阁层层叠叠,高百尺有余,依照山势而建,冷峭肃杀。

来吃瓜的弟子都被困在阵法的外围,进不得殿内,但饶是如此,这还是抵挡不了昆山派弟子们看热闹的心情。

古往今来,人们都无法抵抗八卦的神秘力量,就算是修士也不能免俗。

毕竟人的寿数一长,难免就闲得有些发慌,吃瓜的热情也随之空前高涨了起来。

毕竟那可是魔域的碎骨渊啊!从来没人能活着回来过,就连当初云烟仙府的闲云真人掉下去,都再没能上来,穆笑笑她竟然从碎骨渊里活着回来了?!

这不是最让昆山派弟子惊讶的地方,更让整个昆山派惊讶的是——

“诶,你们知不知道,据说穆师姐是被个男人抱着回来的!”

“呀!”一个女修惊讶地说,“男人?什么男人?这……这是怎么回事?穆师姐不是已经和萧家的萧焕有婚约了吗?”

弟子甲嘻嘻地笑:“我还听说那男人长得可好看了。”

弟子乙不服:“有多好看?再好看能有玉清真人好看?”

“那不一样,玉清真人那是冷,那男人啊,就像火一样,”回想起那男人的模样,其中一个女修也不禁跟着面飞红霞,啧啧称奇。

穆笑笑回来的那天,她是远远地在人群中看过一眼的。

那男人生得极为俊美,抱着昏睡中的穆笑笑,登上了昆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台阶。

他一袭红色的曳地长袍,头发长及脚踝,一双凤眼眼波流转,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听说那是凤凰!

“凤凰?!”有人惊呼,“凤凰不是在上古就覆灭了吗?这世间还有凤凰?!”

凤凰一族可是早在上古就覆灭了!

穆笑笑她是怎么回着从碎骨渊回来,还能带回一只化形了的凤凰?!

不知道是谁眼尖,看到了从剑上一跃而下的少女,顿时吃瓜的热情更是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乔晚啊!那是乔晚!”

“乔晚?!”

“乔晚她怎么来了?!”

弟子丙不屑地说,“还能为了什么,笑笑回来了,她当然是要去看她的。”

其中,那入门时间晚的,没见过穆笑笑的弟子,正好奇地看着乔晚。

“听说那乔师姐生得和穆师姐极像?”

他身旁年长一些的师兄,看了眼少女,摸着下巴点评,“像倒是像,但这乔晚生得和笑笑师姐倒还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年轻的弟子疑惑地问。

穆笑笑他是亲眼见过的。

冰为肌玉为骨,两颊的笑涡又甜又美,笑起来时如霞光漾漾,纤腰不堪一握,像只能托于掌中的雀儿,灵动逼人。

“穆师姐她生得极美,派中挑不出第二个人来,相比之下,这乔晚容貌虽和她酷肖,就显得逊色许多了。她这个呆板拘礼的性子,就是有七八分的美,也能让她糟蹋成了五六分。”

乔晚这性格想来也是和玉清真人学的,少年老成,沉默寡言,就好像别人欠了她钱一样。

弟子丁努努嘴,“你看见没,她身上穿的那件云魄绡,和腰上那把秋水含光剑,本来都是穆笑笑的呢,只不过,后来玉清真人将这都给了她。”

“不论她是怎么打扮成穆笑笑的模样,依我看,都比不上笑笑师姐。”

“乔晚这平庸的天资,也能被玉清真人收入门下,也真是沾了笑笑师姐的光。”

“就乔晚这天资,再修炼个五百年,也不定能结丹。”

在修真界,资源就意味着一切,世家宗门占据着绝大多数的资源,而这下面零零散散的小门小派和家族,只能为一些蝇头小利杀个头破血流。

乔晚她以这等拙劣的天资,拜入玉清真人门下,享有旁人求之不得的资源,却还是这么一副德行,怎么不叫人眼红。

更何况,她这吃的、用的、穿的、住的,都是穆笑笑的。

这世上,最让人意难平的无非是,我也可以,我本可以。

要是换做他们拜入玉清真人门下,定能做得比乔晚更好。

这么多年中,乔晚也练就了一副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在众人的注目中,淡定地走到了玉清宫的殿门前。

快走到殿门前的时候,一抹剑光突然飞至。

这抹剑光乔晚再熟悉不过了。

就在剑光刺破喉咙的前一秒,乔晚迅速往后跃出了半步,发尾的粉色蝴蝶结轻轻一扬,及时地避免了血溅三尺的惨剧。

再抬眼往前看时,那抹剑光已经乖巧地落在了来人手上。

眼前是一个模样约莫十六岁的少年,衣着蓝白二色,乌发中点缀着些雪样的白,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个束发的发饰,特地取了雪狼尾巴尖儿上那一撮白毛。

他皮肤也是极白的,像冰雪一样剔透的白,一瞧见他,便使人忍不住想起那大雪满弓刀,少年负剑而行的意气与风流,偏偏他容貌生得是极为明艳,额间蘸了点朱砂,足踏黑靴,腰间别着个暗红色的锦囊,背上负着把长剑。

这就是裴春争,《登仙路》的男主裴春争,也是她前任没错。

看到裴春争的那一瞬间,乔晚微微一愣,心口随即漫上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仔细算算,她好像有将近一年时间没见过他了。

再见到裴春争,说心如止水,那是假的。毕竟她的的确确喜欢过他。

但一想到自己以后会被他搞死,乔晚的心情更复杂了点儿。

不过任凭乔晚她内心如何惊涛拍岸,这一张面瘫脸,就算是面对裴春争的时候也泛不出一丝波澜。

乔晚发髻上顶着个粉色的玉蝴蝶,抬眼对上少年的视线,淡定而礼貌地说,“裴师弟,烦请让一步。”

而裴春争在看见她后,眉头却不知为何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少年嗓音清冷。

乔晚:“我来找师尊。”

“来找玉清真人?”少年乌黑的眼静静地看着她,没管她这客套的语气,目光中微露讥讽,“还是特地来看笑笑的?”

乔晚一愣,没想明白他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

这些年来,她自认倒霉,及时止损,也没找他算账,只当一腔真心全都喂了狗。

裴春争这扑面而来的敌意,使得乔晚不禁轻轻蹙了蹙眉头,很快又将心头的不满压了下去。

看样子,裴春争更像是怕她和穆笑笑碰面。

在穆笑笑坠入碎骨深渊后,他找到她玩起了替身的戏码,担心和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在穆笑笑面前,他完完全全处于被动的地位,卑微而没有安全感,畏惧着穆笑笑的离开。

这多像以前的她。

乔晚想。

《登仙路》中女主穆笑笑与男主裴春争的感情,也一向都是读者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裴春争这个病娇,集合了病娇常规特质。童年悲惨,性格阴郁,没什么三观可言,占有欲强又护短。

而女主穆笑笑身娇体软,笑起来时脸侧有个笑涡,是妥妥的治愈系。

两人的感情,也是常见的救赎梗。

穆笑笑是裴春争的救赎,是他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

他放下自尊,卸下盔甲,将自己的卑微、慌乱和柔软尽数展现在了她面前。

他对穆笑笑,不可不谓体贴,但对于其他配角炮灰,就没什么耐性和好脸色了。

乔晚,正是这炮灰中的一个,还是个鸠占鹊巢的替身西贝货。

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摆平了,也就没有那么多意难平。

裴春争横剑相向,乔晚没有生气,反倒是彬彬有礼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是玉清真人传讯叫我入内。”

不是她主动去找穆笑笑,她也不会主动去趟这滩浑水。

“请裴师弟让步。”

在昆山派多年,她早就修炼出了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本领。

乔晚在心中认命地叹了口气。

毕竟在这个修真界,不骄不躁,礼貌待人,才是最保险的,这也一向都是她的处事法则。

不过这也不代表她礼节做到位了,别人就会放过她,但她这么做,总比萧博扬这类人存活几率更大一点。

她的耐性,倒是使得裴春争多看了她一眼。

乔晚面色未变,虽然脑袋上顶了个可笑的玉蝴蝶,但神情却极为疏离有礼。

裴春争看着她这幅彬彬有礼的模样。

再一次见面,她还是没有变化,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不甘,没有怨恨,甚至连一声责问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还能用这幅神情看着他?

一瞬间,心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翻搅。

少年纤长乌黑的眼睫垂落,却不知道心上这古怪感觉是为了什么,只能选择握紧了手中的剑,来缓解这莫名其妙的情绪。

因为用力,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寸寸突起。

良久,他才淡淡地挤出了两个字,“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别着急买股呀,我很多角色还没出场呢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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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但就算这样,他也没有让开半步的意思。

就在两人僵持间,玉清宫里的人终于发话了。

“晚儿?进来。”

乔晚:“裴师弟?”

裴春争闻言终于让开了半步。

高兰芝嗓音柔和,“裴师侄也一同入内罢。”

乔晚循着声音源头,一路穿过重重亭台楼阁,走到了一处偏殿前。 

不过她没着急进去,而是先站在殿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等他老人家玉清真人叫她进来后,才踏入了殿内。

一踏入殿内,便发现她的师父玉清真人正坐在床上,沉默不语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女。

他身旁或坐或站,分布着一个红衣青年,和一个宫装美人。

乔晚一眼就认出来,那宫装美人正是栖霞仙子,执掌歧黄之术的高兰芝,至于那红衣青年,应该就是书中提到的凤妄言了。

而穆笑笑,正躺在床上,隔得远了,乔晚也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说不好奇穆笑笑长什么样是假的,但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乔晚一进殿,就沉默地垂手侍立在一侧,她师父老人家不开口,乔晚就眼观鼻鼻观心,绝不主动说话。

周衍神情疲惫,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乔晚,略微一松,沉声道,“晚儿,你上前来。”

乔晚依言上前。

“过来。”

她一直走到了床前,也终于看清了床上的少女长什么样。

那就是穆笑笑。

和大多数正在流行的女主一样,穆笑笑也是走得人美腰细身娇体软那一卦的。床上的少女,肌似羊脂,花容月貌。

她眼睫黑而长,垂落在眼皮上,显得恬静乖巧,使人忍不住去想,倘若这少女能抬起眼帘,这长睫下的眸子定是水光潋滟,动人心魂的澄澈。

饶是乔晚,看到穆笑笑那一瞬,也不由得愣了一愣。

穆笑笑长得和她确实很像,但她比她更多一分娇,如今昏睡中,更是娇美堪怜。

就在这时候,凤妄言也转过身来,凤眸一眯,打量了她一眼。

这一眼他特地放出了点儿威压,但也就这点威压,差点没把乔晚压趴下去。

乔晚收回了目光,冷汗都跟着落了下来。

乔晚知道,她不应该表现出来,但在这跨境界的碾压之下,她手指指节僵硬得不可屈伸,就算再不甘,再咬紧了牙关硬撑着,恐惧还是不受控制地吞噬了四肢百骸,冷汗一滴接一滴地往下落,牙关不停地在跟着打颤。

突然之间,那威压又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个干干净净。

凤妄言收回目光,丹色的唇瓣,倨傲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这废物,竟然就是顶替笑笑的存在?

凤妄言冷笑。

他到现在还记得少女那双眼,像星星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她没想到,在她坠入碎骨深渊后,什么都变了,她被人鸠占鹊巢,师尊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师尊,就连她佩剑也给了那人。

而她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却饱受瘴气和热毒的困扰。

要不是听说她师父玉清真人手上有一颗精心炼化的太虚清心丹,能解其热毒,凤妄言是绝不会带她回到昆山派的。

他的笑笑,只要有他护着,就没人敢伤害她。

威压退去后,乔晚站在床前还是没动。

刚刚这么一下,她汗水就已经浸湿了背上的衣衫。

要问她现在是什么感受,乔晚只能说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

倒不是因为凤妄言这不加掩饰的敌意,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具备了一个被迫上岗的炮灰女配的自我修养。

乔晚就是对这境界的差距感到不甘心。

就算在心里告诉自己,凤妄言是书里酷炫狂霸拽的男配,修为肯定要比她这个小炮灰高深,乔晚还是不甘心。

修炼这么多年,一朝被人轻而易举地碾压,乔晚悄悄地握紧了汗涔涔的手心,对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少女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脑袋上的粉色蝴蝶结也跟着晃了晃。

不行,还是要努力。

天道酬勤,早晚有一天,她也能做到像这样,轻而易举地释放出威压来装逼。

整理好情绪,乔晚这才又看向了师父他老人家,周衍。

她师父老人家玉清真人一向比较高冷,醉心剑道,平常没什么事,一般是不会叫她过来伺候的,这回叫她上来,恐怕也不是为了让她和穆笑笑见个面这么简单。

“想必你来之前也已经听说过了,”果不其然,周衍又道,“这是你师姐,穆笑笑。”

乔晚没吭声。

穆笑笑还昏迷着呢,那“见过师姐”一类的虚礼自然就没了意义,她总不可能夸一声师姐长得真好看。

周衍看了她一眼,想到接下来的话,又皱起了眉,难得有些为难,斟酌着说,“我此番叫你前来,也是为了你这师姐。”

“笑笑她中了热毒,此毒唯有太虚清心丹可解。但半个月前,那太虚清心丹我已经给你用了,眼下一粒也未曾剩下,倘若你肯舍血相救,你师姐的毒便无大碍。”

高兰芝一旁听着,也帮着劝慰。

乔晚这下总算明白了周衍叫她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你可愿意?”周衍问。

乔晚沉默了一瞬,没立即回答。

要放血救人,肯定要损耗元气。

如果是以往,她就权当义务献血了。但她冲关在即,又和萧博扬约战在前。她跟萧博扬积怨已深,如果在擂台上输给了他,到时候萧博扬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登仙路》的剧情乔晚说实话也记不太清了,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还要她英勇献血救人。

周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凤妄言、裴春争和高兰芝也都在看着她。

虽说给了她选择的机会,但乔晚心里清楚,今天她这血不献也得献,死撑着除了闹得难看之外,没什么意义。

更何况她和穆笑笑之间的关系仔细盘算起来,确实是她沾了穆笑笑的光,如果不是因为穆笑笑,到现在,她恐怕还是山下那个村姑。

要放血救穆笑笑,乔晚没什么不情愿的。被当成了她的替身确实是悲惨了点儿,但这毕竟不关穆笑笑的事,也不应该牵扯到她头上来。

在心里权衡一番之后,乔晚还是决定再献血之前为自己争取一下,就将她与萧博扬之间有关赤云草之争告诉了周衍。

说完,乔晚装作没看见凤妄言讥讽的目光,平静地等待着周衍他发话。

她和书里这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不同。赤云草在凤妄言眼里肯定算不上什么,但对现在的她而言,却是再重要不过了。

她必须要拿到。

凤妄言瞥了她一眼,瞧见她这镇定的神色,不禁嗤笑了一声。

就她这模样竟然还能代替得了笑笑?

眼皮子浅,又唯利是图,庸俗得令人生厌。

虽然看不起她这挟恩图报的举动,凤妄言还是轻蔑地答了一句,“你尽管放心,好处少不了你的,这赤云草等我回转之后,便为你寻来,你无需同他相争。”

那赤云草虽然算不上什么极其珍贵之物,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赤云草生长在女阳山峭壁之上,女阳山酷热,一般人上不去,但对于出生丹穴山凤凰一族的凤妄言而言却是分外轻松和自在。

这就行了。

乔晚直接忽略了凤妄言话里不加掩饰的嘲讽之意,转向他礼貌地说,“多谢前辈体谅,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她这彬彬有礼的态度,倒让凤妄言一噎,想说点儿什么又说不上来,只能闭上了嘴。

“那开始吧。”乔晚道。

见她答应了,高兰芝点点头,“裴师侄,烦请你到那边帮我拿个玉碗来。”

裴春争没啰嗦,走到桌前拿个了玉碗。

一抬眼,又对上了乔晚的视线。

裴春争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将碗放在她手臂下。”高兰芝示意。

少年垂眸照做,端着碗伸出手。

秉承着同门之间的情意,乔晚抬了点儿胳膊。

少年将碗探入了她胳膊底下。

“好孩子,这可能有些疼,委屈你了。”高兰芝抬头看了乔晚一眼,却见她心神湛定,双目平静,倒是有些意外。

高兰芝又捋起她袖摆,露出一截小臂,只见那小臂白莹莹的,手臂上分散着大大小小各色疤痕,新伤叠着旧伤。

高兰芝微微一愣,才知道自己刚刚好心的劝慰实际上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