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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双手扶着琴,默数着地上的蚂蚁,伸出指尖,任由蚂蚁爬上自己的手臂,与它们交朋友。

  他一向很有动物缘,和师尊不一样,他若非迫不得已鲜少琴中剑,平日里多以拂尘应战。

  可这一次,他隐约间仿佛做了个梦。

  少年秀眉微蹙,靠着树,有山鸟扑棱棱地落在他乌黑的发间。

  它们很喜欢这个细腻、驯静、美好的少年,蹲在他头顶,胸脯蓬蓬地鼓了起来,睁着滴溜溜的眼睛,拍打着翅膀。

  不知不觉间,更有野兔野狐悄悄地来了,乖乖地依偎在他身侧,大胆点儿地或是跳入了他怀中。

  凤城寒似乎做了个梦。

  梦中他吐息冰冷,浑身浴血,手中所提着的正是那把名为洞中仙的琴中剑。

  弄道友倒在他脚边,已经失去了呼吸。

  他的心情依然平静温和极了,山雀落在他指尖,细细地啄饮他指尖的鲜血。

  他反手摸了摸它们毛茸茸的脑袋。

  鲜血顺着“洞中仙”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第35章

  这一夜稍作休整之后,第二天众人又行进了半程。

  突然望见在距离洞庭不远处的地方,聚集着十多个人。

  两派人马,一派穿粉衣,一派穿麻衣,似乎在争辩着什么。

  “看样子像是……”孟雪奎惊讶说,“合欢宫和崆峒派的?”

  合欢宫和崆峒派?金羡鱼和其他人都愣了愣,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合欢宫人士。

  弄花雨露出个惊喜的笑意,哒哒哒地跑过去了。

  崆峒这不是她那位傲娇师父的门派吗?金羡鱼眉目沉凝了下来,侧耳留意着争吵的内容。

  却说这边合欢宫的十几个弟子,都是少年少女的模样,言笑晏晏,香风绕身,袍袖翩翩,甚至出场还自带bgm的,隐约有丝竹管弦之声传来,可谓是风骚至极。

  “算了吧,何必与他们计较。”当中一少女叹了口气,幽幽道,那一双美目,眼风儿不自觉地往对面飘。

  这个世界的合欢宫倒和修真小说里的不大一样,至少名声没那么差,合欢宫出美人,大仙洲各门各派不少掌门夫人、长老夫人之类都是合欢宫出身。

  与不少宗门都保持着良好的姻亲关系的合欢宫,后台甚是强大。

  而那边的崆峒派则被衬托得略有点儿打眼了。

  是穷得有点儿打眼。

  一律是粗布麻衣穿布鞋,说得好听点儿还颇有些武侠风,少年少女们粗布麻衣仗剑行走江湖,说得难听点儿的确有些上不着台面。

  “……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这灵宠放出来四处乱跑,我还以为是无主的呢。”崆峒一个少年涨红了脸,大声说,“烤了都烤了,不是说赔你们钱了吗?”

  另一合欢宫弟子一声轻嗤,“这雪兔价值万金,是当初十二洞天赠给咱们的,就凭你们,也赔得起?”

  “我说贵派曾经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派,怎么还沦落到捉人灵宠果腹的地步?”

  被如此堂而皇之的羞辱,崆峒弟子纷纷攥紧了拳头,面露耻辱,愤愤之色。

  这兔子平平无奇,分明不值这个数,如若不然他们也不会误以为野兔。

  对方张开就要万金,不是狮子大开口,有意刁难又是什么?

  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崆峒领头的女修拦住了。

  她短发青衣,剑眉厚唇,双眼秀气,浑身上下散发着股英挺之气。

  “罢了,此事毕竟是你我粗心在前。咱们是来祝寿的,勿要在主人家的地盘上多生事端。”

  那短发女修说完,不卑不亢地解开了腰间的芥子囊递了过去。

  “这是咱们身上所带的所有灵石了,在此和道友们赔个罪。”

  这位崆峒师姐嗓音不高不低,虽然是在道歉,但言行和神态都给人一种不落下风,不弱于人的感觉。

  合欢宫那边却不买账,轻蔑道:“就这些灵石怎么够赔?”

  人群中,凤城寒见状皱了皱眉。

  他素日最见不得仗势欺人,倚强凌弱之辈。

  缓步走上前来递出自己的芥子囊:“那这些灵石可够赔偿之数了?”

  那边的合欢宫弟子惊讶地睁大了眼:“……你不是?”

  清靖子,凤城寒!

  凤城寒不答反道:“雪兔在十二洞天不算什么稀罕物。虽不知晓贵派用什么东西来喂养的这只兔子,但这些灵石也该抵贵派这些年在这只兔子身上的花销。”

  这兔子本来就是十二洞天的弟子随便捉来送给合欢宫女修玩的,那合欢宫弟子惊疑不定,哑口无言。

  金羡鱼远远地看见凤城寒又说了些什么。

  且不说洞真仙君谢扶危在大仙洲之地位崇高,单凤城寒一人在修真界也颇有名望。

  合欢宫不乐意归不乐意,却不好说点儿什么。

  蓬莱学宫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此情状,也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打个招呼。

  孟雪奎轻声说:“过去看看吧。”

  金羡鱼见状跟上,说实话,她有些好奇崆峒派,上次在天星漏的时候她还没仔细看过,这回有了美人师父这一层关系在,她天然地就对崆峒派有了点儿好感。

  “弄师叔!!”领头的合欢宫女弟子看到弄花雨,十分惊喜。

  “师叔?你也来了!”

  弄花雨脸蛋红扑扑的:“宋师侄,好久不见啦。”

  弄花雨在合欢宫地位不低,这些趾高气扬的合欢宫弟子一看到弄花雨,顿时就像是变了个人,兴高采烈地围着弄花雨叙旧。

  “师叔当初先行出发,还以为遇不到了,实在是没想到——”

  崆峒弟子只是冷眼看着,落在弄花雨身上的目光有几分厌恶。

  孟雪奎身为蓬莱学宫的领头弟子,温声上前与这两派人马各打了个招呼。

  那位崆峒师姐不咸不淡地点点头,而后又婉拒了凤城寒的好意:“清靖仙君的好意,咱们心领了。仙君不必蹚这滩浑水。”

  十多个崆峒派弟子围在一起,各自解开自己的芥子囊,凑了够数的灵石,由这短发师姐递到了合欢宫手上。

  碍于凤城寒、孟雪奎等人在场,合欢宫一时不好发作,冷着张脸接了,崆峒众人这才转身离去。

  许是走的匆忙了些,一个崆峒小师妹身上的玉佩滑落在地。

  金羡鱼弯腰捡起送到了她手上:“你的玉佩。”

  这嗓音冷彻动人,听得小师妹怔了怔,抬起眼却只看到了个戴幂篱的少女,身形窈窕,明明没露脸,却颇有脱离尘世不食人间烟火之感。

  这小师妹脸色忍不住就红了:“多、多谢你。”

  还没说完,身旁的师弟却以一个护卫的姿势,将她拦在了身后,皱眉道:“与他们说些什么,和合欢宫这些人纠缠在一起,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金羡鱼很能体会他们的心情,她什么也没说。

  这位小师妹听到师弟这么说,很是愧疚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金羡鱼面纱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身走回了蓬莱学宫的阵营。

  离开的路上,崆峒小师妹小声抱怨。

  “……你不该当着那位道友的面这么说……她又不是合欢宫的人士。”

  “……与合欢宫的走那么近,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没看到她和弄花雨那个妖人是一伙的吗?难道你把白师叔受的委屈都忘了?”

  “……唉,白师叔。”

  “倘若白师叔还在,我们崆峒派怎会受他们的色诱。”

  崆峒派与合欢宫之间的恩怨,在修真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年白苹香为天下第一美人,又是最有希望接任崆峒掌门的人选。彼时崆峒派人才济济,在修真界可谓风光无限。

  只不过好景不长,崆峒派为护白苹香,和合欢宫在内的不少宗门都结下了梁子,修真界的宗门世家本来就是盘根错节的,崆峒派从此之后一蹶不振,弟子出走,人才渐渐凋敝至此。

  天知道“恐同”这个名字对金羡鱼她具有多强烈的归属感,她囧囧有神地强忍下认亲的冲动,故作平静地回归了队伍。

  孟雪奎貌似也不太想和合欢宫有过多的牵扯,打过招呼之后,两队人马各自分别,弄花雨却没跟着合欢宫离开。

  “因为我想与姐姐在一起呀。”少年歪着脑袋,轻轻拽着金羡鱼的衣角撒娇。

  金羡鱼弯了弯唇角,拨开他的手,脚步轻快,无所谓地说:“可是我并不想与你一起呀。”

  弄花雨捂着手腕,不上不下地僵在原地,面色青青白白,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少年咬了咬唇,望着金羡鱼的身影,目含幽怨之意。

  明知道金羡鱼是在玩弄他,可他竟然还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为她招猫逗狗般的亲昵感到由衷的高兴,为她的疏远感到愤怒,悲伤、幽怨。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

  难道说他这几百年来已经彻底疯了?

  还是说他已经习惯了众人向他献媚,偶尔来一个人招猫逗狗似的对待他,他反倒犯贱上瘾了?

  “弄道友?”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弄花雨迎向来人的视线,立刻弯了弯眉眼,笑起来,笑得天真甜蜜极了。

  “李道友?”

  李时青是鼓足了勇气才上前的。

  总觉得这些天弄道友对他冷淡了不少……

  一想到这儿,李时青就急切起来,怕落人一步,急切献媚。

  弄花雨歪着脑袋,睁着懵懂童稚的大眼睛,听着李时青天南海北的吹嘘,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跳,心头掠过一阵恶心与烦躁之意。

  吵。

  好吵。

  真想杀了他。

  **

  洞庭。

  风尘仆仆,奔波数日之后,众人终于来到这处大泽前。

  这个世界的洞庭湖与金羡鱼印象中的洞庭,既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黄老祖的洞府设在洞庭湖中央的洞庭山上,西达峨眉,南接罗浮,北连岱岳。

  一眼望去,烟波浩淼,气蒸大泽,唯见碧波滔滔,一望无际。

  有一二童子驾青鸾飞轮车,快步上前,快声笑道:“有劳诸位千里迢迢赶来为咱们主人祝寿,各位仙长快快登车吧!”

  语罢引众人渡水而去,来到洞庭山,山间桃花十里,落英纷纷。

  而洞庭山的主人黄老祖早已在此地等候。

  这位洞庭神宝老祖看上去有点儿像南极老人星,也就是后世最常见的那种,手里捧着个寿桃的秃头老寿星。

  身材矮小,长头大耳,额头光溜溜地隆起,仙气飘飘,雪髯垂地,笑眯眯的很是平易近人的模样。

  “诶呀,今日可真是麻烦诸位啦,特地过来给我这个老头子祝寿。”

  这位神宝老祖,金羡鱼记得原著剧情中似乎提到过一两句,戏份屈指可数。

  众人寒暄,没有金羡鱼什么事,她干脆扶着幂篱,仗着有白纱聊作遮挡,大大方方地将在场众人都打量了一圈。

  就比如说,那边的是采莲华寺的队伍,十几个佛修有秃瓢也有带发修行的,水上风大,他们一袭袈裟却衣角未动,面容温和沉静,端得是清圣庄严。

  那边的是蓬莱学宫的小分队之一,打扮得十分考究,颇有古意。这回蓬莱学宫人马分了两拨,一拨由孟雪奎带领,另一拨由一个青衣青年带领。

  那边一身缟素,面无表情,寒气森森的是十二洞天,风骚一身粉的是合欢宫,穿着玄衣的道子是三清宫。

  一看到三清宫来人,周玉眼睛就亮了,高兴地欢呼着:“爹爹!三叔!五叔!”

  即刻扑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容貌清俊的玄衣道子怀中。

  这人正是三清宫三清六子之首的丹阳子周素履,这回祝寿,三清六子只来了三子,分别是丹阳子周素履,清净子邓大川,长生子赵益谦。

  周素履见到爱女也不胜欢喜,笑道:“多大人啦,还跟爹爹撒娇。”

  虽然来的都不算各门各派中坚力量,但四家五宗基本都有到场。

  金羡鱼略一侧眸,甚至还看到了玉氏本家的来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带的人不多,颇为自矜的模样。

  弄花雨一出现在人前,各家各派的年轻弟子,都忍不住多看了眼这艳色逼人的少年。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美少年侧身对身旁头戴幂篱的少女说了些什么,嗓音绵软。

  弄花雨:“姐姐要不要去我合欢宫做客?”

  金羡鱼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否决了,“不用了。”

  众人寒暄了一番之后,黄老祖亲自引着大家进了宴会厅,叙了主客坐下。

  这些座位也是一早就排定好的。

  一进门,金羡鱼就看到卫寒宵低声和孟雪奎说了点儿什么,说完,和凤城寒转身走到了十二洞天的地盘。

  少年一瞥眼,不经意间瞥见了金羡鱼,又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金羡鱼既没跟随孟雪奎等人,也没跟着凤城寒、卫寒宵和弄花雨,而是走到了散修的阵营里,静静地站着。

  这么环顾了一圈,她好像没看到崆峒派的身影?

  金羡鱼稍微有些在意。

  说曹操曹操就到,少顷,崆峒派弟子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

  金羡鱼敏锐地察觉到,崆峒派一来,曾与其有旧仇的几家都微妙地安静了一瞬,尤其是合欢宫的,面上更露轻蔑之意。

  不过那为首的短发师姐却恍若未觉的模样,笑着走上前送上一份礼。

  “崆峒派恭祝老祖三百岁的寿诞,愿老祖日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黄老祖一捋长须笑说:“崆峒有心啦,小友快快入座吧。”

  大厅沉寂了一瞬,甫又有说有笑起来。

  只不过却没什么人乐意带崆峒玩的。

  三清宫、采莲华寺、合欢宫与崆峒有旧怨在前,其他小门小派也不好越过这几座大山与崆峒派交好。

  崆峒弟子倒是一副已经习惯了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影视网络小说还是什么,就这暗流涌动的气氛,金羡鱼总觉得这场寿宴必不可能和和美美地收场。

  果不其然,众人又是说笑了一阵之后,不知谁起了个话头。

  “今日看到了不少新面孔。不知不觉间,这些小辈也长大了,能出来替师门走动了。”

  又是夸这家的小辈,又是夸那家的小辈,踩一捧一,明嘲暗讽,夹枪带棒,颇有点儿过年时候互相拉扯孩子攀比的模样。

  金羡鱼同情地看了眼神宝黄老祖,见这老头面不改色地端坐在主位,笑眯眯地和众人说说笑笑,不由大为敬佩。

  ……如果是她的寿宴,别说祝寿了,减个十来年的寿命还差不多。

  神宝黄老祖倒也上道,哈哈大笑,“既然如此,何不趁着这些小的都在这儿,把他们叫来好生切磋一番?大家以武会友,彼此交流交流心得,热闹热闹。”

  主人家发话,各家各派立刻笑着捧场。

  至于谁先站出来嘛。

  合欢宫中,一个玉面风流的粉衣少年,笑道:“某不才,就先站出来当这个出头鸟了。”

  “素闻崆峒太极名扬天下,晚辈正想讨教一二。”

  此言一出,崆峒派中传来一阵骚动。

  这分明是有意的!

  那位短发的师姐示意众人安静,挑了个崆峒弟子上前与之过招。

  金羡鱼见状,也聚精会神,凝神观斗。

  那位粉衣少年合欢宫弟子都唤他萧风月,萧师兄。

  至于崆峒派站出来的那位,正巧是之前掉了玉佩的小姑娘,听门人喊她石燕晴。

  石燕晴一站出来,脸色立刻就变得郑重,双眼坚定有神。

  合欢宫的武学胜在优美轻灵,崆峒派则是兼容百家,辛辣奇诡,招式繁杂,变化颇多。

  两人遥遥行了一礼,足尖一点,直掠出去,半空中相击一掌,试探虚实,这才缠斗起来。

  萧风月以披帛为剑,披帛漫卷,将石燕晴团团罩住,逼得她不得寸进。

  柔软的披帛运劲之后竟也成了对敌利器。

  崆峒本是名门正派,石燕晴这一手太极也已经初显名家风范,奈何年纪太小,转身探掌间,被这披帛牢牢缠住手腕,动弹不得。

  她一招玉女穿梭,抢出一线脱身之际,急打他右胁。

  萧风月的身形竟然如鬼魅一般,忽远忽近,忽左忽右,石燕晴扑了个空,脚下一个趔趄摔了个结实。

  “噗嗤。”人群中传来一声娇笑。

  几个合欢宫弟子见到这一幕,纷纷花枝乱颤,笑作了一团。

  石燕晴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她年纪虽小,但在崆峒派这一代弟子中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小师姐了。毕竟,这百年来崆峒派人才凋敝也是无可反驳的事实。

  萧风月适时地露出个惊讶不解的神情,“这便是贵派的崆峒太极?”

  “不是说崆峒太极独步天下?”他笑道,“石道友难不成是不想贵派武学暴露人前,有意藏拙了?”

  崆峒弟子哪里听不出这货的言外之意,有崆峒弟子面色一变,挺剑而出。

  “既如此,就让我来请教阁下高招吧!!”

  萧风月笑道:“来得正好!”

  脚下立时拔高数丈,挥动大袖,与那崆峒弟子斗作了一团。

  剑光闪动,披帛翻飞间,那位崆峒弟子终是不敌败下阵来。

  这厢,萧风月缓缓落地,眼风一扫,含笑道:“可惜了。”

  “想当初崆峒派是何等风光,当年天下第一美人白苹香,太微大典上力挫群雄,怎么门下弟子竟如此不济?”

  “住口!”崆峒弟子不甘示弱,怒气冲冲,“白师叔的名字也是你们能提的?”

  “……白前辈的名号晚辈怎么提不得了?觉净大师,你们说是也不是。”

  “这……”采莲华寺中一矮小的老僧面露迟疑之色,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出言回答。

  周玉本来是依偎在父亲身边,见到这一幕,皱了皱眉。

  合欢宫这也欺人太甚了。她忍不住想要上前打圆场,却被父亲周素履拦下。

  周素履微微摇首。

  他也看不惯萧风月这个小辈今日作态,但白苹香昔日道侣齐御风就出自于他们三清宫门下。

  他为人沉着冷静,凡事当以三清宫为先。考虑到三清宫与崆峒的旧怨,此时也不便出手。

  此时此刻,四家五宗中有关的,诸如三清宫,采莲华寺,俱都老神在在,心里门清儿,装聋作哑。

  无关的,诸如玉氏、十二洞天则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而一些与合欢宫交好的,又或者是与崆峒派有旧怨的却坐不住了。

  不等萧风月出言讨教,就已经站上来要与崆峒弟子切磋。

  这几年来愿意拜入崆峒派的新弟子越来越少,资质也都平平无奇,多为附近农家送孩子上山混口饭吃。

  这些少年初来乍到,被合欢宫一二再再而三激将在前,竟然半数以上都方寸大乱,落败下来。

  那短发的崆峒师姐见状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目含凄惶迷惘之意。

  难道说崆峒派当真凋零至此了吗?

  金羡鱼她拜白苹香为师,崆峒派怎么也算是她的师门了。

  见自家师门如此狼狈,金羡鱼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也就在这时,耳畔忽地传来一声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支线任务一:在祝寿大典上获得崆峒派众人好感度到“声气相投”】

  【支线任务二:代替崆峒派上场力挫群雄,每战胜一局,奖励魅力值50】

  听到这系统提示音,金羡鱼怔了半拍,呆住了。

  她同情归同情崆峒派,但此地人多眼杂,她一时不想出风头,引起远在天星漏的玉龙瑶的注意,所以一直没出声。

  毕竟她也不确定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修为精进到什么地步了。到时候牛逼哄哄的上场,灰头土脸地下来,岂不是尴尬到要找时光机。

  “……”她又不是光明顶上的张无忌!

  可系统这一出却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每战胜一局就奖励50点魅力值,实在太过丰厚。白苹香对自己也算是倾囊相授……

  金羡鱼扶着幂篱纠结了一会儿,眉头微皱,最终还是咬牙接了这个支线任务。

  关掉系统面板,她抬起眼,看向了场中神色各异的各宗门弟子。

第36章

  此时,崆峒派上场的人已经换成了那位短发师姐。崆峒弟子对其颇为依赖,喊她李平川李师姐。

  李平川神情沉稳,与众人一一对战难得不落下风。

  只不过在场各门各派有意借此机会打压崆峒派,不断有人上前请教,想靠车轮战等着李平川败下阵来。未几,李平川果然内力不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和她对战的修士胡让出自碎星谷门下,与崆峒派昔年有过旧仇。碎星谷擅暗器,胡让见李平川气力不继,心下微微一喜,奋起直追,一步抢到李平川面前。

  “夺夺夺”!手一扬,一把铁蒺藜脱手而出!

  这铁蒺藜竟如长了眼睛一般,前后左右各封住了李平川的退路。金羡鱼心口一跳,眼看着李平川已是强弩之末,再难抵挡,正要抽身而上。

  “咦?”她惊疑不定地一个急刹车,动作倏忽慢了下来。

  只因为挡在李平川前的那道人影。

  凤城寒抱琴而立,神情难得有点儿冷。

  他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唯独没有看李平川,沉声说:“李道友这一番切磋下来,真气已耗尽了七七八八,道友此举未免胜之不武。”

  众人不由哗然,一时间不明白凤城寒的用意。

  凤城寒是谢扶危的弟子,一举一动自然代表着十二洞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们十二洞天要替崆峒派出头?”

  凤城寒垂眸:“寒并无此意,晚辈驽钝,远远未到能代师门说话的地步。方才所言所行,皆出自晚辈自己的意思。”

  李平川吃了一惊。

  少年抱琴而立,身形尚有些清瘦,但眉眼沉着,已有如珠如玉般的皎皎君子之风,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态挡在崆峒派面前。据说洞真子谢扶危有个徒弟,执德清劭,清亮简素,向来有道门君子之称。

  崆峒众人心里感激,又怕连累他,忙道:“多谢凤道友好意,凤道友请回吧!这是咱们宗门与碎星谷的恩怨,凤道友不必为了咱们蹚这滩混水。”

  凤城寒微微一愣,“李道友?”

  他是看不过众人以多欺少,这才决意出手相帮。

  李平川态度十分坚决:“这是咱们崆峒自己的家事,凤道友多谢你啦。”

  她固执。凤城寒也不好再说什么,微微点头,选择尊重了对方的意见,退了下来。

  卫寒宵看了凤城寒一眼,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半步。一双睫绒密秀的眼又冷又亮,以示护卫之意。

  萧风月笑道:“好。李道友好志气!”

  “李道友英雄年少,何必还待在崆峒。要我说,还是崆峒功法不行。道友你若是改换宗门,成就可不比今天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