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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果他不能帮她,就要阿姐去了。

  不行。

  江善果突然眼里一亮,朗声道:“我,我可以以身相许!”

  昭昭:“???”

  这下轮到江善音傻了,我的傻弟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弟弟也到了可以寻道侣的年纪,但是……这个,那个……

  她使劲拉住江善果:“你快闭嘴,怎么能拿婚姻大事做报答,你话本子看多了,早知如此,那年离家的时候我就该把你那一箱子话本都带走!”

  昭昭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她还能说什么,她只能微笑了。

  江善果面红耳赤,他拉住阿姐的手低低说:“阿姐,我是认真的!不过,不过她是魔。”

  她身上魔气冲天,显然不仅是魔,还是不简单的魔,他必须做考虑。

  “我不可能名正言顺娶你。”他很认真在想办法,“所以……所以……”

  少年快速地睨了睨昭昭:“我可以向你承诺此生只你一个,绝不成亲,你们魔界有什么誓诺的手段,全都可以用在我身上,我绝对说到做到,不会像话本子里那些书生一样,让你受了委屈。”

  既然不能和她成亲,那就也不和别人成亲,这样就可以了。

  少年在修士里实属年轻,可在这方面脑子转得是真快。

  可昭昭她真的完全没那个意思啊!

  她单知道天外可以飞仙,没想到还能飞未婚夫??

  “真的不必如此……厚答。”她坦白说,“我刚才就是想让你阿姐容我到天枢阁的营地躲几天,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听起来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可她是魔,有这个身份在事情就难了。

  若是在营地里被人发现,阿姐就得担上与魔勾结的罪名。再者,万一她帮他们就是想在天枢阁做什么,那由阿姐将她带进去,事后就难辞其咎了。

  还是他来报恩比较好,他皮糙肉厚,什么都不怕。

  江善果拿定主意,便装不懂说:“你是不是怕我阿姐不同意?没事的,阿姐会同意的。”

  “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说服阿姐。”少年径自去劝姐姐了。

  “……”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而且你们没有发觉周围突然变得很冷吗?那种让人心里发毛的感觉加重了啊!

  昭昭低下头,发觉地面方才还很正常,现在却开始结冰,这寒意有致命的熟悉感。

  卧槽不是吧!

  昭昭猛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远处紫色花藤之下白衣清寒的冰山美人。

  不是荆沉玉是谁?

  杀神来得可真快,怕不是TP过来的吧!!

  “跑啊!”

  昭昭大喊一声拔腿就跑,江家姐弟不明就里但也本能地跟着跑。

  三人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跑了一段,江善音迷茫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江善果也气喘吁吁地问:“是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跑?”

  昭昭跑得最快,时不时回头看看,她长发飘荡,凌乱发丝中藏着一张昳丽动人的脸,江善果瞧见微微有些发愣,脚步慢了些,昭昭一把拉住他,让他跟上速度。

  “别愣着,使劲跑啊,后面有狗追啊!”

  ……狗???

  江家姐弟极度懵逼,而荆沉玉则在极度克制。

  克制那没由来的,几乎要动摇他理智的怒意。

  一个本该灰飞烟灭的心魔,亲手死在他剑下的心魔,复生了。

  这没什么,他不意外。

  甚至,他对一切都了如指掌。

  荆沉玉眼神冷淡晦暗,令他心府动荡的是,那心魔复生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急匆匆地离开他。

  他没立刻阻拦,她竟也不知逃得远点,就在营地里游荡。

  与江家姐弟纠缠不休便罢了,甚至还与那入云境的年幼小辈定终身之约。

  荆沉玉手中化出般若剑,持剑掠向昭昭的姿态优雅如仙,白衣素袍在月光下恍若雪神,昭昭回头见了他杀气腾腾臭着脸追上来,被一剑穿心的可怕回忆冲入脑海。

  杀了她一次还不够,还想杀第二次?!

  “吃屎吧你!”

  昭昭双手合十,一大把魔气朝后抛去,荆沉玉不得不抬手抵挡,等他拂散了魔气,前面已经没了三人的身影。

  但也没关系。

  流光海就这么大,他们总不会逃得太远。

  昭昭确实跑得不够远,她知道这样下去还是会被抓到,找了个拐角停下问江善音:“有什么办法让那杀神暂时找不到我们?”

  她和他们在一起,如果被抓个正着,荆沉玉那性格肯定要惩罚他们,他惩罚人的手段她可是领教过的。

  先躲开他,他若没看清他们正脸最好,若是看清了,知道他们是谁,那就抵死不认。

  毕竟不是一个宗门的人,中间还隔着江善音的师尊呢,他们不认,自有天枢阁维护。

  江善音听到杀神二字就知道说的是荆沉玉了,昭昭之前这样称呼过对方。

  原来刚才是他在追,还好跑得快,不然被抓到,昭昭跑不了不说,他们也难逃一个与魔勾结的罪名。

  虽然还不知道昭昭为何帮她,但她都已经那么做了,她受了好处,就不能让她因帮了自己出事。

  江善音表情复杂至极,她迟疑片刻,朝江善果伸手。

  “阿姐?”江善果不解。

  “拿你的储物戒来。”

  “哦哦,在这儿。”

  江善音从江善果的储物戒里翻了块长命锁出来,她替昭昭戴好,低声说:“这是果儿百日时我给他的礼物,应该可以帮到你。”

  “阿姐,这个不能给她。”江善果很舍不得,“这是你给我的礼物,是我的宝贝,怎么能给别人?你为了这块锁给万禄阁打了五十年的白工,你要给她可以看看别的,我这次出来带了不少。”

  万禄阁的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昭昭不自觉摸了摸手镯。

  “只是暂时借给她用,用过之后再还给你。”江善音温声道,“它可以隐藏气息,无论是什么气息都可以。本来我是想着,你长大以后若遇到危险,不敌时有它在,至少躲藏起来会很方便。”

  如果什么气息都能隐藏,那不就代表魔气也行??

  那可真是保命法宝啊,也不怪万禄阁要江善音打五十年白工才肯出手。

  江善果还是不太情愿,但见昭昭新奇把玩的样子,又忍耐住了。

  “……看在你对阿姐有恩的份上。”他咬咬唇,“你可保管好了,千万别磕碰到。”

  昭昭不断点头:“放心放心,对你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一定好好保管,完璧归赵。”

  她似乎很珍视他的东西,江善果红了红脸,又想起自己刚刚那些以身相许的话,窘迫地抓着衣袖别开了头。

  昭昭没注意到他的变化,满脑子都在想荆沉玉。

  “可是光这个也不行。”她皱着眉,“即便可以暂时隐藏我的魔气,流光海就这么大,如果不赶紧逃出去,早晚会被他找到。”

  “如今为防备夜月眠,流光海守卫森严,你想出去很麻烦。”江善音思忖着,“各大仙宗的掌门都在,营地结界是出事后从新加固过的,足以抵挡剩余的三位妖君联手,想强闯也不可能。”

  “那可如何是好?”

  昭昭苦思冥想着,也就在这时,有人来了。

  是荆沉玉吗?

  这么快就追来了吗?

  昭昭刚一紧张,就听江善音讶异道:“师尊?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师尊……曲春昼?

  昭昭侧目望去,幂篱白衣快步走来的可不就是天枢阁大司命吗?

  “该为师问你才对,如何跑到这里来了?”他左右看了看,“前面就是天师宫的地方,张天师最厌恶旁人靠近他们的地方,速速与为师回去。”

  江善音游移不定地望向昭昭,曲春昼这才去看昭昭。

  顶级社恐曲春昼与昭昭隔着幂篱的白纱对上视线,嘴唇动了动,脸色发白,发不出声音,额头渗出薄汗。

  僵硬,尴尬。

  气氛瞬间凝滞。

第31章

  曲春昼特征那么明显,哪怕江善音没叫他师尊昭昭也认得出来。

  书里面算无遗策的天枢阁大司命,为人师表尽职尽责,文末甚至差点为了徒弟陨落,堪称年度最佳师尊。

  她的注视让曲春昼哪怕隔着幂篱的白纱,也极其不自在。

  他后退了两步,实在无法和昭昭对话,就去催促江善音。

  “速速随为师离开。”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抬手示意江善音跟上。

  江善音矛盾极了,一手拉住弟弟一手拉住昭昭。

  “师尊,我弟弟偷偷跟着我到了这里,我实在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

  曲春昼闭了闭眼说:“他怎会一个人?之前是易了容才会被忽视,如今去掉易容,江家会立刻将他重重保护起来。”

  “是,他们是会保护我,但他们不会保护阿姐,还会传音给我爹娘,把我送回西京。”江善果焦急道,“大司命你不要赶我走,就让我跟着阿姐,她一个人在这儿我实在担心,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弟弟不顾自身安危,字字句句都是她,江善音心里热热的。这也是她哪怕在江家如履薄冰受尽苛待,也从未生出过反叛之心的原因。

  “果儿,你得回去。”江善音十动然拒,“这里太危险了,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那便是阿姐该来的地方吗?”江善果红了眼睛,“阿姐能来的我就能来,我是男子,也长大了,以前我保护不了阿姐,现在可以了。”

  他挣开江善音的手,上前一步:“大司命,让我留下来保护阿姐吧。”

  曲春昼克制地和他拉开距离,压抑着逃避的冲动低声道:“你只会给她带来麻烦,根本保护不了她。”

  他所算到的关于江善音的大祸命盘中,就有江善果的存在。

  很可能他就是那个诱因。

  “我不会给阿姐拖后腿,若我真成了累赘,我会先自我了结!”

  江善果说得太极端,江善音立刻捂住他的嘴不准他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曲春昼沉默着思忖,其实留他在这里也没什么,他走了肯定也是不听话又想办法回来,与其到时候手足无措,倒不如一直留在身边看护好。

  可……

  “那又是谁。”曲春昼侧身问,“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轮到她了?昭昭先瞥了一眼江善音。

  江善音想到昭昭的处境,虽然担心引魔入营会出事,可直觉告诉她昭昭不会害人。

  她是女算子,卜卦堪算最依靠的便是敏锐的超直感,她常年修炼此道,对自己有信心。

  “她是弟子一个族妹,同弟子关系甚好,这次全靠她帮弟子找到了果儿,弟子很是感激。”

  听姐姐这么说,江善果有些欲言又止,江善音朝他投去安心的眼神,他想到姐姐所修之道,渐渐放松下来。

  曲春昼总觉得哪里不对:“从未听说你在江家有什么朋友。”

  江善音第一次在师尊面前说谎,愧疚得红了脸,但既然开了头,这个谎言还是要继续下去。

  昭昭不想让她为难,她已经帮了她的忙,圆谎这事儿还是让她来吧。

  “见过大司命。”她笑着上前,行了个江家的礼,“我叫江昭昭,是江家关系很远的旁支,和阿音也是多年不见了,这次恰好碰到果儿偷跑出来,特地来给她送消息的。”

  “……哦。”

  重度·社恐患者·曲春昼不太能和她对话,他今天说的话实在太多,已经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他抬脚就走,江善音眨眨眼,朝昭昭挥挥手示意她跟上。

  走出一段路,曲春昼停下,背对着他们尴尬道:“怎么都跟来了。”

  江善音小小声:“……他们都不在江家这次的名单里,哪个被发现都很危险。”

  “师尊。”她追了几步,“让他们在咱们的帐篷暂时待几天?”

  曲春昼人都不好了,和陌生人说话他都做不到,还要让陌生人日日出现在他这个几乎不出营地的人面前?

  不要啊!

  可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余光见昭昭上前……开不了口。

  蚌埠住了……

  曲春昼广袖遮面,飞快跑了。

  远远的,他还听见那“江昭昭”说:“大司命不拒绝我就当您答应了?多谢大司命行方便呀!”

  荆沉玉再怎么神通广大,奈何是个恪守规则的性子,哪怕看见她和江家姐弟在一起,猜测她可能会躲到天枢阁的营地,在来找她之前,也会先去找曲春昼,得到允许后再进入。

  那如果他见不到曲春昼,不就一时半会进不来了?

  先在这里喘口气,其他的等弄清楚镇魔渊的具体情况再说。

  ……

  事实证明,昭昭算得一点都没错。

  她前脚刚到天枢阁的营地,荆沉玉后脚就到了。

  他站在错落的帐篷前举目望去,没发现任何魔气。

  但他很清楚昭昭就在这里。

  剑君深夜来访,守夜弟子十分惶恐,他们上前行礼道:“见过君上,君上可是来见大司命?我等这就去通传。”

  荆沉玉沉默片刻,说了一个名字。

  ……

  昭昭这会儿正要和江家姐弟分开。

  “你以后打算去哪儿呀?”江善果耳根发红地问她,手抓着衣袖,显得有些局促。

  昭昭回头笑着说:“还不知道,但天下之大,如果可以成功逃出去,去哪里都是可以的。”

  江善果恍惚了一下,已经再见不到她的身影。

  他心底怅然,又有些向往。

  真想有朝一日也可以向她这样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自小长于世家,他被宠爱得如温室花朵,也被束缚得如提线木偶。

  昭昭这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一阵风,没有重量,稍纵即逝,可越是抓不住,越是让人心痒。

  ……

  天枢阁的营地,昭昭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曲春昼的帐篷。

  倒不是因为大小和豪华程度,而是其他人的帐篷都挨得很近,唯独这顶帐篷与所有的保持着距离。

  就,连他住的帐篷都有股社恐的味道。

  天枢阁精于卜卦,在术法和实战上没有特别强,昭昭刚复活,魔气很充沛,又归属于荆沉玉这个宿主,是以在武力上强过曲春昼一些。

  她准备藏在暗处看荆沉玉什么时候要见曲春昼,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可她刚在帐篷一角蹲下,脚边突然爬过一只足有手臂长,拥有两排密密麻麻大长腿的虫子,惊得她蹭一下子又站了起来。

  好多腿!!!

  这边曲春昼刚回来,摘了幂篱想好好透口气,就听到异常的响动。手随心动,帐篷掀起一个角,他看见了跳脚的昭昭。

  “!!!???……”

  曲春昼哪里想到会是她,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扶着桌案弯下了腰,险些都要吐了。

  昭昭:“……”真不是故意的。

  因为自己吓到了人,她十分不好意思,上前想扶住摇摇欲坠的大司命,可刚一伸手,曲春昼就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瞬间躲得远远的。

  “别、别过来!”他咳得满脸通红,眼睛也红了,“不用扶,你,你就站在那,那里。”

  堂堂天枢阁大司命,竟然都结巴了,昭昭更不好意思了。

  她指罪魁祸首消失的地方:“大司命帐篷旁边有只好吓人的虫子,真对不起……”

  身处镇魔渊附近,奇形怪状被魔化的虫子数不胜数,也就蓬莱仙岛上相对干净些。

  曲春昼看都不敢看她,眼睛飞快地眨着,刚好这时帐篷外又有动静,像是守夜弟子来通传什么,他要动,视线却被挡住。

  他甚至都忘了追究她是如何躲过他的神识和结界进来的,手臂被她一拉,素白纤长的手飞快捂住了他的唇。

  “嘘。”她比了个手势,“别动。”

  曲春昼呆住了,怔怔愣在那,身子僵硬得好像冷库里冻了几百年的鱼。

  外面的走动声却不是朝着曲春昼这边儿来的,而是拐了个弯去了江善音的帐篷。

  “江师叔。”守夜弟子道,“剑君来了,说要见你,就在前面。”

  是了,与昭昭想得有些细小的出入,荆沉玉来了,却不是见曲春昼,而是见江善音。

  他竟然没守他的规矩,越过大司命直接寻他的弟子,是在怕什么?

  怕等曲春昼的功夫,昭昭又不见了吗?

  荆沉玉要见江善音,她以前都很积极,但今天怂了。

  她刚安置好弟弟回来,想到自己和昭昭、果儿一起被荆沉玉发现,还帮着昭昭逃脱他,江善音心虚得不行,就怕他是来兴师问罪的,罚她可以,带上果儿就不行!别说荆沉玉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你、你就和他说我睡了,我歇息了,明日……不对,改日,改日再见!”

  守夜弟子惊呆了:“什么?江师叔,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你就这样回了君上便是,千万千万不要让他进来啊!”

  ……

  这是怎么了,前两天师叔还去照顾剑君呢,怎么今天就拒之门外了??

  算了,男女之间那点事儿他是真不明白,他照着回了便是。

  不单守夜弟子没想到江善音会拒见,荆沉玉也没想到。

  这还是他头一回被江善音拒绝,以前都是他拒绝她。

  但其实也没有很意外。

  江善音此刻的所作所为都昭示了四个字——做贼心虚。

  荆沉玉手握般若剑,杀气腾腾,衣裳上都凝霜了。

  他抬手按在心口,压得很重,送了心音给那如今还与他捆绑在一起的心魔。

  “出来,本君知道你在里面。”

  曲春昼的帐篷里,掩着他唇的昭昭浑身一凛。

  “做梦。”

  她咬牙回了一句心音,气势很强,再加上足以掌控曲春昼的修为,真是一点都不像是江家旁支不知名的小族人。

  “你……”曲春昼想说什么,被捂着唇,声音有些模糊。

  这边荆沉玉也同时送来第二句心音——

  “你不出来就只有本君进去了。”

  “若等本君进去,就会很难收场了。”

  昭昭真是气死了,心音出了口:“我怕你不成?你过来啊!”

  曲春昼瞪大眼睛看着她,满脸不可置信。

  ???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

  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他说什么了吗??

  昭昭发现自己把心音说出来了,赶忙替他顺了顺背:“大司命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一个不当人的狗东西。”

  曲春昼太阳穴疼,他挣了挣,昭昭赶紧放手,等他站好便说:“本想多打扰一下,但仇人他不按套路出牌,我得赶紧走了,多谢收留,有缘再见。”

  昭昭光速离开,只余一个残影。

  曲春昼皱起眉,手指飞快掐算,视线一片模糊。

  再又算了算,关乎到江善音的内容突然清晰起来。

  ……所以之前算不清楚是因为江昭昭?

  这种不清不楚的卦让曲春昼很不舒服,他想搞清楚到底为什么,也疑问有能将他控制的修为,昭昭怎么会只是江家旁支的无名弟子?

  不行,不能让昭昭这么离开,饶是社恐如曲春昼,还是抄起幂篱追了上去。

  同一时间,荆沉玉御剑而起,悬于夜空之中,风拂起他清逸的白衣,远远的,他看见了昭昭,还有跟在她身后的曲春昼。

  看来她刚才没有躲在江善音那里,而是和曲春昼在一起。

  燕轻雀,秦夜烛,江家姐弟,现在又是曲春昼。

  荆沉玉广袖下的手紧紧握着拳,力道大的骨头好像都快因此碎裂了。

  “昭昭。”

  心音起,昭昭被荆沉玉沉着冷静的声音唤得毛骨悚然。

  “不要让我抓到你。”

  昭昭脚步不停,跑得飞快,很快不见踪影。

  心音还在继续。

  “你要跑得更快一点。”

  “……”

  “若被我抓到,我定要让你……”

  “你还要让我怎么样?!”昭昭忍不住回了一下头,远远瞧见一道剑光,她咬牙冷哼,“你他妈的都杀我一次了,还能让我怎么样?威胁我?我吓大的!”

  污言秽语,口气狂妄,一如既往的放肆。

  荆沉玉的反应极度平静,无愧于他理智王的身份。

  他送来心音,冷冷清清,戳人心窝子。

  “你是在本君手上死过一次。但你还没有试过,在本君手上,生不如死。”

  昭昭被那话里的寒意冻得战栗了一下,脚步有些缓。

  怔忪者片刻,手臂突然被人拉住,匆匆躲进了流光海岸边一处紫藤花丛里。

  白色的结界很快布下,昭昭侧目望去,是曲春昼。

  “你,你的仇人,是剑君?”

  他结结巴巴的,说话时眼睛都不敢看她,倒让昭昭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她声音很低:“你怕吗?”

  她指着结界外:“知道我的仇人是他,还帮我藏了起来,大司命会怕吗?”

  身上的魔气被长命锁隐藏,应是如此曲春昼才会帮她,可能只以为她是个和荆沉玉有什么过节的隐世修士。

  “你和剑君,有什么过节?”

  荆沉玉那样的人能和人有什么过节?

  他修杀戮之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来就是杀人,他能和人有的过节,无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