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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次组合那些巧合要她死是吗?

  很好,她这牛脾气上来,还非要和它作对。

  它越是不允许什么,她就越是要做什么。

  她不但要睡它的儿子!还要活到世界毁灭!

  昭昭朝天上比了个中指,夜空中划过一道流星般的光,远在未来的漆黑房间里,电脑上的文档自动出现着无法更改的文字,而之前试图修改文字阻止昭昭的人早就气得不打算回来了。

  -

  修界驻扎地。

  天师宫的旗帜悬于夜空,深夜时分,张天师依然在入定修炼,不曾休息。

  忽然间,他感觉面前一阵凉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落在脸上。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了染血的剑刃。

  落在他脸上的是血。

  张天师呆住了,下意识摸了摸脸,血染红了他的手。

  他倏然掠起,却很快又倒下。

  是他自己的血!

  剑的主人无声无息地冲破了他的结界,在他入定时伤了他,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可能已经死了!

  张天师瞪大眼睛看着再次逼近的剑刃,这次他看清了,是般若!

  他震惊地望向般若的主人,荆沉玉白发蓝眼,俊美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

  他红唇开合,吐出梦魇般的一句话——

  “张观复,纳命来。”

  这一次,他再也别想逃。

  剑起,落下,干净利落,除了剑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再无其他杂音。

  砰的一声,是人重重倒下的声音。

  荆沉玉笔直地立在那,收剑而起,用雪白的衣袖擦去剑刃上的血迹。

  张天师死了。

  死得没有任何声响,死得那样轻易。

  曾经所有人都觉得,荆沉玉是秩序的维护者,是规则的守护神。

  人人都觉得规则与他相辅相成,规则是他掌管天下的武器。

  但当他不再停留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其实规则的存在不成为他的武器,规则保护的其实是他们。

  当荆沉玉决定不遵守规则,放弃秩序的时候,他才会变成最可怕的样子。

  张观复做梦都不会想到,荆沉玉会在这样一个晚上,以这样一种方式,和这样一身他无可抗衡的修为夺走他的性命。

  他脑海中的对方还停留在过去——克己复礼,理智漠然的剑君。

  所以他哪怕重重防守,其实也没有真的想过,荆沉玉会这样不光明正大地无声潜入,甚至都不等他睁眼,就干脆利落地杀了他。

  剑刃上的血消失不见。

  张天师彻底没了呼吸。

  一代大能就此陨落。

  荆沉玉早就想这么干,若非想留给昭昭亲手报仇,那日诛魔台下张观复就得死。

  但夜月眠死的那天提醒了他。

  让昭昭亲自下杀手背上杀孽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身上杀孽深重,不怕再多一人,就让他来背。

  不止是张天师,还有秦家,所有间接或直接伤害过昭昭的人,她不想动手的话,就全都由他来解决。

  骂名也好,罪孽也罢,他什么都不怕,全都让他来背负。

  他如来时那般毫无声息地离开,很快,燕轻雀来寻师尊,发现了张天师已经冰冷的身体。

  他怔在原地,有点反应不过来,几次查看,确认师尊是真的陨落后,手按着那剑伤的位置,有些颤抖。

  荆沉玉。

  肯定是他。

  这里甚至没有打斗痕迹,如此压倒性的优势,除了荆沉玉不作他想。

  -

  昭昭等在河边,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等到他,有点兴奋地说:“这么快?惊喜呢?在哪呢?”

  “带你去看。”

  荆沉玉牵住昭昭就走,带着她回到仙宗驻扎地。

  于剑上往下看,怕她看不清找不到,还贴心地指了一个方向。

  昭昭顺着去看去听,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惊喜了。

  张天师死了。

  她不可思议地望向他,他一本正经道:“他死了,我杀的。”

  ……

  ……

  ……

  可以的,我知道了,所以收敛一下那副求夸奖的样子吧!

  你可真是不声不响地干了一件大事啊!!

第94章

  这是惊喜吗?

  昭昭觉得这是惊吓。

  她期待了半天,就这??就这??

  昭昭看了看荆沉玉的衣裳,好家伙,回来之前还记得换衣服,看起来打斗很激烈?都弄脏衣服了??

  昭昭一脸菜色,荆沉玉要看不出她不高兴就太傻了。

  他懵了一瞬,微拧眉头迟疑着:“……你不高兴吗。”

  昭昭摊手:“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她指指云下:“这里已经够乱了,现在更乱了,天师宫里大能可不少,九华剑宗没了你,和他们抗衡可不容易,张天师那个爱徒又是个黑莲花,还不知道要作出什么妖……”

  她越说荆沉玉脸色就越苍白,于是昭昭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脸有点苦恼道:“主要是我还想和你一起去问心宗呢,现在你杀了张天师,他算是修界如今的首座,这不就成了明晃晃地和修界作对,他们肯定会误会你入了魔,问心宗绝对不会让我们见流彩道君的。”

  话里话外,显然这才是她最在意的。

  荆沉玉脸色不太好看,有些僵硬道:“寻星流彩有何事。”

  昭昭扯扯他的衣袖:“帮你疗伤啊,看看你的心脉如何恢复,我可不想要一个疯疯癫癫的……”

  道侣俩字儿还是没说出来,她心有余悸地瞄了他一眼,一眼对上他深邃漆黑的美目,脑子空白了一瞬,脸上发热,好像将未尽之语全都用情态暴露出去了。

  不过他应该发现不了吧……他那么迟钝,情商那么低,肯定发现不了!

  昭昭抱着如此念头重振旗鼓,一错不错地对上荆沉玉的视线,只见他黑眸倒映着她眼红脸也红的模样,嘴角似有若无地动了动,要笑不笑的,简直……

  “都怪你。”昭昭故意恶狠狠道,“还说给我惊喜,我一点都喜不起来。”

  荆沉玉抿起唇,情绪内敛道:“若是为我大可不必。假以时日,我未必不能自己寻到方法。张观复亲手将你送到我剑上,夜月眠已死,他亦不可逃。”

  他望向云层之下,天师宫已和九华剑宗对峙上,燕轻雀站在人群中央,一脸愤恨地与善宁长老说着什么,华倾立于高处拧眉注视一切,脸上对这场闹剧无尽的烦闷与冷漠。

  突然,他抬眸望过来,准确地找到了他们的位置。

  按理说荆沉玉施了法术,华倾不该看见他们的,可昭昭还是躲了一下,藏在他背后。

  荆沉玉淡淡地与华倾对视,也不知后者看见了没有,总之华倾再垂下头时,神色有些莫名。

  昭昭听见荆沉玉说:“秦家也在其中推波助澜,今后若想你平顺安稳,花藕夫人和秦夜烛也要……”

  “你要把他们也杀了吗?”昭昭冒出头来,神色有些复杂,“花藕夫人对你用了暗器,差点害我们一尸两命,秦夜烛是她这么做的诱因,若要对他们动手……”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需要荆沉玉或者她自己亲手来吗?

  她和荆沉玉前往古墓之前发给秦家二房的消息,也不知他们运作的如何,云下似乎没有秦家的弟子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若在这里不可能不出现,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里没有秦家的人。

  围剿魔界这么重要的事秦家都没人来,得发生了什么样的事?

  昭昭心里有了计较,去看荆沉玉时发现他表情怪怪的。

  她一怔,猛地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某个用词。

  一尸两命。

  啊这,虽然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但就是很不对啊!

  这个词不该用在这里!

  昭昭吸了口气,清清嗓子转移话题:“你要去帮忙吗?快打起来了。”

  荆沉玉扫了扫云下,带着她离得近了许多,单手结印,一道蓝色的光飘下去,落在善宁长老背上。

  作为九华剑宗的发言人,善宁长老是很擅长笑着气死人的。

  但燕轻雀年纪轻轻,口才也不错,三言两语就把九华剑宗架起来了。

  他师尊的尸体还在天师宫的营地放着,那么显眼的剑伤,他们就是瞎了也认得出来是般若留下的,这叫他如何是好?

  眼下剑拔弩张,善宁觉得还是不要真的打起来为好,魔界情况不明,先围剿了魔界才是正题,其他的可以延后再说。

  他正想用这个理解结束争论,突感背后一阵冷意,接着体内忽然多了一股强大剑气力,他只觉剑意澎湃,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本命剑激动地飞出来,蹭一下子削断了燕轻雀的马尾。

  燕轻雀愣住了,他太了解善宁和九华剑宗的处境,心里其实知道今日闹得再凶也不会真打起来,就是想再闹一闹多争取点利益。

  再者,他是的确因师尊的死恨死了他们,哪怕不能立刻杀荆沉玉报仇,也要他在修界彻底身败名裂,让所有修者都看看他如今的疯狂模样。

  他如何都没想到,善宁会动手。

  “这个,那个。”善宁自己都没搞懂这是怎么了,但这澎湃的剑意真的很让他想施展剑法啊!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一派战意道:“既然天师宫咄咄逼人,那不如就派你们的入出来打一场,让本座见识见识你们的能耐!”

  “……”

  “……”

  方才还吵闹的营地突然寂静下来,燕轻雀皱着眉,他一侧,不远处的孙天师站了出来。

  “九华剑宗未免太过嚣张,就让本天师来领教一下你们的本事好了!”

  孙天师可是天师宫地位和修为仅次于张天师的存在,善宁却不是九华剑宗除荆沉玉外最强的,还不如让山明长老来和孙天师比试公平。

  可善宁一点都没却步,他二话不说迎上去,快到不可思议地战胜了对方。

  云上,荆沉立于剑刃上操纵着那股剑意,善宁与他同修九华天玄剑法,内功法是一样的,修为也不低,他操纵起来得心应手,看不出一点磕绊。

  于是乎,孙天师也被打败得非常行云流水。

  倒在地上,孙天师不可思议地望着善宁:“臭道士什么时候修为如此高了!你看起来分明差本天师一个大境界!”

  善宁长老意气风发:“死牛鼻子骂谁臭道士呢,既你先言词不雅那本座也不必给你好脸色了,剑修擅长越级打架你第一天知道吗?怎么,刚才还一副吃定本座的样子呢,现在怂了?怕了怕了?不会吧不会吧?”

  孙天师气得起来再和他打,这次又是一招落败。

  “哈哈哈哈哈,本想仗着修为比本座高来仗势欺人,原来只是个绣花枕头!”善宁长老得意地扫过天师宫众人,“无意冒犯,但本座就想问问在座的各位,还有谁?还有谁???”

  这时善宁已经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强了。

  这分明是有人相助!

  会是谁?肯定不是宗主,那还能有谁?自然是剑君了!

  剑君就在附近,那张天师肯定是剑君杀的无疑了。

  这家伙死了也就死了,妄图谋夺剑君之位,那日诛魔台将剑君置于不利之地,之后处处压九华剑宗一头,天师宫俨然已经有了要做第一仙宗的意思,宫内弟子各个张牙舞爪,若真让张天师剿灭魔族,杀了夜月眠,那还得了?

  就不说剑君恐怕会更身处危机,九华剑宗万年基业也会受损,他们修炼这么多年,就没当过第二,忍不了好吗!

  其实那日在诛魔台,要不是怕当着众人的面动手会让其他人非议剑君,让剑君难以回头,他们绝对不会拦着,根本就没受过这个气。

  人家做了初一,他们凭什么不能做十五?

  现在好了,虽然剑伤还是不太好解释,但他们可以抵死不认!

  只要没有人赃并获,他们就咬死是栽赃陷害就行了!

  打定主意,善宁往前一步,瞪大眼睛:“你们俩还要来试试吗?我看你们天师宫就是不安好心,想趁机彻底夺了我九华剑宗第一仙宗的位置,搞不好张天师的陨落便是你们自己人所为,仙魔大战在即,你们自己自相残杀争权夺利也就罢了,竟还想拉我剑宗下水,欺负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我们剑宗修士还没死光了!我们可不会上当!其他人也不会!如今对付魔尊,剿灭魔界才是正题,切不可被这群牛鼻子牵着走,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沉默。

  能以为如何?

  绝对的实力面前,再硬的骨头都没有用啊。

  孙天师都得倒下了,天师宫其他天师修为都不如他,方才善宁那样挑衅都没上,现在也不会说什么了。

  若要再说,可不就真成了唯恐天下不乱,要在仙魔大战在即的时候搅乱修真界了。

  这帽子可不能让善宁扣下来。

  燕轻雀神色变了几变,须臾后,他露出一个斯文的笑容,摸了一下被削断的马尾说:“既如此,那家师的尸首便不按七日送问心宗的规矩办了,等仙魔大战事了,再回剑宗与你们做个决断。”

  “做什么决断,哪来的决断,此事与我们无关,与剑君更无关,剑君离这里十万八千里,你们莫不是觉得自己搞不定夜月眠,想用这种方式把剑君逼出来替你们卖命?想得美!”山明长老飞出来,“老道第一个不同意!一个个心机深沉,自己逼走了庇护修真界千百年的君上,现在要和魔界打起来了知道怕了,剑横在脖子上你们知道怂了,早干吗去了?!”

  山明长老吹吹胡子:“和魔界打起来天师宫有一个弟子敢往后跑,老道一剑一个,都不用那魔族动手,老道帮你们清理门户!”

  “你……”燕轻雀面色冷沉,再也笑不出来,分明九华剑宗才是没理的那一边,可说着说着,天师宫反而到了不利之地,他们甚至害死了师尊!

  这算什么?

  看看周围,方才还为天师宫说话的其他宗门都在孙天师败下阵来后缄默了。

  大战在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已经站了队。

  燕轻雀眯了眯眼,淡淡道:“不管你们怎么狡辩,师尊之死,我不会善罢甘休。”

  他抬头望天,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善宁的修为古怪,肯定有什么问题,猜测荆沉玉或许在附近。

  “无论是谁我都不怕。”燕轻雀冷声说,“师尊教我养我,爱我如子,别人怕你们,我可不怕。”

  他这话说的倒让人十分羞愧,悯天宗的人不得不站出来,叹息一声说:“可将张天师的尸首暂时交给贫僧,悯天宗弟子会日日为天师念经超度,让天师早入轮回安息。”

  燕轻雀不知想到了什么,冷淡道:“不必了,师尊自有我守着。”

  他越过众人望向华倾:“还是那句话,等此间事了,九华剑宗必要给天师宫一个说法。”

  华倾一直没参与,这一刻终于站了出来。

  他双手揣着,心不在焉道:“找九华剑宗做什么?剑君早已说了不再做剑君,那便与九华剑宗无关。你们非要说是他杀了张天师,除了那剑伤又拿不出别的确凿证据,非要寻个仇家的话,那也不该是来找剑宗,而是寻你们认为的凶手。”

  上下一扫燕轻雀:“怎么,燕师侄不敢去?就只占这个歪理要为难我剑宗?荒谬至极。”

  “……”

  “不敢就不敢,坦白讲就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觉伤势有异,并非剑君所为,怕去了反送性命?”华倾念念有词,“难不成真如我座下长老所说,这都是你们天师宫的内部争斗,故意引到我们剑宗身上,意图……”

  “报!”

  前方查探消息的探子突然出现,打断了双方对峙。

  无数双眼睛望过去,那探子满头是汗地说:“魔界消息!魔尊夜月眠陨落了!”

  “什么?!”

  般若剑上,昭昭手一紧,拉着荆沉玉:“怎么办,他们知道了。”

  荆沉玉很淡定:“无事。”他漠然地收回视线,“有华倾在,这些人不足为惧。”

  他不知看了什么方向,一时沉默,昭昭顺着望去,是荆夫人。

  荆家作为世家之首,当然也参与了这次围攻魔界,荆夫人刚才就一直带人在外围听着那边对峙,并未插话,哪怕天师宫一直指责着她的亲生儿子。

  她雍容高贵的做派更让人难以相信荆沉玉会做出杀了张天师的事,但其实就算荆沉玉站出来说是,人就是我杀的,他们其实也不会真的将他如何。

  一来他们没有能力,二来,修界是真的需要这根定海神针。

  剑君刚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没觉出什么,但很快的,哪怕有张天师坐镇,他们依然感觉到了三界内蠢蠢欲动的危机。

  如今主动围攻魔界,他们其实也没什么信心,张天师算是给了他们一点信心,这下子也这么轻易死了,可见很不可靠。

  最可靠的永远都是曾经不论发生什么,都能以一己之力平定一切的荆沉玉。

  剑君永远是剑君,无可取代,失去了才知道他的好。

  可他还会回来吗?

  没人知道。

  他们如今要做的,是看看魔尊到底是如何陨落的。

  天师宫的孙天师激动道:“看啊!魔尊陨落了!一定是荆沉玉!他来了这里,害死了宫主!”

  “然后顺带杀了魔尊?”华倾顺着说,“那要我看,张天师也算死得其所。”

  孙天师瞪大眼睛。

  “本来仙魔大战死伤难以估量,如今只是死了一个张天师,换得大家安全,魔尊陨落,这简直太划算了不是吗?”华倾看过去,“剑君还是剑君的时候,时时刻刻有为三界牺牲的准备,且一次又一次真的那么做了,怎么换张天师做了修界至尊,就没了这样的觉悟?”

  善宁体验了一下剑君高深的剑意后心潮澎湃,忍不住附和:“我剑宗过去可是也时刻做好了失去剑君的准备,怎么到了你们天师宫,就这么毫无责任感了,只顾自己的宗门了?”

  云上的昭昭:“很好,不用看了,去问心宗吧。”

  这一环扣一环,九华剑宗几位长老说话简直不要太严密,孙天师都气吐血了,偏偏无法反驳。

  魔尊陨落的消息为张天师的死蒙上了一层阴影,人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都对他的陨落不那么在意了。

  哪怕是悯天宗的佛修都不能反驳华倾的话,一人牺牲换三界太平,这真是笔划算的买卖。

  以前是荆沉玉在牺牲,大家没觉得怎么样,今日牺牲的是张天师,又有什么区别?

  昭昭真的完全不担心了。

  让他们自己玩去吧,没了张天师和天师宫这个搅屎棍,秦家也没派人来,仙魔大战的结果不会太伤及彼此,有曲春昼和江善音在魔界斡旋,说不定还能就此达成和解。

  当务之急,是荆沉玉的伤。

  “听说问心宗的流彩道君已经闭关三百年,不见外人,我们过去很可能见不到她。”

  昭昭有些困扰。

  荆沉玉抬起手,轻轻帮她拂去额边扰人的碎发,这个处于话题中心,哪怕人没出现都搅动风云的人,此刻什么都没想,只是认认真真地帮她顺着头发,仿佛在做这世上他认为最重要的事。

  昭昭歪过头:“不过我有办法见到她。”

  原书里星流彩只出场过一次,就是帮荆沉玉拔除蛟气。

  那时是借着荆沉玉剑君的身份和剑宗的财富请她来的,现在昭昭一样都用不了,但她一直记得一件事。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越过问心宗其他人,直接将消息传给闭关的道君?”

  荆沉玉朴素地拿一张传音符,问她:“想和她说什么。”

  昭昭一笑,拿过来自己对着传音符说:“打扰道君清修实在抱歉,事出紧急,悯天宗独幽大师曾说与道君乃莫逆之交,如有需要可以他的名义来寻道君帮忙,不知道君可愿……”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就回了消息过来。

  事实上传音符都还没烧完,但星流彩却提前回复了,她是怎么听见的?

  荆沉玉倒不觉得意外,他收了传音符说:“她在附近。”

  星流彩出了问心宗?

  他们还没到呢,她不是从传音符听见的话,那就说明……在附近!

  星流彩打断昭昭之后,回复的话是:“你都拿出了独幽的名号,想来不管我愿不愿意,都是要走这一趟的。”

  这个声音很奇怪。

  不是说难听,相反的,星流彩的声音很好听,温柔平缓,韵味独特,只是……总觉得有种难以言说的磁性在里面。

  怎么讲……

  有点雌雄莫辩。

第95章

  荆沉玉见过星流彩几次,在以前千余年偶尔的仙盟集会中。

  这位与自己修为相近的问心宗道君,极擅为人拔除心魔,有一套独特的修心之法。

  在荆沉玉生了心魔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止一个人提到过为他寻星流彩。

  荆沉玉每次都拒绝了。

  如今再见对方,他不免会想,若当初第一时间到问心宗找对方拔除心魔,是否今日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还会有昭昭几次的生与死吗?

  应该不会有了。

  可他也很清楚,这其实是一种宿命,无可更改的宿命,他的性子摆在那,无论重来几次,即便不带有他爱上昭昭的记忆,他也不会让别人帮自己拔除心魔。

  若连这点小事都无法自己完成,在他看来真的没有更进一步的必要了。

  现如今他也没指望更进一步,他目前的修为已经是别人此生难以匹及的高度,拥有难以估量的漫长生命,足够用来陪伴和保护昭昭。

  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飞升这件事了。

  她是魔,他是修道之人,若他飞升,真的成了神,就彻底没有了与她长相厮守的可能。

  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漫长的折磨。

  昭昭并不知道荆沉玉在想什么,她只是有些惊讶地看着星流彩。

  其实一直盯着人家看有点不礼貌,但看书的时候只有文字描述,作者也没对这个角色多做描写,真的见到对方,昭昭发觉真是和她想的很不一样。

  流彩道君个子很高,长发挽着马尾,梳理得十分简单。

  她很美,是种雌雄莫辨的美,秀气里带着英气,若非素雅的裙衫前弧度傲人,昭昭甚至会觉得她是个温润斯文的公子。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美目在昭昭和荆沉玉之前转了一圈,也不用他们说,直接道:“寻我是为了剑君的伤吧?”

  昭昭一笑,哪怕身为魔,面对这修界屈指可数的大能也没什么怯意,很坦然地点了一下头。

  “他与我分割关系,心脉受损,不知可有什么方法修复。”

  她言简意赅地道明所求,星流彩对这种不磨蹭的性格倒是不讨厌。

  她好像很困,又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地扫了扫正道仙宗的方向:“那边吵死了,张天师是你杀的吧?”

  这话显然是对荆沉玉说的。

  昭昭本想替他说,但荆沉玉根本不需要。

  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否认的,干净利落地说了一个字:“是。”

  “魔尊呢?也是你吗?”

  荆沉玉诚实极了:“他乃自陨。但我与昭昭皆在。”他想到什么,拉着昭昭说,“他若未曾自陨,昭昭会杀了他。”

  作为魔族,作为魔尊陨落的缘由,昭昭却没留在朔月宫称霸魔界,而是带着剑君来寻她。

  星流彩美目流盼,不知为何,昭昭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总觉得她好像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心思。

  “这样啊。”她意味深长道,“那这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了,既如此,咱们就寻个地方为剑君解决麻烦好了,我得仔仔细细为剑君检查一下伤势。”

  荆沉玉皱起眉,冷冰冰道:“不必。”

  他要走,他很不喜欢星流彩说话的语气和看他的眼神,但昭昭把他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