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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算不到的人始终只有一个昭昭,无论什么人或事和昭昭扯上关系都会变得扑朔迷离,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他可以万分确定,转机在昭昭身上。

  而慕朗然算到的大凶消息,很快就送到了这里。

  “禀君上,修界消息,天师宫遭人一夜灭门,只留下张天师首徒燕轻雀一个活口,他传音各大宗门,说屠戮天师宫之人乃是……沉玉仙君。”

  报信的人迟疑了一下,才挑选了一个现在对荆沉玉最恰当的称呼——沉玉仙君。

  他已经不是剑君,却也不能容他们直呼其名,如今这位魔君心里怎么想的,这些还留在朔月宫的魔族不要太清楚,他们也怀有同样的心情,所以很清楚该怎么措词。

  哪怕早就料到了会有大凶,可这消息还是平地一声雷,几人都不自觉站了起来。

  “这不可能。”江善音快速道,“这里面肯定有诈。若说杀了张天师的是他我还相信,屠戮天师宫满门,他哪怕真入了魔也做不出来。”

  荆沉玉是什么人,在座几位都很有发言权,他们算是修界难得人间清醒的,所料也都不错。

  “要出事。”

  曲春昼顾不得什么形象,拼尽一身灵力堪算,很快吐了一口血。

  “师尊!”

  江善音和元采衣立刻上前扶住他。

  曲春昼睁开眼,抹去嘴角的血勉强道:“天师宫血光滔天,邪祟横生,不能去,那是个祭坛。”

  慕朗然撩袍而起:“我会让天枢阁弟子镇守门中。”

  曲春昼点头:“打开护山大阵,不得进也不许出。”

  慕朗然即刻下领,安排好后,听座下弟子说九华剑宗已经传来过阻拦的消息,可其他仙宗似乎没听,依然在往天师宫方向前进。

  曲春昼直起身,翻起广袖想拿传音符与各宗门宗主联络,但因为强行突破堪算内情遭到反噬,他头晕目眩,根本站不稳。

  慕朗然不疾不徐道:“你休息,我来。”

  他走出偏殿,站在廊下取出传音法器,也没一个个同他们说,直接经天枢阁对外宣令的法器统一道:“天师宫血光滔天,邪祟横生,灭门之事有蹊跷,不得冒进。”

  作为修界气运的维护者,天枢阁的地位一直不低,哪怕出了江善音这个魔君,众仙宗依然愿意卖他们一个面子。

  慕朗然亲自发出这样的宣告,再加上剑宗的百般阻拦,已经快要到天师宫地界的蓬莱弟子都停下了。

  金盼儿拉着顾灵皇:“咱们就在这看看吧师兄,我早说不能去了,连慕阁主都说不能去,这下子你总该信了吧?”

  单单是九华剑宗传递消息的话,顾灵皇的确也会担心是剑宗想要掩埋证据,不给燕轻雀伸冤报仇的机会。毕竟在魔界外张天师突然陨落,他就觉得乃荆沉玉所为。

  能这样杀了张天师,也不排除他会有入了魔屠杀天师宫满门的可能。

  但有了慕朗然的消息,这位的堪算之术出神入化,再加上金盼儿的耳旁风,他就不那么肯定了。

  “好。”顾灵皇命人停下,“我们就在此地看看再说。”

  他遥望了一眼已经很近的天师宫:“可从外面真的看不出任何邪祟气息。”

  蓬莱曾镇守流光海镇魔渊五百年,对邪祟之气很敏锐,他们都看不出什么来,只能说明两点。

  要么是真的由荆沉玉这个修界至尊屠杀了满门,所以才没有邪祟作乱的气息。

  要么……是真的出了大邪魔,实力强大到连顾灵皇都看不出来。

  如果是后者,那就太可怕了。

  和顾灵皇一样权衡利弊后选择停下的,还有独幽大师率领的佛修们。

  只不过独幽大师让弟子都留下后,选择独自去一探究竟。

  他走到天师宫外时,看着被结界包裹的宫门,单从这里是真的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他正要走进去,九华剑宗的弟子突然冲过来阻拦。

  “大师,不能进去。”他们嘴角带血,有些狼狈,似乎经历过战斗。

  独幽思索片刻道:“你们已经阻拦过许多人了吧?”

  “是。”剑宗弟子勉强道,“大师也不愿信我们,也要进去吗?”

  独幽笑了:“你们看,贫僧是一个人来的。”

  剑宗弟子对视了一眼,不禁恍然。

  他一个人来的,是打算一个人进去搞清楚事实,并非不信他们。

  “如此,大师千万小心。”几名弟子退后。

  独幽念了声佛号,扫过他们的伤势,递过来一瓶丹药。

  几人惶恐未接,他叹息一声,直接送进他们手里,头也不回地进了结界。

  结界陷入后又恢复原状,剑宗弟子们都深吸了一口气。

  “进去多少人了?”其中一个问。

  “大宗门里只有江家和问心宗的人进去了,其他进去的都是小宗门,但人数不少,可能有百余人了。”

  “百余人?”

  最后三个字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几人一怔,抬头望去,御剑而来的人缓缓落地,带起无尽剑意与肃杀之气。

  几人眼睛一亮,振奋道:“君上!”

  荆沉玉没浪费时间纠正他们的称呼,凝眸望着结界内重复道:“进去了百余人。”

  “是!独幽大师方才也进去了,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未见其他佛宗弟子。”

  “看来有不少人改变主意了。”

  昭昭一开口,剑宗弟子们都有些发怔,红红的眼睛想看又不敢看,十分局促。

  其中一个低声回禀道:“天枢阁慕阁主不久前发了宣令,一算出天师宫内邪祟横生,嘱咐众仙宗不得冒进。”

  原来如此,单单剑宗他们可能不信,加上慕朗然可信度直线提升。

  瞧见他们和她说话的矛盾模样,昭昭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笑得模样多好看荆沉玉深有体会,他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笑,哪怕是这些曾经的同门晚辈。

  几名弟子只觉眼前一暗,是君上的身影挡在了那魔族女子的身前,挡得严严实实,他们什么都瞧不见了,只能听见那撩人心田的轻笑声。

  “好啦。”那好听的声音慢慢悠悠道,“进去吧,速战速决,免得你连这样的醋都要吃。”

  ……吃醋?

  说的是谁?

  不会是他们以为的那个人吧?

  剑气消失,几名弟子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果然,眼前已经没有人了。

  之前他们还非常忐忑,忧心忡忡。

  可一见到荆沉玉,他们忽然就平静下来,满怀信心。

  他们还记得那魔族女子说的“速战速决”,他们毫不怀疑这一点。

  这便是荆沉玉千余年来给他们带来的自信。

  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

  进了结界里,依然感觉不到什么直面而来的邪祟之气。

  越是如此,越是不容乐观,因为这可能代表着,那邪祟源头已经成长的比他们都要强。

  荆沉玉持剑走在最前,昭昭跟在后头,倒不是害怕或者走得慢,而是突然有点不舒服。

  明明什么怪异气息都没感觉到,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可昭昭就是有些恶心。

  她按着额角,闭上眼捶捶胸口,感觉快要吐了。

  荆沉玉很快回到她身边,扶住她的手臂低声道:“怎么了。”

  昭昭如实说:“恶心难受,焦虑烦躁,就很抗拒这个地方。”

  按理说不应该的,如果一切和他们猜测的一样,那身为魔的昭昭不该对这里隐藏的邪祟气息如此排斥。他们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类存在,不说惺惺相惜,也该是各不相干。

  可她就是很膈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像身体里有什么在告诉她这里很危险,要她立刻离开。

  那感觉太强烈,仿佛有心音与她结合,她脑海中白光一闪,嘴巴比脑子更快道:“有大邪祟作怪。”

  荆沉玉将昭昭的变化和不由自主尽收眼底,他紧蹙眉头,出于本能地按住了她腕间脉门,为她简单探脉。他虽不是医修,简单的疗伤探脉却可以做得很好。

  这一探脉他就呆住了,俊美绝伦的脸上布满了难言的复杂之色,清寒的桃花眼倒映着昭昭疑惑的模样,艳色的唇张着,半晌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这是。”昭昭难免因他的反应有了不好的联想,“不会吧,我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吧?不要啊,我才刚好啊!”

  荆沉玉:“……没有。不是,你没事,你很好。”

  “啊这,那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你的脸色可一点都不像是我很好的样子啊。”

  荆沉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整个人挡在昭昭面前,像是不打算让她继续往前。

  “怎么了?”昭昭很不安,都顾不上难受了,摩挲了一下手臂问,“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有点吓人。”

  荆沉玉有口难开,仿佛十分为难,耳尖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他缄默片刻,终是别开头,闭上眼音色低沉晦暗不清道:“你很好,你会难受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你快说呀,我都急死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快点来一刀吧!!

  荆沉玉这次没再迟疑。

  他快速说——

  “你有孕在身。”

  “……?????”

  好哥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有什么?什么有?孕什么?什么在身???

第105章

  昭昭相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她和荆沉玉肆无忌惮双修了半个月,她竟然忘了……忘了……避孕!!!

  茫茫然地抚上肚子,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她苦了脸,这不对啊,怎么这么简单就中标了呢?女修可没有大姨妈一说,她也不太好判断安全期,反正就是……原书里修士子嗣都很艰难的啊!要不然女主的母亲也不会因为怀了江家主的孩子就直接嫁了过去,从未想过落胎之类的了。

  看看四大世家里,除了江家外谁家主族夫妻不是一两个孩子而已,就那也是在一起许多年才有的,所以……

  “真的吗??”昭昭表情怪异地看着荆沉玉,求证着,“真有了??我怀孕了??”

  荆沉玉将她从得知有孕开始所有的表情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判断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管是苍白的脸色,错愕的表情,还是茫然的眼神,似乎都在告诉他这一点。

  事实上,荆沉玉本人也没想过会这样轻易地有子嗣。

  他本身就是修界的人,比昭昭更清楚修士子嗣的艰难,荆夫人有了他后千余年可都没再有过身孕。

  他脸色也难看起来,难看了一会,转为难堪。

  发音接近的两个字,含义在递进,总之昭昭是在问他,可他看上去比昭昭更被动。

  “是。”

  他到底还是足够理智,哪怕心中翻江倒海,语气依然尚算平静。

  “你有了身孕。”

  昭昭咬了咬唇,低头看着裙摆下平坦的小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荆沉玉想先带她出去,其实这会儿已经不少修士进了天师宫,很可能已经出了事,按理他该先去将他们解救出来,昭昭目前很安全,并非最紧急,但时至今日,他心底最在意的早就变了。

  他沉默地牵起她的手,打算御剑带她出去,但昭昭拦住了他。

  她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荆沉玉有些逃避地转开视线不去看,好像这样就不用看到她眼底的烦躁焦虑或是抗拒。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这是错误——他不想面对她这样的情绪。

  耳边响起一声叹息,昭昭很快开口,荆沉玉在她发声那一刻几乎想关闭五识。

  自欺欺人罢了,总要面对的。

  闭了闭眼,荆沉玉转回头,神色紧绷地紧盯着她。

  这倒让昭昭一时愣住,到了嘴边的话有点说不出来了。

  她迟疑了一瞬,扫过他过于沉重压抑的表情,慢吞吞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你这个反应……该不会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荆沉玉:“?”

  “我跟你说啊荆沉玉,你要是敢不负责任,我一定会杀了你。”昭昭瞪圆了眼睛,抓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尖,“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做渣男,我就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

  没收作案工具是什么意思。

  稍微想想好像就明白了。

  荆沉玉也从而领悟了“渣男”的意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为何这样想。”他愣住了,“我怎么可能不想要?”

  昭昭指指点点:“你那个表情分明就是大受震惊十分抗拒啊!”

  荆沉玉:“……”讲道理,那不是她吗?

  “看看,看看你现在这个表情,就是这个表情,那眼睛盯着我做什么,是我的错吗?!还不是你!是播种人的错!你怎么就没想到跟星流彩要点避子的药!”昭昭气冲冲道,“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般若!”

  她一声令下,身为荆沉玉本命剑的般若居然很听话地从他天灵飞了出来,老老实实被她握在手上。

  荆沉玉对此一点都不惊讶,只是看着,有些没明白她要做什么。

  “接下来你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说话,要不然。”昭昭眯起眼,神色不太好看,似乎是真的误会了他,“你就永远别说话了。”她要挟着。

  现在要她拿荆沉玉的命,她是真的很难下手了,但如果他真是那种人……她一定会让他后悔认识自己。

  他不是从来不后悔吗?

  她一定能让他后悔!

  正思索着,握剑的手被人握住,熟悉的微凉体温靠近,荆沉玉侧在她身边,调整她握剑的角度。

  “这样才能一剑穿心。”他很有师长风范地说。

  昭昭:“……”拿你的本命剑对着你的心脏,你倒也不用这么尽职尽责。

  “莫乱想。”清冷悦耳的声音低沉沉的,带着慑人心魄的磁性,“我方才那般是以为你不想要。”

  昭昭怀疑地眯眼看他。

  “你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看我,我以为你不高兴。”

  荆沉玉往前,剑尖抵住了他的衣襟,很快划破,昭昭立刻收了剑。

  荆沉玉随手将般若收起,把昭昭揽入怀中,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拍了拍她的背。

  她觉得他真的很有当奶爸的潜力,看看,现在哄孩子的手法就已经很纯熟了啊!

  “我怎会不想要。”

  他的声音就在发顶,清肃沉澈,饱含情意,听得昭昭情不自禁地扑进他怀里。

  她闭着眼睛,闻着他身上清冷的檀香味。

  “那你很想要吗?你高兴吗?”她闷闷地问。

  荆沉玉认真地说了四个字:“欣喜若狂。”

  昭昭忍不住笑了一声,连笑声也是闷闷的:“你看起来可半点欣喜若狂的样子都没有,你连笑都……”

  她想说他连笑意都没有,可话没出口,人就被托起来与他四目相对、

  她这样近、这样直接地看见了他挂满了笑意的脸。

  荆沉玉的笑总是很青涩,温柔也很青涩,是那种从未有过却在努力的青涩。

  他从来没有笑得像现在这样毫无克制,肆意开怀,那双凌凌皎皎的桃花眼甚至笑成了月牙。

  真的好不像他。

  霜色发丝下美貌惊人的脸上是无比开怀的笑。

  昭昭看得心跳加速,忍不住捂住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分明已经笑弯了,看不清眼底神色,可她却越发手足无措,局促非常。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不许笑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退开两步:“行了,知道误会了你,但你也误会了我,我也没有不想要,只是很惊讶我们这么快会有孩子。”

  顺便……

  “我还有点担心。”昭昭本能地抚向小腹,微微拧眉,“你是修道的,我是修魔的,我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我们可以有孩子吗?”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是昭昭所有茫然和沉默的源头。

  但荆沉玉好像根本没把这个当回事。

  “为何不能有。”他眼都没眨一下,“无论修道修魔皆是修士,你已有身孕,就证明可以有。至于孩子会是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我?”昭昭不解,“我有答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方才你说天师宫里有大邪祟。”荆沉玉脸上还有残存的笑意,他笑起来是真的太好看,看得昭昭心神恍惚,从担心孩子会不会也是魔变成了幻想孩子是男是女,像他还是像她。

  “那便是你的答案。”

  荆沉玉未发觉昭昭的发散思维,仍在为她解释。

  昭昭也很快明白了。

  所以说,她会对天师宫内的邪祟抗拒,恶心,焦虑,是因为这个孩子。

  那不自主道出口的话,也是腹中胎儿的意思。

  “可是……”昭昭惊呆了,“这孩子才多大啊,若是在流彩道君那处别业怀上的,如今也不过才一月左右,啊这,这么小就这么厉害了吗???”

  荆沉玉这次回答得没那么快,昭昭等得急,不得不抬头去看他,这就看见了沉玉仙君如画的脸上流露出几分难言的……骄傲之色??

  你的种就是这么厉害,刚怀上就很与众不同是吧?

  不过昭昭这么一想,也有点明白自己走入误区了。

  这里是修界,书里的世界,早不是现实里了,不能拿现实中的科学理论来衡量这里的孩子。

  她那些反应实在找不到别的解释,应该就是因为腹中胎儿。

  昭昭缓缓吐出一口气,一言难尽道:“还真给你爹装起来了。”

  天下无敌的沉玉仙君的孩子,只会更上一层楼,比父亲更厉害。

  “当然,这里面肯定还是我功劳更大。”昭昭认真地说,“如果是你和别人生孩子,肯定就没这么聪明的崽了,那必然是因为身为母亲的我冰雪聪明,修为高深,所以……”

  “我不会和别人。”荆沉玉一直愉悦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好,冷着脸纠正,“不会有别人,别做这种假设。”

  单是想想就让他杀气动荡。

  昭昭明显感觉到了那股杀气,轻哼一声:“吃亏的又不是你,我都不气,你生什么气。”

  她振作起来:“好了,知道怎么回事咱们就赶紧进去吧,已经耽搁太多时间了。”

  荆沉玉拒绝:“先送你回剑宗。”

  如今她有孕在身,他不可能再放她和自己一起冒险。

  如果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让他放心的,那就是九华剑宗的无上峰。

  他会布下最难的阵法和本命结界,哪怕有人可以闯破剑宗的重重保护,也无法撼动他的阵法和结界。

  但昭昭根本不答应。

  “我肯定是要和你一起的。”她面无表情道,“你要是想拿孩子的事让我咸鱼,趁早别想了,我咸鱼起来自己都害怕,你不会想要我那么做的。”

  荆沉玉已经很熟悉昭昭的说话方式了。

  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明白了“咸鱼”的意思。

  莫名想到在诛魔台,昭昭疲惫到什么都不想管的样子,他立刻心有余悸地握住了她的手。

  “改变主意了?”昭昭太知道荆沉玉怕什么,这下换她得意洋洋,“那就快点进去吧,这次真的要速战速决了,咱们……”

  后面的话全被一个吻堵了回去。

  昭昭看着几乎与她相交的男人的长睫,呼吸断档,大脑一片空白。

  “还有两日。”

  荆沉玉开口说话,虽没再吻着她,唇瓣却未曾离开。

  他便如此与她唇齿相交,明明该语焉不详,却字字清晰。

  “你我一起,两日内结束此事,回南陵成亲。”

  成亲,娶她,养育他们的孩子。

  荆沉玉只要想想便有些急不可耐,他此生从未如此迫切过,杀气倾泻而出,冰冷的剑气迸发开来,天师宫登天梯上的燕轻雀感知到,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

  好强。

  比记忆里荆沉玉的剑气强太多了。

  燕轻雀有一瞬迟疑,他回眸望向师尊的身影,吞噬了天师宫弟子的血尸本该已有智慧,可以与寻常人一样言谈说话,但张天师依然面色呆滞,眼神空荡,好像只知道寻找血腥一样。

  不过没关系。

  这并不妨碍他的强大。

  将天师宫所有大能当做养料的血尸,比当年的旱魃强大数倍。

  “师尊,复仇的机会来了。”燕轻雀轻飘飘道,“亲手杀了荆沉玉,吃了他和他身边的魔,重振天师宫,让天下俯首称臣,到时师尊想要多少天师宫弟子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走到张天师身边,看着对方没有表情的脸:“师尊一定很高兴,对吗?”

  血尸血染的衣袖下,毫无血色的手指动弹了一下,很快归于无息。

  登天梯上漫起无尽寒意,地面顷刻结冰,燕轻雀望向前方,般若带着破天之势袭来——

  荆沉玉,到了。

第106章

  天师宫作为在修界地位仅次于九华剑宗的大宗门,门下弟子众多,名下商铺甚至比九华剑宗的更受欢迎。

  因为有钱,天师宫修建得极为华丽,地理位置选在灵气充裕的道光山,往日里哪里的弟子来了都要感慨一番“真是有钱”,但现在,宫内不见半分活人气息,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处处萦绕着死气,昭昭穿着便于行动的缎面白靴,靴底很快被血色染脏。

  她抬头望着偌大的仙宫,曾经修建得有多奢靡铺张,现在就有多惊悚骇人、金顶玉廊上仍在滴血,透亮的玉璧倒映着血色,薄薄的瘴气弥漫四周,恍惚间让人觉得进入了地狱。

  昭昭又开始恶心了,胃里翻江倒海,她努力忍耐,维持着平静的呼吸跟着荆沉玉往前。

  他大约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场面,亦或者是熟悉了这样的景象?总之他很平静,是真的平静,和走在清风明月的九华剑宗没什么区别,直到他看见了满地的修士残肢。

  有的穿着问心宗的衣裳,有的是散修,也有不少小宗门的弟子,他们尸体不全,四肢乱飞,要不是还有几个问心宗高手在前面挡着,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

  荆沉玉第一时间挡在了昭昭面前,将血腥恐惧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昭昭心知前面有什么,也懒得看,别开头说:“你先去解决一下吧。”

  她手指并拢掩在鼻下,为了避开前方凄惨的画面看向了别处,可别处也没什么可入眼的,到处鲜血淋漓,她不由在想,得死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多的血,几乎染红了占地面积极大的道场。

  深呼吸了一下,昭昭将精神集中在荆沉玉身上,那快要忍不住的恶心这才削减了一些,渐渐平息了。

  前方,荆沉玉已经将袭击修界弟子的血尸全部解决。

  般若是仙剑,主人修杀戮剑道,是血尸的克星,旁人拿剑砍掉血尸的头都不一定能杀死对方,荆沉玉却只要挥出一道剑气就足够了。

  被救下的人再一次感受到了剑君的强大。

  他们或是热泪盈眶,或是心虚自卑,统一都有的,是死里逃生的庆幸。

  “剑君!”

  “君上,您来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