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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不能收。”闻烟现在还没有答应谭叙深,所以她不能收。

  江淑因送了闻烟一只冰种翡翠镯子,三分温润,三分冰冷,剩下的如冰似水倒也分不清楚。

  可能不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但江淑因觉得很符合闻烟的气质。

  “孩子,别多想。”江淑因轻轻拍了拍闻烟的背,“阿姨喜欢你,所以送你礼物,其他的事你跟着心走,不要为难自己。”

  望着那只镯子,闻烟心里五味杂陈,以前和谭叙深在一起的时候,她总忍不住猜想他的家庭,但大多数的猜测都是冷漠没有温度的。

  而现在,她感觉很温暖。

  “谢谢江阿姨。”闻烟上前抱了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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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父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休息了。

  谭叙深拉着闻烟上楼,还把易阳骗回了他自己房间。

  “你妈妈送了我一只镯子。”刚进门,闻烟就把那只方形的盒子拿了出来。

  “收着吧。”两天了,谭叙深终于如愿以偿地抱住了她。

  “好像很贵重。”闻烟对这些没有了解,但看着镯子的水头和色泽,就觉得不便宜。

  “不贵。”谭叙深从背后抱着她,轻轻蹭着她的颈窝。

  因为镯子的事闻烟心不在焉,过了片刻她回过神,把谭叙深推开了,还斜了他一眼,然后打量着他的房间。

  柜子上摆了很多奖杯,市英语比赛一等奖,全国物理锦标赛金奖……后面还有很多。

  “挺优秀。”闻烟笑着收回了视线。

  “还好。”谭叙深轻笑。

  闻烟又往那边看,有一个相册,她突然来了兴趣:“可以看吗?”

  “我先看看。”这个相册前面都是爸妈整理的,谭叙深担心有不好的照片。

  “那不行。”闻烟抱着相册躲到旁边,翻开了。

  “乖,让我先看看。”谭叙深伸手去拿相册,因为很久没有看过前半部分了,他不放心。

  而争抢间,两个人倒在了床上,闻烟抱着相册皱眉,把谭叙深往旁边推。

  “一米的距离。”闻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谭叙深不动了,没有再抢相册,当然也没有离开一米的距离。

  闻烟饶有兴味地打开,但刚看见第一页她就忍不住笑了。

  “哟,这是谁?”闻烟摊开相册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是谭叙深小学的照片,还戴着红领巾。

  “不许看了。”谭叙深移到闻烟身边紧靠着她,两个人伏在床上,迎着夏天明媚的阳光。

  “小时候还挺可爱。”照片上似乎也沾染了阳光,闻烟情不自禁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和易阳现在好像,但一想到易阳长大会变成眼前这个讨厌的样子,闻烟就觉得很可惜。

  谭叙深紧抿着嘴唇,感觉很不自在,但看到她笑得明媚,才强忍住没有合上相册。

  闻烟往后翻了几页,就到了初中,男孩儿肉眼可见地长开了,和同学站在一起也高出很多。

  高中就更别提了,有了几分现在的可恶模样,一看就是能把所有女生视线勾走的那号人。

  大学的照片,闻烟看到了周寻。

  好像几分钟看完了他的成长,不得不说真是从小帅到大的,就在闻烟暗暗感叹的时候,她翻到了另一页,动作也顿住了。

  他们在迪士尼的合照。

  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几秒,闻烟抬头注视着他,而谭叙深的目光也落在照片上,回过神后,上前在她唇角轻吻。

  很短暂的吻,闻烟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已经离开了。

  她继续往后翻,又看到了她的照片。

  那个刻骨铭心的生日,她许愿的画面,到现在闻烟都记得她许的愿望。

  她说,想要和谭叙深在一起一辈子。

  轻咬着嘴唇,闻烟继续往后翻,还是她,是他们在德国的照片。

  一直翻到最后一张照片,也还是她。

  目光在最后一张照片停了很久,闻烟目光平静了又波澜四起,最后,她缓缓合上了。

  “我要走了。”闻烟抬头望着他。

  “再待一会儿。”谭叙深将她揽在怀里。

  两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闻烟没有挣扎,她望着飘动的窗帘,思绪有些游离。

  谭叙深闭上了眼睛,轻轻拥着她,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很早之前,他就想带闻烟来这里,带她看看他从小到大的房间,以及他学生时代生活的地方。

  大学毕业后,谭叙深就搬出去住了,之后成家工作又忙,来这里的时间更少。所以这半年在这里住的时间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长。

  谭叙深知道他们之间还存在问题,比如说身体上的亲密,除了拥抱亲吻,再更进一步的她就开始抵触。

  闻烟的心还没有完全好,她觉得,谭叙深是喜欢她的身体才和她在一起。

  不可置否,最初确实是这样。

  但谭叙深现在要告诉她,和她在一起,是因为爱。

  异地加上难以确定的感情,每一次都很难控制,但她不让碰,谭叙深就不会越雷池半步,他会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让她相信这份爱和他们在一起的可能。

  下午四五点,谭叙深送闻烟回去了。

  而没过几天,闻烟就回德国了。

第97章

  时间匆匆, 又是一个冬天,闻烟来德国已经一年了,在这里的工作也只剩下最后一个月。

  谭叙深几乎每个月会来一次, 当然有时候才隔了一周,就会神经质地突然出现在门外,但闻烟大部分的时间还是独处。

  独处,可以想清楚很多事情。

  这天临近下班, 闻烟收到了副总的消息, 说想和她聊点事,她发完邮件去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隔着玻璃圆桌,两个人相对而坐。

  “最近感觉怎么样?”说话的德国男人是Evens的全球副总裁, 也是Evens学院的主理人, 闻烟在这里的直属上司。

  “还不错。”闻烟笑了笑。

  除了学习总部百年来沉淀的宝贵经验,Evens学院更倾向于交流研讨的模式,将各个国家如今的市场运行模式做一个分享, 对其中存在的优势劣势和潜在机遇做整体评估, 然后再调整战略, 逐渐应用到现在的工作和下一个计划元年。

  “公司现在有一个职位空缺,我觉得你很合适, 有兴趣留下吗?”男人西装革履,笑着向闻烟伸出了橄榄枝。

  闻烟微愣,眼底忽然多了些谨慎, 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具体工作内容是?”闻烟端起桌子上的咖啡, 说话不疾不徐。

  “一个金融相关, 一个市场相关,你喜欢哪一个?”Eric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打量和试探,最后变成了欣赏。

  职场这些弯弯绕绕, 不要说一个刚入工作没多久的新人,就是有些跟了他很多年的同事,来和他汇报工作的时候也难免紧张。

  “两个我都有涉及,但经验也都不足。”闻烟没有过分抬高自己。

  她大学主修的国际经济,所以金融和市场营销都学过,在凯扬和FA的工作中运用更多的是市场,但这些都不是割裂的,有了金融相关的经验会事半功倍。

  “我的建议是市场部,因为现在这个部门有些僵化,需要注入像你这样的新鲜血液。”Eric直接给了闻烟答案。

  “那我考虑一下。”闻烟笑了笑,没有着急应下。

  当然,她也没有说是考虑其中一个,还是考虑的总部和大中华区。

  “好,那你慢慢考虑。”Eric有些意外,还以为她会立即答应,但他喜欢有想法的人。

  两人又聊了片刻,副总有事上去开会了,闻烟自己留在咖啡厅又点了块蛋糕,忙里偷闲。

  “好吃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闻烟抬头,把新的咖啡推到他面前:“好吃。”

  “谢谢。”傅铭川坐在了对面。

  “Eric刚才和我聊,想让我留在总部。“闻烟从包里拿出张纸巾擦了擦嘴。

  傅铭川微愣,他端起杯子轻抿:“你怎么说?”

  “我说考虑一下。”闻烟笑了笑。

  这一年,他们在工作上一直有联系,过去的事谁都没有提过,还是哥哥妹妹的角色,但有些事,毕竟不同了。

  傅铭川前天来德国出差,按照以前闻烟该去机场接他的,但她没有去。

  “考虑得怎么样?”傅铭川看着她笑了笑。

  “我回去有合适的职位吗?”闻烟不答反问。

  “市场部有个组的负责人三月份离职。”其实傅铭川已经为她铺好路了。

  “老板也太相信我了。”闻烟笑着摇了摇头,“负责人我干不了。”

  这一年来,闻烟渐渐意识到自己先前有些自大了。

  虽说很多人都是混日子熬上去的,但有些经验确实需要时间去沉淀,之前做傅铭川的助理虽然没出错,但那是因为有他在上面顶着,大多数情况下她只是出个点子,而且学习的成分居多。

  走得太急容易摔倒,闻烟想走得稳一点。

  “还是稍微基层一点做起吧,但如果我表现好,老板可以考虑快点给我升职。”闻烟眼睛里透露着淡淡的狡黠,有些古灵精怪。

  傅铭川看着她的样子笑了,好像一瞬间回到了过去。

  “没问题,那我回去再考虑一下,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告诉我。”傅铭川衬衣领带穿得很整齐。

  “好,不会跟你客气的。”闻烟拿着叉子轻轻切下一块蛋糕。

  对希凡,闻烟是愧疚的,而对傅铭川,闻烟心底却是埋怨的。

  因为他们之间有那么深感情,闻烟把他当作哥哥,当作亲人,但他却对她生出了那种心思。

  人的七情六欲不受控制,闻烟也理解,但他却不顾她的千般阻拦,也不顾及以后的相处,非要说出来,最后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但闻烟还是狠不下心,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理他,但见了面还是会心软。

  他们认识了六年,曾经的那些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但都是真的。

  如果真的要舍弃,闻烟觉得很可惜。

  而且工作中经常遇到,也没有办法完全成为陌生人。

  所以,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Eric那边我去说,还是回国吧。”虽然刚才两人聊的潜台词是这样,但傅铭川担心因为曾经的事让她有心理负担,“回去你爸妈也放心。”

  “嗯,过两天我回复他就好。”其实闻烟没想过留在这里,但至少要给老板点面子。

  傅铭川笑了笑:“过年回家吗?”

  “不了,这里结束我就回去。”闻烟说。

  现在是一月底,还有一个月这里就结束了,而过年的时间恰好卡在这中间,闻烟不想来回折腾了。

  “一个人留在这里?”以前逢年过节,傅铭川都会带着她一起。

  “还有其他朋友,别担心。”闻烟笑了笑,这次爸妈不会过来,可能真的是她一个人。

  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谭叙深的脸。

  他没有说要过来,闻烟也没有刻意问,因为知道他走不开,虽然他爸爸身体好转了很多,但他也不能长时间离开,只能一个月过来待两三天,就匆匆赶回去,更何况大过年的。

  而很巧,除夕那天是情人节。

  “晚上一起吃饭吗?”傅铭川看着她。

  “吃饱了。”闻烟推了推面前空的蛋糕盘子,笑着抬头,“待会儿还要加班。”

  闻烟不是刻意拒绝他,是真的忙。

  “好,我后天回去,等你有空我们吃个饭。”傅铭川也没有强求,尽量为她营造一个舒服的环境,因为他想回到从前。

  事到如今,还是后悔多一点。

  “没问题,那我先上去了。”闻烟从座位上起身。

  “好,不要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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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区的别墅,谭叙深坐在书桌前合上了电脑,微微扭动着泛酸的脖子。

  公司一直挂着他的职位,Bruce也来找了他很多次,后半年他父亲身体好转后谭叙深就答应了一些工作,但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办公,也只做一些决策和指导性的事情。

  凌晨的夜晚,谭叙深从浴室出来倒了杯酒,和爸妈住在一起喝茶比喝酒多。

  深灰色的浴袍在玻璃窗上映着淡淡的影子,与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谭叙深拿着手机站在窗前,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A市到慕尼黑的机票,他两周前就开始看,看了无数次,但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一年来,每天都处在两难的境地,哪边他都不想放手,谭叙深很想把自己撕扯成两半,但到底还是亏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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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闻烟参加了一个大学同学的婚礼。

  洁白的婚纱,庄严的教堂,至死不渝的誓词,还有所有家人朋友祝福下的亲吻。

  以前都是跟着爸妈一起去这种场合,这是闻烟第一次参加朋友的婚礼,感觉有些奇妙,原来他们已经长大了,到了可以和喜欢的人厮守一生的年纪。

  和所有人一样,闻烟沉浸在这份纯粹的幸福中,羡慕又向往。

  而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情人节那天。

  和往常一样,闻烟睁开眼睛就去看手机,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他的消息和红包。

  - 宝贝情人节快乐。

  闻烟嘴角微微上扬,悄悄把红包收了,然后回了他一句。

  - 除夕快乐。

  洗漱后闻烟去做早饭,她简单烤了两片面包,温了杯牛奶,以前不喜欢这样的早餐,但上班没有时间,就渐渐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闻烟坐在餐桌前边吃边浏览新闻,这时忽然听到了门铃声,她抬头看过去,眼里情不自禁地漫上惊喜。

  把手里的半片面包吃完,闻烟才不疾不徐地走过去,但打开门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凝滞了。

  “小姐您的花。”

  “……好的,谢谢。”

  门关上了,房间恢复为刚才的安静,闻烟呆呆地站在原地。

  又是一大束玫瑰,和去年的不相上下,把她的上半身完全挡住,在浓郁的玫瑰香味中闻烟拿出花束上的卡片。

  【很想你。】

  一时间分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闻烟抱着花缓缓走到茶几旁。

  他不会来了吧。

  明明心里很早就有了答案,明明见到他也觉得讨厌,但心底最深处还是忍不住隐隐期待。

  闻烟将花瓶里的花换掉,插上几支玫瑰,剩下的她放在了浴缸里,晚上可以洗个花瓣澡。

  收了收思绪,闻烟将剩下的早餐吃完,匆匆赶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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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的时候很充实,邮件一封接着一封,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今天明显比平日里更忙,闻烟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上天好像故意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闻烟无奈地笑了笑。

  再抬头,天已经黑了。

  关了电脑,闻烟把文件锁在柜子里,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下楼。

  大厦的旋转门好像将世界隔成了两半,和里面紧张的工作氛围不同,闻烟刚走出去,就感受到了浓浓的节日气息。

  情人节的气息。

  很应景,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今天大厦外的车格外多,闻烟看着和她一起下班的同事被男朋友牵着手离开,她扭头,忽然发觉旋转门外的长廊今天也挤满了人,都在时不时地张望,等到了心仪的人再一起离开。

  闻烟稍微往旁边让了让,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今天这种日子,很难叫到车吧。

  她失神地望着翩翩飘落的雪花,目光比雪色寂寞。

  停了片刻,闻烟只身走进了雪幕。

  地上的雪不厚,灯光月光混杂在一起,映着女孩儿没有起伏的面庞。

  听着微微的积雪声,闻烟低头望着地面,忽然发觉连地上的脚印都是成双成对的,她抬头远远望去,街道的画面有些高斯模糊。

  夜幕之下灯光闪烁,街道两旁所有的灯都亮了,好像所有人都在牵手,所有人都在拥抱,所有人都在亲吻……

  心里失落的小瓶子瞬间就打碎了,从心脏蔓延到五脏六腑,很酸涩。

  闻烟情不自禁地拿起手机,如果谭叙深现在出现,她就彻底原谅……

  心里还没念完,手机忽然震动,屏幕上的名字吓得闻烟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因为还在暗暗生闷气,闻烟犹豫了几秒才接。

  “喂。”闻烟低头撇了撇嘴,慢慢踩着地上的雪。

  “转身。”

  低低的两个字,闻烟着了魔似的顿住了脚步,她呆滞地望着面前的一片雪色,心跳不自觉地快了。

  过了片刻,闻烟木偶般地缓缓转身。

  目光捕捉到他的刹那,闻烟脸上的失落瞬间被更盛大的笑容掩盖了,很纯粹,很明媚,连鼻子的酸涩也变成了眼里动人的水光,映着男人高大的身影。

  很意外,但好像又在预料之中。

  他背着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手中拿着一支玫瑰信步朝她走来,黑色大衣随着步伐微微拂动。

  雪落在脸颊都是不动声色的温柔。

  十米的距离,他们隔着纷飞的雪花相望,闻烟忽然觉得,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个,两年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穿过荆棘,拨开层层迷雾,最后看见的还是你,你我伤痕累累地站在彼此面前,谁也不愿意先离开一步。

  “很想你。”

  电话还没断,他的声音传到耳边,闻烟忽然觉得被烫到了。

  由于他的走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闻烟也收起手机朝他走过去,步伐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快。

  最后,闻烟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踮起脚尖吻着他的唇。

  世界变得寂静,谭叙深眼底透着错愕,紧接着又转变为巨大的惊喜。

  男人的占有欲瞬间遍布了全身每个细胞,他不受控制地反客为主,将她紧紧嵌在怀里。

  一年半以来,她第一个主动的吻,谭叙深等到了。

  所有的人来人往都变成了背景,唇齿相依,两颗破碎的心也渐渐连在一起,雪花落在唇边,甜甜的。

  玫瑰在风中绽放,花瓣积满了雪,最后快要不能呼吸了。

  不知过了多久,闻烟缓缓推开谭叙深,抬头望着他,眼里起了浅浅的涟漪:“我也想你。”

第98章

  “那怎么不打电话?”谭叙深还没从这些转变中回过神, 只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刚要打,你就打来了。”闻烟笑着仰头。

  好像一切都刚刚好。

  不需要多浓烈,只需要在我想你的时候, 你就出现在我身边,会有满满的安全感,心里所有的空虚也都会被填满。

  这一年,谭叙深给了她太多这样刚刚好的感情, 从而让闻烟忘了原来他们隔了那么远, 也让闻烟相信,他是真的爱她。

  谭叙深将玫瑰花放在她手里。

  “家里快要放不下了。”闻烟拿着花在鼻间轻嗅。

  谭叙深依旧沉默,说什么好像都表达不了此刻的心情,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 取出里面的戒指直接戴在闻烟手上。

  “喂,做什么?”闻烟条件反射地往回收手,一不小心差点把自己给卖了。

  “乖, 戴上。”谭叙深伏在她耳边, 好像是在哄小孩子。

  “不戴, 你还任重道远知道吗?”闻烟把自己的手藏起来。

  “以后我们一起挑,这个先戴上。”耐心地和她捉迷藏, 谭叙深把她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然后强行为她戴上。

  这是谭叙深买的第三枚戒指,第一次是在南城的圣诞节, 第二次是去年她生日, 这是第三次。

  没人知道他有多担心, 担心她手上没有戒指会让其他男人趁虚而入。

  没想到一枚小小的戒指,也会让人患得患失。

  “看着还不错,那我暂且先戴着。”闻烟今天心情好, 看他这么远飞过来就依着他。她伸出手,细钻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不准再摘下了,结婚的时候换新的。”谭叙深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谁说要和你结婚了。”闻烟忽然笑了。

  仿佛是拨云见月,夜空中最后一丝乌云也不见了,晴朗皎洁,连带着心里都完全轻松下来。

  “回家。”谭叙深拉着闻烟的手一起伸到他的口袋里,想为她捂热。

  “刚才别的小朋友都有人接。”离她下班已经过了十几分钟,现在依旧在大厦前,闻烟看见几个熟悉的同事微微点头,忽然觉得地上成双成对的脚印没那么讨厌了。

  “我的小朋友也有人接。”她软软的撒娇,谭叙深好久没听到了,口袋里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

  闻烟笑了笑,轻轻倚着他往前走:“饿了。”

  “出去吃还是回家?”谭叙深哄易阳都没有这么耐心过。

  “家里没有菜了,我忘了买。”其实闻烟想回家,毕竟今天也是除夕。

  “我买过了,那回家做饭?”谭叙深每次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冰箱填满。

  “好,你做。”闻烟还以为自己要可怜兮兮得一个人过年了。

  “那如果我不来,你准备怎么办?”谭叙深低头看着她,表情忽然有些严肃,每次来她的冰箱几乎都是空的,不会照顾自己。

  “当然是和年轻的哥哥一起过。”闻烟脸上洋溢着笑,眼里仿佛落了破碎的星光。

  谭叙深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握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将戒指戴紧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谭叙深带着她走到地下车库。

  “谁的车?”闻烟坐进去关上车门,瞬间感觉暖和了不少。

  “算是同事,也是朋友。”谭叙深在FA的朋友,下飞机就将车劫了过来。

  “谭叙深,你是不是没有衣服了?”闻烟看着他身上的大衣,上次来也见他穿得这件,两年前她买的。

  “嗯,女朋友不给买。”谭叙深嘴角挂着笑,轻轻转动方向盘,汇入车流。

  他的衣服不少,但每次来都穿着她曾经买的衣服,尽量减少彼此长时间不在一起的陌生感。

  闻烟扭头望向窗外,假装听不懂,但谭叙深却从车窗上看见了她脸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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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回到家,闻烟看到冰箱里被塞得满满的,虽说让他做,但还是忍不住帮他洗菜。

  暖黄的灯光下,谭叙深从背后环住闻烟的腰,下巴轻轻抵着她的肩膀,厨房的玻璃内侧凝结着水蒸气,一切都变得很美好。

  “你过来……家里怎么办?”闻烟想过他会来,但更多的是不会,这不是谁更重要的问题,有些事在时间上就是很难。

  “我爸身体好多了,有我妈陪着应该不会有事。”谭叙深将头和她微微靠在一起,享受着这份烟火气。

  其实谭叙深还是不放心,但前天晚上开车看着路上挂的红灯笼,他也不想让她一个人过年,于是边开车边订了机票。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全部喷洒在闻烟的耳窝,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痒,闻烟不自觉地向旁边躲了躲:“易阳没闹着要来吗?”

  “和他说工作出差了。”谭叙深和她一起洗菜。

  “就会骗小孩儿。”闻烟笑了笑,有点想易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