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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叙深忽然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和易阳的语气一模一样,他不由得笑了。

  “出去休息会儿,有油烟。”谭叙深戴上了她的小碎花围裙。

  “好,我和爸妈打个电话。”闻烟替他系好围裙,画面一时间有些可爱,“叔叔阿姨睡了吗?要不我们打了电话再做饭?”

  现在国内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闻烟担心他们身体撑不住。

  “好,你打完叫我。”谭叙深在切菜,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要一起吗?”闻烟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你爸妈可能会直接飞过来。”谭叙深抿了抿嘴唇,有些无奈,“让他们过个好年,回去我们再说。”

  过去一年谭叙深又去她家里拜访了两次,有一次被拒在了门外,后面一次进去了,虽然氛围还是很紧张,但比之前缓和了些,谭叙深猜他们可能知道了他一直来德国。

  每次过节谭叙深都会准备礼物过去,包括这次过年。

  闻烟笑了笑,关上厨房的门出去了。

  她来到客厅,拨了视频给林瑜,没多久就接通了。

  “新年快乐…”茶几上放了苹果,闻烟吃了一块,说话的时候吐字不清。

  “吃饭了吗?”林瑜打了个哈欠,看见闻烟的脸出现在屏幕里就笑了。

  “刚下班,歇会儿再吃。”闻烟笑了笑,确实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说。

  “早点吃别饿着了。”闻奕城挤到屏幕里。

  “知道了爸。”闻烟又拿牙签插了块苹果。

  “烟烟,我怎么看着茶几上的花像玫瑰呢?”林瑜忽然起了八卦的心思,笑着看向闻烟。

  闻烟愣了愣,没想到刚才转了下镜头就被妈妈看见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女儿这么漂亮,家里的花快放不下了吧。”闻奕城玩笑道。

  “还是爸了解我。”闻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哑然失笑。

  “那能告诉爸爸是谁吗?”闻奕城不由自主地开始套话。

  “嗯……”不知道怎么跟他们开口,闻烟拿着牙签微微晃着脑袋,“还是原来那个人。”

  一时间,林瑜和闻奕城都愣住了,表情凝滞在脸上,刚才他们还心存幻想,现在彻底没有了。

  “虽然曾经发生过不好的事,但是这么长时间过去,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慢慢拧巴,还是想和他在一起。”闻烟望着厨房的身影微微失神,转而又笑着看向屏幕,“爸妈,不要担心我,我现在很好。”

  “……好,只要你好,爸妈就开心。”闻奕城磕磕巴巴,心里复杂得不像话。

  “快去吃饭吧烟烟,吃完饭早点休息,爸妈也困了。”林瑜不困,反而更精神了。

  “知道了,那你们早点睡。”闻烟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

  视频挂断了,林瑜和闻奕城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现在怎么办?”林瑜冷着脸。

  “能怎么办?你看烟烟刚才笑得开心的。”闻奕城点了一根烟。

  “出去抽。”林瑜离他远了些,最近一年已经很少见他抽烟了,“你说这丫头死心眼儿的性格像谁?是不是随你?”

  “随你。”闻奕城抽了两口把烟掐灭了。

  两人坐在客厅里,谁也不理谁。

  .

  “我们先去客厅吧。”闻烟拨了江阿姨的电话,去厨房叫谭叙深。

  “好。”谭叙深把菜盛出来,关了火。

  他们刚在沙发坐下,视频接通了。

  “叔叔阿姨好,新年快乐。”闻烟甜甜地笑了笑。

  “是烟烟呀,怎么不收阿姨的红包?”江阿姨笑着戴上了眼镜。

  “待会儿就收。”闻烟弯着眉眼,把电话往谭叙深身边偏了偏。

  “易阳呢?”谭叙深身上还戴着围裙。

  “刚刚犯困上楼睡了。”谭德林气色好了很多。

  “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没能让你们在一起过年。”闻烟心里其实挺愧疚的,谭叔叔还生着病。

  “我们老两口儿自己在家自在,嫌他多余。”江淑因笑了笑,转而把手机拿近了些,声音变得更加温和,“那就希望明年我们能和烟烟一起过年,好不好?”

  闻烟忽然愣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她偷偷瞄了谭叙深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好……”

  谭叙深笑了,像是打翻了心里的糖罐子,在屏幕看不见的角度握着她的手,很软。

  “好好,到时候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江淑因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变深了。

  作为母亲,她知道谭叙深有多为难,不想给他太大压力,也一直劝说他不要有太多顾及,但谭叙深心里的责任太重了。

  他们又聊了片刻,谭德林和江淑因有些困了,就挂断了电话。

  闻烟本来想和谭叙深一起做饭,但被他赶出了厨房,于是就在客厅看起了电视。

  晚饭很丰盛,谭叙深的厨艺好像又精进了不少,闻烟的胃口也很好,两人边吃饭边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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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像以前的分工,吃过晚饭闻烟去刷碗,她从厨房出来后谭叙深已经洗完澡了。

  闻烟走进浴室,将玫瑰花瓣不疾不徐地摘下,洒在浴缸里,看着水一层一层往上漫。

  浴室弥漫着浓郁的玫瑰香气,闻烟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皮肤渐渐染上了粉红,她抬起手臂闻了闻,好像也是玫瑰味的。

  女孩儿脸上的绯红,在花瓣的映衬下不知道谁更娇艳。

  闻烟撩着水嬉戏,好像上瘾了。

  过了很久,感觉再泡就要睡着了,闻烟从浴缸里出来,带起一阵花瓣和水。

  将头发吹干,闻烟找出一件新的睡衣,上次和朋友一起逛街买的,还有点小可爱,有点小性感。

  最后,一切收拾好后,闻烟推开了卧室的门。

  “怎么才洗完……”站在门边,谭叙深的尾音越来越弱。

  看她洗了这么久还没出来,谭叙深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他正准备去浴室,然而现在,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她的锁骨和直直垂下的手臂,有些移不开。

  “香香的。”闻烟抬起手臂放在他面前。

  谭叙深喉结微动,她刚进来,身上的气息就不断往外发散,现在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举手投足都让他移不开眼。

  “烟烟?”谭叙深轻笑,低头轻轻蹭着她的鼻子,耳鬓厮/磨。

  “嗯?”闻烟单纯地仰着脸,眼睛微微闪躲,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谭叙深却没给她机会,抱着她转身回了床上。今天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梦幻的不真实,他不敢放手。

  轻柔的吻顺着脸颊往下,房间内的氛围渐渐变得浓稠,变得温热。

  像是雨打芭蕉,又像是春天吻红了樱桃,最后积雪压弯了颤颤巍巍的玫瑰花瓣。

  爱到情/浓的最后一刻,闻烟的思绪忽然开始拉扯,耳边好像快要出现她不想回忆的声音,她害怕地睁开眼,却跌入了男人深情的眼眸。

  害怕的声音被更大的声音盖过——

  “烟烟,我爱你。”

第99章

  像谭叙深之前每次来的时候一样, 闻烟被他抱着,互相依偎,安静拥抱, 但这次的距离好像更近一点。

  怀里温温软软的舒服,谭叙深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着闻烟纤长的睫毛,又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不想闭眼, 每次她的态度稍微缓和一些, 谭叙深都担心一觉醒来一切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听着她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好像睡着了,谭叙深起身, 准备关掉床边柜子上的夜灯, 但他刚关掉闻烟就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睛。

  “别关。”闻烟翻了个身,窝在谭叙深怀里。

  “有光睡不好。”虽然光线很暗,但谭叙深担心她睡不深。

  “太黑了害怕。”闻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而谭叙深听到愣住了, 不知不觉地想到以前在日月湾, 她房间的灯会亮一晚上。

  心里不自觉地又多了几分自责和怜惜。

  “那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谭叙深不再关灯了, 躺回去抱着她,以后他会慢慢地将她身上这些习惯改掉, 有他在不需要灯。

  “怕你睡了。”闻烟嘴角带着浅笑,睡眼惺忪地看着他。

  收到他的消息,无论闻烟多晚回, 谭叙深总是隔不久就会回复, 但闻烟却不会再回了。

  她可以解释为不想理他, 也可以说深夜怕吵到他睡觉,但到底是什么,只有闻烟自己心里清楚。

  “我开着声音, 能听到。”这么久以来,谭叙深已经习惯性地把作息调成了德国的时间。

  “知道啦,睡觉。” 闻烟手臂随意搭在他腰上,闭上了眼睛。

  “晚安。”谭叙深吻了吻她眼角的浅笑,有点甜。

  其实谭叙深想多了,女孩儿怕黑很正常,闻烟从小就喜欢开一盏小夜灯睡觉,而当时日月湾彻夜亮着的灯,是因为失眠。

  但现在看来,闻烟不知不觉已经好了。

  .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谭叙深不用担心她什么时候来消息,闻烟心里也不再纠结。

  清晨的光顺着窗帘的缝隙透进来,谭叙深渐渐睁开了眼睛,注视着旁边她安静的睡脸,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烟烟,该起床上班了。”谭叙深声音很轻,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慵懒,虽然很想让她多睡一会儿,但也担心她耽误重要的事。

  耳边有些痒,闻烟皱着眉头动了动身体,但没睁开眼睛。

  “今天请假了……”枕着谭叙深的胳膊,闻烟喃喃地开口。

  谭叙深微愣,心里的惊喜控制不住,他情不自禁地把她放在胸口揉了揉。

  “做什么?”闻烟从被子里探出头,睡意被他揉掉了大半。

  “没什么,睡觉。”谭叙深抱着她,又闭上了眼睛。

  其实两个人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都醒了,只不过身体还在犯懒,都不想从床上离开。

  “我饿了。”没过多久,闻烟就躺不住了。

  “想吃什么?”谭叙深手放在她背上。

  “好吃的。”闻烟笑了笑,很会出难题。

  “那你再睡会儿,好了叫你。”谭叙深穿好睡衣下床了。

  闻烟已经不困了,在床上翻了几下子也跟着起来,她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又将房间客厅收拾了一下,早饭就好了。

  “今天想去哪?”谭叙深没想到她今天会请假。

  “逛街吧,给某些人买衣服。”闻烟低头,喝了一大口粥,快把脸埋进碗里了。

  目光落在她的发顶,谭叙深嘴角的弧度不受控制地往上扬,越来越大,依稀记得昨天下午两人的对话,她当时岔开了。

  “多吃点,别待会儿走不动了。”谭叙深笑着把盘子里的煎蛋放到她面前。

  闻烟抬头,忽然有种被喂饱再吃掉的感觉:“你还想逛到天黑不成?”

  “嗯,多买几件。”谭叙深抽了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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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城市,他们都很熟悉,但从来没有一起逛过。

  以前谭叙深都是趁着周末她休息的时候过来,而闻烟也从来没有休过假,她的年假都凑在一起回国用完了。

  所以谭叙深听到她请假才惊喜。

  闻烟也没问谭叙深什么时候回去,按照往常的直觉,可能今天晚上,也或许明天早上。

  但无论哪一个时间,她都不想听到。

  谭叙深开着朋友的车,他们一起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到了之后闻烟拉着谭叙深直奔二楼男装。

  “买完之后,你要给我买。”电梯上,闻烟站高了一个台阶,这样目光可以和他持平。

  “好。”谭叙深微微拉着她的手,无论闻烟说什么都应下。

  快到二楼了,闻烟怕不小心摔倒就转过去了身体,但刚转过去谭叙深就抱住了她的腰。

  “不要乱来。”闻烟拍掉了他的手,不好意思地往旁边张望。

  “别摔倒。”谭叙深轻笑,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透露着愉悦。

  到了二楼,闻烟拉着谭叙深的胳膊悠闲地晃来晃去,看见他喜欢的牌子就走进去。

  “买条围巾吗?”闻烟边说边把围巾取下来戴在谭叙深脖子上。

  她微微踮脚,谭叙深顺势低下头让她方便些,闻烟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脖子,留下一点一点的凉。

  “手为什么这么冷?”谭叙深握住她的手,微微皱眉,“明天上班穿厚点。”

  “冬天手冷很正常,再厚我就走不动路了。”闻烟无所谓地说了一句,然后抬头看向镜子,满意地笑了,“喜欢吗?我觉得很好看。”

  “那就买吧。”谭叙深也看着镜子,但感觉不出来什么。

  他买衣服向来简单,合适的款式黑白灰三件,季度开始就会把整个季度需要的衣服买完,可以最大化的节省时间。

  “怎么听着那么不情愿呢。”闻烟撇了撇嘴,将围巾取下来对叠。

  她知道谭叙深不喜欢戴围巾,也不喜欢穿有帽子的衣服,也不喜欢长款的衣服,他觉得这些很累赘。

  但偏偏闻烟前年为他买了好几件大衣和风衣,他现在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喜欢了,而且,她觉得手里这条围巾和他那件黑色大衣很搭。

  “没有,挺好的。”谭叙深拿过来自己又照着镜子戴了戴,突然觉得很奇妙。

  不是因为围巾,而是这种逛街的感觉,他很少这么悠闲地出来逛,叶漫买衣服的方式和他一样,都很少在这上面花时间,所以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逛街都是和面前的女孩儿。

  可能和年轻人在一起,心态真的会变年轻?

  谭叙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那就买下了。”闻烟美滋滋地为他戴正。

  “好。”谭叙深耐心地看着她动动这里,再动动那里,好像和刚才没什么区别,但她却乐在其中。

  去结账的时候,闻烟正在包里找卡,抬头的瞬间发现谭叙深已经刷过了。

  “说好的我买。”闻烟嘴角藏着笑,其实这种感觉还不错。

  “下次你买。”谭叙深提着袋子,拉着闻烟走出去了。

  这个商场很大,也都是些比较高端的品牌,闻烟的目光在一个个店铺名字上扫过,她忽然发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对谭叙深的喜好还是记得清清楚楚,比如他喜欢穿什么不喜欢穿什么,又比如说他很喜欢面前的这个品牌。

  闻烟拉着他走了进去。

  “买件羽绒服吧,年纪大了需要保暖。”闻烟轻笑,视线在那些衣服上扫过,在她印象里,谭叙深好像没有羽绒服。

  “那我不需要。”谭叙深很自觉地把自己和年纪大分清楚。

  “怎么这么敏感?”闻烟忍不住笑了,拿了件衣服在他身上比着。

  “A市冬天没那么冷,穿不到。”谭叙深找理由拒绝,其实A市能穿到,只是他自己用不着而已。

  他今天穿了件藏蓝色的短款棉服,少了羽绒服的臃肿,又将腿衬得修长,谭叙深真得很适合藏蓝色,黑色……说白了这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闻烟眼里情不自禁地散发着迷恋和欣赏,和以前一样,她很喜欢为谭叙深买衣服,很有成就感。

  比划了几下,闻烟将羽绒服放下了,没有他身上这件好看。

  “易阳的衣服都谁买?”闻烟和他边走边聊。

  “有时候我妈,有时候我买。”谭叙深跟在闻烟身后,帮她拎着袋子。

  “怪不得,打开衣柜一看就知道哪些是你买的。”谭叙深给易阳买的那些衣服,完全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挑的,可以想象那种成熟稳重的款式穿在一个五六岁孩子身上的画面。

  谭叙深笑了笑没有反驳,在他看来穿什么不重要。

  可能是因为工作日,今天商场的人不是很多,两人边走边聊,又走进了下一个店铺,闻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又想为他买件黑色的大衣。

  将那件大衣取下来,闻烟站在谭叙深面前为他整理着衣服,将褶子抚平,而目光落在他里面的羊毛衫时,闻烟的目光微不可查地凝滞了。

  以前他衣柜里几乎全部都是衬衣,但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了。

  闻烟的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他的胸膛,感受着绵软的衣料,一时间回不过神。

  “回家摸。”谭叙深握住她乱动的小手,刻意压低了声音,氛围无声无息就开始变得暧/昧。

  被他的调笑拉回了思绪,闻烟伸手拍在他的胸膛:“才不想摸。”

  最后,闻烟还是经不住男色诱/惑,又为谭叙深买了件黑色大衣。

  从这里出去后,他们在一家家店铺外路过,闻烟不知道怎么了,目光在琳琅满目地衣服上扫过,但她只能看见衬衣,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一件件黑的,白的,深蓝……

  闻烟情不自禁地想走进去,但刚迈开步子,谭叙深就揽住了她的肩膀。

  “这些就够了,要不然回国不好带。”谭叙深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心里的满足堆积了一层又一层,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忽然想到以前在A市逛街,她也是这样,从始至终劲头都很足,拉着他就往店里走,然后一件件买得停不下来。

  虽然谭叙深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但出于理智还是制止了她。

  闻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在这里再待半个月就结束了,买那么多拿回去有点麻烦,但她像是被谭叙深这只鬼迷了心窍,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那我们回国再买。”闻烟把手伸进谭叙深的口袋里,暖暖的,视线从那些衬衣上收了回来。

  谭叙深又陪她逛了逛女装,听了他的话,闻烟没有买太多衣服,倒是买了很多零食,吃过饭两人就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闻烟拆开一袋薯片,自己吃了两口去喂谭叙深。

  “坐好,开车呢。”谭叙深低头,余光注视着两侧的路况,舌头不小心在在她指尖扫过。

  闻烟条件反射地收回了手,暗自嘀咕:“老不正经……”

  “说什么?”红绿灯路口,谭叙深停下了车,扭头注视着她。

  “我发现你对老这些字眼好像格外敏感。”闻烟笑弯了眉眼,薯片在唇边发出脆响。

  谭叙深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然后毫无预兆地向旁边倾身,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闻烟一时间连嚼薯片的动作都忘了,近在咫尺的脸,呼吸交/缠,谭叙深在她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蚕食着她露在唇外的薯片。

  闻烟不自觉地往后躲,感觉他好像不是在吃薯片,而是在吃她。

  直到后面的鸣笛声把浓稠的氛围打破,闻烟才猛然惊醒,她连忙把谭叙深推开了:“快开车……”

  谭叙深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驶过了十字路口。

  到家后,闻烟把买的零食放到茶几上:“附近有个公园,吃过晚饭后我们可以去散散步。”

  “经常去?”谭叙深忽然无厘头地发问。

  “嗯,有很多年轻的哥哥弟弟在玩滑板,特别……”

  闻烟还没炫耀完,就被谭叙深拽到了沙发上,天旋地转,下一秒闻烟就落在了他怀里。

  谭叙深像抱孩子似的让闻烟坐在自己腿上,然后不由分说地抬起她的右手,检查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以后不管去哪都要带着。”谭叙深现在听见什么年轻哥哥弟弟的,就觉得脑袋疼。

  “你呢?”闻烟抓起他的大手,无名指什么都没有。

  “回国给我买。”谭叙深低头,轻轻咬着她的嘴唇。

  两人在沙发上腻歪了很久,谭叙深那么久没碰过她,只需要轻轻一个吻就能被点燃,但在理智的边缘,他还是停下了。

  “饿了吗?”谭叙深放开她,整理着她扭乱的衣服和散下来的头发。

  “饿了。”闻烟脸上染上了害羞的红晕,她感受着男人近在咫尺的气息,也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隐忍。

  她喜欢的男人,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也真的不一样了。

  “我去做饭。”谭叙深将她扶稳靠在沙发上。

  “好。”闻烟不知道自己饿不饿,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走。

  吃过饭,两人去公园散了散步,闻烟怕冷,很自觉地穿上了羽绒服,还为谭叙深戴上了今天刚买的围巾。

  “玩滑板的在哪?”谭叙深不动声色地向周围张望,没看见玩滑板的,倒是有不少上年纪的人互相搀扶着散步。

  “怎么?你还想和人家比试比试?”闻烟乐了,滑板什么的都是她骗人的,没想到谭叙深竟然还记着。

  “欣赏一下。”谭叙深语气淡淡的,像是要欣赏一场表演,但又兴致缺缺的样子。

  “明天来欣赏老大爷喂鸽子吧,适合你。”闻烟笑着说。

  明亮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越来越长,闻烟缠在他的臂弯,手被他放进口袋里没过多久就暖和了,每说一句话就呼出一口绵长的哈气,在寒冷的冬夜,竟有些温暖。

  玫瑰花瓣昨天只用了一半,闻烟围着站在浴缸旁几片几片地撒,水面不一会儿就铺满了。

  而闻烟刚迈进去一只腿,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你干嘛?”闻烟惊慌失措地躲在浴缸里,在地面溅起了无数水花和花瓣,她躲在水里面抱着自己,只露出一个脑袋。

  “洗澡。”谭叙深关上门,不疾不徐地走到浴缸旁边。

  “我还没洗完呢。”闻烟皱着秀眉,不满地看着他。

  而在她的注视下,谭叙深迈进了浴缸里,闻烟往旁边躲了躲,还潜意识地捂上了眼睛。

  “你出去。”闻烟在水下踢他的腿。

  谭叙深顺势抓住她的脚往上,然后将她揽在怀里,别有兴致地玩着她湿了的头发:“我看门没关,还以为小兔子留门了。”

  谭叙深不敢乱来,他不知道昨天是不是她一时兴起,但刚刚看到浴室的门留了条缝隙,他就情不自禁地走进来了。

  “那是我忘了关。”闻烟条件反射地反驳,但脸上的红晕不知道是被水汽催红了,还是被猜中了秘密。

  “嗯?”谭叙深伏在她的耳边,注视着她小巧的耳垂轻笑。

  闻烟情不自禁地偏头躲了躲,想推开他,但好像又没有力气,手软绵绵地推不动。

  浴室弥漫的水汽,混合着玫瑰的芬芳,水面的花瓣有节奏的拍打着,像浪潮般,时而快,时而慢,而地面的花瓣和水却越来越多。

  过了很久,谭叙深抱着闻烟回到房间,闻烟只觉得累极了,而明天还得工作。

  “早点睡吧。”谭叙深把浴室收拾干净,也回到床上。

  “好。”闻烟躺在他的臂弯。

  谭叙深这两天的精神很足,不同于之前失眠的昏昏沉沉,这两天和她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他拿出手机,屏幕调到最暗,然后浏览着先前收藏的几个网站。

  “要装修吗?”闻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无意中看到他在看家居用品。

  “嗯。”谭叙深拿着手机微不可查地向旁边躲了躲。

  “我睡了,晚安。”闻烟没有察觉到异样,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晚安。”谭叙深收起了手机,在她额头轻吻。

  第二天早上,闻烟正睡着,脸上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笑,过了片刻她缓缓睁开眼,但视线清晰后,脸上的笑就不见了。

  床的另一边已经没人了,她情不自禁地往旁边摸了摸,好像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一时间,心情竟然有些失落。

  闻烟穿好衣服走出卧室,看到谭叙深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

  “去洗脸刷牙。”谭叙深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不自觉地想到易阳刚睡醒的脸。

  闻烟慢吞吞地走到他面前,环住他的腰轻轻抬头。

  “什么时候走?”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谭叙深笑了,他做早餐还没洗手,怕碰到她手臂微微向旁边摊开:“想让我什么时候走?”

  闻烟望着他不说话,就像他没有办法说除夕不来,而她说不出口让他留下。

  虽然很想,但有些事不能任性。

  除了第一次谭德林需要做手术,谭叙深来得匆忙,走得更匆忙,以后他都会等闻烟上班后再走,有时候闻烟下班回来,发现餐桌上的晚饭都还是热的。

  但那时候,还是觉得房间里空荡荡的。

  “陪你一起回去。”她的心思都写在了眼里,却什么都不说,还是和以前那么傻,谭叙深情不自禁地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

  “真的?”闻烟眼里涌上惊喜,但还有些不相信,她歪着头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