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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官能力。这部分我理解。但他又说了“导师”。这个土著酋长怎么会是詹姆斯的导师?

  提到我的感官能力,似乎让那人平静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他名叫安·塔拜。

  “詹姆斯说你见过哈瓦那的圣殿骑士,”他说,“你见过他们叫作圣贤的那个人吗?”

  我点点头。

  “如果你再见到他,能认出他来吗?”安·塔拜问我。

  “应该可以。”我说。

  他思索了一会儿,随后似乎做出了决定。

  “我必须确认。”他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手下融入阴影里,留下我和詹姆斯两人。詹姆斯用锐利的目光扫了我一眼,没等我开口责备,他就竖起一根手指,示意我噤声。

  他拿起一根火把,苦着脸看着它发出的暗淡光明,然后弯下腰,走进一条通向神庙更深处的狭小通道,同时挥手示意我跟上。那里的天花板很低,我们只能弯着腰前进,心里提放着这座几千年历史的建筑里可能潜藏的危险。在先前那个房间里,我们说话时都能听到回声,此时的声音却像是被吸收了——那些潮湿的岩石仿佛还越靠越近。

  “你让我在一无所知之下卷进了这种麻烦事,基德!刚才那个小丑究竟是什么人?”

  他转头答道:“安·塔拜,是个刺客,也是我的导师。”

  “这么说你们都是某个奇怪宗教的信徒?”

  “我们是刺客,我们遵守着信条。但这信条并不会强迫我们行动或是服从,只要求我们理智。”

  他钻出那条低矮的通道,进入另一条走廊,但至少在这儿,我们可以站直身体了。

  “你说信条,”我对他说,“噢,告诉我吧。我很想听听看。”

  “‘万事皆虚,万事皆允。’这就是这个世界唯一确定的事。”

  “‘万事皆允’?我喜欢——听起来不错。想我愿意想的,做我乐意做的……”

  “你只是在鹦鹉学舌,爱德华,你并不明白话里的含意。”

  我短促地笑了笑。“别一副轻蔑的样子,基德。我把你当作朋友,可你却骗了我。”

  “我把你带来这儿是为了救你,伙计。因为你跟圣殿骑士结交,他们打算要你的命。是我阻止了他们。”

  “那还真是谢天谢地。”

  “是啊,谢天谢地。”

  “这么说,那些圣殿骑士追杀的就是你们喽?”

  詹姆斯·基德咯咯笑了起来。“直到你的出现让事态恶化之前,是我们追杀他们才对。我们打得他们抱头鼠窜。可现在是他们占了上风。”

  噢……

  就在我们穿过这些通道的时候,我听到了石头敲打木头的响声。

  “这儿还有别人在吗?”

  “也许吧。我们才是闯入者。”

  “有人在看着我们?”

  “有这种可能。”

  他吐出的这些字眼就像石头,敲打在神庙的墙壁上。难道基德从前也来过这儿?他没这么说过,但他似乎知道如何开启我们遇见的每一扇门,然后带着我攀上楼梯,越过桥梁,越爬越高,直到站在最后的那扇门前。

  “在路的尽头等待着我的,最好对得起我用掉的这些时间。”我恼火地说。

  “这取决于你。”他神秘兮兮地回答。

  接下来,脚下的石板突然分开,而我们笔直落入下方的水中。

  

第三十六章

  返回的路被碎石堵塞,我们只能游向水下。就在我开始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们钻出了水面,发现自己身在另一个大房间内的水池里。

  我们向前走去,而下一个房间里放着一尊半身像。我认出了雕像的脸。

  “老天!”我惊叫起来,“是他。是圣贤。可这东西肯定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吧。”

  “比那更久。”基德说。他的目光从我身上转向那尊雕像。“你确定就是他?”

  “嗯,那双眼睛很有特点。”

  “那些圣殿骑士有没有说过,他们为什么要找这位圣贤?”

  我嫌恶地回忆起来。“他们抽了他的一些血,放进一个小小的玻璃方块里。”

  放进我给他们的玻璃方块里,我回忆着,但并不感到内疚。我干吗要内疚?

  “就像这个?”基德说。他的手里拿着又一个玻璃方块。

  “对。他们应该还想问他观象台的位置,不过他逃走了。”

  方块消失在基德的口袋里。他似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过身去。

  “我们可以走了。”

  我们转身返回,找到了另一段穿过神庙内部的阶梯,最后朝某个看起来像是门的东西走去。石门滑开的同时,我再次看到了阳光——上一次仿佛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了。接下来,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咒骂太阳的炽热:在体验过神庙内部的寒冷潮湿以后,我对阳光充满感激。

  前方的基德停下脚步,侧耳聆听。他回头看了一眼,示意我压低声音,藏到暗处。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照他的指示做了,并且跟在他身后。我们缓缓地、无声地前进,最后发现安·塔拜正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因为在这个距离,我们已经能听到英格兰士兵干活时用伦敦腔抱怨的声音了。

  在那块巨石后面,我们沉默地等待着。安·塔拜锐利的目光看向了我。“神庙里的那尊雕像,”他轻声问道,“是你在哈瓦那看到的那个人吗?”

  “简直一模一样。”我低声回答。

  安·塔拜转过头,看向那些士兵。

  “看起来,又有一位圣贤现身世间,”他自言自语着,“观象台的种族重新出现了。”

  我为此感到兴奋应该没有错吧?毕竟我已经参与进来了。

  “所以我们才压低声音吗?”我说。

  “这是你的过错,”安·塔拜轻声说道,“你卖给那些圣殿骑士的地图让他们径直找了过来,现在两个帝国的密探都对我们的根据地一清二楚了。”

  基德正要上前去对付那些士兵。毫无疑问,他比土著更想砍杀这些英国兵,但安·塔拜却阻止了他。他用一只手挡住基德,双眼看向了我。

  “他们也带走了爱德华的船员。”他说。我吃了一惊。我的船员。阿德瓦勒,还有我的水手们。可安·塔拜朝我抛来最后一个责备的眼神,然后便转身离去。他留下了一支看起来显然是吹管的东西,基德俯身捡了起来。

  “拿上这个,”他说着,把吹管递给了我,“它不会引起太大的动静,也不用让你夺走太多性命。”就在他教给我使用的诀窍时,我思索起来:这是什么新的考验吗?或者是另一回事?这是在训练我?还是评估我?

  随便他们吧,我不快地想着。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手下。我只对自己和自己的良心负责。规则和教条?多谢,还是免了。

  就我而言,他们大可以去我看不见的地方兜售他们的信条。还有,他们究竟为什么想要我加入?也许是因为那种感官能力?我的战斗技巧?

  你们来得容易,想走可就难了,先生们,我心想。我的船员都被反绑双手,背靠着背坐在前方的那片空地里。我这些好伙计,他们可没让那些英国兵好受。我听到他们在说:“让我起来,你这混球,像个士兵那样面对我!”还有:“要是你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我想你早该溜之大吉了。”

  我把第一支吹箭装进吹管里。我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一个一个地解决那些英格兰士兵,尽量减小人数的差距。有个不幸的土著帮我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愤怒地咆哮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企图逃跑。士兵们立刻盯上了他,他们愉快地举起滑膛枪,开了火。“啪”。“啪”。就像几根树枝折断的声音。在大笑声中,那个土著的身体喷出血花,倒在地上,但士兵们没有发现,他们中的一员也悄无声息地倒进了灌木丛,一边将手伸向戳在自己脖颈上的吹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