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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拉丁的部队侵略边陲地区的消息早已传入马西亚夫,不过目前还没听说哪一座堡垒被攻破。这会儿,萨拉丁已在前往马西亚夫的路上。他决心征服该地,誓要拿下刺客首领阿尔莫林的项上人头。

  众所周知,萨拉丁是位温和公正的首领,然而他却被令其不安的刺客激怒了。据说他的叔叔,希哈布·阿勒丁曾建议他提出一个和平协议。要知道希哈布一直希望能和刺客和平共处,而不是针锋相对。可惜萨拉丁的复仇之心却从未动摇。于是,在一一七六年一个阳光明媚的秋日里,他的军队缓慢逼近了马西亚夫。随后,一名瞭望哨在驻地的防御塔楼里望见了鸟群和积云般的扬尘以及出现在地平线上的黑点。他举起号角放近唇边,拼命吹响警报。

  储备好物资,镇民们集体转移到较为安全的地方。人群蜂拥至庭院,每个人的面庞上都刻满了恐惧。但大部分人又很快恢复平静,重新支起摊子继续自己的买卖。与此同时,刺客们则开始构筑防御工事,准备迎战入侵的军队。敌人如同一只依靠大地生存的猛兽,不断开拓着自己的领土,将利爪伸向这片美丽而又充满生机的地方。

  远处传来号角声、击鼓声和铙钹声。等天边炽热的阴霾中渐渐显出军队的形状,士兵们已经可以大抵辨认出对方的身份。那是由成千上万人组成的团体。步兵团:长枪兵、标枪兵和弓箭手;亚美尼亚人、努比亚人以及阿拉伯人。骑兵团: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和马穆鲁克骑兵。那群人身佩弯刀、狼牙棒、长矛和长剑,有的身着链甲,有的则穿着皮质盔甲。他们看见贵妇们的乘舆、苦行僧,还有乱哄哄走在最后的随行者:家眷、孩童和奴隶。守卫们看着入侵的士兵点燃幕墙和马厩。远方的号角声依旧高吭,铙钹仍在猛烈撞击。村落里退居到堡垒内的女人们开始哭泣。她们料想接下来要被点燃的就是自己的家了。然而军队却没有破坏他们的房屋,而是在村庄里停下来,仿佛对城堡毫无兴趣——一切看似如此。

  没有派出使者,没有下一步的征兆,他们只是开始安营驻军。营地里绝大多数的帐篷都是黑色的,只有中间搭着好几顶更大的营帐。那些巨型营帐是苏丹萨拉丁与他的亲信部下暂居的地方。帐篷外,镶边的旗帜迎风招展,搭帐的支柱顶部则镶嵌着镏金石榴,色泽艳丽的绸缎盖满整座营帐。

  另一边的城堡里,刺客们正在仔细揣摩敌人的意图。萨拉丁究竟是会袭击驻地,还是会用围而不攻迫使他们就范?关于这个问题,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得到了答案。因为城下的军队已经开始装配准备攻城的器械。照明的火把一直燃烧至深夜都未曾熄灭。捶打声和锯子声传到调遣驻守防御工事的人的耳中,也传进阿尔莫林的塔楼里。在这里,阿尔莫林召来了诸位刺客大师。

  “萨拉丁自己送上门儿来,”法希姆·阿勒赛义夫,这位刺客大师说道,“这可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阿尔莫林沉思不语,只是通过塔楼的窗户望着外面。在那顶色彩绚丽的营帐里,萨拉丁正密谋着如何令阿尔莫林和他的刺客组织彻底垮台。阿尔莫林心下思索着,那位领军者的军队想着他们如何将边陲地区踏为尘土,想着如果这场战役失败,那位领军者该如何再次组建一支更为强大的武装力量。

  或许萨拉丁已是无人能敌,他分析到,但刺客组织也可能更是智高一筹。

  “只要萨拉丁一死,他的军团就会瞬间土崩瓦解。”法希姆说。

  然而阿尔莫林却摇了摇头:“我可不这么想。希哈布肯定会接替他的位置。”

  “他也就比得上半个萨拉丁。”

  “那样,他将无法像萨拉丁那样有力的抗击圣殿骑士。”阿尔莫林厉声叱驳道。他有时候对法希姆的强硬手段感到厌烦。“难道我们希望自己任由后者摆布?难道我们希望自己违心成为他们的盟友来对抗苏丹?我们是刺客,法希姆,我们的意愿只属于我们自己,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凝重的气氛在这充溢着幽香的屋子里蔓延。

  “眼下,萨拉丁对我们的忌惮正如我们对他的一样,”沉思片刻后,阿尔莫林说道,“我们应当留意这一点,让他更忌惮我们才是。”

  第二天一早,萨拉森军队将一个撞锤和攻城塔推上了主坡。当土耳其弓骑兵经过时,他们便开始向驻地城堡发射箭雨。在刺客弓箭手持续不停的箭矢和防御塔上雨般倾泻的火石之下,军队开始用攻城器械袭击外墙。村民也参加到战斗中来,他们在城堡上向敌军投掷石块,并扑灭一个个着火点。而在主关口,勇敢的刺客们从边门发动突袭,击退了试图焚毁城门的步兵团。最终,这一天的战斗在双方各有伤亡的情况下结束。萨拉森人撤下山丘,点火照明,开始修理攻城器械并加强装配,以备日后使用。

  不过平静却未如想象般如期而至,当晚,营帐里发生了巨大的骚动。等到第二天早上,那属于伟大萨拉丁的美丽绸缎已被人摘下,随后他带着一小队近身侍卫离开了营地。

  之后不久,他的叔叔希哈布·阿勒丁登上坡道,去拜访刺客首领。

  

第三章

  “萨拉丁陛下已经收到了您的信函,对此他表示感激不尽。”使者说,“由于另有公事在身,陛下已经离开,并指示让希哈布·阿勒丁大人代为谈判。”

  使者站在希哈布的马旁,将一只手弯成杯状放到唇边,以此呼唤早已在防御塔上齐集的刺客首领和他的诸位将领。

  一支大约两百人左右的小型武装部队与一具担架来到山丘上,努比亚人军士已将担架放下,希哈布坐在马背上,他身边这些人充其量只能算一支希哈布的护卫队。他的面容很平静,仿佛并不太在意谈判的结果。一席宽敞的白色长衣,搭配贴身的红色腰带,头顶的雪白头巾上镶嵌着闪闪放光的宝石。那珠宝想必也有着与之相匹配的名号,站在塔顶的阿尔莫林不禁暗想道,或许是被称为“什么之星”或是“什么之瑰”吧。萨拉森人似乎很乐于给他们的小物件取些古怪的名字。

  “说吧。”阿尔莫林大声道。想起之前那句“另有公事”,他不禁笑了,思绪也跟着回到几小时前。那时他还在内廷睡觉,一名刺客走进去将他唤醒,并请他前往主室。

  “乌玛,进来。”阿尔莫林说着裹了裹长袍,身下清楚地感受到清晨刺骨的寒意。

  “吾师。”男人声音低沉,微微颔首。

  “你来通报任务?”问罢,阿尔莫林点亮架子上的油灯,找了张椅子坐下。火光斜映,影子掠过地板。

  乌玛点点头。阿尔莫林注意到他的衣袖上沾有血迹。

  “联络人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吾师。潜入他们的营地后,事情和我们料想的一样。那些华丽的营帐只是诱饵,萨拉丁的帐篷其实在旁边,外面看上去并不明显。”

  阿尔莫林微笑道:“好,很好,你们怎么分辨出来的?”

  “正如之前派去的探子所描述的,有人守在那里,而且周围还撒满了石灰和炉灰。稍有不慎,我的脚步声就会被敌人听见。”

  “不过他们没听见?”

  “是的,吾师。潜入营帐后,我按指示留下了羽毛。”

  “信呢?”

  “用短匕钉在了案上。”

  “然后呢?”

  “我溜出他的帐篷……”

  “继续。”

  乌玛沉默片刻才开口把事情说完。

  “萨拉丁醒了,还拉响了警报。我只能一路奔逃。”

  阿尔莫林指了指乌玛袖上的血斑:“怎么搞的?”

  “为了逃生,我不得不切断一个人的咽喉,吾师。”

  “卫兵的?”阿尔莫林希冀地问道。

  乌玛悲伤地摇了摇头:“他戴着头巾,里面穿的是贵族内襟。”

  话音未落,阿尔莫林已经疲惫而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是我太轻率了,吾师。”

  “要不然你这次任务将很成功。”

  “是的,吾师。”

  “一会儿要有好戏看了。”他说道。所谓好戏自然是指萨拉丁的离开和希哈布的代为拜访。阿尔莫林站在塔楼高处,他有理由相信他的刺客们已经赢了,他的计划确实已经实现了。

  刺客留下的信息已经充分警告了萨拉丁,让他放弃与刺客们对抗的战役,否则下一次匕首将不会再钉在案台上,而是他的生殖器上。

  单是能留下信函,就已经向这位君主展示了他实际有多么不堪一击。他的大军是多么一文不值,因为一名独行的刺客就能识破他的圈套和卫兵,在他睡觉时轻而易举地闯入他的营帐。相较于和一个与自己鲜有利益冲突的人持续战斗并为此劳民伤财,许萨拉丁更热衷于他的下半身,因为他已经离开了。“萨拉丁陛下已经接受您的和议。”使者说道。

  在塔楼上,阿尔莫林与身旁的乌玛相视一笑。法希姆站在相对远一点的地方,当然他也笑了。

  “如何确保我们不会再次受到您来日的敌视呢?今后的行动又是否会再次遭到意外的干扰?”阿尔莫林问道。

  “只要利益允许,您自然可以放心。”

  “那么,我接受陛下的和议,”阿尔莫林愉快地说道,“或许,您也该带着剩余的人离开马西亚夫了,当然,如果能在离开前帮我们把围栏修好,就再好不过了。”

  希哈布冷眼望向塔楼。即使在这样的高度,阿尔莫林仍旧能够看清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希哈布斜身下马,对使者吩咐了几句,使者侧耳听着不住点头,接着他再次将手弯成杯状向塔楼上的人致意。

  “传递消息过程中,萨拉丁信赖的一个将领不幸被杀害了。陛下希望您能将罪犯的首级补偿给我们。”

  笑容从阿尔莫林脸上褪去。在他身旁的乌玛紧张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空气中只能听见马嘶和鸟鸣,所有人都在等待阿尔莫林的回答。

  “告诉苏丹,我拒绝这个要求。”

  希哈布耸耸肩,又倾身向使者吩咐几句。使者转身朝向阿尔莫林:

  “希哈布大人希望我提醒您,除非您接受这个要求,否则军队将一直驻扎在马西亚夫。我们的耐心比你们的贮备更充足,难道您的和议是那么一文不值?难道您希望您的人民和属下仅仅因为一个刺客而全部饿死?希哈布大人并不希望如此。”

  “让我去吧。”乌玛对阿尔莫林低声道,“这是我的过失,只能由我来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