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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颜然被她逗笑了,“如果我真有本事做到你说的那样,早搞定夏浔简了,还用得着玩劈腿找平衡?”

“难说,夏大师可不是一般的变态。你都那样委曲求全了,他居然还能把你逼走,要换作我,就算走也要痛痛快快骂一顿!”

“不是逼,是我自己离开。而且就算我离开,他也还是我的恩师。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我怎么可能去骂他?”

小茹的生活太过自由自在,才能说出这样洒脱随性的话。她正好相反,自由这种东西从几年前开始就被她完全抛离了生活。

或许这次离开,能让她找到向往已久的自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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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生活比想像中更愉快,除了语言有些不便,其他都好。学院的学费和食宿都是免费提供的,基本上她只需负责画具开销和日常琐事的费用。

她依旧是个安静的学生,比那时的大学生活更专注更平静也更独立。

大部分时候她都独自吃饭逛街,随时带着相机,将瞬间的美景摄入镜头。

下午,偶尔会在街头的咖啡馆停留,喝一杯香醇咖啡,点一份提拉米苏,享受午后阳光的娴静。

假期里,她也会跟同校的学生拼车,一起去周边的城市游玩。

大家都背着画具,没有固定目的地,随时停车作画,一画就是一整天。

生活第一次如此静淡,要不是小茹每周一次的电话骚扰,她几乎要以为过往那些不过只是遥远的梦境。

小茹近来被两老逼着相亲,短短数月相亲无数,几乎把S城的企业精英男都见了个遍。她数次想逃,无奈被扣了护照拿捏了经济大权,只能硬撑。

除了那些凄惨现况,对方偶尔也会提供另一些情况给她。

例如她之前出席某酒会时看见高菲了,她似乎挽着某企业男的手臂,衣衫光鲜,气色不错,像是已走出抄袭报道的阴影。

小茹为此心生不爽,借着敬酒为名,将整杯红酒都洒在高菲身上。对方碍于环境,一句怒骂都说不出口。

事后她听说,高菲挽着的企业男是某集团的富二代,刚从香港回来,跟高菲就是在香港认识的。

对方大约很喜欢高菲,对她很好,经常带着出入各宴会,她也因此接了几笔画作订单,算是重新打开了僵持局面。

为此,小茹直言道,若她这次真收心养性,以后好好过自个日子,她就饶了她。不然,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安颜然听了只是淡笑。高菲如何,跟她早已无关。

关佑那件事她已放下,生活是朝前走,不是驻足回头。现在她不必担心温饱,又能每天学她最喜欢的画画,还能得到别人肯定。

再没有比这更让她满足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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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深秋。

S城南区,浮生画廊。

关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自昨天晚上跟画廊几个同僚聚餐时听他们提及夏如安这个名字后,他便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来裴瑟这间画廊也快两年了,每日除了创作以及偶尔的应酬交际,日子平淡的如同流水一般。这两年里,或明或暗示爱表白的女生并不少,他却再没有给过谁机会。

那些女生并不是不好,只是他潜意识里抗拒着,跟高菲分手之后,他承认自己并没有看女生的眼光。

与其让自己再陷入不清不明的局面,不如单身来的更利落。

知道那人签约画廊是一年前的事,是从裴瑟口中得知的。他本来对裴瑟并无好感,毕竟当年小然那件事,他要负上很大责任。

但很多时候,人总要学着在现实面前低头。国际画赛失利后,浮生画廊开出的条件非常优越,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更何况,说到当年,他自己也未必比裴瑟好多少。

得知她在一年前签约画廊,他心里有种微妙的喜悦和庆幸。

虽然她人并不在国内,虽然这一年她的行踪飘忽不定。但他却能从她寄回的作品里得知她的新状况。

她依然喜欢风景画,虽然大部分都是抽象主义作品,但从景物建筑的风格可以得知她一直都在西方国家。

他不知道裴瑟是怎样说服她签约画廊的,但显然他向她开出的条件要比他以及其他画者更加优越。她交作品的时间不定,也从不接任何人的订单,她本人更是一次都没踏入过这家画廊。

一年了,看着她辗转寄回的作品,他几乎以为她会这样继续旅行创作下去。

直至昨晚。

同僚放出消息,浮生画廊开业周年庆,旅法画家夏如安即将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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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画廊今次的周年庆典活动明显较往年更加盛大,光是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就在前期夺足了众人眼球。

活动当天,画廊展出的作品更是把媒体们的目光牢牢吸引。这其中也包括旅法画家夏如安去年在欧洲获奖的一副新作——《麦穗》。

这是一副充满田园气息的精致作品,画面出奇的干净平实,没有她一贯梦幻般的抽象色彩,而是更贴近于写实风格。

画面上,大片的麦穗在风里舞动,自近而远,形成优美曲线。

每一根麦穗都画的清晰如斯,生动的仿佛真实景色一般。引得观赏者纷纷忍不住伸手去探,之后才惊觉面前的这幅只是画作,不由更加佩服作画者的功力。

关佑听闻夏如安已达到的消息匆匆赶去时,她正被几个记者围着拍照。

两年未见,他几乎快要认不出她。

一身宽松的米色休闲服,一头细软的茶色短发,除了那张仍旧精致小巧的脸,她几乎没有一处与以前相同。

两年前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颁奖礼上,那时的她还留着长长黑发,面容静淡,神态微有些冷漠。

如今却蜕变的更加吸引,多了洒脱少了漠然,唇角笑容里透出淡定与成熟,即便记者们闪光灯不断亦应对自如。

这天,直至晚上庆功宴结束,关佑才找到与她单独说话的机会。

他想她应该早就看到他了,偏偏几次掠过他身上的目光都轻若无物,礼貌又疏离。

几句寒暄似的开场白后,他忍不住叹息,“这两年你成熟不少,以前的你根本不擅长刚刚那些交际应酬,可你现在做的很好。”

“我都二十六岁了,再不成熟会被人笑话的。”她站在酒店外的秋夜里,笑容若有似无。

见她似乎想走,某句盘亘心底多时的话终于出口,“你和夏浔简,还好吗?”

她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想问什么?”

虽然她仍在笑,他却觉察到她似乎有些不悦。他轻轻笑了笑,“抱歉,我好像说错话了。作为道歉,送你回去吧?”

“谢谢。不过不必,我有开车来。”她摇摇小茹给她的车钥匙,说了句再见,潇洒转身。

男子唯美的脸孔慢慢爬上落寞。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目送她离开。曾几何时,那个总是追随在自己身后的怯怯身影,成了走在他前方美丽风景。

如果当年,不是太过自信,又太过轻信,酒后闯祸,现在他们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过着幸福平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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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这套位于繁华街区的大公寓,成为安颜然回国后的临时居住地。

她本意是想住一阵子过渡,等找到公寓就搬,可惜小茹说了,入了她的门,就是她的人,想走没这么容易!

“其实你是吃外卖吃腻了吧。”将早餐端上桌,安颜然瞥了眼半挂在她身上的女人。

“宝贝,你果然是我的贴心知己,你看我爸妈每天逼婚,要不我俩找个日子去领个证得了?”她调戏一番,又去拽她的短发,“怎么剪这么短,虽然这样也漂亮,不过我还是喜欢你的长发。”

“你在国外那阵子不也剪短了?”

身在国外诸事不便,有时背着睡袋几天几夜露营在某处写生,那头直长的黑发打理起来实在麻烦,索性剪成贴服在脖间的细碎短发,方便又清爽。

“头发的事就算了,画廊呢?你不是很讨厌裴瑟,怎么会愿意签约,不会因为钱吧?”

“钱也算是理由之一。”这世上很多事都是预料不到的。

两年前刚到法国,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跟裴瑟变成现今这种关系微妙的朋友——如果,那次没有在巴黎街头遇到他的话。

这么多年来的经历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交换的物质世界,只要不触及自己底线就行了。

毕竟那时她极想留在国外,又苦于经济拮据,裴瑟第二次开口邀请,开出的条件很好,她只考虑了半天就答应签约。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怕你是为了想向某个人报复故意跟裴瑟拉近关系,不过两年前裴瑟找你聊天那次,我就猜测他们两个之间估计有什么事。只是猜来猜去,没想到他们竟是这种关系!”

小茹咬着吐司,又喝下一大口牛奶,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清,“这两年,他一次都没找过你?”

握着牛奶杯的手指微有停顿,片刻,她笑着摇摇头,“如果他主动找我,就不是夏浔简了。”

“听说他这两年越发低调了,两年时间只出了两幅作品,一副给英国皇室,一副进了国内某个超级隐形富豪的家。听说光是第二幅的卖价,就足够在印度洋上买座不大不小的岛。

你在国外应该也看过报道吧,近来当红的超级偶像,就那个中日混血尤拉正在倒追他。她每天都在微博上长长短短抒发情感,还配各种自拍照,那表白写的……不知道那位大师看了是何心情非/\凡\/小/\说……”

小茹还在絮絮叨叨,安颜然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回国才几天,号码还没来得及更换,会找她的自然是国外朋友。

虽然有准备,不过听到好友张口就一番流利法语,小茹还是用崇敬的眼神默默表示自己的敬佩。她对法语先天不足,去了国外数年,只靠英语走遍天下。

见她挂上电话后绽开的笑意,小茹忍不住去揪她的柔嫩雪肌,“谁呀,这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她打掉脸上的爪子,回道,“是我徒弟。”

第四十一画

小茹死缠活缠了两天,颜然终于答应去机场接人。

结果率先走出来的人让她吃了一惊,“你可别告诉我秦念参成了你徒弟!?”

安颜然摇头,“后面那个才是。”

果然,秦念参身后还有个人。一头金色的乱发,一张纯欧洲的立体脸孔,象牙色的肌肤在阳光映衬下闪出珍珠般的熠熠光泽。

看着这位明显比她们年轻的翩翩美少年,小茹瞬间荡漾了。

晚餐是在一家极贵的料理店吃的,原本颜然打算自己请客,随便两碗牛肉面解决那两人。

结果从机场开回城里的路上,小茹直道不能这样怠慢,这顿接风宴她请!

秦念参的堂弟——金发美少年卡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待,秦念参一晚上都在抱怨小茹的厚此薄彼,说当年自己来中国那会,她还一个人赖在日本购物不顾他死活。

现在不仅一顿饭吃掉五位数,还在五星级酒店给他们订了房间,太没人性!

“他吃你也能吃,他住你也一起,有什么可抱怨的!”安颜然塞了只手卷进他嘴里,堵住他絮絮叨叨的废话。

“他是你徒弟你当然帮他!现在怎么样,我不招人爱了是不是!”秦小帅挖出手卷,继续嚷。

“你以前也没多招人爱,只会招人嫌。”安颜然淡淡瞥他一眼,“你吃的真恶心。”

“帅哥吃东西,再恶心也是帅哥!”

“……”

听着两人一来一去的对话,小茹终于把注意力从卡洛身上转过来,“是我的错觉么,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

秦念参正气着,“谁跟她关系好!”

“泛泛之交而已。”安颜然总结。

小茹笑容诡异的挑挑眉,“你们有问题!交代,我不知道的这两年里,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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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秦念参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而且以小茹的思维,秦念参两年前就对她“颇有好感”,之后“伤心离开”,现在“关系融洽”,自然是因为两人有了什么。

事实上,就如同她猜的那样,秦念参对她的确有目的,只是并不是小茹认为的那种。

她在去巴黎后没几个月就在一次偶然中看到秦念参与美院某教授笑谈而行的画面,那次的事让她有种微妙猜测。

之后几番辗转,终于让她调查到,之前巴黎美院对她的热情邀请,秦念参在中间果然有不可忽略的作用。

应该生气的,毕竟他临走还再算计她一回。只是凝神再想,她决定和夏浔简分开,真的仅仅只是因为这封信?

问题早就存在,邀请信只是导火线,有没有都罢,他们的关系始终都不会长久。

这两年在国外,不是没想过给他打电话。只是每每捏着手机,却又不知道按下通话键后该说什么。

也或许,她只是怕听见他冷酷淡漠的声音。

卡洛知道她暂时不走,于是决定在国内待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都打算把五星级酒店当家住。

卡洛和秦念参一样,家族背景都很雄厚,甚至比秦念参更上一层,对钱一点概念也没。

在酒店住了没两天,他就待不住了,天天跑小茹公寓找颜然,问她什么时候能带他见见师祖。

“师祖……”一旁吃蛋糕的小茹被这个称呼噎到,捶胸咳了半天,末了去摸他柔顺的金发,直叹真是个老实孩子。

跟秦念参不同,卡洛对夏浔简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当初会拜颜然为师,也是因为从秦念参嘴里知道她是夏浔简的学生。

去见夏浔简的念头,自决定回国那天起就一直盘旋在安颜然心里。

照理说,学生回国,无论怎样都应该去拜访一下自己的恩师。

这是做人的道理,不该被其他因素影响。可难就难在,她和夏浔简从来都不是正常的师生。

两年了,她始终忘不了离开那天他对她说的话。回头数次再想,那些话里的大部分意思,大约连师徒情分都撇去了。

几番考虑尚未有结果,她却在毫无准备下意外遇见夏浔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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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茹带她去参加一个时装发布会。

服饰品牌据闻是某世界名牌,小茹从老爸那里弄来两张前排坐,拽着安颜然陪她一起去。

因心里不平衡爹妈这两年的诸多“管教”,小茹如今用钱越发败家,买衣服除了逛奢侈品店,其他好多都是直接从发布会现场定下的。

她们坐在T台的右侧,灯光迷离变幻,颜然起先并没有注意。后来灯光一变,整个会场亮了不少,她目光不经意一扫,就此定格。

他就坐在T台的左侧,距离她不过七八米,她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正对着她。不知道是刚刚才看到她,还是早已看到了很久。

舞台灯光闪烁,男人交叠双腿坐在那儿,紧身黑色西服包裹着他修长的身体。

两年了,他的脸孔依旧俊若神谛,只是眼神比起从前更加阴郁,眉宇间尽是浓得化不开的寒。那绝对不是愉悦的神情,至少在注视她时并不愉悦。

身着华衣的模特随着音乐在他们中间的天桥上来回,他们的目光便一次次重复着分离和对视。

她听见自己在心里叹了口气,终是落下视线,把目光错开。

小茹已觉察到她的动静,朝T台对面看了几眼,随后附到她耳边道,“坐在他身边的人就是尤拉,想不到啊,他竟然会陪她一起来这种场合。看来今晚尤拉的微博要爆新闻了。”

她边说边注意好友的表情,末了转转眼珠,取出手机悄悄发消息给某人。

走秀结束之后,是个简单的私家酒会。

安颜然想了想,转头问小茹她们能否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