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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跟着这样的频率放松,忽然,水流的波动变得不一样,耳边传来清浅的划动声。我想浮上去查探究竟,还没来得及动作,旁边离我不到半米的地方,缓缓伸过来疑似脚的东西。我无意识睁眼,水波中,只看见那只类似脚的物体已经离她越来越近,近了,更近,最终成功踢中我的脸。被踢中的我一惊,张嘴便开始进水,右腿也控制不住地抽筋,狗爬式立时也起不了作用,一头长发在水里悠扬四散,最终随着身体一起下沉。

始作俑者在踢到我的那一刻似乎也被吓到,脚下游刃有余的的姿势乱了好几拍,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发泄般的脏话。

“SHIT!”

当我沉到游泳池底处时,眼睛还处于死不瞑目努力半张的状态,视线里只有脚,仿佛就是要借着最后的意识死死记住,来日做水鬼也绝不放过。

很后的后来,我讨伐杜见襄,我说:“我打死也没想到,打死我也想不到,这辈子第一次被抽耳光,居!然!不!是!手!”

杜见襄却没有任何要道歉的意思,他只说:“余笙,你是我见过除狐狸以外,命最多的物种。”

我被他成功转移注意力,不解地追问:“为什么是狐狸呢?”

杜见襄半真半假答:“因为狐狸有九条命啊。”

“有九条命的是猫吧……”

“那它怎么敢自称九尾狐?”

“人家也没想自称……”

反正,根据杜见襄的版本,是他当天将我整个捞出水面后,还在岸上考虑了一下,究竟该双手交叠在我胸口做压迫动作,还是牺牲自己对我做人工呼吸,还是两样都进行比较好的时候,我自己就生龙活虎地吐了几口水,幽幽转醒了。

我睁开眼,回忆了一下事故发生的过程,遂自作多情以为是杜见襄救了自己,当场一个利索的翻身而起,表情带着慌张,又略显羞涩地问对方。

“你、你……用的手,还是嘴啊?”

我这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表情,让杜见襄见了莫名高兴,刻意暧昧地抛了一个眼风问我:“你希望是手还是嘴?”

“当然是手!”

他低头,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滴,佯装不在意的回:“那就是手。”

手?手的话,那肯定碰到……

思及此,我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杜见襄却一早猜到她会大惊小怪,又悠悠地加上一句。

“没错,是碰到了,但为了避免你尴尬,我是不是不应该拆穿,你泳衣全是海绵填充物这件事?”

语毕,我悲愤交加,羞也不是,恼也不是,还击也不是,最终只能抬起右手上的房间号牌大声质问。

“杜!二!少!这是私人区域啊!你的爱好是唱《广岛之恋》吗!越过边境走过禁区吗!”

对此,杜见襄没据理力争,反而接了我的话往下。

“是的,没错,私人区域。”

接着倏然之间抓住我的手腕,迅速切换了一个方向,对准我。我眼角一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房间号,不是6,而是9,我戴的方向,反了。

被自己的话反击,我顿时有些尴尬,当场起身,想要学习言情女主角悲愤离席,不料我总是猜不到开头,也猜不到结尾。

当日,我从秦月亮那里拐来的泳衣,上衣是绑颈的样式,因为秦月亮原本就比我高,所以打绳结的地方就余留了一些。在水中几次的起起落落大动作后,那绳结的地方,便在我起身,背对杜见襄走了两步之后,神一般地脱落了下来。

在事情发生的第一秒,我整个呆化,当即忘了遮掩,导致身后那一向淡定冷静的人,都难得结巴了两秒。

“有、有话咱们好好说,别脱衣服行吗……”

下一刻,我一阵高音贯穿全场,惹得回音四起。

“啊!!!”

俱乐部大厅。

杜见襄跟在我身后,气定神闲地问:“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用手给你做心脏复苏,也没有用嘴做人工呼吸,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他的问题好比一把火烧了我家房子,最后假惺惺地说‘亲爱的,我为你留下了一把椅子’,令我一口鲜血涌到喉头,吞吐不是。

眼见他压根没想告别,我转过头,横眉冷对之:“你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没有什么想向我道歉的吗?”

杜见襄沉思一会儿:“当然有。对不起,我在你主动宽衣解带的时候没有闭上眼睛。”

那被刻意加重的语气在空旷大厅里经久不息,令柜台服务生都忍不住抬起头来,给了我一个不要脸的眼神。我闭上眼,心如死灰:“好了杜公子,只希望我们的人生别再有任何交集。从此你是正极,我是负极,一头一尾,后会无期。”

尽量平静地表达完内心想法,我转身欲走,杜见襄却逮着我胳膊一把拉回,似是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演这样一出就不用帮我做事了吗?天真。”

第7卷:那你还能对什么有兴趣?!

距离杜氏酒会只有半个月,即便没有乌龙相逢,杜见襄也是会主动找我的。

我渐渐意识到自己挖的坑有多大,原以为假装女朋友,只需在他家人面前露露面完事,可怎么没人告诉我,还需要集训啊!

那段时间,我似乎连秦月亮都很少见,一下班便被杜见襄准时拉到私人形体室,学习大家闺秀应有的言行举止。不过,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

“为什么我要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穿成这样去参加一个现代酒会?!”

在一连串的魔鬼训练之后,瞅着那件我必须要饿上三天才能穿进去的民国风旗袍,我的崩溃值达到顶峰,杜见襄却是惯有的口吻。

“因为我愿意让你穿成这样啊。”

典型的杜见襄逻辑,却让我找不到任何置喙的余地。

杜氏酒会自然声势浩大,地点在N城刚兴建的帆船酒店,各界名流纷纷前来,层层安保,媒体邀请卡二维码扫描验证真假。之所以关卡如此严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今天将宣布许杜两家的好事。我因为算漏了现场有记者而不愿露面,和杜见襄在停车场拉扯。

“你觉得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上了报纸,我还能安然地呆在报社吗?”

我此时犹如神助的力气令杜见襄头疼,直到乔北方出现。

他身着格子西装,长身玉立地站在不远的地方锁车,看见我和杜见襄在一起,眼底带了疑惑,可抬脚走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动声色,一如既往淡然地向我和杜见襄举杯打招呼。

“二少,余笙。”

两人应该早有接触,杜见襄放开对我的钳制点头示意,乔北方随即又转过头来,似是对我笑了笑。

“衣裳和你的气质很搭。”

我心花怒放,杜见襄却反驳:“那你肯定没被她当街摔过。”

原本乔北方的夸奖正让我脸红,杜见襄一开口,我的脸色立马转青,侧过头去怒目相视,张嘴还没来得及骂什么,一个保镖似的男子出现在我们三人眼前,对着杜见襄毕恭毕敬。

“二少,老太爷有请。”

于是当天,我两还没来得及抛头露面,便被直接请到了顶层,这倒间接遂了我的意。

去酒会之前,为了表现专业性我也做过功课,跟秦月亮厮混那么久,至少学到一句知己知彼。

杜氏董事长杜丰,年轻时就是商界上呼风唤雨的人物,擅察言观色,利用对手的习惯消灭对手。据说早年华尔街有一期金融讲座,是专门针对他的崛起而展开。如今的杜氏江山,几乎靠对方一人赤手空拳打下,总结就是,没有缺点。所以我不明白,杜见襄应该不会傻到,以为我和他的演技,能够逃过对方的眼睛?

电梯上到最顶层,走出去,是一条笔直大道,保镖走在最前方领路,我揪着杜见襄的手肘衣料,控制不住地紧张。毕竟我从没想过,会在有生之年里与这种传说里的人物正面相迎。反观杜见襄倒是昂首阔步,好像世上没什么事情值得他紧张,直到走廊尽头,保镖停下脚步,推开大门。

兴许是胜券在握,杜见襄想也未想踏进去,我马不停蹄地跟上,抬头,却没发现任何杜丰的影子。片刻,杜见襄意识到什么转头,大门则已经从外边紧紧关上,清脆地一声落锁。他迅速冲上前扭动门把锁,却已经于事无补,外面远远传来保镖的声音。

“大少爷。”

紧接着一副醇厚的磁性嗓音在门口悠悠响起。

“找个名字一样的女人,学点儿奶奶的姿态,说动老爷子取消婚事这招虽然幼稚,可兴许会有用。所以,在婚事没宣布之前,你就先呆在这里休息吧。”

自知无力回天,杜见襄放开把手,面部表情反而柔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