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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见到的太阳是八分钟之前的太阳,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肉眼见到一英里以外的建筑是5微秒之前的存在。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见到的也是3纳米秒以前的你。所以,我们眼前的都是过去,只有拥抱,才是现在。

第13卷:余小姐喝酒来的吧?

也在同一个晚上,许初颜给乔北方去了电话,说杜见襄有事提前回了N城,她跟着走了。他两一走,我和乔北方似乎没了留下的理由,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刚踏上N城土地,关于杜见襄的报道便铺天盖地而来。什么杜氏二少与许家千金机场同行被拍,疑公开恋情好事将近,什么被追问杜许联姻当事人默认云云。

同一时刻的杜家老宅。

“老爷子,望城那边的人禀报说,陪二少爷同去镇上的是许家姑娘,到碑园时,只有二少爷一个人。”

杜丰行走在花园长廊上,不快不慢,最终停在一颗茂盛的木油桐前,沉吟半晌,

“给《今事》社长去个电话。”

……

从望城回来的第二天,我便缺席了社里的选题会,秦月亮为报复我对这次行程的支支吾吾,偷偷将我手机里的闹钟设置到了九点。

我匆匆赶去报社,选题会刚结束,一窝蜂人叽叽喳喳着走出会议室,抬头看我的神色俱都是惊疑不定。正一脸狐疑,同我关系较好的姑娘铃铛犹疑着叫了我一声,随即也慌忙地低下头,生怕被谁给发现了似的。

“余笙。”

这个声音是属于方姐的,她一身周正的灰白小西装,跟在人群末尾,高跟鞋被踩出专属于她的节奏。

“方姐,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是我的室友她……”

“跟我进来。”

瞬间,我听得议论声更加大了,其中一句类似“真不知一个实习生靠什么手段拿到这CASE”云云。听得我心花怒放。没错,心花怒放。

“被人嫉妒的感觉仅次于嫁进豪门。”

秦月亮曾如是说,导致我很早开始便学会了不将闲杂人等闲言碎语放心上。由此可证,有了秦月亮,我哪里还需要什么军队。我是说,如果她对付我的点子都用来帮我的话。

一边念着今晚要做点小菜孝敬中国好闺蜜,一边跟着方姐进了办公室,门关,方姐迅速将她手上那份文件夹资料递到我眼前,连珠带炮:“这是有关杜氏专访的全部资料,人选定为杜二公子,因为你在请假中,所以我让铃铛先赶了出来。从现在开始,你全权负责此事,铃铛从旁协助,时间是一个月。一个月后,《今事》的名人专访上边必须出现他A5大的照片,以及对以上问题的所有回答。做得好,入编制。做不好,leave。Understand-me?”

“I-Can’t……”

都说识时务为俊杰,很明显,我这辈子都当不了俊杰,因为我当即不识时务地拒绝了方姐,甚至可以称得上斩钉截铁。

“我有异议,方姐。虽然您有心提拔我,可我从来没有单独策划过专访的经验,上次乔主管也是您协助的,何况这次牵涉到杜氏企业。按道理,这选题最少也得是您这种级别的人接,再不济,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实习生呀。您也听见了,刚才在办公室大家众说纷纭,我是很感谢您给我这次机会,但我不想因此成为众矢之的。”

当然,我拒绝如此大好机会的原因并不是我在意别人的看法,谁会在天上掉钱的时候,拒绝弯腰去捡呢?只是这机会来得太不是时候,偏偏卡在在我和杜见襄剑拔弩张的时刻,要我主动上门寻修理,我得多作死。

结果我说了那么多,自认为有理有据,方姐却在停顿片刻以后问了我一句话,她说:“余笙,你这是在炫耀吗?!”

然后我就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哦不,被三下五除二地骂了一通。

从方姐的口中我得知,这件事并不是她的主张,并且她还据理力争过,认为杜氏的专访单独用我实在太冒风险,无奈副社坚持如此,说社里有社里的安排,为此方姐郁郁寡欢了一晚上。

“我想破了脑袋,我脑袋都破了也没有想明白,怎么就指定你了呢?!”

她整个感觉就是天都塌了下来,而站在原地的我却开启了意淫模式:难不成杜见襄良心发现,觉得把我一个人留在望城实在太过分,所以用这样的方式弥补道歉?!

“别说了方姐,我、去。”

铃铛比我早进报社一年,是正式员工,性格好,面对谁都小心翼翼的样子,能力却很不错。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我当天下午便同铃铛一起去了杜氏土豪金的大楼,大楼一共有两幢,被一个大花园围起来,标新立异地立在CBD中心。

“您好,请问总经理室是在哪幢楼?”

我询问花园大门的站岗人员,对方冷冷看我一眼:“证件。”

铃铛以前应该已经有过单独采访的经验,她有条不紊地从包里摸出我和她的记者证递给对方,他看了两眼,才再度施舍了一句话给我两。

“有预约吗?”

如果一切是杜见襄的安排,应该有的,所以我挺直腰板,令自己看上起底气十足:“有的,《今事》记者,余笙。”

他取下呼叫机,应该是询问前台,随后得到了放行的答案,令我心里的猜测更加确定三分,竟有些说不出的高兴。毕竟与别人水火不容,尤其与杜见襄这样的角色水火不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总经理室在B幢,19层。”

“谢谢。”

因为专访通常要录像PO上杂志的官方网站,所以铃铛还携带了仪器,有些沉,我自诩女汉子扛了一路,到头也禁不住让她帮忙拿会儿,此时不过五分钟过去,她已经快要虚脱的样子,令我有些不忍心。

“不然你先找个地方坐会儿,我去沟通好了再通知你上来?免得我两抬着一机器绕大半天,最后还没有头绪。”

我的提议令她笑逐颜开,赶紧点头如啄米。

A幢是普通员工的办公区域,据说负一层是专门的员工餐厅,中式西式法式各类菜肴都有,以上楼层分别自己的有咖啡馆、瑜伽室、健身房……等等,还曾因为员工福利上过国外的点评杂志,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进去,当然,也有不少人因一时之差立马走人。

“总经理现在不在办公室。”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接待我的正是杜见襄的助理,当日与我们一起进派出所的青年男子,乔治。我有印象是因为他说话和举手投足看起来都是非正常取向,而这也一度成为我怀疑杜见襄为什么不肯联姻的理由。此时他看见我似乎没什么惊讶,只妖娆地看了一下手表,一口比女生流利甜腻的普通话再度响起:“现在三点,是单数呢,你如果急可以去十三层的健身房找找看。”

我礼貌道别,转身摁下十三层电梯。在等待过程中,实在忍不住了,回过头来,问身后刚骂走一个小秘书的乔治。

“那个、我不是想打探你们总经理的癖好,我只是有些好奇。您刚才说现在三点钟,单数,那如果是四点双数的话,他也在某个固定地方?”

他紧接着对我翻了一个白眼。是的,是白眼。

“双数的话,可以在花园游泳池的地方找到他。”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每天都是这样的吗?!”

“休息时间不清楚,反正工作日是这样的。”

我弱弱地问:“那什么时候工作呢?”

“这就是他的工作之一呀。”

闻言,我已惊悚得不能自己:“请问,你们这里还招人吗……”

看,上帝是公平的,他会给别人开一道门,还会给别人开一扇窗,还会送别人一堆钱,但他什么都不会留给我。

怀揣着激荡的心情,我坐上电梯下到了13层,却没有顺利地见到杜见襄。

“总经理刚接了个电话,已先一步坐独立电梯上楼去。”

十三楼接待处的秘书如是告诉我。就在我几乎怀疑杜见襄是借机会玩儿我的时候,铃铛打来电话,说在楼下遇见了他。我风风火火跑下楼,才发现现场不只他一个。眼前男子与平日所见不太相同,他利落短发搭配铁灰色西装,身后跟着一群人,应该是某个项目组成员。不知身旁的中年男人说了什么,他扬手一挥,杀伐决断的样子,与在望城时候的吊儿郎当形成鲜明对比。

我和铃铛对视一眼,在她期盼的目光里迎上前去,微微挡住杜见襄的去路。

“嗨,我是那个,来采访的。”

自认口诛笔伐的我在今日诡异地反常,好像欠了面前的人二五八万并且不打算偿还。

我的出现令杜见襄半疑半惊,他保持惯有的侧身而立,与身后人一起由下往上地看我,半晌问:“刚洗了头?”

不知他何出此言,我扯扯肩头上的头发:“额,是啊,怎么?”

他立刻反唇相讥:“所以洗完忘了把脑袋再安上去吗。”

我差点小女人变疯女人,却碍于太多人在场,只能尽力克制。

“是这样的杜先生,我们报社想为您做一期专访,上头安排我过来做对接,可能整个过程会很繁琐,不过我可以配合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