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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瓷吹燃火折,凑近观察片刻,然后试探一下,没有机关,这才将整个匣子抱了出来。

  这个是黄花梨匣子,里头防着几本账册,封皮分别做了记号“三”、“四”、“六”、“七”,苏瓷翻开翻了翻,把打开的页面递给杨延宗看了眼,“不错。”

  正是这个。

  呼,废了这么多功夫,终于成功到手了。

  ……

  得了东西,当然心情飞扬的,可惜小包袱皮装不下匣子,苏瓷正要脱下外衣打包,杨延宗皱了下眉,一扯腰带卸了外衫,忽兜头一件黑乎乎东西抛过来罩在她脑袋上。

  苏瓷回头一看,杨延宗身姿笔挺拄剑立在她身后,身上仅穿一件深褐色紧身内甲,他外衣在她手上。

  苏瓷这才想起这年头女同胞野外剥衫有点不合适,冲他嘿嘿笑了一下,抖了抖手里的外衣裹起匣子利索打包往背上一背,不好意思,她忘记啦!

  非常利索打了双环结,左扯右扯都不掉,检查完毕,她拍拍匣子:“好啦,我们快走吧!”

  她非常自觉伸出自己一只爪子,把手腕亮出来,之所以做这个动作是她考虑到杨延宗这伤继续背她有点不适合——她就没想过人家不背她的。

  杨延宗瞟了她一眼,拉过她那只爪子,把她往肋下右肋一挟,择了条甬道,一掠而去。

  在两人离开后大约半个时辰,急促纷杂的脚步声旋风一样奔进石厅,激斗过后的痕迹,倒伏的两具尸首,直奔石壁,空空如也!

  朱敛明怒不可遏:“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追!快追!!!”

  ……

  可这个时候的杨延宗苏瓷,早已经离开矿山了。

  冬日的西南山中,林木依旧苍翠青葱,薄薄的雾霭和流云,在山谷间飞快流动掠过。

  一入数十里,莽莽林海,是不可能再有人追寻到他们的踪迹了,于是就停了下来。

  此时已经入夜,夕阳一下,暮色四合,杨延宗放下苏瓷,锐目一扫找了个露营位置,横剑荡去边缘杂草,他不紧不慢走出去,不多时就找到了野雉野兔等野物。

  跑了一天,水都没合上一口,紧张的精神下去之后,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计了,苏瓷摸摸可怜已经饿瘪的胃,她不可不敢坐享其成,于是急忙跟上杨延宗去帮忙捡柴。

  年轻又活力十足的女孩子,步履间都带着一种轻盈的跳跃感,是不是还哼上几句跑调得怪诞的陌生曲子,都不知她怎么敢哼出来的?跑调跑出十万八千里,偏偏听起来她哼得快乐又开心,杨延宗都不用回头,就能想象到她是怎么的一个状态和表情。

  捡好的干柴,苏瓷捡了几块石头垒了灶,放上枯柴,拔出火折子:“幸好我把这玩意带出来!”

  她得意洋洋,下水前幸好记得掏出来,瞧多好使啊,不然这会他们就该钻木取火了。

  不知大佬会不会?

  苏瓷原理方法都懂,可她力气不够搓不出火来,所以只能杨延宗上了。

  一想大佬半跪在地上钻木取火的情景,拼命搓搓搓,高冷形象全无,她就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点个火都能眉开眼笑,边笑还边偷瞄一下他,杨延宗多敏锐一个人,淡淡瞟了她一眼。

  苏瓷立马消音,不敢再笑。

  她咳咳两声,十分正经把串好的肉架均匀撒上盐,然后架在火上。

  她一边抖,一边得意说:“幸好我把盐也带上了!不然没味儿多难吃得慌啊!”

  盐水能消毒灭菌,不算药但关键时候作用并不小,苏瓷捡小包袱的时候,特地捡上了——当然,她不会承认她其实有想到烤野味问题的。

  反正就是顺带,顺带,嘿嘿。

  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撒个盐像洒出一朵花似的,时不时不忘夸夸自己,杨延宗不搭茬,她自己一个人也说得欢乐得不行。

  杨延宗显然很有打野物的经验,挑的都是嫩的小的,很快就熟了,撕下外面烤焦的,洒下一点盐粉,还挺嫩的。

  苏瓷一人啃了两只小鸡,才终于填饱了肚子,她舒服地伸伸腰,把鞋脱了,给她那双可怜的脚丫子抹一点药。

  她翘着腿折腾,肚子饱了,也安全了,她就担心起其他问题,“阿康他们没事吧?”

  引诱这活儿还挺危险的,他们还引了这么久。

  杨延宗言简意赅:“无妨。”

  他没多说,但他的心腹能力他最清楚,他说没事苏瓷就信了。

  放下一桩心事,她皱了皱眉,说起另外一件戳心事情:“那这个账册怎么办?咱们还继续找下册吗?可咱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册。”

  离开矿山后,他们歇息的时候有仔细翻一下账册,然后发现这个账册是不完全的。

  缺了一些,不知道就隐藏在这本账册里面呢?抑或还有附册补充。

  苏瓷一想这个就皱眉。

  只不过,杨延宗却毫不在意:“无碍,缺的不多,让刘应补全就是了。”

  “刘应?”

  苏瓷有些不信:“他能给咱们补全吗?”

  不能吧,这人就是个疯子啊!

  经过一连串的变故打击,这人穷途末路山绝水尽,又是块硬骨头,炸药那茬感觉他已经豁出去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能拖死一个算一个那种,能这么乖给补全账册吗?反正苏瓷感觉不大可能。

  杨延宗淡淡道:“他弟弟不是没死吗?”

  苏瓷:“可是他兄弟俩都死罪难逃啊,只怕不管说什么都脱不了罪了吧?”

  她都明白了,刘应没道理不知道啊!

  杨延宗却勾了勾唇,火光跳动中,他这个笑带着一种砭骨的冷意:“先砍刘盛一条胳膊,再割了他的鼻子,倘若那刘应仍不吐口,那就一刀一刀将他弟弟的肉剐下来。”

  “什么时候开口,就什么时候停。”到了他手里,不可能不吐口!

  什么叫淡淡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这就是了,苏瓷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

  苏瓷,苏瓷安静如鸡。

  再然后,苏瓷把脚丫子都抹好药了,掬水洗了洗手,她小声说:“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吧。”头上的药也该换了。

  还是干活吧,干坐着凉飕飕的有点瘆得慌。

  苏瓷起身,打胰子洗了几遍手,然后调了点盐水,帮他清洗伤口,然后重新上药包扎。

  他的伤是在头上,所以他坐在大石上没动,而她站起来在他身边忙活。

  她动手换药和包扎时候,感觉他盯着自己。

  盯得苏瓷心里毛毛的,这眼神,这架势,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苏瓷靠着石壁边,仔细调整了一下绷带松紧,打上结,小小声对他说:“好啦,还好,伤口没发炎呢。”

  她说完,感觉就一眨眼的功夫,她甚至没反应过来,一只温热而带着剑茧的大掌覆上她的脸颊。

  是杨延宗。

  他摩挲她的脸片刻,站了起来,最后这只手来到她的下巴,捏着她下颌,抬起她的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不想嫁我?”

第23章

  眼前女孩小脸精致,小巧光洁的下颌触手滑腻,鸦青柔软的鬓发下露出一截小小粉嫩的耳垂来。

  杨延宗垂眸看着她。

  他对水下事情并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当时重重一磕,他晕厥了过去,但他这种经年与生死擦肩的人,潜意识里天生对危险就有这一种警觉,那水漫上来的时候,他意识其实蓦醒了一下,可惜身体醒不过来,黑暗很快将他的意识吞噬。

  他挣扎着要清醒,昏昏沉沉间,有一条柔软的手臂搂住了他,借着水的浮力,将他搂在怀里,他心肺气息越来越少,窒息的闷闷疼开始蔓延加剧,一点冰凉的柔软噙住他的唇,渡给了他一口气,瞬间将他胸腔炸裂般疼痛抚平。

  紧接着,变故突生,他耳朵敏感捕捉到一种咕噜咕噜的水泡声,细微急促,像滚水沸腾一样,危险的凉意瞬间由后尾脊一窜直上天灵盖。

  她就像一条美人鱼,灵巧美丽而动作飞快,水流急促流动滑过他的脸颊,她的手紧紧箍着他拼命往前游。

  这些,杨延宗都知道。

  为此,他愿意既往不咎,破例给她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当然,除此以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杨延宗抬起另一只手,放在苏瓷的脸颊上,他的大拇指划过细白的肌肤,摩挲着她的眼角。

  苏瓷右眼角有一点小小红痣,很小,不凑近看不见,色泽却极鲜艳,如同广袤雪泽中的小小一点嫣红鲜血,顾盼流转间,为那双天生含情的美眸增添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妩媚。

  杨延宗大拇指摩挲着这颗艳红的小小美人痣,她眼睫敏感地扇了扇,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像能眨出水来似的。

  ——不可否认,这个特殊又特别,有些行为在旁人眼中荒诞得不可思议,偏又灵巧得像只百灵鸟一样的漂亮姑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抬起她的脸,手摩挲着她的眼角,那双天生带着几分淡然却又眸光锐利的幽深瞳仁与她对视,“嗯?”

  你的答案?

  苏瓷:“……”

  苏瓷眼睛瞪圆了一下,“额,……”

  一时之间,她回答不出来啊。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

  但随着她吃惊的时间稍长,还有“额……”那一声,她立马见杨延宗眼睛微微一咪。

  ——他的眼神很危险。

  直觉告诉苏瓷,他并不想听到拒绝的答案。

  她舔了下唇。

  “……”

  其实您也不用这么客气。

  机会这玩意那么珍贵,哪能说给就给呢?!

  ……啊啊啊!好马不吃回头草啊大哥!来个人告诉她,男主这么心气高绝一男人,为毛会低下高贵的头颅,再给她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一个机会!

  ……明明她已经做好了医学技能上车的准备。

  并且还在努力修复和顶头上司兼未来衣食父母的关系,表现自己才干能力,消弭矛盾以期发展和谐。

  ……难道她用力过猛了?用无边的魅力直接闪瞎了男主的钛合金狗眼?

  那可就真是罪过罪过啊。

  p,她又不是万人迷!

  好了,不贫了,苏瓷心里很明白,要是再次拒绝的话,那她就可真的就得罪死了他了。

  哪怕没看过原书,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苏瓷也很清楚这人是有多么心气高傲。

  “你让我想想……”

  顶着头顶的迫人目光,苏瓷其实是有点怂了,不对,说怂其实不大准确,但这骑虎难下的情形她确实有点动摇了。

  她当初不愿意嫁杨延宗的原因,深层发掘一下,其实更多是怕麻烦。

  苏瓷这人有点咸鱼属性,她也很热衷于轻松咸鱼的生活。

  说讨厌,其实她并不讨厌杨延宗。

  主要是嫌麻烦。

  一个英俊有魄力有能力的男人,可谓最优质,没有之一,脾气是冷点硬点,但有能力的男人女人哪个没点脾气?

  这么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光是他那张脸,就足够赏心悦目的了。

  就好比现在这个壁咚姿势,他做出来真有点让人心跳加快,雄性荷尔蒙简直爆棚。

  讨厌不真讨厌,拒绝是因为嫌麻烦,但现在显而易见的是,不应肯定更会麻烦。

  并且无穷无尽。

  随着时间的拖长,杨延宗微微眯眼,眼神变得很危险,“嗯?”

  他摩挲她脸颊的手不知何时下移箍着她的腰,骤一收紧,苏瓷一个激灵:“我嫁,我嫁。”

  嫁还不行吗?捏什么捏,不疼啊?

  不就是嫁个人吗?有什么好怕的呀?

  “捏我干嘛呢,你劲儿那么大,很疼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家伙,差评知道不?

  苏瓷龇了龇牙,瞪了他一眼,把他那只扣着她腰的爪子拨开。

  答应了就行。

  杨延宗对她的答案很满意,也不在意她拨开他的钳制钻出去的态度。

  苏瓷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人姿态闲适,慢慢踱步跟着她走回篝火旁边。

  他对她的回答和新关系显而易见地适应良好,好像从未考虑过她会有第二个答案。

  这得多自信啊!

  这人的性格得有多强势啊!

  苏瓷捡了根木柴扔进没那么旺盛的火堆里,现代养猫人手痒爪子贱时不时就爱撩拨瞄主子一下的毛病犯了:“我其实也可能不答应的喔。”

  她带点小挑衅扬了扬眉。

  杨延宗看过来,危险挑了挑眉,苏瓷见风使舵,谄媚:“相公~”

  故意拖长的调子,又长又娇,甜甜的。

  答应了就是答应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有点点不同了,但她自觉适应状态良好,杨延宗自然,她也不能比杨延宗差啊。

  她背手翘唇,双脚并拢,娇俏玲珑,挑挑眉头故意撩了对面一眼,眼睛像星星一样闪亮。

  并且相当机灵,杨延宗一侧头看过来,她立马跳到出几步远,站在火堆对面,得意洋洋冲他一笑。

  这就小看杨延宗了。

  杨延宗盯了她足足三秒,哼笑一声,看似随意一跨步,人就立在她身前,掐住她的下巴,俯身就亲勿她。

  封住唇,撬开嘴,舌尖长驱直入,瞬间搅了一个翻江倒海,吸得苏瓷舌根都麻了。

  她呜呜两声,……好吧,这是苏瓷没想到的,插科打诨斗斗嘴的心理准备有,但谁知这家伙废话一句不说直接上垒的,好一个不讲道义的家伙。

  杨延宗的勿和他的人一样,霸道,强悍,掐住她的下巴鲸吞狼侵,手还揉了她几把。

  苏瓷:“……”

  苏瓷原本担心他难道要就地正法?不会吧?不用这么猛吧!不行啊,现代婚前啪啪甚至一夜那个啥都没有问题,但放在这里婚前肯定不合适的。

  苏瓷喂喂两下,没用,她立马乖巧下来了,不敢再捋虎须,好在杨延宗也有分寸,见她乖了,他揉两把就松开了手。

  勿的力道也渐渐放柔和下来了。

  这倒还行,这辈子第一个勿,感觉还挺不错的,苏瓷想了想,乖巧配合,最后甚至回应了一下。

  ——她居然没有很生涩无措?

  杨延宗眉毛立即立起来了,他松开,眯眼质问:“你和谁亲过?”

  苏瓷才不怕他,“年少无知谁没点憧憬?”

  装无知少女挺难挺累的,要是接受不了还是趁早散了。

  ——其实最主要是她突然想起季承檀那货了,不行啊这家伙就是个隐形炸弹,她得先给杨延宗打打底。

  杨延宗表情变得很危险,苏瓷赶紧举手发誓:“和你定亲以后,我绝对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苏瓷说的是“我”,于她,今天点头答应那一刻,才算是她和杨延宗定的亲。

  “还有你放心,仅此而已,我也绝对没让爹娘蒙羞的。”

  这么说的话,万一将来那个姓季的突然冒出来,只要是不特地说清楚年份,都有糊弄的余地。

  打了个信息差。

  不过打底归打底,苏瓷可不敢再捋虎须了,赶紧举手发了个誓。

  杨延宗还盯着她,一脸晦暗不明,盯得她有点惴惴,苏瓷想了想,踮脚小心亲了上去。

  杨延宗任她啜了片刻,才重重冷哼一声,翻身压着反亲上去,并狠狠揉搓了她一顿。

  ……

  总算把这麻烦精安抚下去之后,苏瓷嘴巴有点麻痒热热的疼,别人一起之后花前月下浪漫无比,她这边实在太非主流了。

  而且总感觉进度飞快,跟打飞的似的。

  苏瓷嘀嘀咕咕抱怨,捂住嘴巴去小溪边冷敷,杨延宗跟在她后面去了。

  山间夜里野兽毒虫很多,他眼睛一扫,让她蹲到左边的大石上去。

  等她折腾完,快有戌正了,累意也泛上来了,歇过气后,脚丫子和小腿肚子开始酸痛,她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了。

  回到篝火堆,杨延宗扫了两眼,跃上石壁上的小石台,移上去一小堆篝火,再一分为二,“上来。”

  石台长,两头放了篝火,但宽度挺窄的,睡两个人勉强可以,但得挨得挺紧的。

  “不睡?”

  “我睡,我睡!”

  荒郊野岭安全地儿不睡,还睡哪呢?

  苏瓷二话不说伸手,被一拉上去就躺下了,她滚到里面,杨延宗在外头合衣躺下,将她护在里侧。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太多了,尤其是露营之后的,饶是苏瓷自诩胆子大适应能力强,也有点遭不住,她摸摸嘴唇,忍不住东想西想了一会,不过想来想去,她想得更多还是,诶,她的理想中的咸鱼舒畅生活,估计要装上翅膀飞走了。

  嫁了杨延宗,可以预见以后事儿少不了,咸鱼苟一去不复返。

  唉,苏瓷是不大乐意的,但现在已经这样了,她想了想,还是以后再尽量找个合适姿势苟吧。

  行吧,就这样了,好累,她要睡了。

  苏瓷很快睡着了。

  她居然这么快就睡了,那什么小鹿乱撞,辗转反侧,全都没有。

  人生大事,轻飘飘的,犹豫一下,然后接受良好了。

  杨延宗盯着她,推了她一把,苏瓷挺烦有人打搅她睡觉的,睡梦里翻了身赶蚊子般挥了挥手,继续“zZZ……”

  杨延宗脸色有点黑。

  ……

  苏瓷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醒来,发现杨延宗脸色有点不对劲。

  她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伤口都挺好的。

  “怎么了?”

  “没什么。”

  苏瓷飞快收拾,主要是把昨晚当枕头的匣子打包好,然后背上,麻利把篝火堆检查了一遍确定完全熄灭,再拨点草遮一遮,外头就不怎么能看得出来了,完美!

  她拍拍手,“那咱们今天往哪走?”该出山了吧?

  她笑意洋溢,欢快得像只百灵鸟一样,围着篝火堆转了一圈,抬头:“去哪呢?不回商州了吧?”

  杨延宗将佩剑卡回腰间,“咔”一声,他瞥了眼她,掀了掀唇角终于开了金口,“去接你公公婆婆。”

  神tm的公公婆婆。

  苏瓷:什么玩意?

第24章

  当天,杨延宗带着苏瓷出了山,抵达另一边一个叫黄山镇的地方,和阿康三人及杨延贞汇合。

  阿康三个受了点伤,不过都是轻伤,不妨碍行动。

  至于杨延贞等,是从大部队那边过来的,大部队除去受伤重和负责押运的,剩下仅一共四人,都在这里了。

  一行九人,汇合后也不废话,立马寻了原先安排好的马匹拉出来,准备出发。

  骑快马去上梁。

  杨父杨重婴和杨母颜氏现都在上梁。

  距离有点远,快马大约得三天路程。

  苏瓷拽着马鞍要上马前,杨延宗已一翻身坐于马上了,他问:“受得了吗?”

  苏瓷就想吐槽,这未婚妻的待遇果然不一样啊,要知道来时跑马跑得要死要活,这家伙也没瞥过她一眼,甭提吭声了。

  话说受不了怎么办呢?难道要共骑?那还是算了。

  苏瓷想了想:“还行,不行再和你说。”

  “嗯。”杨延宗不再多说。

  杨延贞左瞄右看,嗯,似乎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他试探地喊了声:“嫂子,这马太高了你能上吗?要不我给你换一个?还有这包袱不要我扔了啊。”

  对于他这个称呼,杨延宗并没说什么。

  杨延贞开心地笑了起来了,不同他二哥,他很喜欢苏瓷当他大嫂的,而且苏瓷脾气和他合得来,两人关系一向挺不错的,反正超喜欢超期待,之前婚事告吹最遗憾怏怏的反而是他。

  苏瓷敲他的头:“扔,扔你个头啊!把你扔了还差不多。”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小包袱就是她腰包加山里剩下的药物,怎么可能扔呢?

  被无意中歧视了一把身高的她斜眼呵呵一笑,揪住杨延贞耳朵怒道:“换什么换,你很高吗?你还有马吗,这马不是一样高的吗?你上哪换去呢?!”

  苏瓷一把甩开他的耳朵,拽住马鞍表演了一个原地上马,很好非常漂亮,她用力哼了一声。

  杨延贞哎哟哎哟瞎叫唤,在苏瓷居高临下的鄙夷视线下不自觉放下捂住耳朵嚎叫的手,挺了挺胸膛,他差不多有他大哥高了,只差小半头,但他还能长,问题不大,他足足比苏瓷高差不多一个头呢,他有点得意。

  苏瓷:“白斩鸡。”

  杨延贞:“???”

  什么意思?

  “好了,”所有人都上马完毕了,杨延宗瞥了眼还在斗嘴的两家伙,“延贞上马,出发。”

  “是!”杨延贞反射性一肃立正,不敢废话,马上翻身上马。

  一行人当天出发,快马直奔上梁。

  ……

  沓沓急速的蹄铁声,扬起一路黄尘,杨延宗打马疾行在最前方,凛冽北风鼓动他玄黑袖袍衣袂猎猎翻飞,这人的背影永远都是这么绷直挺拔,就像一柄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

  苏瓷就跟在他身后,闲来无事横看竖看了好半晌,实在没法违心说出点贬诋的评价来。

  当然,她也没想贬低他。

  这未婚夫她好歹认下来,贬低他不就是贬低自己么?。

  苏瓷挠了挠下巴,昨晚一出到现在,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她现代的父母并不能接受女儿单身一辈子这个选项,她也没那么排斥结婚,于是商量过后,达成了一个多少岁就相亲结婚的共识。

  那几年苏瓷自己没找到合适的,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和一个不太熟但父母满意的男人相亲然后很快结婚的心理准备,并且这个认知已经存在很久了。

  父母总不会坑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对方不干涉她的兴趣事业就可以了。

  至于生活方式,适当协调一下也可以接受。

  所以她接受度还挺高的。

  苏瓷唯一苦恼的就是,和杨延宗在一起之后,日后的生活恐怕会不平静了。

  行吧,不想这个了,上梁马上就到了!

  一行人快马疾奔一个急转弯,前不远路边一块巨石,上面用篆书刻两个竖行大字“上梁”。

  大字灰扑扑的,上面有坑坑洼洼的青苔痕迹,巨石也崩掉一角,不过没人换,越往前走,人烟就越少,这地方虽草木丰茂,却挥之不去的一种荒凉感觉。

  上梁这地名儿听着倒是不错的,可其实却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乌川除了矿山资源多,还是出了名的流放之地。

  边陲,偏远,环境恶劣,矿山多需要的重劳力就多,可不是就是最适合流放的地方么?

  杨延宗一系当初下马,他身边的副将和直系亲属自然首当其冲的,苏棣还算好的了,杨父情况要更糟糕一些,毕竟他是杨延宗的亲爹。

  革职,入狱,最后判了流放服役三十年,很快就出发了。

  颜氏作为杨重婴的妻室,也随着一起徒流乌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