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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放心了不少了。

  也不知是不是定魂珠的功效,反正余生里,杨延宗就没再遇上这种情况了。

  ……

  而在另一边。

  春季,花木扶疏,绵绵细雨。

  烛光轻晃。

  那个他,杨延宗却有些怅然若失。

  回来之后,那两年的日子却深深篆刻进他记忆里,成为极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现今再看苏蓉,那张温柔如水的面庞却如同刷了一层蜡,虚假得让他想吐。

  他嗤之以鼻,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满园姬妾也让他腻味得很,肉.体欢愉再也无法让他停驻脚步,他自回来后都没有召过姬妾伺寝了。

  最后,他把心思放在孩子们身上。

  元宝和银宝,一个孝顺聪颖,一个活泼可爱,父子之间相处是那么的亲密融洽,他已经真把那两孩儿当自己的孩子了。他甚至还想,待他日若他和苏瓷再生下一两个小的,他也绝不可能亏待两个大的,都是他的孩儿,长幼有序,当然是长兄继承家业。

  如何教育元宝,他甚至思索了好几个方案。

  杨延宗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可惜最后挺失望的,这些个儿女,不管嫡庶,个个各有心思,陷害、邀宠、拉踩,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至于亲密的真心,也不知能有几分。

  他尝试过真心关怀,可惜并无收获。

  杨延宗一时索然无味。

  到底是不一样的啊。

  教一个多月,他直接挑了个好师傅,就没再继续亲自教了。

  去年秋天,他回来后没多久,就让人出关去寻找当年苏棣及苏家嫡房的坟茔。

  ——当年军镇转移前后死伤了很多人,而那时他处境并不好,一直到后续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很好的条件,那时有人牺牲都只能尽量就地掩埋的。

  况且苏家还有苏蓉,他将此事交予苏蓉安排处置。

  因局限情况,苏蓉最后给父亲嫡母及两个嫡出姐姐在郑南城郊设了衣冠冢。

  杨延宗废了半年的时间,最后终于成功找到了苏棣及苏家嫡房的土坟。

  迁回郑南,重新安葬。

  他并没有告知苏蓉,既然不是真那么上心,那还是免打扰了罢。

  春雨绵绵,簇新的坟茔,大理石碑文洁白柔和,杨延宗给四个新坟都上了香,最后停驻边缘最小的那个、苏瓷的坟茔前。

  他伸手,轻轻触碰了墓碑。

  站了许久,直到午时都过尽了,阿康小声提醒,他才回过神来。

  他闭目半晌,收敛神色,吩咐守墓人仔细打理照顾,翻身上马,最后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快马离去。

第125章 番外六

  季承檀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他浸在一汪温暖的水里,耳边有很大的擂鼓般的声音。

  水牢?

  他思维有点慢,待了半晌,才想转过来。

  但又不像,他睁开眼睛,眼前又有些亮,有些暖色光亮透过眼前一层厚厚的弧膜朦胧透过来。

  弧膜包裹着水,水包裹着他。

  他伸手碰了碰弧膜软软的,触手温暖。

  然就在他疑惑伸手碰触弧膜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急促又惊喜,紧接着听到另一边似乎有脚步声飞奔过来。

  那两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在说什么,这个声音很大又模糊,像是近在咫尺,但又似极遥远,极远且近十分朦胧辨不清在说什么。

  这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小心翼翼在弧膜外面碰了碰他的手。

  季承檀立即把手缩回来。

  不安观察了半晌,幸好没察觉到危险,但他精力十分不济,不多时竟就累了,疲惫感如潮水一下子涌上来他努力撑了撑眼皮子,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这般观察摸索了几天,他终于发现,他……似乎是在娘胎里?

  季承檀现在思维有些慢,但他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还是有些愣,他……这是没有喝孟婆汤吗?

  这让他无措又复杂。

  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只是这些时日,过往种种也渐渐清晰起来。

  想起得越多,他情绪难免变得低落。

  遗憾倒不遗憾的,他无悔,只是前尘太多,沉甸甸的压在心坎上,让他惆怅难言。

  也不知是不是胎儿的原因,他的情绪被放大,渐渐沉溺过去,一度转不出来。

  直到他出生后。

  经过一轮推压,他被生下来了,但消沉的情绪并未因为重见阳光而消弭,他很沉默,不爱玩也不爱哭闹,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开始,并不明显,因为小婴儿总是酣睡,但渐渐的有得几个月,就开始察觉不对起来了。

  这可急坏了他的父母。

  他这辈子的父母,是一对不算很年轻的男女,男人可能有三十出头了,衬衫西裤黑框眼镜,一脸书卷气但很英俊,他经常做鬼脸逗他,趴在婴儿床边能一待大半天。

  母亲则是位看起来很精英能干的女士,但这位女士现今却雷厉风行不起来了,产后还未完全恢复,她吓得哭了,夫妻俩稍稍商量后急忙抱着宝宝开始跑医院。

  为了他,母亲办了停薪留职,父亲请了长假,夫妻俩抱着孩子从新一线一路看到超一线和首都,找关系约专家,没关系就排号等待,甚至为了一个现场号他父亲在医院门口冒雨等了一夜,挤得眼镜都掉了。

  但他欣喜若狂,挥着手跑回来说:“娟子,娟子!拿到了!!”

  夫妻俩急急忙忙裹好孩子,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往医院方向跑去。

  那是个阴天,瓢泼大雨,雨水溅在季承檀的脸上,这几滴冰冰的冷雨,突兀就一个激灵让他醒过来。

  他到这一刻,才仿佛突破了那层自胎里就裹着他的膜,整个世界一下子就清晰喧闹了起来。

  ……他不能这样了啊!

  父亲慌忙掏手绢给他擦溅在小脸上的雨水,夫妻俩弓着腰将他护着中间,风很冷,但母亲的怀抱很温暖,而父亲的手绢也轻柔极了。

  他突然很难受。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他已经在世为人,实在不应该沉溺过去。

  抛却前尘,迎接新生。

  怀里的小婴儿扭了一下,他大声嚎哭了起来。

  ……

  一开始,季家夫妻是惊慌失措的,孩子从来没有这么哭过,他们以为冻着孩子了。

  但好在没有。

  不过自从那天那场嚎哭过后,孩子却明显好了起来了,经过专家一段时间的观察,最后明确表示,孩子没事,别担心。

  夫妇俩喜极而泣,连夜打电话给父母亲朋报喜。

  两口子搂着裹着胖嘟嘟的孩子,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大大笑脸,“咔嚓”一声,笑容定格在朋友圈。

  满血复活的小季同学就开始了摸爬打滚的婴儿生涯了。

  回到家里,父母守了他一段时间后开始重新上班,不过工作减少了很多,以陪伴他的中心。

  爷爷奶奶疼他得很,心肝宝贝的天天给他弄好吃好玩的。

  幸好小季同学十分有自制力,不然很容易变任性小朋友啊!

  说来,小季已经将前生绝大多数事都放下了,轻装上阵,再度今生。

  只唯一仍让他偶然思忆依然难以割舍的,那大约就是他的爱人……爱了一辈子,甚至能毫不犹豫为之付出生命而无悔的心上人,他的瓷儿,他的二娘。

  烙印太深了,而言语太浅白,难以描述其万一。

  他这辈子的父母极恩爱缱绻,有时候看他们一个眼神对视,一个微笑,厨房互动温情萦绕。

  他在外头看着,会心一笑之余,就会不禁想起自己和她。

  可惜了,匆匆一别后,他们此后大概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

  让人惆怅又涩然。

  ……

  然事情的转折,是在小季周岁生日的时候。

  说起这个,不免先说说小季同学的小玩伴们。

  小季同学家在本省一所重点大学侧畔,依山畔湖而建的老教工住宅区,八十年代的小洋楼,他爷爷是高考重开后第一代的老教授,而这一片也差不多。

  到了他父亲这一辈,有继续从事教书育人和科研工作的,也有下海经商,又或者从事其他行业的,不过无一例外就是邻里关系相当好。

  老一辈人处下来的关系到底是不一样的。

  因此,小季同学玩伴有很多。

  七滚八滚,满地乱爬,两岁以下的小孩子足有五六个。

  其中,和小季最熟的要数隔壁家的小男孩了,两家爷爷是老朋友,父亲是发小,两个只差了一个月的小婴儿经常被放在一起玩耍。

  那个小男孩十分霸道,老是抢小季玩具,小季比他小一个月,经常被压制,他孩子气上来,经常和对方打成一团。

  然后在他生日的那天,他妈妈刚给他戴上的小寿星纸皇冠,就被对方一巴掌扯了个稀巴烂。

  小季气死了,一骨碌爬起来追上去,小男孩哈哈大笑跑,小季一扑,成功抓掉了他的……裤子?

  两个人啪嗒一下,他一头撞到对方的大腿上,然后发现……没有小jj?!

  天啊,天啊,这个可恶小男孩原来是个女孩纸?!

  小季震惊了,然后被哇哇大哭的小南同学一脚踹在鼻子上,连鼻血都踹出来了。

  他一摸鼻子。

  妈呀,好多血,这臭脚丫子力气也太大了吧!

  大人们惊呼忙跑过来,乱哄哄的,他在一周岁生日这么重大的日子里,见红了。

  ……

  小季的鼻骨被踹折了,轻微骨折,养了两个星期才好全。

  这让小季十分郁闷。

  上辈子他身手虽不算十分好,但好歹也从小习武,一个打一个还是可以的,这辈子居然被个小屁孩连鼻骨都踹折了,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郁闷,还疼,季十分生气。

  小南的爷奶爸妈带首小姑娘来道歉的时候,小姑娘围着他团团转,他十分生气用屁股怼着她。

  这样打打闹闹,一直到了三岁,两人开始上幼儿园了。

  他突然发现,小南手上有个樱花胎记。

  这是第一天上学小南被人揍了,他虽然日常十分嫌弃小南,但到底是小伙伴,一见立即从二楼冲下来,按住那个小胖墩暴打了一顿!

  ——虽然小季比胖墩瘦多了,但前世习武的他,十分清楚人休软肋关窍,三下五除二,把胖墩打得嗷嗷叫。

  解决胖墩,他伸手给破涕为笑嗷嗷鼓掌的小南,拉她起来。

  小南还是一个男孩子头,一抹脸上的眼泪鼻涕,然后把小手放在他的掌心里。

  小季:“……”

  然不等小季嫌弃,他眼尖,突然看见对方张开的手指缝里,有一个小小的、鲜红色的樱花形状的胎记。

  他登时一愣。

  尘封的记忆,忽翻飞纷涌。

  ——他的瓷儿左手无名指与小指之间,也有这么一个模一样的樱花胎记,也是鲜红色的,小小一枚。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没满十五岁,她那时笑着,说小时候这胎记还要更红更艳,也就过了十三岁生辰后,不知为什么,就渐渐变淡色了一点。

  她还小小声,有点害羞告诉他,这胎记是一对,身上还有一个。

  他好奇问在哪呢。

  她不说,后来扭捏了好久,才悄悄摸了一下腰侧。

  小季这么怔怔着,盯着那枚雪白皮肤上鲜红得似血一样的胎记,连胖墩爬起来敲了他一砖头他都没留意。

  ……

  小季同学又一次见红了。

  但这会儿,他不感觉到疼,他惴惴,他纠结辗转,究竟,是不是呀?

  但样子却不像啊!

  可他的样子和上辈子也不算很像了。

  他曾听说世上有姻缘石,其上若有名,缘分定三生。

  小季同学头上的伤还没好,就惦记着偷窥小姑娘洗澡换衣服了。

  虽说非礼勿视,但,两人只不过三岁。

  他家养孩子比较开放,他光屁股的样子小南看见不知多少次了。

  只不过,小南是姑娘,家里就比较注意,换衣服换裤子就是避人的,他也从来没凑过去过。

  趁着爷爷和老友在喝茶,奶奶在浇花,他偷偷溜出家门,从栅栏门钻进小南家的院子,他放轻脚步蹬蹬蹬跑进屋里,小南果然在洗澡!

  小季同学把脑袋放在门边,小心翼翼探头。

  脑袋刚伸出去,后面一只大手就把他的衣领子提起来了,隔壁陈叔叔笑骂道:“小色狼,赶紧走!”

  “这小子,竟然来偷看我家南南洗白白,好大的胆子!!”

  两三岁的孩子,大人哈哈笑骂,陈家阿姨用大毛巾把男孩子头的小姑娘裹起来,也跟着笑了起来,“要是咱们小南长大喜欢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小季努力哦~”

  “做梦!老子闺女才这么小点谁也别惦记!!……”

  “哈哈哈哈哈”

  大人打趣说笑,小南裹着浴巾,湿漉漉的小脑袋从妈妈身后探出头来,冲他露出一个掉了一颗牙的灿烂笑脸。

  精致、漂亮、不再腼腆。

  小季心怦怦跳了起来,他有点不知所措,脑袋嗡嗡又移不开眼睛。

  ——刚才,他在小姑娘的左侧后腰,真的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和指缝里一模一样的、艳红色的樱花胎记。

  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有缘定三生吗?!

  ……

  秋季,小季和小南上了小学,当了同桌。

  两人一天天的长大着。

  小南长得漂亮,天生就招同龄男孩欺负,小姑娘却是个不服输的,挥舞的小拳头天天打架,只可惜不是这块料子,屡战屡败。

  小季第一时间保护她把对方都给揍回去。

  他央爸妈报了武术班,已经悄悄把上辈子的功法炼起来了,还是炼得不算高明,但在武术式微的现代已经打遍全班无敌手了。

  从男孩女孩,到少男少女,花开花落,他打架护着,学习教着。

  在他的忐忑和期待中,小南十三岁初潮前后,左手那个胎记的颜色真的慢慢变淡了。

  那是个雨天,还是小季给她借的校服外套,她窘迫围在腰上,纤长细白的手指翻动,他清晰看见那个变成了嫣粉色的记号。

  等了十年,小季有点想落泪。

  他有点信了,真的信了。

  ……

  徐徐的湖风吹拂,实验高中的下课铃打响之后,白衣蓝裤的少年男女争先恐后涌出了学校大门。

  一转眼,两人已经十七岁了。

  小季剪了短碎的黑发,发根还汗津津的,沿着长堤一路前行,他久违的有些出神。

  “阿檀你想什么?”

  “没什么?雪糕别吃这么多了,吃半个好了。”小季回神,把手里其中的一个甜筒递给她,她快来那个了。

  小南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抢过雪糕,埋头苦吃。

  才不理他呢,她吃,她就吃!

  以前的男孩子头已经蓄成长发了,扎成一条漂亮的大马尾,又娇又凶,只是唇角却是微微翘着的。

  不过小手看不到,他现在比她高出快一个头了,只看见她乌黑的发旋儿,马尾蹦跳的。

  两人推若自行车,并肩而行。

  小南时快时慢,时不时回头,嬉笑怒骂,清脆的声音穿透湖风,传出去很远。

  而马路的两边,不管中青女性还是少女,老的,小的,不结婚的,没结婚的,穿裙子的还是穿裤子的,衣着暴露还是保守的,她们个个落落大方,行走在阳光之下。

  他想,真好啊!

  小季收回视线,落在小南快活笑脸的侧颜上,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他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

  十八岁,第一次亲吻。

  两人是在高考结束后,确定关系的。

  告别高中的班上旅行里,两人偷偷溜了出去,坐在海浪阵阵的沙滩上,仰头看着星光。

  他虔诚地对她说出了今生的告白,她笑得极甜极甜,有点害羞但很大方点了头。

  最后,两人在漫天星光下交换了这辈子的第一次亲吻。

  告白之后,两人都没舍得回去,就这么靠着彼此,静静坐着。

  聊了很久很久,说了很多很傻很傻的话,两人最后闭着眼睛听着海浪声和感受着对方的体温睡了过去。

  小南感觉这一觉睡得格外格外地长,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很长很真实,到她醒来,都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海风一吹,才挠挠头醒全过来。

  她和小季嘀咕:“我做梦了,梦里穿古装呢,”她俏皮一笑:“你也在哦~”

  断断续续的片段,醒来很多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最后一个片段,一支乌木簪子,柔和圆润的光泽,是梅花的哟!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小季一震,怔怔盯着她。

  “阿檀,阿檀你怎么啦?”

  “……没,没什么。“”

  小季有些语无伦次,他因为胎记,已经相信了八九成,只是心底其实不是没有一点不肯定的,但现在,他一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阿檀,”她担心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真没事!”

  “好,真的太好了!”

  他一抹眼睛,用力抱住她,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他偏头在发顶印上一吻:“我爱你!”

  真的,很爱很爱。

  ……

  这夜,苏瓷也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她回到了现代,看着这对少年男女携手走进大学校园,走进婚姻殿堂。

  长长的迷梦最后,是季承檀温柔的笑脸,他微笑对她说:“我很好,别担心。”

  “……只是愧对兄嫂,兄长心智坚韧深谋远虑,非你我能左右,只是,他这一路,惊险辗转,若有万一……盼你能稍稍照拂嫂嫂侄儿一二,……”

  也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日又临近季承檀的逝日,她想起季承檀,夜间就做了这么一个梦。

  夜半醒来,杨延宗也跟着醒了,“怎么了?”

  “没什么。”

  她笑笑:“梦见季承檀了,他挺好的。”

  杨延宗撇撇嘴,他心里有点醋,都小十年了,季承檀在她的记忆的还末褪色,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不过他没说出口,怕她吐槽她小心眼儿,只状似随口“哦”了一声,“那不是很好么?”

  他重新拥她睡下,轻拍着哄道:“快睡吧,别想这么多了。”

  苏瓷无奈看了他一眼,行吧行吧,她不说了。

  她躺平,放缓呼吸,想起那个牵着漂亮女孩步入婚姻殿堂的年轻男子,轻轻吐了一口气。

  她相信是真的。

  希望他和她,安好。

  

  

第126章 番外七

  [愿时光不老]

  至于其他的,苏瓷就不说了,杨延宗这醋坛子,酸劲儿可大得很啊。

  她有点好笑仰脸亲了亲他的下巴。

  他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两人相爱多年,哪怕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但苏瓷还是轻易就感受到他飞扬的情绪,杨延宗回亲了亲她,给她掖了掖被角,柔声说:“快睡吧。”

  他又亲了她一下。

  苏瓷唇角翘起,蹭了蹭他的脖颈,闭上眼睛。

  纱帐内重新安静下来只听见两道轻缓悠长的呼吸声。

  但苏瓷却有点睡不着,思及梦中季承檀那张明隽温柔的笑脸,她也笑了笑。

  要幸福啊!

  只不过,忆及他的嘱托,她心里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任氏早已经不在了。

  元昊之后发展季承檀估计连做梦都想不到。

  一别十来年,物是人非。

  而季子穆兄弟,也早就不需要苏瓷的照拂了。

  现在两边天各一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

  …………

  日子还是那么过下去,一天天,一年年,看着慢悠悠但偶然一回头又觉得挺快了。

  季子穆兄弟用不着她照顾,但她一双可爱的儿子还是很需要的。

  元宝越长大就越像亲爹,基本十四五岁就不用她操心了,学业外务,政务军务,杨延宗还亲自安排他去西北边界戍戎了三年,回来脱胎换骨,整个人如同标枪出鞘,铮铮铁骨锋芒初露,城府也深了很多,感觉一下子变大人了。

  相比起元宝,银宝就要活泼得多了,这小子从小就是个乐天一派,他最小大家也疼他,长到十二三岁时都还闹腾得得很,偏偏又长得漂亮,像个奶团子似的,苏瓷见他腮帮子的婴儿肥就想手痒。

  每天理理手头的事务,闲了就去花园转悠转悠,或者回娘家和姐姐家串串门,欺负欺负小儿子,苏瓷的小日子过得轻松又快活。

  这日,杨延宗领着元宝从前头回来,离得远远就听见银宝嗷嗷叫,还有苏瓷清脆的大笑声。

  紧接着,小儿子捂住腮帮子窜了出来,一头差点撞到父兄身上,他嗷嗷叫:“爹爹,大哥,阿娘又欺负人!”

  元宝忍不住笑了,十二三岁的小少年,银宝是个晒不黑的,粉嫩白净,双圆溜溜的漂亮大眼睛,又活泼搞怪,难怪阿娘喜欢捉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