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轩抱住她,轻轻亲了一口,温声说:“你别担心,这事我前后考虑清楚了。脱了籍总归是好事,这绣坊即使挂在咱们名下,咱只要不贪人家的,府里只会感激咱们。”

阿福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放下了:“你说得对,不管怎么着,咱老实本分做人,总不至于出什么事的。”

常轩“嗯”了声,揽住她的手轻轻下移到了她的肚皮上,又将她揽得更近了,在她耳边异常坚定和温柔地说:“反正这事你不用操心的,我心里有底,总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你就在家里好好养胎,到时候给我生个乖闺女儿就好了。”

又过了几日,常轩一家几口脱籍的事该办的也办了,而常管事也要离开了。

常管事走得那天,阿福告诉了岳娘子,可是岳娘子并没有来,来得是胡一江。

胡一江笑得很开心,上前大力拍着常管事的肩头:“常大叔,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吩咐沿江的兄弟了,保证你这一路顺风,好吃好喝好住!”

胡一江这一拍下去很有力道,幸好常管事身子还算壮实,若是一般的人,怕不是要抖上一抖。

当下常管事面不改色,淡淡地看了胡一江一眼,只说了一句:“凡事拜托了。”

胡一江听了这话,更为得意了。

凡事拜托,很好嘛,他会照顾好一切的,就连包子铺的那个女人他也要照顾了。

常轩早已和自己爹早临别前有过一次深谈,再者他也了解自己爹的秉性,是以对这件事并不奇怪。不过如今看着他爹即将上车远行,如今已经不太外露情绪的他也颇为不舍。

常管事倒是没什么留恋,只是又嘱咐了儿子儿媳几句话,然后就要上车走了。

阿福这时候忽然又想起一事,连忙问道:“爹,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将来叫什么,你好歹给起个名字吧!”

常管事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阿福,沉吟了一番说:“就叫一个念字吧。”……

这年的九月,阿福再次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名字就叫常念。

这一年福运来的生意蒸蒸日上,他已经是上京颇有名气的富商了。

这一年的常轩很是失望,他真得像要个“乖闺女儿”。失望的常轩决定再接再励,反正他才弱冠之年,他的小娘子也正是妙龄,他们有的是时间,他是发誓怎么也要在她肚子里种下一个乖闺女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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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常轩大富商

常轩白天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福运来的声音上,这生意是蒸蒸日上,如今上京城里提起福运来的常大老板,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常轩晚上回到家里几乎每晚都要在自己娘子身上卖力,矢志不移地进行他种下一个闺女的大业。只可惜老天不开眼,自从阿福那年生了老二常念后,三年过去了,肚皮一直毫无动静。

常轩对自己家里两个男娃又是喜欢又是愤恨,特别是看到他们总是粘着阿福时,更加不平,每每在被窝里控诉:“自从有了他们,你就被分去了一半!”

他说完越发不平,又补充说:“哪里是一半,分明是一大半!”

他透过窗子幽怨地望着外面的月亮:“以前你是十五的满月,如今被那两个小子咬一口,只有初三的小细牙留给我了。”说着这话时,他没有一丝外面那个掌管了七家布庄的三家绣坊的大掌柜的沉稳,反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

阿福勉强忍下笑,伸出手上前拍了拍他那气鼓鼓的脸颊,安慰说:“乖。”

常轩哼了声,扭过脸去。

阿福素日是知道他的,如今分明成了大人,在外面也威风了,可是在家里吧,也许是因为和连个孩子混在一起的缘故,反而越来越有了撒娇耍性子的架势。当下阿福也不在意,只是铺床准备上炕睡觉。

如今他们一家早已不住在当初的二进院里,已经换了一个有花园的大宅子,家里雇佣的仆人婢女自然也多了起来。可是阿福对于两个孩子以及常轩的事总是亲力亲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常轩每每觉得自己不受重视。

不过他也就是说说罢了,那两个肥嘟嘟的小娃,怎么着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平时他虽然在两个小娃面前总是装出一本正经的严父样,可偶尔兴起,也会陪着他们玩的。有时候吧,阿福看着他们父子三人在炕上玩闹,心里泛起满足感之余,禁不住想,常轩平时也就是嘴上嫌弃一下,其实要真没了哪个娃,他估计比自己都心疼呢。

这边常轩见阿福径自铺床宽衣解带却并没有继续温言安慰自己的意思,当下自己也觉得没趣,摸摸鼻子又如同一只小狗一样凑到阿福身边了。

阿福不理他,径自上炕,常轩见此,也赶紧迅速脱了自己的衣服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他从阿福后面将她揽住,凑到她耳边,忽然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有个账本呢,怎么好久不曾见过了。”

阿福闻听,轻笑了声:“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常轩开始煽动了:“还是拿出来吧!”

阿福翻过身来,细细地打量他,最后终于挑了下柳叶细眉,笑问道:“难不成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眼巴巴地等着我罚你了吗?”

常轩一听,赶紧辩解:“怎么可能!我这几年可是一点错处都没有,你都看在眼里的。”

阿福轻点了点头,这个她倒是信的。若不是因为常轩这几年实在是无可挑剔,她也不至于把那账本搁置到一处不再理会啊!

常轩撇清了自己的,开始继续进谗言了:“这种账本啊,完全可以当做传家宝,老子用了再给儿子用嘛。你如今是不是应该拿出来,给那两个臭小子记账?”

阿福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啊。

小团子不乖,记账;小念儿不乖,记账!假如当爹的常轩不乖,自然也要继续记账!尽管这几年没什么错处,可是难保以后没有啊。要知道如今常轩好歹也是一方富商了,每日往来应酬多,难保哪一天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阿福有了这个主意后,第二天便将账本翻了出来,对着两个不怎么听话的小不点开始教训家规。两个小家伙一个四岁,一个三岁,也是能听懂人话了,一听要记账,顿时一激灵,他们平时劣迹斑斑,今日打坏了花瓶明日不好好念书,可都是入账的“好事”啊!

正在他们想着跑到娘亲怀里撒娇让她打消这个念头的时候,他们的爹出现了。

常轩一声轻咳,严肃地说:“这个帐一定要记,你们平日有了错处,你娘就记下来。等晚上我回来,自然会为你娘出气。”

两个小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乖巧点头说:“知道了。”

阿福见平日让人头疼的两个小娃如今乖巧起来,心里自然十分得意,不过得意之余她还是转首对常轩说:“你平日若是有了什么错处,我也是要记下来的,等爹回来,自然让他处置你!”

常轩一听,顿时皱眉。

两个小家伙中小念儿没见过他爷爷,小团子虽也不记得了,当下忍不住对自己爹大声道:“爹,原来你也怕你爹爹啊!”

常轩闻言,一沉脸:“真是不懂事,那是你们爷爷!”

小团子看他凶巴巴的,只好委屈地缩了缩脖子说:“我知道了,那是爷爷。”

常轩这一沉脸,自然惹得阿福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能慢慢教吗?这又不是外面布庄里的小伙计,犯得着你吹胡子瞪眼的吗?”

阿福这一番碎碎念,常轩也只好从旁听着,不敢再说啥了。

话虽这么说,但两个孩子不在跟前的时候,阿福也难免记挂起那个在外面的公爹:“都三年了,也不知道爹爹他什么时候回来?”

常轩心里想着侯府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前些日子不是捎了一封信吗,说是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阿福叹了口气:“这几年,爹估计心里也不好受。”原因无他,只因这常管事踏遍江南,却没有找到常轩那个姓楚的舅舅,于是也就没有找到常轩他娘的墓地。

常轩听阿福这么说,当下也想起这件事,无奈地道:“爹就是死心眼,其实娘要是活着,知道他这个样子,又何尝会喜欢呢?”

当下两个人都没话说了。常管事走的头两年,胡一江更加殷勤地往岳娘子那里跑动,岳娘子开始是不为所动,后来也渐渐地不再抗拒了。

前段时间,阿福这边收到常管事的信,岳娘子过来问了问,当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是,岳娘子倒是苦笑了声。

“他找了这么久,终究是没找到啊!”岳娘子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

第二天,阿福得到消息,说是岳娘子要嫁胡一江了,胡一江高兴得满城乱窜,说是要招呼人帮忙办喜事,说一定风光地迎娶岳娘子进门。

听到这话,阿福和常轩也只能相视苦笑。他们曾以为岳娘子或许给自己当娘,看来这终究是一场空。也罢,岳娘子嫁了胡一江,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当下夫妻两个又说起话来,常轩说眼看着就要中秋了,他已经备好了各式礼品,让阿福抽个时间进府一趟,给各位夫人奶奶送去。阿福自然是应了,不过因为这事,却又想起一件事来和常轩说。

“你还记得迎春的男人孙兴吗?”阿福提起这事时颇为小心,她知道自家这个男人是个顺毛驴,说话不能逆着来毛来,而诸如孙兴这个曾和大老爷沾上边的男人,就是逆毛一根。

常轩果不其然脸就沉下来了,这一沉下来,看得阿福心里一抖。要知道这个男人虽然在自己枕边简直如同一只小狗般百般讨好自己,可是到了外面那也是独挡一面说一不二的人物,这一严肃起来,看了心里竟然打颤。

阿福当下小心地看了常轩一眼,还是硬着头皮说:“他们如今日子过得实在不容易!”

其实自从阿福和常轩脱了籍后,府里陆续放出了一些丫头仆人,这其中就有早已被冷落到角落里干粗活的迎春夫妇。

他们两个出来后,家无恒产,迎春平日给人洗衣缝补,孙兴便出去给人做些短工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其实如今孙嬷嬷已经去了,当时他们一起长大的那些丫头也各自有了各自的归宿。吟秋依然在大老爷屋里,只是早已被冷落了,守着一个也同样不受宠的日子过活。其他的或者竟然已经病逝,或者每日忙着养孩子,又或者靠着巴结奉承包揽了灶房缝补等处的活,反正怎么活着的都有。

阿福因为和迎春关系好,那日巧遇迎春见其不过二十出头,却形容憔悴生了白发,想起往日情谊,实在不忍心,便只能开口让常轩好歹帮扶一些。

常轩其实何尝不知道自己娘子的那点小心事呢,当下沉默了一会儿,揽过娘子在怀:“现在也不同往日了,若是出手帮他们一把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只是那孙兴实在让人不喜,挺多让他去布庄帮着打杂就是了!至于迎春,倒是可以去绣坊帮忙。”

阿福一听这个,喜欢得凑到常轩脸上小亲了一口:“还是你好,我原本以为你不答应呢。”

常轩难得被自家娘子主动亲,心里很是欢喜,不过面上还是故作淡定:“我家娘子开口,为夫岂有拒绝之礼。”

这话一说出,阿福更加高兴,干脆伸出浑圆如玉的胳膊拦住常轩的颈子,又用自己绵软富有弹性的胸脯轻蹭着男人健壮的胸膛。

常轩这下子脸上终于绷不住了,俯下首来狠狠地捉住阿福的唇儿亲吻起来。很快阿福便钗散发乱,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在常轩怀里颤着,而常轩眸子眼色变暗,喘息也急促起来,下面则是硬邦邦顶着阿福的柔软。于是不多时的功夫,这两个人就滚到了炕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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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看哪个争气生下男娃

这一日阿福命仆从套上了马车,吩咐下人将常轩早已备好的礼品装上了马车,这才和细云一起上了马车前去府中。这几年细云渐渐也长大了,出落得越发水灵,当然人也懂事了许多,已经是阿福身边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阿福其实也谋划着给细云找个好的出路,可是细云却说自己不想嫁人,只想留在阿福身边侍奉。话是这么说,可是女孩子大了怎么可能不嫁人呢,阿福便让常轩注意着点,找那些身家清白的,不拘家世,只要为人老实即可。常轩也应下了,可是他也是忙,一时之间还没回音呢。

阿福和细云在马车上随口说着话,不多时便到了侯府。下了马车来到大门前,侯府的门卫也是认识她们的,连忙派人禀报,并迎了进去。

阿福迈进大门的时候,还颇有些感慨。以前自己就是这个宅子里从不出门的小丫头一个,如今每次回来,倒是被当客人一般,不免觉得好笑。

她先过去老夫人院里拜见,得知老夫人近日身子大不如前,便和老夫人房中的大丫头说了几句话,问了问如今的身子,又把礼物送了,这才去拜见各位夫人。大夫人如今多是吃斋念佛,少见外客,二夫人前两年生病去了,这个也不用见,倒是省事了。

阿福又分别拜见了大房的各位奶奶。如今大少爷也出仕了,府里大奶奶当家,二少奶奶一直在屋里养身子。三少爷也已经成亲了,这位三少奶奶是一个没落官宦人家的女儿,阿福只听说他们夫妻关系冷淡,自从三少奶奶生了一个娃后,三少爷都不怎么接近三少奶奶了。但即使如此,日子也是能过得下去的。

阿福拜见了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这才去二少奶奶那边。如今其他两位奶奶都已经有了孩子,且都是男孩。相形之下二少奶奶屋里却冷清许多,于是去年大夫人做主要给二少爷纳一房妾,可是二少爷却是不愿意,大夫人知道这孩子倔,当下也没办法,为了这事总是叹息这个二儿子,还有意过继一个孩子给他。

阿福进去二少奶奶那边的时候,却见阿屏也在。阿屏如今气色比起以前好了许多,不过性子也收敛了。此时她正陪着床上的二少奶奶说话,听说阿福来了,便笑着站起来迎接。

阿福忙笑着过去相让,两个人最后都坐陪在二少奶奶身边说话。二少奶奶这几年其实也曾有过喜信儿,但怎奈总是没几个月就小产了,这样折腾下来,孩子没有,身子却是大不如前了。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其中自然提到了如今侯府的事,于是二少奶奶难免叹息,说如今光景是大不如前,以前跟前丫鬟仆人多得是,如今放出去许多,府里真是一日比一日冷清了。说着这话时,她便忍不住看向阿福,其实这几年多亏了常轩名下的布庄和绣坊,不然府里怕是越发艰难。

这话一说,阿屏和阿福便低下头不语了。府里的事,阿福没有插嘴的余地,阿屏更没有说话的份儿了。要知道阿屏如今是大少爷房中的人,大少奶奶自从掌家后,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个人逐渐露出了手段。而老夫人和大夫人年纪也大了,不太爱管事,便不怎么理会这些,于是府里敢言语的人就更加少了,凡事端看大少奶奶决断。

说起这个,二少奶奶长吁短叹,说幸好几年前她身子好时,给府里还另作了其他安排,就是以后没落了也不至于太惨。又说这一世自己嫁给二少爷,在府里也是受尽了疼爱,自己为府里操好这个心,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这话听到阿屏和阿福两个都颇有些恻然,赶紧上前安慰。不过两个人也都知道,二少奶奶心结难解,言语再多也是无力。

后来说了一会儿话二少奶奶累了,两个人便赶紧退出来让她歇息。从屋里出来后,阿屏便和阿福说起自己的顾虑。

“你不在府里自然不知道这些,可是我却时常到这里走动。如今二少奶奶像是着了魔一般,总是提起说上一辈子如何如何,还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这里活一遭。”

阿福听到这个倒是不在意,安慰阿屏说:“不过是生病的人随口说说罢了,你又何必当回事呢。”

阿屏却看看四下无人,拉了阿福到一处角落,皱着眉头很是忧虑:“可是二少奶奶总是念叨,说是她想回家,说不想留在这里。”

阿福不解:“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回娘家一趟看看?”

阿屏无奈叹息,摇头说:“我也这么说,可是她却说那不是她的家,她说要回她自己的家,还说了一些我平时听都没听过的事。”

阿福低头想了半响,终于小声猜测说:“你也是知道的,以前太后极为宠爱二少奶奶,想着她是时常进宫的,应该是见识过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阿屏点头:“我猜也是。”不过她随即皱了皱眉:“可是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如今太后早已不在,宫里对二少奶奶还不知道什么想法呢,这话其实就不应该乱说啊!”

阿福深以为是,她想着当初在宫门外那位公主见到二少奶奶时说话的样子,心里难免担心。二少奶奶以前也挺精明的,如今或许是因为病了,竟然开始糊涂起来,当下不由得叹息一番。如今唯一可以念想的,就是当今皇上宽厚仁慈,但愿他能念在已经不在的太后面上,对二少奶奶多多关照吧。

两个女人对着这事一番叹息,话题自然又转到了孩子身上,于是阿福说起两个孩子怎么怎么调皮,说幸好如今年纪小,要不然就要上房掀瓦了。阿屏呢,也提起孩子,不过她愁的是如今在房里的尴尬。说这位大少奶奶如今自己有个孩子,却又说要把她的瑜儿(阿屏的儿子)也给接过去一起养着。阿屏自然希望孩子交自己养,她说大少奶奶这个人虽然看着贤惠淑德,但这人背后会做什么事真不好说,她不放心。

阿福听了这话倒是吃了一惊,赶紧看了看四周,嘱咐阿屏以后说话要注意,千万别被人抓了把柄去。阿屏自然明白,握住阿福的手,很是感动:“阿福,其实你放心,这些话我也就和你说说。如今在府里,我平日说话小心着呢。”

阿福也明白,点头说:“也是,你如今在大少奶奶房里伺候,若是不小心怎么过得下去呢。”

阿屏低头喟叹一声,忍不住道:“记得以前咱们两个在二少奶奶房里的时候,我还总觉得你会和我抢大少爷呢。如今想来,真真是好笑,我当宝贝的东西,其实真未必是宝。就算被纳进房里又能如何,还不是要看人脸色行事,到了最后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

阿福不知道怎么安慰阿屏,只好说以后孩子大了就好,孩子有出息了,当娘的也就可以扬眉吐气了。

阿屏苦笑了声:“那不知道要熬多少年,也不知道能否有那么一天。再说了,如今府里也是诸事不顺心,就是当了主子又能如何,我看也是每日发愁。”

阿福听到这话,心里微诧,想着阿屏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阿屏看了眼阿福,嘲讽地笑了:“你或许还不知道,但我却是听到一些风声。”她再次小心地看了看四处,拉了阿福到了树下僻静角落,压低了声音说:“听说大老爷被人参了几本,奏折已经递到了皇上那里,府里的老夫人最近几天也为这个事烦心呢。”

阿福听着这个,心里顿时一沉:“这是哪里听来的?大老爷不是马上要回上京了吗?”

阿屏撇了撇嘴,摇头说:“谁知道呢,反正如今老夫人最近这些日子都不好受,唉声叹息的。”

阿福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小声说:“这都是主子们的事儿,咱们想多了也没用,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屏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连主子都在愁的事儿,咱们端看老天爷造化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羡慕地看了阿福一眼:“不过阿福啊,你如今在外面过得养尊处优,更不需要看人颜色行事,府里就算有什么祸事怕也轮不到你头上了。”

如今的阿福金钗高髻,杏眸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脸上泛着红润的光泽,身边又有丫鬟仆人环绕,言语从容淡定,已经隐隐有了大家夫人的态势了。

可是阿福呢,她看着阿屏羡慕的样子,心里却隐隐打鼓。当初福运来的所属问题,也不过是府里几个掌事的知道罢了,其他人并不知道内幕。他们只知道常轩脱了奴籍却继续掌管福运来,却并不知道这件事具体如何运作。若是府里真出了什么事,常轩的福运来没有了靠山,怕是在这满地净是达官显贵的上京城也讨不了什么好。再说了,自己和常轩也都是讲良心的人,若是府里有了祸事,自己和常轩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阿屏见阿福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她是惦记送礼的事,便托说自己忙着回去伺候大少奶奶,告别回去了。阿福告别了阿屏,自己站在树下默了好一会儿,这才收拾了起心绪去了孙大管家房中。

如今得旺也纳了一房小妾,正是以前的柳儿。阿福去孙管家娘子房中时,见到了柳儿,柳儿穿金戴银在一旁侍奉着,肚子却是鼓着的。

原来柳儿已经是第二胎了,之前生了一个女娃,孙家娘子很不高兴,幸好这一次柳儿再次有了喜信儿了,她盼着这一次是个男娃。而得旺娘子静丫头,这几年一直肚子没动静,如今却忽然也有孕了,当下一妻一妾都是大肚子,端看哪个争气生下男娃了。

阿福刚要告别孙大管家娘子,就见得旺娘子过来拜见。阿福也是许久不见得旺娘子了,这得旺娘子臃肿或者说肥壮的身体上裹着绫罗绸缎,脸上的胭脂虚浮,看上去怪模怪样的,竟然还不如柳儿清秀的模样更为顺眼呢。——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得旺娘子见阿福在,便随口应付了几句场面话,言语极其冷淡,眸子连正眼都不曾敲过阿福。

阿福因为之前种种事情,对得旺娘子也没什么好感,当下随意笑着应付了几句后,便也告辞了。

阿福从府里出来的时候,身上有些累,细云忙从一旁扶着。两个人上了马车后,马夫吆喝一声,伴随着清脆的马鞭声和哒哒的马蹄声,马车逐渐离开了侯府的大门。

阿福掀开车帘,看着那远去的门前两个石狮子,还有那威严的大门,忍不住喃喃地道:“但愿一切都是我多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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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轩夜不归家,阿福发威

阿福回家后问起常轩关于大老爷被参的事,常轩也说如今确实是有几位官员上奏折参了大老爷,说有官员参他任上几年贪了修建堤坝的银子,也有参他收受贿赂判了虚假错案的。

阿福一听这话急了,忙问常轩这些可是属实。常轩无奈摊手:“这我哪里知道呢,大老爷若是真贪了人家银子,也不会告诉我啊!”——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阿福低头皱眉沉思,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常轩见阿福为这事操心,只好安慰她说:“你担心这么没用,其实也不用担心的。虽说咱不懂那做官的事,但我听说那些当官的每日都会上奏折,今日参这个明日参那个,皇帝哪里有这么多闲工夫理会呢。再说咱们大老爷在京里有的是关系,到时候说几句好话,这事也就过去了。”

阿福听了这个,心里略略放松一些,不过终究是惦记着这个事。

这一日常轩不在家,阿福在家里给两个孩子做鞋子。 阿福对于自己儿子的事向来喜欢亲力亲为,她喜欢在孩子衣服啊鞋子上花心思,给孩子做一模一样的衣服。而两个孩子年纪只差一岁,模样又看着极像,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小号。当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鞋子时,看着真是粉嫩可喜,让人不禁感慨真是有子万事足。

正做着,忽想着前些日子在岳娘子那里看到的鞋样子不错,便过去岳娘子那边。路上却碰到附近人群涌动,都争着跑去一处看热闹,又听着远处有敲锣鸣鼓之声,毫不热闹。

阿福平日不怎么出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等到了岳娘子那里才知道,原来这是今年新中的武状元游街的日子。阿福听了很是诧异,要知道一般开科考试都是春季,如今是八月入秋的季节,怎么出来一个武状元呢?

岳娘子倒是把她好一顿笑话,说你不知道,平日春季开科那是文试,而今日游街的是武状元。又说其实大瀛朝已经几朝不曾取过武状元了,只是因了这几年蛮夷一直扰乱边境,偏偏朝中可用的武将寥寥无几,皇上这才心血来潮,说是要开武科举广招天下英才。

恰好岳娘子店中的小伙计听到这话,便凑趣道:“只可惜咱每日只会做包子了,若是知道个一招半式,咱也去碰个运气啊!”

岳娘子冲着这小伙计呸了一声说:“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下作的身份,哪里能去考什么武状元呢。”

这话说得小伙计很是不服气:“人家皇上下旨说了,英雄不问出处,但凡武功高强愿为国效力的好男人皆可参试呢。我还听别人说,如今这游街的武状元就是江南商人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