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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周四清晨。

这个城市渐渐恢复苏醒,天公作美,雾霾驱散,一派生机勃勃。

袁满在床上醒过来。

和任何一个宿醉的倒霉蛋一样,刚睁眼就头疼地忍不住直揉太阳穴。

爆米花原本正趴在床边地上,欢快地咬着一个小小的不明物体的,听见动静,腾地就抬了头,袁满还在试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爆米花已经一个纵身跃上了床,瞬间糊了袁满一脸口水。

袁满赶紧坐起来,把爆米花拎远一些。那一刻,映入眼帘的除了爆米花那张带笑的狗脸以及那几乎要摇断的尾巴,就只剩下满屋子陌生的背景——

其实,也不能算全然的陌生。

袁满一边把爆米花扔下床,一边努力地凝聚起视线,高冷的床,高冷的床头柜,高冷的背景墙,高冷的窗帘…这这这,这哪是她那乱糟糟却小温馨的卧室?

这这这…这明明是郑衍叙的家…

这个认知令袁满瞬间石化。

可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爆米花…为什么也在这儿?

袁满根本来不及去梳理自己的脑回路,耳边已经传来了敲门声。袁满想也没想,腾地缩回床上,蒙上被子作死猪状。

她听见脚步声,趿着拖鞋的,不疾不徐的,分明就是郑衍叙的自带气场…袁满手足无措只能咬指甲,满脑子都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啪”地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被搁在了床头柜上的声音。

难道是早餐?

一夜断片儿,隔天醒来,又是睡错床,又是上早餐的,以袁满丰富的小黄`书储备量,这明显又是一出霸道总裁爱“上”我戏码——不,是我爱“上”霸道总裁才对…

遥想袁老师昨天还在对自家小表妹睡了老板这一行为羡慕嫉妒恨,哪曾想24小时不到,她就…

被子里的袁老师,羞得捂住了脸。下一秒又把手从脸上挪开,变得一脸悔不当初。该死的!要是没断片儿多好,他的手指有多修长,腹肌有多给力,臂弯有多结实?她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

就在袁满懊恼地咬牙切齿时,隔着被子,响起了一声咳嗽声——

“咳咳。”

假意咳嗽,分明是尴尬到不知该如何叫醒她。一想到某人正面红耳赤地站在床边,袁满就激动得好似有江河在胸腔里翻腾。

万年屌丝睡到女神,也不过如此了吧…

哎呀!咳嗽干嘛啊!直接掀开被子强吻就行了啊!我不介意的!来!吧!

就在躲在被子底下的袁满已经凹好造型、整装待发时,终于,被子外响起了一抹熟悉的声音——

“袁助理?”

小心翼翼的,带怯的。

这分明是…行政助理小张的声音。

袁满僵住。

满脑子飘着的遐思瞬间如死灰落地,扬不起半点尘埃。

“袁助理?”

小张又试着叫了一声。

在袁满想好该如何应对前,还是乖乖躲被子里吧——事情却往往朝着不如人意的方向发展,就在袁满准备一路装睡到底时,爆米花却不知何时站在了床尾,欢快地舔起了袁满的脚底板。

羽毛刷过般的痒度瞬间直入四肢百骸,袁满浑身一僵。

继而,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腾地从床上坐起:“爆米花!”

被怒喝了的爆米花没心没肺地朝袁满吐舌头,无辜的助理小张却一脸惨白地吓呆在了原地。

多么诡异的场面…

袁满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有勇气扭头看向小张。

小张一脸撞了鬼的梗塞样。

袁满心里何尝又不是撞了鬼的即视感?

“咳咳…”袁满左右瞟了一眼,“那个…郑总呢?”

“…”

“…”

“郑总他去看…泌尿科了。”

袁满还陷在之前的尴尬里,完全没怎么反应过来“泌尿科”三字所代表的严重性,顺口就搭了一句:“他突然去看泌尿科看嘛?该不会是他那儿骨折了吧?”

脱口而出的下一秒,才来得及动用脑细胞思考一下:那玩意儿…会骨折吗?

而小张的脸,早已在无形中,绿了。

眼见小张的表情变化,直到这时,袁满才彻底从之前的尴尬中抽回神智,从最初的一脸茫然变为最终的一脸惊恐。

小张一副“这你都猜到了?”的表情,以至于袁满在助理小张这样生生地提示下,又是一愣。

不会吧?

那玩意真的会骨折?

见袁满惊恐地瞪大双眼,助理小张一脸的一言难尽:“没那么严重,不过…也差不多…”

袁满看向小张,眼神里几乎带着祈祷…千万千万千万别和我有关啊!可小张那沉默回视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袁满呆愣三秒,仰头一倒就沉重地砸回了床上,彻底歇菜了。

她到底是干了些什么,竟让郑衍叙他老人家“那儿”折了?

就袁满那不算丰富的那啥经验来说,唯一的可能,大概就只剩下…她霸王硬向上弓,某人誓死不从,最后一来二去,直接把他那儿…弄折了吧?

北京城难得的蓝天白云。

医院里照常的比菜市场还热闹。

一个全程冷着脸的男人,在方圆五米范围内形成了一圈低气压,穿梭过热闹非凡的医院大厅。径直出了大门。

他的脚步似乎可以放慢,但显然这不是为了装逼,而是怕…扯了蛋。

不细细观察,还觉得冷酷型男,细细观察才会发现,他的脸色,与其说是冷酷,不如说是一脸菜色。

医院大堂外就是一段台阶,他不自觉地停在了台阶处,看着这绵延数十米的阶梯,在这燥热的天气里,默默地流下冷汗。

正当他准备跨出艰难的第一步时,突然一抹微胖的身影,矫捷如脱兔,从远处而来,狂奔上台阶,正准备闷头冲进医院大门时,瞧见他了…

袁满就这么,出现在了郑衍叙面前。

郑衍叙看了她一眼,不说话。

袁满一脸的胆寒。

从郑衍叙的面部表情分析,袁老师昨晚的罪行,可以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

罄竹难书。

郑先生昨晚的经历,也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

不堪回首。

第31章

袁满一路跟着郑衍叙,为表自己忏悔的决心,全程低着头。还为了配合郑衍叙,特意把脚步放得极慢,周遭路人全都来去匆匆,就这一隅,如电影里的慢动作,几乎是挪到了停车格。

郑衍叙坐进车里,袁满正准备也坐进去,一眼就瞄到了他的头顶,不由得定住,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头顶。

一直噤声的郑衍叙被她盯得发毛,终于冷冷开口:“干嘛?”

袁满咽一口口水,不怎么情愿地从包里摸出一样东西,送到郑衍叙面前——

那是一撮头发。一大撮。

这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结构?竟这么毫无预兆地从包里掏出一撮人的头发?看郑衍叙的表情就知道,他被成功地恶心到了。

“那个…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在包里发现了这撮头发。是…你的吗?”

这头发从长度看明显属于男性,郑衍叙隐隐觉得头皮开始发麻,声音更冷:“不是。”

“哦…”那袁满就放心了,正准备矮身坐进车里,郑衍叙却“砰”地把车门一关。

袁满的脸整个撞在车窗上,拔都拔不下来。

郑衍叙看着自己面前的车窗上、这个大写的囧脸,降下一线车窗:“我今天不想看到你。”

说完就这么…让司机…开车走了…

袁满眼睁睁看着郑衍叙的车迅速融入车流,再也不见踪影,揉着自己撞痛了的脸,委屈上心,嘶吼便冲喉而出:“我昨天到底怎么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亏我还陪你喝了顿大酒!狼心狗肺!”

袁老师就这么在泄愤的嘶吼中,提到了整个事件的重点——

这一切,都该从这顿大酒说起…

2014年9月11日23点59分,就在时间即将安然跨过这一天时,袁满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给郑衍叙打电话。

当然,事后郑衍叙扪心自问,他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的人——接了这通电话。

何谓一步错,步步错?就是他不止接了这个电话,还在她问他在哪儿时,心里不知闹了什么鬼,竟真的就告诉了她:“我在xx酒店。”

等袁满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家门,千辛万苦找到了郑衍叙,才知道丫压根不在酒店里,而是在酒店外,坐在熄了火的车里,正喝着啤酒。

袁满之前可是骑着小电驴在酒店外的一圈一通好找,现下已渴得不行,小电驴悄然地停在了郑衍叙的车边,郑衍叙还没发现她,她已自行拿起一罐啤酒,开了解渴。

“噗滋…哈…”冰凉的气泡问候了五脏六腑,袁满稍一闭眼享受这短暂的凉爽,没发现郑衍叙瞥了她一眼之后,笑了——

真是容易满足的人。

等袁满睁开眼,坐在敞开的后备箱边缘的郑先生已恢复了之前的的若有所思,喝闷酒。

“你怎么跑这儿来喝酒?也不知道买点烤串…”啤酒和烤串这样一对好基友就这么生生被拆散了,袁满满嘴可惜。

郑衍叙却破天荒的没有提醒她现在正在减肥,望一眼不远处的酒店。

玻璃墙体折射着深夜特有的幽静的光,这道光跨过漫漫长夜,落在郑衍叙的眼里,令他的双眸熠熠生辉,又黑得可怕。

袁满见状,立即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忍不住叹气: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就不能笨一点嘛,烦…

欲言又止地看了郑衍叙半晌,还是忍不住大嘴巴,问了:“向檬住这儿啊?”

郑衍叙腾地扭头看她,虽然很好地掩饰了诧异,但袁满还是觉察到了一二。在袁满还没察觉到她自己心里因此泛起的那丝小九九之前,袁满已经习惯地用插科打诨来掩盖一切:“郑衍叙,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比如我和我们家彦祖。你呢?”

“…”

“你的那个不可能的人,是谁?”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郑衍叙压根没回答,仰头罐啤酒,那避重就轻的架势,已经说明了一切。

袁满曾经思考过,当初自己的微博为什么会一点一点火起来。除了当年的网络大v还多到和现在一样一抓一大把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或许是因为她对别人的感情,有着一种旁观者特有的洞察力吧——虽然身为当局者时,她一样迷得不轻,但显然,此时此刻,站在郑衍叙身旁的她,已把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她该不该继续追问下去?

显然他是不会回答的。

袁满想了想,索性跨上自己的小电驴,再把安全帽一戴,发动车子,一溜烟开走了。

郑衍叙瞄她一眼,眼见她离开,也没挽留,不料她骑着小电驴,径直从他身边绕过的同时,一伸手就把他拽了过去——胖还是有好处的,起码力气大嘛!郑衍叙险些摔倒,条件反射地跨上小电驴的后座。

袁满一手就把后备箱盖上了,走起!

小电驴的座椅本来就窄,又被她占据了大半,这女人突然加速,郑衍叙险些掉下车去。

这一幕多有古惑仔电影的即视感,袁满顿觉自己格外威风:“抱紧我的腰!”

说出口的那一刻,袁老师就后悔了。她腰上的肉…完了。

夜风在耳鬓嗖嗖刮过,袁满却完全能感觉到郑衍叙的手正慢慢靠近她的腰,那种既期待又排斥的情绪,真叫人坐立难安——完了完了他的手已经碰到她t恤的衣角了!!!

却在下一秒,他的手突然变了方向,很快牢牢落在了她的肩上——

袁满透过后视镜看一眼自己肩上那只指节修长的手,此时的心里,怎么说?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失望的。

都什么年代了,搂个腰都这么不干脆,果然是闷骚之人。

袁满撇撇嘴,加速,让一切淹没在这风里吧。

同样是这只手,半个小时后,却被一个妙龄女郎狠狠挽住,任由对方蹂`躏——

坐在一旁吧台上的袁满看得牙痒痒,手里的酒杯被她咬得咔咔直响,却必须拼命忍住冲上前去把那美女掀翻在地的冲动——

谁让这一切都是她的提议呢?

是的,没错,袁老师把郑先生带来了工体。美名其曰:喝闷酒不如喝大酒!

可袁满哪想的到,从没泡过吧的“社区老干部”郑衍叙,竟然这么受欢迎。长脚椅还没坐热,就已经有两拨花蝴蝶飞来“采蜜”…

滔天的音乐声中,袁老师竖着耳朵偷听——

“我觉得你好像一个明星哦…”

美女,都什么年代了,这搭讪方式也太老土了吧…

“哦对!像吴彦祖!”

袁满吐。

“要不要去我们那儿喝一杯?”

郑衍叙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