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双霜本已住手,此刻又发狂地向她脸上掴下。她手掌不停,口中怒喝道:“我的女儿不是她是谁?你这小狐狸,还敢来骗我老人家……我……我今日非打死你这贱人不可。”

  雷鞭老人大呼道:“她未骗你,你女儿根本不在这里。”

  花双霜狞笑道:“放屁!你方才明明已承认,此刻再反悔也无用于……”她下手越来越重,越来越快,狞笑着又道:“雷小雕,我问你,你看上了这贱人哪一点,这贱人有哪一点比我家女儿好,你……你可是瞧上了她这双狐狸眼睛么?”

  雷小雕道:“你老人家完全误会了,小侄……”

  花双霜道:“哼!我老人家知道,你正是看上了她这双水汪汪的狐狸眼睛,我今日就将她这双眼睛挖出来,看她还拿什么东西迷人!”伸出两只又尖又长的手指,向温黛黛一双充满泪痕的眼睛挖了下去。

  雷小雕转目不忍再看,温黛黛惨呼一声,闭起眼睛,只见花双霜两只冰凉的手指,已触及了她的眼帘。

  洞外草原辽阔,惟有面带微笑的司徒笑,在看守着已被人制住的孙小娇与易明、易挺兄妹。洞中人不是中毒无力,便是温黛黛的对头仇人,除此以外,难道还有人自天上飞下,自地下钻出不成?

  此时此刻,实已无人能救得了她,眼看她那一双明眸若星的美目,立刻就要被人血淋淋地挖出来。此时此刻,温黛黛心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云铮……云铮……你在九泉下等着我吧,我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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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笑手掌早已摸上了孙小娇的脸。

  易明、易挺兄妹,瞧得目定口呆。

  只听孙小娇笑骂道:“死人,乱摸什么?你不怕钱大河剥你的皮?”

  司徒笑微微笑道:“情况变了,局势也变,从今以后,已是咱们爷儿们的天下,我还怕什么?哈哈,我什么人都不怕了。”

  孙小娇眨了眨眼睛,道:“不要脸,死吹牛!你既有如此威风,为什么眼见着自己的女人被人点了穴道,死猪般躺在这里,你也不敢解救?”

  司徒笑嘻嘻笑道:“这还没到时候,何况……”

  他目光移向易明,笑道:“老天将这动也不能动的小美人儿,送到我面前,我怎能放过这大好机会,你说是么?”

  易明惊呼道:“你……你说什么?”

  司徒笑嘻嘻笑道:“我的意思,你还不懂么?”转过身子,走向易明身旁。

  孙小娇笑骂道:“死臭男人,吃着碗里的,还望着锅里的。唉!好吧,反正我也不能嫁给你,就替你和我这易家妹子做个媒好了。”

  司徒笑大笑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俯下身子,手掌抚向易明的胸膛。

  易挺嘶声怒骂道:“恶贼!你敢……还不住手!”

  易明颤声惊呼道:“你……你不能碰我。”

  司徒笑道:“不能碰么?……能碰的……”一声轻响,他竟已解开了易明一粒衣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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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双霜的手指已将挖下……

  易明前胸已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

  就在这刹那间。

  突然,天崩地裂般一声大震,司徒笑身子被震得直飞出去,花双霜手掌也被震得自温黛黛眼帘上移开。

  惊呼四起,震声如雷,隆隆不绝,四面山壁,都已被震得片片碎裂,石屑如雨,簌簌的落了下来。洞中人面色一个个都已苍白如死,就连花双霜都已被震得呆在当地,那两根手指再也挖不下去。

  飧毒大师愕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雷鞭老人用尽全力,大呼道:“山已将崩,大家还不快逃出去;”

  雷小雕挣扎着滚过去,抱起他父亲。柳笔梧惊呼着抱起龙坚石。云婷婷、铁青树抱了云翼、云九霄。

  沈杏白已紧抱着水灵光。白星武拉起了黑星天。盛大娘跺了跺足,终于抱起了盛存孝。花双霜反手挟起了已被震得昏了过去的温黛黛。这些平日镇定从容的武侠英豪,此刻一个个竟都有如焚林之鸟般,惊惶四散,夺路向外冲出。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大震。这次震声比上次更响,声势也更惊人。

  花双霜大呼道:“徒儿,抱起灵铃,莫走散了。”

  沈杏白大呼道:“黑大叔,跟着我走。”

  云婷婷惊呼道:“四哥……四哥,你在哪里?”

  铁青树大呼道:“五妹,小心些……”

  但这时众人耳朵都已被这两声大震,震得麻木了,彼此之间,竟是谁也听不到对方的呼声。山石一块块落了下来,打得四下沙土飞扬,斗大的石块,无论落在谁身上,脑袋都要崩裂。

  柳笔梧突然惨呼一声,颤声道:“救救我……救命呀!救命呀……”她竟被一方大石打中了,立时跌倒在地,挣扎着难以爬起。

  但这时别人自顾尚且不暇,纵然听得她呼救之声,也不会有人去救她的,何况她呼声早已被淹没。大家只顾夺路逃出,委实谁也管不得谁了,莫说救人之心绝无,就连害人之心,也都已忘记。

  沈杏白抱着水灵光,本立在洞口,此刻最先逃出。花双霜身形如风,跟了过去,反手一掌,推开了白星武与黑星天,夺路而逃,黑、白两人却也终于冲了出去。

  飧毒大师本已出洞,突然狞笑一声,又折了回来。雷小雕挣扎着狂奔,眼看已将奔出洞外,猛一抬头,但见飧毒大师已狞笑着阻住他的去路。

  洞外的司徒笑,虽未置身险境,但也吓得心胆皆丧,转头就跑,方自跑出数步,却又折了回来。

  孙小娇娇呼道:“好人,快来抱我走呀!”

  司徒笑却连瞧也不瞧她一眼,竞俯身抱起了易明。

  易挺怒吼道:“恶贼,放下她……放下她……”

  孙小娇悲呼道:“黑心贼,狠心贼,你……你万万不得好死的!”

  司徒笑头也不回,早已奔出数丈,耳边但听“哗啦啦,轰隆隆”一片巨响,他忍不住回头一望——整个山岩,竟都已倒崩下来。飞扬四激的沙石尘土,瞬即弥漫了半边天空,几条人影,自尘土中箭般窜了出来。

  尘土如浓雾,司徒笑也瞧不清逃出的这几条人影是谁——他根本也无心仔细瞧了,掉首奔入长草中。就在他掉首的一瞬间,他眼角似乎瞥见逃出的人影中,有两个人被落石击中,倒了下去,他也毫不关心。

  易挺、孙小娇的怒骂,早已被震声淹没。易明又急、又惊、又羞、又气,更早已昏了过去。司徒笑紧抱着她,亡命般奔入长草,身后震声不绝,山崩似是还未歇止,落石仿佛随时都会打在他身上,他哪里敢停步。

  长草中举步艰难,他踉跄而奔,既瞧不见方向,也不知奔了多久,到后来实已气喘如牛,只有放缓脚步。侧耳听去,四山虽仍有隆隆不绝的回声传来,但山崩却似已停止,回声似已渐渐低落。司徒笑这才喘了口气,就在那里,盘膝坐下。这一场山崩之后,活着的还有些什么人?死了的又是些什么人?他想不出,也不敢走出去瞧。

  他喃喃道:“若是花双霜、沈杏白、盛大娘、黑星武这些人都死在这场山崩中,大旗门人都活着,那怎生是好?”想到这里,他心底便不禁冒出一阵寒意。但心念一转,又道:“若是连大旗门人也一起死了,只留下沈杏白、温黛黛、水灵光这几人活着,此后的日子,岂非就只有瞧着我一个人唱戏了?‘五福联盟’的数千万家财,岂非也都变成了我一个人的囊中物?”想到这里,他心房怦怦跳动,又不觉为之狂喜。

  但他无论如何,还是不敢走过去瞧个究竟,只是一个人在那里捣鬼,忽而双眉紧皱,忽而喜笑颜开。也不知过了多久,易明呻吟一声,似将醒来。司徒笑瞧了她一眼,瞧见她已半裸的、起伏着的丰满胸膛,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得意的狞笑。

  他狞笑着喃喃道:“无论如何,我总是活着的,还有个年轻而美丽的女子陪在我身边,无论何时,我想要拿她怎样,便可拿她怎样……”想到面前这少女已是他掌中之物,俎上之肉,已只有任凭他随意宰割,他委实不禁笑出声来。

  他心底寒意,早已消失,却似有一团火,自丹田处升起,烧得他身子暖烘烘的几乎连衣服都穿不住。他四下瞧了一眼,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无论以后怎样,此刻我好歹也要享受了这小妮子再说。”

  自从大旗门重现江湖之日,他便将那人类最为原始的欲望紧压在心底,既没有时间去想,也不敢去想。然而,此时此刻,在如此惊险的环境中,他那久被抑制的欲火,不知怎的,竟奇异地爆发出来。这一发之势,竟是不可收拾。

  一种因惊震所引起的余奋,加速了他血液的循环——他突然伸出手来,将易明整件衣衫,全部撕裂。“嘶”的一声轻响过后,易明那丰满而娇嫩,坚挺而柔软,雪白而微带粉红的少女胴体,便呈现在司徒笑眼前。他面色已赤红,目中已射出野兽般的光芒。他喉结不住上下移动,终于向易明扑了过去。

  突然,长草“哗啦啦”一响,两条人影,踉跄撞来。

  司徒笑大惊长身,喝道:“谁?”其实他“谁”字方喝出,便已瞧见来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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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翼毒势渐解,体力刚复。但铁青树仍扶着他,两人在草中狂奔。

  云翼面容惨变,不住道:“你妹子呢?……你妹子呢……?你为何不与她守在一起?如今却教我两人到哪里寻找?”

  铁青树垂头不敢答话——其实那时山崩而下,人人俱是亡命而逃,还有谁顾得了谁?这怎能怪他?

  云翼转目四望,放声道:“婷……”他方自喝出一个字来,便不禁戛然住口。

  只因他忽然想到长草中随处都可能埋伏着他的敌人,他若放声呼唤,反将强仇引来,那又怎生是好。大旗门人,坚忍无双,当真什么事都能忍得下去,只因他们的生命委实太过宝贵,又怎能轻言牺牲。

  忽然,草丛中有女子的呻吟声传了过来。云翼、铁青树对望一眼,忍不住抢步奔去,只见草丛中一个人霍然站起,轻声叱道:“谁?”这人自然正是司徒笑。

  屡世强仇,骤然在此对面,云翼、铁青树、司徒笑,三个人都不免吃了一惊,呆了半晌。云翼目光似血红,大喝道:“原来是你。”

  司徒笑道:“你……你……”突然转身飞奔而去。

  云翼怒骂道:“无用的畜生,你逃……你逃……”抢步追出,但体力终是未复,一个踉跄,便已跌倒。

  铁青树赶紧扑去,变色道:“你老人家怎样了?”

  云翼道:“好……好……”他痛苦地不住喘息,竟然说不出话来。

  铁青树轻轻拍着他的背,拍了半晌,突然觉得自己身旁像是有个软绵绵、滑腻腻的东西。他一惊转首,便赫然发现了易明裸露的胴体。从来未经人事,正值血气方刚的少男眼前,骤然出现了这丰满、诱人、驯羊般裸露的少女胴体……铁青树一颗心都几乎要整个跳了出来,圆睁着眼睛,张大了嘴,竟呆呆地怔住,再也不会动了。

  易明呻吟一声,醒了过来。她方自睁开眼睛,便瞧见这少年吃惊的面容,瞧见这少年一双充满迷惑、好奇、兴奋的目光。这竟非司徒笑,她也不禁愣住了。她怒叱道:“你这小贼,你……你瞧什么?”

  铁青树道:“我……我……”

  易明道:“你还瞧?”

  铁青树只觉“轰”的一声,热血冲上头顶,脸上血也似的飞红了起来,赶忙闭起了眼睛。易明瞧着他那坚强中带着稚气,成熟中带着老实的面容,瞧着他那紧紧闭起来的眼睛,她目中似是闪着一丝笑意,柔声道:“你是什么人?”

  铁青树道:“我……我……请姑娘穿起衣服再说话好么?”

  易明叱道:“我若是自己能穿衣服,还用你说么?”

  铁青树怔了一怔,道:“我……那怎么办呢?”

  易明道:“我被人点了穴道。”

  铁青树道:“你可是要我解开你的穴道?”

  易明还未答话,云翼已厉叱道:“先问清她是谁,莫胡乱出手。”这老人虽然一直未曾回头,但两人对话,他早已听得清清楚楚。

  铁青树干“咳”,道:“请问姑娘姓名?”

  易明眼珠子转了两转失声道:“你们……你们莫非大旗门下?”

  云翼沉声道:“正是!你是谁?”

  易明暗中松了口气,道:“晚辈易明,乃是彩虹……”

  云翼截口道:“彩虹七剑……”

  易明道:“不错。”她眨了眨眼睛,又接道:“彩虹七剑中,虽也有人与‘大旗门’作对,但我兄妹却不是。我兄妹还有个极好的朋友,也是大旗……”她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但住口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