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大佬?沈悦还想说什么,但看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对劲,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话题又转移到了最近的市场行情上,在元贞珠宝式微,杜氏集团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下,孟家旗下的几个古董珠宝拍卖行一家独大,以疾风斩劲草之势占领了不少市场。提到孟老爷子孟建林本人,席玲玉也是心有余悸:“他年轻的时候就很蛮干,看中的东西绝不松手。当初就是杜墨也退让他三分,只可惜子女个个不成才。”
“为什么不成才?”
“因为他太偏心了,喜欢的就一味宠溺,讨厌的就一味排斥。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孟建林不明白这个道理。”席玲玉转而问她,笑眯眯的:“小林,你和杜以泽对孟建林这个人怎么看待?”
沈悦很老实:“小泽他一直在避免正面和孟家冲突,毕竟考虑到孟家和杜家的关系。我还没有机会见识孟老前辈。”
“你应该见识一下孟建林,他从八十年代开始就是北京城最好的鉴定师。不过别和孟家人打深了交道,那里面的人莫测得很。”
沈悦点了点头,她巴不得孟家离杜家远一点。
回到了宾馆,杜以泽已经回来了,为了争取一点主动权,她特地在路上买了小泽最爱吃的北京烤鸭。薄饼裹着鸭子葱面酱,很快就被杜以泽消灭了。她给他收拾桌子:“小泽,你是打算买那一枚康熙金印吗?”
杜以泽给她的回答是:“不是,康熙金印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利润空间很薄的商品。”顿了顿,又道:“姐姐,下个星期跟我去伦敦。”
“什么?!”
“看康熙金印,你的眼睛是做什么的不用我多说吧,嗯?”
她不是那个意思:“好端端的看那一枚金印做什么?”
“不是好端端的看那枚金印。”他的手捉过她的人:“到了英国再跟你解释清楚,这几天好好给我睡觉,英国和中国差了十几个区时,别指望晚上我还有心思碰你的身子。”
“…”分明是他碰她好不好!
不过托英国和中国时差的福,去英国的那一天,他们经历了一个有生以来最为漫长的夜晚。夜幕降临的时候,在北京机场出发,到了英国才是夜晚的刚开始。商务舱里面就他们两个顾客,她和小泽轮流守夜,前半段她在睡觉,后半段小泽在睡觉。飞机穿过云层,经过城市上空的时候她往下看,灯火仿佛黑岩中跳跃的熔浆。
“姐姐…”回过头发现杜以泽说梦话了,他睡觉的时候闭着眼睛,整张面容的轮廓英俊又无害,这时候才有一点点当初小泽弟弟的影子,她挪过去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后被他一把抱住了塞进怀里:“姐姐,偷吃是不好的行为。”
“你装睡!”
“你以为谁都会像你一样的,睡起觉来就像个死猪。”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姐姐,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出国?”
“去过英国殖民的香港和日本人殖民的台湾,但那里都是中国的领土。”
“国难深重。”杜以泽又叹息了一声,头一次质问她:“姐姐,你到底为什么要搅和席玲玉的家事?”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完她自己都笑了:“小泽,其实席老夫人人很好的。还是她劝我和你好好谈谈。说老实话,我前段日子过得挺不好,因为我看到了你和孟莞跳舞而我只能在下面看着你们。所以我想自己找个靠山。”
杜以泽觉得好笑:“孟莞?那不好意思,你得继续嫉妒下去了,这一次孟莞的爷爷孟建林也会来参拍康熙金印,算是给他唯一的嫡亲孙女置办嫁妆。”
他说这话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不对啊,她听说孟莞上头有两个姐姐:“孟莞不是家里的老三吗?怎么成了孟老爷子唯一的孙女?”
杜以泽更加幸灾乐祸:“孟老爷子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正室生的二儿子继室生的。本来他偏爱大儿子,遗嘱财产全部都给大儿子,还为此把孟莞他们家继室一房全部赶了出去。可是直到一年以前,孟老爷子才发现大儿子的两女一男三个孩子全部不是他亲生的。因此就召回了小儿子宣布他们一脉继承家业。”
沈悦目瞪口呆:“为什么都不是亲生的?”
“因为大儿子早年是个花花公子,娶的是当时北京能找到的最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副业著名演员正业女支女,而花花公子本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并不知道妻子在做什么。”杜以泽又刮了她一个鼻子:“姐姐,假如是你生的孩子那一定是我的。”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孟家的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杜以泽拉过她:“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姐姐,这可是你教我的。”说完他开始和她接吻,舌功一如既往地熟稔,逗引得人忍不住索取更多,吻过了白昼线,英国就到了。
下了飞机,沈悦注意到随行的保镖也换了,一个来自拉丁美洲的白人男子负责在机场接待他们,身后还跟了一个保镖团。
看到这一幕,她简直忍不住想笑:“小泽,这里是墨西哥一样的犯罪天堂吗?”
他不以为然:“或许国内某些部门巴不得是。”
拉丁裔的白人男子说了几句话,他自称为凯文,称呼她为:“mrslin”看样子是以为他们已经结婚了。凯文带着他们去了离白金汉宫不远的一家宾馆。宾馆正式的有点政治化,沈悦看到桌上报纸的头条就是关于这周的康熙金印拍卖的,据说英国的三个公爵两个男爵一个伯爵都对此有兴趣。其中不乏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名人们。
杜以泽在英国这里还是很忙,做生意的对象从中国人换成了英国人,交易的物品从古董变成了骨瓷珠宝等奢侈品。其中骨瓷起源于英国,是英国人在十八世纪初异想天开用骨灰和瓷土,石英混合做出来的一种瓷器。杜以泽来到这里不久,就收到了一套英国维多利亚女王用过的骨瓷。漂亮的图腾,温润的色泽让她爱不释手。结果杜以泽轻描淡写一句:“喜欢就送给你。”
她知道杜以泽肯定是看对了眼才买来送给她的:“小泽,谢谢你的礼物。”
杜以泽搅动着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泰晤士河上,川流不息的白色游轮像是白鸽一样倏忽易逝。男人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感谢。
她只好换了个话题:“小泽,你觉得谁会取得这一次拍卖的胜利?”
“不是英国人就是中国人。”
“那你要我怎么去看康熙金印?”
“英国人买到了就用英国的规矩,中国人买到了就用中国的规矩。”
“通用的规矩是钱。”她笑说道,表情清淡仿佛看不到周围关上的铁窗和门口站岗的保镖。事实上,杜以泽来到英国以后就仿佛把她软禁在这里了。期待中的参观大英博物馆,拜访欧洲古城堡等等美好的愿望全部落了空,而他的说法是为了安全考虑。
杜以泽一定在做什么,但是不能告诉她。沈悦这么认为。于是继续问道:“听说明天晚上佳士得要邀请所有参拍者去参加舞会,你去不去?”
杜以泽还是望着窗外出神。
她不甘心被当做空气,于是脱掉了外套,走了过去。顺着他的眼光可以看见对面的另一座宾馆,宾馆前面有居然有一辆长城牌子的车。于是问道:“那是中国代表团住的地方吗?”
杜以泽终于有了反应:“应该说是中国观光团在的地方。你当商人真的有爱国情怀,非得把那破金印买下来不可?”
“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交际,还有推销。最好把自己的家族都推销给英国的皇家们。有点钱就能付出场费,何乐而不为?”
她就说杜以泽根本没打算买这一枚金印:“小泽,那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调查这一枚康熙金印的来源。”说完他就拉起了窗帘,转过身看到她的雪白双肩是□□的,又窄又嫩,骨骼分明。于是低头咬了一口:“姐姐,我不在的时候别向窗外看。”
“小泽你告诉我,是不是曾华明走私的案子和小坂裕生有关?你是因为小坂裕生的事情来伦敦的?”她用手往外推他,但杜以泽的吻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用嘴解开她的扣子,头挤入两团柔软之间,开始光临每一寸肌肤。
听到这个问题,他直言不讳:“是。”然后惩罚性地在水红的顶端一咬,她呼痛却被他举起了双手按在了墙上:“姐姐,你可真是麻烦。本来我不打算让你知道的。”
她还不至于笨蛋到那个地步:“但是萧牧也来了伦敦,是他让你带我过来的是吗?”
“是。”屋子里开始响起来噼噼啪啪的肉体撞击声:“姐姐,别在我们亲热的时候喊他的名字。”说完重重一顶一抽,她就叫了出来。继而又是一阵激烈的啪啪声:“姐姐,今晚我不会轻易饶过你了,这是惩罚。”
说是惩罚,她却觉得这好像是杜以泽的自我惩罚。她很快投入到享受当中,甚至希望他更深点。几番交战之后,她大汗淋漓身体都软了下来,他也不放过她。她真怀疑他这么好的体力是因为吃了什么药,直到快不省人事的时候听到他的呢喃,出乎意料的温柔,带着一种小男生独有的粘人腔调:“悦儿,任何人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她模模糊糊应付了两句,就缩在他的怀里睡着了。而杜以泽过了许久才从她的身边挪开,他下床很轻,走得却很急。门外两个心腹徐楠徐樟都在,他一边扣扣子一边嘱咐道:“你们看好她。”
萧牧的短信是今天上午才收到的,提醒他计划有变——本来打算让沈悦去拍卖会上直接鉴定,但是现在看来拍卖会上也不安全。那么他们只剩下一种选择:联系那个即将拍到康熙金印的人,然后从他的手里暂时借来金印。
只需要给姐姐几秒钟的时间,金印这些年经历过的冤案都会昭雪,根据之前的调查,金印应该涉及到一桩90年代的悬案才对,而这个悬案或许才是他们要的真正线索。
现在,根据他的情报网,最有可能买下这一枚金印的人是孟建林孟老爷子。据说,孟老爷子要将金印送给孙女孟莞当传家宝,以此洗清他们孟家大房之前的丑闻并且让孙女安安稳稳嫁入顶级豪门。为此,孟建林最近调动了一百亿打算参与金印的竞争…
思绪一路纷飞,杜以泽停下来脚步:就算平日里不待见孟建林,现在也必须交出来一点诚意。为了傻瓜姐姐,他不介意自己也变成傻瓜。
第070章 孟老
隔着一条马路,对面的酒店叫做“丽兹酒店”。中国代表团包下了酒店的十个房间,孟建林就住在其中一间。杜以泽一进入酒店的大门,就被金发碧眼的服务员引导向内廷。
进入花岗岩堆砌的庭院里,一股不合时宜的花香就扑面而来。杜以泽跟属下耳语了几句,先由孟家的仆人带着消息进去,不一会儿孟莞亲自过来接他。她是笑着的,柔软的花锻裙子和周围盛开的百花配合的恰如其分。
他其实在哈佛的时候就认识孟莞,那时候孟莞没现在这么得意——她是孟家不得宠的二房的孙女,国内不入流就在国外学艺术镀金。他看过她的画,也接受过她的邀请喝过几杯咖啡。后来看出这姑娘的心思大概是喜欢他的,他就嫌麻烦不再来往了。毕竟追了甩了追的女人很麻烦。
所以他们的关系只保持在校友这一层面上。
“杜学长,爷爷等你很久了。”
孟莞说话的时候,手会交叠垂下放在裙子边。像是最保守的那一类淑女,这是他的姐姐怎么都不会注意的教养细节问题。不过她穿的这沉色调的花边裙子让他觉得花眼,配上孟莞那s型号的完美身材,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蝴蝶的造型。
蝴蝶跟在他的身边,他先她一步走了出去。背后传来尴尬的叹息。
“打扰了。”杜以泽走进了庭院。
叱咤风云的中国商业传奇——孟建华,安静地坐在沙发椅中抽着翡翠嘴的老烟斗,烟雾从鼻孔中喷出来,一圈圈的暧昧不明。虽然老人的眉毛和头发白了不少,不过皮肤是那种健康的黝黑色的,双眼也炯炯有神。杜以泽坐在他的对面,孟莞翩翩转到爷爷的身边坐下。
孟建林放下烟斗,他才开了口;“孟老先生,晚辈冒昧打扰。”
“你爷爷是我的莫逆之交,不必客套。”孟建林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容中带着一种关爱的慈祥:“小泽,喊我孟爷爷就可以了。”于是,他喊了一声“孟爷爷。”孟建林就点了点头,反而兴师问罪起来:“你去年在北京的动作可不小哇。”
是不小,珠宝市场上分了席玲玉的半壁江山。可是古董市场被面前这个老人牢牢把持住,根本插不进一根针。
“晚辈献丑了,杜家的市场占有率不过从5%上升到5.5%。”杜以泽不忌讳谈论生意上的事情。
孟建林点了点头:“不错,将来北京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又看了一眼孙女孟莞:“莞莞她一门心思学画画,倒是没像你一样这么早就走上商场。”说完,老人家叹息了一声,转入了正题:“说吧,你今天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孟爷爷,晚辈有一个不情之请。如果孟家拍到了康熙金印,可不可以借我半日?”
孟建林眉毛微挑:“那枚康熙金印?”略一思忖,孟建林才点头答应:“如果拿得到的话,那么借给你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告诉爷爷,要拿金印做什么?”
“有个人非常想欣赏这一枚稀世孤品,机会难得,所以才来叨扰您老人家。她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好。”
孟建林“嗯”了一声,笑开了:“这件事情并不难,不过得确保安全。这样吧…后天佳士得拍卖公司在威廉姆斯号客轮上举行庆功晚会,到时候你不妨带那个人过来看一看。错过了这个机会,7号我就得把金印送去海关办入境手续。”
“十分感谢。”
“先别急着谢。”孟建林咳嗽了一声望向了孙女:“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借的时候莞莞得全程跟着金印走,如何?”
杜以泽知道老人家怕东西中途掉包,毕竟价值100亿,于是应承了下来。佳士得的游轮就在宾馆附近的塞纳河畔停靠,船上有专门的海警和保安不消说,凭借他和萧牧的安排,姐姐的人身安全应该没问题。
于是交谈结束,合作愉快。但从商业角度上来看,欠下孟建林的人情迟早要还的
杜以泽出酒店的时候是孟莞送的,她一路上和他搭着话,出于礼貌问题他不得不应付着。直到走廊的尽头小姑娘才大胆说到了点子上:“杜学长,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吗?”
“随你。”
“你…喜不喜欢伦敦?”
他只是敷衍地说:“这几天比较忙,没注意到伦敦什么样子。”
“那太可惜了,杜…以泽你不妨好好看看这一座城市。”孟莞诗情画意地描述起来:“丽兹酒店的前面有l下午茶庄园,你可以试一试他们家的玫瑰香包和蓝纹芝士奶酪曲奇。沿着塞纳河畔走上有数不清的名牌店,大街的尽头是科文花园,那里很适合工作累了的人泡吧…”
杜以泽听着她的话,这才想到他把沈悦关了五天了,丢给姐姐一套维多利亚骨瓷当安慰品,代价是哪里也不许去。而同样年纪的女孩正在享受着伦敦的风情万种,这么一对比姐姐的确是个可怜的人。
他继续敷衍孟莞:“如果有机会我会去看一看那些地方。”
孟莞小声道:“其实你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我…我想你或许可以和我一起出去,我知道伦敦有许多有趣的地方。”
杜以泽笑了:“孟小姐,看样子你是没经验。工作一旦放下来了,那么就想躲得远远的。这样很妨碍业绩报告。”
孟莞凝视着他:“为什么?”
“让人昏昏欲睡的东西谁想背负。”
孟莞笑了:“怪不得爷爷很欣赏你。他常常说你在美国两年学出来许多名堂,到了国内也十分努力。而一些纨.绔子弟觉得学习太累工作太麻烦干脆什么都不想做。”
“我就当是奉承话了。”
“不,学长你不需要奉承。哈佛的老师都对你的评价很高…虽然…”
“我在哈佛就待了半年难为他们还记住我。”杜以泽不以为然,孟莞却掩嘴而笑。只有在母校这个话题上他们才可以说到一块儿去。杜以泽又和她闲聊了一会儿,直到钟声从塞纳河另一头传过来,他才看了一眼手表:“孟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等一等!”孟莞忽然道:“杜以泽,庆功会那一天你能和我跳一支舞吗?这里的华尔兹和我们在国内跳的不一样。”
杜以泽答应了,反正他在哈佛学会了所有华尔兹的舞步。
最后,孟莞一直把他送到了酒店门口。杜以泽潇洒完成任务转身而去,但是孟莞却盯着他的背影流连了许久。回到房间,她又开始作画。这一回画的是杜以泽站在一艘游艇里,背景是塞纳河畔的夕阳金光和林林总总的古典建筑。她把自己画在他的身边,不过只勾勒了一个虚线,父亲说过虚线代表无尽的期待,如同她的心思一样。
假如在国内,那些新来的仆人们或许又要窃窃私语:“看,小姐又画那个男人了,她像是被下了越南降头术一样的疯狂。”“我猜这个男人的那玩意很大很能让人满足。小姐不过是喜欢他的那玩意罢了。”
这是她还没回到北京的时候需要忍受的闲言碎语,那时候家里没钱没办法换掉这些廉价而荒唐的东南亚仆人。当她回到了北京,爷爷宣布父亲继承家业的时候,这种日子就到头了。她不仅把这些仆人全部辞掉了,并且把他们全部赶回了那些乌七八糟的国家。
想到这里,美丽的孟艺术家手指一颤,在旁边的水里又画了一个女人——这个人起起伏伏在水中央,仿佛就快要淹死了。她用最灵动的笔法表现这个人的挣扎,然后在湖底画了她的白骨——这是爷爷许诺她的,赔偿她的另一份大礼——让那个妨碍她和杜以泽的林悦彻底消失,而且为时不远了。
画画完了,孟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然后用最厚最厚的空白宣纸糊上去,这幅画实在很好,她舍不得毁掉。就算杜以泽不买她的《leboy》,但是她绝对会让他欣赏到艺术的永恒魅力——因为第一个教导她学画的老师就说过:孩子,死亡才是最美丽的东西。从此以后她就成了一名画家,臣服于灵感女神缪斯裙下。
但是遇见了杜以泽,她的心就被他和对他的爱情再次征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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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
当夕阳终于沉没到伦敦城下的时候,杜以泽才回来。他按照孟莞的说法逛完了邦德大街,还带了许多许多伦敦特有的东西,但是一进门的时候并没有迎来某人的热烈欢迎。他甚至一开始根本没找到心爱的姑娘,直到转过沙发差点跘了一跤才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
桌上摆着威士忌酒和鸡尾酒的空瓶子,而客厅里摆放香槟的柜子被打开了。杜以泽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又好气又好笑,把她抱到了身上,沈悦就小小地缩在他的怀里。昏暗的灯光下她双颊酡红醉的可以,杜以泽一边大骂白痴一边开了瓶刚买的蓝莓汁,嘴对嘴给她灌了下去。
沈悦这才悠悠醒转过来,头下的触感很特别,嘴唇上的触感倒是很熟悉还很好喝,她张开口吮吸,他就趁机和她法式舌吻了一番,沈悦这才回过了神推开了男人:“小泽,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下午茶庄园最近畅销的饮料。”杜以泽却是不喜欢这个味道,他去年开始就胃不好不太能喝酸的东西,但是没办法只有酸的饮料才解酒。所以:“姐姐,自己坐起来喝,这么大的人醉成这样像什么话!”
她喝了一瓶,然后看着小泽大包小包的甜品饮料往桌子上堆积,很快成了一座山。于是问道:“你是打算趁着这个出国的机会顺便游览英国的美食文化?”
“跟英国人谈美食简直笑话,他们的女王陛下吃的东西都难以入口。”杜以泽又开始毒舌。又质问她:“姐姐,你就这么无聊,自己跟自己喝酒都能喝醉了?”
“我都足不出户五天了!”她哀嚎:“这里没电脑,手机卡不能用,书只有一部圣经,看完了伦敦日报我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你可以想一想床上用什么姿势能让我更满意。”他真诚地建议道。
她瞪了他一眼:“那你呢?改行当甜点品鉴师了?”
杜以泽实在忍不住:“姐姐你真是笨蛋,这些是我买给你吃着玩的东西难道看不出来吗?”又收起了酒瓶子:“下次再喝醉别指望我从地板上抱起你。”
“噢。”她拿起一块巧克力蛋糕开始吃:“小泽,你对我简直太好了。姐姐好感动。”吃完了,又从沙发另一侧的矮几上拿出一杯五颜六色的混合鸡尾酒:“喏,这是谢礼。不好意思水平有限只成功了一杯。”
玻璃杯内,鸡尾酒呈现出彩虹的七原色,层次分明粗厚均匀,姐姐什么时候学会了调制这个?杜以泽哑然失笑。接过酒杯喝了一口,味道不同于以往,这酒不醉人但人自醉:“姐姐,你就是为了弄这个给我喝结果喝醉了?”
“确切的说法是失败品我都自己解决了。”
杜以泽一饮而尽,又拉过她的身子开始接吻,他是酒的香醇她是蛋糕的馥郁,舌头之间不自主地缠绕,一吻完毕她又抱住他的脖子:“小泽,怎么到了伦敦,我就好像就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雀。”
“姐姐,有钱有势的人做起恶来很可怕的。你还是给我乖乖待在笼子里面。”他不无担心地说着这话,天知道沈悦对他而言多重要,他没有任何勇气让她经历任何危险。
她问道:“是小坂裕生的人来了英国吗?”
“不,是小坂裕生似乎是这一枚康熙金印的委托拍卖方。”
“那真是个悲剧的消息。”她很可惜:“看样子我是出不去了,实际上我打算见识一下大英博物馆的那些古董,免费給它们参谋参谋。”但是,杜以泽限制了她太多,她很不自由。
“姐姐,忍一忍。忍耐是女人的美德之一。”
“不,这是你们男人强加给女人的美德。因为许多男人看女人只是看她够不够美丽,并不管她德不德。”
说完两个人会心一笑,他们再次接吻,在深深的吻当中沈悦明白了杜以泽又和她激情燃烧起来,他爱起来就像是火焰一般激烈,她已经对他欲罢不能。就算不断地缠绵只是抒发出来一小部分而已,所以眼下这囚笼的状况她也可以忍受忍受。
又是一晚上的欢爱,她早起的时候杜以泽已经出门去了,这一次他要参加晚会,所以出去两天不回来。不过沈悦隔日打开电视机,她就看到了佳士得拍卖会的现场直播。摄像师好像无意中捕捉到了杜以泽的侧影,然后就为这个美丽的中国男子倾倒。
拍卖会谈不上很激烈,英国好歹是绅士风度的发源地。不过康熙金印还是引来了许多人的竞拍,孟建林老爷子一马当先,在英国人竞争出了30亿的最高价后,他才参与了抢标,并且以35亿的高价拿下来这一件令全世界瞩目的无价之宝。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了孟老爷子的风采,果然是宝刀未老。看完了直播,她又喝了一杯速溶咖啡,却不知为何觉得反胃起来,中午吃饭这一股恶心感依旧。她怀疑小泽买的那些英国甜点败了胃口,不过她并不忌讳酸的蓝莓汁,甚至觉得酸的东西才能让人下咽。
这种奇怪的状况持续到第三天晚上,杜以泽回来告诉她:“姐姐,明天跟我上游轮。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观摩那一枚康熙金印。”
第071章 诡计
第二天,沈悦起得很早。漱口的时候那股令人讨厌的反胃又涌上来了,她扶住墙壁缓和了好一会儿,又拿了中国带来的消食片吃了几片,但是胃里还是抽搐。
最近没有刻意减过肥,也不可能是厌食症。她开玩笑地想难道我是怀孕了?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杜以泽和她亲热得很频繁,算算日子上个月该来的东西也没来。怀孕的可能性怎么看都大于吃坏肚子的可能性。然而眼下想到怀孕这码事,简直是忐忑又张皇。孩子…杜以泽的孩子…她和小泽要有孩子了吗?!
毕竟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她不敢确定是否是真的怀孕了。只能等晚上看完那一枚康熙金印,再和小泽说一说。
杜以泽安排她参观康熙金印的行程很紧。晚上六点出门,是徐氏兄弟亲自护送的。六点游轮停靠在港湾处,上船就直奔储藏室。她根本没有闲工夫好好看一看伦敦的街景。虽然这里是欧洲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但是那些人都隔绝在她之外。
进了游轮里面,她就看到了杜以泽。他远远地举着香槟和肤色不同的人说话。这时候沈悦才觉得自己穿的太寒掺了,这里的女人都打扮的像是公主,低胸长裙,而她简简单单的一件连衣裙。看起来就像是这豪华游轮的保洁员。
杜以泽说完话就走了过来:“姐姐,你先去客房。晚会结束后我带你去看金印。”
于是杜以泽陪着她坐电梯,沈悦走进去,上面的灯“penthouse(最高层)”忽然就亮了。她有点犹豫要不要现在开口和小泽说可能怀孕了,但刚要开口手机就响了。杜以泽接了电话就开始谈生意,她不敢开口打扰,就这样一直到了客房里头。
没想到,这里的客房如此之大,两室一厅附加一个卫生间。窗帘是绛紫色的,左右各一组牛皮沙发。地板是硬木的,干净的一尘不染。
杜以泽挂了电话:“姐姐,你先在这里等我,等舞会结束了我们再一起去看康熙金印。”
她刚才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船舱客厅,漂亮的小姐和风度的绅士到处都是。不过她在乎的是:“你打算和谁一起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