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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蔺北行此刻的神情自如、语声平稳,但是,看过来的目光中却透着一股令人战栗的热切,仿佛带着一团火,想要把她裹挟其中。

她的心“怦怦”乱跳了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阮儿,”周荇宜彻底愣住了,“你……你说过这句话吗?”

萧阮迟疑着点了点头。

对面的周卫熹按捺不住了:“北行,就算阮妹妹说过这话,你一个男人难道要挟恩以报吗?阮妹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你这样强人所难会吓坏她的,怎么半点怜香惜玉都不懂?”

蔺北行目光冷厉地朝他看了过去:“太子殿下,莫不是你认为信诺犹如敝屣,随时可弃?我的求亲,没有违背伦理纲常,也没有损害我大乾的半分利益,为何不可?”

“你——”周卫熹憋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长公主,”蔺北行朝着周荇宜鞠了一躬,“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提出,但是我求娶之心却坚如磐石,不可更改,还请大长公主见谅。”

周荇宜站了起来,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揉着额头沉声道:“北行,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阮儿她——”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

萧阮惊呼了一声,蔺北行一个箭步上前,两人齐齐扶住了周荇宜。

小年夜不欢而散。

周荇宜被扶入了侧殿休息,其余人等都窃窃私语着,启元帝沉着脸都让他们散了。周卫熹想跟过来,却被崔茱儿让人拦住了,只好一步一回头地回了东宫。

蔺北行没有离开,亦步亦趋地跟到了侧殿,想要跟着萧阮进去却被云珛拦住了,只说是启元帝的口谕,“长公主身体不适,亲事改日再议,不急在一时,请靖安王回去吧。”

蔺北行一语不发,撩起锦袍跪在了门口。

云珛瞠目结舌,只得进去回禀。

侧殿里,萧阮把周荇宜扶在了软榻上,心慌意乱地问:“太医呢?什么时候能到?祖母,祖母你觉得怎么样?”

周荇宜睁开眼来坐挺了身子,安慰道:“阮儿,我没事,刚才是我使的缓兵之计。”

萧阮呆了片刻,哭笑不得:“祖母……你可吓死我了!”

启元帝舒了一口气:“皇姑,你没事就好。只是他还跪在门外,这事你看该如何善了?你舍得让阮儿远嫁去西南吗?”

“这小子,真是气死我了,”周荇宜心里即恼火又钦佩,“这步步紧逼的,也不知道是谋算了多久。”

萧阮的脑中有些乱,无数念头在脑中冲撞,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

这寒冬腊月的,蔺北行跪在门外,这是非要逼她做出个决定吗?他在天子面前这样孤注一掷地提亲,是因为喜欢她还是有其他打算?她是萧钊的孙女,是让他留在京城为质四年的主谋,若是深究起来,老靖安王丢了性命也和萧钊有那么几分关系,蔺北行把她娶回西南,该如何面对西南的亲朋和部下?

启元帝沉吟了片刻道:“阮儿,依朕看,这小子来者不善,你不能嫁。”

萧阮定了定神:“陛下还是觉得他会对大乾不利吗?”

启元帝看着她,轻叹了一声:“阮儿,你的脾气,朕很喜欢,若不是卫熹早就有了太子妃,卫旻又太小,朕是属意你做朕的儿媳的。”

萧阮怔了一下,不明白启元帝为什么忽然会这么说。

“所以,朕不忍心利用你,”启元帝凉薄地笑了笑,“若是换成了别的女子,朕会乐见其成,将她嫁入靖安王府。然后用她的父兄家人做人质,让她成为一颗钉子,埋在西南探听情报、离间西南诸将和王府的关系,让蔺北行顾此失彼,再也无力来觊觎其他。”

萧阮打了个寒颤。

帝王的权谋之术,果然冷血。

“那如果我不嫁,陛下该如何应对蔺北行呢?”她轻声问,“此时江南战事已开,京畿地区的兵力都调走了大半,陛下这里只怕投鼠忌器,不能和他撕破脸皮。”

启元帝的眼神僵了僵,背着手踱了几步:“那就使个拖字诀。皇姑病着,你避而不见,他拿你的承诺说事,你就拿孝道回应,说出去也不是不占理,这样拖上个一两年,他总要娶妻的,难不成他还猖狂到要把你抢回西南吧?”

萧阮轻吐出一口浊气。

蔺北行都敢半夜三更夜闯公主府,说不定还真干得出这种事情来!

“阮儿,你的意思呢?”周荇宜忧心忡忡地问,“你喜欢这个混小子吗?你愿意嫁给他成为靖安王妃吗?”

萧阮站在原地,思绪渐渐漂浮。

初见那个嚣张跋扈的青年,她的本意是想避而远之,然而阴差阳错之下,蔺北行以一片赤诚待她,她也渐渐觉得这位蔺大哥并没有前世传言中的冷酷无情,两人日渐亲近。

萧府门房中的醉酒、秋狩时的骄人英姿、为白毛团儿报仇的贴心……

这是个坚韧、强悍的男子,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却又不失偶尔的细腻温柔,会在大年夜深更半夜送她印章,也会在元宵佳节为她亲手放出白毛团儿花灯。

喜欢吗?

那必定是有几分的。

可这几分喜欢,能让她和蔺北行携手共度一生吗?

她不知道。

但是,她仔细把利弊权衡了一下,此时如果答应蔺北行的求亲远离京城,对她而言不一定是件坏事。蔺北行为什么要如此坚持求娶,她不知道原因,但是最起码,蔺北行对她很好,比起嫁给一个见了一两面的陌生人要稳妥得多;西南现在势大,她身为大长公主的孙女,享受了皇家的荣宠,也应当为大乾的长治久安略尽绵薄之力;之此外,周卫熹一直对她虎视眈眈,刚才在院中,对她的觊觎已经十分露骨,崔茱儿更是对她嫉恨不已,无论她嫁给京中任何一家王公贵族,等周卫熹承继了帝位,只怕会给夫家惹来无穷的麻烦,唯有嫁给蔺北行,不会有半点后顾之忧。

唯一的缺陷就是从此要远离亲人。

“阮儿……”

耳边传来了周荇宜的轻唤,她定了定神,看着祖母忧心的表情,在启元帝面前跪了下来。

“陛下,祖母,西南于大乾,乃是重中之重,当日我既然斗胆将蔺大哥送出京城,便注定了今日要为陛下分忧。更何况,当日的承诺是我亲口所言,若是反悔,便是有负蔺大哥对祖母的救命之恩,岂不令人齿冷?”她深吸了一口气,“臣女愿意远嫁西南,若能有幸和靖安王琴瑟和鸣,陛下的忧虑可解,蔺大哥也必不会再疑心于陛下,日后西南和朝廷便能互信互谅,从此各得其所、长治久安。”

作者有话要说:蔺北行:轻轻愿意嫁给我了【转圈撒花.jpg】

慕呈青:强人所难,无耻!

周卫旻:趁着我们不在强娶阮姐姐,不要脸中的典范!

蔺北行:本王不问过程,只讲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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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冬日的寒风凛冽, 但蔺北行依然跪得笔挺。他的神情冷肃, 眼神犀利, 那气势,仿佛此刻他并不是跪着等候提亲的结果,而是面前有千军万马等着他的运筹帷幄。

陈碑之和贺平宁一左一右护在他的身后, 贺平宁的眼中早已满是忿忿之色。

这两年蔺北行浴血奋战、身先士卒,不仅收复西南, 并将西戎的领地并入大乾,让西南重新恢复了安宁繁荣, 这让蔺北行在所有西南人的心目中几乎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贺平宁身为他的心腹,自然也这样认为,受不了他这样被别人轻慢和侮辱。

“王爷,我们走吧, ”他压低声音道,“天下女子又不止她一个, 你何苦呢?”

蔺北行巍然不动。

“你回去呗, 我陪着王爷, ”陈碑之乐呵呵地道, “省得你气死。”

“你——”贺平宁真的要被气死了。他和陈碑之生死之交、情同手足, 唯有在这件事情上意见彻底相左, 也不知道争辩、吵闹了多少次,谁都说服不了谁。

身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蔺北行心里有点焦躁。

心上人就在离他不远的侧殿里, 再也不是从前那样遥不可及,可他想要萧阮的迫切,却比从前还多了几分。此来京城,他定下了上中下三策,布下了天罗地网,可没想到的是,这上策一开场就出了纰漏,把大长公主给气得晕过去了。

他明白周荇宜在萧阮心中的地位,若是周荇宜有个什么好歹,只怕就算他把萧阮强娶回去,萧阮也不会再理他了。

殿门依然紧闭着,他的目光炯炯,恨不得把那扇门盯出一个洞来,看看里面的情形。

不知道过了多久,侧殿的门终于开了,萧阮扶着周荇宜走了出来。

蔺北行猛然松了一口气,,急急地道:“大长公主,你没事吧?是我的不是,让你受惊了。”

周荇宜沉着脸看了他片刻:“你起来吧。”

蔺北行迎视着她的目光,一动不动:“大长公主,我倾慕阮妹妹已久,日思夜想盼着能娶她为妻,还望大长公主看在我一片诚心的份上,答应我的求娶。西南虽然离京城路途遥远,但日后若是阮妹妹思念亲人,可以随时返京省亲,大长公主若是得闲,也可以去西南长住。”

“你倒想得周全,”周荇宜淡淡地道,“但一个女子若是嫁人,最要紧的便不再是这些琐事。”

蔺北行恍然大悟:“我知道大长公主视阮妹妹如珠似宝,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若我能娶阮妹妹为妻,必定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这辈子我愿只有阮妹妹一人,对她一心一意、白头偕老。”

“王爷!”贺平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叫道。

周荇宜终于微微动容。

寻常世家三妻四妾都是普通,蔺北行身为靖安王,居然能当众许下这样的承诺,不可谓不诚心。就算男人的甜言蜜语不可全信,日后他想要纳妾时总也要掂量掂量今日的这番誓言。

“好,记得你今日在我面前说的话。”周荇宜的神色凝肃,“若是有朝一日你背信弃义做出什么对不起阮儿的事情,就算远在千里之外,我也会把她接回来,和你恩断义绝。”

“大长公主放心,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果违背此誓,”蔺北行的声音顿了顿,手往腰间一探取出了腰间佩戴的玉佩来,“如果违背此誓,让我有如此玉!”

“啪”的一声,玉佩被掰成了两半。

周荇宜十分满意:“起来吧。”

“大长公主,你的意思是……”蔺北行的心口怦怦乱跳了起来。

“把你跪坏了,让我去哪里再找一个像你这样胆大妄为的准孙女婿呢?”周荇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浑身的血液瞬间朝上涌去,蔺北行的脑中一阵晕眩,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大长公主,你这是答应了?”

萧阮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你……小心些,别吓到了祖母!”

“阮妹妹,我……我……”蔺北行一连“我”了几声,伸手想去抱她,却在周荇宜的目光中缩回手来,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我送你回府!”

严寒的冬日一下子变得好像春天一般暖意融融。

蔺北行深谙夜长梦多的道理,等不及过完年便立刻寻了京城最好的媒婆,开始三媒六聘,将六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大过年的正是走亲访友的时候,萧阮的这门亲事也迅速地传遍了京城,登门拜年道贺的亲朋好友不少,萧翊和萧陈氏喜忧参半,喜的是靖安王位高权重,又听说他在小年夜诚心求娶并发下重誓,足见蔺北行的心意;忧的是萧家和靖安王府有这样的前仇摆在这里,又远隔千里,万一萧阮受了什么委屈,他们鞭长莫及。

“娘,你放心吧,”萧阮安慰道,“蔺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一言九鼎,说了会对我好,就会对我好的。”

萧陈氏愁眉不展:“我怎么听说他凶神恶煞的,砍人脑袋跟切瓜似的,还把仇家五马分尸了,哎呦,那画面我都不敢去想。阮儿,你这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岂不是被他碰一个手指头就碎了,我这心……怎么都悬着放不下来。”

萧珏在旁边“噗嗤”乐了:“娘,你把未来姐夫说得也太可怕了。他要是真这么凶,祖母能答应他把姐姐娶走?依我看,就算他再厉害,在二姐姐面前也要化为绕指柔。”

“你又知道了。”萧陈氏瞪了她一眼。

“娘,我当然知道,未来姐夫喜欢着我姐呢,”萧珏俏皮地笑了笑,“两年前在秋狩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一直围着二姐姐打转,还抓了一只小兔子给二姐姐玩呢,一定是那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二姐姐了。”

自从两姐妹和好之后,萧珏不再盯着那些蝇头小利,眼界放宽了很多,整个人日渐开朗活泼,和萧阮的相处越来越融洽,两姐妹之间也有了说不完的亲密话。

“哪有的事?”萧阮的耳根一烫。

“肯定有,说不定你一来京城,他就盯上你了,”萧珏煞有介事地道,“要不然他以前总和大哥过不去,怎么一认识你就和大哥客客气气的了?还这么热心,替你找来了西南的神医帮祖母看病,这要不是喜欢你,怎么不见他和别家府里的姑娘这么献殷勤?”

萧陈氏将信将疑,不过,担忧的心情倒是被抚慰了不少。

“二姐姐,你放心地嫁去西南吧,”萧珏宽慰道,“祖母、爹娘这里有我照应着,出不了什么偏差。”

“还有我呢。”萧茹神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萧亦鸣也凑了过来,一脸的期盼:“二姐姐,我听说未来姐夫很厉害,一箭就能射死一头黑熊,能不能也让他教教我呀?”

萧茹去捏他胖乎乎的胳膊:“五弟,你瞧瞧你这身肥肉,只怕还没拉开弓自己就成了黑熊的点心了。”

……

一家人说说笑笑,总算把萧阮远嫁的遗憾驱除了不少。

用罢了午膳,又陪着父母招待了一会儿亲友,眼看着天色渐晚,萧阮便出了家门回公主府去了。

马车晃悠悠的,萧阮靠在车榻上闭目养神,禾蕙和木琉在旁边替她揉捏着肩膀。这些日子萧家几个顶梁柱都不在,萧陈氏也不是个果决的人,很多事情都要来问问她的主意,她两头跑着不免累了些。

不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禾蕙挑开车帘正要下车,忽然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萧阮纳闷地问了一句,走出去一瞧,只见车夫倒骑在马车上,带着一顶斗笠看不清楚脸庞,只是那身影却十分熟悉,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不正是她的未婚夫婿、靖安王蔺北行吗?

“是我。”蔺北行的声音低沉。

“你……你来干什么?”萧阮哭笑不得,她环顾四周,发现马车没有去公主府,而是到了九曲园的门口,她和蔺北行第一次正式称兄道弟的地方。

“我来替你赶马车,”蔺北行压了压斗笠,狡黠地道,“刚才赶着赶着,这马车坏了,只怕要修个小半个时辰,不如请二姑娘移步九曲园中,听个小曲再走。”

木琉和禾蕙轻笑着掩住了唇。

萧阮的脸一红:“别胡闹,祖母到时候要找我了。”

蔺北行有些不满:“这么多天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原本他以为,两个人既然定下了名分,这要见面便容易得多了,就算萧阮出不来,他每天到公主府里去逛一圈,找萧阮聊聊天、说说话岂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没想到周荇宜旁的时候都很开通,偏偏定下名分之后古板了起来,不仅不让他见萧阮,到了后来连公主府的门也不让他进了,只说是两家已经在议亲了,还是要避嫌一些,不能再随意见面了,免得让人笑话。

这繁文缛节的,他也不懂,只是见不到萧阮,心里头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似的,整个人都坐立不安,今天终于忍不住半道来劫了马车,偷偷见上一面聊慰相思。

蔺北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萧阮的心不知怎么地就软了一下,只好瞪了他一眼:“好,蔺车夫,劳烦你在这里好好修车,我去里面听个戏,要是车修不好,看我怎么罚你。”

“是,二姑娘,”蔺车夫精神抖擞地应了一声,“怎么罚我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有小天使说萧阮有点渣,解释一下。萧阮上辈子在感情上受了太子的伤害,这辈子看到祖父母之间的感情纠葛,因此并不相信一生一世的感情,潜意识的防备心很重。对这三个反派,她抱着改变命运的心态,在相处中逐渐有了朋友知己一样的感情,但是她并没有彻底爱上其中任何一个人,所以,她嫁给谁都没有执念。古人的婚姻,感情本来就不是必要条件,很多时候都是家族权衡的结果,就像萧阮自己心里分析的那样,此时嫁给蔺北行,是权衡之后最好的选择。所以,蔺北行想要彻底夺取萧阮的心,还有一段路要走,这一点,蔺北行心里也明白几分,但他不在乎,先把人抢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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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已经初九了, 九曲园里已经重新热闹了起来, 三个戏班子开了两个,此时正在中场休息。

萧阮一进包房,迎面而来就是一叠声热情的呼唤:“美人!”

黄毛小儿在鸟架子上欢蹦乱跳,一副想死她了的迫切模样, 不等萧阮过来, 就扑腾着翅膀想往她身上靠。

萧阮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鸟架子前,安抚着摸了摸它额头上的鸟冠,又抓起一把小米放在了它的尖嘴边。

黄毛小儿轻轻地啄了啄萧阮的指尖, 又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 这才安心地吃了起来。

“二姑娘,这家伙真是欺负人,”候在包厢里的陈碑之又好气又好笑,“前阵子刚把它从你那里接过来的时候,它蔫不拉几的, 让它说话也不说,求爷爷告奶奶地才纡尊降贵地吃上几口,也不想想以前都是谁带它出去遛弯的,没良心的都把我们给忘了。”

黄毛小儿朝他翻了翻绿豆小眼。

两人正说笑着, 门开了, 蔺北行大步走了进来。

他的斗笠已经摘掉了,露出了那张深邃硬朗的脸庞,目光幽深如寒潭,定定地落在了萧阮的脸上。

这目光太过露骨, 萧阮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蔺北行的喉结滚了滚,口干舌燥。

这包房里怎么这么多碍眼的人,要是都能一个个扔出去就好了。

他悻然地收回了目光,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水,“咕嘟嘟”地一饮而尽,这一杯水下去,胸口的躁动总算平息了几分。

“笨蛋。”黄毛小儿鄙夷地用绿豆眼斜视着它。

“去,把它拎出去褪毛炖汤喝。”蔺北行吓唬了一句。

黄毛小儿顿时萎了,“唧唧啾啾”地叫了两声,好像在讨饶。

萧阮哭笑不得:“你怎么老是吓唬它,怪不得它都不想理你们了。”

“好,我不炖它,那你叫一声好听的。”蔺北行像从前一样趁机要挟。

这都成了王爷了,还像从前一样无赖。

萧阮拿他没办法,只好乖乖地叫了一声:“蔺大哥。”

蔺北行轻哼了一声,显然很不满意。他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前面的椅子上,示意萧阮过来,又给了陈碑之一个眼神。

陈碑之会意,拎着抖嗦嗦的黄毛小儿出去遛鸟了。禾蕙和木琉自然不会走,不过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往后退到了最后。

蔺北行凝视着萧阮,谆谆诱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见面吗?你那时候就叫我蔺大哥了,难道我们现在定了亲,是不是该更进一步,有更亲密的称呼了?”

萧阮又羞又恼:“那你想听什么?不如你教教我?”

“昨晚我梦见你了,”蔺北行的眸色渐深,“你叫了我好几声蔺哥哥。”

萧阮的脸红了,支吾了两声,终究叫不出口,软声恳求:“蔺大哥,你饶了我吧,我们好好听个曲儿行不行?”

蔺北行心头一软,算了,萧阮脸皮薄,大庭广众之下叫不出口也是难免,以后有的是机会让她一声声地叫个不停。

“饶了你吧,”他宽宏大量地道,“这几声好听的先记在账上,以后连本带利收回。”

萧茹气坏了:“蔺大哥,你这么小气的话,以后我也要记账。”

“你记什么账?”蔺北行奇了,“你想听好听的,我叫你一百遍都成,都是白送的。”

他凝视着萧阮,眼里是滚烫的情意:“阮妹妹……轻轻……”

这些昵称在他的唇齿间打了一个转,吐出来的时候仿佛带上了滚烫的情意,合着低沉的声线撩拨着萧阮的耳朵。

灼人的吐息越来越近,肌肤瞬息之间敏感了起来,濡湿温热,原本就带了几分绯色的脸庞,瞬息之间烧了起来,萧阮再努力镇定也没用,只好求饶:“好了,蔺大哥你别叫了,我不记账了还不行吗?”

不能太欺负人了,要不然萧阮板起脸来了,他便要哄上半天了。

蔺北行适可而止:“好吧,以后再叫,听戏,听戏。”

前面的戏子们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蔺北行终于正襟危坐,摆出了一副靖安王威严沉稳的模样,听起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