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上一章:第 37 章
  •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下一章:第 39 章

“在,属下这便去前往盛府。”外头响起应声。

莫云璃将绑带打结,手指绕过旖滟后肩,却忽而漫不经心地道:“你肩上的蓝凤是用何物描入肌骨的?很美。”

旖滟一诧,微动了下肩头,这才想起右肩上栖息着的那活灵活现的凤凰。那凤凰像刺青,可颜色却绚丽多姿的多,而且描于肌骨上,像是会随着血脉流动,随时都会从她身体里飞出一般,旖滟也着实好奇是怎么绘上的。根据本尊的记忆,这凤凰从小便有,可又不会是胎记,该是叶离留下的吧。

“不知道,从小它便在了。”

听旖滟这般说,莫云璃不过一笑,倒也不多追问,系好绷带离了手,道:“霓裳于在下先有同生共死之义,后生互救之情,如今也算有了肌肤之亲,等你好了以后,我便到太傅府提亲可好?”

旖滟没想到莫云璃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她瞪眼瞧向莫云璃,却见他目光浅淡瞧着她,面上依旧挂着慵懒笑容,竟是瞧不出他这话是玩笑还是当真的,旖滟和莫云璃大眼瞪小眼地瞧了半响,终是放弃探究,清声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求什么亲。笑话!”

莫云璃却扬眉,微弯下腰来,沉沉地道:“莫云璃,今二十又二,家中父母双全,尚无妻妾,现官拜天宙丞相。如今你知道我是谁了,我可否提亲了呢?”

旖滟猜眼前人身份必定不凡,可也没料想他会是天宙国的丞相。中紫国乃是天宙国的直接属国,天宙皇帝子嗣单薄,就只和皇后生下了莲花公主一人,有言,天宙皇帝和皇后欲将公主下嫁给莫云璃,由二人诞下的子嗣继承皇位。莫云璃权倾朝野,在中紫国他的名头可比夜倾等人来的响亮。

这人既然是莫云璃,那便不可能跑到盛府提亲,旖滟认定他是开玩笑,便道:“天宙丞相的命,应该很值钱吧?我虽不得已牵连其中,但若没我,丞相大人此刻肯定是不能安然坐在这里的,这救命银子折个中,我便少要你一些,勉强收你一万两黄金好了。”

听了旖滟的话,莫云璃轻声一笑,因他俯身过来,笑声拂面,有股兰芝清香,旖滟偏了偏头,莫云璃已抬起身来,道:“先养好伤吧,不然这银票便是我双手奉上,你也没力气带走不是。”

“公子,姑娘的伤都处理好了,这里有奴婢们伺候,公子还是快去包扎下身上伤处吧,公子虽情形比姑娘稍好一些,可却也多处险伤要害,不能再失血了。”

那给旖滟处理身上伤口的女子给旖滟套上亵裤,又掩了薄被,示意青鸢二人扯下了黑布,便目光关切地瞧着莫云璃劝道。

旖滟闻言转头细瞧,果见莫云璃虽是换了干净白衣,可身上伤口显然只是匆匆上了些止血药,白衣已多处被血染红,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散出,只是屋中药味太浓,遮掩了过去而已。

旖滟见此目光微动,莫云璃却勾唇一笑,道:“怎么?知道误解我至深,感动了?你肩头的伤最归是为护我,我这般是应该的,你安心在此休息,不必愧疚。”

旖滟闻言白了莫云璃一眼,道:“废话,你自然是应该的,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愧疚感动了?”

莫云璃见她如此,又笑了声,这才扶袍起身,从床头绕过跳下,一边往外走,一边才道:“我这人一向用心看事,我的两双眼睛都没瞧见你感动,可心却瞧见了。”

他声音未落,人已绕过屏风不见,旖滟哼了一声,道:“自以为是。”

青鸢正俯身给旖滟盖上肩头,闻言却笑着道:“奴婢跟着公子十多年还没见过公子对哪个姑娘如此用心的,姑娘感动没奴婢没公子的慧眼慧心是瞧不出,不过奴婢却是感动的。”

旖滟讥诮挑唇,只觉这一双主仆当真好笑,她这一身伤可是因她家主子才有的,她家主子尽心给她医治自是应该,她为什么要感动?倒说的像她得了人多大的恩惠一般,自命不凡,真真讨厌。

旖滟正想着,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望去,窗户被映的一亮,火光点点透过黒沉的雨幕射了进来。

此刻莫云璃已走到了外室,一个侍从打扮的冷面男子闪进屋中,道:“公子,突然冲过来一队人手持火把将院子包围了,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凡,看来并非善类,只怕是居心叵测,于对大人不利,属下是否带人击退?”

莫云璃闻言只缓步在外室的太师椅上落座,旁若无人地挑落了衣衫,示意身旁下人给他包扎伤口,闭上了眼睛,道:“来人是为屋中人,不必迎战。”

说着他闭上了眼眸,侍卫闻言一诧,道:“公子,此处极为隐蔽,是何人竟能这么快寻来此处。”

莫云璃没有回答,心中却也微凌,来人必定是住在盛府,传言对霓裳郡主倾心不已的邪医谷主。他早知邪医谷势力非同小可,但到底是江湖组织,上不得台面。方才他令人到盛府通知报信,可这不过是几句话前的事,显然这邪医谷主是自己寻过来的,那君卿洌也在寻找屋中女子,作为太子,又动用了京畿卫都还不曾寻到此处,邪医谷竟能先一步寻来,有此能耐,当真是令他惊异了。

想着,莫云璃突然睁开了眼眸,与此同时,外头瓢泼大雨中一个清越的声音混着雨声清晰地传进了屋中。

“掳了我的女人,却连个招呼都不打,本谷倒要看看是何方妖魔鬼怪,混账无赖胆子如此之肥,竟如此轻视于本谷主!”

人未至,便骂他是妖魔鬼怪,混账无赖,他便不信狄休未弄清他是谁,这狄休分明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086打起来了

听到凤帝修的叫骂声,莫云璃挑了下眉,抬手微微示意,侍卫领命而出。

大雨倾盆,外头引燃的火把瞬间便被浇灭了,此刻已逢正午,可光线却也极其黯淡,雨幕下不过能视十步。火把一灭便只剩下一道道沉冷的影子若幻影鬼厉般立在围墙之上,将整个小院包围。

这样一群有鬼魅般身手的队伍突然包围小院,若当真是恶意,又怎么会引燃火把先行打招呼?可虽来者没有敌意,但却也是不善,人未至便先骂了院主人,院中人又怎能示弱?

侍卫出屋不过轻轻一个抬手,瞬间便有数十道灰影闪了出来,那凌冽夺命的气息、鬼魅无踪的身手和气势却是丝毫都不比围在墙上凤帝修所带之人差上半点的。

本静悄悄,气氛恬然静谧的院落瞬间因两边的对峙而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这时候凤帝修才一身白衣踏破雨幕飞掠至东面的院墙上,傲然而立,清华风采毫不因雨势而消减,反倒因他的从容姿态愈加卓显了出来。

气氛似因这一人的出现更压抑了几分,凤帝修身影飞纵在墙头站定目光便在院中几处房屋扫过,疏忽定在亮着明亮灯光的右厢房,眯了眯眸子,人已若一道轻鸿飘落在了院中,也无需人让,迈步便往房中走。

他走至院中灰影一闪,却是莫云璃的人将他团团包围,侍卫子言沉喝一声,道:“来者何人,擅闯私宅,辱骂家主,看剑!”

说话间灰影齐齐而动,同时那些围在院墙上的黑衣人也护在了主子身边,登时院中刀光剑影,撕破了倾盆雨幕。

凤帝修带人来此不过是为了旖滟,并不想和莫云璃交恶,而莫云璃的人显然也是得了主子的示意,他们也是拼力只阻拦凤帝修靠近厢房,却并不伤人性命。一时间院中虽寒光闪闪,可却并无多少杀气,更无伤亡。

凤帝修每每攻势一强,围着他的灰衣人们便纷纷后撤,逃命般力求不被他所伤,可他刚要靠近房间,他们便又不要命地围上来,就是要阻拦于他,这些灰衣人武功都有所成,虽皆远远不是凤帝修的对手,但人数众多,又只是要阻拦于他,并非要和他硬碰硬,一时间凤帝修倒也奈何他们不得。

雨幕倾盆,眼见心头所挂女子就在眼前,凤帝修已是心急如焚,急于见到那放在心尖尖上人儿,可这些人竟如此行事,他面色戾气狰狞,想到方才侍卫的喊话,却也明白,他们是受了莫云璃的命,就是要逼他道歉,收回方才对莫云璃的辱骂之语。

莫云璃就是拿捏住了他记挂屋中女人,此刻已是心急如焚!这个无耻之徒,因他之故害的他的女人受伤,他还没和他算账呢,他倒先发难起来了!

莫云璃,好,很好!

凤帝修掌风击地雨点破碎,沉喝一声,“莫云璃,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璃待客,从来投桃报李,可若别人投以刀剑,璃必馈之以砒霜。”屋中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

凤帝修听的怒火三丈,却是迷了眯眼,道:“本谷主忧心自己女人,心急如焚,言辞多有得罪!”

他这话几乎是从牙齿缝中给挤出来的,即便是雨声震耳,这声音传进屋中还能听出语调中不得不妥协的愤怒和气恼。

莫云璃听在耳中,目光一闪。

他令侍卫阻拦凤帝修,一是凤帝修骂他的话不入耳,二是心里不愿凤帝修此刻进来带走屋中女子,三来也是想借此试探凤帝修对旖滟的心意到底有几分真。

可他没想到,传言竟全部都是真的,若非深爱,那样骄傲狂妄的人又怎会被逼的妥协?只为了早上一刻见到那女子。

莫云璃低垂的睫毛在灯影下震动两下,这才轻抬了下右手,伺候在侧的婢女闪身出去,瞬间围着凤帝修的灰衣人便闪开了,白影一闪,凤帝修已进了房间。

见主人已进屋,黑衣人自也瞬息退出争斗,又悄无声息地退回了墙头上。

屋中,凤帝修站定,一眼便瞧见了坐在太师椅上衣衫散乱,露出半个上身正包扎伤口的莫云璃。

他额头上还有着一道血痕,身上也斑斑驳驳,几道新伤交错在白皙的肌肤上,本是狼狈之景,偏他神情慵懒,气态悠然,甚至眉宇间还凝着淡淡愉悦,坐在那里,血痕不显狼狈,反给阴柔的俊美面旁平添了三分邪魅蛊惑,当真是逼人摄魄一美男子。

可这一幕却瞧的凤帝修眼中火星噼里啪啦地往外炸,心里将莫云璃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这才收回目光,扯了斗篷,闪进了内室中。

屋中,旖滟没法动弹,又没气力提声说话,可却将方才一阵动静听的清楚。凤帝修这人,她岂能不了解,听他服软竟收回了怒骂莫云璃的话,她心头一荡,只觉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此刻距她出事并未许久,凤帝修能这么快寻来,且又如此着急,她并非眼瞎心盲,怎能无所感知。

故见那一身风尘的男子身影闪进了内室,旖滟便忍不住牵起唇角露出了笑意来,哪知她笑容还没扩散到最大,凤帝修便掠至床边暴喝一声,道:“我不过离开半日,你这女人就将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看着别人像为你心急如焚,你很得意是不是,还笑!你竟然还敢笑!”

凤帝修咬牙切齿,旖滟笑容微敛,随后却也不恼,又勾起了唇,可她这笑意尚未再次扬起,便一转成了惊呼声。

“啊!你!”

却是凤帝修二话不说,到了床前怒骂两声便弯腰一把掀开了盖在旖滟身上的薄被。惊得伺候在屋中的青鸢几人也是呆若木鸡。

旖滟身上伤口处理过后,虽是被套上了肚兜,亵裤,可因她肩头和腿部都受了伤,故身上穿着的都是布料最少的亵衣裤,只将重要部位遮掩罢了。

这薄被一掀开,女子曼妙的身躯静卧,莹白的腿横陈,胸裹在肚兜中几乎呼之欲出,腰肢在窄而短的银红肚兜下半遮半掩,更显曲线玲珑,不盈一握。除了那几处碍眼的白色绑带,这具身体的每一寸暴露的肌肤都在灯影下散发着莹莹淡淡的玉润光泽,据对是一具活色生香,叫女人瞧了都要咽上几口口水的美景。

被子突然被掀开,旖滟惊呼一声,忍不住垂着眸子瞧去,眼见那暴露的娇躯尽数露了出来,她双颊唰地一红,只觉脑中一空,竟是一阵无端的娇羞不盛。她见旁边青鸢几个目瞪口呆地,一时面上臊意更甚,愤恼地瞪向凤帝修,可待瞧清凤帝修面上的灼灼怒气和他幽黑眸子中翻涌的疼惜时,她几欲出口羞恼的话却都被堵在了喉咙间。

而凤帝修将旖滟身上缠绕的几处绑带看在眼中,怒地捏着被角的手都隐隐颤抖,他在外头莫云璃进来前便又将被子掩了回去,却气得在床前回来踱了两步,瞪着旖滟咬牙道:“你这女人,你这女人!遇到危险你不知道跑吗,平日的机灵劲儿都上哪儿去了!”

旖滟被凤帝修怒吼,心里好不委屈,当时情景,倘使能跑的掉她自然不会趟这浑水。委屈的同时却也有股甜意在心头滋生,玉体横陈,可在眼前这男人眼中却是见而未见的,他竟只瞧见了她的伤口。

这男人的急色没有人比她体会的更清楚,而如今她衣不蔽体,他眼中却只有她的伤。许是人受了伤,心灵本就比寻常时脆弱,也更敏锐感性,总之旖滟因凤帝修的愤怒心湖又荡了下,任由他怒吼着,只水眸跳动着,竟未冷面相对,也未辩驳一句,柔顺地倒不像是她了。

莫云璃掩了衣衫从外室进来便瞧见的是这一幕,凤帝修站在床前气势汹汹地骂着,旖滟躺在床上笑眯眯地听着。他垂在身侧的手不由一握,这才上前,道:“谷主当知道,病人最需要安静的环境,她失血过多,又多处受伤,体虚地很,谷主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迟。”

凤帝修闻言怒目回头,一掌拍出直击莫云璃,道:“本谷主自有分寸,不用你这半吊子大夫在本谷面前卖弄医术!”

他掌风拍来,莫云璃亦拍出一掌,两道凌冽的掌风击在一起,爆出一瞬寒芒来,嘭地一声倒是将八仙桌上的一套白瓷茶具击地四碎,飞溅了一地碎片。凤帝修广袖一扬,兜起飞向床边的碎瓷片一个挥袖,碎瓷化成无数飞刀射向莫云璃的面门。

莫云璃俊面一寒,再度运气又是一掌拍出,碎瓷片在半空被他强劲的内力磨成流沙,他手腕一旋,便有股劲风般的寒气裹着流沙扑向凤帝修,凤帝修亦一掌拍起,流沙被两道气夹在中间,一时因一方气盛而逼向另一方,一时又被打回,那流沙般的瓷片早已成了一团粉尘。

这二人竟是拼上内力了!

青鸢和红绫几个心知自家公子有伤在身,今日又刚经历了一番苦战,不由齐齐惊呼一声,跃下床榻,竟是准备参战。旖滟没想到两人说打就打,又见莫云璃这边人多势众,登时眸光一冷,讥笑一声,道:“想不到堂堂天宙丞相,世人皆知的兰芝公子竟然还要几个女人来保驾护航,添威助阵,倒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青鸢几人花拳绣腿根本就奈何不得凤帝修,可旖滟竟如此沉不气地开了口,莫云璃眸色一黯,只觉有些泄气。更有,虽凤帝修的内力强劲,世间罕见,但是他分明感受到他的内力似有凝滞不畅之感,他虽非善类,但趁人之危这样的事还是不屑做的。

莫云璃扬了下眉,目光淡淡扫过凤帝修,道:“璃怎会在谷主面前卖弄医术?不过一句温言倒换得谷主如此恼怒,当着盛姑娘的面便催动了内力,看来谷主此刻最关心的并不是盛姑娘的伤势,也没璃所想那般着急盛姑娘嘛。”

凡是高手拼内力,在场之人自然也是能感受到内气冲撞的压力的,一些内力薄弱的一个不甚便会被强大的内气所伤。凤帝修方才也是刚瞧见旖滟一身的伤,又见莫云璃进来,一时气恨地失了理智,此刻他听闻莫云璃的话忙收了内力。

莫云璃倒也不趁机钻空反击于他,也在同时敛却了内力。凤帝修回头,果然见旖滟的脸色比方才要白了两分,平日鲜艳欲滴,令人浮想联翩的红唇也白的透明,令人揪心。

他身影一闪便在榻内方才莫云璃跪坐的地上拂袍坐了下来,沉声道:“药箱!”他声音落,外头已有一人闪了进来,正是金宝,他提着药箱送至床前,凤帝修已自挽了广袖,只接过药箱放在身旁打开,头也不再抬上一下地肃声道,“出去!”

莫云璃见凤帝修不过因自己一句话便收了内力,又平复了翻涌的心情,此刻俨然已心平气和,自嘲地微勾了下唇,却在凤帝修肃声之后率先转身往外室去了。

青鸢等人见主子无声离开,自然也都垂首悄步跟了出去,金宝将内室灯光挑亮便也悄然退了出去,一时间方才还乱哄哄成一团的屋中静谧一片,只闻旖滟依稀有些气短的出气声。

旖滟是当真有些紧张气短,也不知为何,灯影映了凤帝修黑黢黢的眼睛,像是有两团怒火在黑夜中汹汹爆燃,她便觉着自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尤其是这屋中猛然安静下来,那种紧张和惊怕感便更甚了。

凤帝修这样闷不做声的,倒不如他劈头盖脸地再囔囔于她,起码那样她还能反驳两句。

她这边心虚气短,那边凤帝修已抬手触上了肩头绷带的系结,旖滟这才舔了舔唇,道:“不用再瞧了吧,方才那个莫云璃已经”

她这话尚未说完,凤帝修黑沉沉的目光已扫了过来,不过就是那样淡淡的一瞥,甚至在她脸上没停留一秒钟,旖滟便被他那眼神冰的双唇一僵,话声戛然而止后,很识时务地道:“你愿意亲自治便再给我瞧瞧吧,只是伤口疼的很,你轻着点。”

凤帝修何曾听过旖滟用这样柔软的态度和自己说过话,听她语气带着点可怜兮兮的哀求,又说伤口疼,便是他此刻有天大的郁结愤怒也是绑不住了,手上动作更轻,又扫了旖滟一眼,道:“你还知道疼!”

他这一眼却是没了方才冻人三尺的气势,旖滟抿唇一笑,语气轻松了起来,道:“以前我从来不知道疼的,如今自然是知道有人会心疼,才会知道了疼的滋味,若不然,便是知道疼又有什么用呢。”

听了旖滟这话,凤帝修面色一下子柔和了许多,接着便猛然板起脸来,恨恨地瞪着旖滟,道:“这样的鬼天气,你这女人是脑袋被虫吃了吗,没事儿吓跑什么!”

见他语气不善,可一双眸子分明有了热度,旖滟心里得意,面上丝毫不显,只抽了一口气,道:“都说叫你轻点了,身上原就疼了,如今你一来,头也疼了。我招谁惹谁了,不过出一趟门,那里就能想到祸从天降啊哎呦”

旖滟说着又拧了眉头抽着气痛呼两声,凤帝修险些惊得两手一抖,扔了正解着的绷带,一抬眼见旖滟水眸中晶亮亮地都是笑意,登时算是明白了,这女人何时怕疼过,分明就是装可怜。

他恶狠狠地瞪了眼旖滟,这才加快动作三两下地扯掉了包着肩头的白布。那伤口暴露出来,一个血洞狰狞地贯穿冰雪般的肌肤,触目惊心,凤帝修目光一烈,双手咯咯作响,总算知道这女人干嘛要装可怜了。

伤成这模样,她是料定了他亲眼瞧见会恨不能捏死她吧!

一股戾气暴起,旖滟又舔了舔唇,这才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肩头的伤最重的?其实就是伤口吓人了点,养上十天半月就”

旖滟话没说完,凤帝修便瞧着她阴测测地一笑,方才冰融的神情这片刻间竟又回去了,他一双黑眸再度沉冷地像能冻结了万物,见旖滟闭了嘴,他迷了眯眼,道:“怎么不说了?养上十天半月就好了?我倒不知你这女人非但一颗心异于常人,连这体质也异于常人,恢复能力堪比神仙了。”

在神医面前睁眼说瞎话,旖滟发现自己犯了个超级低级的错误,在凤帝修冰冷的眼神下,她缩了缩脖子,眨了眨眼睛,这才诺诺的道:“那个莫云璃,他说我这手能恢复如初的。”

她话一出口,马上发现自己又弱智了一回,这时候没事儿她提什么莫云璃啊,今日她果真是流年不利,连脑子多不灵光了。

凤帝修那一双冰湖般的眼眸已是一片黑沉,什么情绪都看不到了,可旖滟却分明感受到那黑沉沉的眼底隐藏着的暴风骤雨,便像是大海,愈是风平浪静的深海之底才愈能酝酿出倾覆天地的汹涌波涛。

087又近一步

灯影下凤帝修的眉眼并不见多么的冷冽,狭长的眸中甚至在明暗不定的光线下似有一脉柔光晃动,可他只是微微压下身子,旖滟便一阵心跳如鼓,心虚胆怯。

因不知他要做什么,因此刻她身体还在药性下一动不能动,故气势一弱,便只能不受控制地一弱再弱。眼瞧着凤帝修逼近,旖滟面露痛苦,抽着冷气,抖动着受伤的肩头,哼哼唧唧地呻吟了一声。

可显然,苦肉计在眼前男人这里用一回后再用便没了多大效用,眼见着凤帝修眼皮都没眨一下,旖滟飞快地转动脑子。自己伤成这样,眼前男人总不能再揍上她一顿吧,不会揍她,难道是想将她就地正法?不是吧,那也太禽兽了,她都伤成这样了。

这个时候,凤帝修身上的气场太过骇人,旖滟失血过多的浆糊脑袋根本就没想到眼前人也可能只是吓唬她。瞧着他一点点气势汹汹地逼下俊美的头颅,在成为砧板鱼肉和主动出击之间,旖滟迅速而果断地暴露出本质来。苦肉计没用没有关系,咱还有美人计。

心随意动,她双眸一闭,费劲地抬起脖颈来,对准凤帝修压下地唇便咬了上去,她这一招去势汹汹,可身体已是极度疲累,脖子以下又没法动弹,只如此抬起头来便令她光洁的额头冒了冷汗,她原是要拿出女王般的架势,嗜血媚术训导员的魅力来,狠狠征服眼前男子。好叫他知道一下,他那吻技又多么拙略,当下拜服在她的是石榴裙下对她服服帖帖男奴附体。

可愿望是美好的,付诸于行动却有些差强人意,她的唇气势汹汹贴上他的,抬起的身子已撑到了极限,探出小香舌本是要勾开男人微凉紧抿的唇线攻城略地的,可才在他沾染着水汽的唇上舔了两下,便气喘吁吁地倒了回去。

就她捣鼓折腾的这两下,莫说是美人计了,连盘从清汤寡水中捞出的蔫黄青菜都算不上,如何能勾搭地男人变身男奴?

旖滟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竟会如此出师不利,丢脸丢到了家门口。她跌回枕上瞪着眼睛盯着凤帝修,果见那厮面上神情纹丝未变,一双清脉脉的眼眸依旧,倒影了一个瞪着眼睛的小人,连那小人都像是在讥嘲于她。

旖滟面颊唰地一红,嗖的一下便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副羞恼难挡,恨不能蒙头躲起来的神情。可闭上眼睛她依旧能感受到凤帝修不急不躁地盯视,心里又是一阵的不服气,瞬间嗖地一下又睁大了眼睛瞪着凤帝修,几乎是狠戾地出声控诉,道:“难道我就愿意受伤啊,我被人捅了个血洞子已经够倒霉了,如今躺着都不能好好养伤,你到底是风风火火地赶来关心我的,还是听到我出事,急急忙忙地跑来惊吓我,嘲笑我的。若是关心我来了,对不住,您这样的大爷本小姐伺候不了,您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若是跑来嘲弄”

她窘迫之下,这话却是说的一口气不喘,使得因失血而苍白的面色浮现两抹不正常的嫣红,映着一双琉璃般的水眸更碎星般动人。

“你呀”旖滟张牙舞爪的控诉也因凤帝修蓦然溢出唇的一声叹息给打断,随着这一声极宠且悲的叹,也不见凤帝修神色有什么变化,屋中那股压迫感却陡然消散了。

旖滟依旧瞪着眼斗牛般地盯着凤帝修,凤帝修却是抬手轻轻抚过她微红的面颊,道:“傻子,你都这样了我纵然心里气恨的发疯,又能拿你怎么办。我若非心疼地紧,哪个乐意冒这么大的雨跑来折腾你。你便不能瞧着我辛苦跑来当免费大夫的份儿上哄哄我?一点耐心都没有!”

控诉的人立马极为自然地翻了个儿,凤帝修说着已细细端详起旖滟的肩头来,旖滟唇角笑意一闪而过,嘟囔一声,道:“我若不是瞧你真心着急气恼,早喊人扔你出去了,我如今躺着动弹不得,奈何你不得,可这里总是有能奈何你的人。”

听旖滟好死不死地又提莫云璃,凤帝修魅眼刀子般割向旖滟,女人这回却有恃无恐,扬着眉便冲他呲牙咧嘴地笑,末了一脸我就提,你奈我何的德行。

凤帝修一阵头大,这厢他才告诉这女人自己拿她没辙,这丫头便蹬鼻子上脸故意气他,偏她此刻瓷娃娃一样还一碰就碎,他鼻翼哼了两下。见旖滟分明没将莫云璃放在心上,又折腾了半响,便也没了怒火,只阴测测地道:“滟滟,得罪大夫可不明智。”

旖滟嘻嘻一笑,扬眉道:“你将我治残啊?”

凤帝修一面神情专注地捣鼓了些清凉凉的药水沾了干净的百帕子贴在她的伤口,一面道:“那倒不会,谁叫爷舍不得呢,不过在这伤药中多加些安神软筋的药物却是可行的,左右滟滟失血过多,又伤筋动骨,多多躺在床上不动也有利于养伤。还有,先前滟滟不肯用我那美肌消疤的药丸,还吓得我那咕噜差点丢掉半条命,这儿我也不介意亲自给滟滟抹药。”

旖滟立马改口,谄笑道:“失血过多了,果真脑子不灵光,大夫最大,小女这右臂还靠大夫妙手回春的,哪里敢得罪大夫啊。”

凤帝修见殷红的血渗透了白布,这才轻轻取下白布,伤口外渗出的污血被沾走,血洞愈发凸显,他并不动手医治,反而再度认真端详起那伤口来,像是能从那处看出朵花来一般。

他那白布上不知沾的什么药水,渗进伤口中一阵撕心裂肺的疼,若非有自己疼,眼前男人定然也会疼的认知,旖滟当真要怀疑自己得罪大夫遭黑手了。只是瞧他神情认真,她却有些七上八下,忍不住道:“这右臂到底还有得救没?”

凤帝修当下冷哼一声,神情清锐地瞪了旖滟一眼,道:“当时你将倒钩箭生生扯出时怎么不想想这个?!如今倒来关心,晚了,这手废了!”

见他如此说,旖滟倒放下心来了,若这手真废了,她才不相信他还有功夫在这里和她算账斗嘴。方才莫云璃的保证,旖滟到底不怎么信,如今一颗心才是真踏实了下来。想不到这样严重的伤凤帝修都有办法,登时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又找到一个顺手推舟将眼前男人占为己有的好理由来。

凤帝修瞧了伤口,能从中瞧出这箭是她自己拔出来的并不意外,面对他恶狠狠的眼神,旖滟发誓,一辈子都不能叫他知道她是为了护莫云璃才急着拔了那箭的。

心虚之下她忙转移话题,道:“你方才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肩头伤的最重的啊?”

凤帝修开始从药箱中取出一些浸了药水的红色线来像模像样地穿针引线,闻言只道:“莫云璃医术虽无法和爷相比,但一手下毒解毒的本事却了得,你这肩头肌色不对,一瞧便是中了七日殇,中此毒者先身体脱力,却丝毫感受不到异样,等感受到蚀骨的疼,解毒已来不及了,会硬生生躺在床上被那蚀骨疼痛折磨七日七日耗尽体力而死,再说,莫云璃的包扎手法也是独一无二的,你这肩头的伤既叫他放着自己身上的伤不处理先顾着,自然不轻。他这人瞧着怜香惜玉,实则不然,待你倒是不同。”

凤帝修说着瞧向旖滟,旖滟一阵心虚,却扬眉,皱着秀气的鼻头,道:“好酸好酸难道你希望他不管我,眼睁睁瞧着我毒发?”

七日殇的毒一旦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毒性一发,便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若非莫云璃解毒及时,即便他赶到也不过眼睁睁瞧着她受尽折磨。旖滟的话说的玩笑,凤帝修却面色一白,穿针的线一抖落了个空,心头一阵后怕,这一刻他倒是感激起莫云璃来。心头却翻涌着滔天怒火,那十八鹰是死了,便宜了他们,可他保证,他会叫他们的九族都不得安宁,从此以后深刻体会下炼狱二字怎么写。

旖滟一点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知觉都没,她没瞧凤帝修,言罢见他半响不语,不由扭头瞧他,凤帝修却在她瞧过去前便收敛了厉色,他才不会告诉她莫云璃救了她一命呢。见她瞧过来当下便面不红心不跳地道:“他不管,我来了自然不会瞧着滟滟毒发。”

见旖滟目光幽恍恍地瞧过来,他眸光微显迷离盯着旖滟,复又露出疑惑沉思的神情来,旖滟头脑突然有些发晕,见他如此,她瞪着眼想撑起一份清明来听听他要说什么,谁知费了半天劲,才听凤帝修蓦然开口,道:“滟滟,女人的身子都那么白腻腻的吗,怎么能白的像羊脂玉一样还发着光直晃人眼呢,方才我都没瞧清楚呢”

旖滟哪想到他沉思着却会突然说出这样没营养的话来,登时一阵羞恼,尚未争辩,却觉一双手似抓住了她,任她再挣扎还是疲累的无法挣脱,陷入了黒沉。

见她闭上了眼眸,凤帝修目光在她含着少女春情的眉目上留恋而过,勾唇一笑,这才一正面色,执起穿了红药线的银针在她黑洞洞的伤口上落针。

他每一针下去都极慢,极专注,都关注内力于针断,穿过本以脆弱的裂骨,每落下一针都要仔细地端详一下,生恐哪针下差了半分,会导致骨裂更为严重,神情专注的像是绣着出嫁喜服的待嫁女,这一针针落下,显然是极为耗神耗气的,不过片刻额头便冒出了细密的汗,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女人躺在床上对此已是无知无觉,只眉眼间却一直挂着一层胭脂难画的妩媚和羞恼,春情蹁跹映了窗上男子穿针引线的剪影,一片静谧。

莫云璃端着一碗药膳骨头汤,脚步在厢房外停下,瞧见那窗影,蓦然停下脚步,瞧了片刻,转身将手中汤碗递给了婢女青鸢,道:“给狄谷主准备客房。”

言罢转身踏着湿淋淋的青石砖,身影转过回廊竟是没再踏足厢房半步。青鸢接了汤碗,药膳汤浓郁的香味在雨气中蒸腾,她瞧了眼窗影,又低头看了看那汤轻叹了一声。

公子擅长制毒解毒,历来毒医不分家,公子一手药膳的手艺更是世间少有,只是鲜少下厨,也便是在夫人那年病重时曾亲自做过这药膳,尽孝于榻前。说来也是,寻常家的男子还远庖厨,何况公子那样的身份。她原当夫人一去,今生再难见到公子亲自下厨,不想今日为了那个女子,一个仅仅结识了半日的女子,公子竟撑着伤躯洗手作羹汤还亲自端了过来,可此刻却偏生又不进去

看得出那位风华绝代毫不输给自家主子的狄谷主也是真心对待这位霓裳郡主的,能得这世上如此两位男子如是对待,她若是那霓裳郡主,只怕便是今日伤重丢了性命也愿意。

旖滟这一觉睡得极沉,待翌日中午才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只觉金光万丈,刺眼的紧,扭头却见窗外有盛亮的太阳透进来,大雨初霁,倒是不觉热度,只感敞亮。

身上的痛意经过歇息已去了不少,她动了动身子,坐在床边打盹的紫儿立刻便清醒了过来,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显然这小妮子昨夜未曾安眠又哭伤了眼睛。

见到她醒来,紫儿跪在床前眼眶中便又有泪水打转,道:“紫儿没跟着小姐出府,小姐就出了这等事,以后紫儿非寸步不离守着小姐不可。”

旖滟闻言扬唇一笑,轻点紫儿眉心,道:“你这丫头倒是口气大,倒说的自己像那能力战群敌的女侠一般,有你跟着小姐,小姐我还得顾着你,只会更糟。”

紫儿却捏了捏拳头,道:“奴婢这些时日跟着蓝影练武已经有些模样了,虽不能保护小姐,但紫儿是小姐的福星,总之小姐将奴婢带在身边不会错的。”

旖滟摇头一笑也不和她争论,问起昨日她出事后的情形,紫儿便道:“小姐被带走,蓝影便去东宫禀了太子殿下,蓝影虽伤地不轻,可都是些不碍性命的,如今还躺在东宫起不了身。昨日小姐失踪后,太子殿下令九城戒严,还出动了京畿卫,动静闹的可大了,不过最后还是狄谷主本事大,没多久就将小姐给找到了。对了,今天一放晴,早朝上莫大人在轩辕都城遇刺一事还掀起了轩然大波,天宙国使团因此事发难我中紫国,皇上为了表彰小姐营救莫大人之功,赏赐了好多东西到府上,方才太子殿下还来这里代替皇上来瞧小姐了呢,皇上有口谕,要小姐好好养伤,等养好了便进宫讨要赏赐。如今满城百姓都知道若非小姐,莫大人只怕就要在轩辕城出事,那样的话天宙国必定要发难我国,如今百姓们都称赞小姐勇敢智慧,临危不乱呢。还有啊,那什么狗屁十八死鹰的人头已被悬挂在了城楼上示众呢。”

紫儿说的这些旖滟早便料到了,那十八鹰什么的分明是莫云璃的仇家弄来要置他于死地的,多半是天宙国的事,可如今事情却发生在中紫国的都城,天宙是中紫国的直接属国,天宙的权相,还有可能成为天宙未来皇帝老爹的莫云璃在此遇刺,若是不威慑中紫国一番,天朝上国的颜面何在。

她这一回受伤这么重,既然隆帝说要赏赐,她可得好好想想该要些什么。

旖滟抬眸,听外头一片安静,想到晕睡前的事儿来,不由动了动睫毛,道:“怎么只你一人在此?”

紫儿见旖滟精神极好的样子,显是已恢复了,欢快地道:“奴婢是昨夜被狄谷主的属下给接过来的,狄谷主说小姐喜静,平素便少见叫人伺候,所以便只叫奴婢留在这里,将莫大人的婢女都轰了出去。对了,小姐你还不知道狄谷主有一对双胞胎兄弟的近身侍卫吧?他们都在盛府中好久了,奴婢竟然从来都没见过他们。小姐不知道,他们长的当真是一模一样,比奴婢和蓝儿还要像呢,好玩的是那一对兄弟竟都长的像小孩一样粉雕玉琢的,就是他们俩的感情可真真是不好,俩人都互相不搭理的,好像有大仇恨一样,一点都不像我和蓝儿姐妹连体”

旖滟那次见过金宝银宝,凤帝修见她似挺喜欢这对兄弟便给她说了些两兄弟的事,凤帝修所言,这两兄弟并非天生侏儒,乃是家中遭灾,被江湖艺人买去从小灌了药才成了那般,因这等遭遇,两兄弟感情可是极好的。此刻听紫儿这般说旖滟诧了一下,可随即便抛开此事,无奈地抚了抚额。

她不过是想知道凤帝修如今何在,想着昨夜的事儿不知为何又有点不好意思问罢了,这丫头竟半点机灵劲儿都没有,倒回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见她越绕越远,旖滟暗暗着急,终于不再寄希望于紫儿能体察她心间的弯弯绕绕了,直接问道:“狄谷主人呢?”

“滟滟刚醒来便想念爷了?”紫儿未言倒是屏风外传来一个愉悦的声音,旖滟望去,正见凤帝修当前,莫云璃并君卿洌一同进来,一时但觉面上一热,有种做贼当场被抓之感。

087莲华公主

旖滟见三人进来,目光望去正对上凤帝修愉悦而飞扬的眸子,她面上一热,道:“我我就是想知道我的伤到底如何了。”

旖滟这话简直就是欲盖弥彰,见阳光透窗在她苍白的面颊上染上一抹暖色,愈发映的那抹羞红如红莲盛开于冰湖,凤帝修眸中流光溢彩,洋洋得意地瞥了眼身旁的莫云璃和君卿洌,那样子好似在说,这女人已倾心于我,你们都可以往后站,莫再打她主意了。

莫云璃见凤帝修颇为挑衅地瞧来,他不过回以清淡一笑,而君卿洌的目光凝滞在旖滟身上,根本就没有瞧见凤帝修的得意忘形。

三个美男子,风华各有不同地进了屋,一时间这屋子似也因他们的到来亮堂了起来。凤帝修几步到了床前,心知旖滟虽瞧着强势,可面皮却最是薄,当着君卿洌二人的面他便也不再逗弄旖滟,只戏谑地瞧着她,道:“滟滟气色好了挺多,我亲自诊治的,滟滟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见凤帝修眸中挂着浓浓的调侃之色就那么歪着头瞧着自己,旖滟瞪了他一眼,落落大方地瞧向君卿洌道:“多谢太子殿下前来探望,小女有伤在身,请恕无法给殿下请安了。”

莫云璃和君卿洌并肩,若论身份尊卑,莫云璃虽非皇族,却也是要压上君卿洌一头的,可旖滟却只冲君卿洌行礼,这让因莫云璃遇刺而被天宙国使团多番为难的君卿洌心头一暖。

他快行了两步到了床前,眼见旖滟面容只两日便消瘦了不少,更显一双眸子水盈盈地大,不由目光一闪,道:“无需多礼。你这次伤筋动骨,虽是有狄谷主亲自照料,但自己也要注意,好生休养,且莫大意。此处虽是莫公子的别居,你住在这里有莫公子和狄谷主照顾也不会缺医短药,但到底他二人都不是我中紫国人,只怕一时间也难寻到续骨补血的良药,一会儿我便叫人从东宫送来最好的药。”

旖滟见君卿洌眸有暖意,便也不拂他好意,轻轻点头,道:“如此多谢太子殿下。”

她言罢,凤帝修便撇嘴,冷声道:“滟滟不必谢他,更不必感激他,京畿卫负责京城安定,那京畿卫统领可是他的姨表兄弟刘史诚,莫云璃要是死在了轩辕城中,他那表哥却是也要跟着陪葬的,滟滟救了莫云璃,等于救了他的表兄,一点子破药换刘家公子一命,还有这京畿卫统领一职,太子殿下不亏,倒是滟滟亏的紧。”

旖滟离府本就是为了去东宫见君卿洌,凤帝修对君卿洌自然意见颇大,语气很是不好。显然方才三人在外就是如是相处的,君卿洌被凤帝修冷嘲热讽倒是半点不愉都不曾表现,只又冲旖滟道:“蓝影如今在东宫有最好的太医医治,她瞧着伤的重,实却比你要轻些,你莫担心于她。”

旖滟再度点头,还不待莫云璃说上半句话凤帝修便挥着手,道:“行了,行了,都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真是吵死了!”

凤帝修一脸戾气地赶人,但是显然这屋中没有人被他的气势所慑,旖滟正被紫儿扶着靠在秋香色的大引枕上,而莫云璃则上前两步坐在了床边的大太师椅上,目光清和地瞧着旖滟,道:“滟滟伤口可还疼?”

旖滟未回,一旁坐着的凤帝修已是怒火三丈,厉声道:“混账!你叫她什么!”

莫云璃却只扬了下眉,道:“滟滟需要静心休息,我却瞧着这里就狄谷主最是喧闹,本公子没弄错的话,这里可是本公子的住所,该送客也是本公子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