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似弦知道留她不住,况且他身上的伤也还未好,如今这一番心绪起伏,他身上有一半的伤口都疼,而且奔波数日失血过多他早已困顿至极了,凤悠然如此说,他便点头应下:“好。”

凤悠然从薷暮宫出来,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用手揉了揉眉心,对跟在身后的小六子道:“你去把周琅青找来,叫她在御书房里等着朕,朕有事要找她。”

小六子抿抿嘴,却也不急着走:“主子,凤后身边的绿翘带了话来,问了四殿下和主子好几回了,奴才不敢做主,还请主子明示。”

凤悠然一面走一面道:“你且去回了他,就说四殿下没事儿,现下太医嘱咐好好静养就是了,朕现在还忙着,等有空再去瞧凤后,别的就不必说了。”

小六子答应着去了,凤悠然一路便往御书房而来,脑子却在不断梳理今日得到的那些消息。她现在的日子本就不安逸,要防着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精子,还得派人盯着北戎那边,如今西岐又来横插一脚,她还连人家的目的都搞不清楚就已经让人家进了她的地界转悠了一圈,又动了她的人,这一口气她如何能咽得下去呢?早晚得讨回来!

周琅青听了凤悠然的话,倒是一脸的自若,凤悠然见她的样子,皱眉道:“琅青啊,朕瞧着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现在咱们紫宣内忧都没解决,如今又添了外患,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周琅青依旧是笑着,还拱手抱拳道:“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凤悠然不知她到底是何心意,微微眯眼:“你的心思一向奇绝,那你就说说,这喜从何来啊?”

周琅青背手而立,微微笑道:“不管四殿下说的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好,不管皇上相不相信,那西岐女帝已经传达出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她要对紫宣动手了,不管她如何去做要做什么,她都已经盯上紫宣了。”

凤悠然听了微微一笑,勾唇道:“你说的不错,继续。”

“是,”周琅青续道,“皇上根本不必知道她要做什么,因为她若是不想让人知道一定会瞒的严丝合缝的谁也探寻不着,又何苦要告诉四殿下横生枝节呢?皇上若一味的探知反而容易着了她的道,不如就大而化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样反而掌握了主动。再说皇上早有统一天下之心,这西岐女帝自动送上门来,现在这时正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她若真来了紫宣,又折在了皇上手里,那夺取西岐岂不是如囊中探物一般么!所以,臣才恭喜皇上得了这个天大的机会。”

九俗顾顾梅顾四。凤悠然微一沉吟,轻轻点点头,周琅青的话不无道理,她若是一味的探知沐娋汀的目的,说不定真就中了她的计策,到了那时失了主动权反而不好收场了,倒不如现在对方一动这边儿却是一静来的聪明。

“琅青,朕说你心思奇绝果然是没有说错的,朝中这么多人,也就你知朕几分心思罢了,”凤悠然浅浅勾唇,“不过你说朕早有统一天下之心这话朕倒是不大同意,若别国有贤能帝君,朕只管做自己的皇帝就是了,若无事犯境,朕也不必姑息,朕没那争霸的心思,朕只是不喜被人算计不能容人冒犯而已。”

周琅青一笑:“所以才说皇上是这天下间最有能力统一天下之人啊!”有句话她也没说出口,她并不像凤悠然说的心思奇绝,她虽能猜到凤悠然的几分心思,但她根本难以摸清凤悠然心中沟壑,她唯一的优势不过是身在名利场里,心却能跳出来,她是旁观者,自然瞧得透彻。

凤悠然对那话仍旧是不置可否的笑笑,只抿嘴道:“既然你说不必严于防范,那就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而且那沐娋汀的心思也是极深的,一动不如意境,朕也只好静观其变了!只是朕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小似,他的年纪渐渐大了,必须得给他指一门亲事,不然由着他的性子野下去,还不知道要给朕惹出多少事情来?此次沐娋汀不就是拿着他做幌子利用他给朕一个震慑么!若是下次他再耍性子溜走又落到什么人手里,朕如何对得起朕的父妃呢?”

凤悠然虽不曾经历,但是她记得当初周靖容去时,是亲自嘱咐过她要她好好的照顾凤似弦的,要找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做他的妻主,她也是亲口答应了周靖容的。

她方才出了薷暮宫就下定了决心,要给凤似弦在朝中择个门当户对的妻主,这一次不由得他不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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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五章 只当弟弟

凤悠然说完,周琅青却没出声,只是静静的瞧着她。

凤悠然见自己说的这么热闹,周琅青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有些不解,便挑眉道:“琅青,你怎么了?”

周琅青见她问起才抿嘴道:“皇上是要奴才说真话么?”

“废话!”凤悠然啐道,“朕听你说假话有屁用!”

周琅青见她动了怒,也不害怕,抿嘴笑了笑就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皇上,沐娋汀告诉四殿下的那些话或许判断不出真假,但是四殿下的心却是真的,若四殿下不是因为心里有皇上,又为何一定要千难万险的回来呢?皇上如今要给四殿下指婚,这不是拿着刀戳他的心么?”

九俗顾顾梅顾四。“朕给他指婚,还是拿着刀戳他的心口?”凤悠然蹙着眉头,“琅青啊,你这话说的太重了些!当初慕容沛想要跟朕提亲,他不喜欢,朕也早瞧出那慕容沛配不上他,才不许那门亲事,如今他年纪渐渐大了,朕按照父妃遗命给他挑选最好的女子,如何不行呢?”

周琅青也是个直性子,见凤悠然一味避忌最重要的那个问题,她也不得不明说了:“可是在四殿下心里皇上就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

凤悠然听了,半晌没说话,周琅青指出了这一点,她心里便有些烦躁:“琅青,朕只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他本来就是朕的弟弟,就算他有那样的心又能如何?朕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那是违背纲常伦理的。”

凤悠然如此义正言辞,周琅青看了她一眼,有些话作为臣子是不能说的,但是她心里明白凤悠然跟她说这些也不是该跟臣子说的话,再者周家与她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所以有些话她还是可以掂量着说说的:“皇上若是可以不用把四殿下当弟弟呢?据臣所知,四殿下与皇上并不是亲姐弟,并没有血缘关系,若皇上有心,还是可以和他在一起的。”

凤悠然听了,心里越发烦躁,抬眸瞧着周琅青:“琅青啊,你如今只是可怜他的一番心意,朕又何尝不可怜他的心意呢?可是朕不是寻常百姓家,朕是一国之君啊,朕若是接受了他,成全了他的心意,又何以治天下,何以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呢?”

周琅青微微一笑:“说到底,皇上不成全不接受并不为别的,只是不喜欢罢了。”

凤悠然怔了怔,忽而也笑起来:“你说的不错,朕是不喜欢罢了。好了,眼下给小似指婚的事儿先搁着,总得等他的伤养好了再说,你只要别走漏了风声就是了。你跪安!”

不喜欢一个人,可以找千百个理由拒绝;喜欢一个人,可以冲破千百个艰难就为在一起,周琅青方才那话算是说破了凤悠然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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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六章 情肠百结

凤悠然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坐在那里瞧着窗外,心里却在想着凤似弦的心意。

她对于感情之事向来随性,但从不觉得自己滥情,若真的是喜欢了爱上了也绝不避讳,必当直言,也绝不会勉强任何人。可对于凤似弦,她心里只有对弟弟的情意,绝没有旁的心思,如今凤似弦对她坦露心迹,那一身伤痕又是因她而起,她心里的震动感触有多大多复杂没法儿告诉任何人,她只能把那些复杂的感觉归于感动,因为她也实在分不清里头都掺杂着什么情绪。

周琅青说的很对,她不能忽略凤似弦那样的心思,更不能伤了他。若是不相干的旁人,她大可以置之不理,就算再执烈的情感也有淡去的一天。可眼下却是疼惜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又不可放任不理,眼下当真是进退两难了、

和化花花面花荷。她扪心自问,若可以不把凤似弦当弟弟,他们两个究竟有没有可能?可她的心里也没有答案,应该说是从来不曾这么想过,而且在她的认知里,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这一回事。

凤似弦这样的心思不免让她想起冷初舞来,可现在这事儿比冷初舞那件事更加难办,想着想着就不免心烦意乱起来,她这些时日操心之事太多,眼下心里又添了这件事,又没有能够解决的法子,当真是心乱了。

难怪人家都说,情之一字,当真最理不清的,要是能够想得明白,世间也没有那么多情肠百结之人了。

在御书房里用了午膳,凤悠然又闷着看了一会儿折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叫了小六子进来:“在这御书房里闷得慌,你陪朕会凤宸宫去!”

小六子抿嘴一笑:“主子都看了一个时辰的折子了,也该休息休息了!方才绿翘来了,让奴才告诉皇上,说关雎宫里做了主子爱吃的桂花糊糊,还是凤后亲手做的呢,主子要去尝尝么?”

凤似弦一回来她就没去瞧过冷亦寒了,先时是忙着凤似弦的事,如今正好烦闷,去关雎宫里坐坐也好,便笑道:“好久没吃过了,如今正好桂花盛开着,这宫里就数关雎宫的桂花树多,闻着桂花香喝着桂花糊糊倒是不错的主意!走,就去关雎宫!”

桂花糊糊是民间小食,是用晒干了的桂花、米酒、小汤圆加了淀粉勾兑煮出来的,喝起来比桂花盛开的时候还要香,凤悠然就特别喜欢吃这个。冷亦寒去年桂花开的时候跟着凤悠然在凤宸宫喝过一次,心里也一直惦记着那味道,又见凤悠然喜欢,便着人移了许多桂花树到关雎宫里来,亲自学起做这桂花糊糊的手艺,自己尝着觉得好,就要亲自做给凤悠然吃。

凤悠然一进殿门就闻见了满宫的桂花香,看见冷亦寒正站在殿前一株桂花树下,他穿着浅黄色的衣衫,映照着桂花倒是十分的好看,凤悠然微微一笑,不让绿翘通报,自己走到他身边站定:“如今桂花开的正好,朕来的时候,远远的就闻到了。”

冷亦寒没注意有人靠近,她冷不丁的一说话倒是让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凤悠然,却也笑了:“你来了,”又转头去说绿翘,“皇上来了也不通报一声,如今越发会偷懒了!”

绿翘抿嘴:“殿下息怒!”

凤悠然哈哈大笑,牵起他的手一同入了殿中:“亦寒,你别怪他,是朕不让他通报的,到不成想吓着你了,你不是说桂花糊糊做好了么?朕正好饿了,快给朕尝一尝!”

“是,”那桂花糊糊是早已备下了的,又一直放在关雎宫的小厨房里温着,所以绿翘端进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冷亦寒从他手里接过盛着桂花糊的青玉碗递给凤悠然,弯眉一笑,“皇上趁热吃!”

凤悠然看了那么久的折子,又加上凤似弦的事弄得心里烦闷,如今桂花香闻着舒心,热热的桂花糊糊吃进胃里也觉得舒服,吃完之后还满足的咂咂嘴,这下便觉得心里舒服多了,绿翘又拿了靠枕过来给她垫在旁边,她便靠着闭着眼睛养神。

凤悠然示意绿翘将青玉碗收了去,然后他便坐在凤悠然身侧,一眼瞧见她嘴边没擦干净,便伸手替她拂去,却被她抓了个正着,一抬眸便见凤悠然睁了眼笑意盈盈的:“你要做什么,偷袭朕么?”

冷亦寒微微一笑:“皇上武功盖世,我的功夫是早就废了的,做什么要去偷袭你呢?你如今说话越发没了成算了。”

凤悠然把他拉上塌,也要他一同靠着,依旧拉着他的手不放,听见他那样说,轻哼了一声,又闭着眼睛养神,嘴里只是嘟囔:“在你面前散漫一点就这样说,每天都端着款儿要是在你面前都不能轻松一下,累都要累死了”

冷亦寒一句也没落下,全都听了进去,而且方才她进来,虽说笑意盈盈,可眉心仍是紧锁着,就算现在两个人窝在一处躺着,她闭着眼睛假装养神,那眉头也还是皱的紧紧的,他性子冷清,但是心系于她,只是稍稍察言观色便知她有心事。

当下微微勾唇,手却自动自发的给她揉揉肩膀:“朝中又让皇上烦心了?”

冷亦寒是难得这样主动的,要想让他主动除非是他喝醉了或是神志不清的时候,所以这会儿凤悠然见他主动给自己揉肩心里美的不得了,满足的一叹,嘿嘿笑道:“谁敢让朕烦心啊!朕都把她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冷亦寒见她不肯说,便不给她揉肩了,只将她的脸掰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一双清眸直透人心:“你定要瞒着我么?你的脸上明明就写着你有心事,”见凤悠然眸色变换异常,还有些躲闪他的眼神,他便微微挑眉,“不能告诉我?”

凤悠然见瞒不过,也知今日若不交待出来只怕她也难走出关雎宫,便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冷亦寒眨巴眨巴眼睛:“亦寒啊,你说是不是因为朕长得太好看了,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人都喜欢朕啊,哎,朕真的很苦恼啊,你说,朕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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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七章 身在局中

他听得一怔,眸光一闪,微微眯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么多人,都有谁啊?”

凤悠然一时走嘴说的高兴,再一看冷亦寒的神色似是不对,心里一咯噔,于是干笑道:“哈哈哈,还能有谁啊?不就是你、颜儿、绯喧,呃和无、无忧么?”

冷亦寒撇撇嘴:“皇上跟我打马虎眼么?有些人我知道,但是现在乱了皇上心的人只怕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些人,又是谁向皇上表了心迹啊?”

凤悠然眼下懒得跟他猜来猜去的动嘴巴皮子,再说她既然来了也就是打算要告诉他的,周琅青是身在局外,如今她也该听听身在局中之人的意见。

“亦寒,朕不开玩笑了,你也不要开玩笑,咱们正正经经的说话,好不?”

冷亦寒一早就看出她眉头紧锁定是心中烦闷,本就是想说几句玩笑解解她的心事,如今见她这样说,便勾唇笑道:“皇上且说就是了。”

凤悠然便把上午跟周琅青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又道:“沐娋汀的事儿不管是真是假,一动不如一静,朕已经做了决定了,只是这小似的心思,实在是让朕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个什么主意来。之前在御书房里坐着批奏折,朕心里烦闷的很,到你这儿喝了桂花糊糊心情好多了,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的,没想到被你瞧出来了。”

冷亦寒听了半天,心里的震动也是不小,不过他的想法和周琅青倒是差不多:“西岐女帝的目的现在也琢磨不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四殿下的心思想必是真的,他与你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当初先帝也是拿他充作皇女教养的,文才武略皆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人,我也记得当年先帝说要选取世上最好的女子来配他,现在看来,原来他心里那个最好的人是你。”

凤悠然没说她把这事儿已经告诉了周琅青,但是眼下听着冷亦寒的意思,心中一动,他说的话竟与周琅青是一样的,但是有些心里话她不能对周琅青直说,却可以对冷亦寒直说。

“亦寒啊,你说的朕都知道,朕心里也明白,可朕实话告诉你,朕只把小似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朕对他从来没有别的心思,他想必也明白朕的心思,可他毕竟不是初舞,初舞毕竟是女子,说开了反而对她有好处,可小似是男子,他的年纪越来越大,朕现在又不能给他指婚,又不可能给他回应,就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她是很疼凤似弦的,舍不得为了这个情字伤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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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八章 不能辜负

冷亦寒听了这些话,却抿着嘴笑:“三姐姐如何能跟四殿下相比呢?四殿下虽与皇上是姐弟,但是并没有血缘关系,皇上也并非毫无办法,想来皇上是怕伤了姐弟之间的和气,更怕伤了四殿下的心?”

凤悠然一叹:“你算是看到朕的心里去了,何况小似如今一身的伤,之前命在旦夕,又在西岐受了那么多的苦,说起来到底都是为了朕,朕实在是不忍再对他多说些什么了,只是心里想到这些便觉得烦闷,对他们这样的付出看着就觉得心疼啊!”

冷亦寒听了面上一笑,心里却笑不出来,只得低低一声叹息,帝王多情只怕就是这样了,难怪她会这样烦闷,她若是不做帝王,少了那些该有的杀伐决断,只怕爱慕的人会更多?她说她觉得心疼,他心里便更是认定了一条,他爱着的这个女子是个善良的人儿。

九俗顾顾梅顾四。“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但是又怕你不告诉我。”

凤悠然沉沉一笑:“朕倒是难得见你这样吞吞吐吐的,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好了,朕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

冷亦寒先自垂眸想了一会儿,再抬眸时眸中带了三分笑意:“在那边的时候,皇上也有喜欢的人么,有相恋之人么?”

她从未提及过从前,想必是跟谁都没有提过的,这一年多,他先是冷眼瞧着,后又在她身边待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皆看在眼里,看着她越来越像这里的人,越来越像一个帝王,他的心里却冒出了许多的不安定还有担心来,可这些担心没法儿跟任何人说,今儿正巧想起来,便问了出来。

凤悠然一愣,不明白说小似说着挺好的怎么又说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明白过来了,肯定是自己最开始那话把他给刺激了,不过她猜他这心思估计早就有了,眼下是憋不住了非要问问,不过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说说也无妨。

“在那边的时候,朕就是普普通通一小女孩儿,没有喜欢的人,也没爱过谁,所以你应当算是朕爱过的第一个人。”

“我不信!”嘴里说着不信,瞧着他的模样却是眉眼俱笑。

凤悠然见他如此,心中爱极,便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低低笑道:“就算有,也始终不及你刻骨铭心。何况,朕都已经在这里了,还说那边做什么?朕是凤悠然,从始至终都是的,你不用担心。”

当初冷初舞重伤之际曾做过一个梦,梦见了当初来指引她重新来过的白胡子老爷爷,凤悠然曾告诉过冷初舞那个梦是假的,不过是个梦而已,但是眼见着冷亦寒如今的状况,只怕冷初舞将这梦告诉了他,所以才引得他如此不安,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冷亦寒见她这样说,抬眸定定的看着她道:“悠然,你不会再回去了?你心里明白的,我的心全在你这里,若那一个再回来,我只怕不能承受,若你离去,颜儿绯喧无忧甚至苏妖,他们又当如何呢?若是我一个不够,那也请你为了他们,好好的留下来,好么?”

自从三姐姐告诉他那个梦之后,他就常常会担心,越发的患得患失,夜里也会经常做梦,害怕梦醒之后一切都是原来那样,害怕原来的那一个又回来了。

凤悠然浅浅一笑,将他揽了过来,又反身将身后的窗棂打开,同他倚在塌上一起看外头的桂花,她深吸一口桂花香气,然后弯眉笑道:“这桂花树是你花心思替我弄的,方才的桂花糊糊还齿颊留香呢!你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亦寒,你对我的好,对我付出的心思远比我对你的要多得多了,你在我心里这样刻骨铭心,你说我舍得离开么?我好不容易争得了你的心,如今儿子女儿都有了,我干嘛要走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早已是赖在这里不会走了的!”

“你说的是真的么?”

“傻瓜,”凤悠然笑嗔,“我还能走到哪里去呢?我的心在你们身上,你们的心都好好的在我这儿收着,你说我能揣着你们的心回去么!我的家就在这里,我爱的人就在这里,都是我不能辜负的情意,我情愿一直守着你们!所以,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的,你只管好好儿的待在朕的身边享受你的小幸福就好了!”

她才是真正的凤悠然,之前在现代的二十多年她早就当那是做了一场梦,如今在这里,才是她的宿命,她的人生。

冷亦寒见她说的如此笃定,心里也就安定了,鼻端缭绕的全是桂花香气,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当真是有几分她所说的小幸福。

静了半晌,冷亦寒才道:“皇上说这儿都是不能辜负的情意,我倒是觉得有个法子可以解眼下的困境。”

凤悠然微微挑眉:“哦——是什么法子,你说来听听啊。”

他便微微一笑:“你从今儿开始可以不把四殿下当做弟弟看待,就把他当做普通男子来对待,在你的心里要彻底的抛开怜惜他疼惜他把他当弟弟的想法,而要视他为一个对你情根深种的男子,你试着去体会他的心意,去感受他的心,试着接受他喜欢他,若是你改变的心境还不能与他在一起,到了那时再作计较也不迟啊!若是改变了心境之后,发现四殿下是一个值得放在身边好好对待的男子,那时的事大概就不必我再细说了!”

凤悠然想了良久,勾唇笑道:“你这个法子不错,倒是可以试试。”她之前也是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冷亦寒的法子更好,也能全了各自的心意,总是不要辜负了不该辜负的情意就好。

见凤悠然应了下来,眉间舒展,总算不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了,他也算是放了心,面上浅浅笑着,心却微微泛酸,有一个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若是爱上了小似,那么,分给他的爱,是不是就会少一些?他倒是全了凤后的风度,却硬是压下了一个男子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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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九十九章 关怀备至

裁幻总总团总,。当夜凤悠然就在关雎宫歇下了,第二日一早起来去上早朝,还是冷亦寒亲自给她更衣。

有太监来报说北王给大皇女二皇子送来的周岁贺礼到了,请凤后有空去瞧瞧。

绿翘几句话就给打发走了,冷亦寒在内殿里却听见了,心中一动,便问凤悠然:“皇上,眼瞧着你回来差不多都三个月了,我记得当初封给北戎七皇子水筠澄的圣旨里就写了让他守孝三个月,期满之后就要到紫宣来,可如今三个月都快到了,北戎那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皇上要派人去催么?”

凤悠然微微眯眼:“朕早就料到水筠澄不会乖乖听话,三个月期满就回来,那不过是场面上的话而已,做戏好歹也要做全了!若是催有用的话,慕容明月就在汴京,她肯定是要说的,如今还是没有动静,不就说明那水筠澄压根就不想来京城么?不过这也没关系,朕早就想到了,也没什么,何况朕现在也腾不出手去管北戎的事儿,只要水千清还好好的坐在王位上,他们谁也玩不出花来!”

从李阳传回的密信来看,水筠澄没有回返京城的迹象,慕容明月也没有反水,苏妖也好好的,北戎的局势看起来还不错,她也嘱咐了李阳,只要水筠澄不做大动作,就没有必要去管,只要监视他暗地里的勾当就是了,那些勾当在凤悠然看来无伤大雅,只要水千清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足够了。

冷亦寒听了这话便知道她心里已有了主意,便笑道:“那我就不必管北戎这闲事儿了,反正水少君也未曾进宫,他要在外头筹划人心就由得他去好了,总会有人治得了他的!”

凤悠然微微勾唇:“你说的不错,不过他进不进得了朕的后宫还有待商榷呢!朕和他始终都是利益为先,他若是进了后宫来,只怕没得一日安宁,朕不会叫他来搅了你们的清静,你放心好了!”

她说完便往殿外去了,冷亦寒抿嘴一笑,低声道:“说的不错,他不来也好,省得搅了我们的清静。”

有了冷亦寒的法子,凤悠然便安心不少,不过为了不引起众人的议论,这件事情也只有冷亦寒和周琅青知道,如今凤似弦还在养伤,毕竟二人在众人眼里还是姐弟关系,这件事传扬出去终究不好,所以再没有任何发展之前,凤悠然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

凤似弦回来的这些天,朝中异常的安静,言官御史们全都对他的事只字不提,周琅青派去盯着西岐那边的人也说西岐女帝还在凤凰都里好好儿的待着,唯一不好的就是影无忧仍旧没有消息,就连冷焰最近也没了踪迹,但是凤悠然想着她应该是去找影无忧的踪迹去了,凤悠然每日探望凤似弦,也没有功夫去管暗部的事,只要有暗卫跟在身边就是了。

立秋刚过,秋风乍起,穿得少了,还会感到一些凉意,凤悠然担心薷暮宫的奴才们不会照顾凤似弦,他眼下虽能起床走动走动,但是外头到底还是有些凉,若是身上的伤未好又染了风寒只怕就更难得好了,眼瞧着他还是很瘦,凤悠然心疼,每日的午膳便都摆在薷暮宫吃,倒是每日陪他的时辰很多。

这一日朝中有事儿耽搁了,凤悠然便让小六子传话给凤似弦,说晚上再来陪他用晚膳,但是晚上凤悠然跟大臣们一块儿议事浑然忘了时辰,见小六子对着她挤眉弄眼了很多次也没弄明白,最后人都走了,小六子才提醒她晚膳的时辰早就过了,凤悠然恍然大悟,忙带着人急匆匆的往薷暮宫而来。

“主子,前一个时辰薷暮宫的人都来请了三四趟了,奴才告知情况后就没人来了,主子也饿着,四殿下等不到主子肯定自己个儿吃了,要不主子进点儿东西再去?”小六子跟着凤悠然出了御书房就往薷暮宫而来。

凤悠然摇摇头:“不会,小似肯定还等着朕呢!”

小六子闻言,忙吩咐抬轿辇的宫侍们快点,心里也犯嘀咕,这么晚了,莫非薷暮宫那位还真就等着么?

到了宫门口,还未等轿辇停稳,凤悠然便跳了下来,一路进了殿内,守在门口的红玉瞧见了,面有喜色,给凤悠然行礼之后匆忙就进去回禀他主子去了,小六子这下才算是信了。

凤悠然一进内殿,便瞧见凤似弦坐在桌前,桌上的菜还在冒着热气,便知是热过好几遍的,她忘了时辰来晚了本就心有愧疚,见面前摆着凤似弦爱吃的姜汁鱼片,便夹起一块放在他的碗里,柔声笑道:“小似,朕来晚了,你饿了?快趁热吃。”

凤似弦一直垂眸,此刻听凤悠然说话,他的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睫毛也颤了两下,才抬眸看着凤悠然,将那鱼片放进嘴里,凉透了的心和胃这才觉出一丝暖意,低声道:“我以为,然姐姐不来了。”

凤悠然知他伤后就有些脆弱,心里又有些患得患失,自己也不曾对他的心思有过什么回应,所以他才是如今这样子,这段日子对他越好,他越是如此,不过她也只能假装没看见,继续笑道:“朕怎么会不来呢?朕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来的!之前商议国事朕忘了时辰,确实是朕的不对,这样,朕自罚三杯,小似也不要生气了哦!”

凤似弦没拦她,眼看着她将那三杯酒喝下去,眼内的情意越发浓烈,心中暖意也渐渐多了起来。

凤悠然这些日子也习惯了他这样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也能够对那情意装作没有看见,一心一意按照冷亦寒教的法子,抛开凤似弦是弟弟的观念,只将他看做一个爱着自己的男子来对待,不过也没人教过她应该怎样去对待,她也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即便是这样,还是常常被凤似弦那些傻里傻气的举动感动,心弦总是被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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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鬼面的标志

凤似弦见她喝了酒,抿嘴笑道:“然姐姐,我不生气,只是然姐姐政事繁忙也要注意身子啊!红玉,给然姐姐盛碗汤!”

这餐饭吃的很好,两个人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快,等宫侍们将碗筷撤去,也已是月上中天了,凤悠然打开窗子仰头瞧瞧天色,正要回眸对着凤似弦说话,凤似弦忽而上前自后将她抱住,凤悠然身子一僵,动也不敢动了。

静默半晌,凤悠然刚要说话,身后的人更抱的紧了些:“然姐姐,你别说话,我只要这样抱一抱你,抱一会儿就好了。”

凤悠然心里低低一叹,站在窗前就那样让他抱着,半晌才低声道:“小似,你——”

话还没说出来,忽而看见廊下树影处似乎有个人影晃动,她的感觉又很是敏锐,如今又明月当空廊下全在清辉之中,在明处也瞧得清楚,当下便喝道:“什么人?!”

她这一嗓子把外头的小六子红玉还有宫侍们都喊了进来,还有侍卫们也冲了进来,这人一多场面又混乱,那个黑影倒是一闪就不见了,凤悠然皱着眉头四处查看,却再也找不到方才瞧见的那黑影了。

凤似弦见人都冲了进来,早已放开了手,小六子和红玉忙都进了内殿到各自主子身前查看,凤悠然皱眉看着满殿乱哄哄乱找的侍卫们:“小六子,谁让她们进来的,都给朕滚出去!”如今人一多,那黑影混在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到,凤悠然还不知有多少人混进来了,她直觉只是觉得很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都赶出去。

小六子一见凤悠然生气了,忙把让侍卫总领把人都带出去,凤悠然站在殿门前瞧着那些人出了宫门,转眼之间,该走的人全都走了,凤悠然只是瞧着宫门,却没注意廊下阴影处有个黑影冒了出来,月色如水,那黑影如鬼魅一般,一闪就到了凤悠然身前,只是还未接近,那黑影手上幽光一闪,凤悠然一眼就看出那是淬了毒的短柄匕首,她眉头一皱也没挪动脚步,身边就蹿出两三个黑衣人与那黑影缠斗在一处。

凤悠然微微一笑,暗部的人也算是靠谱的,正在得意的时候,忽而发现黑影不止一个,而且寒光频闪,那些人拿着的都是淬了毒的匕首,出手毒辣根本就不留余地,与暗部的人堪堪打了个平手,而且那些人身法鬼魅,根本看不出他们师承何处是哪一种功夫,凤悠然瞧了半天,心里头也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人来历不明武功高强,暗部的人只怕抵挡不住。

她的手刚伸向腰间想取出软剑,忽而又有三四个黑影奔着她来了,凤悠然一咬牙将软剑刷的一下刺了过去,竟把那直扑过来的黑影刺了个透心凉,可那黑影人竟不肯就倒,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里的淬毒匕首掷了过来,直取凤悠然心窝。

凤悠然那一剑去势已老,想要往回撤竟也使不出力道来,而且那黑影人另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插入胸口的软剑不肯放下,就是想要与凤悠然同归于尽,凤悠然岂肯让他如意?撒手就不管那软剑了,矮身就要避开那淬毒匕首的锋芒,但周围还有两三个黑影人各自封住了她的出路,完全就是想制她于死地,凤悠然临险机变,卖了个破绽出来,果有人上当,她就瞅见了那千钧一发的空当轻身就躲出了包围圈,谁知那冒着寒光的淬毒匕首已经到了眼前的,冷焰带着大批的暗卫到了殿中,各自收拾那些黑影人,可眼下就算有心也救不得凤悠然,离凤悠然最近的是被废了武功的凤似弦。

就在众人眼睁睁瞧着的时候,凤似弦一下扑了上去,竟将凤悠然推开了去,自己用身子替她挡了那淬毒匕首,匕首刺进凤似弦的胸口,那血当即就溅了出来,凤悠然和所有人都惊住了,但是所有人的震撼都没有凤悠然心里的震撼大。

匕首刺中凤似弦之后,凤悠然就红了眼了,心中怒火升腾,眼中杀意弥漫,小六子只觉得周身寒浸浸的,眼前这混乱的很,本来他是不离凤悠然左右的,但是眼下就他心里明白这下算是彻底激怒她了,该躲远点就该躲远点,就忙跟着红玉和一众宫侍们把凤似弦小心翼翼的抬进了内殿,急忙带着人一溜烟的去漪澜宫请慕容绯喧顺道宣太医去了。

凤悠然将软剑从那死尸的身上拔了出来,一股血勇激荡在心,竟有一剑刺死了几个,她眼里全是嗜血的杀意,几乎将所有的黑影人都刺伤了,那黑影人似有头目,一声奇怪的声音之后,所有的黑影人都撤走了,凤悠然将沾满血水的软剑往地上一丢,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眼里的冷意让她周围都泛着寒意。

一场混战以对方迅速的撤走画上了终止,凤悠然平息良久,才平复了心境,一早有暗卫将那软剑擦净了给她,她微微抿嘴,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只见她腰间寒光一闪,那软剑就已然收了回去。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转眸,大批的侍卫们在清理现场,不过一刻的功夫,满地狼藉就被收拾好了,只剩下暗部护卫还站在那里,凤悠然一眼瞧过去,冷焰活捉了两个,那俩黑影人兀自挣扎,她微微眯眼,将那两个人脸上的面巾扯下来,饶是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不免怔了一下,那脸上画的不知是什么图案,遮住了面容,一眼瞧过去就如同鬼面一般。

冷焰抿嘴道:“主子,属下瞧过了,她们全都又聋又哑,身上都带着淬毒的家伙,问什么都不会说的,但是这脸上鬼面图样却是魔教的标志,魔教教徒都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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