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呀!凭什么管我,连丫鬟也碍了你的眼啊!”

“德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德茗只不理他,说:“你别再缠着我,否则我喊人了!”

陈礼昌顿了顿,低头看着她的眼:“你不会的。”

江德茗回视他,冷笑:“你当我还是以前那傻乎乎的被你糊弄的人呢?你再不放开我试试,看我喊不喊!”

两人静静对视,陈礼昌从坚定渐渐到迟疑,江德茗却将他当成了心虚。本来就是,他陈礼昌是来与江德玫幽会的,真的喊出声来,不就把他们两人的□给戳穿了吗?

一想到他们两人从暗转到明,江德茗就觉得心口被撕裂般的疼,眼角泛红,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陈礼昌慌了手脚,连声‘德茗,德茗,你别哭啊’的叫唤。

可江德茗仿佛是被开了闸的水塘,哗啦啦的落着雨滴般的泪,止都止不住,更别说她不想止住。她就是要哭给他看,他以为她江德茗真的不在乎么,以为她真的是随意被他这样玩弄于掌心的么,以为她对他真的只是表面上那样……

陈礼昌从未见到江德茗哭过。这名少女,只从两人相识起就是宁折不弯的性情,哪怕当年被人锁在黑屋里一天一夜也未曾掉过一滴泪,这样的人居然因为一个误会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己。陈礼昌思绪纷乱,一会儿疼一会儿恼一会儿气,最后,只是捧起她的面颊,对着那因为哭泣而微启的唇瓣深深的吻了下去。

两个人都是情窦初开,一副小儿情怀都扑在了对方身上,身边都没有其他亲密之人,就算有家人,却也不会教导这等夫妻之事。江德茗只觉得对方那还带着秋凉的唇瓣紧紧的贴在自己唇上,两人大眼瞪小眼,江德茗刚要说话,就被碰到了贝齿,她一惊,慌慌张张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陈礼昌倒似乎开了一点窍,仔细回想往年偷偷看过的那些春宫卷上画着的图画,唇瓣动了动,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对方的贝齿,隐约间感觉到唇齿中泛出的热香,头脑一热,使劲撬开那贝齿,用力的钻了进去。

江德茗瞠目结舌,就感到有什么在自己口中翻卷着、舔舐着、由浅入深,最后干脆勾着她的丁色一起舞动了起来,骇得她连泪都忘记了。

一吻即罢,陈礼昌大声的问:“现在你总算知晓我的心思了吧?”

江德茗懵懂的问:“什么心思?”

陈礼昌一愣,脸色反而越来越黑,黑到透又开始转红,连耳尖都透出了粉色,他几乎是恼羞成怒的道:“我刚刚吻了你!”

江德茗依然呆呆的,只‘哦’了声。

陈礼昌破罐子破摔:“所以,你是我的人了!”

“啊?!”江德茗彻底清醒了,瞪着他,“你胡说什么?”

“我哪里胡说了。我刚刚吻了你,你只能嫁给我,你要是敢拒绝,我就到处去说你的身子已经是我的了,谁娶了你我就杀了他。”

“你你你……”

陈礼昌不放开她:“我怎么了!”

江德茗狠心的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喉咙嘶哑:“你居然还妄想娥皇女英,两女侍一夫是吧?”

陈礼昌震惊了,半响才回:“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江德茗只觉得面前的男子无耻得过份,原来他就爱与她针锋相对,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大部分时候都只当是玩笑,可现在看来,那些个玩笑是实实在在的羞辱!

江德茗莫名的觉得全身发冷。她拥紧了双臂,却觉得那种冷是从身子的深处泛出来的,先是冰封了心,再是躯干,最后连四肢,连指尖都被冷得发抖发颤。

烛台里的蜡烛猛然爆出一个火花,烛光不明反而暗了起来,不过一瞬,整个屋子都似乎没了一丝光亮。

她静静的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月光下她的倒影与对方的影子各自一方。

她蹲□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突的,屋内又冒出了光。

陈礼昌下意识的往那处看去,只见江德玫提着裙摆怒气冲冲的撞了进来:“大半夜的,你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哭丧吗……世,世子殿下!”她朝着陈礼昌扑了过去,“陈大哥,你终于来寻我了!”

48

这一声‘陈大哥’真是叫的百转千回情意绵绵。

不单江德茗冒出了鸡皮疙瘩,连陈礼昌都嚇得倒退一步,看着江德玫的神情如同见了妖魔鬼怪。

江德玫如一个披着绫罗绸缎的稻草人似的扑向陈礼昌,还未触到他的衣角,又如被暴风吹飞的花蝴蝶,整个人都倒着飞了出去,撞坏了墙沿高几上摆放的素色花瓶。

一地的花枝破碎不堪的坠在地上,江德玫捂着臀部,含羞带怨的道:“陈大哥,是我呀!我是你的小玫儿。”

江德茗冷不丁的嗤笑,陈礼昌汗毛就倒竖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江德玫爬了过去想要抱住陈礼昌的腿,对方惊跳起来跑远几步,又拉着江德茗倒退,捏着她的手心道:“你这妹妹是不是得了癔症?以前远远见着也没这样过啊!”

江德茗轻笑:“她这是得了相思病,病的源头就是你陈礼昌世子。你还不快去给她治病,别在我这里碍眼了。”就要甩开他。

陈礼昌哪里肯放手,只说:“我与她毫无干系!若我真的是她口中的陈大哥,我会不承认吗?”他顿了顿,颇为伤心的问,“我你相识多年,你对我的认知就是那不可信、口是心非之人?”

江德茗这两日不停的琢磨着姐姐说给她的那番话。诚然,他们两人家族有点悬殊,可也不至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说她也是周家的外孙女,配陈礼昌也不是什么妄想。可她忘了,她的母亲早逝,与周家的情分到底是隔了一层。弟弟刚入官场,以后要依靠周家的地方还有很多,若她的姻缘也要去倚仗周家,那她不就成了得寸进尺的小人了?

天底下男子何其多,她为何一定要去攀附陈家?她江德茗不是攀权附势之辈,姐姐能够嫁给五品官儿的姐夫,她江德茗也可以嫁给五六七品官儿,门当户对总比高攀来的姻缘要更为和睦和顺。

她原本也觉得自己想通了,可乍然见到陈礼昌,心里那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伤痛和委屈全都如潮水般的涌现了出来。她情愿如姐姐那般说他们门第有差而不得不分开,也不想接受陈礼昌另有所爱这份事实。

此时此刻,江德茗只觉得无地自容!

陈礼昌的质问只换来江德茗的沉默。他的神色逐渐阴沉,江德玫倒是站了起来,一把劈开两人相握的手,自己拥住了陈礼昌的单臂,对江德茗嗤笑道:“你想要干什么?”

江德茗抬眼看她。

“告诉你,”江德玫单指戳着江德茗的心窝,“陈大哥是我的,我才是未来的世子妃!现在就算是你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也无法改变陈大哥对我的心意。”

“是么。”江德茗动了动嘴角,话语轻如薄纱。

“当然!所以,趁着我这世子妃还没走马上任,你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少用那双狐媚眼来勾引我的世子相公!”她猛地掐了江德茗一下,“若是让我知道你想要来破坏我们的夫妻感情,我就让人用麻袋套了你打断你的狗腿,撕了你的脸,再用石头搬着抛到河里沉尸!”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江德玫再一次被打趴在了地上。

“够了!”陈礼昌双目赤红,上前一步提起她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你敢动她一根寒毛,我就把你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你!”江德玫大哭道,“陈大哥,你不是说你早就烦了她吗?说她无趣、沉默寡言且不懂风月,说只要我愿意,以后我想要如何对她你都没有意见,哪怕是把她活……”余下那个字都被掐断在了陈礼昌的掌心中。

“我什么时候说过?”

“你……你在给我的情书里就有。”

陈礼昌看了江德茗一眼,钻头继续问:“情书在哪?拿来给我。”

“在,在我房里。”

陈礼昌到底留了个心眼,说:“让你的丫鬟去拿。”再把江德玫往地上一抛,整个人如困兽一般在屋里转悠。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时盯着江德茗目不转睛。

江德茗已经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一口,苦涩的茶水从咽喉冷到了心底。

不多时,丫鬟果然拿了一堆厚厚的书信来,一张张展开,里面龙飞凤舞般的字迹,行行说的都是一些甜言蜜语歪诗情话,只看得人面红耳赤。

陈礼昌根本没有去看上面具体的内容,他只是盯着那信件,随手从桌上抽出一张宣纸来,把那信上的话复又写了一遍,同时递送到江德茗的面前:“你看看,这些信的笔迹根本与我不尽相同,怎么可能会是我写的。何况,信上都没有我的印章落款,连署名的笔法也与我平日里的写法大有不同。别的你可能说我刻意为之,署名的习惯总不会改变。”

他立在她的身前:“德茗,这些信根本是有人冒名顶替了我的名号来胡作非为的。”

“不可能,”江德玫首先大叫起来,“这些信明明是世子府的人送来的!”

陈礼昌已经胸有成竹:“你说世子府?这盘阳城里连皇上都知道我陈礼昌没有单独立府,我怎么可能有世子府!既然是世子,以后自然是继承武阳候爵,我根本不可能离开武阳候府。这世子府从哪里来?”

“那,那也是武阳候府邸的人!”

陈礼昌挺胸笑道:“武阳候上上下下几百号人,谁都可以说是武阳候的人。你又怎么肯定那送信的人是我的侍从?”他将那些书信一把投掷到江德玫的脸上,“说不定这些信件根本是你伪造,用来污蔑我的!你敢说你不想凭借这些伪证到处宣言你与我的关系,逼得我不得不娶你为妻?”

江德玫几月的美梦一朝被敲醒,整个人都蒙了,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最后只大哭道:“明明都是世子你与我情投意合的信件,怎么可能是伪造的?如果不是你,那又是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套用你的名号来骗我?”只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

陈礼昌得洗冤屈,通身上下只觉得神清气爽,对江德茗道,“流言就是流言,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陈礼昌还犯不着为了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玩这种花样。”

江德茗心里一动,问他:“她是人尽可夫,那在你心目中,我姐姐是什么?我又是什么?”

“德茗!”

江德茗摇了摇头,神色再无一丝波动:“其实在你心里,我的确是配不上你吧?所以,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了,你从未有过明确的表示,旁人也只当是你可怜我年少失母,特外照拂些罢了。”

这话急转直下,连陈礼昌也不由一顿。

江德茗惨笑:“既然事情原委已经揭晓,你也没必要再在此处,请回吧!”

陈礼昌哪里肯,挣扎了半响,居然连江德弘也闹腾了起来。陈礼昌知晓这般下去只会僵持不下,江德茗根本就是一根硬骨头,打定了主意之事是几头牛都拉不回,只好先行离去。

走在夜巷里之时这才感觉又冷又饿。下午的时候他就心急如焚的东奔西跑,晚饭也没吃,如今都快半夜了,才感到疲累。再一想到江德玫的心如止水,更是一口热血堵在胸口吐也吐不出。现在回去说不定还会把老夫人给闹腾起来,索性拐了个弯儿的跑去了穆家。

曲线救国这种事情,他玩得太熟溜了。

穆承林半夜被人从温柔乡里挖出来,气色显得非常不好。

坐下也不管对方那狼吞虎咽的脸,自顾自的喝了半杯热茶,等陈礼昌吃了饱才问:“见过我那小姨子了?”

陈礼昌垂着眉头:“见过了,误会也解释清楚了,流言我会想法子压下去。”

穆承林很有过来人的架势:“可你们又出了新的矛盾。”

陈礼昌把脑袋一歪,他还在记恨对方上午作弄自己的事儿,现在感觉对方又在下套了,为了避免自己被活活气死,还是不搭话为好。

穆承林等着陈礼昌开口求人,耐心自然是比对方要好,对方不肯说明来意,他就索性拿起一本闲书啃了起来,更是将陈礼昌气得够呛。

又熬了一杯茶的时分,陈礼昌才说:“德茗认定我看轻她,觉得她配不上我。”

穆承林点头:“的确是配不上。”陈礼昌猛一拍桌子,穆承林又道,“你陈家是皇亲国戚,她江家是五品官家,怎么配得上?如果配得上,德昭早就嫁给三皇子了。”

陈礼昌一想,也对。穆承林这门亲事可比他与江德茗的折腾多了,足足让盘阳城的老百姓做了一个月的谈资。

“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指望娶她了?”

穆承林笑道:“你们这一对谈婚论嫁就跟小孩子玩闹似的,你又不是非卿不娶,她也不是非君不嫁,干嘛没事找事的折腾?”

“那你当初为何一定要娶她姐姐?”

“我这不是克妻吗?她八字最硬,配我最好。”穆承林自我打趣道。

陈礼昌恨不得呸他一脸口水。

“那你说说,我那小姨子有那一条让你看中的?是美貌,还是才学,或是性情?别跟我说家底,她的外祖周太尉都年过六旬快要告老还乡了,现在还留在位置上只是为了后辈们再多支撑一段时日而已,与圣眷正隆的皇后陈家是没法比。”

陈礼昌沉默一会儿,才颇为尴尬的道:“都不是,我只是忍不住惦记她这个人而已。在书院的时候,都恨不得一天到晚黏在她的身旁,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守着她。”

穆承林哈了声,嗤笑他:“天真。”

49

陈礼昌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身为武阳候世子,他不是没听说过责备的话,可说他‘天真’,这就跟说他愚蠢毫无两样。

穆承林根本没有在意对方的难堪:“世子殿下,穆某与你交情并不深,很多事看在眼中也不会对你言明。只是,今日你既然来了,即是把穆某当作了友人,你信任我,而我,自然不能辜负你这份信任。”

陈礼昌闷声道:“你有话尽管只说。”

穆承林沉凝一会儿:“实话实说,你世子殿下除了一个世子之位,于家族、于朝廷又有多大的贡献?”

陈礼昌一愣。

“你的世子之位是世袭而来,是白得的。对于陈家而言,谁是嫡孙不重要,重要的是世子之位是嫡孙的。也就是说,如果陈家的嫡孙不是你,而是你哥哥陈礼和或者陈礼竣,你在陈家也就什么都不是。偏生,你虽然考了会试,是朝廷官薄里面等级在案的进士,可你的官职只是一个虚名,并没有一丁点的建树,对朝廷来说,你是毫无建树。这样的人,朝廷是白养着你,你该感恩才是。”

陈礼昌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背对着月光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是一柄刀,在这漆黑的夜晚泛着冷光。

“穆大人,我敬你是个为民的好官,所以有了要事这才来寻商议。这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的羞辱我!”

穆承林平静的回视着他:“世子殿下,忠言逆耳。我的话虽然刺耳了些,可都是我心中所想,甚至,是朝中任何有实权并有才干的官员都默认的事,更甚者,你可以去问问皇上,你于他,于陈家,到底是何种位置。”

这话简直字字诛心,任就是陈礼昌听了,也直觉的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是实情。因为太真太实了,所以他才愤怒,才有了……杀心。

黑夜利于人恐惧,也利于人冷静,更利于人思考。

“我明白了,”陈礼昌说,“你的意思是,一旦我不是占据了嫡孙之位,我也就不是世子,不是皇后娘娘的亲弟,我也就是一个废物,是一个弃子。我这样的人,不在世子之位时就娶不到德茗,在世子之位更加不能罔顾家族利益,娶一个五品官儿的女儿。横竖,到头来我与她只能分道……”

“扬镳!”

所以,德茗并不是没有原谅他,也并不是没有动心,一切只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她放弃了他!

在他鼓起勇气终于表示钦慕的时候,在他真心想要娶她的时候,她先一步舍弃他了。

空旷的厅内,青年那不够坚韧的背脊弯曲成一个弧度,仿佛被风雨压弯的柳条,随时会被骤雨卷得支离破碎。

穆承林轻手轻脚回到厢房的时候,江德昭还披着外裳靠坐在床榻,等他上了床榻这才移动位置坐到床里了些。

穆承林笑她:“你当自己是暖床人么?”

江德昭拢了拢自己的衣襟:“我不做的话,就只能让丫鬟们来做了。”

“我在外为官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规矩,我身子骨也好得很,寒冬腊月都暖乎乎的,过几个月你就知道了。”

江德昭嗔了他一眼,引开话题问:“是武阳候世子?”

“嗯,为了你妹妹的事情。他都把我这里当作饭馆了,三更半夜喊了厨房给他弄吃食,看样子是饿狠了。”

江德昭笑眯眯的望着他,穆承林睡了下去,扯掉她的衣衫把人整个拉进怀抱里:“先睡,明日再说。”

江德昭哪里睡得着,缩在他的怀里翻来覆去,穆承林终于拗不住,夹住她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并不想自家姐弟与皇家牵扯上关系,不当你这么想,甚至于你外祖父周太尉家也是这么想的。周家凡事求稳,这一点与我们穆家相差不远。

不过,周家的稳是建立在对儿女的教导上。但凡周家出来的官员,情愿少做事也不愿意多犯错,一旦做事就是做大事,所以周家的男子都是做大官;相反,官越是大,娶的女眷反而是精挑细选,对女子的性情要求极高,对女方家族不是很看重,甚至会娶孤女、寡女。这样的家族,皇上反而很放心,因为周家将联姻的利益降到了极致。

我们穆家崇尚中庸之道,就是不做大官。我的祖辈觉得官越大,风险越大,家族覆灭的可能性越大,稍有不慎百年基业就很容易毁于一旦。与其胆战心惊的与虎为伴,不如站在远离老虎的树上。所以,我们穆家联姻都是四五品官员中成姻亲,亲族更是分布在西衡各地,很难被重大政事波及。

陈家却不同,他们家好大喜功,最爱高居人上。他们族中有一点特别奇怪,都是女子聪慧,男子守陈。所以,陈家每一辈都会有女子送入宫廷。这样的家族在外朝的根基不稳,在内朝也是风雨飘摇。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实际上随时都可能倾巢覆灭。”

他拍了拍江德昭的肩胛:“这样的人家,你怎么可能把妹妹嫁过去。”

江德昭的头深深埋在他的怀抱里,第一次庆幸自己嫁给了他。

过了一会儿,她才问:“世子是准备让你帮忙说合的?”

“嗯,不过反而被我骂了一顿,估计现在正躲在乌龟壳里哭泣吧。”

江德昭被他这比喻弄得笑出声来,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仰头,唇瓣又在他的下颌处点了一下,穆承林那张嘴就裂开了,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娘子,奖赏一般都应该印在这里。”

江德昭眨眨眼,到底还是觉得放浪了,只当听而不闻背转身去不理他。

穆承林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大手直接从亵裙里面钻了进去,在她腿间摸索了一遍,耳边低语道:“想要了?”

江德昭闷在枕边,抱怨他:“胡说。”

穆承林从后面抱住她,直接用那火热的巨剑戳刺她的肌肤:“嗯,娘子不要,为夫要,好不好!”

“不好。”

穆承林委屈的叹息着,喃喃的说:“娘子,我记得长辈们应该教导过你‘出嫁从夫’!”

江德昭怔住,咬着下唇不吱声。

穆承林这浑人索性将那巨剑插?入她的双腿之间磨蹭,只磨得那两片肌肤火辣阵阵。巨剑一头在那关键处时而假装路过,时而又好奇去探个头,搅得里面溪水涟涟,气息都重了。

穆承林几次过门而不入,好几次都想冲进去狠狠欢乐一番,见江德昭一直忍着不给反应,就掰她肩膀,悄声问:“睡了?”

江德昭没反应。

穆承林自言自语道:“娘子你睡了啊,我做什么你都没感觉,我说什么你都没听见。”身下一动,巨剑就钻了进去,倒地惹得江德昭呻·吟出声来。

至此,一个假装熟睡,一个暗自得趣,也算是出嫁随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