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缱绻不知该如何安慰欧阳霓裳,只得上前,扶住欧阳霓裳的手腕,紧紧握住。 

感觉到欧阳霓裳手腕传来的震动,缱绻能深深地体会到那种撤入心扉地痛苦。 

“缱绻你知道吗?”欧阳霓裳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如今虽是过了半月有余,我却一想到炎儿就那样死去,心里就犹如一把锋利地弯刀,在一刀一刀地剜我的肉…” 

“您这又是何苦呢。若您继续这样,大皇子又怎能走的安心呢。”缱绻幽幽一叹,只得如此劝道。 

“我也知道,可一时半会儿,我是无法摆脱这种深刻地痛苦的 吧。”深深吸了一口气,欧阳霓裳的气息也渐渐平稳了,不再想适才那样地激动,回归了些许的平静。 

看着欧阳霓裳不再激动,缱绻这才放心,放开她的手腕。走到桌 前,拿起一杯茶,递到了欧阳霓裳的面前。 

没有说话,欧阳霓裳默默地接过茶杯,取开茶盖,轻轻地啜了一 口。

缱绻看着她喝下茶水,面色平复到了如常一般,这才在心底舒了一口气。 

看着欧阳霓裳准备亲自放下茶杯,缱绻赶忙上前,伸出手,道: “让臣妾来吧。” 

可就在欧阳霓裳将茶杯快要递给缱绻的那一刻,欧阳霓裳却脸色突然一变,双眉纠结,面色极度痛苦,只听地“叭”地一声,茶杯就坠落到了地面,碎了。 

而欧阳霓裳也随着下坠的茶杯一起,身子就这么摔在了地面… 

“娘娘——” 

缱绻还未回神,看到欧阳霓裳突然倒地,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冲到欧阳霓裳身边,一边扶起欧阳霓裳的头,一边向外大声地呼喊起来。

“快来人啊——,娘娘昏倒了” 

“快些来人啊——” 

呼唤了两声,缱绻又将注意力放在了欧阳霓裳身上,之间她双目紧闭,双眉纠结,面色极为痛苦,一手紧紧扶住胸口,另一只手却又紧紧地抓住缱绻的手腕,因太过用力,长长的指甲竟已刺入了缱绻手腕上的皮肤之中… 

“怎么了?怎么回事?”青雁率着一众侍女和内侍匆匆赶来了。 

远远看见欧阳霓裳倒在缱绻的怀里,青雁神色慌张不已,两三步疾疾冲到面前,大声冲其他人嚷道:“快给娘娘拿药来。在娘娘寝房的梳妆台上,是一个玉色的瓷瓶儿,上面勾了‘澈心丸’三个字儿, 快!!!” 

“青雁”,缱绻看到青雁,忙问:“娘娘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痛苦?” 

“凝修媛,您先离开吧。娘娘怕是又犯‘心疼病’了,奴婢现在也无法给您说清楚,您还是先回避比较方便。” 

青雁说完,也不等缱绻回答,便起身招呼了几个内侍和宫女,一并将欧阳霓裳扶走了。 

看到乱成一锅粥的赤瑕宫,缱绻再做停留也无益,便叮嘱了一个小宫女,让她转告淑妃娘娘,自己会再来探望她,让她好生养病,不要太过操心。

卷四 第九十二章 迷心

卷四 第九十二章 迷心

 为欧阳霓裳突然发了心疼病,缱绻也不便多留,便独 了。

一路上缱绻看着诱人的春色,想起欧阳霓裳所说的话,心中不由得感叹:美好如此的季节,却为何又让人伤感呢?经历了大喜大悲的皇 帝、经历了丧子之痛的欧阳霓裳、怀了龙胎而拾回了骄傲的叶宛晴,还有那个看起来毫无情感的皇后…这些人交织在一起,怎么会如此复 杂,如此难以看得清呢? 

吐气如兰,缱绻轻轻甩了甩玉额,看着远方清风拂柳、春意昂然,渐渐地便又开朗了一般:菩提本无树,明净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虽然自己曾经在意过陈舒莲的死,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这尘世间的尘埃就像这后宫里的罪恶之事,若看重它,它便会扰乱自己的思绪和心情;若看轻它,想来便会更加的心如明镜,透彻清亮吧。 

想到这里,缱绻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疏导自己、肯定自己的想法。决心不再多想,暂且走一步看一步。 

缱绻望着这周围竞相吐艳的鲜花,摇曳生姿的绿树,缱绻轻启丹 唇,不由得低声轻轻地哼出了一曲江南小调: 

正月里梅花开,二月里玉兰放,三月里桃花满园尽开放。 

四月里蔷薇花儿开,牡丹花儿斗芬芳。 

五月五日龙船会,来船野芳 ….再打招呀摇进山塘。 

六月里荷花开,七月里七秋凉,八月里供斗香,阵阵桂花香。 

哎呀九月里是重阳。黄菊花儿供在中堂。共饮杯觞… 

一路地就这么低声地哼着这首江南小调《姑苏风光好》,再用心的体会着春日里美好的光景,缱绻的心情竟变得轻松了许多,脚步也轻快了,很快便走回了婀娜宫。 

走进宫内,紫儿便匆匆上前,道:“娘娘您可回来了,俊王等了您好久了呢。” 

“啊~”缱绻这才想起,自己吩咐了紫儿让俊王等候,却没想到会在赤瑕宫耽搁了如此长地时间。 

“俊王在哪里?”缱绻往里瞥了一眼。大堂里并不见龙怀庭地身 影。

“俊王说为娘娘带了些药来,进屋去给您调配了。看他大包小包 的,真是够呛。”紫儿俏眉一挑,喃喃又道:“娘娘您的头疾也很久未发作了,可俊王他怎么天天来的这么勤快啊。” 

好像真的有些不解,紫儿一边伸手挠额上的头发。一边摇头。 

“好了,俊王能来。是咱们婀娜宫的光彩。况且我的头疾若真能在俊王的悉心照料下痊愈,不也是桩好事儿吗?”缱绻也笑着拨了拨紫儿额前的留海儿,轻声道:“你就别在这里嚼舌根了。若被俊王听到,定是以为我们不欢迎他了。” 

“好吧,紫儿把茶点都放好了。娘娘看您满头地汉呢。进去喝口茶舒舒气儿吧。”紫儿乖巧念叨着。 

抬手轻轻一抹,才发觉额头上有着些细细的薄汉,缱绻道:“好 了。紫儿,你去忙吧。我进去了。” 

说完缱绻便进了内堂。推开屋门门,一眼便看到了立在窗下的龙怀庭。

他正站在书台前,拿着一只笔,因为太远,缱绻也看不清楚他到底低首在写画些什么。只是眼前的俊王就这样侧面立着,一身月白的长袍垂到脚边,显得身长玉立。腰间随意束了一个酱色系带,系带间仍旧别了那把暖玉白萧。因为轻微地颔首,额上飘散了些发丝,有些轻轻垂 下,有些缠绕着脖颈。因为书台正好就在窗边,窗外的光灿灿地透过窗花纸,撒在龙怀庭地头上,晕出些朦胧的光亮。缱绻这才发现,从侧面看龙怀庭,低垂地睫毛半遮着专注的眸子,而他的鼻端竟是那样的挺拔笔直,衬着两片轻微抿起的嘴唇… 

我地天,缱绻竟然脑子里冒出个奇怪地想法:那样的薄唇,若触 到,该是如花瓣儿般的轻盈滑腻地吧… 

龙怀庭很专注,没有发现缱绻来了。仍旧在认真的写画。 

而缱绻却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双颊“腾”的一下就烧红了,正想转身离开出去清醒些,却不想一不小心又踩到了自己的斜斜披散下来的挽带,眼看又要跌跤,便下意识的双眼紧闭,惊呼了出 声… 

龙怀庭这才被缱绻惊动,看到她摇摇欲坠般地又要跌落,便急忙丢开手中的画笔,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在缱绻快要摔倒时,紧紧的将她搂在了怀里… 

只感觉身子被人紧紧抱住,缱绻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龙怀庭竟离自己是那样的近,呼吸之间都可相闻。他双眸之中饱含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而他修长的鼻端就那样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还有那一抹浅淡的薄薄唇瓣… 

天哪,缱绻只觉双颊烧红,心也“突突突”地直跳,只得把头低 埋,不想让龙怀庭看到自己绯红的双颊。可两人的距离是那样的近,缱绻这一低首,却不小心将额头撞向了龙怀庭的鼻端。“啊~”的一声,龙怀庭吃痛,便叫了出来。 

缱绻也意识到了自己撞了龙怀庭,下意识地又扬起头… 

就这样,两人靠近得缱绻几乎能从龙怀庭漆黑的深眸中清晰地看到自己一脸娇羞的表情了。而龙怀庭的鼻端正好就顶在了自己的鼻头上,两唇间几乎没有了距离般,仿佛就快要触在一起了… 

仿佛时间都被停止了。室内的一切都是静止的,龙怀庭就这样紧紧的拥着缱绻,不曾松开一点。两人的眸子就这样相视着,而两人的唇瓣几乎是稍微动一下就可以触到一起,鼻尖的呼吸相互缠绕着,缱绻能强烈地感觉到龙怀庭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急… 

就在两人的唇瓣快要贴在一起时,缱绻还是恢复了些许的神志,懒懒地从喉头挤出了一个字:不… 

但是,这“不”字一出口,却又有些是得其反。 

或许是情绪太过波动,当这个“不”字从缱绻嘴里吐出来时,竟那样的缓慢、断断续续间包含了磁性,其间还伴着些许的低沉和沙哑…而缱绻的嘴型却又正好微微张开,丹唇微启,露出了一点点粉色的小 舌。

而此时龙怀庭的双眼已经变得迷离起来,充满了暧昧的色彩和深深的旖旎之意。他的眼神就这样纠缠在缱绻的眉间、目间、鼻息间…最后,便定格在了缱绻那邀约般微微翘起,娇艳如水滴似得粉唇之上…

第九十三章 双髻

第九十三章 双髻

 一天,就像一颗小小的石子,轻轻地投入了缱绻原本 内心,激起了一圈又一圈小小的涟漪。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缱绻已经忘记自己的唇瓣最后是不是和龙怀庭贴在一起了。她只记得,龙怀庭的双眼里满含的情意是那样的深、那样的浓、那样的缠绵温柔… 

而那一刻,缱绻茫然了,也迷惑了。只是依稀间仿若将龙怀庭和龙天仰的脸庞重叠在一起了,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谁… 

是啊!他们原本是一母同胞,单是五官,若不仔细分辨,其实是很相似的。只是,相对于凌厉的龙天仰,缱绻在龙怀庭的眼神看到了皇帝不曾有过的那种焦虑、不安….. 

未曾预料,自己和他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纷乱的。她只记 得,以前,他会常常来为自己针灸。发现自己怀孕后,他又会每天带着调配的温药过来,给自己安胎。他所做的一切,就如同一个很好的朋友一般,只是关心自己,如此而已。有时候,缱绻很矛盾,觉得和龙怀庭在一起好像要比和皇帝在一起更舒服些,只是随意说话便会很轻松。就算偶尔的斗嘴,却都能在他对自己的关心之下化解无形。 

但那一天,这样温暖感觉突然变成了一种迷茫,那种迷茫纠缠着自己,险些就掉进了那个深深的心谷… 

“娘娘” 

门外传来问候声:“娘娘, 

“进来罢。”缱绻赶紧又深深呼吸了两口气,面色也渐渐归于了平静。

邀红得了允许。便轻手推门进屋了。 

今日邀红穿了新做的春裳。是淡淡的绿色,上面染了些稀疏的云白水纹儿。缱绻看在眼里,也忍不住叹了声:“邀红,你到底是什么做地啊,如今也越发地水灵了,就像春天开的花儿一样。” 

“娘娘,”邀红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低首道:“邀红最多算是片绿叶罢了,娘娘您才是真正的鲜花儿呢。” 

邀红放下手中铜盆,一边做事。一边道:“娘娘您也不知是吃了俊王什么神仙药,以前的您啊美是美,就是偏瘦了些。如今丰润了不少,则更加显得肌肤莹润呢。而两腮自然的桃红颜色,也难怪紫儿常唠叨,说娘娘您是天生丽质。不用涂脂抹粉便能美的不得了呢。” 

缱绻从床榻上起身,听到邀红说自己丰润了不少。便款款渡步道铜镜前,仔细打量自己:眉也还是那样舒开的柳叶眉,目也还是那样幽幽晶亮的眸子,唇倒是越发变得鲜艳欲滴了。而两颊,好像确实丰满了一分。而且微微透着些淡淡的绯色。 

想着自己被龙怀庭诊断出来有孕快要一月了。大概是怀孕的原因 吧,所以丰润了几分。怔怔地望着镜子,缱绻不由得担忧起来。要是再过两三月,肚子就该显出来了吧。到那时,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呢? 

一旁地邀红看着缱绻立在镜前发呆,有些不解,轻轻上前,唤了 句:“娘娘,娘娘,您在想什么想的如此出神啊?” 

听到邀红和自己说话,缱绻这才回头,面上清浅一笑,道:“没什么,今日仍旧要去御园里请安,你给我梳个方便行走的发髻吧。” 

“好的,娘娘。”邀红一边乖巧地答了,一边扶了缱绻到梳妆台前坐下。 

“娘娘,要不让邀红为您梳个双螺髻?”邀红似乎灵光一闪,突然道。

“双螺髻?”缱绻有些许地不解,问道:“双螺髻多为丫鬟们喜 爱。这个发髻虽便于行走,却有失庄重了些…” 

“娘娘若相信邀红的手艺,就 

 试试,可好?”邀红从铜镜里看着缱绻,一脸神秘的 

“好吧”,缱绻对邀红梳头地手艺原本就很放心,想着试试也好。

邀红得了允诺,面上很是欣喜,拿起排梳就开始为缱绻盘发了。 

双螺髻的梳法其实很是简单,首先要将长发分为两大股,盘结双叠于两顶角,所以双螺髻亦名“双角髻”。据记载,在《喀喇和卓古墓壁画》亦有这类发型。而双螺髻地最大特点就是清晰秀雅,遂历来为丫鬟们所喜爱。 

很快,邀红便已梳好了双螺髻。但缱绻发现,此髻非彼髻也。仍旧是双螺,却不是两个尖尖的角,而是镂空而下的两束发辫缠绕而成,微微向后舒展开来。双髻后面还有一髻,在底端稳稳地向脑后延伸开了,形成一个水滴状的发束,很是圆滑顺畅。 

“邀红,你这巧手真是不得了。这哪是什么双髻呢,如此行云流水般的发髻,即轻巧又不失端庄,也真亏得你有这样精巧地心思呢。”缱绻看了发髻,满意地点头夸赞起了邀红。 

“邀红也是临时起意地,娘娘若喜欢,以后可常为娘娘梳这发 髻。”邀红听了缱绻的赞许,也是心下欢喜的很。 

“邀红,你取根玉白色地细纱带来,不要太长的。”缱绻好似灵光一闪,突然吩咐道。 

不一会儿,邀红就取了根纱带来,不过并非纯白的玉色,乃是上面有着细细的暖黄水纹,更加好看。 

“娘娘,邀红知道,您是想将这根细带挽在螺髻后面,是吧!”邀红问。 

“对,你试着在底端的发髻上栓一个小结,然后任其飘散下来。”缱绻道。 

邀红点头,巧手一翻,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就出现了。 

“娘娘,蝴蝶的‘蝴’字儿与‘福’乃是谐音,寓意福在眼前,福运迭至。有了这个结娘娘您的福气就更甚了。”邀红讨巧地说话。 

“希望如此吧——” 

缱绻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抿嘴,却觉得心头始终有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两三下佩好发钗等装饰,缱绻换了套浅琥珀色的玉裙轻衫,腰间系了一条鎏银的纱带,缀了长长的流苏在裙间,走动间仿佛能看到光彩一般,跳跃轻盈。 

装扮完毕,邀红眼里有着止不住的惊艳,喃喃道:“娘娘如今肤色玉润,着了这身暖色的宫裳,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仙桃儿似的,忍不住让人想咬上一口呢。” 

“呵~”缱绻听见邀红如此比喻自己,忍不住就笑了起来,道: “你啊,手巧嘴儿也巧。” 

两人嬉笑了一阵,缱绻发觉时辰已到,便让邀红唤来紫儿,让其陪着自己去御园给皇后请安。 

走在路上,缱绻也觉得这淡淡琥珀色的新衣真是衬着春日里的大好光景。遂心情也开朗了起来,一脸都漾着暖暖的微笑,走在花间儿,倒真是分不出哪儿是花儿,哪儿是人了。 

“咦,前面可是两位李才人啊?”紫儿在身侧喃喃道。 

缱绻听了,这才收起对身旁鲜花儿的欣赏,望向了紫儿所指的方 向。

虽隔着些绿树和灌木,缱绻仍旧能看得清楚,正是李家姐妹,她们正漫步走在酣甜宫外的小园子里。远远的,只见两姐妹一个一身红赏,一个一身绿赏,正把手而行。 

“紫儿,咱们也上前打声招呼吧。”缱绻见了李家姐妹很是高兴,心想:前段时间里太多事情发生了,也没能和她们见见面。

卷四 第九十四章 含笑

卷四 第九十四章 含笑

 双瞳和李双翦乃是双生姐妹,远远看来,两人几乎是 只是分别穿了红色和绿色的宫裳,这才显出了区别。 

“小姐,你我打个赌可好?”紫儿贴近缱绻身侧,俏皮一笑道。 

“好啊,”缱绻侧头看着紫儿一脸的顽皮,不禁也面上浮起一丝暖笑,问:“赌什么呢?” 

“赌她们。”紫儿也不明说,只是用眼神示意缱绻,打赌的对象是不远处的李家姐妹。 

“怎么赌呢?”缱绻有些不解。 

“呵呵,赌她们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啊。”紫儿挤了挤弯月似的细眼,娇俏地说道。 

“这还不简单,红装的肯定是妹妹,绿装的肯定是姐姐。”缱绻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为何呢?”紫儿一脸茫然状。本来想和自家主子玩笑一下,并未真真在意输赢,却没想到缱绻一下便说出了答案,让紫儿颇为意外。 

看着紫儿一脸的迷惑,缱绻莞尔一笑,眼神飘向李家姐妹,缓缓 道:“姐姐李双瞳性格淡漠温良,却稍嫌冰冷,但还是颇具大家闺秀之风范的。妹妹李双翦性格火热开朗,娇俏可爱的就像自家小妹妹一般。你说这样的性格,是不是该一个绿裳,一个红赏啊。” 

“恕紫儿愚钝,小姐,您怎么就那么肯定绿裳的是姐姐,红赏的是妹妹啊?”紫儿还是有些茫然。 

“小妮子,你平时可是聪慧伶俐的紧,怎的如今就便愚笨了呢?”缱绻假意调侃紫儿,却面连的微笑:“其实每人地喜好都是有原因地。你看我。就喜欢着些素淡清雅的衣服。因为我性子里就不是个热火朝天的人。那个红赏女子分明就一说话来眉开眼笑,手舞足蹈。性格一看就是双 那种外向开朗的。而绿裳女子分明就笑也是浅笑,动也是淡淡的温柔,性格一看就是双瞳那种略微有些淡然的样子。” 

“哦~”紫儿这才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 

“小姐,你说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脸丢吗?您这样的玲珑女子,紫儿还班门弄斧…唉…”紫儿撅着个小嘴儿摇着头,还一脸委屈悔恨的模样。 

可一看紫儿那副“装模做样”的表情,缱绻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傻丫头,你平时就是太过马虎。她们姐妹的性格如此分明。你怎么会没有留意呢。” 

“紫儿笨嘛。”紫儿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低声道。 

“好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就走吧。离请安的时辰也差不多了。”缱绻伸手抚了抚紫儿的肩头,轻声道。 

“是,”紫儿看着缱绻,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暖。心下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自己最喜爱的小姐有任何闪失,受任何的苦。如果可以。自己甚至能够代替小姐去死。因为在紫儿的心目中,缱绻不仅仅是自己地主子,小姐,更是如自己亲姐姐般地关心自己,厚待自己。

“紫儿。想什么呢。快跟上啊~~~”缱绻看紫儿一个人在那儿端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紫儿这才抬头,看着缱绻已经走远了。便急急提了群摆,迈着小跑的步子就跟上去了。 

酣甜宫外有一小园子,名曰“畅园”。 

园子里倒是有些曲径通幽地,特别是几从盛放的含笑,很是惹眼。

而此时,李家姐妹正端坐在含笑从中包围的茶桌上,背对着缱绻和紫儿,正静静地品茶和说话。 

“两位姐姐好兴致呢。” 

缱绻走近了,面带微笑地打了招呼。 

李家姐妹这才知道有人来了,连忙起身,回头。 

“啊~”红赏女子看到缱绻来了,面上 . 

 ,拽住缱绻的手臂就嚷道:“缱绻妹妹,真是好久都 啊。” 

“双翦,缱绻如今乃是修媛娘娘,你也没个礼数。”绿裳女子端端而立,风吹群端竟微微飘散开来,显得有些脱俗出尘了。 

缱绻给了身侧紫儿一个“我没说错吧”的表情,才转而对绿裳女子微笑道:“双瞳姐姐,你我均是一同入宫地秀女,年龄还大过缱绻,双 姐姐唤我缱绻妹妹反而更显亲切。” 

“就是嘛,”双翦听得缱绻这样说,满脸得意,拉着缱绻地臂弯就让缱绻坐下,道:“姐姐您就是太过谨慎。做什么说什么都让人觉得别扭,也不活的洒脱些。” 

听了亲妹妹的教训,双瞳也不气恼,只是浅淡一笑,道:“这是缱绻,若换了别人,你指不定要受什么委屈呢。昨儿个才得了柳充媛地教训,今日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  以后注意点儿还不行吗!” 

缱绻看着她们两个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心里没来由的很是羡慕。幽幽深宫,最缺乏的就是姐妹亲情。而李家姐妹同时入宫,两人又同时获封才人,再被赐住到了柳充媛的酣甜宫里。能互相拌拌嘴儿,说说话,这样的真实情谊,才该是这宫里最为缺乏的罢。 

“两位姐姐,你们酣甜宫这园子还真是美呢。宫里人都喜欢富贵的鲜艳花儿,没想到柳充媛这里却种了白色和紫色的含笑,真是不俗。”缱绻微笑着,一边看着包围着自己的含笑花朵儿,一边道。 

“这哪里是柳充媛种的,是姐姐种的呢。”双翦撅着嘴唇,似乎有些不屑于柳娇倩。 

缱绻听得这花儿乃是双瞳所种,不由得心下点头赞许,道:“双瞳姐姐果然是不俗的。” 

轻微抬颈,缱绻自然得闭上双眼,深深一嗅,道:“好妙的蕉香之味啊。” 

“缱绻,对于花草你最是在行。你那婀娜宫里的茶花就羡煞了不少旁人。”李双瞳端起茶壶,伸手给缱绻斟了一杯。 

“都说:日长无奈清愁处,醉里来寻紫笑香。有了这‘紫笑含 香’,想来也无愁可忧了罢。”缱绻缓缓睁眼,满脸都是愉悦满足的暖笑。

“秋来二笑再芬芳,紫笑何如白笑强。只有此花偷不得,无人知处自然香。” 

李双瞳也吟出了两句诗词,然后笑而不语。 

“姐姐原来喜欢白笑么?”缱绻也是笑而问道。 

“含笑这花儿就如含羞美人,盛放时一朵两朵直至满枝。花苞润如白玉,香若幽兰。”李双瞳轻启朱唇,说道此处,便缓缓起身,渡步花前,低首,抚摸着一株花儿,又道:“紫笑虽美,却香气要逊些。白笑花色虽淡,却香气浓郁,能从春初一直开到秋末。” 

“其实无论是白笑还是紫笑,都要依着爱花人之心。像姐姐这样从容淡薄的性子,才堪配这素雅清淡,却幽香绵长的含笑之花吧。”缱绻也起身,轻移莲步地来到李双瞳身侧,满含笑意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