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不大也不敢进来。”

“喝茶。”他倒了一杯茶递在她面前,茶汤青绿,清香扑鼻。

楚韵不接,不是不想,是不敢接,坐在他对面还勉强,喝他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鬼?

“怎么?既有胆来,却不敢喝吗?”

楚韵笑笑,“我不善饮茶。”

“那喝酒。”

正文 第十四章 红衣男子

酒杯端到她面前,酒香沁鼻,但仔细看似乎有一股黑气,她凑近一看,一个眼珠子大大的瞪着她。

她吓一跳,酒撒上衣裙,淡绿色的裙子竟然染满黑色,一只巨大的蜈蚣趴在她身上,那条条小腿还乱动呢。

那男子吟吟笑着:“劝你最好不要动,否则小花咬起人来可是够狠的。”

小花,大约指的是这只花纹蜈蚣了。楚韵不敢动,冷声问:“你是谁?”

“这话该我问两位的吧,两位是什么人,这大半夜的跑人家家里可不好吧?”

楚韵咬咬牙,这蜈蚣狰狞着,一张嘴张的大大的,似乎随时打算咬她一口。有心拍下去,终是不敢,低声道:“咱们只是误入此地。”

“大半夜的翻墙误入?”

软玉插嘴,“咱们是看见一车女人进这宅子,才跟进来的。”

“女人啊。”他似颇感兴趣的挑挑眉,慢条斯理道:“这里倒是有许多,你们要看吗?”

“在哪儿?”

楚韵想站起来,可那蜈蚣死死咬着根本动不了,只得道:“你先把这只蜈蚣抓下来。”

男子笑笑,伸手轻轻一弹,那只蜈蚣弹到地上,化成一股黑水。

这是魇毒之术,若她把那酒喝下,怕是那股黑水就是她了。这人真是好毒啊。

“你们想去看看那些女人?”他笑道眉眼弯弯,眼神中柔的似水。却让人不寒而栗。

“带我去。”她强自镇定,抖了抖衣裙,总觉得那上面还有脏东西。

“那就跟我来吧。”男子起身带着她往前走,楚韵回头看看摊在地上的软玉,这丫头坐在地上傻笑着,好像已经吓傻了一般。

她终不能扔下她独自走,转身去扶她起来,在她胳肢窝掐了一把,软玉渐渐清醒过来,扫了她一眼。再看到前面那个红色身影时瞬间又恢复了原样。

楚韵惊疑。“她到底怎么了?”

男子柔柔一笑,“只要是妖看见我都是这样。至于我是谁,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你可以叫我红哥。”他指指身上的红衣。那模样看着真是和蔼可亲。

“这倒也是。”楚韵居然点点头。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至少不会怕的那么厉害。

“你这丫头倒有趣,待会儿我吃你的时候一定温柔点。”

“多谢。”楚韵含笑道谢,好像他们在谈论的只是请客吃饭的事。只不过这饭好像是用她做的。

穿过一条小桥,前面两排低矮的房子。

在看见那房子时红歌笑得颇含深意,“就在那儿呢,记着,不要太吃惊。”

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楚韵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那是她这一生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一个赤身**的女人两条腿和两只手被用马蹄掌劈开,固定在木板上,这个女人像一条恶狼似地盯着我们,浑身瘦得骨头都突出来,连**都塌瘪得看不见,也许是瘦的,也可能是饿的,腹部的肚皮一直陷进去,好像能看见后脊骨。她身上也是被人咬得东一块疤西一块疮,三条肋骨明显地被谁一脚踹断了,断碴几乎从皮下刺出来,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烂了。

楚韵只看了一眼,突然“哇”地一声弯下腰,呕吐起来。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宁可这些怪物是吃人的,把人啃的连皮肉都不剩,也不愿这样生生受着折磨。这个女人像这样应该被绑了至少三个月了,现在,她终于明自进入了一个什么地方,这是个为养兵准备的特殊妓院,有些烈性的女人不愿配合,就被长期地捆绑在特制的木床上,任他们蹂躏和发泄。

旁边另几间屋子,几个壮硕的兵丁一窝蜂的涌进屋,在鬼哭狼嚎的蹂躏里,她清楚地听到一个女人微弱的叫骂声。院子里的还排着许多兵丁,全都一丝不挂,排着二十三个人,不断地从这间房子出来,又绕到另一支队后再重新排队。

在这两排房子中间,到处部滚动着一堆堆白肉,到处都是男人放荡的叫声和发泄时的愉快嚎叫,有时,像一群群狼在咬着什么,又好像在追逐着什么,这时,再也听不到女人的声音,更加清楚的是床板发出的吱吱嘎嘎震天的声响。

两排房子,被他们折腾得东摇西晃,而这些女人显然是今天刚送进来的那批。

楚韵两只眼睛赤红红的,她瞪着红歌,好像要瞪出血来。

“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扬眉,一脸不在意。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红歌大笑,“你这话问的奇怪,这又不是我的主意,也不是我的地盘,我只是人你们人类请来看门护院的。专对付你这种突然闯进来的小…姑娘。”他的眼扫在她胸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楚韵咬牙,感觉嘴唇上一丝咸意,不知何时唇瓣已经咬破了。他说得没错,这不是他的主意,既然齐韵辉的地盘,怕也是他的杰作吧。

“怎么样?小姑娘,要不要进去跟他们玩玩。”

“不必了。”

“那就陪我玩玩。”红歌伸手要抓她,那只手快如闪电,堪堪抓向她肩头。

楚韵早料到他要动手,早提气防备,此刻跃身后退,随后转身就跑,顺手把软玉也拽上。软玉还是如刚才一样,神不守舍的。

楚韵一时指望不上她,只得边跑边把手腕上的手环往下扽,口中念动咒语,欲解这禁锢,今日凶险万分,就算之后要受万蚁噬身之苦,也不能把身陷在这里。

怪只怪她大意了,不该只带着软玉前来,本以为她是妖定能帮上忙,却没想她如此不济。若是,若是她带着颜煞,怕也不会被逼如此。

想起他,心中不由一紧,以前没觉得如何,但在紧要之时,却觉万分想念他。

红歌发出桀桀笑声,身子陡然拉长,就好像一条巨大的蛇一样,软绵绵,看似不着力,却又力大无穷。

要解开禁锢还需片刻,此时绝不能落在她手中,转头看了看软玉,还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来不下猛药,很难让她清醒过来了。她拔下头上簪子,突然对着她神庭、印堂两穴扎了过去。这一下又快又狠,若是普通之人怕要扎死了,可她是妖,原也无碍。

软玉惨叫一声,这一下倒立刻醒转过来,她茫然的看着楚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也来不及解释,只道:“替我拦住他。”

软玉看一眼红歌,拼命摇头,“我打不过他啊。”

“只要一炷香的功夫,否则今日咱俩谁也出不去。”

软玉硬着头皮站起来,她一向胆子小,尤其是眼前之人,她不仅怕他,还怕他的身份。他们是同族,但同族也有贵贱之分,这就像一个平民百姓,面对他的君主,就只有伏低磕头的份。刚才乍一碰面,她便被他气势所压,霎时神志不清,这就是君王之气,帝王威仪。

可是…看看楚韵,她正凝神闭目盘腿坐在地上,正是运功紧要之时,若是不救,怕是今夜断难逃离。

咬咬牙,到了这会儿只能拼了,她一伸手变出一只软鞭对着红歌挥了过去。那鞭灵巧之极,宛如一条灵蛇缠向红歌。

红歌闪身避过,探手去抓那鞭头,他身法奇快,招招离她的鞭头不过一寸之地。用鞭自然离得越远越能施展开,他这般欺身,时刻不离左右,软玉的鞭子根本施展不开。

转瞬鞭头被抓住,任凭她如何挣也挣不脱。

红歌吟吟笑着,“怎么?一条小蛇也要跟我过不吗?”

软玉大吼一声,脑袋一晃,已化成一条大蟒,碧绿的颜色,双眼幽幽的,如两个红灯笼,头如麦斗大,身子竟有七八丈长,盘旋着在空中,看着甚是吓人。

楚韵问过她是什么变的,她一直不敢现出原形,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楚韵那小院子太小,一旦现了身怕把院子撑破了。

红歌见她现了原形,顿时笑声更响,“好好,早料到你是我族类,今日既然有幸,倒要看看你这小妖有何本事。族里规矩,绝不与人类有任何牵连,你倒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敢维护一个女人。”

软玉冷笑,“殿下乃是王族,我蛇王亲族,尊贵无比,为何也要为人类效力,甘愿为之犬马?”

“我所做之事还轮不到你管,我在此只是暂住,要借这地方做一些我的事,效力更谈不上。”

“既然如此,让我们离开,我们不碍你的事。”

“此地被你们知晓,你觉得我能放你们离开吗?”

“好,那就别怪我斗胆冒犯了。”

软玉庞大的身子一晃,大嘴张开一股黑气从嘴中吐出。红歌一见,不由长啸一声,他一晃身,也化作一只大蛇,比软玉个头还要大,蛇身十几丈长,口中亦吐出黑气,两团黑气相抵,彼长此消,如拉锯一般。

楚韵趁机盘腿坐在地上,片刻间头顶便冒出丝丝凉气,她调息完,口中断喝一声,“开——”

手环从手臂中脱落,骨碌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

正文 第十五章 救人楚淮南

她长吸口气,禁锢终于解了,再睁开眼来,这里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两条巨大的蛇在半空盘旋着,一个比一个巨大,整个院子布满了黑烟,烟中带着酸臭之气,让人闻之欲呕,似乎呼吸都困难了。

院中原本那些排队站着的兵丁早不知去了哪里,整个院子空落落的,约是看见两条大蛇,都吓跑了。

那两条大蛇在半空打斗纠缠,一个碧绿,一个赤红,虽没见过软玉的真身,但楚韵还是一眼认出那碧绿的是软玉,一是因为她平常爱穿绿裳,第二是因为她身子略小,体型也瘦,不可能有那么庞大的身躯,而显然她不是红歌的对手,在他的压力下俨然处于劣势。

两蛇对吐黑气,软玉口中黑气被压制,离她不过半尺距离,只要黑气压过面门,她这条命算是交待了。

楚韵看得心中着急,再不敢拖延,召唤清泉剑,一探手剑已招在手中。

纵身向天上飞去,一把剑斩向红蛇,红歌虽与软玉拼力正在紧要关头,却仍有余力,他尾巴一甩,拍开楚韵的剑,剑尖从尾巴划过竟然丝毫不伤。那条尾巴上怪磷横生,比铁片还硬,楚韵见刺不进,转而对着他眼睛而去。

红歌轻啸一声,一晃头收了真身,他吟吟笑着站在她对面,嘴角微微翘着,“倒没想到你还是修行之人。”

楚韵退后两步,也学他的样子满脸笑意。“修行之人最擅捉妖,你要不要试一试?”

“好,今日寂寞,正好打发时间了。”红歌轻笑,一抬手,手中也现出一把宝剑,剑声清吟,隐有龙鸣虎啸之音。

对付妖要化成妖状,对付人就要有个人样了,他一向自持身份。对付个丫头。实在不必煞费苦心。不过一伸上手,他才知小瞧楚韵了。

刚才她一出现,他便察觉到她修为不高,不过是二三流的入门弟子。但是一旦动上手。才发现自己真是眼拙了。她不仅剑法一流。修为更是让人惊叹,没有百年功力绝不会有如此内力。两剑相交,震的他手腕麻酥酥的疼。

他一向自视甚高。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难得遇上一个高手还真有点兴奋,他笑着,笑得妩媚迷人,那模样竟愈发像颜煞了。

楚韵微微一怔,看着他这张脸,一时闪神,此人不仅像颜煞,连修为也如他一般高深莫测,她勉强支撑一段时间尚可,时间长了却无论如何抵受不住了。

红歌剑法如神,每一剑都快如闪电,楚韵虽不及他快速,胜在灵动轻盈,舍劈砍而精练点刺,与颜煞学剑,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他剑中精髓,已然学成,可是今次竟有些费力,他的剑术未免太完美了。

剑花缭乱,她仅能步步防守,不多时便推出院子,退到一处峭壁边缘。这出宅院不晓得是多少代以前修在这山之巅,山景秀丽,夜色宁静,可也凶险万分,一旦走投无路很容易从这里跳下去。

软玉在前面看着两人,不时叫着让她小心,楚韵自知今日难敌,她就算拼尽全力也不是他的对手,这蛇王修为何止千年,以他的功力,今日要想脱身是千难万难。

低喝一声,“软玉,你先走,快走。”

软玉摇头,“我不走。”两人一起冒险,她怎能独自逃亡?

红歌长啸一声,“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他手中剑招突变,挽了十几个剑花剑剑直指她的咽喉,楚韵一时不察,被剑逼住,根本不得脱身。

软玉挺身来救,被红歌回腿踹了一脚,正中胸口,她刚才就在对阵之时受了伤,这一下一口鲜血喷出,软身栽倒。

“软玉——”

楚韵呼一声,这一下闪神,剑尖已指到面前,再往前半分便要刺个窟窿。

她心中大惊,眼珠一转,突然一指,“你看那是什么?”

红歌根本不上当,笑着抖抖手腕,“你当我是七岁小孩吗?”

楚韵被拆穿,自知唬不了他了,心中暗道,莫不是今日要命陨在此?

就在这时,忽然从右后方闪过一道皓皓的剑光,快速无比的对着红歌而去,携着疾风之力狠狠劈开红歌设置的屏障,顺势擦过他肩臂带起道血痕,顷刻间变幻招式,那百步之外穿透飞花落叶的优雅剑式,酝了无穷力量快似闪电的果断剑招。楚韵看清那个人,甚至看清剑柄处微光轻点势如流星的湛蓝宝石。

她刚才只是是诈他一诈,没想到当真救兵来了。她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身,嘴角的吟吟笑着的人,可那一身藏青色的长衫,让她顿时有种错觉。那不是颜煞,而是一个根本不想见到的人。楚淮南,大齐最强的国师楚淮南。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淮南几剑逼开红歌,手搭上她的手,“你怎么样?”那只手很温暖,就像以前无数个日夜一样。曾经她很喜欢这只手的,但现在…

她拍开他的手,扶着地站起来,就算死,她也不要他救她。

楚淮南似乎没感受到她的排斥,低声道:“你且等一会儿,待我收拾了这妖怪。”

他的剑一向是很强的,他十几岁时就曾一人力战数妖,把楚王从死亡之地给救了出来,也就是因为那次,他被父王看中,带回了楚国。然后后来从一个御前护卫一路攀升,在短短几年就成了楚国最负盛名的国师。很少有人见过他用剑,但却人人都知道他剑术高强。此刻,他剑尖一挑已指向红歌,几招便把他逼得节节败退。

红歌退了几步,对他凌厉的剑招一怔,喝道:“你是何人?”

楚淮南低哼,“你又是何人?”

一件红袍,一件青袍,两张玉脸在月光下,皆是一般灿烂如星辰闪烁,四目相对都生出一分疑色。

红歌低笑一声,抚媚的抚了抚头发,“你不知道我吗?我是红歌,天下无敌的红歌。”

“红歌?”他蔑然一笑。

他总是这样,对不熟悉的事物总是极为蔑视,以前她觉得这样才显得高贵,是贵族的象征。现在才想明白,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在自己。

楚淮南似乎没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眼神有多怪异,“不管你是谁,今夜我要带她离开。”

“这狰狞之地不是谁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楚淮南摊摊手,“我不是轻松进来了吗?”

“那你们就走不了了。”

红歌阴阴一笑,手中宝剑变成一只玉笛,他对着嘴边吹奏一声,随着笛声奏出,这片小小院落突然轰动起来,无数只妖魔跳入院子,转瞬便把出路堵了个死死的。

那些妖魔一个个身躯庞大,凶恶万分。一种身上有翅,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豹身、雕嘴,独角,巨嘴一次可吞一人。这是蛊雕,它原生活在雷泽,但随着时间的进化,早已离水而居,跑到黎云荒原,成为最可怕的怪兽。长年处在沉睡状态,每十年醒来一次觅食,一次食人约满百。

猼訑的样子像羊,有九条尾和四只耳朵,而眼却长在背上。胆子极小的妖怪。

地狼是传说中地下的狼。古代视之为凶兆。修行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变人型。

即便楚淮南见多识广,也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轻叹道:“你也是,好好的进来这地方做什么?”

楚韵反问,“国师又来做什么?”

楚淮南早知太子在此养兵,那日长街被袭,他一直怀疑是李韵辉下的手,这几天养好伤,就亲自到这儿拜访一下。既然太子想玩,那他就奉陪到底。这区区院落根本阻不住他的脚步,**阵与他不过一场儿戏,他轻易闯过,在走近这小院时,忽然看见许多兵丁从里面冲出来,大多衣衫不整,一副刚刚尽兴的模样。

心中奇怪有谁先他一步进来了,在看到被逼到悬崖边的楚韵时,更是怔住。他一直以为楚韵是个柔弱女子,但那剑法,那一身修为却绝不是普通人。

他本该偷偷转一圈,找到证据然后挥挥手离开的,却不知为何竟然出手了。在出剑的一霎那,他都不相信那是他做的。他从不是心软的人,从不是…

豢养妖魔不仅是大罪,更是为世所不容,太子敢这么做,定是极秘密的,一旦露了行踪,想顺利离开太难了。看看这些妖魔,今夜注定是血腥的一夜。

楚韵看过地微宫记载的名录,认得其中几种,能养这么多妖魔绝不是容易的,他们都以人为食,且最喜欢吃皮肤嫩滑,肉质鲜美的女人,想来那些送来的楚国女子真是可怜,被兵士糟蹋,玩腻了就拿来养妖魔,还真是物尽其用的厉害。

她心里难受,望着那些狰狞的妖魔不仅不觉害怕,反倒有种心酸之感。

“别怕,有我呢。”楚淮南握紧她的手,对她展颜一笑,那笑容无比温暖。

楚韵心中一颤,自宫变之后已经好久没人对她说过这句话了。以前闯了祸,他总是说,“放心,有我呢。”他为她顶缸,为她受父王和母后责骂,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站在她这边。

正文 第十六章 豢养妖魔

她长吸口气,禁锢终于解了,再睁开眼来,这里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两条巨大的蛇在半空盘旋着,一个比一个巨大,整个院子布满了黑烟,烟中带着酸臭之气,让人闻之欲呕,似乎呼吸都困难了。

院中原本那些排队站着的兵丁早不知去了哪里,整个院子空落落的,约是见两条大蛇,都吓跑了。

那两条大蛇在半空打斗纠缠,一个碧绿,一个赤红,虽没见过软玉的真身,但楚韵还是一眼认出那碧绿的是软玉,一是因为她平常爱穿绿裳,第二是因为她身子略小,而显然她不是红歌的对手,处于劣势。

两蛇对吐黑气,软玉口中黑气被压制,离她不过半尺距离,只要黑气压过面门,她这条命算是交待了。

心中着急,再不敢拖延,她召唤清泉剑,一探手剑已招在手中。

纵身向天上飞去,一把剑斩向红蛇,红歌本来与软玉拼力正在紧要关头,却仍有余力,他尾巴一甩,拍开楚韵的剑,剑尖从尾巴划过竟然丝毫不伤。

那条尾巴上怪磷横生,比铁片还硬,楚韵见刺不进,转而对着他眼睛而去。

红歌轻啸一声,一晃头收了真身,他吟吟笑着站在她对面,嘴角微微翘着,“倒没想到你还是修行之人。”

楚韵道:“修行之人最擅捉妖,你要不要试一试?”

“好,今日寂寞。正好打发时间了。”

红歌轻笑,一抬手,手中也现出一把宝剑,剑声清吟,隐有龙鸣虎啸之音。

对付妖要化成妖状,对付人就要有个人样了,他一向自持身份,对付个丫头,实在不必煞费苦心。不过一伸上手,他才知小瞧楚韵了。

刚才她一出现。他便察觉到她修为不高。但这一旦动手,才发现自己真是眼拙了。她剑法一流,修为更是高深莫测。

他一向自视甚高,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难得遇上一个高手还真有点兴奋。他笑着。笑得妩媚迷人,那模样竟愈发像颜煞了。

楚韵微微一怔,看见他这张脸。一时闪神,此人不仅像颜煞,连修为也如他一般高深莫测,她勉强支撑一段时间尚可,时间长了却无论如何抵受不住了。

红歌剑法如神,每一剑都快如闪电,楚韵虽不及他快速,胜在灵动轻盈,舍劈砍而精练点刺,与颜煞学剑,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他剑中精髓,已然学成,可是今次竟有些费力,他的剑术未免太完美了。

剑花缭乱,她仅能步步防守,不多时便推出院子,退到一处峭壁边缘。这出宅院不晓得是多少代以前修在这山之巅,山景秀丽,夜色宁静,可也凶险万分,一旦走投无路很容易从这里跳下去。

软玉在前面惊恐的目光看着,不时叫她小心,楚韵自知今日难敌,她就算拼尽全力也不是他的对手,这蛇王子修为何止千年,以他的功力,今日要想脱身是千难万难。

“软玉,你先走,快走。”

软玉摇头,她怎能独自逃亡?

红歌长啸一声,“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他手中剑招突变,挽了十几个剑花剑剑直指她的咽喉,楚韵一时不察,被剑逼住,根本不得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