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妍馨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眼看着她的三个女儿伙同她的儿子们,暗中积累自己的势力,一天天为争夺她的皇位准备着,谋划着,她也并非没有想过重新册立皇太女。

然,在她年复一年的考验中,竟是没有一个符合她的要求。

因而,皇太女之位,才会一拖再拖。

如此,也让一直都想坐上皇太女之位的她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实不知瑞安女皇才是最烦恼的那一个。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作为西悦皇朝的女皇,她既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必须为西悦挑选出一位最出众的继承人,否则要她死后有何颜面去面见拉雅的列祖列宗。

“依萱告退。”

“语兰告退。”

“要是妍馨回来了,你们会如何呢?”就在语兰依萱两位公主即将退出殿门时,瑞安女皇似自言自语的话落进她们的耳中,让得姐妹两人对视一眼,似有暗光掠过她们的眼,又转瞬消逝。

“妍馨若是回来,她依旧会是皇太女最佳的人选…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瑞安女皇告诉自己,那就再给她们一次机会吧,看看她们究竟会作何选择。

至于由那蓝色光柱带到乌蓬来的人,不管是不是妍馨,都会跟西悦有着脱不掉的关系,某些磨练是她必须要经历的。

倘若她连这些磨练都无法通过,那她也没有资格成就西悦的未来。

要说瑞安女皇前一句话让语兰依萱惊疑不定的话,那么后面一句话就让她们怒火中烧了。飞快的走出勤政殿,假装什么也没听到,难得素来不对盘的两姐妹,眼中露出同样的光彩。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总是她?

她到底有哪里好,为什么过去那么长时间她都仍是母皇最疼爱的女儿?

不管她们做得有多好,做事有多努力,为什么母皇都看不到,就只想着她。

“她们走了。”

“回陛下,两位公主在花园分开的,各自回了府。”

“你说,她们会如何做选择呢?”瑞安女皇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脸色显得极为沉重。

“属下不知。”

“你知道,只是不敢说。”

黑影站在阴影里面,看身形修长而挺拔,只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观此人气息,似有似无的,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罢了,你且随朕去一趟万和宫。”

“是,陛下。”

万和宫,住着世代守护拉雅一族的祭师,测验拉雅一族族人血脉是否纯正的紫云石便供奉在万和宫中,由祭师看管。

瑞安女皇满心期盼,那蓝色光柱带回来的人,会是她的妍馨。

假如不是妍馨,她也盼着来人会不会是妍馨的女儿,她的孙女儿。

她的妍馨是近百年来,唯一一个血脉达到四分之四纯正的人,若是她的女儿,血脉必将更加的纯正,也就是说西悦的未来有保障了。

那她,就算死了,也对得起拉雅一族的列祖列宗,不会是个罪人了。

但直到很久以后,瑞安女皇才知道,她等来的人,血脉之纯正,竟然超越了西悦开国女皇,着实把她惊得好几天都迷迷糊糊的。

距离蓝色光柱的出现已经过去半月有余,瑞安女皇打算请大祭师起卦占卜来人的身份,或者透过紫云石看来人的模样。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来人的一切消息,以安抚她这颗七上八下的心。

…。

“天黑了,先找个地方过夜。”打架什么的,其实还挺舒服的,最重要的是棋逢对手,那打起来才叫舒服。

伊心染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榻上,左边做着浑身散发冷气的落樱绝,右边坐着浑身紧崩的南宫承锐,只有她最悠闲不过了。

“公子,再往前面行驶一个时辰有个小镇,是否到镇上再休息。”车夫虽然知道伊心染是女儿身,但在伊心染的再三提醒下,他很识实务的把‘公子’两个字,喊得熟得不能再熟。

“赶到镇上去。”伊心染撇嘴,她又不喜欢老是露宿荒野。

“我到外面帮车夫赶车。”

“小樱樱其实挺可爱的,你怕她?”

落樱绝听到‘小樱樱’三个字,嘴角抽搐,开始磨牙,真恨不得扑到伊心染身上去咬死她,咬死她。

她有名字的,她不见小樱樱。

臭流氓,成天就知道占她便宜,可恨她居然打不起他。

“她有什么好怕的。”南宫承锐眼角跳了跳,冷哼一声,甩给伊心染一个酷酷的背影,掀开帘子坐到车夫身旁。

落樱绝出来,要杀伊心染那天,他记得伊心染跟她打得激烈,两人武功相当,打了很长时间,可最后他怎么会昏过去的。

等他醒来的时候,是躺在马车里,车夫也昏睡着,赶车的人竟然是落樱绝。

原来在他昏睡的两个时辰,他们已经离开千叶城很远,进入了厉城的范围。

他隐隐记得,伊心染跟落樱绝的对战,最后伊心染赢了,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好像被他遗忘了什么。

后来他试着问伊心染,伊心染告诉他,在她跟落樱绝动手的时候,保护屏障碎了,他跟车夫不小心被误伤都昏了过去。

伊心染打赢了落樱绝,但却没有杀她,而落樱绝不服,于是就跟在伊心染身边,说要随时挑战她,然后再杀了她。

一切都合情合理,并没有哪里有错,南宫承锐凭着直觉,还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又想不起来。

两天的相处下来,南宫承锐见落樱绝虽然冷着一张脸,但不是那种背后搞偷袭的人之后,提起的心总算落了地。

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也就不去想了,现在赶去雅惠城跟蕊儿会合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还有几天能到厉城啊?”

“今晚刚到小镇上,明天晚上就能到厉城。”过了厉城改走水路,很快就能到雅惠城。

“嗯,那就加快速度赶路。”

“知道了。”南宫承锐沉声回答,不由想起落樱绝时常被伊心染言语刺激得抓狂的模样,他觉得自己挺同情落樱绝的。

本来担心伊心染的心,改变成担心落樱绝会不会被伊心染给气疯了。

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难以想象,明明自己就是一个姑娘家,怎么调戏起别的姑娘来一点儿都不会脸红,甚至比他还要像个男人。

咳咳,什么叫比他还像个男人,他是真男人,她是假男人。

只愿人家小姑娘落樱绝,不要刺杀不成,反倒把一颗芳心给丢在伊心染身上,到那时可就好玩了。

【V282章】深而沉的父爱

更新时间:2014-9-819:13:48本章字数:20022

一夜雷雨过后,天空悄然放晴,太阳跃出地平面,金色的阳光笼罩大地。

秋末,太阳完全褪去了夏日的火辣与炙热,变得越发的温柔起来,照在人身上暖暖的,还带着几丝微微的凉。

秋雨凄婉缠绵,总是喜欢飘飘洒洒,如烟又似雾的下,让天地间都蒙上一层朦胧的迷茫。

昨夜,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份外突兀的在漆黑的夜幕中炸响,伴随着一道道划破天际的银白色闪电,那力道似要将天空也劈开几条缝隙。

令人神经紧崩了半个时辰的电闪雷鸣之后,倾盆大雨接踵而至,哗啦啦的整整下了一夜。

雨势之大,让得金鸣关外的地狱之渊,水势暴涨,险些漫过堤岸,如火似血的河水更是险些浸透岸边的土地。

风,在呼啸。

雨,在怒吼。

如瓢泼般的大雨来势汹汹,似要将整个大地都冲刷一遍,洗去那些浑浊,留下那些清明。

夜里电闪雷鸣的,雨势汹汹,夜绝尘下令全军上下任何都不得外出,静待天明即可。

别说隔着这地狱之渊这条天险,就单单冲着这雨势,他也不担心李天承会派兵前来偷袭。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动作,探听不到他任何消息的李天李,已然快要沉不住气,坐不住了。

不然,李天承也不会从两天前开始,就频繁让他手底下的大将军领着兵,在妖冥桥对岸叫阵,蓄意想要挑起他的怒火,继而猜测他下一步的打算。

夜绝尘的确有打算,并且这个打算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李天承知道他有何打算的。

如果早让他知道了,那么这场战争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而他浪费在这里的时间,又该找谁来偿还呢?

若非是因幽冥堂主动掀起的四国之战,萧,苍两国就算有那个野心,也不会挑在那个时候发动战争,就是因为有幽冥堂的存在,他们的胆子才会一下就那么肥了。

这场战争如果不存在,或者延后两三年才拉开序幕,那他此刻就不会身陷在此,早就可以去南国,找到了龙脉,然后去了乌蓬大陆。

夜绝尘心里明白,就算他到那个神秘的地方,在没有任何情报消息的情况下,他想要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一个人,就犹如大海里捞针一样的困难,他想找到伊心染是何其的艰难。

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叫夜绝尘如何不憎恨李天承,如何不想毁灭他渴求的一切。

没有人会知道,夜绝尘对李天承,究竟有着怎样一种执着到已经有些病态的怨恨。

如果仅仅只是要夜绝尘把李天承给杀了,那简直太容易了,但他怎能如此便宜了他。

毕竟以夜绝尘现在出神入化的功夫,他在这飘渺大陆想要杀一个人,真的就算是神佛都无法阻止他,一切端看他愿不愿意杀了。

只是即便他杀了一个李天承,幽冥堂里还会出现无数个李天承,他们都打着前朝后裔的旗号,想要灭掉夜国,复立前朝。

是以,夜绝尘只能暂时先留着李天承的命,他要让李天承眼睁睁的看到他所在意的一切,一点一点在他的手中毁灭,如此,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尘,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你的笑容了。”司徒落澜掀开帘子,脚刚踏进主帅营帐,就看到软榻旁夜绝尘嘴角来不及消散的笑痕。

他微微愣了愣,显然失神在夜绝尘那抹笑容中没缓过神来。

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才发现自己把心里的话都给直说了出来。

司徒落澜到金鸣关已经快二十天,瘟疫在他到来的五天后就已经平息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那些感染过瘟疫的士兵已然没有大碍。

饶是当时他解除了瘟疫都不曾在夜绝尘的脸上看到笑容,在夜绝尘的操控下,哪怕其他几个地方都有捷报传来,他的脸上也不见丝毫笑容。

这让得原本好奇心不重的司徒落澜都不禁好奇,除了九儿之外,究竟还有谁能让他露出那般美好,发自内心的笑容。

“嗯。”淡淡的应了声,夜绝尘没有动,也没有抬头,深邃的目光依然很是温和的落到手中的画册上面,一瞬也不瞬的看着。

那眼神,便是世间再怎么冷心冷情的人瞧了,一颗心都会柔成水的吧!

“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难道是攻打独孤城的出兵布阵图?”

说话间,司徒落澜走近夜绝尘,方才瞧清楚他究竟在看什么东西。

那一本本被保护得极好的精致画册,仿佛是这世间最最珍贵的宝贝,被夜绝尘小心翼翼的保存着,生怕会碰坏似的。

“我能…。我能看看吗?”司徒落澜问得有些小心,他很清楚伊心染在夜绝尘心里有着怎样重要的地位,当然还有他们之间可爱的两个孩子。

他以为夜绝尘看得专注,看得入神的东西,会是攻打独孤城的布防图,岂知,比起那些在夜绝尘的心里什么也算不上。

他所真正在意的,不过是伊心染,不过是他们的孩子罢了。

司徒落澜从血月城出来,就再也没有回过皇都锦城,而是一直留在前线,帮着阻挡幽冥堂的进攻,守着夜国的领土。

他知道夜绝尘回锦城的消息,也知道九儿没有跟他一起回去,也知道九儿替夜绝尘生了一对龙凤胎,但他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两个孩子。

此时那画册中,两个孩子栩栩如生的模样就仿佛呈现在他的眼前,只是看着画都好像瞧见了真人似的,让他不觉在那两双清澈黑亮的眸子里,自黑暗之中看到一条光明的出路。

“嗯。”抬头看了眼有些紧张,有些局促,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司徒落澜,夜绝尘黑眸里闪过一抹浅笑,复又垂下头继续翻看手中的画册。

他抱在手里的画册是今晨刚刚送来的,不管有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的第一时间都是属于他两个孩子的。

离开的时候,他的两个宝贝儿才十个月大,已经会爬会坐,会咿呀学语,但还不会喊人。几个月过去,他的两个宝贝儿已经满了周岁,不但会开口说话,甚至还能稳稳的走路了。

他的人的确是离开了,但他的心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两个孩子。

没有出征之前,他每天亲自照料两个孩子,从不假他人之手,待孩子熟睡之时,他会取来画纸,亲自画下两个孩子活泼可爱的神态,他也会用文字记录下他们的成长。

出征之后,他虽不能亲自为他们画像,写下他们成长的记录,但他派在暗中保护他们的暗卫,除了武功高强之外,都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字,算是圆了他的遗憾。

夜绝尘想要记录下这些,他知道有一天会需要用得到的。

等他的染儿回来,给她看这些画,这些文字,她就不会自己错过了孩子的成长。等到他们孩子长大了,再回过头翻看他们幼时的成长记录,也会知道他们做父母的,到底有多么的疼爱他们。

“天,画得真是太生动了,两个小宝宝真是太可爱了,就好像看到他们在我眼前一样。”司徒落澜一边看一边嚷嚷感叹,黑眸里爆发出璀璨的光彩。

果然,孩子什么的最是讨人喜欢了。

“尘,你是一个好父亲。”

怪不得他会看到夜绝尘露出那么幸福美好的微笑,原来是因为看到了他的两个宝贝疙瘩。

假如他有这么两个可爱的宝宝,指不定会比他笑得还要傻,还要幸福,可惜他没这么好的福气。

“等他们长大了,再看到你为他们做的这些,肯定也会因为你这份无言的父爱而感动哭的。”这便是做父亲的感觉吗?

司徒落澜在心里反问,夜绝尘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要思考的事情也很多,但他仍是在百忙之中都要抽出时间,时时刻刻关注着两个孩子的成长。

画册上面活灵活现两个孩子的画像,的确是出自暗卫的手,但画面上那一字一句,却骗不了司徒落澜,那绝对出自夜绝尘之手。

也许,在世人责怪他丢下自己不满周岁孩子离开的时候,应该多想想,其实他最不能割舍的就是他的孩子,但他能带孩子上战场,答案是不能。

因此,他用了一种,世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方式,默默的表达着他深沉的父爱。

“找我有事?”对于喜欢他孩子的人,夜绝尘不反对跟他们分享他孩子的喜悦,看着画册上一天天健康长大的孩子,他只觉无比的骄傲。

每每翻看有孩子画册时,那是他跟孩子相处的温情时刻,他不想别人打扰。

“两个宝宝叫什么名字?”故意忽略掉夜绝尘语中的不悦,司徒落澜立马转移话题。

“夜锦恒,夜沫儿。”

“好名字,好名字。”

夜绝尘眯了眯眼,动手将一本一本的画册又收起来,动作格外轻柔的收进一个盒子里,冷声道:“说。”

“哎,怎么对你孩子就那么温柔,对我就这么粗鲁。”

“因为你不是我孩子。”他也没有这么大个的儿子,夜绝尘心忖。

“得得得,说认真的,你也别太压抑自己,我相信九儿她平平安安的,就在那里等着你,你们会相聚的。”

乌蓬大陆,有机会他也想去那里看看,看看那里的医毒之术,是否真的比飘渺大陆强。

强,又能强过去多少。

“我知道。”他很压抑自己吗?

或许是吧。

这几天,夜里入睡之后,他再也没有梦到过伊心染,以至于他的脾气很是不好。

他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又是不是他的染儿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他怎么会梦不到她。

还好就在他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候,暗卫送来了两个孩子的画册,他的心情才得以平复,整个人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但是,他的心里依然憋着一把火,而这把火誓必是要烧到独孤城,烧到李天承身上去的。

“咳咳。”司徒落澜清了清嗓子,尴尬的咳了两声,这次才真的说到点子上,“李天承已经坐不住了,他在频繁的调动兵马,尘打算出兵了吗?”

那天夜绝尘,东方雾,乌拉司瀚三人聚在营帐里说了什么他不知道,不过看东方雾跟乌拉司瀚眼神里那种跃跃欲试,司徒落澜就觉得,貌似李天承要倒霉了。

“你觉得呢?”

“咳咳,我什么都没有觉得。”他是大夫,是大夫懂吗?

行军打仗什么的,他表示真的不是很懂。

“只要东方雾跟乌拉司瀚准备妥当了,本王随时都可以跟幽冥堂开战。”

这一天,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第一战正式打响之后,后面的战争不会持续太长时间,他的计划是半年之内平息四国之战,他可不会允许有任何的意外情况发生。

“他们…”

刚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立马就被帐外传进来的声音打断,“我们准备好了。”

东方雾跟乌拉司瀚一前一后的走进来,两人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光芒,看来的确是准备得相当的充足,而且已经迫不急待想要上场了。

“真的?”夜绝尘挑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并没有职位,但因他们是夜绝尘的客人,夜军上下将士对他们也都很客气,把他们奉为上宾。

“比真金还真。”

“夜绝尘,本少的信用度没那么低。”信用度什么的,是乌拉司瀚跟夜绝尘学到的。

他觉得好用,就理所当然的拿来用了。

“既然你们都准备好了,那一刻钟后咱们就去妖冥桥会会李天承。”

“好。”

“去会会他。”

“我也去。”

三人离开之后,夜绝尘将画册一一收起,锁进一个大大的暗盒之中,然后方才走出营帐。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带夹杂着淡淡的泥土的芳香,不觉令人心神一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一刻钟后,四道同样修长挺拔,但却风格各异的美男登上妖冥桥的高台,隔着地狱之渊眺望对岸的独孤城。

砰砰砰——

又是一阵砸东西发出的剧烈声响,听着这刺耳的声音,外面的人莫不是头皮一阵发麻,恨不得自己的存在感越低越好。

雨后的花园,阳光下绽放的百花娇艳明媚,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蝶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真真是好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只可惜,风景再怎么优美,也没有人欣赏。

难以压制心中怒火的李天承,烦躁的在房中走来走去,所过之处能砸的不能砸的,通通都被他给砸了个稀巴烂。

但积压在他心口的那把无名火,仍旧是未能熄灭,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该死的…”走到主位上坐下,手掌重重的拍在扶手上,扶手应声而断,发出‘啪’的一声响,李天承阴沉着脸低咒一声。

旋即抬起头,阴戾的眸子扫了一眼面目全非的房间,沉声道:“来人。”

他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地狱索命的厉鬼,闻者皆是惧怕万分,却不敢不应声。

独孤城是萧国边境上非常繁华的城池,被李天承的幽冥堂占据之后,这里的繁华早已不复曾经,尤其是生活在此地的人时时刻刻都感觉活得心惊肉颤的。

那一触即发的战争,更是让这里普通的老百姓苦不堪言。他们没有别的想法,只想有个家,能遮风避雨,能吃饱穿暖,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都没可能实现。

自打李天承占据了这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要向他供应粮草,为他干活。

每天他们干几人干的活,偏偏还吃不饱穿不暖,动不动就会挨打,与其这样苟且的活着,他们倒宁可夜国的大军尽快攻破独孤城,就算是要死,也给他们一个痛快的。

李天承不似夜绝尘,会跟自己的将士住在军营里,吃着跟全军将士一样的食物,他是一个喜欢享受的人,不但吃的东西要精致,就连住的地方也要很奢侈华丽。

城主府是独孤城内最大的府邸,里面仆人无数,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无一不有,房间里摆放的那些算不得奢侈的物件儿,在李天承入住之后就立即按照他的吩咐,一一更换过了。

真可谓是,奢侈不已。

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前朝后裔,为了光复前朝而起的兵,观他行事作风,也的确像极了前朝皇室之人,至少那骄奢淫逸的性情,就像极了前朝那些亡了国的皇帝。

遗传,果然还是遗传。

幽冥堂攻打夜国,可并非只有一路大军,而是分为七路大军同时从各个方向进攻夜国,而他则驻守在独孤城,退可守,进可攻。

此独孤城的城主府,俨然是被他当成自己的宫殿一样的布置,里里外外都布满了手持长枪的士兵,哪怕是只蚊子也别想飞进来。

“堂…。堂主。”几个小厮僵硬着身体,哆嗦着嘴拉耸着脑袋走到房间里,谁也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