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宫照点了点头,笑着给南宫芯钰盛上汤,推到她的面前。

“照,紫玉曜欺负我。”南宫芯钰不可思议的盯着毫无反应的南宫照,不是吧,今天晚上出了什么事?

连南宫照都这么奇怪。

“我听到了,一会儿我去教训他。不过,不能耽误小姐吃饭不是吗?”南宫照笑眯眯的将南宫芯钰最喜欢的糖醋脆鱼夹到她的碗里。

一看到吃的,南宫芯钰立刻把刚才的事情忘了,欢呼一声,兴奋的吃了起来。

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南宫芯钰,南宫照回头看了看大开的房门,轻轻的笑。

紫玉曜,你也发现小姐的性子了吗?

能遇到小姐,你是何其有幸啊。

次日,午膳前的一个时辰,映枫庄的大门再次被敲响。

齐昊霖已经算好了时间,不能太早,昨天,就因为太早让人感到不耐烦。又不能太晚,再加上那个看门家丁的通报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现在他选的时间刚刚好。

“又是你们。”家丁看到他们之后,也不跟他们废话,“我进去问问看,你们等着吧。”

看着家丁进去,齐昊霖看着紧闭的大门无声的叹息,想不到他还有这么吃闭门羹的时候,就是不知道今天映枫庄的庄主又有什么事情呢?

看了一眼此时也是完全收敛了帝王傲气的薛羽皓,同样安静的等着。

恐怕心里跟他一样的忐忑吧。

时间这次仿佛过得更慢,让两个人的心里越来越不安,甚至是有点急躁。

一直在盘算着是不是今天映枫庄的庄主还有要事,想不到他们两个在各自国家呼风唤雨的人物,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果然是人外有人啊。

就在两个人备受煎熬的时候,小门打开,那个看门的家丁走了出来,不带情绪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着:“今日庄主有空,你们进来吧。”

第七十七章:进庄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愣是让齐昊霖和薛羽皓沉默了一下才反应上来,立刻连连答应着。

“你们跟我来吧。”让四个人进门之后,那个看门的家丁指了指薛羽皓的随从,同时牵过齐昊霖手中的马匹。

“内院我不方便进去,自然会有人带你们过去。”家丁说完,转身带着两个随从和马匹离开。

只是这样的举动再次让齐昊霖和薛羽皓惊悚了一下,他这样的武功修为竟然还不能进内院?

那么内院里的人会是怎样的?

“两位公子,这边请。”就在齐昊霖和薛羽皓出神的时候,有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抬头看去,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穿得衣服样式简单,却可以从面料和做工上看出价值不菲。

白白净净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让人有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男子说完,转身带着他们往内院走去。

第一次进入映枫庄,两个人自然在走路的同时微微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见过了皇宫内院的奢华之后,再看到映枫庄的一切,依旧被震撼。

不是因为映枫庄的奢华,而是因为那种自然而然透露出来的舒适。

说不出来回廊有丝毫雕琢的痕迹,也看不出来树木花草有刻意栽培的迹象,似是一切都那么不经意的随便而建,甚至没有规律可循。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种随意,让这里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舒适感觉。

行走在期间,似乎紧张的心情都放松下来,渐渐的竟然可以让人遗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红尘当中地位的束缚。

“诶,哥哥,别跑啊。我还没有看到,不就是跟庄主比武输了嘛,愿赌服输。”清脆的笑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强忍的笑意。

眼前火影一闪,一道人影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齐昊霖匆匆一瞥间,也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跟火煜长得好像。

厄?

等等,那分明就是火煜,可是他身上的衣服…

怎么会是女装?

比武输了…

难道说映枫庄的庄主竟然让火煜都没有还手之力?

越往下想齐昊霖觉得越可怕,这个映枫庄的庄主,真是太让他意外了。

当下也不敢再有什么心思,只想着多收敛一些。

让这个翻手间掌控千万人性命的齐昊霖产生了一种紧张的感觉,甚至可以称之为忐忑。

“两位,请进去吧。庄主应该在院中凉亭内,进去之后往左边走,即可看到。”

领路的男子在院门前停住了脚步,笑着侧身站在一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齐昊霖和薛羽皓同时点点头,跨入院门。

透过丛丛树影,看到不远处的凉亭,凉亭有轻纱遮掩,随着清风,轻纱款款而动。倒也依稀看到里面的人影,似有两人,一坐一躺。

齐昊霖和薛羽皓走了过去,抬头看了看,还没有开口,倒是里面的人先动了。

坐着的人,缓缓站起走到了轻纱边,伸出手指撩起轻纱,对着两人微微一笑:“两位好久不见。”

那漂亮得过分的容貌在夏日的阳光下是那样的炫目,让齐昊霖和薛羽皓同时失声,平日里尊贵的仪态全都忘记,只能呆愣愣的仰视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南宫照?”齐昊霖终于开口,只不过,脱口而出的声音是那么的沙哑。

难听得连他自己都皱眉。

“王爷。”南宫照微微颔首,一派闲适的打着招呼,眼中无惊无诧,清明一片。

“你怎么会在这里?”薛羽皓的脸色泛白,双眼越过南宫照,望向凉亭内那个躺在榻上的人。

遇到了南宫照,那个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毕竟他们两个人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只是,除了这里,在任何一个地方见面他都不会惊讶,独独在这里,让薛羽皓忍受不了。

映枫庄,他是来见映枫庄庄主的,为什么南宫芯钰会在这里。

南宫照理所当然的说着:“自然是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却惊得薛羽皓生生的退了一步,现实再怎么不想面对依旧是现实。

“照。”榻上之人似乎是才刚刚睡醒,带着睡意的朦胧,唤着南宫照。

熟悉的声音,此刻确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齐昊霖和薛羽皓的脑海,炸得两人双耳轰鸣,头晕晕涨涨的,不知道怎么反应。

“小姐。”南宫照手一放下,快步到了南宫芯钰的身边,“醒了,先喝点水吧。”

“嗯。”朦胧的声音轻轻的哼着,带着微微的鼻音。

齐昊霖再也忍不了,直接大步冲上凉亭,一下子转到睡榻的正面,看到的果然是南宫芯钰慵懒的躺在上面。

“南宫芯钰。”齐昊霖觉得自己心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炸裂,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

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可面对着眼前懒洋洋的人,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重重的咬出她的名字。

“怎么,几月不见竟然需要如此确认我的名字吗?”南宫芯钰笑了笑,慢慢坐起身来,不过,身体依旧是软软的靠在榻上,依旧是最舒适的位置,她可没有虐待自己的习惯。

齐昊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南宫芯钰,看着她无赖又无辜的笑脸,自己恨得牙痒痒。

他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放下楚晏帝国的事情,奔波而来。

她倒好,在这里有吃有喝的。

不对…

齐昊霖眉头一皱,盯着南宫芯钰,一字一顿的挑眉问着:“映枫庄的庄主?”

“还好。”听到齐昊霖的话,南宫芯钰倒是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总体来说,很少有人叫我庄主,我也没有怎么管事。”

又琢磨了一下,南宫芯钰最后点了点头:“也勉强算是庄主吧。”说完,瞟了一眼齐昊霖,“找我有事?”

齐昊霖微微的闭上眼眸,他现在不能一直看着南宫芯钰的脸,不然他真的会有一种冲动狠狠的打下去。

“你是映枫庄的庄主,离开楚晏帝国离开暄旭帝国易如反掌不是吗?”平复了很久的情绪,齐昊霖这才睁开眼睛问着。

南宫芯钰倒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

说着,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齐昊霖和薛羽皓:“我要是想离开,似乎还没有人能阻止。楚晏帝国、暄旭帝国…”

目光流转带着无比的自信,淡然开口:“还没有人能阻止我。”

“为什么?”这次出声的是薛羽皓,沉默了良久之后步上凉亭,走到南宫芯钰的面前,死死的盯着她。

南宫芯钰歪着头看向薛羽皓,好笑的问道:“什么为什么?”

“既然你有如此实力,为什么还要…”后面的话,薛羽皓没有说,因为,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说。

怎么说?

难道说为什么有这个实力还要任他们摆布?

南宫芯钰轻轻的笑,笑得是那么的天真无邪,甚至还有孩子气的俏皮:“薛羽皓,从一开始你们就想毁了我南宫家不是吗?”

“这…”

薛羽皓一阵的语塞,随即想了想,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明摆着的事情,不承认反倒显得他不大方了。

“没错,南宫家功高盖主,没有哪个帝王会喜欢。”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薛羽皓平静的回视着南宫芯钰。

这不能怪他,也不能怪他的父皇,哪个皇帝都希望自己的江山握在自己的手中。

南宫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甚至在军中,到了只认南宫不识皇家的地步。

南宫家的命令竟然比皇家的圣旨还要管用,他们能怎么办?

是个帝王都不会想要这样的臣子吧。

“功高盖主!好一个功高盖主!”南宫芯钰突然哈哈大笑着,目光如炬仿佛一眼就刺透薛羽皓的心脏。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去看南宫芯钰的双眼,莫名的有点心虚。

南宫芯钰含笑盯着薛羽皓,一字一字十分清晰的问着:“当初我爷爷带领兵马保暄旭帝国的时候,怎么不嫌他功高盖主了?当初我父亲带兵扩张国土的时候,怎么不嫌他功高盖主了?”

“等到皇位稳定了,等到国泰民安了,就可以狡兔死走狗烹了是吧?”

南宫芯钰的脸上一直都挂着笑,十分美丽的笑,却也是让人感觉到冰冷刺骨的笑。

“皇帝陛下,你们所谓的功高盖主,无非就是对自己无耻自私的借口。若是我爷爷、父亲有反心的话,还需要等到今时今日吗?”

南宫芯钰越说心里越寒。

这么多年来,父母兄长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痛,当年的无能为力,当年的痛失亲人,到了最近爷爷奶奶的忍痛而走,这一笔笔一桩桩,她要好好的算清楚!

南宫一家世代忠烈,为了暄旭帝国可以说放弃了一切,到了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以为她就会这么算了吗?

“其实吧,皇帝陛下也不用如此紧张。”南宫芯钰笑着眨眼,似乎刚才那全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根本就是另有他人。

“这些帐,我会慢慢、慢慢,一点一点的讨回来的。”

出口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可是话里的意思却如数九寒冬一般的森寒,让人不寒而栗。

第七十八章:幕后主使

“呵呵呵呵…”低沉的笑,自薛羽皓的口中溢出,刚才脸上的惊讶尽退只有属于帝王的威严。

自发的坐在南宫芯钰的对面,薛羽皓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再也不将对面靠榻而坐的人当做南宫芯钰,仅仅是一个官场上的敌人。

“南宫芯钰,不要说朕狠,朕无情。身为帝王,自然有帝王的行事无奈。若是南宫家当初知道收敛又怎会到了如今的地步?”

薛羽皓并没有觉得这些是个问题,古往今来,帝王与臣子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关系吗?

臣子就应该为帝王卖命,当然,不服的臣子大有人在,作乱篡位的事情哪朝哪代都没有少过。

唯一的区别就是,当朝的帝王是不是有能力压制住大臣,压制住作乱的势力。

若是没有人作乱,没有人篡位,又怎么会有朝代的更替?

“收敛?”南宫芯钰就像是在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盯着薛羽皓,“怎么收敛?”

这个薛羽皓是故意的不是吗?

“暄旭帝国周围有多少势力对着暄旭帝国虎视眈眈?我爷爷父亲可能无视那些势力吗?”

南宫芯钰鄙夷的瞪了薛羽皓一眼:“除了我南宫家,当时会有谁可以带兵出征,可以为暄旭帝国扫清那些障碍?”

“薛羽皓,我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人。利用完了,占尽便宜还要卖乖。”

南宫芯钰笑着摇头,一脸的鄙夷:“你父亲这个皇帝做得真够极致的。”

“放肆!”薛羽皓恼怒的一拍椅子扶手,还没有人可以辱骂他的父皇。

“放肆!”南宫芯钰更狠的吼了回去,冷笑连连,“薛羽皓,你看清楚,这里是我的映枫庄,并非你的皇宫!”

看到薛羽皓气得发白的脸,南宫芯钰还不放过他:“就算是在你皇宫,你也没有这个资格跟我来叫嚣。”

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乾坤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让薛羽皓觉得很不舒服。

他才是那个掌控天下的帝王不是吗?

“南宫芯钰,朕承认你的映枫庄不错,甚至是很有实力,但是,记住一点,再大你也大不过国家。”

薛羽皓无情的想要让南宫芯钰认清楚一个事实,那就是,映枫庄实力再怎样强大,也无法撼动一个帝国。

他有根基,有大军,有将领,有利器…

这些积累根本就不是一个映枫庄可以动摇的。

没错,映枫庄想对来说是有些实力,或者说有些江湖人脉,有些财产。

个人的资产能跟一个国家相比吗?

几日来的连番震撼确实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又怎么会分析不出来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来寻求映枫庄的帮助,来彻底的将李宏然打压下去,永远的除掉这个后患。

可,如果,代价太大,甚至超过了李宏然这个危机的话,他不会饮鸩止渴的。

“国家?”薛羽皓的话,换来的只是南宫芯钰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