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突然的侧首,手臂一圈,抱住南宫照的腰身,软声软气得问着:“照,你觉得暄旭帝国还是一个国家吗?”

南宫照伸手扶住南宫芯钰的双臂,防止她长时间这样待着累到:“小姐,暄旭帝国当然是个国家。你看,有城有镇的。”

“哦,真的是个国家啊。”南宫芯钰受教的点点头。

“只不过,那个国家现在穷死了,要想缓过来至少要三年的时间。”南宫照在一旁“耐心”的解释着。

顺便又“好心”的为暄旭帝国找出路:“当然了,要是有外援或者是谁无聊的给暄旭帝国砸银子,就另当别论了。”

“哇,还有那样的傻子,给一个穷得响叮当的暄旭帝国砸银子啊。”南宫芯钰不解的瞪大双眼,惊呼着。

说完,还不忘对着薛羽皓俏皮的眨了眨眼:“你说是吧,皇帝陛下?”

一句话说的薛羽皓脸色数变,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南宫芯钰。

最后只是冷冷的笑,盯着南宫芯钰故作镇定:“南宫芯钰,你太小看我暄旭帝国,我暄旭帝国…”

“不用跟我说暄旭帝国的国土,那是我家人舍生忘死的打回来的,我比你更清楚。”

南宫芯钰手一摆,直接的截住薛羽皓的话,脸上挂着甜死人的笑。

薛羽皓也将心里异常的情绪全都压下,恢复了他身为帝王的威仪:“既然知道那还敢大言不惭?暄旭帝国是南宫将军打下来的,你却无视暄旭帝国的未来。”

听到这里南宫芯钰不由得要为薛羽皓鼓掌喝彩了,不愧是暄旭帝国的皇帝陛下,一句话就把南宫家臣子的位置摆得真正啊。

什么意思?

告诉她,他们南宫家无论怎么做都是臣子,就是死了也是死有余辜,谁让你是臣子,皇帝说话,当臣子的敢反驳吗?

还敢在这里跟她叫板,干什么?

让她主动的献上钱财,去支持他这个皇帝吗?

一个毁了她家的皇帝,现在还好意思让她去支持他。

南宫芯钰仰着头,双眼可怜兮兮的瞅着南宫照,委委屈屈的唤了一声:“照。”

“怎么了,小姐?”南宫照轻轻的拍着南宫芯钰的手,安抚着她。

“我一辈子都做不了皇帝了。”南宫芯钰蹙着秀眉,扁着红唇,无奈的嘟哝着,“脸皮不够厚啊。”

噗的一下,齐昊霖再也没有忍住,直接的笑喷了。

不过,他的笑声自然引不起来其他人的注意,南宫芯钰和南宫照不会去看,至于薛羽皓,这个都快气得半死的人,更没有那个心情了。

“没事的,小姐,我们不学那样无耻的人。”南宫照轻轻的哄着南宫芯钰。

“那种人啊,都是忘了亲情,不知感恩,无视礼法,就只知道自己的家伙。”

听到南宫照的劝慰,南宫芯钰眨巴了一下眼睛,兴奋的叫道:“照,我知道,这种家伙通常称之为--畜生!”

“没错。”南宫照点头,附和着。

“啊!不对不对!”南宫芯钰惊慌的摇头,看着南宫照的双眼,无比认真的说道,“我们怎么可以侮辱畜生呢?那种家伙跟畜生比,畜生该生气了。”

看着南宫照和南宫芯钰的一唱一和,薛羽皓气得全身发抖,冷冷的笑:“南宫芯钰,朕真是没有看出来,原来这么多年都走眼了。”

南宫芯钰终于松开南宫照,转头,对上薛羽皓,微微一笑,收起了刚才天真无辜的模样。

“我说你想怎么不走眼?”南宫芯钰闲闲的瞅着全身僵硬的薛羽皓,“我可是整天都在国都里逛,随时接受你们的观察。”

齐昊霖无奈的在心里叹息,也不是谁刚才说帝王的脸皮厚,这个家伙还好意思说她整日的接受观察。

整日接受观察还隐藏这么深?

要是没有人监视她,她还指不定怎么翻了天去呢。

“南宫芯钰,朕与父皇一直以为最大的威胁是南宫家,想不到最大的威胁竟然是你。”

薛羽皓想到这里,心里就不舒服。

这么多年一直处心积虑的对付南宫家,想着南宫家后继无人只有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女子,南宫家就可以任他们握在掌中了。

哪里知道,这个人反倒成了最可怕的家伙。

“没错,最大的威胁是我。”南宫芯钰大大方方的承认,“而且你们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知道是什么吗?”

薛羽皓挑眉反问:“什么?”

“那就是让我父亲母亲身死,让我的爷爷奶奶远走他乡。”南宫芯钰轻轻的笑,笑容在阳光下是那么的美丽。

就好像是一朵妖艳的罂粟静悄悄的绽放,美得致命。

薛羽皓微微的皱眉,冷哼一声:“你恨皇室?”

顿了顿接着说道:“南宫芯钰,你没有生在皇家,自然不懂皇室的行事法则。”

南宫芯钰轻轻的笑着,微微的摇头,伸出食指来对着薛羽皓晃了两下:“你错了。”

扬起头来,带着一种独属于她南宫芯钰的骄傲,慢悠悠的开口:“你们错在害了我的家人,害了对暄旭帝国如此忠心的家人。”

“若是有他们在,说不定我会因为他们而帮着皇室,我的映枫庄,我的所有势力也都是皇室的。”

提到这个,南宫芯钰的目光闪了闪,若是她的家人还在,以他们对暄旭帝国忠心的程度,这种事情绝对有可能发生。

薛羽皓目露惊喜,已经开始在盘算南宫芯钰此时的势力,若是真的为他所用,会有怎样的结果。

“但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家人。”南宫芯钰温柔巧笑,秀眉微扬,“没有了他们的忠心,我自然不会忌讳什么,所有的仇我们都要算一算。”

“南宫芯钰,你不要忘了,南宫家世代忠良,你要毁了南宫家的声誉吗?”薛羽皓心里隐隐的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可是,到底是哪里他又一时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自己好像突然的陷入了一片沼泽之中,无法挣扎,不能挣扎,只能任由自己被泥浆吞噬。

所有的挣扎只会加快他死亡的速度,这样的感觉让他十分厌恶。

以前来就没有过的感觉,无论是面对国内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还是楚晏帝国的步步紧逼,就算是如今李宏然的犯上作乱都没有让他如此难受。

可是,现在面对着南宫芯钰的时候,他有了这种感觉,一种未知的危险在向他步步紧逼,令他呼吸困难。

“不好意思,南宫家的忠良都被你们害死逼走了。至于我,还没有想要对你们效忠的意思。”

南宫芯钰笑着耸了耸肩,不屑的挑眉笑问:“皇室,那是什么东西?”

“你…”薛羽皓何时受过如此侮辱,一时气结。

良久才理顺了那口气,冷笑连连:“真是让朕意外,整日无所事事的大小姐今日竟会一鸣惊人,看来南宫家果然早就有反心。”

南宫芯钰好笑着摇头:“我说薛羽皓,你们身为皇家人就不能不这么恶心吗?非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个借口,然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杀了忠臣吗?”

也不等薛羽皓说话,南宫芯钰就兀自的接了下去:“再说了,你们想要杀谁,借口还能没有吗?随便弄点假证据,让几个大臣指证一下,不是轻而易举吗?”

“有哪个白痴会得罪皇上。”南宫芯钰掩唇轻笑,“薛羽皓,不用找所谓的理由了,事情做都做了,你承认不承认对我来说也没有差别。”

“至于你说的南宫家的声誉问题,其实我真的想过了。”

听到这里,薛羽皓以为事情还是有缓机的:“既然如此,你将映枫庄的势力交给暄旭,朕自然对你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也是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显然,我们的理解有误。”南宫芯钰轻轻的笑着,“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做成王败寇。”

“当我站在巅峰之时,就好像曾经的帝王,有谁敢说个不字?”南宫芯钰神采飞扬,是那么的自信,好像是耀眼的太阳一般,绚烂夺目。

只是,薛羽皓的心情是什么光明都照不亮了。

有人竟然公然在他面前来挑衅,挑衅他身为皇家的威严。

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不到你的心机如此之深,朕失策了。”薛羽皓现在真的是后悔,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让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晃了十多年。

南宫芯钰温柔巧笑:“难道皇帝陛下没有听说过,示敌以弱吗?”

“没有对抗皇室力量的时候,你以为我会轻易的出手,给你们铲除掉我的机会吗?”南宫芯钰脸上依旧在笑,只不过那声音陡然变冷。

冷得好似万丈冰封上的罡风,可以冻裂山石,斩断巨树。

旁边的齐昊霖心中不由得戚戚然,他在暄旭帝国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

哪里想到身边的那个人,那个被他一直以为是无所事事的人,竟然成就了如此伟业。

要知道,他在夺权还是有昔日自己娘家残留的势力在帮助。

可是,南宫芯钰是完全的自己积累起来的。

就南宫芯钰这样的势力,是绝对不可能借助南宫家的力量。

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行动的?

映枫庄出现在江湖并没有多久,看来她以前一直在暗中行动,可是她也没有去过哪里,甚至连国都都没有出过。

好像她最长去的地方就是秋月阁吧。

等等…

齐昊霖突然心中一紧,不可思议的盯着那浅笑的侧脸。

别告诉他,秋月阁是南宫芯钰的。

想到这个可能,齐昊霖再也无法沉默了,声音低压的开口:“芯钰,秋月阁…”

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却又分外的害怕答案。

若是真的话,这么多年他岂不是看错了南宫芯钰?

经由齐昊霖一问,薛羽皓也同时反应上来,不可思议的盯着南宫芯钰,那个日进斗金奢华无比的秋月阁难不成是…

“当然是我的。”南宫芯钰挑眉轻笑,有点无赖的痞气,“不知道我喜欢美人吗?”

“这么多美人的地方要不是我的,岂不是太遗憾了?”南宫芯钰扔给他们一个大白眼,现在才想到,真够迟钝的。

南宫照从南宫芯钰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她在想什么,心里暗笑不已。

他的小姐似乎忘了一个问题,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会让人有什么正面的联想吗?

别说秋月阁是小姐的,就是小姐做点正事,估计都没有人信吧。

怪只怪小姐把她自己的形象毁得太彻底了,这份演技无人能及啊。

果然。

齐昊霖眼眸微眯,果然是他想到的答案,只是听到了这个答案之后,心里有些不舒服。

自以为自己这十几年在暄旭帝国隐藏的很好,甚至摸透了很多暄旭帝国的情报,收买了不少官员,才可以在两国征战的时候,让暄旭帝国出现内乱,有人临阵倒戈。

他一直很得意,甚至是有点自傲。

没有人可以看穿他的本来身份,没有人可以比他隐藏的更深。

时至今日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南宫芯钰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出入秋月阁,完成她的大业。

若是细细想来,明日南宫芯钰都是正大光明的去指挥自己的人,成就她的大业,来做她的事情。

偏偏,他就认为南宫芯钰在无所事事的寻花问柳。

讽刺,天下间还有比这个更讽刺的事情了吗?

亏他还一直在责骂南宫芯钰,亏他还在教训南宫芯钰,他有什么资格?

“好,好一个秋月阁,好一个南宫芯钰!”薛羽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由得“赞叹”出声。

“我当然好,不用你来肯定。”南宫芯钰从来就不知道谦虚为何物,更不会觉得敌人的称赞有多真诚。

“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用特意去给你送书信了。”南宫芯钰似笑非笑的看着薛羽皓,“暄旭帝国,我要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那叫一个轻松,就好像谈论的是一颗白菜似的,那样轻描淡写。

这样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薛羽皓,猛的站起,伸手指点着南宫芯钰:“南宫芯钰,你不要太狂妄!”

“我狂妄了吗?”南宫芯钰不解的眨眼,她还真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说起。

“没错,你是有映枫庄,现在又有个秋月阁,但是,你别忘了,暄旭帝国终究是个国,你…”

“皇帝陛下,请允许我打断一下。”南宫芯钰伸手阻止了薛羽皓的滔滔不绝,用十分陈恳的态度说道,“那是一个快成了空壳子的还有内乱的国。”

“那又如何?”薛羽皓不屑的冷睇着南宫芯钰,“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映枫庄去撼动我堂堂暄旭帝国吗?”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南宫芯钰似乎是很为难的说道,“你要知道世上的事情都是没有准的,谁能保证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事情就突然实现了呢?”

“你说,就凭我手中的人,去皇宫取陛下您的人头不是什么难事吧。”南宫芯钰话才刚出口,立刻捂住自己的红唇,轻轻的拍了一下,懊悔万分的瞅着薛羽皓。

“你看我这个脑子,干什么浪费这个时间啊,如今暄旭帝国的皇帝陛下不就正坐在我的面前了嘛。”

“南宫芯钰,你想杀朕?”彻底的摊牌,反倒让薛羽皓恢复了冷静的头脑。

薛羽皓这句话说完,凉亭内一片的沉默,就连南宫芯钰都没有开口。

她都不说话,自然没有谁会先说,一时之间小小的凉亭倒是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良久之后,南宫芯钰轻轻的扯了身边的南宫照一下,南宫照低头望了过去立刻了然的笑了一下。

转身,拿过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递到南宫芯钰的手里:“小姐今天说了这么多,累了吧?”

累、累了?

齐昊霖眼角微微的抽搐一下,把人气得够呛,吓得要死的家伙会累吗?

“累,我倒是不怕,就是说了这么多,还是有人不在状态啊。”南宫芯钰无奈的摇头,一口喝干杯中温热的茶水。

润了润喉果然是舒服了许多。

“南宫芯钰,我们做笔交易吧。”薛羽皓没有理会南宫芯钰话中的讽刺,平静的说道。

“交易?”南宫芯钰真的是好奇了,“敢问我们有什么好交易的?”

“你映枫庄的势力来助我平定内乱,我允你一片封地,自立为王。”薛羽皓提出了他认为最优厚的条件。

听到这个条件之后,南宫芯钰的眼睛眨了一下,停了一会儿再次眨了一下,然后对着薛羽皓招了招手。

不知道是南宫芯钰的眼神过于迷茫了,还是今天薛羽皓收到的刺激太大了,他竟然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低头看着靠在榻上的女子,沉声问道:“何事?”

南宫芯钰抬头,认真的盯着薛羽皓,突然出手,在他的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丝毫没有防备的薛羽皓就这么的被南宫芯钰偷袭得手。

啊的惨叫一声,往后跳开,离南宫芯钰远远的,戒备的盯着她,难不成她真要动手在这里杀了他?

“疼啊。”南宫芯钰看了看薛羽皓。

薛羽皓紧紧的皱眉,一半不解一半愤怒的瞪着南宫芯钰,她又玩什么?

“疼就说明你没有做梦,奇怪了,你没有做梦怎么会说梦话呢?”南宫芯钰认真的看着薛羽皓,求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