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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这般在心里想着,蒋商陆就听见邓桃这个丫头又开始用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冰凉声音小声嘀咕道,“要是我哪一天可以逃出去,出去之前我就亲自满足他的愿望,真正的,彻底的杀了他,这样季从云哥哥就能解脱了,死掉可比活着开心多啦。”

“……你能不能口气稍微正常一点可爱一点,别和个女鬼一样的和我阴森森地说话,我后背凉。”

被邓桃这幅很合自己胃口的神经质样子有点逗着了,蒋商陆眯着眼睛一边懒洋洋地笑一边打趣了她一句。

“我本来就是女鬼!我都死啦!你忘了吗叔叔!”

愉快的谈话气氛就这样维持了一会儿,到晚上大概八点多的时候,搜查科内部针对他们的房间加高了温度和湿度,邓桃直接就开始抱怨她觉得自己烂的好像更厉害了,而蒋商陆闻言刚要回应她,挺忽然的他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两个人音量不算低的对话。

“诶,今天怎么是你带着临检医生过来啊,宗明苑?方浓人呢?”

“……嗤,装什么傻,他这两天一直往外面跑还能为了什么,着急向刘部长献殷勤去了啊……”

“我的妈呀哈哈,他真的为了能讨刘部长欢心,准备娶那个一动不能动,几乎就和死人一样的芝香小姐啊,这哥们儿可真豁得出去的啊……”

“他那种不要脸的货色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你信不信,别说是那位芝香小姐的灵床,就算是死了老伴多年的刘部长的蛟龙床,真要是能对他的仕途有帮助,他也能搓搓手对自己一个狠心就爬上去……”

“哈哈哈姓宗的你嘴太毒了我喜欢死你了,诶,不过这小医生看着挺年轻啊,你亲戚啊……”

“对啊,走后门带进来的,别碍事,让人家好好检查完就走,监视器都关了吧?这段别记录了,免得方浓回来找我麻烦说我私自带人进来。”

“行,知道了,想给你亲戚留点回扣是吧,懂,那你带着他吧,别往资料室和警戒区进去就可以了啊。”

这话说完,其中一个脚步声见渐渐地走远了,只留下那个蒋商陆接触过两次的宗明苑和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年轻医生,而就在蒋商陆心想着什么是所谓的身体临检时,他就听到隔着一扇看不见人影的铁门,宗明苑压低着声音冲身旁的人开口来了一句道,“要见人快点见,十五分钟后我带你离开这里,资料室暂时进不去,我也没办法。”

“恩,谢谢。”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蒋商陆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他好像隐约猜到外边的那个不吭声的人是谁了,但是因为在这里呆了太久,听觉本来就不太敏锐的他也不敢急于确认。

可是伴随着铁门的门锁从外头被打开,一个穿着身修身白大褂,脸上架着副薄片眼睛的年轻男人还是独自一个人走了进来。

等弯着腰坐在角落,下意识眯起眼睛的蒋商陆和他一对上眼,他们俩的脸上同时露出了那种很难以形容,却确实长舒了一口气的轻松与安心。

“我以为我至少还有再等五天,动作很快,值得鼓——”

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单膝跪在自己面前青年一把握住腰抱紧了怀里,蒋商陆先是一愣,在感觉到闻楹用手掌轻柔地揉了揉自己的腰,但手腕却在隐约颤抖后,他忍不住笑着将自己的头埋在青年的肩膀上蹭了蹭又心满意足地开口道,“冷静点,不着急,慢慢来。”

听到他这么安抚自己闻楹也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在亲眼确定蒋商陆到目前为止真的还活着的时候,他的心里真的是落下了一块巨石。

只是蒋商陆脸上还没有消退的巴掌印,手掌上的疤痕和明显受过折磨的腰椎还是让闻楹心头的怒气一点点积聚。

而尽管他们之间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的说话机会,但是闻楹还是和似笑非笑的蒋商陆在对视了一眼后,彼此很自然地抵在墙壁上拥抱纠缠在了一起。

这个吻的过程有点激烈粗暴和难以言喻,但不可否认,真的着急起来的闻少校比干什么都不着急的闻少校就是要来的厉害生猛一点。

蒋商陆被他不轻不重地揉着后颈喘德和得了病似的同时,还被闻少校的抚摸勾引得自己主动的解了衬衫扣子方便他往下亲的样子可真有点为老不尊,而许久他拿有点发麻的舌头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滋味,接着才神经兮兮地笑了起来。

“幸好他们有给我每天早晚洗漱的权利,不然你可能要稍微感受一下什么叫我臭气熏天的老男朋友的味道……”

听到蒋商陆直到现在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自己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把他抱在自己怀里靠着自己的闻楹明显有点无奈,而将温暖的手指落在他的面颊上疼惜地抚弄了一下,闻楹也没有去问这是谁对他这么干的,只将这笔账全数记在了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人身上,接着又望着蒋商陆缓缓开口道,“我们打算明早之前进来救人。”

“这么快?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吗?”

“曼陀罗会帮我,还有宗明苑在这里做内应,他们的主管方浓现在不在,要启动他们的危险防御系统没那么容易,等攻破资料室我会再和闻天明说明,他在苍青是有军部人员储备的,临时调动控制住后续局面没有任何问题。”

听到他自己有这么详尽的计划蒋商陆也就跟着放心了,在靠在闻楹的耳朵边上快速地把自己这些天的发现告诉了他之后,他们之间这十五分钟的见面时间也终于到了。

闻楹掐着时间最后轻轻地抱了抱怀里蒋商陆,蒋商陆在无声地拍了拍他的肩却什么也没说,而再等宗明苑来开门提醒他该走的的时候,这小年轻一看到闻楹的眼镜和衣服都乱七八糟的样子后立马眼神就难为情起来。

“看上去似乎挺激烈啊……哈,哈。”

“闭嘴。“

外面的对话渐渐地不见了,蒋商陆心满意足地闭着眼睛靠回到墙上,脸上的笑容也十足满足的且真心,刚刚一直偷偷听着这边他们动静的邓桃见闻楹终于走了,也没好气地哼了声你们在教坏小孩子,真讨厌,而闻言的蒋商陆只懒散地勾着嘴角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许久才慢吞吞地回了一句道,“你不是小孩子,女鬼不算小孩子。”

邓桃:“……”

第34章 第十一只凤凰

闻楹在离开搜查科基地前和宗明苑交流了几句,因为时间比较紧张,两个人也只能暗自抓紧。

宗明苑简单地针对自己之前对闻楹的出言不逊而向他道了个歉,而闻楹则在抬头看了他一眼后,同样态度十分郑重地回答了他一句。

“这是你的工作,我没必要为这种事记恨你,我自己也该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接下来一切小心,注意安全……也麻烦你帮我稍微留意一下他的情况。”

“……恩,我懂,蒋先生这边我会注意的,其实他自己就是很靠谱的人,这些天我看方浓这孙子是被他玩了都一点不知道……资料室那边我一定会争取混进去,能拿到什么就拿到什么,毕竟我也有自己任务在身,等你们进来我就尽力带着邓桃和蒋先生出去……只不过季从云应该有点困难,毕竟……”

“他应该也不想再被任何人救了。”

再次听到季从云的名字,闻楹的眼神还是难掩复杂,他刚刚冒充医生进入这里的时候也去季从云的囚室外面看了一眼他。

但说实话,就算是曾经和他情同手足的闻楹也已经完全认不出那一团黑色的像是怪物一样只会哭叫的血肉是季从云……或者是一个人了。

【闻楹……我想回家……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哪怕是做梦这样哭泣的声音都在闻楹的脑子里打转,空荡荡的长走廊里像是被抽干了一切的空气,也让沉默着的闻楹心里窒闷到几乎无法喘过气来,而隐约也知道他和季从云的战友关系,个子比闻楹矮小了不少的宗明苑只安慰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恩,能让他彻底解脱也是好事,你赶紧走吧,我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了,注意安全。”

宗明苑的话让闻楹点了点头,两个人匆匆别过,闻楹从特殊电梯升上表层地面后换掉身上的白大褂又把眼镜放进外套里,接着便在距离苍青劳工基地表层建筑三百米外的一辆车上找到了肖素珍他们几人。

只不过遏苦他们明显还是对肖素珍发憷的很,心理阴影也表现得相当严重,尤其是上次差点被曼陀罗宰了的糖棕,就差没哆哆嗦嗦地举着两根树杈子护在自己心口正当防卫了。

而见状的闻楹也没说什么,先是径直坐到驾驶座看了眼靠在副驾驶玻璃窗户上慢慢抽烟的曼陀罗,又往后撇了下人高马大却硬是要一起挤在后座的那三个家伙,想了想还是冲肖素珍开口道,“邓桃目前看上去没有太大的问题。”

“……恩,谢谢。”

会答应过来帮闻楹忙原本就是为了救出还被关在这里的邓桃,曼陀罗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里的金属打火机,因为花朵快完全凋谢所以越发显得极端艳丽的脸庞很有一种绝望的美。

而闻楹闻言点点头也没耽误太多的时间,直接就开始将刚刚自己进入搜查科后,一点点记下的大概路线图和他们说明了一下。

当说到这其中有三个通道,还有一个关押着许多已经彻底被驯服的实验失败植物的总实验室后,那就说明接下来一旦进入,他们五个人必须要有一个人落单下来,并正面应对这个整个搜查科最危险的地方。

“这个地方由我亲自过去,你们其他人就自己两两分组从另外两个通道进去吧,侵入后先破坏他们的恒温和通光系统,因为他们的电力系统是和这两条线路连着一块的,这样一次性斩断可以让监视器先停下来,不会立刻暴露自己的形迹,如果看见一个个子长得不太高的棕榈树类植体人类,那就是我和你们说的宗明苑,不要去袭击他,如果情况允许,全力配合他进入资料室找到刘常卿的犯罪证据。”

“那……我就和肖小姐一起进去吧……王志摩和遏苦一起应该比较容易配合……”

听到闻楹这么安排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大家都怕耽误了事情的进度,毕竟里头那么危险随时情况都会发生变化,而糖棕在拧着眉头想了想后,最终还是主动提出了要和曼陀罗一块进去的想法,这让一直一声不吭的曼陀罗看向他的眼神瞬间都有些古怪了。

“你方便吗。”闻楹慢慢地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大家都是来帮忙的嘛,没什么的。”

好脾气的糖棕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但还是赶紧出声示意自己和曼陀罗一起并没有关系。

既然糖棕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了,接下来的时间闻楹在夜色中盯着苍青劳工基地的方向看了很久。

一直到天就要快亮,距离整个搜查科警备将会最松懈的时候就要到来时,远处的主干道上却隐约开来了两辆看不清楚牌照的车,但看路线确实是往搜查科入口的方向去的。

“这个时候开过来的……那会是谁的车?”

肖素珍见状略有些警惕地问了一句,王志摩见状一脚踩着车盖爬到车顶上接着将自己的眼睛转至白色,半天通过空气中的孢子得到信息的他脸色有些不太好地皱起眉喃喃道,“不太妙……闻楹,好像是刘常卿那个臭老狗亲自来了……其他人倒是没怎么带,就一个和他在说话的一个秘书……”

“那我们要改变今天的计划吗?如果他们现在出现,警戒肯定会提高。”遏苦有些迟疑。

“你们开什么玩笑!这件事是说改就随便改的吗!你们要救的那个人或许还可以等几天!可是小桃的情况在我离开前已经开始恶化了!他们很快就会取掉她全身上下唯一没烂掉的骨头来完成那些恶心的实验!把她变得和季从云一样变成一块彻底的烂肉!她年纪还那么小!她怎么可能还等得了!”

肖素珍一听遏苦说要劝说闻楹临时改变计划就着黑下了脸,她的脾气本来就特别不好,因为精神一直不太稳定,所以也就一副随时随地要发起疯来的恐怖样子,闻楹见状皱了皱眉,示意身后明显也有点动怒的遏苦先别说话后,他这才冲肖素珍慢慢开口道,“计划现在也不可能更改了,贸贸然变动,宗明苑和其他被关押的人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证,刘常卿和方浓如果今天在这里也许更好,控制住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我们救人的过程也会顺利的多。”

“……行,那我就勉强再相信你一次……闻楹,你最好不要再给我任何刺激。”

使劲掐着手掌咬牙切齿地开口说了一句,肖素珍说完这句话就回车里呆着再没有出来过。

经过这场注定要发生的争吵,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最后等待时间,闻楹自己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欲/望了,而最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手腕上的那只手表,许久,眉头皱紧的青年才闭上眼睛在心里冲自己,也冲几小时最后见过一次面的那个人轻轻地来了一句。

【等着我,千万要等着我。】

……

闻楹离开后,蒋商陆的心情明显轻松愉悦了不少,那种已经持续好几天的烦躁感一下子被填补,他整个人看上去倒是稍微有点精神了。

那个叫宗明苑的小个头小子后来又过来看过他一次,蒋商陆和他简单确定了接下来的逃生路线后,也就按耐住心头各种的情绪静静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刘常卿居然会在离开Y市后和方浓又趁这个机会过来了一趟这里,而情况更糟糕的是,之前并没有得到任何通知的宗明苑这时才刚刚找到了方浓的备用资料室钥匙,并从他的台式电脑里拷一点东西出来。

原本计算好时间的计划一下子全部被打乱了,身上备份的证据还没有来得及通过自己的渠道带出去,但方浓的人已经回来了。

和所有工作人员一起跑出去迎接刘常卿的宗明苑脸色很不好,但一想到自己身上的还没完成的军部任务还是强做镇定地打算撑下去。

可那把该死的钥匙现在还在他的身上,这让宗明苑陷入了一种心神不宁的状态,偏偏方浓和刘常卿这两个恶心的家伙此刻就在他的不远处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方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啊……这里的情况维持的还不错。”

“没有没有,部长,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您专门过来才是真的辛苦了……““恩,年轻有为啊,不过这样我才能放心的把芝香交给你啊,你能好好照顾她的对吧?”

“能的能的!部长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能做得到的!”

一听刘常卿这么说,脸上的欣喜若狂都要渗出来了,这般急切地回答完,方浓笑着环视了一圈周围,在看到宗明苑正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低着头不说话时,脸色似乎还有些不太好时,方浓先是皱了皱眉,接着稍微提高些声音来了一句道,“宗明苑,别干站着,去叫荆棘花狼毒花把邓桃和蒋商陆都给我带出来,部长要亲自看我们这次的实验过程……部长,您先到里面去休息一下吧,我来取一下资料室的钥匙……”

一听到钥匙这个词,宗明苑的脸色就白了,他整个人实在太紧张了,哪怕强作镇定可是收效还是甚微,而为了不继续暴露自己此刻的失态,宗明苑装作听话的样子便赶紧点点头又照着方浓说的做了。

只是当他神情焦灼地做完这一切,又故意拖延着时间走到监控室外面的时候,果不其然还没走进去,宗明苑就听见了一向警惕性很重的方浓因为包含怒气所以显得有点阴森的声音。

“……刚刚是你们中的谁动过我的抽屉……恩?”

完……完了。

心里陡然间一凉,宗明苑揣着那把钥匙的口袋一下子变得发烫了起来,心跳也开始跳的越来越快。

他很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这把烫手的钥匙,但是当宗明苑下意识的转过头,却发现荆棘花和狼毒花已经带着蒋商陆和邓桃从走廊过来了。

而他当下也埋下头跟着他们一起走了监控室,可一进去,他就刚好看见方浓正恶狠狠地把一个工作人员抓着拖到自己脚边质问的恐怖样子。

“方秘书!放过我吧!不是我做的啊……我真的没有做啊……”

“……呵,没有,我之前就有点怀疑了……肖素珍这么个大活人,没咱们里面的人帮她,她怎么会逃得出去……原来是有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在……来啊,给我一个个把外套脱了,让我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敢背叛刘部长和我!快点!”

并不想让坐在里头的刘常卿知道外头正发生着什么事,所以怒极了的方浓也在明显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但是刘常卿这个老东西稍微听到一点不对劲的动静也就跟着走出来。

而在向方浓低声询问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后,这个两鬓斑白的老者背着手轻轻地笑了笑,又看了眼刚刚被带到这儿,明显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蒋商陆和邓桃,接着才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开口道,“何苦这样一个个问呢,太浪费时间了,钥匙也许已经被处理了,这样简单的搜身也没什么用,要不这样吧,既然有这么一个人在偷偷给我们找麻烦,那肯定就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好人了,我们不妨让这位的先生和这个小公主来亲口告诉我们,谁是一直默默帮助他们的人,怎么样?”

这话一说出去,被反捆着手的蒋商陆就面无表情地抬起了眼睛,邓桃此刻就站在他的几步之外,这也算上去还是他们俩头一次正式见面。

只是此刻这一大一小谁都没有心情去管这件事了,因为刘常卿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明显就是……几小时前还给他们提供过帮助的宗明苑。

可无论是蒋商陆和邓桃显然都不会去供出站在角落里脸色都快白成纸片的宗明苑,毕竟这可怜的青年看着实在又瘦又小,之前也的确真的帮过他们的忙,加上闻楹他们在等一下进入之后也需要有一个内应,如果宗明苑现在出事了,那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这般想着,眼神也跟着冷下来的蒋商陆刚准备和刘常卿交涉些什么,哪怕是随便再拖上点时间也好,可他身旁的邓桃却在动了动手指后,利用还停留在蒋商陆耳朵里的飞虫向他传达了这样一句话。

【要是不想死,就不要动,他们还不知道你没有被瘾症控制,别给自己找麻烦,那个狼毒花和荆棘花凭你肯定是打不过的,叔叔。】【丫头,宗明苑绝对不能死。】【我知道,可你们都是活人,很容易死的,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死掉了,让我来,他们没办法拿再我怎么样的。】用完全超出自己年龄的冷静口气缓缓地说着,闻言的蒋商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但邓桃已经比他先一步地主动开口说话了。

“……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人……我真的不认识啊……老爷爷……”

一贯表现得和个阴森森的小女鬼一样的邓桃装起弱势来还是挺惟妙惟肖的,她的脸上有少数几个零星的虫眼,其余的腐烂部位则集中在手脚上,脸上的伤痕反而不多。

可是她这般红着眼睛小声哭泣起来的样子对于方浓来说却并没有可信度,因为年轻男人见状只凑到刘常卿耳朵边上后,略显嘲讽地解释了一句。

“这就是那个……帮助曼陀罗杀人逃跑的丫头。”

“哦?这么厉害啊……那怎么现在还害怕地哭了呢?”

伴随着方浓的话就古怪地笑了起来,刘常卿暗自打量的视线有些琢磨不定地落在邓桃身上那些让他看着就作呕想吐的虫孔上。

而许久老人慢慢地挥了挥手,接着旁边一直站着一动不动的那个狼毒花类植体人类忽然就朝邓桃走了过去。

见状被吓得当下就颤抖了起来,低着头的邓桃明显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也知道自己故意去激怒刘常卿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折磨。

可是为了能让宗明苑和蒋商陆能够安全,她只是一声不吭地任由着狼毒花上来抓住她细软的头发,而当她的小脸被逼着朝向刘常卿和方浓后,这个之前饱受折磨的小姑娘也不再故意哭闹了,只是用一种麻木到可怕的表情慢慢地笑了起来,接着细声细气地歪着头开口道,“……你们是杀不死我的,我早就已经死了。”

“哦?这可不一定啊,孩子,我们虽然杀不死你,但是我们能让你下地狱,比现在更可怕的地狱。”

“……你们才是……你们才是应该下地狱的!!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邓桃就被狼毒花抓着活活掰断了一只胳膊,在边上目睹这一切的蒋商陆的眼皮冷不丁跟着一跳,一直都在刻意伪装着削弱的面颊都险些装不下去了,加上邓桃还没有完全张开的骨骼非常脆弱,因为严重的虫蛀所以全身的骨头几乎已经面无全非了。

可是在这样的痛苦下她还是在短促的尖叫声后停止了继续大叫,只埋着头屈辱又微弱的啜泣了起来。

“邓桃,你忘了你应该好好听话吗?你的养母可还在外面呢,我们随时可以把她抓过来,把她和你变成一样的怪物呀……”

方浓的声音像个恶心又阴森的魔鬼,一边说着还一边将打量的视线往周围看,整个监控室里的人见状都低着头不敢去看眼前的这一幕,只有红着眼睛的宗明苑还在暗自忍受着内心的煎熬。

他不知道笑容恐怖的方浓打从刚刚起就已经注视着他很久了,久到边上的蒋商陆都已经注意到了这点了。

而就在忍无可忍的年轻人刚想要冲动地站出去承认就是自己拿走了钥匙时,睁大着眼睛的宗明苑忽然眼看着一直隐瞒着自己真实身体情况的蒋商陆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手,而几乎在瞬间,整个室内都被一股浓郁到让人耳晕目眩的罂粟花香包围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神经毒素侵入类植体人类大脑的瞬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出现了大概六秒的失明时间,就连那两个一直身手十分厉害的狼毒花和荆棘花也没有因此逃脱。

而在场唯一还保持着正常视力的蒋商陆就趁这个短暂到不过一两个眨眼的时间神色狠戾地挣脱开禁锢着自己手腕的荆棘锁链,接着一个大步上前一把将方浓的喉管死死往下掐抠禁锢住他的行动,又把那根荆棘锁链反锁了两圈狠狠套在了刘常卿的脖子上。

“……我也许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人,别人敢给我一个巴掌,我是会直接要了这个人的命的,方秘书。”

苍白的嘴角绽开起有些凉薄的笑容,蒋商陆面颊上的罂粟花纹路若隐若现,身上的那股花香混着现场的鲜血味道也变得越来越血腥,偏偏眼下方浓和刘常卿这两个最重要人物同时被他这么控制住,任凭是在场的哪一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被他这么一说,喉咙几乎要被他的手指刺穿的方浓只能用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这个被他虐待了三天的男人,到底有些贪生怕死的身体却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而蒋商陆见状只漫不经心地歪过头笑了笑,下一秒,他就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猛地按下自己的手指尖,瞬间把这个满手沾满他人鲜血的年轻男人的咽喉给活生生掐断了。

“这辈子第一次杀人……送给你了,我送你亲自下地狱。”

这般干脆利落地料理完方浓,面无表情的蒋商陆将他脖子都被折断了的尸体随手丢在了地上。

而缓缓地摩挲了一下指腹上黏腻的鲜血,又抬起头看了眼面前难以置信的所有人后,被爆裂的血管溅了一头一脸的血,活脱脱就是个嗜血恶鬼的蒋商陆还没开口说话,在另一只手上的刘常卿就因为恐惧而声嘶力竭地大喊了起来。

“快点过来把他给我杀了!!!快点!!快点!!!还愣着干什么!!”

刘部长一声呵斥响起,狼毒花,荆棘花还有其余七八个随行保护人员就一起涌了上来,蒋商陆原本就没有受过任何正规的训练,哪怕是刚刚利用罂粟花的神经毒素顺利地杀了方浓,那也只是因为他利用了众人都不知道他并没有失去神智的先机。

可现在这个宝贵的机会已经用完了,在硬着头皮死耗了一会儿后,本来也几乎体力透支的蒋商陆还是被那个当初抓他进来的狼毒花折断了手臂摁着跪在了地上。

而伴着一个男研究人员惊恐的叫喊,眼前的监控室也一下子乱了套,各种工作人员们惊慌失措地往门外退,宗明苑也在愣了一下之后猛地回过神来。

当注意到跪在地上的蒋商陆用平静到有点吓人的眼神始终看着他,这个瘦弱的年轻人红了眼睛的瞬间,也明白过来蒋商陆刚刚为什么会忽然杀方浓,现在又到底想做什么了。

而当下什么也无法为他而做的宗明苑最终只能咬咬牙一把拖拽住地上也没回过神来的邓桃,又在夺门而出后不顾邓桃瞬间哭喊出来的一声叔叔,头也不回地朝着第三通道的入口冲了出去。

……

就在这边的监控室内部发生了如此重大的骚动的同时,闻楹他们已经兵分三路各自进入了搜查科内部。

遏苦和王志摩因为具有能先一步探查他人气息痕迹的能力,所以在他们的那条通道上走的非常顺利,一路将闻楹布置下去的几条主电路全部切断,以至于从监控室逃出来的很多研究人员都无法再乘坐电梯登上地面。

糖棕和曼陀罗这边虽然因为之前的过节,没有怎么发生过度的交流,但是当发现守卫口还是有几个人存在的时候,糖棕只一声不吭地就将这些人给先弄晕了过去。

而当听到身后曼陀罗和自己轻轻说了声谢谢就直接要往关押着犯人的走廊上去后,糖棕明显一愣,最终还是点点头回了句没关系跟上了她。

“小桃?小桃?”

压低着声音不厌其烦地往每一间屋子里都要仔仔细细地探头看上一眼,肖素珍此刻的表情就像是个不小心丢失了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可怜又紧张,搞得糖棕都有些不忍心地帮着她开始一间一间地找,但是奇怪的是,这里别说是邓桃了,就是蒋商陆也压根找不到人。

可偏偏他们就是按照闻楹给的路线来的,没道理会这样,这让肖素珍和糖棕都有点忍不住焦急,而与此同时,他们却很意外地在走廊最后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吓人可怖的身影。

“这……这是谁……肖小姐,你认识他吗?”

糖棕一看见这人明显被吓了一跳,转头见曼陀罗瞬间惨白下来的脸便试探着问了一句,肖素珍闻言没有立刻回答,事实上她已经完全被心中几乎淹没她的恐惧和悲凉所充斥,而半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肖素珍故意冷下脸又冲糖棕来了一句道,“我认识他,你……你就先去下面找闻楹吧,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可闻楹让我们……我们两个一起啊……”糖棕顿时有些茫然了。

“让你去你就去!别留在这儿!赶紧走!无论如何,先把小桃救出去听见了没有!”

曼陀罗的脾气莫名其妙地就上来了,糖棕被她这么一凶也没辙了,只能无奈地说了句好好好你别发火了我去找小桃,又赶紧往下面跑去找闻楹帮他的忙了。

而见这个呆头呆脑的傻小子人都走了之后,肖素珍先是红着眼睛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又在打开那扇铁门后独自走到了这个很长一段时间只有季从云一个人呆着的房间坐了下来。

“从云……”

之前并没有亲眼见过季从云的样子,但是从这个怪物的外部形态来看显然就是季从云无误。

肖素珍曾经利用岁和这个可怜到只能终日哭泣的孩子交流过,作为一个失去过自己未成形孩子的母亲,她亲眼看到季从云这个样子只觉得心中一阵痛楚怎么也消不下去。

她不敢想象如果季从云的亲生母亲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在这个世上会是什么心情,但是她却知道任何一个为人母的人都无法再去伤害这个可怜的只想要找到妈妈的孩子。

而此刻听见肖素珍的声音,脑子里明明已经完全没有清晰的意识,身上的骨头也已经基本被抽去做了实验,如今只能蜷缩在地上一动不能动的季从云张开他那双血肉模糊的眼睛,有些迷茫地张了张只能几颗零星烂牙的嘴含糊道,“嘛……嘛……”

一听到这两个让人为之动容的字眼泪都掉下来了,眼眶里都是泪水的肖素珍一辈子都想做个真正的妈妈,可却始终没有人给她一个机会。

曾经无数次她痛恨着所有害她失去做母亲机会的恶人,但如今面对着至死都想念着母亲的季从云,她却觉得自己愿意去做这个可怜的孩子的母亲。

哪怕是就这么骗他一次,哪怕是就这么……骗自己一次。

而这般想着,手背上都是虫眼的女人只轻轻地抚摸了下地上那个丑陋的怪物的面颊,又悲伤地抱住怀中的季从云仿佛要将自己这一生的痛苦与煎熬统统都嚎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