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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最伤人的

这才是最伤人的“这世上的事,本就是这样的,你刻意为之,往往事与愿违,你若是不在意不想要,或许不经意的时候反而会得到。”

窦雅采心底唏嘘,叹了一声,太后赐婚之前,她只知道有夏侯懿这么个人,就连他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他数次游街得胜而归,她一次也没去瞧,就是喜欢上他,也是成亲之后的事情了,若是有人在她十几岁的时候跟她说,她会喜欢上夏侯懿,她一定觉得这人是胡说八道的。

“刻意为之?是啊,你说的不错,若不是刻意为之,我也不能进府里来,”

金氏垂了眼眸,低低的道,“那时节,他也不娶亲,我也不肯嫁人,后来又过了一年多,也就是他得封瑞王后的日子,吴丞相将吴姐姐送去了他的府中,他当时自然是不能得罪丞相的,就许了吴姐姐进府,但是却不立她为正妃,只让吴姐姐做了侧妃,父亲就趁着这个势头将我也送进王府来,一个也是进,两个也是进,他也就同意了,但是府中没有正妃,我跟吴姐姐都是侧妃,那时候我以为,他许我们进了府,会待我们好,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待我们依旧很冷淡,我失落过伤心过,但是不论我怎么做,都没有用…”

“丞相是太子的人,那时候送吴氏进府,定是想拉拢王爷的,永安侯送你进府,就没有跟你说过要你拉拢王爷靠近四王爷这边吗?”

上官泰做了十年太子,上官麟心存野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吴佑添和金兆钧各为其主,用女儿来笼络风头正劲的瑞王夏侯懿,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而夏侯懿拒绝那么多人求亲,却独独允吴氏和金氏进来,定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窦雅采猜想,在那次金銮殿上为了救她时,他才明确表示了自己是支持太子的,而他之前的态度一直都是模棱两可的,就是因为这种模糊的态度才激怒了太后,太后才会宣她过去要她传话的。

而太/子/党的代表就是吴佑添,吴佑添是支持正统嫡系的,四王爷的代表就是金兆钧,他那时候同时许了吴氏金氏进府,又都只立为侧妃,想来也是跟这个有关系的,那时候,他还不想被人看透他的心思,而且,这两个女人不同于别人,放在府中对于日后他的筹谋肯定是有帮助的。

“我方才就说过了,我跟你们是不一样的人,你是太后赐婚,名正言顺的嫁进来的,而吴姐姐才是你方才说的那样,她在进府之前,就已经被叮嘱过了,过的是明哲保身的日子,丞相要她不惜一切的得到地位荣华,要她得到王妃之位,要她生下瑞王嫡子,除掉一切阻碍她前进的人,但却明白的告诉过她,要她不要爱上瑞王爷,否则,一切将功亏一篑。”

金氏抿唇,眸底一丝哀光,她进府之初,身份地位皆不及吴氏,吴氏行事果决,她不得不依附吴氏,她自然清楚的知道吴氏的事情,那时节,吴氏虽然防着她,但是又利用她,觉得她对自己不足以构成威胁,所以许多事情也都肯告诉她,再加上父亲跟她说过一些事情,她自然是都知道的。

“我那时候就想,吴姐姐既然对王爷无心,我何不就让王爷喜欢上我呢?我的模样比吴姐姐要好看的多,这也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然而不管我如何做,他对我都只有冷淡,连笑都没有对我笑过,吴姐姐自然不在乎这些,可我呢,我怎么能不在乎?我心里都是他,这根本跟我憧憬的日子不一样啊…但那时我还傻傻的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对他足够好,足够温柔体贴,温婉动人,他就会喜欢我的…现在想来,那时候真是痴心妄想的很…”

“在我进府的时候,父亲就告诉过我,我既然喜欢他,父亲就圆了我的心愿,不强迫我嫁给别人,他将我送进王府来,却没有吩咐我做任何事情,他只是说朝堂之争都是男子的事情,他不要我搀和进来,他要我纯粹的喜欢王爷,要我干干净净的待在他身边,他说,这是为人妻妾的本分,也能够让王爷看到我的真心。”14zYd。

窦雅采抿唇,金兆钧对金氏,比吴佑添对吴氏要好得多,她想起那只见过一面的粗壮男人,金家不比吴家显赫,据说金家也是行伍出身,金兆钧也是上过战场的人,他比不上吴佑添在朝中浸淫三十年的精明,凡事筹谋也比不上吴佑添周全,但是对待女儿确实真挚疼爱,事事都以她为先,只要她如愿就好,只可惜事与愿违,最后竟落得这样的境地,反倒是明哲保身的吴氏占尽了上风。

“他既然跟你说要你纯粹的干净的待在王府里,何以你会变成那个样子?”

若是真像金氏所说的,金氏后来去争王妃之位,后来又对她下手陷害她,之前还伤了夏侯沅,这完全是跟她的初衷相悖的啊。15867921

金氏沉默良久,一眼的凄伤看向窦雅采:“纯粹的爱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还能坚持多久?我只是想要他的怜爱而已,有这么困难吗?我只是期望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而已,有这么难吗?我一心一意的待他,他却对我那么冰冷,我在这府里还能指望什么?他若是有一天不要我了,不想要了,是不是也会随手毫无感情的丢弃?我就是这般不足轻重的么?我不甘心啊…既然我得不到他的爱,那么,我就该得到我能够得到的东西了,顺手帮一帮吴姐姐,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想要瑞王妃,为什么我不能要?”

她在府中待了半年多,心早就冷了,她总得为自己筹划,府中不可能永远只有她跟吴氏两个人,将来,总会有别的女人进来,将来,总会有他喜欢的女子出现,到了那时,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她要怎么办呢?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唯一的错,就是错在太爱他,爱的太久了太深了而已。

“…再后来,我刚刚改变了心意,就是太后赐婚,你就进府了,你真的很幸运啊,你有了他的孩子,虽然他还是那样的薄情寡义,五年一丝音信也无,但是我知道你们之间不会再如寻常那样了,你们之间有孩子了,就有了牵绊,他待你,终究跟待我还是待吴姐姐是不一样的…这些年,吴姐姐针对你,无非是怕你抢走属于她的王妃之位,还有她的嫡长子的地位,她要的就是这些,而我伤你,陷害你,只是因为我妒忌你,我恨你,为什么你能有他的孩子,为什么你会有他的孩子?”

“他不喜欢吴姐姐也就算了,吴姐姐的模样不及你,可我呢?我的模样不好看吗?我比你还先爱上他,他喜欢什么他不喜欢什么,我都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却偏偏对你上心,三番两次救你?窦雅采,你知道么?我本来以为他不爱我,就已经够让人伤心的了,却没有想到,原来看着你们恩爱,看着他宠溺你,我才知道,这才是最伤人的。”

心里到底有多爱他,她自己是不知道,唯有才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爱他,远远超过那时候的心碎神伤,就好像,所有的最好的年华都停留在那一年看见他一身风华的时候,再往后来,她的日子,都是苦,苦在心里,爱也慢慢酿成了苦味,涩涩的蔓延在心里。

她不能得到的东西,她也不要别人得到,所以,她才会筹划,才会去算计,才会参与父亲的那些事情,她知道自己手段毒辣,知道自己是在冒险,可是,不这样做的话,她不知道怎样处理自己心里疯长的妒忌,她不知道怎么样抑制那些缠绕在她心里的藤蔓…

她不会后悔所做的任何事情,也不会后悔这么深爱他,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可是,她的初衷不是这样的,她有错吗?爱一个人有错吗?

窦雅采看着哭成泪人的金氏,心底长叹一声,半晌,眸带悲悯,低声道:“你这不是爱,或者说,你这是一种自私的爱,你自以为爱上他,你想要占有他,你爱上的只是你自己幻想中他的,其实他就是这样子的人,你爱他一身风华,却恨他的薄情寡义,爱又不是强求得来的,有些人,本来就是有缘无分的,既然无缘,就该放手,你若执念,最终也是伤人伤己…”

这世上,总有一种人,喜欢死缠烂打,一心一意的想要求得心爱的人,却不知,纠缠不休的只是她们自己,窦雅采低叹一声,她在明了自己感情的时候,就想好了,如若他对她无意,她就走的远远的,有些感情,求不得就是求不得,放下自在,何苦伤人伤己呢?

她爱上他的时候就知道,夏侯懿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而她,不会因为这一点恨他,即便是恨,那也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她比金氏幸运吗?也许吧,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因为得不到,而去伤害别人的,这就是区别。

金氏苦笑:“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这辈子第一个男人就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人也是他,他却伤我至深,他竟恨我恨到连孩子都不留给我…我真是错付了一腔痴情,原来他竟是这么的恨我…”

金氏被伤的厉害,想起孩子,不由得又失声痛哭起来。

窦雅采瞧着她,心里虽厌恶金氏,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只可惜她咎由自取造化弄人,以至于酿成大错。

“往后,你就住在这里了,不能出去,谁也不能再进来,你就守着白芍过日子,没有人会再记起你,永安侯过几日还是会处斩,这是不可能改变的,这也是你该承受的,这是你任性妄为害人害己的下场。这一辈子,你都只能待在这里,好好的想想你的过错,想想你究竟错在何处,你会好好的活到白发苍苍,带着你自己的罪孽,这就是你的惩罚。——他更是不会再来看你一眼,这一辈子,他都会恨你,厌恶你,永远不会原谅你,不过,他还是会慢慢的淡忘你,因为你在他心里,到底还是无足轻重不值一提的。”世事采连之。

窦雅采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她就是要金氏听的清清楚楚的,这就是对金氏的惩罚,即便金氏老到白发苍苍,她也要为她自己做下的事情赎罪。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能以爱为借口来逃避罪名,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境遇不公就去伤害别人。

“还有,其实吴氏待你并非那么真心,你这个孩子若是保住了,她也会想尽办法取你的性命,因为这是最好的让她不会被休出王府的办法,其实你对她也不是真心的吧?你们两个互相利用,你唯一输给她的就是你动了真感情,而她早就封存了自己的感情,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金氏带泪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你久,你根本不了解她,你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要想跟她斗,还差的很远,你所依仗的也无非就是一身医术毒术而已,但是只要她不死,她就能取你的性命,只是如今她还顾忌着王爷罢了,她志不在此,所以不屑也不会取你的性命,因为这个对她来说没有用处,我虽不知道她到底在筹划什么,但是她首先要保住的是她吴家的荣华富贵,她不会自己挖坑自己跳的,经过上次那件事,她看清了不少东西,你斗不过她的。”

她不是输在动了真感情上,她是输在动了窦雅采,伤了窦雅采的性命就等于触动了夏侯懿的逆鳞,这是夏侯懿所不能容忍的,上次吴氏深夜截杀不也是这样么?

所以,吴氏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性命,她所筹划的事情,是绝不会伤窦雅采的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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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礼物是医书

生辰礼物是医书“大小姐,这儿不是回去的路啊?”

香薷四下看看,她跟着吴氏从金氏那边出来,本该往南边走的,可吴氏却一路信步到了花园,只在池边曲廊里静静立着,夜色迷蒙,即便廊上挂着纱灯,也瞧不清池塘里的红鲤,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家大小姐在看的究竟是什么。

吴氏脸上神色淡淡的,只是望着池塘那片一团漆黑的夜色:“以后再请大夫进府来瞧我的病,就不要再去保和堂请张大夫了,你还要寻妥帖的人去告诉父亲,丞相府也不要再请张大夫了,事情你不必细说,等该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我自然会回去的,到了那时我再跟父亲细说就是了,你如今只需告诉父亲,若要不惹祸上身,就该寻别家的大夫瞧病。”

她知道,张郢非断然跟金氏落胎的事情有关,之前她带着张郢非进府来给金氏把脉,在夏侯懿眼里,等于是她帮了金氏,夏侯懿既然厌恶金氏,必定连她也跟着厌恶了几分,夏侯懿后来又故意让张郢非参与金氏落胎的事情,也必定是存了几分做给她瞧的心思,她为了不被波及,自然是要远着张郢非的,日后丞相府和保和堂也要划清界限才好,她总不能为了金氏莫名其妙的丢了自己的侧妃之位。

“如今也快开春了,再等半个多月,夜里不冷的时候,大小姐的心口也会好些,等真正暖和了,大小姐也不会再觉得心口疼了。”小儿了里静。14DLM。

吴氏心口疼的毛病,还是上次留下的,她莽撞截杀窦雅采,结果被她一针刺中胸口,从此就落下了这胸口疼的毛病,每逢阴雨或是下雪的日子,就特别难熬,疼的厉害,张郢非也没有办法根治,只能缓解,这心口疼的毛病就得跟着吴氏一辈子。

不过这心口一疼,吴氏总觉得是在告诫她不要再莽撞行事,也算是一个教训吧,否则她只怕会落得跟金氏一样的下场。

香薷这话说了之后,半天没有回应,吴氏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香薷也不敢出声,只是陪着吴氏站着,她们这边站在曲廊下,地势稍稍高一些,能看见池塘对面的景色,她正往那边看,却瞧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不由得一愣。

“那不是京侍卫长么?他怎么穿着夜行衣?咦,怎么一闪人就不见了?”

香薷是认得那个佩剑,其实对面的人穿着夜行衣蒙面,根本认不出是谁,只是香薷平常很是关注京墨,觉得京墨气宇轩昂的模样很好看,所以时常打量他,对面那人虽蒙面且一闪就过去了,但是她仍然能认出那把佩剑,那佩剑是京墨独有的。

吴氏本在沉思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异样,听到香薷的话一愣,继而沉了眉眼,掩了眸底波澜,淡声道:“这府中的事你又知道几件?他是王爷的心腹,自然要替王爷办事,大晚上的蒙面穿着夜行衣出去,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你倒好,还嚷嚷出来,若是被人听见,又是一桩祸事!你只装作没看见吧,反正这件事肯定与你我没关系!”

香薷是她的陪嫁丫鬟,她嫁来瑞王府,一共带了两个陪嫁丫鬟,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去年她做主给嫁了人,如今她身边就只剩下香薷这一个从娘家带来的丫鬟了,香薷跟了她这么多年,她自然了解香薷的心,知道香薷对京墨有些意思,只是碍于她的管教一直不敢宣之于口,但是私底下,香薷对京墨可见是上心的,不然也不会看不见面貌,单凭一把佩剑就认定了那人就是京墨呀…

想到这里,又加了一句,“你年纪还小,等再过两年大一点,我会去跟王爷说的,若是京墨也喜欢你,就给你们两个主婚,让你嫁给他,所以你要安分些,莫动了歪心,也莫让人家讨厌你,将来我也好开口,让他娶你。”

若是香薷能嫁给京墨,对她来说,也是好事一桩,她不能得夏侯懿的心,若香薷能得京墨的心,倒也能省下不少事。

香薷听了大喜,可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喜过之后有些娇羞,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只抿唇道:“我自然听大小姐的,这两年大小姐还要筹谋,我是要陪着大小姐的,何况他,京侍卫也没跟我说过多少话,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

吴氏见香薷害羞,也只是微微一笑,想着香薷配京墨倒也不错,正想着这事,却忽而想起她刚到络玉阁时,那京墨抱着一摞东西出来,好似是卷宗或者书籍似的样子,上头还盖着白色的绢帕,那东西似乎不同寻常,窦雅采出来之后就说了几句话让京墨先走,偏巧那时候一阵风吹过,将那帕子吹起一角来,她好像看见了金漆存条,当时她还没有看的很清楚,京墨就已经走远了,她当时还在想这些是个什么东西,可思绪却被窦雅采打断了,她也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如今又看见京墨,才想起来。

京墨这大晚上的这副打扮,显然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来,那他手上的那神秘卷宗和他现在出去有没有关系呢?京墨是夏侯懿的心腹,窦雅采能够命令的动他让他去做事,很显然窦雅采是知道这神秘卷宗的来路的,那么,这东西有可能跟夏侯懿有关,他们究竟暗地里在做些什么事情呢?

吴氏抿唇,她心中实在是好奇的很,再者,她还有一个心思,她还必须要抓住夏侯懿的把柄,好让他有所掣肘,不能让他有理由休了自己,如若父亲不行了,她至少能够保住自己,只要她还是瑞王府的侧妃,父亲就还有可能东山再起,总不能跟金氏一样,将全族都给连累了。

所以下次回府,她要将此事告诉父亲,这神秘卷宗她总觉得有问题,可以让父亲暗地里查一查,或者会有发现也说不定。

吴氏心中主意已定,转头对着香薷笑道:“回吧!”

香薷点点头,两个人便一齐离开这边的曲廊。

那早已出了王府带着卷宗赶去刑部密房的京墨不会知道,他不经意从花园经过的身影被吴氏和香薷看到了,也不知道香薷已经认出了他,他只是刚把卷宗的金漆封条重新封存好,然后带着卷宗连夜放回密房里去,他还以为自己此行定是万无一失的。

窦雅采又在屋中与金氏说了几句话,白芍便拿着汤药来了,金氏一眼的泪,却仍是喝了汤药,她自然也不想死,窦雅采该说的话都说了,该证实的事情也证实了,便出了金氏的院落,往外边走来,见艾叶还未回来,她便自己回了络玉阁去了。

冬夜月色清冷,她未穿披风,这会儿裹紧了些自己身上的衣裳,走了一会儿,看见络玉阁门廊前那熟悉的烛光时,心口才是一松,回来这两日都没消停过,夏侯沅的热退了,却又被他拉着听夏侯懿说了往事,还没缓过来,夏侯懿又出痘了,这厢还未消停,金氏和吴氏又闹上门来,如今金氏的事情尘埃落定了,她跟吴氏的矛盾也彻底的摆在明面上了,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夏侯懿虽说是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在府里也没有真正的休息呢?

撩开门帘进了屋中,却见内室床榻上一大一小端坐在那里,她一愣:“戌时末了,你们俩怎么还不睡?”15882526

她走的时候,夏侯懿不是睡的好好的么?夏侯沅刚沐浴完,不是应该睡觉的吗?现在都坐着望着她,这是要做什么?

夏侯沅捧着一本书靠在小几边上就着烛台正在看,听见窦雅采的话,抬了眼眸,抿唇灿笑道:“娘你回来啦!我今儿睡多了,这会儿精神好得很,还不想睡觉,所以坐在这里看看书。”

一旁坐着的夏侯懿微微挑眉:“你是不是去了金氏那里?”

他睡的浅,她没走多久他就醒过来了,不见她心里不踏实,也无法入睡,干脆坐起来等他,儿子在一盘静静的看书,他就这么坐着干等,等了许久,她才回来。

窦雅采从外头回来,身上还带着凉意,出去时没带手炉,便走到地龙前将手探过去取暖,一面答道:“是啊,我去了金氏那里,有些事儿我要亲眼看了才放心,顺便与她说说话,这会儿说完了,就回来了。”

夏侯懿撩开被褥,下了床榻,自后抱住她的腰身,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暖热的手掌中,在她耳边低声问道:“你与她能有什么话说?莫不是你心里对她还有歉疚?”

“不是,只是想去看看她的胎是不是真的落下来了,你又不懂医,我去瞧一瞧总是放心些的,”

窦雅采轻轻一笑,声音也很轻,只他们两个能听到,“我对她没有歉疚,你心里知道的,我只是可惜那个孩子,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也过去了,我自然不会再去想,不然也是无谓伤心罢了,你厌恶她,我又何尝不是呢?我只是听了她一些心里话,觉得她可怜罢了,她到底比吴氏待你真心些。”

他一听这话,轻轻哼了一声,将头搁在她肩膀上,热热的气息缭绕在她脖颈之间:“我不喜欢的人,再怎么真心都是无用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心思吗?我只得一个人,只得一颗心,不可能回应所有的深情,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不然的话,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人伤心事了。”

她低低一笑,小手握紧了他的大手:“所以我常常庆幸,庆幸你喜欢我,不然我就是另一个金氏了,不过我比她好,不会像她这样害人害己,自己伤心也就算了,还害的整个家族被她牵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夏侯懿不愿再说金氏的事,也不想提及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于是将她翻转了身子,扯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额头,笑的温柔似水:“沅儿说,我已经不发热了,你瞧瞧看,我是不是好了?”

看见他温柔的眸光,窦雅采唇角不自禁的也勾起笑意,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扯着他的手腕探脉,半晌,笑开来:“看来这药汤是起作用了,这热确实散去了不少,你也快好了,大概过了明日,这痘也就能慢慢消下去了。”

瞧着他一脸的红的亮透的痘疹,她忍不住笑起来,不禁想着,若是外头的人瞧见素来寡情冷淡的瑞王爷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

窦雅采瞧了他半晌,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便从他怀中出来,走到书案前,在她那些宝贝医书里搜寻半晌,选定了一本拿出来,走到床榻前,直接从夏侯沅手里将他正在看的医书夺过来,瞧了一眼嗤道:“《黄帝内经》?又看这个做什么?你小时候看的还少?明儿就是二十九,你生辰,来,这本送给你,好好收着看吧,等我有空了,再来考你!”

夏侯沅刚识字时,就看的黄帝内经,里面的内容他几乎都能背下来了,如今大了,没事还老爱抱着看,窦雅采不许他用这个做消遣,每每看的时候也是入眼不入心,抱着这本书装样子,还不是在旁边偷听他们说话么,窦雅采哼了一声,别以为她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夏侯沅也不恼,嘻嘻笑了一声,将窦雅采递过来去的医书翻了一下,看了一眼封皮,《铜人经》?他轻轻皱眉,有些不高兴:“娘,四年了,自从我识字开始,年年生辰,你都送我医书医书,就没有别的新鲜玩意儿吗?每年看医书真的很闷啊,你就不能稍微花点儿心思准备些别的东西么?”

他每年二月二十九的生辰,年年期待生辰礼物,但是年年窦雅采丢给他的,都是一本医书,换了谁,都会失望的吧?

窦雅采挑眉:“不喜欢?不喜欢那你还给我啊!”

斜睨了夏侯懿一眼,努嘴道,“你想要新鲜玩意儿啊?找你父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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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客人见不见

这个客人见不见夏侯沅也真是听话,窦雅采这样一说,他立马转了头,望着夏侯懿:“父王,我有生辰礼物么?”

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都是渴望,五年未见,这两个月以来跟父王才稍稍亲近了些,他其实是很渴望夏侯懿能够送他礼物的,五年的空白,需要父爱来填补。

夏侯懿微微一笑,眸中带着对夏侯沅的宠爱:“你想要什么?”14DJ9。

他自觉对夏侯沅亏欠良多,从前的就不再追究,从现在起,他自然是要好好补偿的。

夏侯沅将窦雅采送他的医书搁在桌案上,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而笑道:“我想等父王闲下来,咱们两个的痘疹都好了之后,想要父王带我出去游玩一日,就像寻常百姓家那样,爹爹带着儿子出去玩,其实做什么都好,我就是想跟父王在一起,然后骑在父王脖子上看风景,好不好?”

夏侯懿眼底微微有些水光,儿子再聪明也好,再伶俐也罢,就算过的日子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富贵日子,但是他心里头最想要的,还是寻常百姓家的天伦之乐,这要求本就不过分,他岂会不答应呢?

依旧勾着薄唇,笑道:“好,等父王的痘疹一好,寻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父王就带着你出去转一转,就像寻常百姓家的爹爹和儿子一样。”

夏侯沅闻听,拍手笑起来:“好哇好哇,太好了!”

随即撇嘴轻哼道,“这样一来,下次进宫去,见到皇太孙,他就不会再说什么我是跟他一样的人了,什么生在富贵家,全无父子情,说什么这世间他跟我最亲,跟我在一处的时间比他跟太子爷在一处的时间还要长,其实我跟他才不一样呢,我还是有父王疼爱的啊!”

两个年岁相仿的小孩子在一起,自然是无话不谈的,夏侯沅和上官恪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夏侯沅跟亲爹分离几年没见面,上官恪自小出生就没了亲娘,上官泰身子不好,加上他又不是正妃所生,多少有些忽略,何况上官泰这个人自己也不怎么样,太后便亲自分派了嬷嬷宫女奶娘照看上官恪,虽说太后费心教养,但是上官恪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最重,偏偏这宫里的人没个跟他贴心的,所以两个孩子在一起,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只是夏侯沅现在觉得自己不一样了,亲爹就在身边,对自己温厚体贴,宠爱有加,他就渐渐在心里同情了上官恪,上官恪性子到底孤僻些,又是从小娇惯长大的,有些时候也是颐指气使的很,小孩子脾气比夏侯沅要厉害,所以有些话并不是那么中听,两个小孩子闹别扭自然也是常有的事儿。

最近的一次闹别扭就是因为玉竹假/扮了几天夏侯沅的事情,这事儿大人都不追究了,偏偏上官恪觉得自己被骗了,十分的不高兴,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也自然没人跟他说这个,听了几句风言风语的,等夏侯沅回来之后,便数落了他几句,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夏侯沅就不高兴了,两个人就恼了,闹起别扭来,就连相继出痘的时候,都还在冷战之中。

所以他见夏侯懿答应了他的要求,便高兴的不得了,还想着能在两个人都出痘之后,狠狠的呛一呛上官恪,让他再挖苦自己,他就是不喜欢上官恪拿他亲爹娘开玩笑,所以这口气是定要出的!

窦雅采和夏侯懿都不知道他跟上官恪闹别扭置气的事情,只觉得夏侯沅这话孩子气的很,有时候夏侯沅老成的很,但实际上还是个小孩子的心,两个人望着夏侯沅笑了一下,复又对视一眼,均都想起上官恪的病来。

来福之前说了京城中谣传上官恪的病凶多吉少,只怕保不住性命,所谓空穴不来风,可见还是有一定依据的,上官恪的痘疹若能顺利过去也就罢了,若不能顺利过去,这散播谣言的人就是居心叵测了,窦雅采皱了眉,上官恪的痘疹是越子耀负责的,越子耀自然不会将上官恪的病情外传,而上官恪避痘离宫,宫里的人也就只有皇上太后能看到医案,就算宫里人知道上官恪的病情,也绝不敢编造这样的谣言的,这谣言是京城中流传起来的,难道说——

窦雅采心口一凉,难道说上官恪的痘疹是巧合,是有人精心安排的?

或者说,有人借着痘疹这件事做文章,想要上官恪不能好起来?

她正想到这里,眼前忽然一黑,她当即就是一愣,下意识的抱住身侧的夏侯懿,慌乱喊道:“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回事?”

隔了片刻,夏侯懿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慌什么?不过是蜡燃尽了,等艾叶过来换一盏就是了,瞧你喊的人心都乱了!”

艾叶过来了点了灯,屋中重又亮堂起来的时候,窦雅采忍不住笑起来,几个人想起方才的场景,都笑成一团,自然也都是觉得窦雅采大惊小怪的,一笑,就把方才的事情忘记了。

每年夏侯沅过生辰,窦雅采除了送他一本医书之外,总是要准备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且是要亲自下厨的,这一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夏侯懿如今也在,就又添了一样,父子俩爱吃的饭菜都要她来做,所以重新点了灯烛之后,窦雅采便拿着毛笔蘸了黑墨,执笔将菜单写下来,再交给艾叶,好让厨房先准备着,明儿她直接去做就是了。

闭门谢客的好处,就是一家人能其乐融融的享受家常乐趣,而且女人大抵都是乐意为了心爱的男人做菜的,窦雅采将菜单交给艾叶让她去给厨房预备东西,唇角自始至终都带着笑意。

夏侯懿的热终是退下去了,父子两个的出痘都在慢慢的好起来,窦雅采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眉眼噙笑随意哼着曲调就去梳洗了,然后散了头发换了中衣尚了床榻,此时早已亥时过半了,夏侯沅早在床榻里侧睡熟了,她悄悄掀开被子进去,那本来熟睡的夏侯懿却倏然睁开了墨眸瞧着她,眼底都是笑意。

“你没睡呢?”15882363

夏侯懿低低一笑,将她揽在怀里,柔声道:“等你,你不来,睡不着。”

窦雅采这会儿困得很,窝在他怀里只觉得心安,半眯着眼睛咕哝:“闹腾了一夜,我都困了…你不困么?”

“豆芽,我发现我越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他轻轻的笑,“有时候恨不得将你拴在身上,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还从没有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

窦雅采越来越困,意识也很模糊,听不大清楚他在耳边的柔声细语,只是下意识的应道:“好啊好啊,我也是啊,明儿奖励你,明儿给你做好吃的,不过你出痘,不能吃辛辣之物,明儿口味要稍稍清淡一些。”

他微微挑眉:“奖励什么?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原是想骗她说一句我也是,骗她说一句我爱你我也离不开之类的话,偏偏她说的这些,不禁有些恼,垂了头借着幽暗灯色瞧她,却发现她早就呼吸平缓的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凝视了她半晌,眉眼复又染上柔和笑意,自己也阖上眼眸睡去了。

——

窦雅采说要亲自下厨,并不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这几年她闲着无事时,总会去厨房里做几样小菜然后端来络玉阁跟艾叶夏侯沅一同吃。

而且做小菜用的东西都是她自己花钱让人出门去采买的,根本不用公中的钱,所以吴氏这几年执掌内宅,也不能拿这个说事儿。

锻炼了几年,她的厨艺算不上极好,但是味道也还是不错的,做几样家常菜自然不在话下,菜单上的几样菜她都是会做的,所以一早吃了早饭,她便带上艾叶到厨房里来帮她,准备给夏侯沅过生辰。

侯真眸未雅。瑞王府世子过生辰,原是很该热闹一番的,但是因为夏侯懿和夏侯沅双双出痘,再加上上官泰病重,上官恪避痘离宫,皇上太后忧心,京城里的气氛实际上是不太好的,没有人敢在皇上太后不高兴的时候大张旗鼓的庆祝,要是皇上太后一个不高兴迁怒下来,只怕是不好受的。

所以闭门谢客的瑞王府冷冷清清的无人上门,窦雅采自然不在意这个,她乐得自个儿家里的人在一起给夏侯沅过生辰就足够了,也不愿意跟那些人迎来送往的逢场作戏。

夏侯懿跟夏侯沅不能出屋子,父子俩个就在络玉阁里干等,窦雅采这边就在厨房了热火朝天的忙活,她正喘口气的时候,却见去端热茶的艾叶回来了,忙迎了上去。

“你怎么才回来啊?都渴死我了,快快,给我喝一口!”

窦雅采忙将艾叶手里的茶盅端过来,温热的茶水下肚,她才觉得口中舒服了许多,她忙活了半个时辰,都喝了三壶热茶了。

艾叶抿唇:“小姐,外头来了个客人,来管家让我问问你,这个客人见是不见?”

“客人?不是说了闭门谢客的吗?”

窦雅采随手将茶盅搁在桌案上,随口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是,越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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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耀送礼别有心

子耀送礼别有心窦雅采一愣,他还有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