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本死死地克制着自己,这一声却跟把刀似的,将他紧绷的心弦完全挑断。大脑里突然一片空白,不自觉间手就落到了知薇胸前,将那带子轻轻一扯,交叠的领口便松了开来,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来。

知薇瞪大眼睛,身体僵硬到了极限。心头警铃大作,一股不祥的预感扑面而来。

皇帝这是打算破她身子了!

这个念头吓得知薇不知所措,竟不知该反抗还是该迎合。皇帝无疑是俊美而富有力量的,和这样的男人发生第一次或许不是件糟糕的事情。可女子第一次终究是不舒服的,难道她便要顶着宫女卑贱的头衔,将最珍贵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奉献给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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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薇有点不甘心,更多的则是害怕。

她用力深呼吸几口,却不料气息突然倒灌入肺里,整个人便山崩地裂地咳嗽起来。那声音撞在皇帝心头,一下子将他撞醒了。

是太久没进后宫的缘故吗?明知道她病着竟还想做那样的事情。皇帝不由苦笑,从知薇身上起来,唤人进来送水,又将她扶起靠在床头,递了水杯看她慢慢喝。

知薇喝过水后,整个人好了许多,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但身上还是发虚,总觉得要冒汗似的。

看她这个样子,原本打算问点什么皇帝没再开口,只替她将被子掖到了胸口,然后道:“朕就在外头暖阁里,你若有事儿便叫人来喊朕。”

知薇简直无所适从,挣扎着要起来:“奴婢还是回自己屋里去吧。”这龙床虽然舒服,可睡着一点儿都不踏实,心虚得很哪。

可皇帝哪是那种由她反抗的人,不过用两根手指头便把她摁了回去,虎着一张俊脸道:“这是圣旨,不得违抗。”

得,知薇还能说什么,只得乖乖喝了水躺下重新睡。

皇帝便打帘出去了。外头马德福已经候在那里,一见他出来便凑上来小声道:“皇上,京州卫的莫大人来了。”

皇帝眼皮子都没抬,转身拐进旁边的西配殿。马德福明白他的意思,领着莫侍卫也跟了进来。

那是京州卫的头儿,叫莫仁杰,是皇帝的心腹,平日里主管京城各大防务,暗地里也留意许多官员的一举一动。皇帝有什么秘而不宣的事情要处理,一般就是找他和他手下地一帮子人,大多时候都能令皇帝满意。

像这一次在镜月湖边找到知薇,便是京州卫的功劳。他们个个身后过人,在宫里来去无踪,比之一般侍卫效率要高许多。

找到知薇后,他又给莫仁杰下了别的任务,将谋害知薇的幕后黑后找出来。莫仁杰忙了一宿,这会儿终于有了点眉目,便急急来向皇帝汇报。

只是他带来的并不是好消息:“…属下已仔细查过,当初将沈姑娘从值房里骗走的是一个叫碧莲的宫女。她的尸身已被找到,就在镜月湖底。另两个一个叫石榴一个叫石竹,和那碧莲一样,都是延禧宫的宫女。”

这三个名字,皇帝只听过一个,就是那个碧莲,那是大女儿安阳身边的贴身宫女,平日里总跟在她屁股后头,皇帝见过几次,对她的容貌没什么印象,只记得那个名字。

至于另外两个,他倒是没印象。

“那两个呢?”

“都死了,全都吊死在自己的屋子里。”

皇帝搁在楠木扶手上的手一个用力,紧紧握成了拳。显然有人先下手为强,将这三人全都弄死了。这次的事情直指延禧宫,还牵扯到了他心爱的女儿,出手之人必定有过人之处。

会是良妃吗?看起来不大像。三个宫女都是她手下的,出了事情第一个怀疑的便会是她。她刚生了皇子,又封了贵妃,没必要打这样的一招险棋。

走好了,不过是除了一个沈知薇。一旦走不好露出马脚,毁了的将是她的整个人生。这么不划算的买卖,以良妃的性子不会做。

但除去良妃,皇帝目前没有第二个可怀疑的对象。太后吗?她想杀沈知薇只需开个口,没必要用延禧宫的人,还绕这么一大圈子。宣贵妃之流的便更不像了,事出总要有因,而且碧莲等人又怎会听从她们的差遣。

难道真的是安阳?

皇帝不愿意这么想。他这个女儿心性活泼,爱玩是真的,但绝无坏心眼儿。况且她最近跟知薇正好着,好端端的何必要杀她,还牺牲了近身侍候的人。安阳不是傻瓜。

想到这里皇帝又问:“确定是这三人,不会有错?”

“应该不会错,臣仔细调查过,几个人都这般说,想来对得上。”

“那石榴和石竹平日在延禧宫兼的什么差事?”

“是两位公主的粗使宫女。”

是安阳和安宁的人?皇帝坐在那里,淡淡的奇楠香味钻进鼻子里。这里是佛堂,终年香味不断,一走进这里总能令人心境舒畅开阔。

但此刻皇帝的心情却有些不能平复。宫里出了杀人灭口的事情,查出来和他的两个女儿都有牵扯,足见此事之大,并非他一开始想的那样。

两位公主是否与此事有关还不得而知,但皇帝知道,一定有一个成年人,在幕后操纵这桩事情。

“那三人的尸首现在如何,可都保存完好?”

“石榴和石竹因是吊死,样貌还算完整。那碧莲落水而亡,想是摔下去的时候被湖底的石头撞着了脸,有些面目全非,只能看出从前的轮廓样貌。”

当真是巧合?皇帝皱起眉头。这样一来让知薇辨认的可能性也变得小了许多。那两个显然只是听吩咐的,碧莲才是关键。但她死了,并且毁了容,尸首存在的意义已然不大。

皇帝打消了让知薇认尸的念头,反正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何苦吓着她。

看着底下跪着回话的莫仁杰,皇帝的心中有了更多的打算。延禧宫,看来并不如他想像的那般平静。

此刻的延禧宫确实风云诡秘,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良妃的房里,三公主安宁跪在她的床前,满脸都是泪痕。她小小的身板不住地瑟缩,显然已跪了多时。但良妃一点叫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整个人乌云罩顶,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安宁很怕这样的母妃,这代表着她正在生气,并且非常生气。

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从碧莲失踪起她就知道事情闹大了,后来石榴和石竹双双吊死在屋里,她便吓得没了魂儿。

到底才四岁多的孩子,虽见多了宫里不为人知的一面,可心智还是稚嫩。且安宁并不知知薇对于皇帝意味着什么,只当她是个寻常宫女,这才敢下此黑手。

现在帮她办事的人都死了,她那一颗心简直像被扔进了油锅里,煎熬得不知如何是好。

母妃让她跪着,她便不敢起来,眼泪流个不停,将两只眼睛弄得肿成两个小核桃。膝盖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她生怕母妃会放弃她,会只疼爱姐姐和小弟弟而不要她。若事情闹大被父皇知道了,她的下场只怕会很惨。

饱受惊吓的安宁,这会儿当真成了惊弓之鸟。

良妃看着下面跪着的女儿,心里着实心疼。可她没办法,这会子不硬起心肠令她长记性,往后这种事情便会层出不穷。

一次两次皇帝可能会网开一面,但次数多了便不好说了。她是公主没错,可这宫里的皇女不止她一个,比她受宠的也有。她若惹了皇帝厌弃,将来还有什么好前程可言。

安宁是良妃的第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意义重大,甚至比刚出生的儿子更令她上心。她怎能眼睁睁看女儿泥足深陷呢。

掐着时间大约跪了半个时辰,良妃终于开口,让女儿起来。

安宁小小的身子颤颤巍巍,扶着茶几慢慢站了起来。屋子里只有她和母妃两个人,连个扶她的丫头都没有。

起身后她依旧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对方的脸色。看她这么小心翼翼又惊吓无助的样子,良妃终于忍不住轻叹一声,冲她招手道:“你过来,到娘这边来。”

安宁腿肚子乱颤,好半天才挪到良妃身边,轻轻叫了她一声:“娘…”

良妃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母女两个皆是泪流满面,安宁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开始拼命认错:“母妃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我不该让人去收拾那个姓沈的宫女。”

“你不该让人杀了她。”一说起知薇,良妃心头就是一颤。这个女人实在太危险,牢牢抓住了皇帝的心,连京州卫都因为她倾巢出动。她早已不是那个被冷落的小贵人,也不是那个困在花圃里不见天日的小宫女。

她已走进皇帝的心里,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偏偏她的小女儿不知轻重,竟去惹了这样的人物。良妃初得知这个消息也是极为震惊,居然也慌乱了片刻。好在她很快冷静下来,吩咐瑞香去做灭口的事情,将一池清水搅浑,好让女儿顺利过关。

到了这会儿,她又庆幸她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位更受宠的公主。

安宁抽泣了一会儿,有些不解道:“母妃,碧莲当真死了吗?”

“是,往后你不用担心了。”

“可是女儿当时派出去的人是碧…”

“这事儿与你无关。是碧莲和石榴石竹做下的,跟你毫无关系。你不需要揽上身,当作不知道便可。”

安宁眨巴两下眼睛,有点不明白。她当初派去的人是碧荷,只因她与碧莲有几分相似,又特意做了和她一样的打扮,为的就是让人误会。

如今看来母妃是把那几人都杀了灭口,可为何她要杀碧莲不杀碧荷呢?安宁想不通。

良妃看女儿一脸懵懂,不由冷冷一笑。

死的人当然得是碧莲,安阳身边的大宫女死了,才能顺利把脏水泼她身上。想要让自己的女儿撇干净,势必要牺牲他人的女儿了。

☆、第57章 更衣

那天夜里,安宁便歇在了良妃的房里。

临入睡前,她还在关心另一个事情:“碧荷哪里去了,今儿怎么不见她在我身边侍候?难道知道事情闹大了,逃跑了不成?”

良妃摸着女儿略显稀疏的额发,柔声道:“没有,她昨日不是到湖边吹了风嘛,我让她在屋里休息,等病好了再好。”

碧荷算是女儿的心腹,此刻还不必告诉她这丫头的下场。良妃确实没杀碧荷,不过没让她在自己屋里待着,借口她有病关进了后头的柴房里,一碗药下去能让她睡过去好几天。

如今人人都当那天叫走沈知薇的是安阳身边的碧莲,她人又没了死无对证,暂时还不会有人怀疑到碧荷身上。

也是天助她也,这几日她正在安排新一批出宫的宫女。碧荷年纪不小了,也到了出去的时候,她便准备将她放进名单里,在年前就将她们都放出去。

皇宫毕竟小,算是个封装的空间,要做点什么都不方便。可这人一旦出了紫禁城,是死是活还不是凭她一句话。碧荷是必须要死的,但得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出宫是个机会。良妃已托人知会在宫外的兄长,到时候碧荷前脚刚出宫门,后脚就会有人送她去见阎王。哥哥自有办法处理尸首,保管她从此人间蒸发,再不会出现在人前。

唯有这样,良妃才能睡个安稳觉。女儿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她能做到这样已是拼尽全力。好在有安阳这个替死鬼。现在皇帝那边恐怕已经得到消息,不管他会不会找安阳过去问话。

以她对皇帝的了解,这事儿应该会悄无声息的过去。安阳是先皇后的嫡女,皇帝对皇后再没感情,可那一份敬重还是有的。她的女儿他不会随意乱动。

这也是良妃走的一步险棋。想要撇清延禧宫是不可能的,也只有像现在这样,让皇帝闹不清是哪个孩子所为。这事情便能不了了之。

那一夜良妃搂着女儿睡得不太踏实,好几次都从梦中惊醒。醒着的时候她便睁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帷幔,满脑子都是沈知薇的影子。

养虎为患,她算是明白这个道理了。早知道当初她在落月轩的时候,就该想个办法让她暴毙才是。现在让她有机会坐大,倒叫她颇为头痛。

可皇帝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明明看上去已经动了心,怎么又不封她个位份什么的,就让她一直以奴婢的身份待在身边,就不怕对方心里有怨恨?

良妃哪里知道,她一心向往的身份地位,在知薇眼里还不如一碗三鲜芙蓉蛋来得吸引人。不是皇帝不想封她个妃啊嫔啊的,根本就是她一个劲儿地拒绝,搞得皇帝有那么点挫败感。

平生头一回想送东西没送出去,皇帝自己也觉得好笑。不过知薇越是这样,他越是放不下,总想着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待哪天她想通了,放下防备,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昨儿个夜里,知薇还是歇在燕禧堂,皇帝则在旁边的体顺堂睡。皇帝是早起之人,离开养心殿的时候知薇还在睡梦里。待她醒来后皇帝已下完朝回来,叫人摆了早膳让她出去吃。

皇帝是亲自去叫她的,进去的时候没敲门,直接推门就进了。知薇那会子刚起,正绞着帕子在擦脸,一见皇帝进来愣了一下,随即“哎呀”一声,紧紧捂着胸口。

这中衣是皇帝昨天特意让人送来的,她觉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这哪里叫中衣,根本就是布片子。遮得住这里遮不住那里,胸前是露着的,两个膀子也大半露在外头,不是裤装是裙装,长长的裙摆里面,她下半身几乎没穿什么。

关键是布料太透,将里头的风光全都印了出来,知薇遮得住前胸却遮不住大小腿,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冲皇帝恼道:“我这还没换好衣裳呢,您先出去吧。”

她那样子像极了娇羞的小媳妇,而那一刻皇帝也不像皇帝,只像一个寻常的丈夫。被“妻子”嗔怪之后非但不恼,反倒露出了笑意。

“赶紧出来,陪朕用早膳。”

知薇待皇帝走后,风风火火洗漱干净,又换了新送来的衣裳,到外头侍候皇帝用膳。原本马德福等人都在,旁边还有一溜儿宫女候着,结果知薇一来,皇帝就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皇帝便冲她道:“坐下。”

圣旨难为,知薇知道他的脾气,也就没推辞。更何况她确实饿了,一连两天没好好吃东西,这会儿满桌的美食摆在面前,她也有些忍不住。

于是他们两个便各自动筷,各吃各的。知薇吃了两口才想起来尝菜这个事儿,便冲皇帝道:“要不要奴婢先给皇上尝尝菜?”

“早有人尝过了,你吃你的,喜欢什么若这上面没有,再让人上。”

知薇讪笑两下,埋头吃饭。皇帝对她真是越来越好,同桌而席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各方面的表现也相当体贴。请她吃饭,把自己的床让给她睡,听说还叫了傅玉和来给她诊脉。当真是高规格的待遇,害她整天提着一颗心,生怕哪天皇帝觉得吃亏了,到时候她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相比于知薇的诚惶诚恐,皇帝的心情倒是不错。和她这么一道吃饭,令他有种成家的感觉。他虽是妻妾成群的人,膝下儿女也有不少,但从未有过普通人对于家庭的那种感觉。

从前父皇同他说过,皇帝是不需要有感情的,后宫的女人只是棋子和生育的工具。彼此之间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一直以来皇帝也是这么做的,他在那些嫔妃身上确实体会不到寻常夫妻间的情谊,人人脸上都戴着伪装,不光是她们,他也同样如此。

但遇上知薇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这层伪装正在慢慢被揭下。从一开始和她在重华殿相见起,他便一直不像原来的自己。他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不愿将君王的那一面摆在她面前。像现在这样,两人面对面坐着吃东西,好似丈夫与妻子一般,没有那些繁复的规矩,也没有不相干的人在旁边看着。

这样的感觉令皇帝感到放松,也有些迷恋。不需要端着架子随时维护那一份至尊的气势,也能像小的时候那样,偶尔跳出那些规矩的框框,随心所欲一些。

皇帝最近真的是相当随兴。

吃过饭后,知薇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去哪里。皇帝的寝宫她是真的不敢再住了,可若说要走吧,看他也不像要放过她的模样,于是变得进退两难。

皇帝打量她两眼,目光落到了她左侧脸颊的一条细微的红痕上。

“那是怎么回事儿,两天了都没退?”

知薇摸摸脸颊,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但肯定是在镜月湖附近的时候伤着的。

“大概是摔倒的时候让树枝勾着了,没事儿的。”

皇帝却已经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抚那伤痕。看起来不深,但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一条总觉得遗憾。想了想他拉起知薇的手,将她拉进了寝宫,找了面西洋玻璃镜给她,让她自己看。

知薇拿着镜子左右看了看,除了这一条似乎没别的。伤口像是划伤又结了痂,过两天应该会掉痂,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女人都爱美,脸上留这么一条总不好看。但当着皇帝的面知薇显得很无所谓,自嘲地笑笑:“应该没事儿,过两天就会好吧。”

皇帝却已经转身,从某个抽屉里拿出个熟悉的罐子,放到了知薇面前:“这东西你那儿应该也有,不知用完没有。先用这个看看,想来应该有用。”

这是冷芳膏,知薇那里还有用剩的小半罐。自打知道他是皇帝之后,她就没怎么用过,每次看到这罐子心口就堵得慌。没想到今儿个居然又见着了。

她打开罐子刚准备用,却意外发现这罐是用过的。虽只用了一点儿,但痕迹还是很明显。这应该是皇帝的东西,并不是寻常留着赏赐人的,而是贴身使用的。

现在他把自个儿的东西借她用,知薇真是怕得厉害。她越来越担心皇帝对她能不能轻易放手了。照目前的局势看,两年后她真的能顺利走出宫门?

皇帝见她愣怔,便自己抹了把药往她的伤口上涂。凉凉的药刺激了知薇一下,她赶紧撇过头去,假装抹药实则掩饰心虚的情绪。

皇帝本就有话要说,借着这罐药便顺理成章提起了话头:“这东西朕就用过一回。有一回朕伤了手,马德福就开了这一罐。效用还不错,朕手上现在一点疤不留,你的脸应该也会如此。”

“这东西当真很好。皇上的手怎么伤着了?”

皇帝把手递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直扎眼睛。皇帝指了指手背的部分,在那个地方画了个圈儿:“朕这儿曾让人伤过。伤朕的东西是一柄扇子,上面还绣了两只胖乎乎的兔子。不知你可曾见过那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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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会是皇帝呢?那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她设想过无数的可能性,脑中似乎偶尔也闪过皇帝这个答案。但因为当时此人离她生活还太远,所以她几乎立马就把这个可能性给否定了。

想不到兜了半天,竟真的是皇帝。

看着那只近在眼前的充满力量的手,知薇没想太多就握住看了起来。手前上皮肤光滑,看不出一点瑕疵。她又用指腹轻轻摸了摸,平坦细腻,没有任何异样。

谁能想到这只手就是当初救她的那只。

皇帝让她摸得有点呼吸不匀,强压着心头的冲动道:“你这是在勾引朕吗?”

这女人当真大胆,这么亲密的事情招呼不打一个想做便做了。要知道即便是嫔妃们,侍寝的时候他都不许她们乱摸乱碰,通常完事之后人就被扛走了,很多时候还比不上现在他们两人这样的亲呢。

知薇身子一抖,赶紧把皇帝的手放下,小声道:“奴婢逾矩了,皇上勿怪。”

“朕不怪,朕就想知道,那一日拿扇柄戳朕的人,是不是你?”

都到这个份上了,再耍赖也没意义,知薇认命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皇帝失笑:“朕好心救你,你倒是恩将仇报。”

“不是的,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当时是被吓着了,本也想报答您的恩情来着,可您的手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