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想拥有一段爱,想和你好好地在一起生活一世,想这次再没有遗憾,为什么就这么多阻碍呢!

如果是考验,也太久了!

如果是劫难不够,那就让劫难来得再猛烈些吧!

唐僧取经也就九九八十一难,我辈凡夫俗子没有金刚不坏之身,佛祖不至于那么残忍继续刁难我们吧!

我承认我以前对佛不敬,我承认我恨你早早夺去我爸妈从来对你不够虔诚…

好吧!这一次我诚心地,极其虔诚地祈祷,为了我可怜的小妖,为了那已经等了我一世的肖峤,让我活下去…修成正果!

一滴泪掉出了明月的眼,从没有一刻,她有如此强烈的求生***。她只知道,放弃了,她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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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做什么?”

看着城墙上重新吊起来的人,风离蹙眉。马在高处,他目力又极好,能看到架在下面的干柴,也看到了那被吊上去的人。长发遮了脸,看不清面孔,却能看到那身血迹斑斑的衫子搅着长发随风飞扬。

张梓和旁边的将领面面相窥,谁也回答不出风离的问题。

而一旁的江姨,板着脸勒马上前生硬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割月儿的血拿去救人。”

“血?”风离怔了怔,才想起南宫明月除了南宫家的七小姐还有一个身份,神宫的后人。

“她的血对瘟疫有效吗?”通过一些渠道,风离知道韦弗的夫人老娘都染上了瘟疫。

“她不是神仙,她的血要是对什么都有效,这世上的人不把她撕吃了才奇怪。”

江姨咬牙,看到明月的惨状,她的眼睛都红了,陪伴了这么多年,她是真的将她当自己的女儿啊!

“那他们为什么还割?”风离还没说出自己的困惑,张梓忍不住问了出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姨眯了眼,将目光从明月身上移回风离身上,冷笑道:“想让月儿死,这不失为一个借刀杀人的机会,比那些杀手亲自上好多了!”

风离目光一凛,江姨在暗示什么吗?

“皇上,这…要攻打吗?”

张梓目测了一下高平的城墙防卫,这样的小镇防卫比起他们打过的仗,那是最小的,不用大部队上,带一百人他就有信心拿下这小镇。虽然弩箭会带来一些伤亡,但是准备周全的话还是可以避免一些的。

困难的是他没信心在攻击的时候对方不会拿明月做人质胁迫他们,他们再快也没有对方的弩箭快,攻下高平死了明月他们谁也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因为现在风离忘记了明月可能不知道她对他的重要,如果有一天想起来,他们谁也胆子承担他的怒气或者伤心…

要打吗?风离知道将士都在等自己的命令,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一声令下,眼前的高平一顿饭的功夫就能插上离军的旗帜。

可是,如果他下令进攻让韦弗下令点燃那女人脚下的干柴,他有信心在那一瞬间从那些弩箭中将她救下来吗?

是的,他要救她!

只有她活着,他所有的疑惑才能得到解释,他的记忆才能有恢复的时候。

她如果死了,一切完了不说,他最无法面对的是他日小妖要问‘我娘呢?’

他觉得自己没那个脸告诉他,他的娘亲在他眼皮下活生生地被射死。

不管她有没有骗过他,她是他的女人这一点不容更改!

作为一个男人,握有北宫最高的权力者,他要让她这样死了…这会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

风离看着那吊着的女人,沉吟着,半天痛苦地发现自己没有妥善的方法。他一生所学的兵书无法告诉他如何两全其美。

韦弗赌上了一镇人的性命,而他却只要明月活着。她如死了,他杀光一镇人泄愤又有什么用呢?人家拿稳了他的命脉,赌的就是在他心里孰轻孰重!

夕阳一点点落下,风离闭了眼,夜幕降临时,韦弗说要让他欣赏烟花,那些柴火都燃起来会是何等的激烈呢?

他没有被烧的经验,可是他也被人嚷过要烧死,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好奇过烧是什么感觉。靠近火,被灼热的温度映得脸红红的,继续靠近,想知道自己的耐力底线,却在嗅到自己头发被火卷过的焦味后退却了。

漂亮的银发少了一大圈,聚在断裂处,手一碰就变成了灰烬,被风一吹就什么都没留下。

人也一样,战场上埋不完的尸体就拉到一起焚烧,头发都是先被烧光的部分,衣服被烧着,然后传出肉被烧焦的味道,最后除了一堆灰烬和烧剩的骨头外什么都没剩下。

无数次他看着那焚烧的尸火,就侥幸自己活了下来。不想成为被烧的人,只有让自己强大…更强大!

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怕火的!害怕变成灰烬,害怕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才是他为什么刻苦学武的真正原因…因为骨子里潜在的不安全感!

明心见性,遵循本心,他知道,他不要那女人死…更不要她少一块肉,够了,一切伤害都够了!

镇门开了,信使打马跑了出来,远远就叫道:“离皇,我们韦将军说了,大军立刻退兵五十里,离皇下马自缚随末将进镇,韦将军只给离皇一柱香的时辰考虑,到时离皇不愿,就要开始凌迟南宫明月。离皇可以进攻,韦将军保证离军踏上高平的城墙时,南宫明月喉头上一定先插上弩箭…”

风离猛地睁开了眼睛,那琉璃色眸子射出的冰冷让信使的话生生僵在了喉咙里,从来没在任何人眼里看到这样的寒意冷血,那已经不是人的眼睛,是死神的眼睛。

死亡的气息从那黑色的大麾周围散发出来,让战马都不安地嘶叫起来,信使庆幸自己坐在马上,否则他不知道会不会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一柱香时间吗?”风离嘿嘿冷笑:“韦弗想多活一柱香,朕就成全他。回去告诉他,没有人可以威胁朕,就算拿南宫明月也不可以。他敢从南宫明月身上割下一块肉,朕会从他老娘,孩子身上加倍割回来。他不仁在前,就别怪朕残忍…”

极阴冷的语气伴着风离的话让信使觉得自己眉毛都落上了霜花,牙抖了起来,本想谴责风离残忍,他自己就先说了出来。想想自家将军要对明月做的,突然就觉得没立场去谴责风离了。

战场上就是这样,你不仁我不义,对敌人慈悲就是对自己残忍,谁比谁更狠呢!

“他韦家全家都在高平,他赌得起吗?”此时就是论气势,风离都不会输给任何人。舍得舍不得都只能在自己心里,冰山似的脸不会泄露一丝自己真实的想法。

信使讪讪退了回去,谁都在赌,他也一样,不知道这个以前传说中的傻女人是否对离皇有独特的影响,如有,他们的生机。没有,全城人就要为了韦弗的固执殉葬。

值得吗?

老实说信使是不赞成的,这根本就是不能赢的赌局。一边是强大的离军,一边是乌合之众。要不是范谋士和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神秘人士坚持说离皇在乎南宫明月一定会退兵,他早就怂恿自己的兄弟们悄悄投奔离皇了。

打赢了这场仗就是开国元勋,而投奔离皇就算有功也只是个小兵头,这也是赌局,赢了荣华富贵,一步登天。

赌局为什么吸引人,就在于小本万利的侥幸心,风险越高,回报越高,他是赌徒,他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押韦弗,看好的就是‘冷门’爆赢的彩头。

信使却没想到自己出镇一趟再进去这一会的功夫,镇里竟然内讧起来,而且竟然是自己人杀自己人…

别说信使没想到,韦弗自己也没想到。

从豫州到魏州,一路看到的瘟疫可怕,可是韦弗万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瘟疫更可怕的东西。

瘟疫蔓延击溃的是患者的身体,可是还有一种东西击溃的是人的意志,以致当他看到,他的头脑瞬间空白一片,崩溃了。

一路来,韦弗笼络着那些投奔自己的自卫队,为了他的部队壮大,能和风离抗击,他姑息漠视违纪的士兵,纵容他们越演越厉的扰民行为,却忘记了最基本的一条:一支有杀伤力的部队就如一匹强悍的野马,军纪是它的马嚼子,将军只是掌握方向的人,没有马嚼子,他用什么来控制这匹野马?

特别是这将军也失去了方向的时候,脱缰的野马会把这支部队带到哪去呢?

悬崖?或者自我毁灭?

韦弗没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方式为自己的放纵姑息买单…

如果他能预测到这事,他一定不会为了报仇而鼓动殷德谋反,更不会为了打倒风离一路将那些良莠不齐的兵都收进军中,他一定会给自己的兵马用军纪都牢牢套上马嚼子,这样一定能避免这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发生…

上帝说要让一个人毁灭,必须先让他疯狂…

同理,他让这匹马疯狂了,这匹马就将他带进了毁灭的深渊,谁也别怨谁…

最后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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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龚紫雪假扮的神秘人士的指点,韦弗取了明月的血去给自己家人服食。毕竟有些疑心妖孽的血到底能不能救人,韦弗在三个患者之间选了一个对自己不是那么重要的人…自己的夫人。

韦老夫人是娘亲,年纪又大,有什么意外的话他损失不起。

儿子韦贺是香火,韦家的希望,他也损失不起。

韦夫人和这两者相比就没那么重要了,毕竟自己除她之外还有三个小妾,她就算出事,自己还能接受…

人的劣根性在这时候做出的选择都是有理的,站在自己的立场,谁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方法,韦弗一边告诉自己韦夫人这也算是为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尽孝,一边给韦夫人喂了血。

已经高烧昏迷的韦夫人,如果真的可以选择,她一定会自愿为自己的儿子试药的,可是如果是被当做牺牲的对象,那么她任是逆来顺受,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可惜,昏迷的她无法选择,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当做牺牲品试药的,血很腥,她糊糊涂涂也吞咽下了。一盏茶功夫后,不知道是这些日子被灌的药有效还是明月的血真有效,韦夫人竟然奇迹般地降下了热度,还睁开了眼睛。

韦弗大喜,来不及和夫人诉说离别之情,拔起脚来就往墙头冲,还想再去取明月的血来救自己老娘儿子。

只是韦弗才出家门,刚到社台旁边就看到自己的士兵们在追二个小孩,他远远看到两个小孩一身血污,赤身***地跑着。一人一边,边跑边哭叫,自己的士兵像老鹰一样嬉闹着围堵两个小孩。

周围很多百姓围观,有些愤怒,有些嬉笑着看热闹,都碍于士兵手中的剑无人上前阻拦。

韦弗蹙眉,这也太过了,当街这样扰民成何体统,不说别的,现在自己的队伍吃住在高平镇,惹恼了这些百姓,终是不好。

韦弗停步,让自己的副将去阻止他们继续闹下去,副将过去,还没开口,一个小孩看到韦弗,突然就撕心裂肺地哭叫着:“爹”,就朝他冲了过来。

有士兵阻挠,那小孩狠狠地抓住他的手咬了下去,又往韦弗这跑,边哭着大叫:“爹…爹,我是巧儿,我是巧儿…”

韦弗的心一瞬间如磐石压制,似乎喘不过气来瞪着跑过来的小孩,她用手拔着自己的头发,那依稀熟悉的面孔,还有名字让韦弗精神恍惚,奇怪地想,怎么这么巧,这孩子的名字和自己的女儿一样。

他同时娶妻纳妾,家里孩子一男四女,岁数相差也就上下几个月,巧儿是抓周时赐的名字,丫头什么都不爱就抓了刺绣得名。小小年纪聪明伶俐,除了不是男子,任何地方都让韦弗满意,四岁就开始教识字,其他孩子还没学会,丫头一教就会。

韦贺虽然是男儿,备受宠爱外资质却没生得巧儿的头脑。让他经常感叹,这丫头要是生成男儿,他韦弗就后继有人了。

“爹…”撕心裂肺的叫声唤回了韦弗的神志,定眼看去,被士兵扯住了手臂的小孩的确是女孩,虽然身上一块干净一块脏,那干净的白玉般肌肤,纤细的身材无不说明她是个女孩。

赤着足,裸露的长腿上血迹斑斑,继续向上,似乎还有血顺着下身腿往下滴,韦弗心一颤,落在丫头肚脐拇指大的一块胎记上,脑袋突然嗡地响了一下,周围的一切都在眼前模糊了。

当时巧儿出生是正月初一,算命的说这是皇后命,可是母亲在看到这胎记就不屑地说:“什么皇后命,有这胎记就什么都没了,以后别给人卖到青楼就好…”

“巧儿…”韦弗心在抖,声音也在抖。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一路看着自己的士兵怎么为非作歹的将军,韦弗怎么可能不明白赤身***的她身上那些血是怎么回事!

可是…可是…

他茫然地看着她,再看看她身后那些扭着她,却因为她的称呼而惊疑不定、不敢有下步动作的士兵…

这已经够震惊的,可是还有更震惊的,那往另一个方向跑的小孩似乎听到了这边发生的事,也冲着跑了过来。围堵她的士兵举着剑,她没防备一个踉跄就撞到了剑尖上,那剑将她小小的腹部戳了个洞,很多很多的血从那小小的腹部里流出来,瞬间就惊呆了所有人!

韦弗觉得自己耳朵一定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又听到有人叫他‘爹’,他瞪着那小孩,一地的血,小小的身躯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血流,难道她也是妖孽,要不然怎么会把脸变得像自己的另一个女儿金儿…

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韦弗抱着脑袋拼命摇晃,那些嘈杂的声音忽地又钻入他的脑海,而且不肯放过他地追逐着他的理智,他从来没这么敏锐地听到周围的喧哗咒骂声,像马蜂一样无孔不入地不漏过一条。

“太没有人性了,这样的小孩都不放过…”

“那真是他女儿吗?把自己的女儿送给自己的士兵凌辱,这样的将军还真少见…”

“有什么样的士兵就有什么样的将军,谁知道他是不是就喜欢这样啊?”

“对,说不定他比这些士兵还没人性,他刚才还去弄那个妖孽的血喝呢!说人家是妖孽,也许自己才是真正的妖孽。不是恶魔,又怎么做得出恶魔才会做的事呢!”

韦弗追逐着声音一个个看过去,没注意在敌人的刀剑面前都没有露出惊恐的自己脸上是怎样一种恐慌的表情。

弄错了,大家都弄错了,他的孩子都逃难去了,眼前的人不是他女儿,他只是在做一个梦啊,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啊…啊…

韦弗突然凄厉地狂叫起来,他的声音如困兽一般凄惨悲恸,让听者无不动容,社台旁所有围观的人和士兵全都静了下来,都看着他。

韦弗看着巧儿,那双眼睛里都是期望,大大的眸子不如往日清澈,混沌中混着血丝,小小的脸青紫红肿相间,倔强中透着委屈。他的目光移到远处,金儿抽搐着,那双布满了血的手向前抓着,不肯放弃地要向他爬来似的…

“你们不是巧儿,金儿…你们都是妖孽变幻来害我们的…”

韦弗突然狞笑着,抽出了自己的剑向巧儿劈去:“我杀了你们啊…”

那扭着巧儿的士兵见他挥舞着剑恶魔般凶狠地扑过来,都吓得松开了手,害怕被凌厉的剑锋所波及。

剑砍在了巧儿的脖颈上,那声‘爹’断裂在垂下去的头颅中,巧儿惊恐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当场就断了气。

周围又是一片寂静,连那些一路以折磨凌虐百姓的残暴士兵都惊呆了,任谁都从刚才韦弗的表现中看清这巧儿的确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杀?

“我杀了你们这些妖孽,看你们还害不害人!”

韦弗的剑从巧儿脖颈中收回,半空就劈向了离巧儿最近的士兵,人头飞到了半空,洒下来的血点如血雨一般落到了附近士兵百姓的脸上身上,热乎乎还带了粘稠的感觉烫伤了众人的思维,眨眼间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尸体终于让人清醒过来。

韦将军疯了…

韦将军妖孽上身了…

韦将军在为家人报仇…

无数的猜测谣言随着四下逃散的人群疯狂地传开,谁也无暇弄清韦弗到底是恼羞成怒地报仇,还是自己两个幼女被凌辱刺激得失去了理智才展开了屠杀,只是顷刻间高平镇就成了屠杀的战场…

闻讯赶来的韦弗亲兵和那些半路加入的士兵互相厮杀,国仇家恨私怨甚至平日口角的不满都在这厮杀中没有理智地发泄。

没有人去想为什么杀,也没有人想要得到什么,只知道都杀红了眼,提了刀剑出来不撂倒对方,对方就要撂倒自己。血流成河不管,只顺应着本能在这血河中为活着而挣扎!

分不清敌人是谁…被压抑的恐惧和纵容出来的疯狂或许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发泄,然后是最后的审判…

死不可怕!活着没有希望才是最可怕的事!

瞪着眼倒在血河中,反而安心了,天堂进不去,地狱吧,洗清了罪孽,下一世再不为人。

做人,太累

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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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达在这混乱的厮杀中跑过镇上,看到前一刻还很平静的镇上转眼间变成了人间地狱,不能不震惊。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恐,他握着剑退后,感觉他们都似瘟疫上了身,要不然怎么做爹的杀了女儿,士兵围着自己的将军厮杀呢?

一个士兵舞着剑退后,剑锋擦过高达的脸,还是他闪得快,否则脸就被划破了。还没站稳,那士兵就被另一个士兵戳穿了肚子,血溅到了他脸上,高达下意识地举起剑。

杀人的士兵拔出剑向他砍来,满脸的血污狰狞让高达手都软了,他可以无情地让人举弩箭威胁靠近城墙的人,可是这样近距离的短兵厮杀却是头一次,看着还滴着血的剑已经戳到自己面前,那股浓浓的血腥味比恐惧更先闯进脑海,让他嗅到就想作呕。

下意识地举剑一挡,两剑相击,自己的剑如小孩的玩意“呛”地一下就被击飞了,士兵的剑劈头砍下,他下意识后退,绝望地等死…

后背一硬,剑同时刺了过来,他看到士兵放大的眼,就被压在了墙上。血流了出来,热热的染满了一身,他瞪着眼,死亡就是这样吗?为什么他没感觉到疼痛?

直到瞳孔里出现了熟悉的面孔,拉开压在他身上的尸体,他怔着,父亲那张一贯平静的脸上难得地挂上焦急:“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高达低头,看到士兵的尸体翻了过去,胸口上还露出了弩箭的箭头,怎么样的力道才能让一个人被射穿呢?

“我刚才来不及过来,只好射了他一箭,你没伤到哪吧?”高于看他一身的血,焦虑地问道。

高达看到父亲背上挂的弓箭,乌黑的弓身一看就和自己以前玩的不一样,那是玄铁打造的吧?好长好雄伟,高达很想摸一摸,却问出个傻傻的问题:“爹,你怎么来了?”

“笨蛋,我不来等着给你收尸啊?”高于已经检查了他没受伤,骂了一句拉着他就走:“一会我上去救龚玥,你听见乱的话就赶紧打开城门,离军就在外面,你去请离皇进来平乱。”

“爹,我和你一起去。”高达来不及问高于怎么想救龚玥,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的父亲怎么转性了,高兴地跟着高于跑。

“你别去,你就在下面等着…你要不听话我不帮你了!”高于威胁道。

“可是我不放心你一人上去…”高达想撒娇,看到父亲平静的眼神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嗫嚅道:“好,我在下面,你…小心啊!”

“兔崽子,现在知道危险了,刚才不要命地跑来就不知道你老爹会担心?”

高于无奈地拍拍他的头:“放心了,你老爹还有很多话没和你说,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高达眼睛发亮:“对…你说要带我去塞北都还没去,你不准有事啊!”

高于走了几步回头看看高达,突然说道:“龚玥是离皇的女人,你留不住她的…”

高达脸色僵了僵,半响说:“我没想留住她,我只是想弥补我犯下的错误,没有我…她不会这样…”

高于看着他,那张以前在自己面前一直稚气的脸不知道何时褪去了青涩,多了果敢、坚强,还有一丝痛苦、一丝欣慰。

原来这就是成长!

高于没再多问,转身走了。再多的劝说诱导其实都没经历重要,一桩活生生的事例比任何话都有效,它让他看到了真实的生活,里面的无奈,痛苦,残忍是成长最好的催化剂。

他只感谢自己良好的心态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孩子,否则这经历催化的是孩子的残忍,无情;而现在他收获了豁达,成全,还有爱…

谁说耕耘没有回报,一点一滴,一开始可能看不见,累积多了,就在这样疯狂让人绝望的一天里回报于他,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坚持,还有耐心等待的小花终于开放了。

灿烂的夏花,只是一点点颜色,可是又怎么知道不是一整片的芬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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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谋士一直在城墙上,他等着一柱香过去,然后看被万人敬仰的离皇这时候怎么选择。

进攻还是退却?

应该是进攻吧!范谋士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离皇会做的事!

为了一个女人退兵?怎么说都不会是一个男人,离皇这样的人物会做的事!

范谋士的目光看向那不知道是清醒还是昏迷的南宫明月,心下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宁静,如果说他是恍惚的,他不会承认,可是他的确是恍惚的。

明明知道离皇的选择,为什么还以卵击石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等离皇下令进攻那一刻的嗤笑,还是在等他选择退兵的释然。他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也许只是等一个奇迹的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