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成了你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穆奕挑眉,重新拉起她的手,用力的握着,“没关系,以后慢慢会适应过来。”

秦时与没有撒谎,她说的就是她刚才的真实想法。

这种滋味别人不能理解,但会有人明白,比如楚慈。

他就明白。

在过去的几年里,秦时与努力想要忘记穆奕,想要扮演好他的妻子,虽然努力的结果并不成功,但她真的很努力,甚至不惜强制性的在自己脑子里画一个框,把自己圈在里面,那个框框的名字就叫楚慈。

她想着,习惯成自然,久而久之,什么都会成为现实。

这种强制自我的行为,在楚慈看来,已经是一种病态。

楚慈从碑前站起来,冲她笑笑,时与放松下来,跟穆奕一起走过去。

他先开口,“你刚刚的行为会不会让你的新男朋友认为我对你使用过家庭暴力,让你看到我就会下意识的规避一些东西。”

他在开玩笑,他的玩笑一直不太好笑。

穆奕没笑,时与喜欢这种冷幽默,就跟着笑了笑。

她一笑,穆奕就更加不高兴了,这哪里好笑呢?完全是人情上的配合!

自从时与和楚慈离婚,这是穆奕第一次和楚慈面对面。

穆奕对楚慈有感激,但谢谢还是说不出口,怎么说他也白白睡了时与好几年,仔细想想,揍他一顿的想法和兴趣更浓厚一些。

“明天手术,今天偷跑出来,你的主治医师知道吗?”

“知不知道也跑了。”他一句话顶回去,时与晃了晃他的手,他撇撇嘴。

楚慈不搭理他了,开始和时与聊天,“你胖一点好看多了。”

“胖六斤。”时与捏捏自己的脸颊,“我感觉走路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甩来甩去。”

“不至于,你再胖十六斤也不过分,不过现在还是要保持苗条,不然怀孕的时候会比较难过。”他发觉时与的尴尬,很坦然的笑笑,“可能过几个月就会有,有什么害羞的,再不生都要步入高龄产妇了。”

是的,如果穆奕能平安,很快他们就会有宝宝,别人家的小孩都快打酱油了,穆奕只能干着急。

临走之前,他说了一句让穆奕很不痛快的话,他说,“美国那边叫我回去,我没同意,美国太远,我在那儿会想咱妈,也想你。”

穆奕朝楚慈瞪眼睛,楚慈很淡定的和他对视,“你看什么看?对时与好一点,我还是那句话,你行不行,不行就靠边站,我行,她什么时候回到我们楚家都是我们楚家的祖宗,你供不起的话,放着我来。”

蓝天啊,真他/妈蓝。白云啊,真他/妈白。时与想。

楚慈啊,真他/妈的好。时与又想。

只有穆奕一个人不爽,楚慈的身影最终在石板路上变成一个小点,穆奕一屁股坐在墓碑前面,一边用扇子扇风,一边对时与妈妈说,“妈,刚才有个自作多情的神经病来看你,你是不是吓坏了?”

55、

这个时候的穆奕,又变得很幼稚,介于情/人眼里总能出西施吕布,幼稚的穆奕在时与眼里也是可爱的。

他先是否定了楚慈的优秀,紧接着来个辣手摧花,香槟玫瑰被他揪成香槟花瓣,洋洋洒洒飞满天,时与再低头时,只看到一把花枝,光秃秃的。

揪完花瓣,穆奕严肃正经的重新跪在时与妈妈面前,好像拜菩萨似得拜了拜,“妈,一会我让人多给你烧点钱,你回头帮我跟你那边管事儿的好好聊聊,聊不通的话就贿赂吧,先让他们放过我,我还没活够,我想跟时与在一起,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先凑合吧,你要不跟管事的说明白,我可就下去找你了,到时候围着你转,你更烦。”

秦时与在后面踹他屁股一脚,他抬头瞥了时与一眼,没事儿人似得接着说,“您不知道,时与说了,我要是手术不成功她也不活了,反正你看着办吧,我们两个已经达到了‘I jump,She jump'的相爱境界,你要不帮我跟管事的谈,我就带走你家时与。”

“嘿!你来劲了是不是?说点好听的!”时与蹲到他身边,用手指戳住他的太阳穴,“你怎么能威胁我妈呢?”

“我这是发自肺腑的,况且这不是威胁,我这叫软硬皆施,总有一样能说服她,对吧?”他又看回墓碑上的恬静女人,原来那么鲜活,总像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现在一句话不说,安静的过分,他又对着时与妈妈拜了拜,“妈,尽量还是保佑我能手术成功吧,我妈回心转意悔不当初,现在天天拿时与当我们家女王对待,我跟你保证,我会对时与好,以后家里财政大权都给她,大事小情都让她说了算。”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秦时与,她正满眼笑意的看着妈妈。

穆奕往她身边靠过去,用耳朵贴上她的耳朵,很亲密的样子,然后吻住她的鬓角,“我一定会用我的全部爱她,这不一定能让你满意,在你眼里可能会觉得最爱她的另有其人,但是时与只爱我,既然我们相爱,又没有人来阻挠,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回应他的,只有阵阵山风。

他用楚慈的香槟玫瑰在时与妈妈面前铺了一条花毯,把自己带来的百合摆在上面,他也感觉到自己很幼稚,就当他是任性吧,时与在身边,他是可以任性的,如果明天不顺利,今天是他最后一次任性。

他上山比时与费劲,这会身上的白T恤快湿透了,前洶后背被汗水浸出一个大大的V字。

“累了吧?我们回去吧。”

穆奕点点头,“走吧,回去。”

下山的路走的也慢,走到一半,穆奕喘的厉害,时与让他休息一会,“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

“缺氧,天气太闷。”

时与加快扇动手里的扇子。

车里空调一直开着,时与怕他感冒,让司机调高一些,穆奕靠在椅背里休息,过一会,又靠在时与的肩膀上睡过去。

他个子高,时与怕他这样不舒服,便让他蜷在座椅里枕在自己腿上睡,一直睡到医院。

晚饭前,护士来给他剃光头发,时与一直笑,还给他拍了好多照片,给朋友们发彩信,发出去一百多条,穆奕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上哪儿找这么帅气的光头,真正的美男子是不需要头型来修饰的。

晚上入睡之前,他头疼的抽搐,时与抱着他在他耳边小声说话安慰,他疼的牙齿都咬得咯吱响,却忍着一声不哼。

身上冷汗涔涔,妈妈拿来温毛巾,时与给他擦干净,跟他一块躺在病床上。

病床的左边是落地窗,只有两步距离,晚上不拉窗帘,他们可以看到外面的漫天星辰。

穆奕把她抱在怀里,跟她一起看窗外夜色。

他们心里都有最好的期望,也有最坏的打算。

“我害怕。”他收紧手臂,薄唇贴在她温热的脖颈后面低声说,时与的头发很香,他深深吸一口气,鼻息间全是花香。

“其实我也害怕。”时与在他怀里转身,背对着夜色,凝视着他漆黑的眼眸,“真的,我也害怕。”

穆奕捏着她的下巴轻笑,“我以为你叫秦大胆儿呢,天不怕地不怕,你也有怕的东西。”

“有,怕虫子,还怕你死。”

他抬起时与的下巴吻住她的唇,温存好一会,恋恋不舍的放开。

“穆奕。”

“恩?”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好啊,什么约定?”

“我想想,给它想个名字。”

时与开始陷入长时间的思考,穆奕以为她是说说玩的,没太认真,等到他都快睡着了,时与突然开口说话,低低软软的声音让他清醒一瞬。

时与说,“就叫‘南苑路之约’。”

“恩?”他睡意朦胧,懵懵懂懂。

“这个约定是这样的,明天早上八点我们就分开,我不陪你手术,也不陪你康复,等到情/人节那天早八点,我们在南苑路888号别墅见面。”她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你想见我,就努力活下来,努力康复,我在南苑路别墅等着你,只要你好起来,就能见到我,我们就能在一起。”

穆奕睡意全无,在黑暗里瞪着眼睛看她,时与轻轻握住他的手臂,继续说,“如果你有不测,我知道时也是在三个半月以后,那跟守在手术室外的惊心动魄一定是不一样的,一切都已经平静。”

穆奕还是不说话,时与自顾自的说,“你刚刚已经说了好啊,你不能反悔。”

穆奕低头,和她额头相抵,“万一我康复了,你没有来南苑路怎么办?”

“我为什么会不来呢?没有理由。”

“有。”他肯定道,“我康复那一天,你的工作就已经完成,你应该拿着我妈妈给你钱离开,你不会来见我的。”

时与轻声叹息,“那你赌一把,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因为接受你/妈妈的钱财留到现在,如果2月14号那天我没来,说明你一直怀疑的就是对的,如果我来了,你要以后每一天赞美我一遍。”

“赞美什么?”

“赞美我绝不向金钱低头的高尚品格。”

穆奕沉默片刻,弯起嘴角笑笑,声音轻缓的说,“应该赞美我妈妈没有做出用金钱收买人心的低格调事件吧?”

“那就每天赞美我们两个每人一遍。”她说,伸手环住他的腰,闭上眼睛。

“我会活过来的,我要再和你结一次婚,我一定能活下来。”

第二天早上八点,秦时与像出去散步一样自然的和他打招呼,她说,“我先出去了啊。”

穆奕没想太多,就点头,“恩。”

那之后,秦时与就没再回来。

原来她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她是认真的!这个女人的心肠真够狠的。

他在心里叹气,不过很快就想通,时与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上一次比这还绝情呢,他不就是爱她的洒脱利落吗?

不不不,她的哪里他都爱。

术前,楚慈来到病房看他 ,他指着楚慈说,“哎那个手术室都是不能随便进的吧?你一会别进去,我怕你陷害我,本来我能好好的你再给我弄死。”

楚慈无奈的叹气,双手插进白褂的口袋里,“别那么天真,别说我不是你的主刀医生,就算我是,我也不会弄死你,为了你这种不需要什么手段就可以打败的情敌而毁掉我自己的似锦前程,太不值。”

“别吹了,我都快听不下去了,等我康复之时就是我和时与大婚之日,你才是不需要折断手就可以打败的情敌。”

楚慈不屑的冷哼一声,插着口袋转身走出他的至尊无敌VIP病房。

跟穆奕这种内心住着一个大孩子的男人斤斤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他被推进手术室,父母很紧张的跟在他身边,眼看手术室外面的大门要关上,他突然用手臂支撑身体半起来,对着外面的爸妈喊道,“要是我醒不过来,2月14号你们记得去南苑别墅,让她别难过,我留给她很多钱,很多很多!”

56、

一个月后。

穆奕百无聊赖的躺在病床上,冬日早上八点钟的阳光懒洋洋的铺在他身上。

G城的鬼天气就是这样,11月初还是骄阳似火的大夏天,12月就要穿毛衣秋裤。

没有秋天的G城,同样也没有春天,一年四季在这里只有两个季节,一个叫夏天,一个叫冬天。

穆奕想,以后他要生两个小孩,一个叫穆夏,另一个叫穆冬,要是一不小心生了三四个,那后面那两个就叫穆小夏,穆小冬,要是再不小心,生了五六个,那最后两个,就叫穆三夏,穆三冬。

他抬手按铃,护士站接通后传来甜甜的问候,“您好。”

“都八点了,还不来给我吃药打针,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快点来给我打针,让医生来查房!”

很快,漂亮的小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

这个护士是新来的,他没见过,“你是新来的?”

“今天刚调过来的。”

“长的这么漂亮,有男朋友吗?”

小护/士把医用托盘搁在床头柜上,抬头瞅他一眼,不用她开口说任何话,穆奕已经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惊艳”二字。

医院的病号服有两款,一种是蓝白条,一种是紫白条。

穆奕觉得蓝白条的不好看,很骚包的选了紫白条,衬得他白希妖娆,唇红齿白,眉目清秀,要不是身材高大,再配上一头及腰长发,这肯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乔唯经常来看他,总说觉得他哪里和手术之前不一样了,终于被她想到到底哪里不一样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就被祝煜城领回了家,她说,你手术以后长的更像个人妖。

敢情他做的不是肿瘤切除,而是变性手术?

他照过镜子,自己依旧英俊无与伦比,真要说和以前哪里不一样,他觉得现在自己眼里总有一抹侥幸的光,这让他看起来有些坏坏的。

他确实侥幸,手术过程中几次低潮危险他都顽强的挺过来,能睁开眼睛看见家人朋友,看见鸟语花香,他觉得自己的命就像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等他出院以后还是要再去谢谢自己的岳母大人,看来她在泉下沟通的很有效果,这年头,处处都要安排自己人,不然到哪都不好说话。

“你看什么呢?”他问小护/士,笑米米的。

小护/士一下子脸红,“看看你呗,当好几年护士,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病人呢,像明星似得。”

“你没认出来我?”他挑高尾音故意反问,“看来上妆卸妆的区别真是大啊…”

小护/士脸更红了,特别尴尬,“啊?您真是明星啊?歌手还是演员?我平时不怎么看电视,工作太忙了…”

穆奕摆摆手,“不能告诉你的,万一你告诉你同事,你同事是我的粉丝,我的粉丝告诉我别的粉丝,我这病就别想好了,天天被人堵在病房里头。”

他慢慢坐起来,拿起小护/士端来的药和水,两口咽下去,“一会叫医生来看看我,没事让他多看看我,我档期太满,不能老在医院待着…”

他还想说,这一天吃三次的药能不能改成一天吃四次,这样疗效是不是更好,他不介意半夜被人叫醒再吃一次药的。

想了好几次都没好意思开口,医生护士会以为他是神经病。

爸妈快中午才过来,拎着保温饭盒和一兜水果,他睡一觉起来正好吃饭。

妈妈给他盛汤,双层的玻璃碗放在手心,汤热一些也不会烫手,他凑在碗边闻一下,立刻皱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这股怪味…”

“补身体的,我问过医生,你都可以吃,对你恢复有好处,这么大的手术多伤元气。”她说着便从保温饭盒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个瓷勺,放进他的汤碗里。

穆奕小心翼翼的尝一口,“霍,居家旅行杀人必备毒物。”

他眼睛一闭心一横,手术台都上了,害怕喝汤吗?一口气闷掉。

妈妈又给他倒一碗,他恶心的直翻白眼。

为了恢复身体,为了秦时与,喝!

三碗汤下肚,他额头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妈妈马上体贴的用手绢帮他擦掉,“你看你还在出虚汗。”

“我觉得不是虚汗,是太难喝,我流出一点痛苦的汗水。”

随后,他的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医生说他恢复的好,也非常积极主动的配合治疗,也许可以提前出院。

穆奕翻看手机,距离情/人节还早着,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行,还是在医院多治疗几天,让我彻底的恢复。”

这个要求有些无理,医生见怪不怪,有钱人总会有一些特殊癖好,谁能搞得懂。

直到穆奕出院,秦时与一次没出现过,他想时与,可是她的电话打不通,谁都找不到她,想要见她,看来真得等到情/人节。

这一次,他和时与是真真正正的浪漫一把,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子却总跑…

就他这百年人生,恐怕再也不会见证谁的爱情比他的更浪漫:如果我活着,我们就相爱,如果我死了,我们就到九泉之下再相爱。

二月初正是农历新年,妈妈给他买来大红色的毛衣,爸爸送他一辆大红色的跑车,家里一派喜气,唯独少了时与。

相见的日子已经进入倒计时,他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自己,还有几天,就可以见到她。

正月初二,逛街的人都没几个,他拉着爸妈一起上街去买东西。

“你们帮我选选衣服,要正式一点的,我还要选个钻戒求婚用。”

“钻戒嘛,就挑大的,时与肯定喜欢。”穆奕妈妈说。

穆奕爸爸也点头,“钻戒嘛,女人都喜欢大的。”

穆奕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很主动的站到母亲另一边,让父亲挨着母亲,他说,“我以前送过她一个两克拉的,那时候没有钱,只能买小的,现在想买大的,又觉得俗,以后时与就要嫁给我了,她哪里还会缺钱花?”

上一次的婚礼是虚无缥缈的,这一次,他要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穆太太,而且时间充足,当然要好好选一选。

可是挑着挑着,他就被排挤到一边,穆奕连一样给时与的礼物都没选出来,他/妈妈已经定了两条项链一条手链,他爸爸表现出一幅“给老婆花钱幸福的像花一样”的模样,看得他心里直着急。

他的老婆呢!他都32岁了!还没娶上时与!还没有宝宝!

“这个!”他让爸妈也看看他选中的方形粉钻。

“看着挺霸气。”妈妈中肯的评价。

穆奕笑笑,“符合我家时与啊,时与就这么霸气。”

穆奕妈妈觉得不好看,她一向不看好穆奕给女人选东西的眼光,她指了指另外一个柜台里的,“儿子,你看这种对戒多好,看着就甜蜜。”

最后穆奕到底听从父母的意见,选中一一对整圈碎钻的指环,两枚戒指串起来倒像是吊坠,说不出多特别,可就像妈妈说的那样,看着就甜蜜。

他对自己和时与的期望不高,再也别惊天动地,就像他父母这样恩爱就好。

G城的二月天正是冷时,穆奕选了一套暗格西服,妈妈建议他搭配领结,爸爸建议他搭配领带,他最讨厌在脖子上挂东西,勉强选一条羊绒围巾,领结领带是坚决不肯上身的。

穆奕妈妈又帮他选了一件藏蓝色呢料风衣,这一身装备套在高大英俊的穆奕身上,简直让人看醉了。

他的面相有几分女人的妩媚,但他的帅气,似乎又是骨子里带出来的,那是一种强大而不可掩藏的气场。

情人那天早上他不到五点就起床,仔细的把自己打扮一番,好似今儿就能结婚似得。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看起来精神奕奕,全家人都跟着他开心。

7点整,他拿起红色跑车的钥匙,打伞出门,上车,驱车前往南苑路。

20分钟的路,再留出40分钟因为大雨滂沱而塞车的时间,怎么都算都不会迟到。

7点48分,他稳稳的停在南苑路888号别墅门口,撑伞下车,按门铃,没有人开门。

时与还没来,他要等一等。

这是今年冬天最长的一场大雨,昨天夜里已经连绵整夜。

8点05分时,他低头看了看腕表,时与还没有到,他的裤脚已经被雨水打湿,身上也被潮湿的冷风吹透,可他不想上车,他要显眼的站在这里,让时与第一眼看到他。

8点30分,他再次看表,时与还是没到。

8点53分,时与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