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竟然没注意托雷说的什么“当日喜爱秦峥”。

这群人说笑完毕,这才进屋,小包姑却是一直巴着秦峥不放的,拉着她的手进去,又挨着她坐下了。

路放此时,顿时觉得有些异常,再看小包姑望着秦峥的眼神,忽感到不妙,当下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这个女人,也真是男女通吃。

一行人进了屋后,因这里条件简陋,也没什么茶水,便说起正事来。

原来托雷得了路放的信函,便想过来相助,如今带了五百人马,唯恐打草惊蛇,便不敢近前,只在附近几十里外的地方候着呢。何笑听了有兵马相助,当即点头:“极好,极好,我原本想着,如今也不知道这申屠江得了哪个的支持,竟然在这废城之中颇埋伏了些人手,正想着我们这些人怕是难以对付呢。”

托雷听了,却是肃声道:“那些帮助他的人,我却是知道的,那便是我的大王兄阿南金。我大王兄怕是听信了申屠江的妖言,为他所用。”

这话一出,何笑和路放顿时无言,路放心中却是想着,这阿南金和申屠江勾结,怕是别有用心,对这西野王之宝座分外觊觎。

当下路放抬眸看过去时,却见托雷也在看他,顿时双方心知肚明。

此时此刻,托雷在西野势弱,阿南金身为大王子,所帅兵马众多,若是真个有什么事,托雷怕是难以应付。路放有心助之,可是到底是师出无名,也怕为托雷落下引外人残害手足篡位之名。

待正事商议完毕,托雷便告辞而去,言定若是有事,以鹰鸣为号,到时候他自然会带领相助。何笑和路放谢过之后,托雷就要告辞,可是这时候,却出了一件事,那就是小包姑!

小包姑死活不走了,她要跟着她的秦哥哥。

路放面无表情,托雷黑着脸,过去问小包姑:“难道你托雷哥哥对你不好?”

小包姑撅着嘴道:“托雷哥哥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包姑更想和秦哥哥在一起!”

一旁的何笑,仿佛被呛了下般,半笑不笑地咳了声。

托雷瞪了瞪小包姑,没奈何,抱着膀子对着秦峥道:“我说秦兄弟……啊不,秦妹妹啊,你真要留着这个碍事儿的小家伙在你身边吗?”

小包姑越发委屈了:“我怎么是碍事的家伙啊,我会做饭会干活!”

秦峥忽然笑了,问小包姑:“包姑,你今年十四岁了吧?”

小包姑不知道为何她忽然问起这个,当下点头道:“是。”

秦峥满意地道:“好,你如今就是我秦峥的妹妹。以后让你路哥哥给你封个公主,过了年,你十五了,回头就给你赐婚。”说着时,她挑眉望向路放:“你觉得如何?”

路放还能说不好吗?他当下点头:“好,以后就封我们的小包姑为长乐公主吧。”

小包姑万不曾想到,几句话间,自己就要成为公主了,不过她脸红了下,问秦峥道:“秦哥哥,只是刚才怎么好好地说要赐婚啊。”

秦峥一笑,望着托雷道:“传闻西野四王子文韬武略,英俊不凡,以后我的妹子长乐公主,就来西野和亲吧。”

小包姑听了,顿时张大了嘴巴:“啊,我和他?”

托雷听了,黑脸倒是红了下,道:“你这大渊皇后,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这小不点……”

小包姑也好委屈啊:“什么小不点,我还嫌你老呢,我看你都可以当我爹了!”

托雷听了,辩解道:“没有,我今年才二十九岁,我还生不出你这么大的闺女!”

一旁何笑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笑着道:“就这么说定了吧,到时候我也必然会送上一份贺礼的。”

秦峥点头,不由分说地道:“包姑啊,你先跟着托雷大哥去玩玩,也算熟悉下,等以后嫁过去才不吵架不憋闷。”说着便一提,将包姑扔给了托雷。

托雷大手一包,长臂揽住,就将小包姑淹没在自己怀里,然后他翻身上马去了。

可怜的小包姑伸展着手臂,呼叫道:“托雷你这个坏蛋,放开我!”可是随着托雷调转马头策马而去,她的喊叫之声便淹没在风沙之中了。

一时等托雷一行走了,何笑的笑也渐渐收敛了,秦峥望了他一眼,几个人进屋,便重新商议起守着废城的事儿。

159|西野之废城

于是路放属下十几名侍卫和何笑属下众人,安排好班次,轮番值守。如此枯守了几日,竟然一直未见动静,何笑不免心中焦虑,忧心段青在废城中不知道是否遭受申屠江折磨。

秦峥只好宽慰于他,左右这都忍耐了许多时日,为今之计,却最好不要打草惊蛇,耐心守候。

不过秦峥虽然这般宽慰何笑,其实心里何尝不是担忧段青安危呢,每每夜半时分,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都是夜不能寐。一时又想着何笑和母亲段青的这番情缘。

秦峥无法安睡,路放便也没办法安睡,于是每常搂着她,陪着她低声说话温存。秦峥被路放搂在怀里,温暖地蜷缩着,感受着那火烫的胸膛,再听外面那萧杀的风声,便凭空滋生出相濡以沫的柔情,忍不住便张开嘴,去亲路放的那一点点暗红。

如今大家身处此等危险境地,又是风沙漫天之处,路放又看秦峥心忧母亲,怕她没有心思,其实一直都是刻意压制的。如今被秦峥这么一撩,却是再也不能压抑了,当下抱着秦峥,温存地亲她略显干涩的唇,用自己的口水去润湿她,又沿着那唇往下,去亲吻她的下巴,她修长的颈子,然后再往下,亲上那点粉红。

这点粉红,原本是他的极爱,是这种罕见的粉色,如一朵小雏菊一般,精致小巧,分外诱人。

路放一时不舍的放开,那含住那点小粉红轻吃慢啃。开始的时候秦峥尚且不喜,只因他一吃下,自己便有战栗之感,可是后来,竟然是请不能自已了,甚至不由自主地挺起身子来。

路放的大手托着秦峥的细腰,感觉到那腰肢如风中杨柳一般轻颤,一时恨不得将她疼化了,便越发忍耐下躁动,唇舌继续往下。

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听得秦峥身子忽然僵住,急声喘息,于是自那山涧之中,仿若喷泉一般,带着沁人心脾的幽香,有阵阵泉水喷涌而出。

路放猝不及防,竟被那清冽之物喷的嘴边都是,不过他反应极快,唇舌轻吸,便将那些尽数纳入口中。

秦峥急促地低喘着,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抛入了万丈之高的巅峰,然后身子又缓缓坠下,她两眼迷离,双唇娇艳,浑身慵懒得没有半分力气。

路放起身,俯首在她身上,削薄的唇边尚且带着她的湿润。

他幽暗的双眸凝视着这个妩媚无双的女人,低哑地问:“你喜欢这样,是吗?”

秦峥微睁开迷离醉人的双眸,却是唇舌都懒得张开,可是她那靥足妖娆的神情却让路放知道,这个女人果然是极爱自己这样的。

他忍不住俯首,在她耳边低声耳语道:“刚才,你喷了许多……我看那书上写,只有女子得到极致的欢愉,才会这样。许多女人一生一世都不会有。”

一时秦峥羞红了面,两颊犹如涂了胭脂一般,她扭过脸去,咬着唇道:“你如今越发的能耐了。”

路放也有些面热,不过到底如今不是昔日容易羞涩的毛头小伙,当下俯首,低哑暧昧地道:“我若是不能好生研习,日日增益,怎么能把你伺候得这般舒畅。”

说着,他又低笑一声,越发压低了声音道:“你喷的那些,我都吸了……”

秦峥听得这话,竟然是腾的一下,整张脸蹿红了,当下故意绷着脸,切齿道:“若是让你的那些臣子知道,看你以后还怎么当这个皇上。”

路放难得见她这么羞窘,越发的喜欢,当下将她抱紧了,牵着她的手,迫她去摸自己的小路放,委屈地道:“我既伺候了你,你总该喂饱它。它都饿了。”

秦峥听着,摸着那热烫之物,一时心中也是躁动,少不得回过身来,如了他的意。

————————————————

第二日,一众人等起来用膳,却是风干的肉干,当地一种夹杂着草籽的菜饼,和着一些酒水饮下。路放昨日和秦峥那般恩爱,早间起来,竟舍不得放开她,于是晨间用膳时那目光便比往日缱绻。

这番情景,看得何笑却是心中很不是滋味,便撇过脸去。

想着这秦峥往日看着似个男儿一般不知风情,如今不曾想和路放竟然蜜里调油一般,好生柔情蜜意。一时又想起段青,便是救她出来,还不知道她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一行人当下各怀心事,正用膳时,却忽然听到外面来报,说是看到两个黑衣打扮的男子从那废都里出来,竟是要去采买的样子。路放和何笑听了,当下俱都是为之一振,忙吩咐下去务必盯紧了。

当下各人吃了早膳,收拾了,便整顿待战。

到了晚间时分,却听到那两位男子已经重新进入了废都,当下众人稍作商议,大家干脆都进入那废都之中,只留了两位侍卫在旁,万一有个不测,传以暗号,到时候也好寻求支援。

一行人等,何笑由身边众位侍从陪伴,而路放则是领着秦峥,进入了废都。

此时已经是晚上,明月如钩,照射在这荒芜之地,这废都之中,可见昔日倒塌的宫廷,都是精心雕刻的模样,只是如今倒在那里,风沙淹没了大半,毫不凄凉。

秦峥背着长弓,和路放牵手而行,一路上众人小心谨慎。

正走着间,忽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一时凤凰城众侍卫忙将何笑护在那里,路放身边侍卫也护住路放,而路放则是机警地将秦峥越发揽在自己胸膛前。

可是那声凄厉的叫声之后,却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周围一切都很安静,只除了偶尔风吹过沙砾时的呜咽声。整个废都在暗夜中有明有暗,犹如鬼魅一般嶙峋地立在一旁。

何笑见此,道:“我们继续往前走。”

话音刚落,路放扫过众人,眸中微动,皱眉道:“何城主,我记得我们进来之时,你身边有十六名侍卫?”

何笑点头,待到一看,众人都看过去时,却见何笑身边凤凰城侍卫,如今只有十五位了。

一时众人都有些泛冷,互看一眼,秦峥眯眸道:“如此无声无息的消失,或许那个侍卫早已和外人勾结?有意逃跑?”

何笑脸色难看,摇头道:“不,这些侍卫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忠诚之辈,万万不会背叛我的。”

众位侍卫训练有素,很快便一番排查,上前禀报道:“是少了赵子敬。”

何笑听了这个,脸上越发不好看了,赵子敬之父乃是凤凰城一个管家,虽则地位并不出众,可是却是一家人都在凤凰城安详度日,这样的人,是万万不可能背叛自己的!

其他人自然也想了这一点,心里都泛了冰一般的冷意。

如果赵子敬不是逃跑了,那便是被杀了,可是刚才他们只是听到一声遥远的凄厉叫声,却根本不曾见到任何人影,怎么可能一个人平白地消失了呢。

路放见此,唯恐乱了军心,当下沉声道:“大家分开队形,前三后四,左五右五,各自提防,一起前行。”

众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虽则凤凰城侍卫并不是路放管辖,不过却都知道路放乃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此时此刻自然也都听令行事。

当下众人继续往前行去,谁知道没走多远,又听到一声凄厉叫声。

这一次路放一边牵着秦峥,一边却是迅疾地观察四周,并丝毫没见任何人影。可是就在这时,忽感到一阵狂猛的腥风袭来,秦峥握紧了长弓,路放忙护住秦峥。一时风沙迷了人眼,待到那风沙过后,众人忙清点人数,却见又少了三名侍卫!

路放当下皱眉,何笑也是冒了冷汗,切齿道:“这申屠江惯会秘术,你我万万不能中了他的奸计!”

路放观察四周,沉思片刻,最后终于抬首望天,不知道何时,天上已经是阴云密布,风沙暴虐,别说是那月牙早已不见了踪迹,便是要看天上十丈以上,都有些看不清了。

路放忽道:“何城主,再腾出三名侍卫,盯着天上。”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领悟。

果然,再走了片刻,又有凄厉之声响起时,有侍卫紧盯着这阴云密布的天空,却见有一个巨大的飞鹰,凌空掠过,低低俯就下来,竟然是无声无息。

众人大吼,忙发射地上石子投掷。

秦峥见此,拉起摄月弓,瞄准那来势劲猛的飞鹰,弓弦一放,鸣镝箭出,离弦之箭飞一般正正射中飞鹰。

那飞鹰被正中射中一箭,绿豆大的眸子里竟然迸发出凶残的光芒,迅疾地扑向秦峥,挟带着万千之势,尖利的鹰嘴就要狠狠啄上秦峥。

路放岂能让它伤了秦峥,当下一把将秦峥拉开,长剑如风,隔空劈出,手起刀落处,那巨鹰应声而落,扑闪挣扎着倒在了地上,血液染红了周围。

只见这鹰尖锐的眸子透着寒凉杀气,让人一看不由有战栗之感,其毛发乌黑,翅膀散开后有一人多高,比寻常所见的鹰不知道大上多少倍,想来也就是这物沉着风沙混乱,无声无息地叼走了几个侍卫。

众人看着那物,皱眉道:“这应是西野人特意豢养的巨鹰,不是寻常之物。”

路放点头,眸中却是若有所思:“看来这申屠江是和西野人勾结了。”

秦峥道:“今日曾和托雷通信,要他今晚前来支援,想来若真得是申屠江和西野人勾结,托雷又来助你我,怕是倒有一场仗打。”

众人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不过此时此刻,为救段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下路放重新部署,改为前三后三左四右四,却命其他人等围在中间,将所带弓箭暗器都物都拿在手中,一旦发现其他巨鹰踪迹便要投掷射打,若是手中没有暗器弓箭,则是捡一旁石子来捏在手里。

众人做好了这番准备,当下继续前行,果然又过了片刻,又有一阵风沙袭来,阵阵凄厉叫声响起,众人忙严阵以待。片刻之后,腥风四起,竟然是数十只巨鹰从高空之中俯冲过来,来势凶猛。众人都是久经杀戮之人,当下或者射箭,或者投掷暗器,攻击巨鹰。

路放一边护着秦峥,一边观察四周围情景,秦峥此时握弓在手,连发数弩,一支鸣镝则是射中一只巨鹰,虽则有些巨鹰中了箭伤并不能立刻坠入高空,可是到底力道势头比以前弱了许多。

秦峥动作微顿,一摸后背箭囊,却是所剩不多,当下收敛心神,务必一支鸣镝便必要射中巨鹰心口之处。

那些巨鹰,见同伴受伤,便越发疯狂地俯冲下来,啄向众人,众人连忙用剑抵挡,一时之间,羽毛翻飞,血迹四溅,巨鹰的尸首落在一旁,四散开来,在这暗夜里分外的可怖。

秦峥眯凤眸,望向高空,蹙眉道:“它们飞得太高了。”飞得太高,弓箭之势有所不及,必须等它们俯冲下来时才能射箭,可是风沙肆虐,几乎不能远视,他们俯冲下来又极为迅猛,若是到时候再射,又有些来不及了。

路放见此,从后面环住秦峥,有力的手按在她的手腕上,低声道:“你搭好弓,听我的命令便射。”

秦峥只觉后背紧贴着路放胸膛,那胸膛宽阔结实,带来无限的温暖和安全感,当下她点头道:“好。”

路放当下闭眸,他素来耳力极好,在那狂风肆虐中,听着巨鹰闪动翅膀的声音。

忽而,仿佛有巨鹰俯冲而来,他低声道:“在你我正前方,正在下沉。”

秦峥听闻此言,忙搭弓转向正前方,双眸微眯,只片刻功夫,便见那里一只巨鹰猝然俯冲袭来,叼向何笑,一时众侍卫忙去砍杀那巨鹰。

秦峥冷哼一声,鸣镝射出,嗖的一声,正中那巨鹰心口之处,那巨鹰猝然坠地。

何笑抹了一把冷汗,这畜生神出鬼没的,如果不是秦峥射得及时,怕是就算不死也要留一个疤,当下抹抹汗,对着秦峥一个招手。

秦峥一箭得逞,于是再接再厉,当下路放听声辨位,秦峥射箭。又有其他众位侍卫从旁协助,片刻功夫,那巨鹰的尸首便四散在附近,血腥四溅。

那些巨鹰竟然也是通晓人事的,见此情景,知道讨不得便宜,也就退下了。

众人稍作整顿,发现众位侍卫死了三个伤了五个,当下重新分布了队列,继续前行。

原来这废都虽然倒塌,可是依稀见昔日街道的模样,众人穿过那街道,来到街道尽头,便仿佛看到一处宅院,那处宅院四周有浓雾弥漫,在这暗沉沉的夜里,隐约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觉得此处怕就是申屠江老巢。

何笑和路放对视一眼,路放点头,当即便要部署阵型,大家一起进入。

可是就在此时,却听得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那人笑声极为阴森恐怖。

何笑和秦峥都是见过申屠江的,也听过申屠江的声音,当下道:“这人便是申屠江!”

160

何笑眸中有激动之色,只因他知道,找到了申屠江,怕是段青就在这里了。

谁知道申屠江笑完了,忽然道:“没想到那个女人用处竟然这么大,竟然将凤凰城城主,大渊的皇上和皇后都一网打尽了。”

话音刚落,便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阴沉沉地道:“确实是用处极大。”

路放听了第二个声音,微微眯起眸子,他隐约听出,这个声音带有西野口音,倒是仿佛和昔日托雷有点相似。

他是何等人也,当下心中一动,有意试探,便沉声道:“原来西野王子,竟然和申屠江这等蝇营狗苟之辈混在一起,设下这等奸计!”

这话一出,何笑也明白了,只盯着那处迷雾处。

那个阴沉的声音却是微惊,惊过之后,倒是笑了:“路家九少爷,年纪轻轻便登上帝位,果然不同凡响。没错,我便是西野二王子是也。今日你们这群人等,都要折损在这里,从此后,这个天下便是我西野的天下了!”

路放闻言,不由冷嗤一声:“区区小儿,不自量力。”

那托雷二王子闻听,却是哈哈大笑,道:“路放,何笑,你们且看!”话音刚落,只见云开雾散,有众多西野兵马,陈列其前,每个都是手持钢刀,对准了在场众人。

路放久经沙场之人,只扫过那些人一眼,便低声道:“大约有五百人马,都是西野精兵。”

何笑点头,却是对那西野二王子抱拳一笑,道:“西野二王子,我凤凰城素来和西野王交情甚好,往日不知道往西野送了多少生铁兵器并衣料粮食。如今我何笑来西野做客,你们便是不好生招待,也万万不可如此待我啊!”

那西野二王子见了何笑,却是冷哼一声,道:“往日那些粮草布匹,你还不是从我们这里挖去了不知道多少骏马!如今你既肯为了区区一个寡妇而来到我们的地盘,免不得要扒了你的皮,看看你这张皮底下有没有藏着金子!”

何笑闻听,忙笑道:“我身上的衣服倒是都镶了金子的,不如我把这衣服脱给你?”

西野二王子闻听,不由恼怒:“少来贫嘴,本王子要你衣服何用!”

何笑却又道:“你不要衣服也可以,只是你如今就算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呢?凤凰城里偌大财富,自有他人尽管,你以为自己能占到什么便宜吗?”

路放听着何笑和西野二王子贫嘴,知道他有意拖延时间,以便等到托雷派兵来救,当下便插嘴道:“若是我和何城主都死在这里,我路家军自然会兴师西野,到时候凤凰城痛恨何城主死在西野,必然全力以助,到得那时,西野离亡国之日也不远了!”

谁知道西野二王子听得这话,却是大笑道:“哈哈,你这话若是去哄别人也就罢了,哄我却是不能!如今大炎虽然亡国,可是大炎的公主就在我西野,那是大炎皇室的骨肉。只要你路放死了,我自然带着大炎公主杀回去,灭了大渊,匡扶公主,恢复前朝。”

话音一落,他又看向何笑:“至于你凤凰城,何城主,世人皆知你何笑无后,若是你一旦死去,怕是凤凰城都要人心惶惶,届时我等自然趁乱攻去,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百年凤凰城的城墙到底有多厚!”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脸色变了,倒不是怕了这西野二王子,何笑是想着自己到底无后,一旦死了,凤凰城必乱。而路放呢,则是想到云若公主的子嗣留在西野,终究是一个祸患。

申屠江见此,桀桀的笑着,对西野二王子道:“二王子不必和他们废话,先将他们拿下再说!”

西野二王子得了这个提醒,当即命令众位属下:“先将这大渊的皇帝还有凤凰城的城主都给本王子拿下,谁捉住一人,赏金百两,赏女奴一个!”此话一出,众人尽皆兴奋,虎视眈眈地望着路放何笑等人。

路放知道在托雷到来之前,必有一场硬仗要打,当下命令众位侍卫,稍后只等他一声令下,便退后十丈,各自分阵型隐藏到其后倒塌的废墟之中。路放原本一直小心地护在秦峥左右,此时却来到何笑处,低声道:“等下便是托雷来了,怕是这申屠江见势不妙,也要拿岳母来做威胁,你现如今派几个武功出众之辈,绕到他们后方,先将岳母救出来。我自在这里应付他们。”

何笑一听,其实正有此意,当下点头,道:“你且小心行事,保护好秦峥。”

路放答应,何笑当即找了几个出类拔萃的高手,趁着这废墟的掩护,小心地往后方绕过去,前去营救段青。

而此时这西野二王子已经命令属下开始捉拿路放何笑等人,路放此时身边尚余约三十名侍卫,当下命令众人四散在这废墟之中,可是却隐隐互相照应。待到那群西野人马上前,或者用弓箭,或者用暗器,纷纷诛杀。便是有那提着大刀砍杀过来的,刚入了这片废墟,便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刀剑砍在那里。

一时那群西野兵卒倒是有些胆怯了,他们也都听说过路放大名,知道此人神机百变,此时虽然身边只有几十人之多,可是以一抵十都是有可能的。况且如今身在这废墟之中,不曾想反而被他利用了这地势。

西野二王子见此,骂了一声:“都是就囊饭蛋!”说着这话,他亲自跳下来,带领众人,冲入废墟砍杀。

秦峥见此,搭起摄月弓,射向来人,这次用的却是无声之弩,一箭射出,便是应声一人倒下,箭无虚发,招招逼命。众侍卫见此,惊叹这大渊皇后箭法高超之余,也就越发心中有底,当下和众西野兵卒砍杀起来。

这西野二王子见秦峥箭法出众,刚才于那烟雾之中隐约见她长身玉立,英姿挺拔,不由得心中暗想,原来这大渊也能出这等飒爽女子,当下忙命属下道:“快去捉住那大渊皇后!”

一时众位西野士卒抛开其他人等,专门攻向路放和秦峥这处。路放听得西野二王子话语中的急切和淫意,大怒,眸中射出凌厉寒意。此时那西野士卒攻来,他拦在秦峥之前,持剑而立,刀光剑影之间,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则杀一双,血溅五步,面不改色。

待一拨人马尽皆倒下,西野二王子望过去时,却见数十兵卒都倒在那里,尸体横卧,血流成河,而就在那血腥之间,路放剑眉冷沉,黑眸如海,薄唇若刀一般,此时他持剑立在当前,身姿挺拔,刚毅果敢,萧杀冷厉,大有无人再敢争锋之势,更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有血滴顺着剑尖滴下,路放掀唇冷笑,可是那笑却隐隐让人发颤,他淡声道:“西野二王子,你若要找死,尽可过来。”

西野二王子见此,心生寒意,他后退一步,冷笑一声:“我为何要和你拼命!你且等着,马上将要兵马前来将这里围住,到时候便是你有三头六臂,怕是也要做到的阶下囚!”

话音刚落时,却听到外面有马蹄之声,听那声音,却仿佛有千军万马一般。

西野二王子闻言大笑:“我二王子兵马已至,再不怕你!”说着这话时,在两位侍卫的掩护下,他忙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