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汀应该醒了”,利彻远用钢笔在面前的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停牌公告的事就这么定了,你先出去吧”。

“好”,肖柏离开,利彻远走进休息室,简汀正好和韩语聊完,望进他的眼底有局促,“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睡了那么久,没被人发现吧”?

“除了肖柏和宋悦外,这段时间还没人进过我办公室”,利彻远微笑,“以后中午想午休来我办公室”。

“不好啦,一次还好,总是来大家会怀疑的,我要回办公室了”,简汀往外走,利彻远轻轻拉住她手,指尖在她手心挠了挠,目光含笑:“煮杯咖啡再走”。

简汀接触到他疲惫的眉眼,轻轻颔首。

她站在吧台边看着沸腾的咖啡壶,利彻远则独坐在办公室里最长的沙发上,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简汀将咖啡端到他面前,柔声说:“累的话就去睡会儿,闭会儿眼睛也是好的,别太伤神”。

“你在关心我吗”?利彻远牵着她坐到自己膝盖上,另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咖啡,眉梢动了动,凝视他。

简汀忽然笑了笑,“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我能不关心吗”。

利彻远一下子笑了,“要不要喝一口咖啡”?

简汀一直也有些好奇他这咖啡的味道,以前聂沛洋至少还会放点伴侣,可他什么都不要。

低头,在杯沿抿了口,刚开始口齿里是香醇的,但过后特别的酸苦,她小脸紧皱,“你品位真独特”。

“那是,就像我喜欢你一样”,利彻远微笑的放下咖啡杯,搂住她腰,啄了啄她唇,舌尖喂入。

简汀涨红着脸说,往后躲开些许,埋怨:“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也像这又苦又涩的咖啡一样”。

“傻瓜,这咖啡出产自苏门答腊高原海拔一千米以上,喝的时候散发着浓烈辛香的味道,你知道它多昂贵吗,就这一小杯,几百块,这种咖啡不常见,就像你一样,罕有”,利彻远再次吻过她唇舌,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简汀不得不再次承认他很会说话,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接受这样的称赞,她搂住他脖子,回吻,似乎好几天没有跟他这样拥吻,竟有丝丝的怀念。

“今天没穿丝袜…”,利彻远双手的抚摸着她穿着牛仔裤的长腿,唇齿间溢出的声音略有遗憾。

回想起那晚的画面,简汀只觉得唇如火烧,下意识的脱口,“穿了好让你再耍流氓”。

说完后,她就后悔了,面如火烧。

“你说得对,好久没耍了,晚上回家陪你耍如何”,利彻远低笑的咬她耳蜗。

“我要去办公了”,简汀推开,从他大腿上下来。

利彻远端过咖啡杯,笑盈盈的注视着她,“霍曦的画晚上我去帮你拿…”。

简汀回办公室没多久,沐婷过来敲门,“你刚干嘛去了,我来找了你几次都没看到你”。

“利总中午和法国那边的人视频开会,我在他办公室做翻译”,简汀问:“找我有事”?

沐婷嘿嘿的笑了两下,挨着她说:“今天我去街上有家新开的瑜伽房发了传单给我,它们最近搞活动,一年只要一千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真的很划得来,就我们公司不远,有空下班一起去”。

简汀想想这几年自己确实比较运动的少,现在工作稳定,办张卡似乎也无妨,“好啊,下午一块去”。

下班后,两人一块去瑜伽馆体验了一个小时,里面环境干净、舒适,而且教练动作也专业、标准,简汀没有犹豫的办了卡,瑜伽馆还另外送了一套衣服和瑜伽垫给她们。

出来时间还早,两人吃完饭,八点半后,简汀坐的士回家。

大约九点多钟,外面有敲门声,她以为是利彻远,不过发生了绑架后还是警惕很多,先看猫眼,透过隐隐约约的锥型下巴,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聂沛洋,竟是聂沛洋。

她后背泛出一股凉意,敲门声加剧。

“简汀,我知道你在家,你家灯亮着,你开门,我有话想跟你说”,聂沛洋低低沉沉的声音夹着痛苦的从外面飘进来。

简汀全身发颤,外面的人见她不做声,踢得更凶猛,甚至还用脚踹,简汀靠在门背上都感觉门一颤一颤的。

她差点要抓狂,“聂沛洋,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别来找我”。

“我们怎么没话说了,我们在一起七年,我明天要结婚了,我现在一肚子的话想跟你说”,聂沛洋忽然打了个咳。

简汀察觉到他可能喝了酒,每次喝完酒后他就特别蛮不讲理,这个认知让她更害怕。

她慌乱不知所措的找手机,拨给利彻远,“你回来了吗”?

“还没有,我在给你拿裱好的画”,夜深人静中,他声音厚实很富有安全感,“怎么啦”?

简汀咬住唇,外面的动静从传了过去,利彻远语气沉了沉,“你家很吵”?

“聂沛洋在外面闹”,简汀无助的说。

“我马上回来”,利彻远立即说:“他要还是吵,你跟他说我会亲自打电话请池老爷子和池素晗把他带回去”。

“好”,他说完后,简汀踏实了很多。

她走到门边上,聂沛洋在外面阴冷的说:“你要不开门,等会儿我让开锁的把你这门给开了,简汀,你以为你躲得了我吗”。

简汀不回答,他继续说:“你开开门好吗,这些日子我发了疯的一夜想你,就想见你一面,我知道你恨我,上次的事不是我做的,是池崇,你为什么要去找他啊,他就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简汀实在忍不住开口:“你够了,别把所有的事情推池崇身上,你敢说你不知道,骆宾都说了,那天晚上他会赶来,都是李柯跟他说的,李柯是你秘书,别说你不知情”。

“没错,我是知情,是池崇逼我做的,我只想做做样子,如果我真不顾及你,那天晚上就不会通知骆宾过去,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给你注射毒品”,聂沛洋痛苦的说。

简汀嗤嗤的笑了两声,眼睛流出了泪,“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朱勇昆,从你知道我会被他绑架后你就应该料到会发生什么,我告诉你,那天就算骆宾赶过来,恐怕也来不及救我休克了,就算我没休克,也早被她们强、暴了,你走,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害怕,我现在听到你的声音都会浑身发冷”。

“不要这样,你开门,我不伤害你,我爱你”,聂沛洋着急的锤敲着门,她怎么可以这样的害怕他,他是不想伤害她的啊。

“滚”,简汀听不下去,“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利彻远,他快要到了,他让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走,他亲自打电话给池崇和池素晗,让他们来接你”。

“利彻远”?聂沛洋气的火冒三丈,面露狰狞,“简汀,我劝你早点跟利彻远分开,你现在心里难受想找个人倚靠我可以理解,但我告诉你,你要敢跟他有什么,我不会让他好过”。

“你有病啊”,简汀肺都快气炸了,“有病就去吃药,别再这里折腾”。

“我说到做到,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聂沛洋阴森的说。

简汀面容泛白,她当然清楚,以前凡是有男人追他,他直接把人都从面前弄消失了,之后她也没再见过那些追的男人,还

有些追的过分了,挑衅了他的,他干脆把人家弄得倾家荡产,这个人占有欲强的可怕。

那时候她虽然觉得他做的过分了,可也是在乎她,但现在由衷觉得心惊肉跳。

外面没再有动静了,她往外看了看,聂沛洋终于走了。

可她还觉得害怕,离开了这个人,似乎她搬哪,他都了如指掌。

她把门打了倒锁。

十多分钟后,再次听到敲门声,她心口都跳了跳。

开门,利彻远扛着一副一米多长的山水画进来。

简汀赶紧把门关上,利彻远看到她小脸苍白,微红的双眼水润润的,似乎哭过。

他放下山水画,张开双臂把她抱入怀里,轻拍她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我来了”。

简汀一言不发的紧紧抱住他腰,他身上的味道让她好像找到了避风港。

利彻远低头看着她泛白的嘴唇,心里怜惜,说实话,聂沛洋做的事连他作为旁观者看来都觉得胆寒,别说这个女人曾经和他是相爱的,就算是有再大的恩怨也不该用这种方式去伤害一个女人,按理说,他是该告诉池家的,可怎么说,说聂沛洋在纠缠简汀?

上回简汀亲自去找池崇后果很明显。

池素晗太爱聂沛洋,不结婚她也会想着法子结婚,若是真撕开了简汀和聂沛洋曾经的事,倒霉的不是聂沛洋,还是简汀。

他叹了口气。

简汀从他怀里出来,沙哑的说:“不好意思,让你急急忙忙的赶来”。

“我现在是你男朋友,赶过来是理所当然”,利彻远扶着她坐下,他大约可以感觉到刚才她一个人在家里一定很害怕、慌乱。

“我从来没有这样怕过一个人”,简汀挨着他衬衫,嗓音在这时候格外柔弱。

对于她跟前男友的事,利彻远不好发表意见,不过听到这句话,他也彻底放心,当一个女人开始害怕一个男人时,注定就已经没有爱情了。

他将她拥紧点,直到简汀情绪逐渐回复平静,打量着他带来的那幅画,“裱的真好,我该挂哪里才好”?

“玄关那里不错,位置也宽”,利彻远提议。

简汀特意走过去一看,确实还行。

利彻远搬来椅子,拿了把菜刀,把钉子敲进去,然后挂好画。

简汀越发越觉得好看,“我现在觉得家里好像挺有书香门第的范儿”。

利彻远微笑的拉过她,低头亲吻她唇。

十点钟后,彼此都有几分倦意,利彻远提出告辞,她怔愣了下,起身送他。

利彻远抽了口烟,观察着她不安的神情,温柔的说:“要不要去楼上睡,我家卧室多,你可以随便挑选一间睡,聂沛洋胆子大,我担心他晚上会继续找过来”。

这也是简汀所放心不下的,之前聂沛洋就闹着说过要找人开锁,大半夜的要是有人进来,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利彻远微微一笑。

“我洗个澡再上去”?简汀不好意思的说。

“去吧,我等你”,利彻远颔首。

简汀洗的比较快,洗完后她穿了件比较保守的浅粉色棉质睡衣,然后护肤保养,出来时,利彻远闻到她身上一股洋甘菊的味道。

“让你等很久了吧”?简汀神态不大自然的说。

“没多久”,利彻远揽过她肩,让她身上的香味更亲近点。

简汀总共才去过他家两次,今早一次,上回不小心在他家睡了夜,但那时候两人是上司和下属关系,不像现在两人确定了关系,又是大晚上的…。

她从进门后便挺局促的。

利彻远给她倒水,笑说:“我不就给我家做详细的介绍了,以后你会常来,我们也会有同居的一天,你自己去到处摸索看看,我去洗澡了”。

“今天有点累,就不摸索了,我睡哪间房”?简汀红着脸问。

“就你上次睡得那间吧”,利彻远说完上楼。

“就睡你上次睡得那间房,跟我来”,利彻远说完上楼,推开

右边一扇房间门,开灯,里面装修素雅,简汀尤其喜欢窗台上的茉莉。

“我主卧就在隔壁,怕的话我不介意你半夜进来”,他唇畔含着暧昧笑意的望着她。

“我才不怕”,简汀脸红心跳的瞪他。

“好吧,其实我还真希望你怕”,利彻远笑搂着她腰,“这样晚上我可以搂着你一起睡”。

简汀低头轻轻推他,“快去洗澡吧,满身的汗味”。

“刚刚在你家抱你的时候就没说要汗味”,利彻远亲亲她脸颊,转身回了自己卧室。

简汀关上门,脱掉内衣睡觉,今天练了场瑜伽,又被聂沛洋折腾了会儿,本来是挺累的,可反反复复半天也没睡着。

大约十分钟后,外面响起敲门声,利彻远轻柔的声音透过夜色传进来,“简,你睡了吗”?

明日继续。

第七十三章千万别把我踹下床

简汀心乱了乱,没发出声响。

“我帮你泡了杯牛奶”,利彻远好听温柔的声线敲击着心扉。

她坐起,穿上内衣去开门,利彻远穿着早上那件白色睡衣背对着她往楼梯口走,听到开门声,回头,可能是灯光效果,他皮肤显得格外白皙,鬓角微湿,薄唇泛红,他的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从头到脚都给人一种很舒适、柔和的感觉。

“我以为你睡了”,他说矾。

“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简汀撒了个小慌。

“看样子我吵到你了”,利彻远返回来,清俊的脸上挂着歉然,“把牛奶喝了”。

简汀接过,牛奶温热,应该是用半温的水冲泡的,她仰头喝完。

利彻远接过杯子,身体朝她倾斜,嘴角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我刚才洗完澡了,没有汗味,晚上可以跟你一块睡吗”?

简汀仰头,他纯黑的眼睛里闪烁着讨好的光芒,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在认真的征求。

她咬了咬粉唇,轻轻点头,“只睡觉,不准做别的”。

“我答应你”,利彻远高兴的眸光发亮,“我先去洗杯子”。

简汀躺回床上,心情难以平静,这份起伏随着楼梯上脚步声而加剧,脚步声越来越近,利彻远推门进来,轻轻关上房门,看到在薄被下包的严严实实的简汀,笑道:“你不热吗”?

“还好”,简汀咕哝的回答,“关下灯好吗,困了”。

利彻远熄灯,摘下眼镜,躺他边上,一只手臂将她揽进怀里。

简汀面朝着他脸,望着他眼睛说:“你摘下眼镜后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希望晚上你不小心醒来后不会觉得身边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利彻远开着玩笑说:“千万别把我踹下床”。

简汀忍不住失笑,“如果你戴隐形眼镜一定会迷倒一大片女人”。

“你的意思是我戴着眼镜的时候不迷人”?利彻远挑眉。

“那你觉得呢”?简汀反问。

“我觉得…”,他沉吟的深思,“我只要迷倒你一个人就好了”。

他说完亲她眼皮,嘴甜的像抹了蜜,让人下意识的将那份与他同床的紧张感也打消了很多。

简汀微笑的闭上双眼,他将她拉近点,手搭在她后背上,掌心碰触到一排扣子,“不是说睡觉穿内衣不好吗,你怎么还穿着”。

简汀脸上一热,“你懂得真多”。

“基本的知识还是有”,利彻远一副好心的口吻,“睡觉穿着会影响胸型,我帮你解开脱掉好吗”?

简汀原本就习惯晚上不穿,刚才也觉得勒着不舒服,但想想穿一晚就过去了,如今他主动说出来,还牵扯到健康问题,她要不同意还真显得她太局促了。

“我自己脱就可以了”,简汀尴尬的手绕至后面,解开,想将两条带子从手臂里取出来,但今天穿的这件睡衣各方面比较保守,除非用力扯着两个带子,不然真没办法在没脱衣服的情况下顺利取出来。

她一时尴尬。

利彻远也看了出来,提醒的说:“你这样穿着睡衣不好脱掉吧”?

简汀脸热的像火烧,好在房间里只有点月光,看不清楚她脸色,“你转过脸去”。

利彻远笑了笑,侧过身背朝着她。

简汀飞快的解开睡衣纽扣,脱掉内衣,期间偶然回头,看到利彻远不知何时又转过来看着她,她窘到了一种极致,“你什么时候转过来的”。

“你的背真漂亮”,利彻远赞叹的亲吻她背上的腰。

简汀面红耳赤的穿上睡衣,扣上纽扣。

利彻远再次抱过她,她的胸抵在他胸口,他的手覆在她背上,意有所指的笑:“这样睡着会舒服多了”。

简汀不再做声,心情也很复杂,毕竟,长这么大,除了聂沛洋之外,就在没有跟其他男人同一张床睡过。

想到聂沛洋,她现在除了害怕就真没有别的了。

其实她不是一个能轻易放下的人,只是聂沛洋实在太过恐怖了。

她很感激今晚有利彻远在,上次也是他能及时让救的人赶过来。

跟她在一起,她觉得很踏实。

她胡思乱想,大约两分钟后,身边响起了熟睡的呼吸声。

她抬头看他脸,睡得真沉、真香。

第二天,暖黄的阳光探进窗户里。

简汀脚掌心好像被什么挠了挠,她醒过来,利彻远靠在床头柜上,他上身赤膊,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放在一边,他低头深沉的看着她,男人短发有点凌乱,额头饱满,丹凤眼狭长,睫毛浓密,鼻子又高又挺,漂亮清秀的就像一幅古典画轴。

就这打量的功夫,她脚掌又痒了痒,往床尾看去,她被子只盖住了肚子那一截,他的大脚趾正在她脚下轻蹭着。

她缩了缩脚,瞪他。

利彻远低笑的弯腰抱住她身子开始缱绻的亲吻她,脚趾也不停的逗着她脚心,她痒的瑟缩进他怀里,低低发笑,脸颊蹭过他胸膛。

利彻远漂亮的长睫毛下闪过一抹汹涌的波涛,他开始亲她脸颊、耳垂、下巴。

简汀回过味来,她一排睡衣纽扣全部被解开,阳光照得屋里明亮的过分,她整个人像丢进了正午的阳光中,全身灼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