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的心结彻底打开了,心里也很是舒畅了起来,怪不得叶成绍一直就说,要帮司徒兰挽回名声,这好就像是想要赔皇后娘娘一个新镯子一样,只是,手镯好找,女子的名声却不太好赔啊,这家伙,也太能胡闹了些…

“你想好了没,如今弥补司徒兰。”素颜无奈地摇了摇头,认真地问道。

“得去找皇后娘娘,我反正名声是坏透了,不在乎再坏一点,我把责任全揽了就是,哦,娘子,我们去求太后吧,太后对你印象不错呢。”叶成绍见素颜心情大好,他紧张的心也松活了些,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娘子不信他,还好,娘子终于不介意了。

“太后不是更疼你吗?”素颜嗔道。

“她是疼我的吧,不过,更加防我,面上看着是对我很好,其实…”叶成绍的眼眸变得黯淡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哀痛,素颜看着就心酸,忙笑道:“她有她的立场,咱们不怪她,不管别人对你如何,你还有我呢,我会疼你。”

叶成绍眼里的黯淡立时一扫而光,墨玉般的黑瞳里像点亮了一片星海,璀璨夺目,一把将素颜拉进怀里,嗡声嗡气道:“你说的哦,你说你疼我,那就要一直疼下去,疼我一辈子,只疼我一个,不许疼别人。”

素颜有点无奈地抚着他的背,这一刻的叶成绍,真的像个流浪很久后才找到亲人的孩子,在她面前撒着娇,心里的母性顿时泛滥,很想就这样一直呵护他,守着他。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春红在外头说道:“世子爷,大少奶奶,侯爷回了,请您二位到上房里去呢,”

侯爷回来了!刘姨娘被打,白妈妈被罚,司徒兰被气走,侯爷怕也是一个头有两个大,正在震怒之中吧。

叶成绍起了身对素颜道:“娘子,你不用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脚痛着呢。”

素颜知道他是怕侯爷怪罪自己,想一个人把责任全担了,心里暖暖的,却是很坚定地站了起来道:“不,我跟你一起去,侯爷这会子心里正火着,我再不去,怕是更恼火了,而且,不去人家还以为我心虚呢,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去。”

素颜坚持不让叶成绍抱,而是扶着他,一走一拐的到了正堂,正堂里,侯夫人扶着腰歪在椅子,刘姨娘没来,她被打了十几板子,受伤不轻,白妈妈脸色惨白,但肩膀上已经绑上了绷带,应该是被人接好了骨头,叶成绍一见便冷了脸,眼中戾气大盛,一进去,先扶了素颜坐下,给侯爷行了礼后,便冷笑道:“谁胆子那么大,时辰没过,就给这老东西接了骨,哼,一会爷再把你另外一根骨头也折了。”

“放肆,你胆敢再动下我的人试试。”侯夫人怒气冲冲的喝道。

叶成绍眼皮向上一翻,给了侯夫人一个大大的白眼,径直找了把椅子,搬到素颜身边坐了,半晌才懒懒的说道:“母亲啊,您还是先前心前心自个儿吧,父亲回来是主持公道的,不是给你撑腰的,你做过什么,心中有数,儿子是孝顺,不对您怎么样,但那您身边那起子兴风作浪的小心,她们若胆敢再对我娘子不利,以后可就不断一个肩膀的事了,可怕怪我心狠手辣。”

侯爷一直沉着脸,眼神凌厉地看着叶成绍,听了叶成绍这话,不由喝道:“绍儿,她再如何,也是你母亲,你要懂些分寸。”

叶成绍这才老实了些,下巴没扬那么高,垂了头对侯爷应了声:“是。”

这时,外头传来婆子们的声音:“三少爷,您不能进去,侯爷在和夫人商量事呢。”

“让我进去见父亲,姨娘被打得不成样子了,竟然没人请医生来医治,我要见父亲。”就听得成良在外头高声大嚷着。

侯爷还不知道刘姨娘被打了吗?素颜听得奇怪,偷偷地看侯爷的脸色,只见侯脸面沉如水,神情古井无波,看不出一点变化,只是眼神更加凌厉了些,眼皮一抬,突然如电光一样射向素颜,素颜坦然地对侯爷淡淡一笑,并没有畏惧地收回目光。

侯爷看了她一眼后,便看向门外,扬声道:“让成良进来。”

成良一冲进来,便扑跪在地上,大声哭道:“父亲,请您救救姨娘吧,姨娘被打得皮开肉绽,正发着高烧呢。”

“那你还哭什么,快去请大夫来给她医治就是。”侯爷听得眉头微跳了跳说道。

“可是,母亲不肯下贴子,儿子没本事请来太医。”成良哭着回答。

“哪家府里头全请太医给姨娘看病的?成良啊,我说你也十四岁了,怎么这点子规矩也不懂呢?”侯夫人听了便冷笑道。

“拿我的贴子去请城南的老大夫吧,他也是太医院致仕的。”侯爷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

根本就没问起刘姨娘为何挨打,也没说要去看刘姨娘,素颜心里便有些发寒,这个时代的男人,就是再宠一个小妾,那个女人也不过是他用来调剂生活的一个物品而已,不会对小妾用太多感情的,在侯爷的骨子里头,侯夫人便是比刘姨娘差再远,侯夫人还是正室,还是更值得他尊重。他不会为了个小妾而重罚正室夫人的。

成良听了有些愕然,他是特意来向侯爷报信的,想让侯爷去看刘姨娘,但侯爷似乎没有想像中的关心刘姨娘,而且,也听了侯夫人的话,不去给刘姨娘请太医…成良的手紧握着,手背青筋突起,眼里含着屈辱和愤怒,但他没有再说什么,行了礼后退下了。

侯夫人见了唇边便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对侯爷道:“侯爷您回来了就好,这两日,府里是鸡飞狗跳,好不安生,方才护国侯夫人气得把司徒兰给接回去了,还说要送和离书来。”

“和离书?”侯爷听了好不诧异,目光如电般看向叶成绍:“绍儿,你是故意的吧,护国侯爷可是对为父发了好大一通火,你究竟想做什么啊,以前胡闹,把人家嫡长女弄回府来当小妾,这会子还扬言要卖掉人家,你…你真是气死为父了,都是二十岁的人了,不能总这么着胡闹下去吧。”

叶成绍听了有些愧疚地微垂了眼眸,目光闪烁,欲言又止,当着侯夫人的面,他不想多说什么。

侯爷见了便叹了口气,语气严厉地说道:“这事你自己想法子摆平吧,为父实在是弄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不过,这次理亏可是在咱们家,你再不可任性胡来,侯爷若是要打你,骂你,你就好生受着,不许回嘴。”

叶成绍老实地站了起来,恭敬地应了。

侯夫人听了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侯爷,司徒那孩子进了门都两年了,一直跟绍儿处得还不错,怎么一会子两个人就闹得这么僵了呢,”

侯爷听了眉头一皱,回头瞪了侯夫人一眼,却是对素颜道:“儿媳啊,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得斟酌些,想好了再做才行,府里头人多,人心复杂,一个不小心,就会做错事。有时,并非你的本心,但人家就可能怪到你头上去,做媳妇的,就要懂得审时度势,尽量不让人家抓到你的错处才行。”

素颜听得愕然,没想到侯夫人一番挑唆,侯爷不但不责骂于她,却是当着侯夫人的面教导了她一番,而且,话里话外的就指出,侯夫人是在挑事,是将司徒兰的事情全怪到她头上来,她心中不由好很感激,怪不得叶成绍那个桀骜不驯的人,也会对侯爷服服贴贴,侯爷睿智精明,又明事理,自然能服人心。

不过,话语里也有责备的意思在,是怪她做事不太妥当吧,素颜也很恭敬地起身应了。

侯爷又看向白妈妈,“本侯知道你对夫人忠心,但夫人如今头痛病发作得厉害,有时就是糊里糊涂的,妈妈是个明事理的,不说劝导,却还要任着她的性子来,受这点苦,着实是自讨啊,下去吧,以后小心着点办差。”

白妈妈听得心中一凛,眼睛迅速抬起,看了侯爷一眼,便退了下去。

侯夫人听得气极,叶成绍如此对自己的人下手,侯爷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他几句,那以后他还不得更加猖狂了?

她越想越窝火,明明不是自己的儿子,却要什么好的都给了他,还时时要受他的气,心中愤懑不平,眼泪就出来了,哭道:“白妈妈也是服侍我几十年的人了,就是做错了什么,告诉我一声,有我罚她,人说打狗还看主人呢,绍儿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侯爷,这几十年,我待他可没用过二心,可是他呢,几时真当我是母亲呢?”

侯爷听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怒道:“我不说穿,就是给你颜面,你当我不知道吗?禁了你的足,你还是在府里搞三搞四,闹得鸡犬不宁,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绍扬想吧,我真不知道你这脑袋是什么东西做的,气死我了。”说着,甩袖就走。

侯夫人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哭得更伤心了,一提到绍扬,她便心如刀绞,冲口说道:“你还提绍扬,我就从没看到过像你这样狠心的父亲,你几时真正关心过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的那个病…”

侯爷突然转身,怒视着侯夫人道:“你再糊说八道一句试试,绍扬为何会病,又为何病成如今这个样子,你有很大的责任,你这个蠢女人。”

说着,眼睛痛苦的闭了闭,转身大步走了,叶成绍忙跟在了他身后,可侯爷还没出门,就听有人来报,说是护国侯府来人了。

侯爷无奈又退了进来,让人传护国侯府的人进来。

一个穿戴体面的婆子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倨傲之气,一进来后,便向屋里各人都看了一眼,当看到素颜时,鼻间几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

她给侯爷和侯夫人行了一礼,说道:“禀宁伯侯爷,小的是来给侯爷传话的,小的家夫人说,大小姐暂时就不会宁伯侯府了,要在娘家住一阵子,将养身子。”

这意思是,司徒兰还要回来?

叶成绍听得好生震惊,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侯爷一眼瞪了过去,他只好闭了嘴,没开口。

“那就等她病养好了,本侯再派人接她回来吧。”侯爷对那婆子说道。

“自然是要接的,姑爷说了那许多混帐话,我家小姐也不计较了,也不再说要和离的话,两家仍是姻亲,只是,夫人说了,要让小姐回来也可以,得世子夫人亲自上门给我家小姐赔礼道歉才行。”那婆子听了便斜睨着素颜道。

“放你司徒家的臭屁,她自己寻死觅活的往冷水里泡,泡出病来了,娘子还给她请医问药,她中的毒也是娘子帮她查出来的,不说感激我娘子,竟然还要她去陪礼道歉!她算什么东西,爱来不来,再回来,我也是要卖了她换银子,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叶成绍听了一跳三丈高,指着那婆子的鼻子就骂道。

这可就是在打护国侯府的脸,那婆子气得眼都横了,也不理叶成绍,只对侯爷道:“侯爷,我家侯爷看在两家多年的情份上,息事宁人,可世子爷这样,也太过份了点吧。”

侯爷也觉得叶成绍太过份了些,瞪了叶成绍一眼道:“绍儿,以和为贵啊,护国侯…可没少护着你,你要知道好歹。”

素颜立即听出了侯爷话的意思来,侯爷也是不想让叶成绍太过得罪了护国侯吧,护国侯在大周也是权势很大的,如果护国侯一直站在叶成绍这一边…叶成绍就有多一个很大的助力,侯爷他…也是想让叶成绍往那个位子上爬的吧。

“不就是让儿媳妇去赔个礼么?儿媳,你就去给护国侯夫人赔个礼,再顺带跟司徒兰说几句软话儿就是,可不能为了这点子事,就把个世代交好的亲家给得罪了。”侯夫人在一旁趁机说道。

第一百零三章:解决司徒兰

素颜听了觉得好笑,她静静地看着侯爷,她在看侯爷的反应,想知道侯爷对这件事的态度。司徒兰的出身再高又如何,她只是个妾,哪有让正室给小妾赔礼的道理?再说了,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自己去赔礼?

侯爷眼神凝重地直视着素颜,神情威严凛然,刀削般坚毅的脸庞略含冰霜,显得冷冽而无情,但,他没有说话,既没有反对侯夫人,也没有赞成,只是冷静地看着素颜,似在也在看素颜要如何应对。

侯爷的这种态度无疑鼓励了侯夫人,她笑着对素颜道:“儿媳,我也知道你委屈,不过,你可是叶家的宗妇,一切可得替叶家大局着想,叶家与护国侯夫乃是世交,如果在你手上给断了这份情谊,那你可是叶家的大罪人了。”

素颜听了缓缓转过头看着侯夫人,淡笑着回道:“母亲此话说得素颜好生惶恐,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为何要说护国侯府与宁伯侯府关系若破裂便是儿媳的罪过,这顶大帽子太重了,儿媳担不起呢。”

侯夫人听和沉了脸道:“你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才不司徒家的这位妈妈也明说了,司徒姨娘受尽欺辱,被司徒夫人接回府去了,得您去赔礼,她才肯回来,不然,便要与绍儿和离,司徒家与叶家关系就会陷入紧张境地,这原就是我叶家的错,叶家人去赔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受了叶家人的欺侮?她受谁的欺负了?儿媳不知道,母亲,请指教。”素颜湛亮的眼眸平静而淡定,定定地看着侯夫人问道。

“你…你是故意的么?绍儿要把人家好好儿的嫡长女卖到教访去,这还不算是欺负她么?”侯夫人被素颜淡定从容的样子给气着了,语气里,火气实足。

“哦,原来是相公欺负她了啊,要说,相公应该欺负她很多年了啊,今天又不是第一次,不然,她一个侯门嫡长女,怎么肯放下身段,丢掉颜面,委身给相公作妾呢?我原想着司徒妹妹是很喜欢相公欺负她的呢,不然,她也不会一直被欺负着,有叶家呆了两年,如此忍辱负重,自然是对相公深情挚意咯,既然这是她与相公相处的方式,叶家又何必去道歉?护国侯府应该也是举府该知才是,不然,侯爷和侯夫人也不会舍得真将嫡长女送与相公作妾吧,这歉千万道不得,不然,不是破坏了相公在司徒妹妹心里的形像么?”素颜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笑着,微挑了眉说道。

她话音刚落,就听叶成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眉眼间全是得意的笑,边笑边不忘瞪那婆子一眼道:“听到没,你家大姑娘自己骨子贱,喜欢爷欺负她,爷这么着对她也不是一天两了,她自己愿意受,你们管得着吗?要是舍不得送她来挨我欺负,那就别回来了,爷还不乐意见她呢。”

那婆子听得哑口无言,这位宁伯侯世子夫人好生牙尖嘴利,说的话真让人没法反驳,而且,还让她有点无地自容,先前的倨傲被素颜打击得半点不存,连她也不明白,当年,叶成绍如此欺负司徒兰,司徒家不但不发火,还将护国侯府的脸面全都丢弃,真将司徒兰送进宁伯侯府当妾,连个平妻之位也没挣着,当时,可是全京城的第一大丑闻加笑话啊,最让她不明白的,自小孤傲自高的大小姐,竟然也真的就肯来了宁伯侯府,若换了别的心性儿高的大家闺秀,怕是三尺白绫,自尽也不会如此作贱自己啊,如今这些老事被这世子夫人掀出来,真是羞刹个人啊。

一时,这婆子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她也是老于世故,在深宅大院里修成为精子了的,半晌后,回过神道:“世子夫人好生牙尖嘴利,我家侯爷和夫人是看在与宁伯府世代交好的份上,一让再让,当年世子爷为了得到我家大小姐,做尽下做之事,侯爷和夫人为了两家请谊并不计较,还尽力如了世子爷的愿,把大家小嫁过门来,原想着,世子爷和宁伯侯爷,夫人会好生疼爱小姐,没成想,却是一再的欺凌,过去两年听着还好,只是受些冷落,可自世子夫人来后,我家小姐不是被关小黑屋,就是被污辱贱踏尊严,要是不我家夫人亲耳听到,只怕小姐真的会被世子爷卖了…你们宁伯侯府欺人太甚了些。真当护国侯府是泥捏的么?”

侯爷听了这话,脸色有点沉郁,凌厉的眼眸又加了几道寒芒,直射向素颜,素颜冷冷地看了回去,她并没有欺负过司徒兰,关小黑屋什么的,是她咎由自取,而且,自己还帮她发现有人对她下毒,示警于她,她不感谢也就罢了,却一再的把矛头对向自己,是她在欺负自己才对。

如果侯爷也要让她去给司徒兰道歉,那她蓝素颜也不是好惹的,该力争的会力争,在侯府争不了,大不了闹到宫里去,看谁有理。

“妈妈说来说去,好像忘记了一条最重要的,你家大小姐可是世子爷的妾,我可是世子爷的正妻,天下没有正妻给小妾赔罪的道理,何况,我自认从没有欺负过你家小姐,更没有对不起你家小姐过,倒是你家小姐仗着出身名门,便一再的指着我的鼻子点名道姓的骂我,骂我家相公,如此不守妇道,没有尊卑上下,实在无理之极,我若真去给她陪礼,全京城的正室夫人,全都会指着我的鼻子骂,会说我不懂规矩,有违伦常道德,本夫人也是出自书香世家,别人不知礼,不守礼,本夫人可不与她同流合污。”素颜冷厉地看着那婆子说道。

又转而对侯夫人道:“昨日刘姨娘不过是不小心打翻了一粥,烫着了您,儿媳百般劝慰,您还是重打了刘姨娘一顿,您不觉得您也是在欺负刘姨娘么?这会子父亲也在,不若母亲先做个典范,给刘姨娘赔个礼,给儿媳瞧瞧,且看母亲的心胸,能宽容到何种地步去?”

侯夫人听得一滞,没想到素颜立即又彼之道还施彼身,拿自己的话来顶自己,她一时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心里一口气就堵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得,下不得,又出不来,差点就要闭过气去,半晌才指着毒素颜道:“你…你…你”

“我如何?母亲,您也不愿意么?您也觉得这有辱您的正室身份么?您也觉得这不合规矩么?你也觉得这样做会让您这个正室夫人尊严扫地么?俗话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堂堂宁伯侯府,如果连这点子最起码的卑上下也分不清楚,那也怪不得会被满京城的大儒世家,名门望族嘲笑了。”

素颜着实从心底里看不起侯夫人,说起来,叶家也算得上是百年大族,虽是以武起家,便大家族里,百年底蕴,怎么也得立下了不少严规才是,可是,侯夫人真是既糊涂,又浑噩,只会耍些小手段,连个姨娘也治不住,外强中干,谁善就欺谁,真是有辱她这个二品侯夫人正室的身份。

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连侯爷的面子也没留,侯爷听得脸黑如锅底,他怕是还没有被个小辈当面如此指责讽刺过,但素颜又是句句在理,还真不驳斥不得,那双精光如电的眼底却是带了一丝笑意,脸上却是半点不显,仍是沉如水,黑如铁,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侯夫人被素颜说得哑口无言,平素素颜还会在她面前表现出表面的恭敬,方才这态度里可是带了一丝讥讽和鄙夷,句句锥心,气势凌人,根本就没拿她当长辈看,一时又气又羞,抬眸看着侯爷道:“侯爷…你听听,这是一个做儿媳妇说的话么?你书香门弟出身又如何了?你爷爷也不过是个大学士,你爹更只是个五品郎中,嫌侯府礼仪规矩不如你家,你就不要嫁进来啊

素颜听了好一声冷笑,看了叶成绍一眼道:“母亲说得好,第一,当初并非是我这个五品小官之女强求着嫁入侯府的,第二,进门弟二天,我也自请下堂回家,自请和离,可是母亲您亲自上门接了我回来的,不过几日时间,母亲您不会就忘了当日之事吧。”

素颜这可真是比拿了巴掌扇侯夫人的脸,还要让侯夫人难受,侯夫人那天在蓝家可是没少受气,还被侯爷打了好一巴掌,雨雪之夜,不得不亲自登门道歉才接了素颜回来…蓝素颜,她这是在警告自己吗?

侯夫人的心里好一阵发冷,强忍了心头的那口郁气,瞪着眼睛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素颜说完便扶着叶成绍道:“相公,我脚痛,娘看着不也不胖,可是一脚踩下来,还真的是差点碎了我的脚骨呢。”素颜连最后的脸面也不想给侯夫人留了,人家总是一再的欺负她,再退让,只当她好欺负,侯夫人这种人,就是同情不得,活该被人当落水狗打。

侯爷这才注意到素颜的脚受了伤,一听又是侯夫人的杰作,狠儿女地瞪了侯夫人一眼道:“你倒是威风,打完姨娘打儿媳,这个家,你根本就没本事当好,你就老实点坐着当婆婆吧,府里的事情,再不许你插手了。”

侯夫人听了顿时泪如泉涌,侯爷这是彻底夺了她的掌家权了,她辛辛苦苦在侯府几十年,为侯爷养儿育女,还抵不得这个才进门几天的儿媳妇,那还不是他的亲儿媳啊,他究竟有没有心,绍扬不是他亲生的么?他就不想想,如今把掌家权全给了蓝氏,将来绍扬娶了妻子,那个儿媳怎么办,绍扬被成绍压了那么多年,难道自己的亲儿媳也要被蓝氏压着吗?太不公平了啊。

当着护国侯府下人的面,侯爷算是半点面子也没给侯夫人留,而司徒家的那个婆子此时也明白了宁伯侯的意思,她也是知道宁伯侯家的情况的,大房正经的主母就是侯夫人和世子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是隔了房的,侯夫人被夺了掌家权,那接手的,自然就是世子夫人,宁伯侯虽没有明说不让世子夫人给自家小姐道歉,但态度也很明朗了,如此维护世子夫人,自然是不会同意她去赔礼了的。

果然,就听侯爷道:“请你回去转告护国侯夫人,我家儿媳乃世子夫人,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断没有去给一个没品没及的妾室赔礼的道理,绍儿做错了事,让绍儿自己承担,如果,司徒姑娘非要与绍儿断绝夫妻情份,那我宁伯侯府应该补偿的,一定会补偿,让世子夫人道歉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那婆子听得心头一凛,宁伯侯世子夫人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举朝上下,一品的诰命可是屈指可数,家她侯夫人也不过二品啊,大小姐还真是任性,真要逼了个皇上御封的一品夫人去给她赔礼,皇家贵罪下来,她可是受不起呢。

那婆子听了,只好垂了头应是,态度恭谨了很多,临去时,改了口道:“先前不知世子夫人乃是一品诰命,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原谅小的,不过,侯爷,我家大小姐着实是被世子爷赶回去的,她受了不少委屈,世子夫人不敢请,那世子爷还是得亲自去接她回来才行,小两口吵架,总要有一方肯放低了态度才好,您说是吧。”

“不用接了,司徒妹妹可是自行回家的,依大周律,妾室不经主母允许自行回家的,乃是不合礼法,相公的妾室可不止司徒妹妹一个,今儿若是接了司徒妹妹,那其他的几个不都会有样学样,都不守规矩了吗?那侯府妾室还不得爬到爷们头上作窝去?夫命大于天,若司徒妹妹受不得相公的气,那就另行再嫁好了,宁伯侯府绝不会干涉。”

素颜不等侯爷回答,截口道,她神情冷冽无情,虽是半靠着叶成绍站着,却有股慑人的威势。

侯爷没想到素颜会如此大胆和严厉,竟自行作主,让司徒自嫁,那同休弃司徒兰没什么区别,这个…只怕护国侯又要找自己的麻烦了,不过,府里一直乱得很,倒还真要这样一个杀阀果断的女主母来整治整治了。

护国侯府那婆子听了差点气得吐血,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仆人,就算代表护国侯府来送信,也不敢太过顶撞素颜,她强忍怒气,礼也不行,转身便走。

侯夫人有些发怔地看着素颜,如此强势的素颜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个儿媳越来越脱离她预料,不是她所能够掌控得了的,她终于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拿眼瞪着素颜。

素颜看了侯爷一眼,对侯爷和侯夫人行了一礼,扶着叶成绍道:“相公,我们回去吧。”

叶成绍听了点了点头,也给侯爷行了一礼,侯爷却对素颜道:“你既敢做出此等决定,后面要面临的困难,你就应该预想得到,也应该知道要如何解决。”

素颜听了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多谢父亲成全,儿媳明白。”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作主休掉司徒兰的后果有多严重,但是,她不得不作,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与叶成绍相亲相爱的过下去,那些个花花草草,她就必须得一个一个亲自动手铲除,就算因此,她会得个悍妇,妒妇的名声又如何,她只是在悍卫自己的生活罢了,不过,她会尽量用平和些,不沾血腥的手段,将那些小妾们摆平,她不好斗,但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介意与人斗,也更不害怕与人斗。

回到苑兰苑,叶成绍又给她按摩着伤脚,其实,经过几次按摩,她的脚也好了很多,叶成绍拿来的药也很有效,肿消得很快。

“娘子,这事你不用怕,是我做出来的,我就会想办法解决,明儿我就亲自去找护国侯,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叶成绍轻抚着素颜脸侧的一缕发丝,语带歉疚地说道。

“嗯,我的脚好些了,我就进宫去找皇后娘娘,如果娘娘能帮我们,应该事情也能好办得多。”素颜点了头道。

第二天,叶成绍果然去了护国侯府,而素颜的伤脚也好多了,她处理完府里的一些锁事后,就带着青竹进了宫,牌子递进去不过两刻钟的样子,皇后娘娘就派了张嬷嬷来接她,张嬷嬷见过素颜一次,也算是相熟了,这会子见到素颜的脚有些行动不太利素,眼里就露出一丝厉色来,很随意地问道:

“世子夫人的脚…有些不便么?”

素颜听得微怔,她已经很小心,很努力尽量使自己行走如常了,怎么张嬷嬷还是看出来了,她不自在的一笑,脚步放慢了些,“无事的,只是不小心扭了,养了两天,好得差不多了,我…没有影响仪态吧。”说到后头,大眼里闪过一丝俏皮,有些担忧地问道。

张嬷嬷不禁莞尔,知道她是不想谈及侯府里争斗之事,很温和地笑道:“世子夫人风华照人,仪容很端方。”

素颜听了眼睛笑成了一个小弯月,高兴地与张嬷嬷闲聊了几句,张妈妈却是告诉素颜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娘娘早就知道你会来,护国侯夫人昨日已经进了宫,那事已经闹到慈宁宫去了,娘娘正有事要问夫人呢。”

素颜听了心中一紧,司徒兰果然不肯就此离开,不过,她也不怕,只要抓住了理,就是护国侯权势通天又如何,只要叶成绍的心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就行。

皇后宫里,皇后娘娘正懒懒地歪靠在软榻上,一双艳丽抚媚的眸子半睁半闭,眉头微微蹙着,红唇轻启:“那丫头应该来了吧。”

一旁的赵嬷嬷躬身回道:“快了,只是听说她的脚有些不便利,所以走得慢了些。”

皇后娘娘听了艳眸睁大了些,眼里泛起一丝庸懒来:“哦,看来,是又吃了侯夫人的亏了,她不会连侯夫人都摆不平吧,本宫那大嫂可不是个太聪明的人。”

“或许世子夫人心存善意,又尊着孝心,不好与长辈顶撞吧。”赵眸眸面色平静的说道。

“她倒是个良善的,不过,太过良善,在那种地方,时间长了,怕是连骨头渣子都能得剩下呢。”皇后娘娘的声音轻柔似水,眼波转动间,风情万种,语气里,不含半丝情绪。

赵嬷嬷听得脸色一整,躬身道:“娘娘说得是。”

说话间,有宫人来报,说是世子夫人来了。

皇后微扬了手道:“让她进来。”

素颜在张嬷嬷的带领下,走进坤宁宫,低着头,恭敬地给皇后行了个大礼。

皇后坐起身来,抬手道:“平身吧,让本宫看看,你回家这两日可有长水灵一些。”说着,还真的起身,莲步轻移,曼妙玲珑的身子事着一股幽然的魅惑,但那双灵动又略显率真的大眼却使得她显出几分飘.逸来,这是一种抚媚与出尘的奇怪结合气持,但偏生在皇后身上却显得那样的融洽,半点也不突兀,如此艳绝天下的尤物,就连向来美貌自信的素颜也自叹不如。

皇后含笑转着素颜转了个圈,眼睛上下打量了素颜一番道:“还好,虽没有变得更水灵,但气色还不错,没有让本宫失望。”

在皇后面前,素颜还真的感觉有些压抑,皇后太过精明深沉,她不敢胡乱揣测皇后的意图,也更不敢随便说话。

“谢娘娘关心。”

“说吧,特意进宫来找本宫,所为何事!”皇后回到软榻上坐了,很随意地问道。

“臣妇想要休了司徒氏。”素颜尽量使自己镇定一些,不受皇后气势的影响,她深吸了口气,坚定的说道。

“你敢休她?果然好胆色。”皇后听了一点也不奇怪,脸上还漾开一丝笑容来,“本宫原还怕你太过良善,优柔寡断,容易受人欺负,没料到,你的第一刀,就朝铁板上砍,还真让本宫意外呢。”

素颜听了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皇后道:“其实,臣妇的意思,也不是要休了她,毕竟当初相公对她做得有些不妥当,毁了她的名声,如今再休她,对她也太过残忍了些,臣妇的意思,是想还她一个好名声,恢复她的自由身,从此与相公断绝关系,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皇后听了眼神凝了凝,皱着眉头,有些失望地看着素颜道:“才本宫还夸你杀阀果断呢,你立即就露了本性,太过良善了,于你可没好处。”

素颜一听,立即跪了下来,很诚恳的对皇后道:“娘娘,人性本善,臣妇自小便信奉这一点,臣妇也深知自己生活的周遭有很多对臣妇不利的人,但臣妇想要活得自在一些,就必须用些非常的手段,但是,不到迫不得已,臣妇不想看到血腥,想尽量做到与人为善。”

“你要赶她出宁伯侯府,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法子,她心里还是会恨你,你何必不用些厉害的手段,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更无力再与你为敌呢?”皇后冷冷地对素颜说道,绍儿的身边,不能是个太软弱太善良的女子,将来她是要成为绍儿坚强有力的后援和支持的,太软弱,只会给绍儿拖后腿。

“娘娘,她会不会恨我,臣妇不在乎,臣妇只要对得住自己的本心就成,相公对她并无感情,她便是再在侯府呆下去,也只是浪费青春,磋砣岁月,那样对她,反而更残忍,如果,娘娘能替相公弥补些过错,给她一个相对好的归宿,她幸福了,臣妇与相公才会过得更心安,臣妇不希望与相公在以后的日子里,因为她而感觉心愧,因为她而影响了臣妇与相公的感情。”

素颜定定地看着皇后说道,皇后在宫里血雨腥风的争斗了很多年,怕是早就心硬如钢铁了,自己这一番话,怕是难以打动皇后,可是,不管如何,她都要试上一试,彻底地解决司徒,不是只将她送走就可以了,而是要让叶成绍从此以后,不会再对她有半丝的歉疚,将她从叶成绍的心里消除,那才是真正的解决了司徒兰。

“幼稚!”皇后一甩长袖,恼怒地喝道。

果然皇后没有为自己这一番话所打动,素颜向前跪移了几步,眼里泛起一丝水雾来,小声道:“臣妇知道娘娘心疼相公,希望相公好,臣妇不知道娘娘对相公的期望究竟是什么,但臣妇希望娘娘能真心为相公着想,相公他,其实过得很累,很悲哀,臣妇不希望想公在外面辛苦一天后,回来还要面对妻妾之间的争斗,要面对来自家庭的纷忧,臣妇想给相公一个温暖宁静的家,请娘娘成全。”说着,她纳头便拜,头重重的磕在了光滑华丽,却又冰冷坚硬的大理石板上。

“快拉住她,磕坏了一会绍儿又跟我急。”皇后有些气急败坏,慌张地说道。

张嬷嬷一直就站在素颜身边,见此忙拉住素颜,不让她再磕头,素颜也没下死力磕,不过做下样子,但她皮肤细懒光泽,轻碰一下就会起紫,皇后等她抬起头来,一看那紫印子,就哼了一声道:“是你自己磕的啊,本宫可没强迫你。”意然是一口的孩子气,像是耍赖推卸责任一般,素颜听了不觉好笑,忙道:

“嗯,是臣妇自己磕的,娘娘并未威逼。”

皇后此时心中翻江倒海,素颜的那番话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灵,一股愧疚和无奈涌上了心头,她从素颜的话语里听出了真诚,听也了素颜对叶成绍的真情,的确,绍儿过得很累,也很苦,这些年来,围在他身边的全是阴谋与争斗,有几人是真心为他着想?

皇上疼他,自己也疼他,可是,他们的疼爱,只能是用物质和权力去弥补,很少在感情上去呵护他,所以,绍儿才会觉得辛苦,觉得孤独,甚至想要一走了之吧。

这个蓝素颜,她似乎很了解绍儿,知道绍儿的痛,也好像猜到了绍儿的身世…也许,绍儿与她在一起,真能得到些许的安宁和幸福吧,算了,就如她所说,让绍儿在外头辛苦一天后,回到家里,有片刻的宁静和温暖吧。

“你起来吧,让本宫想一想,用什么法子才能弥补司徒家的那个丫头。”皇后沉吟了半响后,才说道。

“当年,相公不过是恶作剧罢了,司徒姑娘虽然进入侯府两年,但仍是完壁之身。”素颜小心地提醒道。

皇后听得一滞,想想这个她就有点恼火,冲口就对素颜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也还是完壁,不然,本宫今晚就要你们在本宫宫里圆房。”

素颜听得满脸通红,呐呐着,不知道要如何回复才好,一旁的张嬷嬷就笑了,对皇后道:“娘娘放心,奴婢看得出来,世子夫人与世子爷夫妻和谐着呢,她已经是正正经经的世子夫人了。”

皇后听得大喜过望,美丽无双的大眼又一次胶着在素颜身上,半晌才啧啧道:“嗯,腰窄臀宽,是个好生养的。”

素颜真被皇后的无厘头闹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她们现在是在商量司徒兰的去处问题好不好,话语能不能不要围着自己是不是处子打转啊,还好生养,我又不是母猪…

“娘娘…”素颜有点无语了,语气里带了丝娇嗔。

“好,好,不说这个了,还害羞了呢,不过,本宫总算放心了,绍儿那孩子,快气死我了,后园子里那么多女人,他竟是一个也没碰,害得本宫还以为他不行呢,这下好了…呃,素颜啊,你可得多多努力才行,早些给本宫生个孙子抱抱。”皇后笑得花枝乱颤,又围着素颜打了个转儿。

素颜垂下头,彻底无语了。

“完壁的确是要好办一些,嗯,就这么着吧,一会子本宫下诏,封司徒兰为宁安县君,就说她与绍儿的那段婚姻纯属儿戏,乃是绍儿胡闹所致,派宫里的燕喜嬷嬷亲为她验明正身,点上守宫砂,并诏告天下,为她正名。”皇后终于收了笑,对素颜道。

素颜听得大喜,若是由宫里的嬷嬷为司徒验身,又点上守宫砂,那司徒兰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挽回来了,要知道,叶成绍可是京里出了名的花花太岁,荒滛无道的名声早就传遍京城了,以前素颜在闺阁时,还听闻他有龙阳之好呢,与一个如此荒滛的人在一起两年时间,司徒兰还能保持玉洁之身,不是更能说明她的高洁与聪慧么?只怕由此一来,司徒的名声比起出嫁前更要好一些呢。

总算解决了心头大患,素颜的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笑着谢过皇后娘娘,就想辞行,去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却是不肯放她,挥了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道:

“难得进宫来看本宫,怎么只坐一会子就要走呢,来,陪本宫聊聊天。”

素颜无奈,她着实不太喜欢和皇后呆在一起,这个看似率真的女子浑身都透着股神秘色彩,又太过深沉机警,与皇后在一起,素颜感觉很压抑,不敢随意放松片刻。

但她还是笑着走到皇后身边,在皇上脚踏边坐下了,皇后似乎很不经意的说道:“如此处置了司徒,倒是让你除了心头忧患,可却是给绍儿带来了麻烦呢,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