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穿过茂盛的花柳凉荫,来到王宫内专供侍女们居住的一排低矮平房前,翠如示意我躲藏在一根廊檐柱附近,轻声道:"娘娘请看,廊下赶蚊蝇的丫环就是含香,奴婢借

机和她说话去,娘娘可以乘机留神细看她。"

廊檐下悬挂着几盏粉色纱罩的宫灯,我向她所指之处看过去,果然见到一名身穿绿色纱衣、手执拂尘的垂髫侍女,正轻轻挥动拂尘将蚊蝇驱赶出寝房之外,她的侧影温柔秀美

、神情认真专注,就像盛夏里开放的一朵温雅的桅子花,在不经意之间令人眸光流连。

翠如款款移步走到她面前,问道:"含香,你在忙什么?今晚不用去王爷书房当值吗?"

含香抬头见是她,忙微笑道:"原来是翠姐姐,王爷吩咐过,我们今天晚上可以不用过去。这花园中蚊蝇多,几位姐姐们手臂都被叮咬了好几处,须得设法赶一赶才好,我就想

了这个笨办法,虽然不能根绝蚊蝇之患,起码赶一只少一只。"

翠如"哦"了一声道:"王爷想必是体恤你们前几晚陪着他熬得太晚,所以今天特地让你们歇息歇息,难得你们这些天尽心尽力侍候王爷,娘娘若是知道,一定会重重赏赐你!"

含香似乎并没听出她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却并不否认自己前几晚都在书房侍候赵睢,俊俏的脸略微有些泛红,说道:"总管公公既然将我分派到这里侍候王爷,含香就该做好为

奴婢的本分,怎敢奢望娘娘的赏赐?况且,我也不曾有意用心对王爷做什么......"

翠如笑道:"即使你真的对王爷用心,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之事,王宫内暗地喜欢王爷的人可多着呢,你何必急着为自己分辩?"

含香急道:"翠姐姐,我没有......

翠如和她一起迈过门槛,却突然说道:"糟了,我倒忘记今天该提醒娘娘一件事,现在还不能歇息,要回娘娘寝殿去一趟才好!改天再和你聊天吧!"

含香害羞的神情稍有缓解,忙道:"翠姐姐慢走。"

翠如行走之时,故意将我捡拾来的那块绢帕丢弃在台阶上,含香发觉她有物品遗落,急忙赶过去捡起准备交给她,不料她看清了那块绢帕后,竟将绢帕捧在手中凝视良久,也

不再呼唤翠如。她眸光幽幽顾盼,轻叹了一口气后将绢帕收进衣袖内,缓缓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我一直在暗影中留心观察含香的表情,见她凝望绢帕,心中早已明白大概,暗自气恼不已。

翠如悄悄走近我,回顾廊下站立的含香,轻啐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小蹄子表面撇清得一干二净,背地里处处想方设法讨王爷欢心......要说她对没有王爷存着别样的

鬼祟心思,奴婢可说什么都不信!"

我思绪混乱不堪,心中的感觉就像当时知道赵睢与沐兰之间已有婚约时一样,一时打不起精神回答翠如的话,闷闷向寝殿走去。

我们回到寝殿外时,赵睢居然等候在殿门口,紫眸注视着我问:"刚才去哪里了?我去香草圃找过你。"他微微展开双臂,似乎在等待着我习惯性地扑入他的怀抱。

我确认那块绢帕是含香之物,心中只觉一阵阵愤懑,一眼都不看他,低着头走进寝殿,赵睢无奈之下只得跟随我走进来。

殿内的侍女们立即识趣地退出殿外,赵睢伸手环抱着我的腰,低声笑道:"今晚我们要不要早点歇息?"

我用力推开他,大声说:"你别碰我,我讨厌你每天都这样对我......你去别的地方歇息吧,我想安静安静!"

他紫眸掠过一抹受伤的暗影,唇角的笑容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说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我沉默不语,懒懒地坐在一张凤椅上,不肯搭理他。

赵睢凝视了我片刻,说道:"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从今晚开始我到偏殿去休息。你一个人如果觉得害怕,就让侍女们在外面守着你。"

他说完这句话,竟然不再看我,大步流星地走出寝殿门。

我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中更加疑惑他与含香之间有私情,立刻一个箭步追赶上去,趁他还没有走远,狠狠将寝殿门"啪"地一声合上,赵睢仿佛没有听见,径自向偏殿

走去。

异常的声响惊动了外殿守候的侍女们,她们慌慌张张向我们看过来,翠如匆忙走来,她恰好看见赵睢毫不留恋地掉头离开、我气愤摔门的一幕,急忙赶到我身边劝解道:"娘娘

,您这是何苦?有话和王爷好好说不就成了,何必闹得这样不痛快?"

我咬牙恨恨说道:"由他去吧!"

翠如见我生气,不敢再大上浇油提及赵睢,轻声安慰了几句后悄悄放下内殿帷幕退了出去。

窗外月朗星稀,我沐浴更衣后,独自躺在宽大的寝床上,双手枕头想着心事,我从来没有和赵睢闹过别扭,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次吵架,我原本以为赵睢会像以前一样逗哄我开

心,却没想到他会干脆利落地离开寝殿,心中因含香之事生出的气愤之意不觉更加重了几分。

今天我在松风别院还暗自庆幸自己遇上了的人是赵睢,此时此刻,我却不得不推翻自己的论断。虽然赵睢目前看来还是一个品行端正的男人,他也承诺过我不再另娶别人,可

他毕竟是一位皇子王爷。明朝没有现代的平等观念,他的哥哥汉王和侄子朱瞻基都在娶妾纳宠、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赵睢来到彰德后,性格相较以前更加成熟,谁能保证他

成为"赵王"之后不会有别的念头?

他本是年轻男子,遇上含香那样温柔细心的少女,我实在难以想象前几天那些漫漫长夜里,他与含香二人在空旷的大殿内独处会进展到什么程度?含香又是在怎样的情形下不

慎遗落那块绢帕?

难道赵睢的爱情会随着他的成长而改变?难道他现在所喜欢的不是纯真无忌的香草,而是柔情似水的花朵?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见一记轻物落地的脆响,一件东西"嗖"地一声撞破竹帘后跌落在殿内的地面上,我移步走下寝榻将它捡起,见是一个圆形小小黄蜡丸,捏破蜡丸,

其中蕴藏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行古文繁体字:"三日后午时,莲湖相候。"

我曾在无瑕谷见过白凌澈题诗题画,这一行清逸出尘的草书字体,正是他的亲笔,我迅速抬头看向窗外,明月高悬、树影婆娑,没有一个人影。那人能将细密的竹帘击穿却保

持蜡丸不破,而且在守卫森严的王宫内来去自如,想必是绝顶的武林高手,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我看过字条后,迅速将它与蜡丸一起裹好丢进桌案上燃烧的红烛内,看着它一点点融为灰烬。

次日清晨,我将字条的内容告诉翠如,对她说道:"你立刻去松风别院一趟,将这九个字告诉皇太孙殿下,就说是我转告他的,请他提前作好准备。"

翠如并不多问,点头出宫而去。

过了不久,一名侍女前来禀报道:"娘娘,皇太孙侧妃和翠姐姐一起回来了!"

我勉强打起精神走出殿外,果然见孙羽绫款款行来,她身穿着一袭桃红色的对襟蝉翼宫制纱裙,头戴金丝八宝髻,打扮得整整齐齐、华贵非凡,如同神妃仙子。

24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披散的卷发、素净的淡蓝色长裙,想起含香的温柔模样,不觉咬了咬下唇。

孙羽绫眸光敏锐,她发觉我眼中的黯然之色,试探着问道:"顾蘅,你怎么了?王宫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孙羽绫见翠如欲言又止,轻声说:"恕我大胆猜上一猜,难道你和王爷之间..."她顿了一下又道:"想必不可能,我听殿下说王爷对你一片痴情,你们好不容易才终成眷属,应

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

翠如终于按捺不住,叹道:"偏偏给娘娘猜中了,我们娘娘正是为了王爷书房的一个侍女生闷气呢!"

孙羽绫立刻会意,靠近我身旁握住我的手说:"原来是为这个,不过是个丫环,有什么值得生气的?王爷即使一时喜欢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谁能动摇你的王妃地位?不如

看开些,装作不知道更好。"

我没想到这位明代的染坊大小姐会"劝导"我这么一番话,坚决摇头道:"我做不到!他承诺过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娶别人,如果他决定纳妾,那我就立刻离开他。"

孙羽绫怔了一怔,带着几分苦涩微笑道:"倘若天下女子都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一夫一妻相伴终老,想来的确美好,可是世间男子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如果都像你一样决绝,

倒是可以给他们一些教训!"

朱瞻基妻妾众多,她在金陵必定受过许多委屈,此时似乎触景伤情,话语中隐含感叹之意。

我看着孙羽绫不平而无奈的眼神,暗想道:"我决不和任何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也决不会让赵睢变成朱瞻基那样。现在我心中本来就有秘密瞒着赵睢,我又怎能要求他对我坦

白?等到三日之后,朱瞻基和白凌澈的事情了结,我一定和赵睢开诚布公谈一次,将含香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查问清楚明白。"

孙羽绫生性开朗,与我脾气颇为相投,我们在一起下了几盘棋,又看了一些精美的刺绣图画,心情都渐渐好转,将近黄昏之时,朱瞻基派遣侍卫前来迎接她回松风别院,她才

告辞而去。

接连三天,孙羽绫都会准时前来赵王宫看望我,和我一起游戏、说话。

接连三天,赵睢和我之间一直保持僵持状态,他既不踏足我的寝殿一步,也不和我一起用膳。

我们偶尔在香草圆边碰见,他依然保持着他的潇洒微笑,对我的态度虽然和蔼却并不亲热,我暗自气恼,却拿他毫无办法,只能一边继续时他不理不睬,一边暗自等待与白凌

澈相约之期尽快到来。

9天罗地网

清晨的阳光一如既往地明媚灿烂,窗外传来鸟儿欢快的和鸣声,我坐在妆台前,看着翠如帮我挽起发髻,然后对她说:"你去库房一趟,将那天我们用过的小马车领来。"

翠如试着问道:"娘娘今天要出门吗?还是奴婢陪着娘娘一起去吧?"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今天不用你陪我,不过你要和我一起出门,到松风别院孙羽绫那里侯着我,我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再接你回王宫来。"

翠如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再追问,将手中的象牙梳放置在妆台的檀木架上,轻声道:"奴婢去库房了,请娘娘稍候片刻。"

她步履匆匆离去后,我提笔轻轻描画眉形时,却从镜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赵睢头戴金冠,身穿一袭淡紫刺绣白金花纹的锦衣,领口和衣袖上盘绣着的云蟒环绕图案是朝廷亲王才能使用的花样,他静静站立在我身后,神情端庄而肃重,眉目间丝毫不

见昔日的活泼顽皮之色。

今天正是白凌澈相约与我莲湖见面之期,朱瞻基在莲湖附近布下缜密机关,届时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场恶斗,我本来就忐忑不安,不料赵睢突然来到我的房间,不知道他打算

对我说什么,心中微微一惊。

他低头打量着我的淡蓝色衣裙,似是无意一般说:"你今天穿的这套衣服很好看,我以前没见你穿过。"

我惟恐被赵睢看出我心头的慌乱,假装镇定继续持笔描眉,说道:"大婚之前母妃给我设计了许多衣服,我一天换一套都换不过来,有些衣服你当然没见过!"

赵睢唇角轻扬起一抹微笑,说道:"是吗?也许是因为最近陪你的时间太少,所以没机会看到你换新衣服,以后我一定多加留意。你今天这么谨慎画眉,可不像是家常妆扮,难

道你准备出门赴谁的约会去?"

我琢磨不透他的话中含意,迅速站立起来,回头看着他说:"我和谁约会去?不许你胡说!"

赵睢缓步走近我身旁,俯身来接我手中的画笔,说道:"我随意猜测一下也不行吗?"

我不肯将眉笔交给他,他仿佛早知道我会躲闪,说话之际身影向我逃逸之处移动,随后舒展双臂将我拥入怀中,我心头突地一跳,脸上微微发烫,大叫道:"你干什么......"

透过铜镜折射,我清晰看见寝殿内侍候的几名侍女纷纷退避而出,还细心地将寝殿门合上,赵睢双手紧紧揽住我的腰,不由分说地低头,带着热烈的渴望和需索亲吻着我的颈

项和脸颊,轻声说:"小香草儿,我来帮你画眉好不好?"

一阵熟悉的"晨曦之露"香气迎面而来,他温柔魅惑的声音,让我这几天来内心集聚的郁闷之气顿时消散无踪,虽然他与含香的可疑关系像一根鱼刺哽在我喉间,但是,我知道

自己依然喜欢着他。

赵睢见我不再挣扎,柔声问道:"这几天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犹豫了片刻,勉勉强强说:"有一点点。"

他举手轻轻抚着我的发丝,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笨丫头!只有一点点而已吗?"

我下意识地愤怒反驳他说:"我不是笨丫头!"

赵睢饶有兴味地凝望我郁闷的表情,说道:"我知道,有时候你的确不是。"

我瞪大眼睛板起脸,说:"什么叫有时候不是?"

赵睢仿佛玩笑,又仿佛认真,一字一句慢慢说道:"你不要忘记这是谁的王宫,我又是谁,因此,所有关于你的事、包括你心里在想什么,每一桩、每一件我都知道,你信不信

?"我立刻瞪大了眼睛,难道赵睢真的知道我和朱瞻基的密谍?

朱瞻基今天在莲花湖畔布下了一张极其缜密的天罗地网,只要白凌澈出现,暗藏的明廷高手必定能将他擒获,如果半路杀出赵睢这个"程咬金",万一他决意阻挡我前去莲花湖

,白凌澈不见我的人影决不会轻易现身,我们多日以来的计发就要宣告失败。

我用力推开他,撇嘴说:"你以为你是世外神仙,能够测知别人的一切吗?我最讨厌别人跟踪我、算计我了!"

赵睢紫眸定定注视着我,说道:"我来没有派人监视过你的行踪,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心里,不需要有人告诉我。只凭我对你的感觉,我就知道你会怎么做。"

我心中依然不服气,顶了一句道:"你知道什么?"

赵睢听见我说话,立刻向前一步将我拦腰抱起,迈步走向附近的床榻,重重地将我压倒在柔软的锦褥上,声音低沉说:"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因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浅黄色的床头帷幔如丝般滑落下来,锦帐内充溢着一阵阵"晨曦之露"的馥郁香气,我被赵睢紧拥在怀中,他仿佛一只饥饿许久的猛兽,用他的热烈和柔情促使我与他一起沉沦

爱如潮水,起起伏伏,仿佛永无止境。

不知过了多久,赵睢结实有力的双臂依然紧紧环绕着我的腰,我会身疲惫得没有一丝力气,恍恍惚惚抬眸看向窗外,床头银色的玉流苏仍在摇曳,八月浓烈的阳光透过半敞着

的竹帘照射在寝殿的地面上,幻化成一片朦胧暗影,日呆的指针重叠即将重叠成为一条直线。

午时即将到来。

我想起与白凌澈的约定,努力挣扎着坐起,一不小心惊醒了身边之人,他仿佛被刚才那几场肆意纠缠耗尽了精神,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低柔,紧扣着我的手腕问:"你想去哪

里?"

我拨开他的手,说道:"我头晕,想去香草园走一走!"

他轻舒了一口气,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凑近我耳畔说:"小香草儿。你听清楚,今天午时之前,你休想走出王宫一步。"

他的语气虽然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今天午时"四字让我彻底明白过来。

25

-----赵睢确实知情,他居然知道我和朱瞻基的计划!他今天清晨来到我的寝殿,果然是为了阻止我前去莲湖与白凌澈见面。

我立刻被他的话惊吓得怔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事实,结结巴巴问:"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赵睢微微扬起下颌,紫眸注视着我说:"当初你在香浮殿前,为了取回那封密诏,曾经答应过瞻基帮他做一件事,对不对?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偿还他对我的这份人情,

对不对?可你有没有想过,他要你以身犯险充当诱饵,刀枪无眼之时他真的能够保护你安然无恙吗?"

我躲避着他的眼神,将头转向一侧说:"朱瞻基没有要求我做什么,是我自己愿意帮他的!"

赵睢扣住我的肩膀,紫眸掠过一丝暗昧的光影,说道:"笨丫头,他就是利用你这一点,你还死心塌地帮他!你宁可相信朱瞻基,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我忍不住说:"我相信朱瞻基,他不会有意害我,而且我不只是为了他,我想帮你们将白凌澈抓起来......"

赵睢将我的一只手紧紧攥住,说道:"小香草儿,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会不会阻止你去做一件正确的事,可是我会阻止你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我怔怔看着他,心头纷乱如麻,轻声恳求道:"我没有拿性命冒险,我们都已经策划好了,他们会保护我的!"

赵睢追问一句道:"你这么肯定你的安全,是因为你相信朱瞻基不会害你,还是因为你断定白凌澈不会伤害你?难道在你心目中,他们对你的感情可以让你罔顾生死、拿自己的

性命开玩笑?"

他的语气虽然很轻,唇角的浅淡笑容却早已消失不见,剑眉隐隐含着几分愤怒和不解,我第一次见他用这种阴鸷深沉的表情看我,他此时眉目之间所透出的气息并不像我以前

所认识的赵睢,倒有几分神似他的父皇朱棣。

我被他的气势吓得怔住,不由自主后退将半个身子隐藏在床头帷幔中,鼓起勇气对他说:"我没有拿性命开玩笑,难道我不能帮我的朋友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吗?只要抓捕到白

凌澈,白莲教的问题就会解决了......"

赵睢剑眉一挑,说道:"瞻基利用你捉到了他又如何?你以为白莲教中没有预备接替他的教主人选吗?你以为白莲教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们的图谋?击溃白莲教绝不是将白凌澈抓

起来就能解决的事情。"

我摇头说:"不是,如果他见到你们,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不会再与你们为敌,我答应了朱瞻基帮他,我不能眼看着这件事功亏一篑,你放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我心情无限复杂,不知道该不该向赵睢坦白说出白凌澈的身世秘密,让他知道白凌澈就是他的亲哥哥,如果白凌澈与朱棣父子相见,他们或许会化干戈为玉帛,促使白莲教与

明廷从此相安无事。

他并没有深究我的话意,不假思索说道:"不好,直到午时我都会牢牢看住你,我宁可让你继续冷淡疏远讨厌我,也决不会让你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