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来,是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死我这个祖母罢?”谢老太君眼睛就如毒蛇一样地缠在了谢慧齐的身上,“有了靠山了,就想把你父亲的母亲活活逼死?”

谢慧齐紧紧地抓着身边两个孩子的手,她重重地握着他们,拖着他们,任凭他们的手在她手中瑟瑟发抖,但眼睛一直看着谢老太君,神情一变不变。

“您今日若是敢死在我们面前,这也无妨…”谢慧齐淡淡开了口,“不过在您死之前,我们姐弟在此也跟您发个誓,别说您现在死在我们面前,就是您敢在这个月死,下个月死,我们姐弟也不妨到时候承您的言,让你们谢侯府的每一个人都死无葬身之地,您死了,我就把您的尸首也找几条野狗过来分吃了,再把它抛到四处,请人作法让您永世都不得超生,在地狱里生生世世受那炼狱之苦,至于您儿子谢侯爷,您既然对他这么好,我们会让他陪您的…”

“不!”被他阿姐握住手的谢晋平这时候突然大声暴吼出了声,他的牙齿上下抖个不停,胸脯剧烈起伏,他呼呼地喘着气,眼睛死死地看着这谢家母子,“不,炼狱之苦?那太轻了,太轻了…”

他盯着谢老夫人的眼,慢慢地说道,“你死了,我现在就会把你的肉割下,塞到你儿子的嘴里,让他把你生吃了,你信不信,你不信?好,你不信…”

“大郎?”谢慧齐被大弟弟吓住了。

“我会这样做的,”大郎看向了他的阿姐,温润如玉的脸上的眼睛冷静到近乎冷酷,“而且我会做到的,阿姐。”

“是的,我会帮阿兄做到的。”谢二郎这时候大力把手从他姐姐的手里抽了出来,大力抽出了腰间的软剑,那跟其父一模一样英气勃勃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无,脸上全是压抑到了极点的暴怒。

谢慧齐赶紧又拉上了他的手。

她被吓着了。

而这个时候,谢老夫人看着谢二郎突然也全身抖了起来,她着急地看向谢二郎,手朝他伸去,“不,不,晋平,晋平,我是你祖奶奶啊,你别这样,快来祖奶奶身边,我是你奶奶啊,我的心肝,你快过来,奶奶会对你好的,会把什么都给你的…“

她着急不已,撑着椅子就要站起来,朝那要杀了她的孙子走去。

可她刚站起来,一就就倒到了椅子里。

“娘…”

“进修,快把孩子带过来,快把你弟弟带过来啊,进元,你就是娘的心肝啊,进元,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对娘不管不顾啊,儿啊…”摔到椅子上头昏目眩的谢老夫人这时候哭了起来,心心念念都是她的宝贝儿子,“元儿,我的儿啊,你快来娘怀里啊。”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谢进修却彻底瘫在了她的脚边,看着神智已经不清了的母亲,“娘…”

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不是最爱他的吗?

她最终还不是弃了他保全了他吗?

她为弟弟等死了等这死久还不够,到底还是要为他疯了吗?

这府里,到底有哪个人是对他真心的?

“娘,您别丢下我啊,娘!”

“哈哈哈哈哈哈,看看,疯了,都疯了!”李氏在那边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泪流满面。

“呵…”这厢谢晋平闭了闭眼轻笑了一声,随后睁眼朝弟弟一颔首,谢晋庆鼻孔还在喘着粗气,但在兄长眼神的示意下,他还是恨恨地收了回软剑。

“她今儿不敢死的,阿姐放心好了。”谢晋平这时候又恢复了温文如玉的表情,他看着这时候那抱头痛哭的谢家母子淡道,“她要是敢拿这个逼我们,我跟二郎现在就绝了这家的门,阿姐就跟着世兄归家好好过日子去就成。”

“你这个…”谢进修这时候见母亲又醒了过来,当下大哭,心里全是庆幸,这时候听到这话,狠狠地回过头来就要斥这谢家的不肖子孙,但他回头仅说了几句,在对上齐国公府长公子那冷冷的眼睛后,声音就消了。

“谢侯爷,咱们比狠比过了吗?”谢晋平往前一站,站在了他阿姐的面前。

他已经大了,这事该是他担的了。

他不能总站在她的身后,让她一个弱女子代他与阿弟出头。

该他跟弟弟保护她了。

要不,没人会看得起她,知道她没人会拼命保护她,那些人就会敢像害他娘一样地害她…

他必须现在就立起来,现在就站出来,代父亲,替她撑起他们的家来。

“狠话如果说过了,谢侯爷,谢老太太,现在该轮到我跟你们说几句了…”谢晋平往前走去。

这时候谢慧齐紧张地往前也迈了一步,却被坐于前面的齐君昀伸手拦住了。

她看着他轻摇了下头,不由地咬住了嘴,这厢二郎也把她拉到了世兄的正背后,他跟着兄长走了出去。

“往后,我要是再见到你们在谁面前提起我们父母跟姐弟三人,那到时候,就别怪今日我放出来的话,有日还是会成真…”谢晋平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谢老太夫那半僵了的身体旁边,他弯下腰,对着谢老太太淡淡道,“至于你跟人污陷我母亲,陷害她死之帐,我们慢慢算,嗯,你是怎么让她死的,逼她写下血书,逼她投井?还逼她什么了?”

“说!你还逼我阿娘什么了?”谢晋庆把手中的刀子□□了谢老太太的脖子边,谢老太太身子剧烈一抖,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我,我…”谢老太太害怕地我个不停。

谢进修这时候被先前跟在大郎二郎后面的周围死死地抱住了人。

“老实点,”周围抱着他家主子刚才使眼色吩咐他制住的人,冷冷地道,“再动,小心我一把把你的腰给折了。”

这种人如若不是死了太便宜了他,周围还真想把他举起来,狠狠砸在地上砸死了。

“我,我,我…”谢老太太哭了起来,她看着被人扼住连气都喘不过来,脸色发白的大儿子,全然慌张了起来,只会我个不停。

“呵,”李氏这时候站了起来,拖着残脚一步步走了过来,那老态毕现的脸上这时候全是讥嘲的笑,“说不出话来了?你是没脸说罢…”

她走得近了,也看出来了,这老太太看样子刚才那一下子是中风了,现在整个人是僵的,连话也说不清楚。

既然她说不清楚,她不凡说清楚些,让那姐弟更让她不得好死!

“你知道你阿父为什么连想都不想,就要为了你娘要去跟俞家拼命吗?”李氏指着颤抖个不停,呜咽着也只能道个“我”字的谢老太太笑看着谷郦宜生的两个儿郎,“就是你们这个好祖母,她恨你们的母亲,把她身上的东西割了,拿针钻在她身上戳洞,生生折磨她个半死,最后逼得她投井,隔了夜才让你娘的下人醒过来去找她,她以为全身都肿了你阿父什么都不会知道,以为有了血书她就清白得不沾一点事,却不知你阿父为你们阿娘亲自换衣看出了端倪,以为是俞家折辱她至死,他把你娘一葬完,就去找俞家的那老八去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你们说这事好不好笑,这老东西还怪媳妇抢了她的宝贝小儿子,却不知她的小儿子去是被她自个儿弄死的,太好笑了,这老太婆子,她自己作的孽,全是她作的孽,她却怪别人,哈哈哈哈…”

李氏疯狂地笑着,低下腰去拍老太婆那僵硬的脸,“你说好不好笑?娘。”

谢老夫人在躺椅上已经是动弹不得了,她流着泪看着前方那两个跟她小儿子肖似的孙子,不停着急地呜咽着。

不是,不是,不是她害了他们的阿父,是他们娘害了他们的阿父,是她死得不应该,是她红颜祸水,不遵妇道惹了外男,让他们阿父蒙羞他这才死的。

不关她的事,真的不关她的事…

谢老夫人着急地流着眼泪,这时候,被兄长紧紧握住了手的谢晋庆闭上了眼,转过脸对着他兄长静静地道,“哥哥,我真的不能现在就杀了她吗?”

他是真的想杀了她,一刀一刀地把她的肉剐下来,这样也许他疼得就好像万箭穿心的心也许会好过那么一点点…

谢晋平深吸了口气,牵住了弟弟的手,对他摇了头,“不能。”

他知道他们阿姐对他们的心。

更知道,他跟二郎不能像眼前的这些人…

他们不能,他们是他们阿父跟阿娘的儿子,是姐姐带着他们长大的人。

谢晋平一直都知道,他的阿姐多有担心他会忍着,忍着就忍坏了…

就像他们河西镇里那些天冷没有衣穿,肚饿没有食吃,最后连自己是谁都认不得的疯子一样,变成了一个没有人会愿意接受靠近,也没有亲人的怪物。

现在,他更知道他阿姐为何担心他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这谢侯府的人,谢晋平慢慢地收起了他那颗暴戾的心。

他跟他的弟弟,都不会变成这样的人的。

他拉着弟弟的手,走回了他们阿姐的身边,看着她淡淡地道,“阿姐,我跟弟弟都不会跟他们一样。”

他们会好好地活到老,成为一个像他们阿父一样的人,广交好友,广施善缘,成为她一辈子的依靠。

谢慧齐一直都很冷静,就是看到他们的反应那一会慌了一下,她也还是冷静了,可大郎的这一席话,说得她突然之间热泪盈眶。

“大郎是真的大了,”她微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轻声笑叹道,“懂阿姐的心了,是不是?”

谢晋平朝她点头,又朝弟弟看去。

谢晋庆犹豫了好一会,他顿了又顿,看看兄长,再看看阿姐,末了,他还是点了头,“我也懂的。”

是的,他也懂的,阿兄跟他说过太多次了,他不懂也得懂。

他回过去看了周围一眼,小脸冰冷了起来,“放他下来罢。”

“世兄,我们走罢。”谢晋平这次跪在了一直一言不发的齐君昀身前,郑重地给他磕了个头,“多谢世兄了。”

他以后定会报答他的。

再回去的马车上,谢慧齐把头一直靠在齐君昀的肩上,后面的另一辆马车里坐着弟弟们,在分道扬镳的时候,弟弟们下了马车过来给他们请安,谢慧齐握着他们的手,忍了半天才道,“现在就要回学堂吗?”

不能回去住一夜再回?

“明日先生要考校功课,一早就开堂,不能耽误…”谢晋平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跟她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没事的,二郎你也别担心,有我。”

她不该再担心他们了。

他知道国公府的事已经够让她心力交瘁了,她并不如她总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如意。

他跟二郎在她的羽翼下,在有人保护的国子监都那么艰难,她一个人在国公府里面对着国公府内外所有的事,能比他们好到哪儿去?

他会跟二郎很快就会成为她的依靠了,谢晋平已不再是跟她说豪言壮语哄她开心的年纪了,他知道要做出来,她才看到了,才能真正的放心。

“月底没几天了,我们到时候回来再陪你。”谢晋平说到这微微笑了起来,“到时候阿姐就知道我跟阿弟好不好了。”

谢慧齐止不住鼻酸,只能连连点头,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侯府的事,阿姐以后别管了,我跟二郎知道会怎么做,交给我们吧,好吗?”谢晋平跪在他们阿姐的面前,拉着她的手,看着她含着泪的眼轻声地问。

谢慧齐抬头把眼泪含了回去,也不敢看他们。

“好。”她说。

她知道她这么一说,就等于把以后他们谢家家里的事正式交给大郎了…

孩子太小了。

可再小,他也要当家了。

没有办法的。

在这个世道,只要他想站起来,越早承担责任,反而是对他才是好。

他比别人多了几年磨难的经历,就会比别人走得快一些。

可是,能有谁知道,她现在的伤心…

她这时候真希望自己有通天的本领,有那些穿越过来的人呼风唤雨的本事,给他们一条坦坦荡荡,直到人生尽头都不见风雨的路。

“阿姐,我们走了。”大郎这一次,给她磕了个头。

二郎跪在他的身边,也郑重地给他的阿姐磕了个头,他把她的手拉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胸口暖着,很认真地看着她抬起不往下低的脸道,“阿兄跟我,以后不会让你哭的,至少,不会让你为我们哭。”

他绝不会让她为他哭的,他会让她以后每说起他,念起他,脸上只会带着笑。

阿兄跟他,会成为她的骄傲,她的依靠。

“走罢。”齐君昀这时候出了声,把泣不成声的未婚妻抱在了怀里,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不许她抬头,出言就赶两兄弟出马车。

“姐夫。”

大郎跟二郎这次朝齐君昀磕了头。

齐君昀一直冷着的脸这才好了一点,方才朝他们颔首淡道,“去吧,好好跟着先生们读书。”

两个小的,最终还是走了,让他们阿姐窝在他们姐夫的怀里号啕大哭,似要把这十几年来所有的委屈伤心都哭尽一般地嚎哭着。

哭到最后,长公子都恼了,把她的脸抬了起来,咬着牙冷冷地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有我?”

弟弟们终归是要离她出去立府的,她哭得这般伤心是为何了?

他就没见过她为他这般哭过,那次送他去江南,都只是一脸的要哭不哭的,哪来的这么多的眼泪!

谢慧齐被他说得都不敢哭了,只敢在他怀里小猫一样地窝着,哭也只敢偷偷摸摸地抽泣两声。

只是抽泣到到最后发现他的帕子跟她的帕子都被她哭脏了,她小心翼翼地拉了他的袖子悄悄地把鼻涕擦了,再也不敢哭了。

这时候胸膛已经满是她眼泪鼻涕的长公子已经是不想再说道什么了,只是在她嫌弃他胸前有点脏,想离他远点的时候狠狠地抽了下她的屁股,“老实点!”

她哭脏的地方,她还敢嫌!

谢慧齐被抽得嘴巴都张大了,这下真不敢放肆了,把脸移到了稍微干脆那边的胸口,悄悄抬眼见他不声响,这才安心地靠了过去,然后抱着他的腰就再也不敢说话了,生怕他再抽人。

谢慧齐这一次是把眼睛哭肿了,还好回到国公府已是天黑,不过她也是怕去给老太君她们请安被她们看出什么来,又只好拉了他的袖子不放手。

齐君昀就拖着她回鹤心园了,嘴边带着冷笑。

但在沐浴后见她趴在了他的床上睡了过去,她头枕的是他睡的枕头,整张小脸都埋在了里面…

他轻叹了口气,盖好被子,吩咐了丫鬟守好她,他则去了青阳院。

青阳院里,齐老太君已经用好膳了,见到他来,没看到小姑娘,张着嘴啊了一声,眼睛往后看了好几眼。

“她累了,让她先睡了,今晚就歇在我那,早上再把她送过来。”屋里没别的人,下人们也都守规矩地退了下去,齐君昀在祖母身边坐下后淡道。

“那用膳了没有?”

“没,先让她睡着,等会让厨房准备点热着带回青阳院,到时候她醒了就让她吃点。”

“这就好,这就好。”齐老太君这下也放了心,又问他,“那你也没用?”

“嗯,您赏我两口吧。”

齐老太君握着嘴,小姑娘一样地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着直点头,松下手那嘴还是笑得合不拢,“好,好,祖母赏,赏你两口。”

老太君乐滋滋地起了身,也不叫丫鬟婆子进来,自个儿撑着孙子递过来的拐杖去门口吩咐去了。

齐君昀听着她一样一样地报着他爱吃的菜,神情柔和了下来,等她把小姑娘吃的也报了出来,让厨房做好放到食盒里温着等会提过来,他不禁翘起了嘴角。

这就是他的祖母。

他与祖父会一直爱到死的女人。

齐老太君吩咐了下人回来,那脸上的笑也没止,因为她一回身,身后就站着孙子,被孙子扶着回来坐下的她拍了拍孙子的手,那嘴也还是一直张着没合上,笑得合不拢嘴,“我啊,吩咐的都是你爱吃的,跟我孙媳妇爱吃的,你们爱吃的我哪样都记得呢,不光你们记得我的。”

她也是会疼人的呢。

“孙儿听到了。”

“那就好…”齐老太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满意足地咂了咂嘴,这时候才想起问问那府里的事,她倾过身靠近了孙儿一点,关心地问,“那府里的事都解决了?”

“解决了,”齐君昀不愿意说那府里的事脏了她的耳,只轻描淡写地道,“以后他们不会来烦慧慧了。”

“那就好,”齐老太君也是舒了口气,“他们来了我们也不怕,就是来的次数多了,怕小孩儿乱想,她寄人篱下的,天天跟我们这几个难伺候的赔笑脸也是为难她了,且里里外外还要操心那么多的事,还要担心那一家子的祸害时不时为难她来给她添堵,累啊…”

她叹着气,心疼地摇了摇头,“小孩儿是懂事,可就是因为懂事这烦恼也多啊,我知道她怕我们嫌她身上事多嫌弃她,可我是不嫌弃的,你娘也是不嫌弃的,你二婶敢嫌弃我就打折了她的腿,可我们家再不嫌弃,也仗不住外边的人说她啊,这事解决了就好,说来,我都有点憋得慌了,还想那谢家的若是再得寸进尺,我就狠狠给他们来次狠的,让他们再也不敢上门来!”

说着,她还甚是威风地跺了跺手中的拐杖,把她孙子惹得笑了起来。

“有您陪着我们,是我跟慧慧的福气…”齐君昀摸了下祖母苍老,但还是柔软美丽的脸,微微笑了起来,“所以您定要长命百岁,要帮我跟慧慧带我们的孩子,等他们长大了,再好好跟他们讲讲,您跟我祖父当年的事。”

齐老太君最爱听的话莫过于此了,她最想的就是想抱曾孙,跟曾孙说话了,听到这话,乐得连手中的拐仗都扶不稳了,干脆松了它就拍手道,“好,好,好。”

看着老小孩乐得都快要从凳子上跳起来了,齐君昀也是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出了声。

定始十六年,朝廷在春末夏初推行了人丁减赋法,一户一个壮丁充军即抵十年的田土税,有功劳者,其子弟即可有一个名额进入县学就读。

此法一颁,应者如潮,春末在南方安抚民众的太子从南方被皇帝急召回来刚逼着订了太子妃,就又启程去了全国收兵,而左相在其中当了那最大的推手,皇帝因此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