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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王府的大小事务都由花殇和司空韵打理,偶尔也会参与宫中内务。

对弃女的母亲,花殇一直不待见,加之这宫女说了,入宫前是司空家小姐的陪嫁丫鬟,不问也知,那位七小姐必定是司空韵。

这就说得通了,回王府的时候,独独不见她,心里各种不安,如果不是出事了,怎么会连风若痕回王府都不出来迎接?

怪着自己后知后觉,弯身想扶那婢女起来,沁儿又问,“你家小姐出什么事了?”

“沁儿!”风曜急着断她的话,“凡事有若痕处理,你何必管这么多?”

“那她为什么不去求他?”望了眼跪着不肯起的婢女,沁儿也不多做挣扎了,站直起来,面色淡淡的转向风曜,“你定然知道是什么事吧?”

恐是众人都晓得,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她也明了,人人都知道她是风若痕的软肋,想要成什么事,就算风若痕不答应,让她点头也是一样的。

司空韵是风若痕的侍妾,又有司空家撑腰,要她死岂是那么容易,除非…

“你先起来吧。”不理会风曜在一旁着急,沁儿对那婢女说,“你家小姐待我好,我记挂在心上,若是能说得上话,帮得上忙,我自当尽力,可若是你家小姐做了错事,犯了国法,我也无能为力,你也别一口一个‘王妃’的叫我,现在人人都知王爷宠我,大婚一日未成,我也只是贺兰沁儿,未必能做什么的。”

于情不甘(三)

沁儿说完,风曜大松一口气,不及那宫婢还再多求情,他便将人呵斥走了。

木匠阁只剩下他二人,沁儿再看风曜,脸色已变。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不?”

或者说,是他们有心瞒她。

“你也该知道为什么。”

被人爱,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贺兰沁儿的代价,便是再无自由。

从此以后,接近她的人兴许是有目的的,暗地里算计她的都想利用她对付那个男人。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从接受了风若痕的感情开始,他们就被绑在一起。

她不可以那么自私,于是事事为他着想,理所应当。

对宫婢说的那席话中肯,她怎可能在任何人的面前偏向除了风若痕的另外一方?

“如果风若痕要救司空韵,刚才就不会有人来求我了。”

能在这里的人,谁不是心如明镜?

不等风曜想开口多说什么,沁儿又道,“所以是风若痕要她死,或说司空韵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无论犯了家法还是国法,岂是我说几句就能算了的。”

“你说几句能不能算我不知,可是你说几句顶过别人说千万句,不然刚才那个宫婢又怎么会来求你?”

“你觉得她求我有用吗?”

风曜低叹了声,坦言,“没有用的话,你刚才一口回绝她不就好了?”

那番话听着是维护风若痕的,可是细想下来,贺兰沁儿是什么性子?

最好打抱不平,哪会看着自己熟识的人有事。

到底是儿时一起长大的伴,说话如此默契,二人都忍俊不禁。

笑罢,风曜若有所想,“司空韵有了身孕,所以此事…”

“身孕?!”她怀孕了?

沁儿大惊!如何都想不到司空韵是因为此事身陷囹圄。

若是如此,她必死无疑!

且不说风若痕怎么想,单是他摄政王的身份,又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

于情不甘(四)

见她被惊到的表情,风曜又接着道,“就算若痕没有让司空韵死的心思,朝中一直与司空家对立的宰相一派,也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你的夫君已经被此事搅得焦头烂额…”

说到此他笑意更深,眸子紧盯着面色变化的女子,“你只要安心等着出嫁就好。”

她的夫君…

四个字引得沁儿哭笑不得,“你是在告诉我,让我不要因为此事去烦他?”

“你那么聪明,我没必要和你拐弯说话。”

把玩着才将回到自己手里的玉佩,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那几个字。

往事如烟,过去了,便再也追不回来了除了接受,也只能劝自己看淡一些。

能够说出来,是否代表已经不重要?

“你说得这般轻松,我会以为你对我未曾有心。”

“沁儿!”风曜一僵,那女子得偿所愿般,狡黠笑了出来,“有你这个表情,我心满意足了。”

凡事变得太快,总是让人恍惚生出错愕,心底还是有隐隐的失落。

这感觉,无法说出来,却是各自心知,有些遗憾,永远也无法弥补。

“至于司空韵,她之前就才曾对我说过,自己的心上人不是风若痕。”

有这样的胆色,足见她不怕死。

只是可怜了腹中的孩子。

还有为什么…互相喜欢的人总是不能在一起呢?

风曜见她露出那样的表情,也不再说什么了。

贺兰沁儿有一个心结。

于风若痕,无论他怎样对她,他们二人之间,还是横垣着一条看不见的沟壑,不知深浅,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真实存在的。

见完风曜,出了工匠阁,卢尤仿佛一直候在那儿。

天色阴沉了下来,厚重的云层压在皇宫的上空,人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站在阁楼的外面,沁儿回眸望了一眼,珠帘门是敞开的,里面有她爱了很久,现在不可以再爱的人。

于情不甘(五)

“贺兰姑娘,王爷还在御书房与诸位大人们议事,吩咐老奴今日伺候左右,这会快午时了,你可想在宫中用膳,还是老奴随您四处转转?”

“不必了。”沁儿摇头,又看了看天色,喃喃道,“怕是要落雨了吧。”

卢尤躬身在她身后侧立着答话,“今年风都雨水充足,来年宫里的梨花必定更加繁茂灿烂。”

来年…

沁儿心思惆怅,以为见过风曜之后,了却了这桩心事,或许会看得清晰些,可是这深宫犹如一座囚笼,关在这里的人,她始终放不下。

花殇,还有她和风曜的孩子睿儿,还有司空韵…

思绪了会,卢尤也不打扰她,静静的候着,苍老的面容上挂着忧愁。

看了这么多年,侍奉先帝到如今,这再活泼的人入了深宫,什么性子都会被沉淀磨平。

初想贺兰沁儿,当时年幼活泼,还有直爽的大皇子风曜,谁没有变?谁没有妥协?

“卢公公。”沁儿忽然看着远处凋零的梨树,飘忽的问道,“你刚才说王爷在哪里?”

卢尤先是一怔,而后恢复常色,毕恭毕敬的答,“这会该下朝了,王爷应该还在御书房吧,贺兰小姐是要去见王爷么?”

“嗯。”轻点了头,沁儿好似琢磨了下,又说,“王爷平时喜欢吃什么菜式?卢公公可以命人替我准备下吗?”

卢尤领了命,派人去御书房请风若痕,又让小太监到御膳房准备一二。

打点完了,支开身边的杂人,才对沁儿说,“容老奴多言一句,贺兰小姐即将与王爷大婚,可小姐方才还问老奴,王爷平日喜欢吃些什么,这…”

沁儿才恍然,她就要嫁给风若痕做他的妻子了,可却连他日常的习惯都不知道,惊觉之后,才知自己有多不尽责,还要别人来提醒她。

卢尤几乎在宫里当差一生,见到贺兰沁儿面露愧疚,便点到为止,“贺兰小姐不必太过自责,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于情不甘(六)

来得及…

怕是无人点醒她,她还在自以为理所应当的接受风若痕给与她的一切。

不付出,更不会想到去付出。

这对风若痕来说,何尝公平过?

心弦轻微的颤动着,“卢公公,有话不妨直说。”

卢尤躬身低头,“该说的老奴都说了,贺兰小姐聪慧过人,自当能悟出其中的意思。”

春芳殿建在后宫花草树木最繁茂的花园里,是四大殿最美的地方。

不管哪个时节,春芳殿里盛开的花都不会间断,整个皇宫都能闻到从这里散发而出的香气。

往往在后宫,除了太后和皇后之外,只有深受宠爱的妃嫔能够得到皇帝的荣恩,才有幸到此殿用膳赏花。

就是沁儿小时候,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今时不同往日,卢尤命人将午膳安排在这里,她自当有资格。

满园春色,可比宫里其他单调的地方缤纷多了。

午膳就备在殿内园中园的八角凉亭里,宫人们上了酒菜,回报主子王爷稍后就来,而后全都退了出去,留下清静。

置身园中花草之间,万千思绪,想来初入皇宫,即便她什么都不懂,无邪天真,也知道要守宫里的规矩,别说春芳殿,除了自己住的侍读偏殿,每日陪着皇子们的时间之外,哪里敢随处走动。

现在呢?

何止春芳殿,整个皇宫都任她闲逛,无拘无束。

只因她要嫁的人是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即便名不正言不顺。

规矩,早就被颠覆,风若痕就是规矩。

所以…

“怎么在这里发呆?”

他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沁儿站在百花丛中,看着阴沉的天,一动不动。

今日她穿得素,鹅黄的罗裙,没有半点装饰,站在繁花里,反而更加显眼。

身姿婀娜,窈窕娉婷。

偶尔一缕阳光穿破云层,当头洒下来,映照在她身上,头上独独的那根珍珠发簪,格外闪耀。

于情不甘(七)

回首一笑,他便倾心。

“没什么~”风轻轻的吹,拂动着她的裙摆和乌发,连声音也是悦耳的,“我把玉还给风曜了。”

此言一出,风若痕的颜色都明朗了几分。

走近,沁儿也笑着,“瞧你开心的模样,想笑就笑出来呗,憋着多难受。”

风若痕是天生不会笑的人,能够在一个女子面前放缓了脸色,已经难得了,眼里含着笑意,那便是会心暖阳的笑了。

抓起沁儿的手,葱白柔软的,轻易一捏就会碎一样。

不知怎的,初见时候的场景就回荡在脑海里面,小小的贺兰沁儿,穿着整齐与她稚气不负的宫服,谨记着教导嬷嬷的话,规矩的给他和风曜请安。

当时他是如何想的呢?

真是个有趣的丫头,和以往在宫里所有的人都不同。

她的举止虽然笨拙,笑容虽然憨笨,声音虽然僵硬,可是她的所有都是真的。

对于自小生长在宫里的人,最缺少的是什么呢?

真实。

不管她在他眼里是否笨得无可救药,也不管他说了什么让她几乎要哭出来,从那一刻开始,视线再也无法移开了。

眼中多了一个鲜活的人,就好像黑白的世界突然有了色彩,纵然呱噪,却不觉得烦。

慢慢的习惯了,就变成生活的一部分。

风若痕太了解自己。

皇位是桎梏,皇宫是无边的囚笼,权利,江山…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那么他想要什么呢?

一阵风清扫而过,花瓣漫天,荡起芳香的涟漪。

园子里只有有情人相依。

转眼十年,他想要的终于得到了。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他想要的,也只是一抹能够融进心间的笑意。

篡位夺权,步步为营,拆散她原本的所爱,最后设下全套,引她入局。

再见时,他差点不认得她,害怕是她,又期待是她。

毁掉她的一切,变成她的唯一。

于情不甘(八)

终于是他的了…

他想,然后唇角勾勒出满意的弧度,唇边散出笑意。

“你盯着我看什么?”沁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忽的想起风曜,就道,“那个,我有话跟你说。”

心思里琢磨着,这时候若是提出来,他兴许会答应吧。

“你想让我放风曜出宫?”有些话不说,他也猜得出来。

他们还未大婚,只是将玉还给风曜,她就急着要让他放人,风若痕不是没想法的。

只是气氛太好,他不想破坏,之前在御书房被群臣上奏,要求办了司空家,也是他一手压下来,如果此时涉及这个问题…

虽然他手握大权,还是被那句‘国不可一日无君’压着。

见风若痕犹豫着,沁儿又道,“他本来就不该在这里,而且皇权在你手里,有没有皇帝又有什么所谓呢?”

人是展眉一笑,“你觉得我很想要这个权?”

她微怔,愣了半响试探的问,“你不想要?”

这个女人,聪明的时候不用多说什么也能自当明白,怎么这时候偏偏犯了迷糊?

能归咎于是他宠出来的吗?

望向八角亭那处,风若痕对沁儿道,“先用午膳吧。”

不是没有看出他避了此事,兴许是风曜忧愁的脸孔对沁儿太深刻,鬼使神差的抓住他的衣角不假思索的追问,“你不答应?”

回首瞥了她一眼,风若痕耐心的笑着,“一定要在现在说此事?”

“不是…”察觉他眼里隐动着不知名的情绪,沁儿莫名颤了下,预感不是很好,不由低下头。

连说话也不连贯了,“我只是觉得…你一开始不是…想要我留在你身边。”

一开始就是这样…

抬起头,对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我们就要成亲了。”

妥协的声音。

他们就要成亲了。

现在不止皇宫,就是其他国家的使者都带着珍贵的礼物来恭贺,所有人都知道封过摄政王即将迎娶的王妃叫做贺兰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