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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彼此都冷静些时日再重新来思虑这件事情会有不一样的念头吧,现在萧翊时在气头上,还是别去触他的逆鳞了。

乔梓想让自己冷静,可有人却不愿意。

晌午的时候,虞太妃又过来串门,十分热心地带了两个妙龄少女过来拜见,看来是打定主意要为萧翊时充盈后宫,做好她这个太妃的本分了。

第71章

这两位妙龄少女一位是虞太妃的远房表亲,朝中翰林院学士之女,一位是安远侯之女,两位母亲也都在,说了一些不着边际恭维的话,而那两位少女一口一个姐姐,看起来温顺而无害,可乔梓在宫里呆了这么些时日,哪里会不知道,这些看起来柔弱的小白兔,最后会为了帝王的荣宠和自己的地位、子嗣露出怎样狰狞的嘴脸!李贵妃、田蕴秀、田蕴秀那堂妹…一个个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心里烦躁,面上却还得笑脸相迎。

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外面有人跑了进来,被木槿拦住,发出了一阵喧闹声。

乔梓如释重负,借机站了起来:“虞太妃,你稍等,好像出了点事,我出去瞧瞧。”

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屋子,还没等她看清楚怎么了,便有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抱着她的大腿哭道:“郡主!郡主你快去救救我家公主!”

乔梓陡然一惊:“公主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公主一直病仄仄的,今儿早上和秦太嫔大吵了一架,秦太嫔发了很大的火说要打死她…”

乔梓一路疾奔朝着安粹宫跑去,进了安粹宫,大老远就能听到秦太嫔住的偏殿那里一阵乱哄哄的,哭闹声、劝架声、叱骂声不绝于耳。

等她跑进庭院里一看,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萧玉菡委顿地跪伏在地上,秦太嫔一边哭一边骂,手里的鸡毛掸子直冲着萧玉菡的后背毫不留情地招呼着。

底下的下人跪了一地在求饶,旁边有好几个太妃太嫔们在看热闹,不痛不痒地说着劝架的话,想必是秦太嫔平日里仗着有个女儿总觉得高了她们一头,这下轮到她们说风凉话了。

乔梓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鸡毛掸子,强忍着怒意赔笑道:“秦太嫔你这是做什么?公主做错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小心别伤了身子。”

秦太嫔披头散发的也没瞧清是谁,骂道:“我教我女儿,要你来多管什么闲事!”

她抽出鸡毛掸子愈加用力地朝着萧玉菡身上抽了过去,萧玉菡的脸色惨白,负痛呻吟了一声,却依然倔强地没有求饶。

乔梓恼了,毫不客气地在秦太嫔的后背使了一把巧劲,秦太嫔用力过猛,“蹬蹬”的朝前冲了两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大胆!南宣长公主虽然是你的女儿,却也是皇家子嗣,怎么容得了你这样肆意打骂?”乔梓沉下脸来,“你这样是在藐视先帝、藐视陛下,咱们一起到陛下跟前去讨个说法!”

秦太嫔这才看清是乔梓,张嘴“哎哎”了两声,终究不敢得罪这位天子跟前的红人,自怨自艾地痛哭了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下这样一个女儿…”

萧玉菡的侍女立刻上前把主子扶了起来,抹着眼泪查看萧玉菡的伤势,旁边的嫔妃们见没热闹可看,也就散了。

进了屋子,乔梓让侍女们去请太医,自己则屏退了左右,把门关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盯着萧玉菡脸色凝重。

秦太嫔只有这个女儿做倚仗,平日里虽然对萧玉菡管教得很紧,可衣食住行上处处照顾得妥帖,今日居然这样失了常态,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萧玉菡半卧在床上,向来温柔和顺的表情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眼中异样的光芒,她握住了乔梓的手,仿佛抓住了她救命的稻草。

“姐姐,求求你,帮我向陛下求个情,我想出家修行,随便把我扔到哪个尼姑庵都行。”

乔梓晕了晕,喃喃地道:“怎么又来一个要出家的…”

萧玉菡的手渐渐颤抖了起来:“姐姐,你要是不帮我,只怕我是活不了了,求求你救救我…”

“你要我帮你,总得让我明白你出了什么事了,这样稀里糊涂的,我怎么帮啊?”乔梓也急了。

萧玉菡惨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一层诡异的红晕,她的眼神闪烁,数次欲言又止,把乔梓急得差点要叫她姑奶奶。

“我…这个月的月信没来。”萧玉菡终于开了口。

好像晴天一声霹雳,乔梓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像绵羊一样乖巧的女子居然会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这事关皇室的名声,如果泄露出去,只怕萧玉菡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乔梓在脑中迅速地整理了一下仅有的信息,只是萧玉菡深居宫中,几乎没有可能和男子接触,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她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低声道:“公主,你别慌,是谁做的?”

萧玉菡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他?”乔梓恼了,“他要是个男人,就该有担当地站出来。”

“不,和他没关系,”萧玉菡的神色凄然,“他一点儿都不知道,是我把他迷晕了做的。我那会儿以为我和亲和定了,就自个儿打算好了,和他一夜鱼水之欢后便投湖自尽,没想到我又被抓了回来,想死也没死成。”

乔梓晕了晕,真是长了见识了,闷声不响的小白兔原来有这么大的主见。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姐姐,”萧玉菡的眼中闪动着慑人的光芒,“我一个人死了便死了,可我现在有了他了,我不想死,姐姐,你帮帮我!”

乔梓的头疼欲裂,这个要求简直是一地鸡毛、难如登天:“公主,你要我帮你可以,可你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是谁告诉我,不然只怕陛下是绝不可能同意让你生下来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秦太嫔阴沉着脸站在门口,马德从她的身旁小跑了进来:“郡主!哎呦我的小郡主,奴才从和禧宫一路找到这里,可算是找到你了!”

乔梓一愣:“马公公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马德朱拽着她的衣袖就往外走:“咱们去四通殿,边走边说。”

“姐姐!”萧玉菡在后面惶然叫了起来。

“咱们家里的事,就不要打扰郡主了,”秦太嫔挡在了乔梓面前,一脸的假笑,“玉菡我会照顾的,一点儿小伤,用不上请什么太医,郡主你请回吧。”

看着秦太嫔的模样,乔梓总觉得有些没着没落的,可马德却不给她半点时间,拖着她就朝外走去,她只好回头安慰道:“公主你别怕,我去去就来,放心,有我呢!”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别折腾别人的事儿了,”马德都快气死了,“快去四通殿看看吧,容大人、萧将军和陛下全都吵起来了!”

四通殿里气氛凝重,沉闷得仿佛夏日的午后,下一刻暴雨即将来临。

容昱墨和萧铎站在正中央,萧翊时站在案几后,脸色阴沉,君臣三人仿佛在憋着一股劲儿,偌大的书房雅雀无声。

乔梓被马德催促着一路跑来,扶着门框喘息着刚想进门,一瞧见这架势立刻萎了。

“马公公,你和陛下说一声…我…肚子疼…”她呐呐地后退了一步想要溜走。

身旁没有声音,马德不见了。萧翊时的目光却倏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乔梓心中暗暗叫苦,下意识地矮了矮身,却避无可避,只要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萧大哥,昱墨,你们这都是怎么了?”她赔笑着道,“陛下,有事好好说,大家都别生气,生气伤肝。”

“小梓!”萧铎一下子抬起头来,满面惊喜,“你来了便好,收到我的箱子了吗?”

“箱子?”乔梓挠了挠头,这才想了起来,这两天光顾着琢磨萧翊时的心思了,还没问明白萧铎送来的那一箱衣服和首饰是干什么用的呢,“我收到了,正要…”

“收到了就好,”萧铎打断了她的话,神色肃穆地冲着那两人拱手道,“陛下,容大人,这是我送的聘礼,小梓收下了便是答应了。”

容昱墨的眉头轻皱:“萧大人,你这话就不对了,婚姻大事,自古以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小梓自幼便有婚约,我也已经禀明双亲,明日便正式向乔楠提亲,你如此草率是万万不行的。”

“哎哎你们等等!”乔梓急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聘礼什么提亲,我怎么都不知道!”

萧翊时看也没看她一眼,脸上露出几分疲色,神情淡漠地道:“昱墨,萧铎,你们两个,都是朕的心腹,朕也不和你们说什么场面话,小梓的事,你们俩问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容昱墨笑了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陛下,你既然在这里,小梓还能怎么回答?”

萧翊时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的痛楚一闪即逝,他站了起来,几步便走到了乔梓面前,定定地看着她:“小梓,今日你不要把朕当成天子,你就当朕是个爱慕你的普通人,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愿意如何抉择?我当日立下毒誓,由你自由抉择,今日我依然愿意由你决定,你若选择朕,朕便会为你披荆斩棘,就算前路崎岖,你也尽管放心倚靠,不必忧虑劳神,万事交给朕便好,你若…选择昱墨…或者萧铎…或者其他人…”

萧翊时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名字来,停顿良久,这才缓缓地开口:“朕也愿意接受。”

乔梓呆呆地看着他,双唇微翕,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唯有你昨日说的那个法子,朕万万不能答应,两情相悦便恨不能朝夕相处,你若是孤身在外,朕又何能心安?小梓,朕所求的,只是你一生欢颜。”

一股热意涌上眼底,乔梓的眼中泛起水光。

“陛下…我…我明白了…”她的语声哽咽。

萧翊时屏息看着她,一颗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中。

乔梓缓步走到容昱墨跟前,容昱墨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低低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昱墨,我何德何能,有你的一片心意,只是天意弄人,你我在四年前失之交臂,有些事情,失去了,便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个叫你祎儿哥哥的乔梓已经死了,现在的乔梓心里喜欢的另有其人。”

容昱墨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意,眼神茫然地看着她。

乔梓狠了狠心,快刀斩乱麻,她看向萧铎,满脸不解:“萧大哥,我弄不懂了,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你喜欢我吗?想要和我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萧铎的神情有些尴尬,他沉声道:“小梓,我既然向你求亲,便是要和你白头偕老,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是,我定会一辈子对你好,不让你受委屈。”

“我对你只是兄妹的情谊,大哥,我没法答应你,你的那箱子东西我这就还给你,你值得对你全心全意的女子…”

萧铎愕然看着她,断然拒绝:“不行,小梓你只能嫁给我,我是万万不许你嫁给别人的。”

“为什么?”

屋内三人都忍不住齐声问道。

萧铎憋红了脸,想说却又吞了回去。

萧翊时阴森森地开了口:“萧铎你这是怎么了?像个娘们似的。”

“我…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不嫁给我嫁给谁!”萧铎脱口而出。

第72章

屋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到。

萧翊时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手指用力地按在桌面上,几乎要把桌子掰下一个角来。

乔梓好一会儿才把萧铎的这句话弄明白了,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啊…”

萧铎定定地瞧着她,声音沉稳,神情郑重:“小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我那日被关在牢里,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和你做了错事,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再争论也于事无补,总而言之,我会负责的,陛下,昱墨,实在对不住…”

“等一等!”乔梓晕眩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除了那日被萧承澜带去看你,剩余你在牢里的时候,我一直被关在宫里,从来没有出过宫。”

“什么?”萧铎糊涂了,“可那日明明是你,你还掉了一块帕子,上面有你的名字。”

他在怀里探了探,扯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来,乔梓劈手抢了过来一看,只见上面绣着一对活灵活现的兔子,角落里一个“梓”字精细秀气,显然绣工不凡。

“这…这不是我的!”乔梓斩钉截铁地道。

萧翊时闭了闭眼睛,吊在喉咙里的那颗心终于在看到那块帕子时落回了原位,后背的冷汗几乎把内衣都湿透了。他抬手从怀里扯出了一张帕子来,在萧铎面前晃了晃,刚一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喉咙都有些喑哑了:“萧铎,这才是你妹妹绣的帕子。”

乔梓那面团似的兔子惨不忍睹,和那两只兔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萧铎整个人都懵了:“那…那晚的女子又会是谁?”

乔梓盯着那帕子又看了两眼,骤然惊叫了一声:“我知道她是谁了!我央她绣过帕子给陛下,天哪!天——”

她猛然想起那被她扔在屋里的萧玉菡,想起那阴沉的秦太嫔,脑中一阵晕眩,萧玉菡不会出事吧!她那还没出世的小侄儿!

她拎起裙摆就往外跑去,口中语无伦次地叫道:“救命,陛下,陛下快去救命!我的侄儿要保不住了!”

这一日过得简直惊心动魄,幸好到了最后峰回路转,没折腾出什么人命来:秦太嫔的落胎药刚刚端到了萧玉菡跟前,被乔梓一掌拍落。

萧玉菡的心上人居然就是萧铎,这几乎八竿子都达不到的两个人,谁都没把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

据萧玉菡说,有一年萧铎跟着他的父亲入宫参加先帝宴请群臣的宫宴,那年她才十岁,生得柔弱,出生又低,被几个哥哥姐姐捉弄,一头栽进了雪地里,是萧铎把那些人都打散了,将她从雪地里救了起来,还给了她一颗甜甜的姜糖,她舔了两口便包起来藏在了兜里一直舍不得吃,可惜天气一热便化了,被侍女换衣服的时候丢掉了。

这些年来,她只见过萧铎两次,一次是萧铎跟随他的父亲凯旋回朝时,奉先帝之命在校场献艺,策马一箭洞穿靶心,而另一次则是他的父亲被诬通敌,程府全家被下狱,她偷溜出去看到了囚车里的萧铎,当下哭得不能自已。

从小而生的暗慕历经了岁月,非但没有减去一丝一毫,反而在重逢时愈发浓烈,在得知自己要被和亲的那个晚上,她破釜沉舟逃出宫去,买通了看守的牢头,得了一个时辰和萧铎相处,在萧铎的膳食里下了药,两个人稀里糊涂就这么有了肌肤之亲。

要是乔梓没有及时回来,这药一喝弄不好就一尸两命了。

秦太嫔再瞧不起武将也没用了,萧翊时下了御旨,萧铎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驸马,稀里糊涂地有了老婆和未出世的孩子。

看着一脸茫然的萧铎,乔梓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能祈愿萧铎能真心喜欢上萧玉菡,成就一段佳话。

出了安粹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乔梓一溜儿小跑追上了萧翊时。

“陛下,你受累了,”她殷勤地在一旁道,“不如到我那里去歇歇脚,一起用晚膳如何?”

萧翊时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不敢,郡主你那里宾客盈门,朕只怕扰了郡主的兴致。”

乔梓不轻不重地被噎了一下,赔笑着道:“当然陛下才是重中之重。”

“朕看朕是排在很多人后面,就连朕的妹妹都比朕重要,一想到她有事就飞一样地跑了。”萧翊时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他的步子很大,乔梓一路小碎步跟着,委屈地道:“陛下你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小,公主那不是你妹妹嘛,你难道还和她吃醋不成?”

萧翊时的脸沉了下来:“朕能不吃醋吗?你想想,是不是漏了什么话忘了说了?”

乔梓挠了挠头,回想着她在四通殿里说的话,她拒绝了容昱墨、拒绝了萧铎…难道萧翊时还等着她最后的答复?可她苦思冥想的提议不是早就被拒绝了个干净,最后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啊!

眼看着萧翊时就要走入那条通往四通殿的岔路和她分道扬镳了,乔梓急了,扬声道:“陛下,你难道非要逼着我再说一遍不成?我对昱墨对萧大哥都是兄妹之情、朋友之义,唯有对你,是男女之爱,想和你白头偕老,我那个提议你若是不愿意,我就把它忘了,就算今后头破血流,那也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

前面的身影顿了顿,却没有转过来。

乔梓恼了:“陛下你这是何意?是不是你自己后悔了?反正虞太妃她们替你找了这么多的备选,一个个既漂亮又温柔,我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她的鼻尖发酸,气恨着转过身,大步朝着自己的和禧宫走去。

一阵天旋地转,身子骤然腾空而起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乔梓本能地勾住了萧翊时的肩膀,把脸埋入了那个温暖的胸膛。

“为什么不和朕说?”萧翊时轻叹了一声,“要不是马德今日去你宫里瞧见了虞太妃她们,朕都不知道她去打扰你这么多回了。”

“她们也是一片好心为陛下挑选嫔妃,”乔梓酸溜溜地道,“我瞧了,都挺不错的,陛下你就都纳了吧,挺好。”

萧翊时凝视着她,语声温柔:“真的吗?不吃醋?”

乔梓闷声道:“以后让她们离我远一点,别来酸我就好,要不然我可有的是馊主意折腾她们,到时候你别心疼。”

萧翊时没有应声,只是抱着她朝和禧宫走去,乔梓舒适地靠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乔梓七上八下的心莫名就定了下来:就这样吧,他既然许了白头,便安心把自己交在他的手上,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此时两个人的心意都没有半分虚假。

“小梓,你只需安心在朕身旁便好,”萧翊时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紧贴着乔梓的耳膜响起,“旁的,都交给朕,朕会护你一生喜乐无忧。”

不一会儿和禧宫便到了,萧翊时一路将乔梓抱入正厅,晚膳已经备好了,乔梓放下了心结,那话匣子便打开了,追问着从前萧铎的事情,琢磨着怎样替这两人培养一下感情,千万不要因为这样的仓促和意外而让二人成了一对怨偶。

两个人一边用膳一边聊天,不一会儿便用罢了晚膳,今日乔梓胃口大开,足足用了两碗饭,饭后还喝了一小碗红豆沙羹,躺在椅子上都动不了了。

萧翊时硬拉着她在庭院里走了一圈,幸好今日天气不错,乔梓披了一件狐裘倒也不觉得冷。

暗香浮动,梅影疏斜,两个人肩并着肩,看着月色下含苞待放的梅花,只觉得岁月静好,恨不得从今往后,时时都能如此刻相伴左右。

夜渐深了,萧翊时不得不离开,乔梓恋恋不舍地将他送出宫门,临别前,萧翊时叮嘱道:“今日早些睡,明日陪朕上朝。”

乔梓愕然,她没听错吧?

“换上那身内侍袍,”萧翊时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朕好久没见了,想念得紧。”

这活儿正中乔梓的下怀,她每日闲坐在宫中都快长毛了。

翌日一早,她便兴冲冲地换上了马德送来的内侍袍,内侍袍是大红色的,穿上去更显威风,只是马德千叮万嘱,让她千万低着头少惹人注意,不然被人发现这未来的皇后扮做了小太监,可怎么一个乱字了得。

金銮殿上依然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乔梓站在萧翊时的右侧,虽然低着头眼珠却滴溜溜地乱转,打量着底下的群臣。

鲁国公依然威严,郑太师却看起来老了很多,容昱墨还是玉树临风,在一群人中仿佛鹤立鸡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朝中大臣好像比上次看到的要越发恭谨,经过萧承澜那一段时间的倒行逆施,重掌皇权之后,萧翊时的积威日重。

此次朝会,除了一些日常的小事之外,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将对此次宫变相关文臣武将进行奖赏和惩戒。

已经消失无踪的萧承澜被削了王位,降为庶民;寿王世子萧秉最后关头倒戈相向,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寿王府降为安远侯府,闭门思过一年,以观后效。

容昱墨、鲁国公等在朝中力挽狂澜,加官晋爵;萧铎宁死不屈,又在最后关头领兵破敌,被封为安宁侯,恢复程姓,光宗耀祖;萧锴数次救驾有功,赐黄马褂,官升一级。

乔梓听得津津有味,心里琢磨着,这大伙儿都升官了,俸禄也涨了,什么时候去打点秋风才好…

“大晋幸有诸位肱骨之力,有惊无险,然,朕身为一国之君,未能察觉萧承澜之阴谋,将大晋置于如此险境,实在难辞其咎。”萧翊时沉声道。

“陛下何出此言,是那贼子狼子野心。”

“若不是陛下的北甲军神兵天降,我等还不知道要被那贼子欺压到何年何月呢。”

“是啊,陛下无须自责。”

底下的朝臣都出列劝解,郑太师更是神情激动,连声安慰,就差冲上去大哭了。

“爱卿们不必多言了,天子犯错,也该加以惩戒,以免再犯,马德,念。”萧翊时摆了摆手,马德打开了手中的诏书,乔梓在一旁看得真切,最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罪己诏。

第7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