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晚的春晚和往年一样无聊,依旧是充当了一个背景音乐的作用,四个人坐在一起天南海北地胡扯了一会儿,就凑在一起打桥牌了。

按照自然分组,当然是纪清河和南教授对付一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了,这样看起来也显得公平一些,因为虽然南望当年也被悄咪咪地称为过“天才少女”,但跟江湖老手南教授相比,还是被她完美地碾压,只能在程修谨那边找平了。

当晚四个人兴致勃勃地打到后半夜,等纪清河打着哈欠告辞上楼,南望才意兴阑珊地爬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程修谨倒是留下和毫无困意的南教授聊了一会儿天。具体聊了什么南望也不知道,等程修谨蹑手蹑脚地回房睡觉的时候,南望梦都做完好几个了。

两个人在D市期间程修谨接到过几次程夫人的慰问电话,也主动给她报过几次平安,除夕当晚一对小情侣给那头视频拜了年,新年仿佛就这么热热闹闹又悄无声息地过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头了,大年初一的一大早南望就自然醒了,探手摸了一下发现床上没人,眯着眼睛在卧室里找了一圈才看到男人正站在窗前打电话。

不知道说得是什么,南望迷迷糊糊间只听见了“娱乐圈的事情你熟悉,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要办好”的结束语,懵了一下,脑袋里过了一圈,没想起家大业大的成悦集团什么时候还涉及娱乐圈的产业了,伸了一个懒腰道了句“早啊!”

这些天南望是睡得非常饱满了,毕竟每天晚上可以抱着帅帅的人形抱枕入眠,但却苦了程修谨。男人刚开了荤,却因为那天晚上南望脸上的泪水和第二天虚弱的模样而一直克制着内心的欲/念,再加上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能看不能吃,过得非常痛苦。

期间南望虽然非常大度地用手帮某人解决了几次,但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对面不远处还睡着自家老妈,也不敢太过于放肆,憋着一股劲儿等着回M市再说,也因为程修谨能做到这个程度而对他越发迷恋。

所以说,禁欲大法好啊!

一声“早啊!”出来的时候程修谨刚挂了电话,回头看见笑眯眯从床上坐起来的南望,深邃漂亮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慌张,虽然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但还是被南望敏锐地发现了。

这感觉就像是他瞒着她做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一样,不过南望和娱乐圈八竿子打不着,也没往深了想,就是光着脚下床凑了过去,拍拍某人微凉的脸,眯起眼睛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家什么时候也要进军娱乐圈了,钱都被你们家挣去了吧?”

对方只是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南望想到或许这也算是一条商业机密,就没追问,说了两句话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阳台植物的养殖方法”上去了。

初六就是新年开工第一日了,南望和程修谨买的是初五早上的飞机,临行前倒没有得到南教授要求携带的任何土特产——毕竟南教授也不会把自己的学术著作塞给南望和程修谨去钻研,怎么来的就怎么走。

母女两个人都不是那种感情外露热情奔放的人,告别也简单,等两个人拉着旅行箱从M市机场走出来的时候,只有M市温暖湿润的阳光空气才稍稍叫南望有一种新的一年开始了的错觉。

南望抬手关上车门,和过来接她们的良叔说了声“新年快乐”,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程修谨,打开手机顺手点进了微博,却在刷新后只瞟了热搜榜一眼就霎时变了脸色。

在两个人关机飞行的时候已经瘫痪过一次,被迫使许多程序员小哥在假期最后一日加班的微博热搜榜上,第一行赫然写着六个字:

陆域金主曝光

作者有话要说:仿佛感受到了大家对清水车的深深嫌弃…[泪眼朦胧.jpg]

75、Chapter75

第75章

其实陆域怎么样, 爆出什么新闻,都和南望一点关系也没有, 只不过因为隋安若的那一层关系,才叫南望多上了一点心。

最近一段时间她都在忙着和程修谨谈恋爱,一直没顾得上作天作地的隋大小姐。上一次和她联系还是陆域打电话过来说她辞职的时候, 也不知道后来她有没有缓过神来,对陆域又是怎么想的。

等南望点开热搜一条一条刷下去, 才发现这件事情还真的就和隋安若脱不了关系——一个业内有名的爆料人扒出荻威百货董事长独女和男星陆域交往甚密,甚至不惜与家中决裂, 疑似陆域金主。

陆域从一开始出道就是顶着D大名校高材生的名头火起来的,又在粉丝心中树立着阳光干净的人设, 忽然之间被爆出与豪门千金不足为外人道的关系, 还有照片为证,可以说是人设彻底崩了。因此,这件事情很快就由粉丝圈内发酵到了外部,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其中看热闹的人很多,借着这个机会在陆域头上踩上一脚的人也不少。

作为知情人之一, 南望刚看到这个消息只觉得好笑:如果说陆域真的有什么金主, 那也应该是陆知行, 而不应该是当时完全和家里决裂、还靠着陆域工作室那点工资过活的隋安若啊。不过叫她惊讶的是, 距离最初爆料的时间已经过去少说有七八个小时了,荻威百货没有动静也就算了,就连陆知行那边都没有动手往下压, 就显得有点奇怪了。

毕竟这种爆料发布,一般都是拿着料去找当事人谈价钱没谈拢的,就算陆域拿不出来,陆知行也不应该坐视不管。

南望一面往下刷着,一面蹙着眉想这件事,没注意到身边坐着的男人已经凑身过来,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南南?”

没等南望回答,程修谨已经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隋安若的名字和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沉默了片刻,就见南望在微信上打了几行字,摇了摇头熄灭手机屏幕朝他笑了笑,“没什么,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隋安若那边自然要问问情况,但既然陆知行都不着急一手被他捧红的宝贝儿子的情况,她跟着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

程修谨没再说话,只一双黑眸认真地盯着她看了片刻,似乎想要说句什么,最终却欲言又止。

两个人都疲乏,南望尤甚,良叔将车子开到江畔公寓,帮两个人将旅行箱递给了门口的门僮,就回去跟程夫人复命去了。

电梯里南望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声,她也没拿出来看,兀自出了一会儿神,电梯就到了。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在走廊里各奔东西了,一直沉默的男人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南望的手。

“嗯?”

一双黑眸将迷惑不解的南望定定望着,程修谨一只手拉住她,另一只手刷开了房门,伸手将她拉了进去,声音低低的,语气是商量,但手上的动作完全一气呵成,根本没给南望拒绝的机会。

“南南,以后1603也是你的。”

南望任着他将自己的指纹录进去,有些怔怔。

嗯…程修谨这算是把钥匙交给她了吗?

呆愣的时候,男人已经输完了指纹,轻轻放开了她的手,南望懵了一下,报出一串数字,“这是我房间的密码,你也记一下。”

程修谨大约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点点头含笑说了一声“记住了”,很快又补充了一句,问道:“南南,不如你搬过来和我一起?”

这个人在D市那几天过得那么憋屈,还觉得挺不错的?

和程修谨道别以后,打开手机,果然是收到了隋安若的回信,对方回答的十分简洁,只有两句:

“这不是我们做的选择。”

“我爸妈说这事他们之后会澄清。”

南望懵了一下,觉着这个回复不是隋安若的风格,有点不放心,直接将电话打了过去,响了好半天也没有人接,又拨了一遍等了片刻,电话接通后对方果然不是隋安若。

“南小姐?”

这是隋安若家的阿姨,做菜非常好吃,南望小时候常去隋家蹭她的饭吃,和南望关系也不错。

“安若在家吗,我找她有点事。”

对方犹豫了片刻,听见南望补充了一句“田阿姨,我是陆南,您忘了吗”,才叹了一口气将电话转给了隋安若,叮嘱道:“你可别说我把电话给过安若。”

南望一叠声地答应下来,才听见隋安若心如死灰的声音。

这时候的隋安若几乎无法叫人联想到当初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意气风发的隋家大小姐了,南望没想到她到现在都没走出来,叹了一口气,问一句,对方就答一句,虽然是长话短说,但搞清楚整件事情还是颇费时间,更何况隋安若并不知道完整的情况,有一些也是她的猜测。

原来这爆料人一开始找的就不是隋家,而是陆域,隋家也是在爆料出来以后才知道的。只不过拜陆域背后的巨大粉丝数量所赐,那个时候消息已经四下传来了,不少粉丝大头都纷纷表示脱粉转黑,不回踩的是伤了心的理智粉,连发多条微博证明陆域的通告现场多次出现的是生了气的感性粉。

至于陆域为什么没有支付高额的封口费而选择置之不理,以至于对方恼羞成怒放出照片,导致目前大量掉粉,隋安若就不知道了。

毕竟自从她知道了陆域和南望的关系以后,就再也没有接过陆域的电话了。

隋家二老得到消息的时候差点被气疯了,狠狠地训了一顿当时还不知情、窝在自己某处房产里郁郁寡欢的隋安若,把她接回到隋家后,连手机都没收了,只留了一个田阿姨看着她,算是变相的软禁。南望问她情况的微博都是田阿姨询问隋安若后按着隋安若的口述回复的,这还是看在隋安若给她的备注是“亲爱的小南南”的面子上。

隋安若听田阿姨给她透露的消息说,隋家二老已经找了M市有名的律师接手了这件事,同时着手准备澄清公告。既然事情已经传播的如此广泛,相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不太可能,他们索性也不急着镇压了,权当借着陆域的名气为荻威做了一波广告。

南望对于隋家二老这个沉得住气的行为是服气的,知道商场上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的隋家二老自然是不乏手段、自然能将事情丝毫不伤到隋家自己的面子给处理好的,至于陆域那边,可能也就无暇顾及他的感受了。毕竟当初隋安若就是因为他才和家里闹崩的,陆域在隋家二老眼里,八成是一点好地方没有,就剩下厌恶了。

不过听到隋安若这边的情况以后南望也就放心了,和隋安若说好了寻个时间去隋家大宅看她,又安慰了一句,就挂断电话了。

当初隋安若吵着闹着要去陆域工作室的时候,南望就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妥,但因为自己和陆域有着那么一层关系,叫她以为是自己的心理作祟,便没往其他方面想,现在回想起来,陆域那种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身边得有多少狗仔跟拍,而现在的媒体想象力又是多么的丰富。

更何况就连隋安若自己也吐槽说无风不起浪,也不知道陆域是得罪谁了,才被这么搞。

南望咬着嘴唇想了一下,从某种意义上讲,她算是其中一个,那…陆域还得罪谁了?

另外,一会儿点个什么外卖好呢…

她本来是打算点个外卖就洗洗睡了,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犹豫着吃点什么,门口就响起了节奏熟悉的敲门声——得嘞,是她家大厨又过来借厨房了。

打开门果然是换了一身衣服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提着一大兜时蔬的程修谨,对方发梢还有点潮湿,看样子是刚洗过澡不久,见南望靠着门怔怔地看着他发呆,男人轻笑了一声错身进了屋,“你又准备点外卖凑活?”

南望:就你知道的多…

程修谨对南望家太熟悉了,走到冰箱前将今天要吃的菜留下,其他的全部放进了冰箱里。南望掩上门插着腰跟在他身后眼看着偌大的冰箱被塞满,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买了这么多,你是要把家搬过来吗?”

正好关上冰箱门的男人顿了一下转过身来,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笑意盈盈,“你怎么知道?”

男人却笑得一脸坦然,认认真真地和她商量道:“我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一会儿你上去给我腾半个衣柜就好。”

南望:嗯??

“好在我们住得近,不用费什么周章,待会儿我自己一点点拿过来就好了。”

南望:这不是在逗她吧,程修谨真的要搬过来???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同居了?

作者有话要说:程修谨:既然你不去,那只好我自己过来了

76、Chapter76

虽然南望内心是拒绝的, 但程修谨把时蔬分类放好在冰箱里之后转头又问了她房门的密码,看起来十分认真、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南望只好慢慢重新报了一遍数字, 为了以防万一还将密码编辑好微信发给了程修谨做备份,见程修谨坐也不坐就往门外走,才肯相信他是真的认了真。

“你…要搬过来也不急于一时吧?”

主要是她还没有答应下来好吧!

但一向温文有礼的男人这一次完全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 一只手摁在门把手上,侧头朝她笑了笑, “南南,既然早晚结果都是一样的, 你又何必浪费时间考虑这么久?”

话音刚落,程修谨已经利落地打开房门出去了。

南望被他一句话噎在吧台边上, 无辜地眨了几下眼睛, 隐隐地觉得某人好像有点蹬鼻子上脸了,但向来怼天怼地的自己在他的面前实在是嘴皮子不溜,只好吃了这个亏, 甚至还有点被他说动了。

不过很快南望就反应了过来,虽然楼下的空间由于程修谨经常出入,已经被南望收拾得非常整洁了, 但实际上楼上属于她的那部分私人空间, 还是有点破坏她在程修谨心里的光辉形象的。尤其是那个被他点名的衣柜…

意识到这一点, 原本呆站在吧台前的南望忽然飞快地跑上了楼。

不过南望刚打开衣柜, 还没来得及拾掇,就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震动打断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陆知行。

她就知道今天的事情爆出来以后陆知行会找她,不过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她也不可能为了报复陆域就去拿自己的闺蜜当枪使。陆知行能这么想自己的女儿,南望也不知道该评价些什么好,不过既然对方已经把电话打过来了,她也不吝口舌同他解释一番。

“喂…”

“南南,你现在在哪里?”对方一上来就直接打断了她,急切地问道。

不过这也刚好合了南望的意,免得她劳心费神地同他讲礼貌,“在家,你有什么事?”

硬邦邦地回了这么一句后,对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太冲,也缓和了下来,说道:“你别生气,我是问你现在在你妈妈那,还是回M市了。”阿-七-整-理

既然对方态度这么好,南望也不好再怼他,“嗯”了一声回答道:“今天刚到M市,新闻我看到了,不是我做的,跟我没关系,你最好相信我,尽早把精力放在别人身上。”

她说得开门见山,也有点没有人情味。实际上和陆知行的相处中南望一直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她心里就是窝着一股气,这么多年了怎么也顺不下来。

现在他“真爱的结晶”出事了,就想着找到她头上来了?

他不能这么欺负她。

对方被她连珠炮似的一串话堵得半晌没说话,直到南望重新闭上了嘴,才态度温和地说道:“我不是问这件事,只是想问问你最近的情况。”

南望招架不住他三番五次的感情牌,这迟到的关心让她感到生理上的不适应,遂平淡地回答道:“我挺好的。”

对方得到这个答案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妈妈呢?”

这还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南望嗤笑了一声,有那么一时冲动想要告诉他,离开他是她妈妈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要不是被他耽误了青春年华,她妈妈也不必叫纪清河苦等了半辈子。

不过基于一种悲哀的对自己亲生父亲的不信任,南望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只是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她很好,不用你的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对方似乎是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两遍,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南望也不感兴趣,和陆知行的每一次对话都叫她感到不适,也失去了耐心,“问完了?问完了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

“等等,”陆知行终于急了起来,连忙制止了南望准备按断电话的手,又问道:“隋家那小丫头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呵,他自己是个朝三暮四的花心萝卜,就以为别人都把感情当儿戏了?南望听出他这话是对刚刚自己的澄清的不信任,竟然被气笑了,原本已经打算偃旗息鼓的愤怒重新高涨了起来,语气也开始朝着呛人的方向发展,甚至没大没小地直接叫了他的名字,“陆知行,你自己去问问陆域在圈里得罪了什么人,隋安若是我的朋友,再怎么讨厌你和陆域,我也不会利用别人的感情。”

最后“不会利用别人的感情”这几个字明显是加重了语气的,说得严重一点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南望说完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仰头舒了一口气,也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一扭头目光对上一手拎着旅行箱,一手抱着一叠衣服的程修谨就站在楼梯口,这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听了多久。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大年初一那天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打电话的情景。那时候他对电话那端的人说,“娱乐圈的事情你熟悉,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要办好”。南望还想起了在发现她醒来后随口问他是不是成悦集团是不是要进军娱乐圈的时候,程修谨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张,以及之后对于问题的避而不答。

陆域得罪的人里她算是一个,那么还有谁呢?

南望望着眼眸深邃如同无底之渊的男人,心中升起一个不大愿意相信的念头,“修谨,是不是你…”

不,不会的。程修谨虽然很记仇,因为南望的缘故不一定会善待陆域,而隋安若虽然不经他允许擅自卖过他的照片给余以彤,但她认识的那个程修谨一定不会捏造这样无中生有的事情,也不会利用别人的感情。更何况,当初照片的事情她已经自己担下了,按理说程修谨不应该知道照片其实是隋安若卖的。

想到这,南望就没有把话问下去,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的奇怪想法,很快转移了话题,“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呢,反正就是这样了,你自己看看把东西放在哪里吧,放不下回去住最好。”

都是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布局,干嘛非要住在她家和她挤一张床…

但对方对于她默认自己只要东西放得下就可以住进来的弦外之音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动容,只是迈开长腿朝里走了几步,很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拉开了偌大的衣柜门。

和程修谨预想的一样,南望衣橱里的衣服虽然都挂着,可也就只是挂着而已,既没有按照季节分好,也没有按照颜色种类分好,完全就是随性而为,想怎么挂就怎么挂。

但男人本身是一个家教严格、极度自律的人,叹了一口气,放下箱子将手里的衣服一股脑搁在南望的床上后,便开始着手整理南望乱做一团的衣橱了。

南望站在一边,看着他一件一件将她的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再一件一件按种类分好重新挂进去,顿时有种莫名的羞愧——和程修谨比起来,自己的生活实在糙的像是汉子…

然而一边整理着衣服,男人一边开了口,“你是不是以为陆域的事情是我授意的?”

问这句话的语气十分平和,来回转身拿衣服的间隙,可以看见男人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柔和,好像只是随随便便的一个话题,完全没有质问的成分。

南望犹豫了一下,没等说话,又听见程修谨说道:“你这样想,也情有可原。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南南,我和你一样,绝对不会利用别人的感情去达到自己目的。”

听着庞大的成悦商业帝国指定的继承人、成悦集团的太子爷认认真真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南望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应该用怎样一种情绪来面对。商场如战场,她入世不久,做的也是一份没有达到太高高度的工作,但早些年M市十里洋场上的腥风血雨也见识过,知道程修谨能说出这样的话,能将这作为自己行事的底线,是多么不容易。

“我没有,就是想起那天你打的电话,但…”南望试图解释一下,但又觉得程修谨也许只是想要解决掉任何有可能成为两个人之间心结的问题,并没有真的把她的猜疑放在心上。

“南南,那天的电话暂时还是一个秘密,但我保证和陆域一点关系都没有。”男人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补充道。

他说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了。南望点点头。

程修谨拿起自己的那一叠灰白色系的衬衫和南望的衬衫挂在一起,扭头看了她一眼,“我习惯这样分类,咱们的衣服放在一起,可以吗?”

这个人是怎么做到在“解释误会”和“整理衣物”这两个模式之间做到无缝切换的?

“你随便吧。”

77、Chapter77

南望的这句话很大程度上是破罐子破摔的表现, 但程修谨听到后却非常受用,眉头一松, 很快便将全部精力放在了整理衣柜上。

闲下来的南望叉着腰看了一会儿美男做家务,卧室里弥漫着的这种令人内心安定的感觉就使她不自觉地放松了神经,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既然对方乐于整理房间, 那她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这份服务,看了看被程修谨和自己的衣服占满的床, 伸了一个懒腰,黏黏糊糊地说了一声“你先收拾着, 我下去睡个觉”,就真的趿拉着拖鞋啪嗒啪嗒往楼下走了。

幸好她机智, 在飘窗的位置做了一个榻榻米, 这会儿关起窗子正适合凑活一觉。

长期以来,对于南望来说睡眠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但和程修谨在一起的时候,南望从他身上感受到最多的感觉, 却不是小鹿乱撞的欣喜与羞涩,而是由踏实和安心带来的绵绵睡意。

这也算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看见他就想要睡觉吧。

自从上次E.T年会和程修谨彻底摊牌以后, 那个一直困扰着南望的心魔似乎也慢慢消失了, 她还是按时去沈医生那里做心理咨询, 只是对方给她的建议咨询时间的间隔越来越长了, 到年前最后一次去做咨询的时候,看沈医生的反应,似乎治疗效果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更加令人满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程修谨就是那心魔源头的缘故。

程修谨将铺散了一床的衣物一件一件重新整理挂好以后, 南望已经在楼下的榻榻米上裹着毯子睡着很久了,冬日里西沉的太阳也慢慢滑到了江畔对面的几栋高楼之间。

金色的夕阳隔着一层轻纱笼罩在安安静静睡着的那人身上,使得浅黄色的珊瑚绒薄毯也变得更加温暖了。程修谨慢慢从楼梯上踱下来,视线在她身上了流连了片刻,就看到随意甩在榻榻米很远处的一双拖鞋。

不用想,她肯定又是大老远就甩了拖鞋跳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