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都身中欢情蛊,却让两位背后的实力由敌转友。

白图暗道,下蛊者也许做梦也没想到这点吧。

圣巴教的花长老,你究竟缩在什么地方,又被何人所驱使呢?

探清了自己想要确定的事情,白图刚想再悄无声息的退回到自己寝室中,忽然楼顶有了极其细微的响声。

他本以为是银甲护卫队的暗哨。

不想,紧接着那细微的响声数量加多,他马上意识到这绝不是府内的暗哨,这是刺客。

三五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揭瓦而下,白图再不犹疑,嗖的掷出几枚石子直射那几个黑衣人的面门。

“啊!”伍灵仙刚穿好小衣,忽的看到头上吊下好几个黑衣人一声尖叫就搂着衣服退到墙角。

她这一惊叫的功夫,白图早已破窗而入,抽出腰间的赤练以对。

伍灵仙正缩在他的身后瑟瑟发抖。

“伍姑娘,别怕,快要衣服穿好。”

很显然,那五六个黑衣人很意外从澡房后窗能翻进来一个黑衣侍卫。

那几个刺客显然并未带剑,随即从怀里抽出匕首以对。

澡房里空间狭窄,他们人又多,白图决定速战速决,于是一出剑便快准狠,刺中两名黑衣人要害,转身对付另外几位。

但这群黑衣人像是训练有素,又像是不怕死似得,两个以身试剑缠住白图,另外两个则直奔墙角落里的伍灵仙。

如今知晓伍灵仙的身份,白图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住她,因为护住她就等于护住了宗政明月和西蜀南平王的统一战线。

他必须保护好伍灵仙。

是以,白图毫不留情,不再掩藏实力,刷刷几下解决了这边的两人,转身刚好拦住这两人的退路,举剑就刺向这两人的要害,同时左手探出一只短箭直射向屋顶某处。

那里有个黑衣人从一开始就不动声色的在那里潜伏着,观望着。

他不知道那人深浅,又怕那人是故意诱自己上屋顶,是以趁乱射出短箭。

那短箭射出奇速,地面到屋顶之间距离又并不长,但那人显然轻松避过,迅速离去。

这边最后的两名黑衣人应声到地。

白图担忧伍灵仙安危不敢去追屋顶那名离去的黑衣人。

他刚扶起浑身发抖的伍灵仙,房门就被推开,飞羽和几名银甲护卫队赶到。

显然他们那边也刚刚遇到黑衣刺客的袭击,这才耽误了些功夫赶来。

很快,甲一随在宗政明月的身后赶到。

飞羽单膝跪地禀告,“侯爷,属下在侍女楼右侧遭遇伏击,赶到楼内才知澡房也遭遇袭击,白侍卫已击毙六人,逃走一人,那人从屋顶向后花园逃去,轻功不在我之下。”

宗政明月听了最后一句,凤眼微眯,“轻功不在你之下的可并不多见。”

“是,那人身形飘逸忽悠,若纸鸢御风而动。”飞羽说到。

白图听了眼睫微闪。

甲一那一行护卫听说还有人比飞羽轻功更胜一筹明显目露瞬间的惊愕之色。

得到甲一指令,一部分护卫去了楼外查看刚刚飞羽所说遭到伏击的地方,一部分护卫过来查看澡房内被刺的六名黑衣人。

白色的锦袍旋飞,宗政明月上前一步。

白图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他知道,又到了盘问他的时刻了。

“白侍卫为何和伍灵仙姑娘同在澡房?”

那门明显是从内反锁的,飞羽赶来是挥剑崭锁而入。

白图老实答道,“属下从后侧破窗而入。”

“哦,白侍卫能以这么快的速度从寝室到澡房后侧再破窗而入,看来轻功也不在飞羽之下啊!”

白图汗颜,“哪里,哪里,侯爷误会,属下只是恰巧在澡房后窗而已。”

宗政明月不依不饶,“哦,为何如此恰巧呢?”

侍女楼后窗对着的就是后花园上面的斜坡,下面就是一条排水沟,他当真找不到自己大半夜在后窗干什么的借口。

白图咬咬牙,硬着头皮说到,“属下该死,属下觊觎伍灵仙姑娘花容月貌,在此偷看美人出浴。”

他话一出口,澡房里正查看尸体的几个护卫都惊愕的看着他。

那目光叫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旁边伍灵仙先是一愣,随即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面颊上。

白图捂住面颊,也不出声,静静等着宗政明月的决断。

宗政明月看着他一副过街老鼠的样子,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情绪,对着面前跪着的人,淡淡道,“果然男女通吃,□□昏心!”

功过相抵

39功过相抵

白图跪在澡房湿漉漉的地板上,耷拉着脑袋,扮演着一副可怜又可嫌的偷看美女出浴小人模样。

宗政明月俯视着眼前跪俯的少年,他那样沉着冷静,即使说出他偷看美女沐浴这样的事情也说的如此大言不惭。

他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一丝情绪,对着面前跪着的人,淡淡道,“果然男女通吃,□□昏心!”

白图舔舔嘴唇,暗道,好吧,我男女通吃,□□昏心,侯府又有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飞羽勘察的结果和甲一在澡房里勘察的一样,这两批黑衣人是一伙儿的,一波负责截住飞羽,拖延时间,一波负责袭击伍灵仙。

而这些人不管是被命中要害还是仅仅受了轻伤的,都无一例外气绝身亡,毫无抢救的余地。

飞羽在雪衣侯耳边小声汇报,“侯爷,这些人应该是来行刺之前就服过□□,只要时间一到便会气绝而亡。”说完,他又低声补了一句,“罗生门一贯的手法。”

白图心道,好狠。

宗政明月闻言沉吟不语。

这件事过后,大家都纳闷为何侯爷的侍女如此吃香,总是被刺客惦记着。

但府中人又惦记着侯爷对白侍卫的处置。

詹总管宣布最终的处理结果。

白图偷看侯爷侍妾沐浴有罪,但又击退刺客有功,如此功过相抵,不罚不赏。

他算是松了口气,其实心里还是很不想挨鞭子的,又一想,鬼鲛已死,只怕鞭子现在换成板子了吧。

他躺在寝室的床上悠闲自在的翻看伤情公子最新出的画册,这正是南宫红衣送给他的新年贺礼,很得他心。

“八荒,你说我冤不冤,唉,如今这侯府人看我的眼神儿…唉”,白图看了看八荒想着宗政明月对他的那八个字评价,忍不住扶额哀叹。

“男女通吃,□□昏心。”

想想白图都觉得自己天大的冤屈。

八荒尖尖的嘴巴对着他唧唧吱吱的。

“你是说咱们再坚持个一年半载的就走人是吧?”

白图点点头,“嗯,也是,等到那人十九岁一过,咱们就远走高飞,管他们怎么嚼舌根呢!”

“男女通吃,□□昏心。”

门外传来南宫红衣揶揄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她笑的欢畅,似乎心情甚好,这绝对是来看他笑话的。

“没想到啊,小白,你还有这爱好,倒真叫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南宫红衣看着他喜滋滋的说到,“原来吧,总觉得神神秘秘的,活的不像个真人,如今知道你偷看美女出浴忽然觉得你是甚为可爱了。”

白图只翻白眼,“你就继续落井下石吧!”

南宫红衣眼珠子一转溜,“小白,那伍灵仙腰细不细,是她的细还是我的细?”

白图继续无奈翻白眼,“我又没看到你沐浴怎会知道?”

南宫红衣捂脸娇羞,“讨厌,小白你占我便宜。”

白图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心情忽然大好。

南宫红衣向来是喜怒无缝衔接转换,刚刚还嘻嘻哈哈逗趣,这会儿立马愁眉不展,喃喃说到,“小白,你说侯爷会不会喜欢那伍灵仙?”

面对她,白图已经白眼翻到累了,“南宫大小姐,你长点儿脑子好不好?”

她毫不生气,凑近前来神秘兮兮的问到,“快分析给我听。”

白图故作神秘。

南宫红衣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白图这是故伎重演了,赶紧服软求饶,“我的好小白,快给我分析分析吧。”

见白图还在拿乔,使出杀手锏,“望江楼的酱香酥油鸡?”

八荒本来旁边自娱自乐,一听这话立马一溜烟到南宫红衣面前,撑着上半身唧唧喔喔的直冲她点头。

得了,还有比他更馋酥油鸡的主儿呢!

白图放下画册,慢悠悠的说到,“看在南宫大小姐这新年贺礼正对我心的份儿上我就给你分析分析?”

南宫红衣赶紧喜滋滋的凑近。

“你想啊,我偷看那伍灵仙沐浴的事儿现在侯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最丢脸的是谁?”

“谁?”

白图白她一眼,聪明起来挺聪明,笨起来榆木脑袋。

“你那天下无双的雪衣候啊!”

南宫红衣咦哦了一声。

“那伍灵仙沐浴被我看了,侯爷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宣她侍寝的,所以你得感谢我,她就是再花容月貌已是失节之人。”

说完,白图不禁在内心深处自我赞叹感慨一番,为了抚慰南宫红衣一颗痴恋纠结的少女心他可也真是够不容易的啊,这说瞎话的本事快赶上自己的箭术了。

南宫红衣恍然大悟,欣喜的从床前矮凳上蹦起来手舞足蹈,估计不是估计着和白图男女之别她都要拥抱他了。

无处宣泄她索性抱起地上的八荒,拽着两个小前爪对着那才刚吃过酥油鸡油光闪亮的小尖嘴亲上了一口。

看的白图哭笑不得,却也心生欢喜。

“小白,真的太庆幸认识你了,这样,如果以后侯爷身边再有美人儿你就去偷看,这样…”

她说得眉飞色舞,信心满满。

白图扶额仰天长叹,这是沾上了个大祸害啊。

宗政明月身边一有美女就要他去偷看沐浴,她是当他有九条命吗?

“不要紧的,侯爷若是要问罪于你,我一定拼尽全力护你…”

南宫红衣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白图已板着脸要送客了…

出了这事儿,其实白图最尴尬面对的就是那伍灵仙。

同为雪衣侯的近身伺候,她又住在他寝室隔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闹得多尴尬啊!

白图一直琢磨着该如何去向伍灵仙道个歉。

可无奈人家现在是避他唯恐不及啊!

丑时,白图估摸着她要起身准备出门去寝殿送水了,故意提前在门前候着,哪知人家看都不看他,拎着铜壶就走。

中午吃饭的点到了他殷切的凑上笑脸,“伍姑娘,你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人家压根就当他放屁,绕着他走道。

“唉,八荒,我现在真的是声名狼藉劣迹斑斑的一坨臭狗屎啊!”白图扶额长叹,一转眼又眉开眼笑,“不要紧,咱是金子总会发光,咱是清白的总能明日。再不济不还有你一直陪着我吗?”八荒人模人样的点点头。

白图又接着说到,“所有的选择都要付出代价,没有任何一样的选择会十全十美,对吧,八荒?”

八荒那小尖脑袋小鸡啄米一样的直点点。

然而,最大的悲剧莫过于由于误解而受到钦佩。

比如箭卫队的那帮兄弟们。

大悟现在看他的眼神都自带光环,“小白,认识你多少年了,我咋就没看出来呢?你是这个!”说着直竖大拇指。

白图无语。

甘统领向来亲和,和属下混成一片。

“小白,你可真够行的,那轻山公子这么快就厌倦了,又盯上了那个西蜀第一美人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白图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也不解释,被调笑急了索性也一起混开玩笑了。

“那是,小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白图说得眉飞色舞。

忽然觉得对面的兄弟都神色惶然,一回头,一道草木清香的气息,那位高权重的宗政明月正在他背后。

白图好想发飙,为何每次他都喜欢这么悄然无息的现身,是显摆他轻功绝顶吗?

可他转身看到那人一身白衣胜雪,黑发泼墨,忽然啥话都卡在嗓子眼儿里了。

门外的暖阳正徐徐升起,跃出的那一瞬间,金黄的光晕从他背后倾斜而出,衬得宗政明月天宫谪仙下凡一般,辉煌贵气,美轮美奂,叫人不敢直视。

所有人跪地叩拜雪衣侯。

“跟本侯来!”宗政明月说罢转身就走。

众人看向白图。

“我?”他还在迷糊着,众人点点头确定。

世子府里,轻山公子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侍童念唐一阵风一样的跑进来。

“公子,公子。”

他有些无奈的轻声呵斥,“何事如此咋呼,你这性子什么时候才能稳重点儿?”

念念唐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呵呵笑着,躬身有礼的耐心侯立着。

轻山公子端起茶杯,那杯中看似黑糊糊的,闻一口确实是香气清奇。

这是南唐的老饼茶,难得一些人还记得他这个世子的喜好,千里迢迢带了过来。

他细饮了一口,抬眼瞟着念唐说到,“好了,说罢,有何喜事?”

“公子为何知道是喜事?”念唐好奇的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