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了?她们是谁?”

齐乐儿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下巴微抬,那样子还真是有些不可一世!

“三哥,不是我说你。你可是咱们齐家的骄骄子,将来父亲的一切可都是要由你来继承的,你的婚事也早就是父亲帮你订好的,别总是在外头勾三搭四的。每回出来都是如此,哼,也不知道这些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矜持,真以为凭自己的几分颜色,就能嫁入我们齐家?”

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人气得牙疼!

红梅的性子虽然不错,可那只是针对自家主子。

如今见有人如此明嘲暗讽,自然就受不了了。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赶快走吧,明明就是玉器行,怎么偏就有只疯狗在此乱叫?也不知道这里的掌柜的是不是瞎了,人狗都分不清楚了。”

李倾月轻笑一声,拍拍她的手,“也罢,原以为这里是齐家的产业,东西应该不错,想不到,却是差了这么多,我们走吧。”

“是,小姐。”

齐乐儿听了,岂肯就此善罢甘休?

“你们放肆!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竟然敢骂本小姐是狗?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话落,齐乐儿一使眼色,便有几名护卫模样的人围了上来,然后得意道,“哼!识相的,你们就乖乖地跪下,给本小姐磕三个响头。呃,对了,还要再学几声狗叫,不然的话,本小姐定然让你们苦不堪言!”

红梅面对这样的齐乐儿,竟然还笑了出来。

“天哪,小姐,真是笑死奴婢了!奴婢还真是头一回见如此不知所谓的人呢?她以为她是谁?不过是齐家一个不起眼儿的庶女罢了,真以为她就是齐家的天了?”

此话一出,一旁齐玄武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他与齐乐儿是亲兄妹,齐乐儿是庶女,自然也就在暗指他这个庶子没有自知之明了?

齐玄武上前一步,冷着脸道,“我不管你们是哪一家的千金,现在给我妹妹道歉还来得及,如若不然,让本公子知道了你们的来历,只怕你们合府上下,都将不得安宁!”

“好大的口气呀!你又是哪棵葱?不过是齐家的一个庶子而已,有什么资格放出这等大话?不过就是仗着齐家的势罢了!说白了,都是白身,也敢对我们小姐无理?你们才是不知死活呢!”

红梅之前得了小姐的暗示,那可真是可劲儿的气他们兄妹俩了。

事实上,她们主仆之所以跟进来,就是特意来找茬的!

齐玄武这下子也的确气地不轻!

这么多年来,他在齐家的大房,一直是顺风顺水,上头压着他的那个所谓的嫡兄长,成年累月地不在家,他虽为庶子,可是在府上享受的那一切待遇,都是与齐玄墨一般无二的!

况且现在大房掌管着中馈的,可是他的亲生母亲,现在这对主仆,分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这位小姐,我虽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千金,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今日此举,的确是引起了本公子的兴趣。只是,若是你们再继续胡闹,那可就怨不得本公子不懂理怜香惜玉了。”

李倾月弯了弯唇角,这个男人是不是也太自恋了?

敢情还以为她是故意送上门儿来勾引他的?

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有这样的心思?

红梅则是很不给面子,直接就笑喷了,“哈哈!笑死我了。小姐,您听到没有?就他这样的,还以为您是冲着他来的呢?要不要这么厚脸皮呀?”

李倾月也很配合地回了一句,“嗯,不是厚脸皮,根本就是不要脸!”

李倾月的声音柔软,而且透着几分的清凉之意,吐出来的话,偏偏有着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这么一句,齐玄武顿时就要暴走了!

“你们?你们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来人,给我将她们抓了,我倒要看看,这是哪家不开眼的姑娘!”

“是,三公子。”

红梅冷笑一声,“早就听闻齐家在湘州家大势大,连皇权也不放在眼里,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刚刚上了二楼的掌柜的一听这话,心中暗道,这姑娘一身的气度,可不像个普通的丫环,莫非?

掌柜的连忙跑了过来,“三公子您息怒,只怕这二人大有来头,您可千万别给小的惹麻烦呀。出了事儿,这老太爷要问责的,还得是小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哥哥的决定,也是你能质疑的?滚一边儿去!”

掌柜的一听,脸一白,不待动呢,齐乐儿就一脚踹了过来。

掌柜的年纪不是太大,可是也架不住这位小姐冷不丁地这么一脚。

红梅看着这位掌柜地被踹倒在地,立马就讽刺道,“你们还真以为自己就是齐家的主子了?这掌柜的是什么人,也是你们能如此作践的?”

李倾月暗地里竖了个大拇指,想不到平时红梅看起来冷冰冰的,这挑拨离间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

掌柜的一听,脸色很是难看,再怎么说他也是为齐老太爷做事的人,如今竟然被几个小辈给打了,实在是有些丢脸。

再则,这掌柜的可不傻,跟了老太爷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将来齐家的一切是要交到谁的手上的。

就凭着这么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还想着染指齐家的产业?

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看什么看?不过是个下贱的奴才罢了,本小姐踢你一脚,那是给你脸面!要不是我们齐家,你现在还不知道冻死饿死在哪儿了呢!”

李倾月弯了弯唇角,这等跋扈的小姐作派,要对付起来,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些?

主仆二人趁人不备,快速地闪了身形,已到了楼梯口。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齐乐儿和掌柜的身上,等到意识到那两个人已经躲开了他们的包围圈后,自然就追了上去。

如此一折腾,所有人,将战场转移到了一楼的门面上。

里头热闹,外头看热闹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李倾月早早地出了玉器行,倒是红梅开始和这些人捉迷藏了。

红梅那是玩儿的不亦乐乎呀!

主子吩咐了,就这些东西,可劲儿地让他们砸,看看到最后,心疼的是谁?

等到齐玄武意识到局面似乎是不受控的时候,整间玉器行,已是面目全非!

红梅冷哼一声,看着气喘吁吁的几个人,大步走了出来,光明正大地上了马车,潇洒地离开了。

掌柜的一看店铺被毁成了这样,早就吓坏了。

趁着无人注意,悄悄从后门儿溜走,找老太爷禀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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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要加更,那就一定要加…

第六十六章 卖个人情?

一个时辰之后,齐天恒也被人特意从衙门里给叫了回来。

一回府,看到正堂一屋子的人,而且二房三房的脸上似乎是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他就知道,定然是他们大房这边儿出事了。

齐天恒先往苗氏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就是齐玄武和齐乐儿的生母,看到她此时也跪在了正堂,哭地好不可怜的样子,齐天恒这心里头,就先软了三分。

“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亲?还知道我是这齐家的主子?”

齐天恒当时就呆在原地了。

看着跪在那里的母子三人,齐天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大概也明白,这是他们惹了祸。

“父亲,您这话可就严重了。”

“哼!”老太爷再度冷哼了一声,然后眼睛一闭,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右手一抬,便见管家站了出来,冲着几位主子们弯了弯腰,开始说话了。

“苗氏,身为后宅女子,一介妾室,竟然纵子闹事,实属不该。按我齐家祖训,苗氏贬为贱妾,由原来的院子迁出。三公子与四小姐大闹玉器行,所有的损失,由你二人通力承担,限三日内,将所有银两补齐,送至府中帐房。”

齐天恒仍然还没有听明白呢,这怎么好端端的,他的贵妾,就被贬为了贱妾了?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父亲?”

“大老爷,老太爷说了,既然您自己不能将您大房的事情管好,以后这后宅之事,您就不必再插手了。刚刚老奴说的话,是老太爷差人与大夫人商议之后的结果。您应该多谢大夫人手下留情,依着老太爷的意思,是要直接将苗氏遣回苗家的。”

大管家的话,可是将苗氏给吓得不轻!

她不过是一介妾室,根本就是连婚书也没有的。

纵然是贵妾,也不过是后来才给的这么一个默许,若是搁在了明面儿上,是根本就做不得数的。

齐天恒一听,这怎么又牵涉到了夫人了?

那齐梁氏什么时候开始,又插手他的后院儿了?

看出了大老爷眼神中的暗茫,大管家摇摇头,“大老爷,您以为大夫人愿意管这档子事儿吗?如果不是老太爷派了人上门,大夫人根本就是不愿意搭理的。”

齐天恒听了,面色一红,他当然听得出,自己这是被一个奴才给小瞧了。

想到自己刚刚确实是有些恼怒于梁氏,可是现在这情形,似乎是与梁氏没有多大的关系?

“这个,父亲,关于银两,这又是怎么回事?”

齐家二老爷,齐天啸有些不悦道,“大哥,你的这双儿女大闹我们齐家的玉器行,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吧?整间玉器行都被他们给砸了个面目全非。铺面的装修,再加上那些玉器,只怕没有十万两银子,根本就是拿不下来的。”

十万两?

苗氏一听这个数目,当场就晕了过去。

齐玄武这会儿也是开始不停哆嗦,总算是意识到,他们兄妹今日,到底是闯下了多大的祸了。

齐乐儿看到亲娘晕了过去,竟然直接就扑上前,摇晃着苗氏的身子,“娘,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呀!”

老太爷的眉心一拧,厉声道,“放肆!老子还没死呢!你在这里胡嚎什么?”

二房的夫人也出声指责道,“乐儿,你别乱叫,你的母亲只有一个,这会儿正住在将军府呢,你堂堂齐家的小姐,怎么能唤一个贱妾为娘?没的出去丢了我们齐家的脸面!”

齐乐儿想要出声反驳,可是看到了二婶儿那得意的眼神,突然就意识到,她似乎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闯下了这样的大祸,还唤一个姨娘为娘亲,这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呀。

果然,接下来,老太爷不悦道,“老二家的,以后这乐儿就交给你来好好管束了。你大嫂这会儿不愿意回来,你也是乐儿的长辈,要好好教导,莫要失了小姐的身分。”

“是,父亲。”

齐天恒的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虽然父亲不曾点名斥责他,可是自从他回来,老太爷话里话外,都是在骂他这个宠妾灭妻的东西呢!

齐乐儿知道大势已去,这会儿想要再哭喊,只怕也没了用,反倒是徒惹祖父的厌弃。

二房的人原本还指着多看会儿热闹呢,没想到老太爷的手段凌厉,竟然直接就下了命令。

虽然说身为公公,插手儿子院子里的事情有些不妥,可是这种事情,关上门来,还能传到了府外去?

再说了,刚刚大总管也说了,这都是老太爷与大夫人商量好了的。

换言之,也就等于这是大房主母的意思。

大房主母想要惩治一个小妾,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那苗氏有个体面的身分,可也摆脱不了身为妾室的事实。

齐天恒的脑子只觉得嗡嗡的。

看着苗氏被人给拖了下去,平时最宠爱的女儿,正跪在那里,掩面而泣。齐天恒的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齐玄武的脸色煞白,他知道,这一次,他们的确是栽了一个大跟头,而且,就冲着现在老太爷的态度,他们也能肯定,想在老太爷这里得到宠爱,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了。

“祖父,今日之事,孙儿知错了。可是孙儿不得不说,若非是被有心人算计,孙儿断然不会犯下如此大错的。”

齐天恒的眼睛一亮,脸上立马就冷了一分,“可是那个逆子所为?”

一句话,一旁二房和三房的人,险些没喷出来。

老太爷冷冷地抬了抬眼皮,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成器,可是现在亲耳听到他能说出这样的混帐话来,还真是有些失望。

“来人哪,以后大房院子里的事,都由大公子做主。”

“什么?父亲,您让那个逆子来做我的主?”

老太爷根本连瞧也不瞧他一眼,直接又道,“管家,记住了,我说的是所有与大房有关的事,都由大公子做主,明白了吗?”

“是,老太爷,奴才记下了。”

齐玄武明显就有些不服气了,凭什么二话不说就让大哥来做主了?

就因为他是嫡子?

齐天恒身为长房的当家人,自然是也不乐意了。

“父亲,儿子知道您向来宠爱玄墨,可是您也不能如此偏袒吧?”

老太爷摆了摆手,大管家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房、三房的人都退了下去。

齐乐儿被二夫人直接带走了,按老太爷的说法,怎么也得请几个严厉的教养嬷嬷来教教规矩。

“你这个不孝子!”

屋子里没外人了,老太爷这才勃然大怒,拿起了手中的茶盏就冲着齐天恒砸了过去。

齐天恒一时避闪不及,竟然被打中了额头,虽然是没有碰破了,可立马就青肿了起来。

“父亲?”

“你还好意思叫我父亲?你也不看看你们长房都做了些个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你自己宠妾灭妻也就罢了,现在连你的庶子庶女都敢在我们齐家的产业上指手划脚了。竟然还当着外人的面说将来他们是要袭承我们齐家的产业的。这是谁许下的承诺?”

齐天恒立马就吓得一哆嗦,也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了,小心道,“父亲,您说真的?玄武那孩子向来老实,不可能吧?”

“老实?”老太爷鄙夷一笑,让大管家将一沓厚厚的东西就送到了他眼前。

齐天恒不明所以,接过来慢慢地看了。

越看越心惊,越看这脸色就越像是见了鬼一样。

老太爷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不屑道,“怎么?还不信?以为是我这个老头子费尽了心思要害他们母子,是不是?真不知道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在人前倒还有几分聪明,怎么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成了一个废物!”

这话骂的还真是狠。

“看看你的这个好儿子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还有你那个疼在了心尖儿上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哼!你处处宠着、惯着。甚至为了她连正妻都被赶了出去,你还有什么脸面再自称是齐家的长子?”

齐天恒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上面写的,跟他以前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样呢?

是自己真的糊涂了,还是一直以来,自己就被人家当猴子来耍?

齐天恒的手不停打着颤,他不明白,怎么一下子,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一直以为三年前是梁氏害得爱妾失了孩子,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压根儿就没有怀孕!

这叫什么事儿?

那这几年以来对梁氏的态度,不就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