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梅菊却是沉默下来,喉咙有些嗬嗬的,但张着嘴巴就是发不出声音来,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白衣女子站起身来,看着梅菊面色冷淡:“将她带下去吧。”

白衣女子如此一说,屋子里顿时闪进来两个黑衣人,一把抓着梅菊便将她提拉起来,梅菊嘴里不时发出“嗯嗯”难受的呜咽声,眼睛说什么也睁不开的样子,还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

一个身着墨绿衣服的女子走进来道:“王妃,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那白衣女子赫然就是欧阳月,她看着被带离的梅菊道:“看样子,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不过她必然会知道与外面的人传消息的方法,这一个必须要尽快问出来。”

“是,王妃,奴婢知道。”冬雪立即应道。

欧阳月从怀中掏出手帕,擦试着刚才抚摸梅菊的掌心,缓缓的,面上表情喜怒不定。

若不是因为她还要从梅菊身上得知些事情,这梅菊绝对活不过进府的第一天,虽说这梅菊弄了一出出来,有不少人看到她进了辰王府,可是在这里一天能发生许多个事情,难道她这么一来她在辰王府发生的事情都得算在欧阳月头上,将来老子也会如此?再说欧阳月想的话,有一种法子对付她,也不用只在辰王府中,在外面总不能还算在她的头上。

这一次鬼怪的事情就是欧阳月设计的,她当然知道梅菊不会相信,但也不会完全不相信,在这种怀疑里,心思最容易受到影响,比起单纯的相信不相信还容易受到影响,她越是半信半疑,往往出的事后在她心中造成的影响也就越大。欧阳月故意做出让她半信半疑的事,只让她越来越紧张,这几天休息不好,婢女们的谈话更是渐渐对她受到影响,如此这般,再在屋子里暗暗点上些迷香,才方便欧阳月问出她要知道的问题来。

梅菊不是傻的,若是在她满怀戒备之时,这种情况下很难,甚至她还会假装中计来胡言乱语。

此时门口走进来两个婢女,正是原本伺候梅菊的那大丫两个下人,两人见了欧阳月,纷纷礼貌行礼:“见过王妃。”

欧阳月点点头,对两人道:“学习的怎么样了?”

大丫先是恭敬说道:“回王妃,奴婢已经学了八成。”

另一个丫环也接话道:“奴婢学了七成。”

“另外那两三成,奴婢们都能做到互补了。”大丫又接了一句。

欧阳月嘴角微微一勾:“那很好,便照着梅菊以前的习惯行事吧,不要让人看出什么来。”

“是,王妃。”两人回道。

若说之前要设计梅菊从她口中问出些消息只是开胃菜,这后面才是最主要的,欧阳月一直心疑这梅菊的真正目的,若真的只是普通的女子,百里辰已死的消息传来,那梅菊只会惊慌失措,虽然梅菊之前很是认真的想要装出来,可惜欧阳月看的出来也感觉的出来,这人与百里辰根本没多大接触,一无感情,甚至还有些怨恨百里辰的不懂美人心,让她发自内心的伤心痛苦是很难的。但除了这一点她来辰王府有什么目的,除去为了强烈做小三的不要脸行为的话,那就是另有目的的,在百里辰没回之前回来,她的目的就不在百里辰身上,或者是欧阳月,或者是百里宿,更或许是在辰王府里。

欧阳月刚才是在试探梅菊,也问出她最想知道的事情,梅菊根本不知道百里辰的真正下落,当初秀阁里传出的消息肯定是假消息,而再加上那两句尸体看不清相貌,欧阳月有八成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百里辰了,而是故意拿个假尸来认人,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接下来的事没有什么是她怕么胡闹抢的了。她也不需要再分清楚问出梅菊的话是真是假了。

大丫两个丫环当初安排在梅菊身边就是为了观察梅菊的言行举止,为的就是混淆视听,从梅菊进府的第一天开始,已经有一个成型的计划在欧阳月脑中进行了。

欧阳月眸子幽冷,知道这个消息后,她也知道,那边要开始动作了,百里辰与冷刹的假尸就要运进京城了。

梅菊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睡的很不好,虽然睡了一觉,但是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骨头架子快散了一般的酸酸疼疼的。

“呜…”她缓缓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房顶,但是却愣了愣,这里的房顶怎么枯杂无比啊?

随着这疑惑,她转动眸子来回扫了下,普通的桌椅,堆弃的杂草,两个面色黑沉的男子,两个粗壮脸带狠色的老婆子。

“唰!”梅菊猛然间坐起身来,脑子四下扫了扫所在的地方,心中一惊,她怎么睡了一觉待在这种完全破败的屋子里,面前还有四个对她面有不善的人?!

“你们是谁!”梅菊皱眉道。

那四个人看着她醒来,面色更加不好,一个老婆子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梅菊:“我这老婆子最是讨厌的,便是那些不要脸,自甘下贱的女人,你不但是不要脸、自甘下贱还十分卑鄙无耻与愚蠢,竟然敢跟王妃斗,就凭你也配,也不撒泼尿照照你是个什么德性,一个妓一女也敢进辰王府这种高门大户,看来你是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啊。”

另外一个老婆子说道:“那由我告诉你吧,像你这种男主人没有给名份,便自请进门的,你自愿进入这里,就算与娘家脱离了关系,娘家管不着你,而在这府里你没有名份,最多就是个低贱的丫环,这府里的管事想弄死你别人都没有二话。”

梅菊忽然感觉到不对了,怒道:“我乃辰王府亲自派人护送回来的,手上拿着他给的玉佩,怎么会是假的,我要见辰王妃!”

“啪!”

旁边一男人抬手便是一巴掌,直接将梅菊脸甩到一边:“就凭你也配叫辰王妃!”

旁边的婆子冷笑道:“玉佩?呵呵,真是愚蠢,咱们辰王妃可是说过的,辰王爷的玉佩曾经摔掉过一个地方,而你的玉佩却是完好的,根本不是辰王爷那一块,一个想趁王爷不在府中混水摸鱼的贱一货能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你在这里就老实本份着点,不然有你好过的。”

梅菊心头大震,这欧阳月竟然藏的这么深,从她进府的第一天开始,这欧阳月根本就没相信过她是百里辰的女人,却还能装的跟真的一样,骗她骗的这么惨,可是为什么她到了这个时候才揭穿她呢,这欧阳月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机呢。

“吱嘎”一声,房门缓缓打开,梅菊眯着眼睛,看着一人背身行过来,身段袅袅动人,她本能第一反应便是欧阳月来了,刚要张口骂人,在看到那人走近的样貌时,却是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是谁!”

从门口走进来之人自然是有着无限风情,眉眼妩媚横生,面容娇美,可是这张脸梅菊做了鬼她都不会忘记,这分明是她的脸,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跟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走出来,看着梅菊冷冷一笑:“哪一个冒充我的贱丫头,打死也是应该的,王妃姐姐心念有人心怀歹毒,特意嘱咐我不要手软了,让一些小人得了逞的,这些人就交到你们手中了,势必要查出她冒充我的原因。”

“是,梅菊姑娘。”屋子里的两男两个婆子皆是冲着门口之人恭敬说道,梅菊当下倒抽一口凉气。

“不,我才是真正的梅菊,你是谁,你是谁!”梅菊额头青筋鼓鼓冒出来,整个面上都涌动着浓浓的恨意与愤怒,冲过去,便要一把抓住假梅菊,那样子好似要将人生吞活拨了一般。

假梅菊冷笑,伸出手指,轻轻指着梅菊:“真是个疯子,看来将你关在这里果然是对的,不然这么出去伤到人可是不好了,你冒充于我,打的还不是辰王府的名头,那王妃姐姐可是要生气的。”说着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梅菊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挣扎着要出去,胳膊却被两个男子死死按着,根本无法上前,她面容不断变幻,最后无力的道:“你…你为什么要假装我。”

假梅菊轻笑起来:“自然是做你未做完的事啊,你且放心吧,你想做的事,我会一一为你办到的。”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梅菊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假梅菊却没再这话题上多说,纤纤之手指向梅菊:“你好好呆在这里吧,有什么想说的就与她们说,老实交待了,还能免受皮肉之苦,你也不需要抱有什么侥幸的心理,想死可不容易的,这里有一百种让你想死又死不了,却又生不如死的法子,想少受些罪,就老实交待吧。”说完,假梅菊转身离开了。

“好好看着,若是让人跑了,你们一个个也都陪着她去吧。”

“是!定会死死守着!”外面起码有四名以上壮汉同时答道。

“回来,你给我回来,给我说清楚啊!”梅菊一听面色大变的怒道,只是谁也不理会她,房门再一次关闭,而这平欠,那两名壮汉与两个老婆子看着她的眼神分外狠戾。

“你们要做什么!”梅菊心中一跳,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心中涌出一丝寒意来。

“说,你来辰王府的目的是什么,你的背后是谁,林皇后,林府还有林昌吗?”一个老婆子厉喝着问道,梅菊一听,面上却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来,虽然她极力想要隐藏,但是还是让人发现了端疑来。

“怎么,不想说是吗,来人,上东西。”另一个老婆子面露狠色,冷冷笑道。

“不!我乃百里辰的妾室,你们敢这么对我,你们都将受到严酷惩罚!”梅菊一听,怒叫出声。

一个男子猛的一手挥来,直接将她脑袋扇到一边上,脸上立即肿出大片红印子:“真是不知道死活的东西,到这时候还敢攀赖王爷,先将她的牙都拨了!”

一个婆子笑眯眯的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这梅菊姑娘说到底也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姑娘,若是将满口牙都拨光了,这实在有些对不起这张花容月貌了,这还这么年轻牙都衰老的掉光了,不是什么妖孽之物吧,面上维持着美貌,实则里面已经是个老太婆了。”

另一个婆子看起来面色更厉一些,身着墨绿色的衣服,冷笑着道:“这倒是没事,留着前排的牙齿不就得了,后面的想必是用不到了,都拨光吧,听她说这些话我就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那两个男子都是身着黑衣,只不过一个发冠梳的高了一些,一个嘴角有颗黑痣,黑痣男此时说道:“是个好主意,这种好事便交到我手上吧。”

“我来替你按着,别让她胡乱挣扎着,倒是拨错坏了你的手艺。”怎么听着就像这黑痣男是专门拨牙似的,可是那梅菊却是吓的不轻,她还这么年轻,满口牙就剩下前排那几个那还得了了。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做,不能啊!”梅菊一个高的跳起来,挣扎着便要往外奔去,可还没走两下,黑痣男已经一甩手,直接一巴掌拍在梅菊的脑袋上“砰”的一声,她整个人都扑在了地上,撞的鼻子生疼,隐有液体流下。

梅菊的身子被一把拉起来,她挣扎着大叫要离开,然而这四个人叫上一个都比她有力气多了,还能让她逃了吗,提拉起来后一路拖到木床上,然后按在了上面,而后黑痣男手拿着一个铁钳子,便捅一进了梅菊的嘴里。

“啊!不!”梅菊恐惧的大叫,声音十分凄厉,然后那黑痣男却是完全不理会她,上前一按,再使劲一拨,梅菊顿时疼的浑身抽搐,那铁钳子再拿出来已连带着血,上头两个白森森的牙又是那么醒目,梅菊又疼又怒又恨,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倒过去。

旁边那个墨绿衣服的老婆子此时说道:“你要不就乖乖的,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不然这也只是个开胃小菜,接下来我们可有的是法子让你说的,你早说晚说都是个说,到以后我们的法子可时越来越狠的,你可要想好了,这里可没人同情你。”

“啧啧啧,这花容月貌啊,我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过啊,就这么毁了还真是有些可惜了。”另外一个婆子,却是一点也不温柔的直直扯死扭按掐着梅菊的脸,一脸嫉妒的样子道。

梅菊心猛的提起来,吓的汗比刚才拨牙疼掉的还要多,一个女人的相貌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这根本不需要多说,就算梅菊这种为了真实计划可以舍身取义的她也没办法完全无视之,她在秀阁那也是被无数男人捧着的,比起她爹还在世的时候,她的美名更加的多,虽然说不少女人骂她不要脸,可是她在男人堆里那可是一等一的受欢迎的,骄傲如她,之所以受欢迎一个便是她冷艳高傲的风骨,才华之横溢,还有便是那她英气中透着妩媚的样貌,若是这般毁了,岂不是在毁掉她以前的所有吗,即便她为了复仇,可是她也从来没想过毁容啊!

梅菊不是没想过为了复仇而失身,可是这容貌她却从来没想过要丢弃,梅菊心中做着天人交战,最后却还是咬咬牙忍下了。

那两个老婆子瞬间呵呵一笑:“啧啧啧,果真是个硬脾气啊,来人,上盆子。”

那两个男子转身去了墙角,在那里搬来一个大盆子,这盆子十分的高也十分的宽,随着两人搬来,梅菊只听到里面不断发出“沙沙,嘶啦”等怪异的声音,直到这东西搬到之后,梅菊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当时面色大变,一瞬间弯下头便要吐出来。

那两个婆子却是笑眯眯的:“梅菊姑娘陪着我们也很累了,今日还没有洗澡呢,便在里面享用一番吧。”

“不!不!”梅菊吓的面色惨白,不断的摇着头,却被按着头要往里面伸,她瞪大了眼睛,整个胃不断扭曲着,而下面有着蝎子、蜈蚣、蚂蚁、蛇等各种毒物虫子等,只要头一伸下去,再拿上来时她都怀疑脑袋还会在吗。

“啪啪啪”那婆子又拍了拍手,不一会又端上来一个盆子,这盆子也有一人高左右,比起之前的盆子这个显然好多了,里面全是不断吐着信子的蛇,还有线型的鱼,然后接二连三又是几个盆子分别都是单独的毒虫等物。

那个墨绿色衣服的婆子笑眯眯的道:“梅菊姑娘要先选哪一个呢,你且放心,只要你不要满意前面的,后面的都会挨个用上的。”

梅菊脸都面无人色,哆嗦着唇:“不…不…不要!”

那黑绿衣服的婆子却是眸子发冷:“这可不行,你不说的话,这里面的你都会一个个的尝到滋味的,你若不行那怎么好呢,这里面一样样可都专门为你准备的啊。”

梅菊哆嗦着,吓的腿都发软了,然而身边有人架着,就是她软的就要跪在地上,这两人也死死拉着她,那边还按着她的脑袋,她就是想转个头不看都不行,眼见她那些恶心的虫子等,她感觉她都要吐了,可是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又恶心却吐不出来,她感觉一阵阵绞痛,已经说不出此刻身上是个什么感觉了,她只感觉,一种快要死掉的样子。

“快些选着,虽说咱们几个都要时刻陪着梅菊姑娘,可也不想浪费了这大花时光呢。”另一个婆子也笑着道。

那两个壮男此时已经按着梅菊的头随手往这边的蜈蚣盆里按去。

“啊啊!不!我说我说啊!”梅菊眼见着临近,张嘴大叫着,这一叫,那人果然将她的手拉了回来。

墨绿衣服的婆子笑道:“梅菊姑娘早这么合作不就好了吗,那好,现在说吧,你为什么要来辰王府,为什么要假妆辰王爷的妾室,又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梅菊吓的心口还在乱跳个不停,半晌缓不过来神。

“啪!”黑痣男随手又是一巴掌,直接接梅菊打醒了,梅菊疼的一哆嗦,眸子看着那盆子还有些发直,对面对是笑眯眯等着她回答的婆子,梅菊心里瞬间绞了个劲。

“我…我之前在林城的时候,辰王爷去了秀阁,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乃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他竟然言语污辱说我是下贱的妓一子,我原也是官家千金,如何能忍下这等污辱,所以便…便想借机缠上他,让他看看我的厉害,让他为我着迷,到时候我再来报复。”梅菊说一脸狠意,说的就跟真事一般的,而也确实存在那种心理变态的人。

明明谁也没有义务非得喜欢她,她却能因为这总小事而将人记恨,在关健时候给人一巴掌,这种人身在豪门大院确实也发生过,是有先例的。

“啪!”然而梅菊说话此话,却又换来了一巴掌。

墨绿衣服的婆子面上沉下,嘴角冷撇的看着梅菊:“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将她衣服给我扒了,扔到盆子里去!”

“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真的是真的啊!”梅菊吓的大叫解释,然而这一回再没有人理会她,她的衣服被两男子瞬间扯成条状,直接一扔便扔进了最先搬来的大盆子里,梅菊惊叫:“啊啊,我说实话,我说实话,快拉我出去啊!”

然而四人却都冷漠看着她,墨绿衣服婆子冷冷道:“刚才已经给你机会了,你却要耍我们,不给你点教训,你真当我们不敢呢。”

另外一个婆子也阴冷道:“告诉你,只要不将你弄死,留着一口气就行,我可是宫里头出来的,在里面别的没学到,可是这折磨人的法子我却学了十成十,你不信咱们就挨个试了试。保准所有惩罚你都能享受一遍,最后还能活的好好的。”

“噗!”屋子里突然一道脆响起来,梅菊惊愣了一下,突然放声尖叫起来:“啊啊,我不敢了,快…快放我出去啊,我说,我什么都说,快放了我啊。”

然而四人还是没动,墨绿衣服的婆子道:“放肯定是会放的,只不过你刚才才不识抬举了,现在放你出来你定还会抱着侥幸心理,就让你多感受一下。”

“我错了,求求你们,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们啊!”梅菊失声痛苦,不断痛叫着。

然而又是过了一会,那两个男人才好心的将梅菊提溜出来,她身上此时已经各种印子都有,胸口上竟然还缠着一个不断绞紧的蛇,别的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人三下五除二弄下虫子等物,直接将梅菊往地上一摔。

“痛。”梅菊痛叫一声,光着身子软软趴在地上,身上有些惨不忍睹。

一个婆子伸出脚踩了踩她的脸,然后用脚尖抬起来,梅菊的嘴唇都咬的血水横流,她冷笑:“好,说吧,你若继续嘴硬,我们也不会客气,刚才的感觉可还好吗,告诉你,这还只是开胃菜,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在等着你呢,我们的任务就是为了招待你的,倒是不怕多陪你玩几天。就是你这小身板,啧啧啧,怕是到时候要受不了的。”

那婆子眸子和说话语气都有些怪,话虽然没说尽,但是梅菊明显能感觉的出来,她那没尽的话语里的东西,只会比这更加残酷。

梅菊心中无比痛恨,可是此时的她却完全没有法子,她能怎么办,她再义气又能如何,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不想死的这么惨,不,她不想想死都死不了,她受不了了:“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婆子伸脚踢踢她的脸:“这样才乖,快给咱们梅菊姑娘身上披件衣服,可别受了凉了。”

那墨绿婆子立即笑眯眯的拿着衣服过来,虽然只是个外衫,但也比刚才光溜溜的好多了,梅菊手疼的不轻,却是死死攥着这衣服,墨绿衣服的婆子拉着她往一边的椅子上按坐下去,梅菊却是脸色大变:“不…不,我站着…站着,我不坐…”

那两个壮男与两个婆子都是会心一笑,两个壮男更是搬着椅子坐在门边,防止梅菊逃跑,而这屋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窗户,十分昏暗,而现在还是白天呢,若是晚上只会更加阴黑,梅菊看着两个壮男的动作,面上闪过一丝灰败,总算是放弃了最后逃跑的意念,身子一软,吓点软倒在地上,但一想坐下的后果,她生生忍住了,只是银牙紧紧咬着唇,一副忍受着强烈痛苦的样子。

“说吧!”

“我原是将军之女…”

两个婆子细心的听着,记住了梅菊所说的每一句话、第一个字,但是越听越是心惊,面上也越发沉重,直到梅菊说完后,她们竟然都沉默了。

墨绿衣服的婆子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句句属实。”梅菊软软的点头,到了这份上再隐藏已经没有必要了。

“好,好狠的心!”另一个婆子却是恨声一骂。

“先去将结果报告给王妃,这个人要死死守着,绝对不能让她离开,再去调配些人过来。”

“是。”

墨绿衣服的的婆子说完,两个婆子便快速去见欧阳月,欧阳月正在房间内看书,看到两人过来,伸手一指:“坐吧。”

前面正摆着两个小凳子,两人恭敬的一行礼随后坐下了,欧阳月一边翻着书一边道:“都问出什么来了。”

“王妃,那梅菊也不能肯定王爷的事,她只说当初原说的是会拖住王爷些时日,并没说过要下杀手的事,所以王爷是生是死她也不能肯定的。”欧阳月点点头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意外,那墨绿衣服的婆子继续道,“只不过她背后之人策划的却是一桩惊天大事…”

欧阳月听着,书已经缓缓合上,面上一片沉静,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直到两个婆子将事情都讲好后,她还是沉默不语着,那墨绿衣服的婆子说道:“王妃,您说这事要不要往上面说说…”

欧阳月将书放到旁边的矮桌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脚桌前的香炉,最后缓缓勾出唇来:“为什么要说,我这辰王府从来没欠过任何人的东西与人情,可惜却偏偏有人要害我等,我不会主动害人,可是他们又是怎么做的?我总要为王爷讨回些利息来,更何况这些人不看着我与宿儿死就不会罢休,我何必多此一举。”

两个婆子一听顿时不说话了,欧阳月声音平淡:“继续守着吧,我要确保这件事的绝对真实性,你们也明白吧。”

“是王妃,奴婢一定确认了此事。”说完便起身离开去了梅菊所在的柴房,继续逼审,确认真实性去了。

此时春草与冬雪走近,春草细心的为欧阳月的茶杯倒了香茶,烟气瞬间冒起,欧阳月端起茶杯,看着眼前枭枭水气升腾,茶水黄黄澄澄,缓缓道:“我无害人心,但时势难为。”

冬雪说道:“王妃,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欧阳月冷笑:“怎么办?这件事说起来与我们关系也不大,我要做什么?”

冬雪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眸中闪烁了一记,春草这几日都有些阴阴沉沉的,这时候不禁有些尖酸的道:“奴婢也很赞成王妃的做法,这天下之事这么多王妃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能管的了那么多事吗。拿了美衣阁与美人阁的银钱也不过就是换来区区名声罢了,之前那些人还诬陷小世子,现在见此事后百姓对王妃感恩待德,一个个就变了副嘴脸,真是恶心人。”

欧阳月会捐这么多银钱为的倒也不是名声,只是自己的心意,她是不在乎,可是别人看了就未必不在乎,春草与冬雪等人还记得,当时辰王府最困难的时候又有谁想着帮助她们呢,除了公主府,也除了将军府兵部尚书府送了些话给了些安慰罢了,其它人没落井下石都算不错的了。当时的欧阳月一个女人,这边不但要承受百里辰失踪,很有可能已死的打击,这边百里宿还被人传成是个天下妖星,满朝文武不少提名上奏要弄死百里宿,或者送出去坐小和尚,若非明贤帝在这件事上坚持没有松口,就算是欧阳月解决了此事,那百里宿送出去也接不回来的。这也就算了,当初欧阳月拿了那么多钱送了物资还要被人尖酸着说话,若不是她真的大度到捐出巨款,此事还不会这么容易平息下去,辰王府上上下下都对此事很有意见。

欧阳月没言语,只是眸子闪烁了一记光亮,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勾出一丝淡淡又意味深长的笑意来:“王爷回来时,必有一场好戏给他看,我想他也不会让我失望的。”

欧阳月抚着手上的玉镯子,脑海中不禁想到初时见面的情形,她认识的百里辰可不是个行事鲁莽的人,说起腹黑程度,那绝对是一绝的,他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不论在哪里都该听到些风声了,他现在却还没回归,她隐约猜到了几分。

他回来时,就是收网的时候,只不过在此之前,欧阳月却有些事要做,背后挨打,可不是她的性格,她之前不动,只是没等到时机罢了,而现在,时机不就出现了吗。

翌日假百里辰与冷刹的尸体被运回京,直接被送到了辰王府中,随后皇后便下了旨意让欧阳月进宫,欧阳月坐在梳妆台前让春草给自己脸上抹了重重得看不出肤色的白粉,外层又淡淡花了层妆,穿着一身素静银镶边的外衫便去往皇宫,一路上不少人看到辰王府的马车都是指指点点,有些摇头叹息,有些幸灾乐祸,这些眼色到了皇宫里便更加严重了。

欧阳月一路上目不斜视,安安静静,背脊挺的笔直,自有一番贵气傲骨,那虽然安静,气质却越见非凡脱俗,还是震住了一些指指点点的,欧阳月一路随行到了安乐宫,皇后早早便坐在了上面,欧阳月礼貌行礼:“儿媳见过母后。”

皇后看着欧阳月的脑顶,眸中忍不住划过一些痛快与恨意又马上隐了下去,苦着一张脸道:“快起来吧,我可怜的孩子,想不到老七是如此命薄之人,舍下你与宿儿母子两个,我这心中一想起来,便为你们伤怀痛苦,哎。”

欧阳月直起身来,看着皇后一脸痛惜的样子,面色平淡:“母后关心了。”再也不多说了。

皇后一顿,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怔了一下又说道:“快坐下吧,看你这脸色多么不好,老七这么去了,任谁都是伤痛的,可你也不能这么累坏了自己的身体了,听母后的你还有宿儿,可要为他着想才是啊。”

欧阳月点点头也不多说,闷的很,皇后又顿了顿,眸中闪过丝别样的情绪道:“倒是本宫听说,你还不准备给老七办丧礼,本宫知你这是伤心过度,不舍得老七离去,可你也得想想他啊,你虽是伤心,可是他躺在那里若是尸体渐渐腐烂,他也不好再入地府,将来投胎都是难事,你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的。”皇后摇头叹息,一脸痛楚道,“我也知道这老七一走,辰王府也没了个主心骨了,不过你且放心,本宫看着老七长大,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本宫是绝对不会看着辰王府就这么衰败下去的,本宫已早早写好了请旨,随后便会请皇上下旨,老七虽然是走了,但是这辰王府还需要有男人撑起来,宿儿早早就被奉了世子,这个王爷人选,他是当之无愧的。”

欧阳月一瞬间露出了冷笑,眸中闪过丝冷意,皇后看似全全为了辰王府,但若真请旨成功,明贤帝降旨后,那辰王府的大难才时真正来的,怪不得皇后之前不动作,原来等的就是这一刻。

欧阳月心中划过丝冰冷,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到底是鹿死谁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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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的命运永远掌控在自己手中,再一次重生,她还是要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注定要光芒万丈!她要用辉煌洗刷所有的屈辱,睥睨天下!

279,鹿死谁手!

假若百里辰真的死了,那么辰王府没了主心骨就是个麻烦,一般情况下王爷的孩子是要在十五或者十八岁的时候才能接任王位,在此之前若是有世子任命也只可以以世子命名,若是没有会特意封为世子,但也仅止于此,王爷的封号在成年之前是不要想的,本身这名王爷就是个短命的,这平白再赐封一回若是再中途死了岂不也麻烦。

这么看来百里宿就只空有世子之名,但是却无世子之权,对辰王府不可谓不是一个打击。

皇后想要直接册封百里宿为王爷,继任百里辰的地位,看着是不错,但是这种事情以前的惯例太少了,这无疑又将百里宿推在了风口浪尖之上,让百里宿成为焦点,到时候成为众矢之地,他会变的很危险。而皇后这么做最大的益处,怕就是还在这王爷的说道上。

这一府之中除了百里辰登基的情况下,否则是不可能出现两个王爷的事情,现在百里辰对外是身死了,但欧阳月都不相信,而她所怀疑的幕后黑手的皇后恐怕比她更加清楚,原来百里辰还是皇位竞争的有利之人,这个时候若是因为假传身死的消息传开了,而且直接提了百里宿为辰王之后,那么将来百里辰再回来的时候,就没道理再封他一个王坐了,到时候百里辰空有皇子之名,却无王爷之实,已丧失竞选的资格。

而百里宿呢,他虽有王爷之名,却无王爷之实,他只是一个晚辈,并且是明贤帝皇孙,明贤帝名下还有四个皇子,百里宿没可能越过皇叔们继任皇位,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亲生父亲的百里辰,所以说这一举动是彻底断送了辰王府争夺的可能性,并且还给辰王府拉来仇恨。正是因为百里宿这个没有前例的特殊,他会被许多人羡慕嫉妒恨,还是稚龄的他,怕是皇后最后想的就是借刀杀人,杀死百里宿,那才是真正的无后顾之忧,那边继续追杀百里辰,这辰王府就真会落入历史的泥流之中,永无出头之日了。

欧阳月面带浅笑,说道:“这样怎么好,宿儿还这么年幼,如何当得辰王之名,这实在不合规矩。”

皇后笑带深意柔和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了,宿儿这孩子本宫看着十分讨厌聪明伶俐,这个王爷他也当得,本宫总不能看着辰王府就这么落寞下去,这也是本宫这个做母后的心意,还是说老七媳妇你觉得本宫如此善心之举,还是害你不成?!”

皇后面露不满,她身后的宫人们也纷纷对欧阳月面露愤然之色,以此震势换了一个人怕也要受到影响,感觉到压力的,欧阳月自然不在此列,只不过她却是温顺的点头道:“母后如此宽爱辰王府,媳妇哪有拒绝的可能,只是觉得如此一来母后上奏坏了规矩,这是对母后不好,所以才有此担忧。”

皇后笑笑,眸中闪过一丝光泽:“你倒是个懂事的,这倒也无妨,对待自己的孩子我多费些心倒也是应该的。”

欧阳月此时却是长长叹息一声:“只不过王爷这才送回来,便马上要举办宿儿的封赐,这事说出去也实在令人心寒的很,这事怕是会让宿儿引来不少骂名。”

“噢,那你又是什么意见。”

“媳妇觉得还是等上十天之后吧,到时候在府中灵堂早已设下,这几日由着宿儿去守灵,也算是宽慰了王爷的在天之灵,到时候再一同举办赐封与丧礼的事才好。”说到这,欧阳月眸中又闪过一丝黯淡,语气里道不尽的无奈与伤怀,看着皇后心中极为痛快,“好,就照你这么说,晚点本宫便上奏,其余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快去增设灵堂吧,这几日便将尸体空放着,也是你太过怠慢了。”

欧阳月垂下头,说没几句便退出身去离开了。

皇后看着欧阳月退身离开,面上却是露出冷笑来,对着身边的安嬷嬷皱眉道:“人可是找到了。”

安嬷嬷立即回道:“回皇后,听说本是找到了线索,可是正要抓捕的时候那辰王爷又逃了,不过他与那个手下都身负重伤,就算没死在咱们的手中,也必活不久了,下面传来了几个他们失踪的地方,顺着去摸,他们最大的两个可能一个便是逃到树林里窝在什么山洞里,还有一个便是已掉下悬崖,但不论是哪一个,他们活命的机会都是零。现在下面已经开始全方面的搜捕,让娘娘放心,他们定会拿着两个人头前来复命的。”

皇后冷笑:“只要时间拖的足够久了,就是到时候百里辰回来,他也无力回天了,一个只有皇子身份无王爷之权更没有争夺资格的,本宫多的是花样弄的他生不如死。到时候百里宿那小杂种和欧阳月,本宫都绝对不会放过。”

皇后此时胸口突然一紧,呼吸有些困难,上一次被百里宿折腾之后,她就感觉身体上出了毛病,有了些后遗症,只要一略微动怒,她就感觉心疼的针刺一般,喘不上来气,找了太医看过,也只说她心郁所至,让她放开了心气就会好,可是皇后现在最恨的就是百里宿与欧阳月什么时候去死,这就跟她梦魔一样,在此之前她怎么放的开心气,所以就算是为了她自己,此计划也绝对要进行下去,只要辰王府败了都灭了,她自然不药而愈。

皇后眸子闪动,露出阴狠的笑容来。

欧阳月回到辰王府后,先是绕到了柴房,里面的两个壮男与婆子恭敬的行礼,欧阳月转身坐在了椅旁,看着正窝躺在床上的梅菊,对着一个婆子道:“可有交待清楚。”

“回王妃,之前的话应该是假不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人什么都愿意说,但是一问幕后指使她的,她偏偏咬紧牙关不说,奴婢也费尽心机将酷型都用在她身上了,可是完全没有用。”

欧阳月看着背对着她宿成一团的梅菊,淡淡道:“不需要再问了,十天之后自然会有人入瓮而来。”

背对着的梅菊身子突然一僵,她猛的转过身来,面上带着一种恐惧与复杂的神态:“你…不…”她说话都在露风,可是却足露表现出她的意思。

欧阳月悠悠看着她:“梅菊姑娘,你知道吗,其实你有多幸福,虽然父亲身死,可是有着他在世的英明,只要你略微放低着点姿态,你现在依旧是个千金小姐,依旧能嫁个好人家,你比那些被逼卖身青楼的幸福的多了,可你偏偏选择了这种方式报复,你最终会害了你身边的所有人。”

“你什么意思!”梅菊突然一惊。

欧阳月淡淡看着她:“你被抓的事早晚会被察觉,你觉得到那时候你的亲人,那幕后之人会留下吗。”

梅菊神态错愕:“我…我是自愿加入的,没有理由,他们没有理由,我的家人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当年梅菊之父只有她一个女儿,只是府邸还在,母亲还在,祖家、外祖家都在,若真像欧阳月所说,这些人都将保不住了,看着梅菊这一刻的表情,欧阳月叹息:“看的出来,你也不是个天生的坏人,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你现在愿意说出幕后真凶吗,说不定到时候我会帮助你。”

梅菊却是冷笑:“欧阳月你不用再用这些诡计来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我说出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了,你觉得我会这么傻吗!”

欧阳月摇摇头:“你若不信,我也没有法子。”

说完转身离开了,欧阳月要在府中设灵堂的事转瞬间便传开了,不少人前来奔丧,只是奇怪的是欧阳月却并没有设置灵牌,众人也只能对着一个大棺材里的毁容男尸行跪拜礼等,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比起以前辰王府里举办百里宿的抓周宴时,这一次来参加丧礼的人物少之又少,有些为了走个过场,只是让府中下人拿了些丧礼送来便算完了,都不肯亲自到场一见,欧阳月表情淡淡,只是让春草与冬雪将此次到场的人记下,与上次抓周宴的名单对比立了一个单子,这个单子上的人,以后不论府中大小事,她都绝对不会出面的。

当然这些来的人中,也有冲着嘲讽挤兑欧阳月的,比如姜萱、宁喜珊这些人。

欧阳月一身白色素衣,领袖边上若隐若现绣着银色浅花纹,满身没有一件发饰,只是坐在那里,却好似一只纯白的海棠花一般的艳压众人,姜萱与宁喜珊脚前脚后走近,看到的便是这个情景,姜萱眸中闪过阴暗的狠戾,跨步上前浅笑道:“辰王府节哀顺便吧,辰王爷即已去了,你还要为小世子着想,若是你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那小世子岂不是更加可怜,能不能安稳长大还不知道呢。”

她哪只眼睛看到欧阳月太过伤心过度,想象力不可谓不风富,而只要不傻的人,也都听出来姜萱这话分明有着诅咒欧阳月与百里宿也跟着百里辰早死的意味。

欧阳月淡淡看了姜萱一眼:“原来是姜萱公主,看起来姜萱公主心存怨念,这也没办法两国圣旨都下了,皇上金口玉言说出来就改不了,您与孙二公子的婚事在丧礼第三日,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姜萱公主也不用怕进了孙府之后过的不幸福,那孙二公子可是不是那种人的。”

姜萱一听面色一僵,恨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敢咒本公主。”

欧阳月声音淡淡:“姜萱公主在说什么话,本王妃怎么没明白,本王妃只是实话实说,哪里来的诅咒啊,是姜萱公主会错意了,本王妃话里其实是担忧啊,不过以姜萱公主的才貌双全,本身就算有着不洁的错处孙二公子也不会在意的,姜萱公主不需要担心!”

“你,该死!”一听到当初驿馆中的事,姜萱便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她脑中不断回荡着当初被个混混男侵辱的憋屈,被众人指指点点嘲讽暗骂的样子,心中大恨,伸手就要挥向欧阳月。

“啪!”欧阳月却是眉头一坚,直接将姜萱手拍落:“姜萱公主你若真心来行礼本王妃欢迎,若是谁敢来这撕野,那可别怪本王妃不客气,现在本王妃也没有什么怕的了,大不了你死我也死,你敢不敢与我争一争这先死的名额。”

“砰!”说着,欧阳月抓起地上的茶杯,狠狠的向姜萱的腿下摔去。

“啊!”姜萱只感觉脚上一痛,欧阳月竟然真敢砸她的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姜萱大恨,然而却感觉身边的视线有些火辣辣的,今天来辰王府的都是与辰王府没有太大争斗关系的,有些甚至与辰王府关系不错的,对于姜萱这种火上浇油的行为都不太满意,那一个个看着她的眼神都写满不赞同与一丝愤怒,姜萱心头之火瞬间冒出,咬牙切齿看着欧阳月,冷笑:“辰王妃丧夫之痛本公主可以理解,但你也不需要这么的激进,本公主只是好意你却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大大的伤人心。不过本公主念在你刚闻此事心有痛苦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但若再有下一你对对本公主不敬,到时候可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说着姜萱一嘴的啧啧声看着这灵堂的白棱,样子表现的十分明白,这王府已经没有男主人了,就凭欧阳月一个女人,想要跟她一国公主去斗,最后只要落败一个结果。

欧阳月嘴角淡淡一勾,似笑非笑,却让人毛骨悚然:“那姜萱公主还真是客气了,本王妃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正常还是不正常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做出有伪常理的事情来,本王妃自己都不知道,到时候还望姜萱公主海量不与计较了。”

姜萱冷笑,转头坐在一边了,丧礼继续进行着,这丧礼本是三天,但欧阳月却一连设了十天,等到十天后百里宿被封了王位之后,会一起结束了,让百里辰入土为安,只不过七天之后就不需要欧阳月与百里宿继续守着了,也正好是准备百里宿位任辰王爷的事情。

第十日,欧阳月一身白底绣暗浅花纹的绣裙,一身的素静,未施胭脂,手拉着身着白底银丝绣,头冠白玉冠的百里宿走在皇宫里,身后是一众辰王府的仆人,而在欧阳月身后不远处正有一浅色妖娆女子亦步亦趋的跟着,对于欧阳月与百里宿很多人都不陌生,但对于这个女子却是让人好奇的很,她是谁?

对于赐封百里宿为辰王之事,早在五日前明贤帝才公布出来,只要过了今天那么他就正式挂名为辰王,史上最小的一个王爷。在此之前所以关于大的赐封,凡是皇上与皇后主持的赐封,都是需要受到百官跪拜宴请的,今天也不例外,在没正式赐封前,是要先进行一个宴会的,因为是特品王爷的赐封,又不像当初明贤帝搬旨直接赐封名下所有皇子直接升位王爷没有举办宴会,这一次不但举办了而且还办的很大,凡是在京和临近京城七口以上官家子弟皆需到场参拜,可见明贤帝对百里宿的重视。

很多人都知道明贤帝对百里宿很宠爱,但也有不少人知道,明贤帝也是没法子在理法与规矩面前,直接提位了让百里宿登基,那样不但引起所有皇子反弹,朝中大臣也不会放心将大周朝交到这么个幼龄孩子手里,明贤帝赐下王位那么百里宿便与皇位无缘,如此说来明贤帝高调给他办个宴会也算是对他的补偿,这一点倒也没引起旁人的不满,这就叫有利有弊,更何况这孩子能不能顺利长大成人都是个问题,何必跟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呢。

太后那边听说百里辰身死之后便卧床不起,今天这个赐位宴她也不会出现,而皇上与皇后都是在最后出现在,是以众人到场的时候,这宴会没有开始,只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看到欧阳月后都是行礼笑笑,大多是不多话站在远处遥遥望着。

“真是世态炎凉,上一次宴会的时候一个个涎着脸往身前凑,真是小人。”李如霜见状有些不满的怒道。

这就是现实,这些人见着辰王府要倒了,一个个都与辰王府保持关系,必竟这辰王府再怎么说原来是那么风光,借此也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这些人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这也没有办法,是人知常情,只是这看着也确实让人心中不舒服,那李家夫人小姐之前还时常去将军府里坐客,我见着也是难得通透之人,可是现在见面除了一笑再不做其它交谈。”刘氏也感慨的道。

这些人怕与辰王府有牵连,便是平日与辰王府交好的她们也都少了来往,就被一起被人记恨上了,不止将军府就是那兵部尚书府也是同样的情况。

欧阳月对此倒是坦然:“你们应该感谢她们,在这种时候让你们看出他们的本性来这是好事,总好过将来她们在背后捅你们一刀,你们才明白真心假心要好。”

刘氏冷笑:“说的是,这种人自然少些来往。”

“堂嫂可还好。”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来,欧阳月扭头一看,竟然是百里南施步前来,百里南今天也穿的有些素静,一身浅蓝长衫显得她清静又尊贵,只是看着欧阳月的眸子闪烁着一丝担心,虽然被她极快的隐下去了。

“无事,有劳南郡主关心了。”

百里南盯着欧阳月看了看,看出她的镇定,心中还一紧,她怎么感觉这欧阳月一点也不伤心,难道堂哥死了对她来说都没有事吗,百里南心中有些不痛快,低头却是看着睁着大大琉璃眼睛望着她的百里宿:“宿儿,你以后要乖,快点长大撑起辰王府。”

百里宿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懵懂的点点头,百里南又看了欧阳月一眼,眸子一眯:“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身便走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李如霜疑惑的道:“这南郡主是怎么了,主动找你说话,怎么反而气冲冲的走了。”

欧阳月淡笑:“她倒是个性情中人。”

李如霜皱眉,刘氏却是若有所思看着欧阳月与百里南,为着心中那个猜想,心中砰然一动,若真是那般,她才会真的安心啊。

因为这大周朝历史上还没有百里宿这么小,两岁出头还没有三岁的小孩封王的先例,所以为了给百里宿找回些场子,这场赐封办的十分隆重,一切都以皇宫办宴为标准,等众人入宴会场后,首先坐的并不是赐封而是先看节目,要炒热在场的地气氛。

欧阳月与百里宿就坐在上位,她们的旁边正坐着霜霞长公主,霜霞长公主对于宫中宴会一般是能避就避的,但今天她却必须要到场,她与欧阳月一左一右,百里宿坐在中间,一副保驾护航的驾势,百里宿静静坐在那里冷静无比的看着节目。

“你之前说的可是真的?”霜霞长公主忍不住问道。

欧阳月看着此时场中乐器表演,一丝丝竹管与琴弦交缠发出的美妙声音,让人心情平静,嘴角却是轻轻勾着:“实在是这件事上疑点太多了,我宁可相信我的直觉。”

霜霞长公主两颊鬓发已然泛白,只是她容上却依旧十分健朗:“若是如此才好,那白云观的事因为辰儿的失踪算是石沉大海了。”太后这些年来与白云观交往甚秘,只是百里辰一去这线索却也断了,因为灵云天师已经出关,丹药的供应已经能够补给,明贤帝这里也不好再派人去查,否则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在怀疑太后吗,这可是极为不孝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