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墩本是头朝下的,胳膊这一弯,头眼看着就要栽到地上!以他的体重,万一头先着地,磕破了头事小,颈椎骨折都有可能!

眼看着胖墩就要一头栽到地上,千钧一发之际,人群里忽然闪出一道人影。

夏芍提着胖墩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起来。胖墩头晕目眩,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夏芍拎着原地打了个转儿,之后稳稳墩在了地上。

事出突然,大院儿里围观的孩子们全都愣了,等反应了过来,全都呐呐盯着夏芍。

最惊奇的莫过于刘翠翠和杜平了,两人嘴巴张着,足以塞下鸡蛋了。

刘翠翠惊奇地上下打量夏芍,看看她那白净可爱的模样,再看看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两眼发直的胖墩,刘翠翠摇摇头。这可是胖墩啊!她都提不起来,芍子竟然一只手揪着衣领子,还把他原地转了个圈儿?

杜平更是郁闷,这还是那个被他欺负得常常哭,让刘翠翠来跟自己打架的城里小姑娘吗?怎么看起来比他还厉害?

不好玩!不服气!

这时,大院儿里的孩子们沸腾了,欢呼着围了上去,稀奇地围着夏芍看。

城里转学来的夏芍小姑娘,再次被强力围观。

夏芍满头黑线,上学第一天,她从此给自己赢得了一个大力士的称号。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十五章 古董

夏芍救了胖墩的事被周教授得知后,周旺和他媳妇买了好烟好酒,带着胖墩一起去夏国喜家里道谢,夏国喜也没太往心里去,只以为夏芍随手拉了胖墩一把,这才没让他摔着而已。至于什么提着衣领原地打转的事,那指定是孩子们瞎编的。

杜平回家后被他老子胖揍了一顿,老实了好一段日子。

自从这日之后,周教授对夏芍越发的好,教她功课也很尽心。很快,他便发现了令他更为欣喜的事。

夏芍的悟性极佳,学什么会什么,写的字都比一般孩子要好,算术题更是没见她错过。

周教授大喜,退休了,居然还教出一个天才来?

他高兴得不得了,从那以后直说孩子只学这些,难免浪费了天分,去找夏国喜谈过之后,最终决定放学之后带夏芍到他家里,单独教她学些书法国画。

夏国喜认为这是好事,也就没有推脱。只是想起这一直以来被他忽视的孙女,自打年前开始忽然之间长了本事,做的净是些给他长脸的事,学习成绩也不错,便对夏芍的态度好了许多。他心情好,对夏芍每天晨起都往山上跑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说了。

夏芍对国学也挺感兴趣,也就答应了下来。

自此之后,她每日早晨、中午往山上去,下午放了学就去周教授家里,日子过得充实起劲。

周教授在离周旺家不远的地方,另盖了房子,一间主屋,东西两间厢房。西厢房是夏芍和胖墩学书法国画的地方,周教授是胖墩的二爷爷,周教授既然要开班授课,就索性把他也带着教上了。

这天放了学,夏芍和胖墩来到屋里,两人刚在桌上铺好了宣纸砚台,就见周教授捧着件东西,小心翼翼地进了屋。

胖墩好奇,率先跑了过去,往桌子上一瞅,问道:“二爷爷,你拿着什么?”

“哎呦,小心点!碰不得,碰不得!这可是老物件,摔着了要心疼死的。”周教授宝贝似的护着那东西。

夏芍走过去一看,只见桌子上放着一方砚台,四面浮雕刻着灵芝状云纹,石质细腻,色泽黑润,砚底有款,刻着“船山张问陶”的行书,另有“船山”、“张问陶印”、“莱州太守”的篆体印章,雕刻精细,品相完好。

张教授面色激动,简直就像淘到宝的小孩子,也不管面前的两个孩子才七八岁,就拉着他们分享起他的喜悦来,“爷爷跟你们说啊,这方端砚可是今天去市里一中授课,回来是路过古玩市场的时候,捡漏捡来的!这张问陶可是清乾隆年间的进士,著名的诗人、书画家,他曾在莱州任知府,这方砚底就有‘莱州太守’的印章。可是,正因为这砚品相太完好了,有款有印章,还是端砚,当时不少人就觉得一定是造假!呵呵,最后被我花了100块钱买回来了,据我二十多年的收藏经验,这砚绝对是老坑,十有八九是被我捡了漏了!”

张教授语速奇快,可见此时激动的心情。胖墩在一旁听得晕晕乎乎,愣愣点头,脸上满是崇拜的神色,在他看来,二爷爷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

夏芍却在周教授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目光就定在了这方端砚上。

她总感觉这砚台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有种古老的波动。自从在山上修习养气之法后,夏芍对天地元气的感知越发灵敏,因而当有了这种感觉之后,她便动用天眼的能力看向桌子上的端砚。

这一看之下,只见端砚四周,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生气,虽然不是像师父给自己的玉葫芦那般有金色的祥瑞之气围绕,但这砚台确实有着淡淡的气。

正是这股气,让她感觉古老,且心神宁静。

夏芍心中一动,莫非,这端砚真是真品?

“等过些天,我再去市里一趟,市里有些退下来的老家伙,我是认识的。我拿去找他们一起鉴定鉴定!”周教授笑道。

夏芍却将这日的事在第二天早晨上山时,试探着说给了唐宗伯听。她并未提及天眼的事,只说周教授有一方老端砚,她看了之后感觉心神宁静。

唐宗伯听了笑道:“万物皆有灵。一些老物件经历了岁月沉积,本身便会沾染上一些天地元气,常常接触这些的人,莫说是心神安宁,时日久了益寿延年也是有的。只不过,这只限于正经来路的,那些墓里出来的,却大多带了阴煞之气,接触久了,是要伤身的。能够沟通天地元气的人,对这些气的感应自然比常人要敏锐,只不过,除非是法器,一般的古董沾染的气息都比较微弱,即便是我们,也大多感应不到的。我们玄门最鼎盛的时期,据说有祖师可以感应到稀薄的天地元气,不过现如今是不可能有这种人了。”

夏芍听了却是心中忽动,她用天眼完全可以看见这些天地元气,那岂非是说,她可以用天眼识别古董了?

东市虽说是三线小城市,但再过些年,可是北方有名的陶瓷和古玩中心。古代时,这里曾开办了一家官窑和几家民窑,东市许多人祖祖辈辈靠着陶瓷业为生。

如今是1992年初夏,国家经济刚刚进入快速发展的阶段。再过几年,陶瓷业将成为东市的支柱产业,并且带动古玩行业的发展,收藏热潮就此来临。

在夏芍的记忆里,大概是从九七年开始,东市就出现了陶瓷、古玩一条街,热闹非凡。并且出现了一批陶瓷商、古董商,这其中甚至发展出了国内有名的陶瓷集团、古董巨商。使得东市一座小城繁华无限,成为周边城市中的一道奇景。

但那是五年后。

现在经济刚刚从沿海开始发展,风尚未吹到东市,此时的经济还并不景气。

但,正因如此,这才是机会!不是么?

夏芍眼里闪过一抹光亮,如今的古玩市场上也不太景气,收藏热潮还没有来临,古玩市场的人流并不多,且还没有那么多跑到乡下来收古董的人。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要捡漏并不像过些年那么难,况且她有天眼的能力,简直就不可能会捡亏!

夏芍身上倒是有些钱,都是因为在村子里读书的事,母亲李娟怕她平常跟奶奶要钱买零食吃,过年的压岁钱便没收回去,只当给她的零花钱,嘱咐她省着花了。

别看这些钱不多,但这年头的物价可是比十年后低了不知多少倍!

夏芍笑了起来,说做就做!

每到周末放假,父母亲便会回来将她接回城里的家中住上两天,夏芍便借此机会,谎称和朋友出去玩,便背着书包,一头扎进了古玩市场。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十六章 五年时光(二更)

这个年代在古玩市场里逛的,大多是退了休的老人,要么就是些人到中年对收藏感兴趣的藏友。年轻人并不多见,更别提夏芍这样的十岁大的孩子。

夏芍走在古玩市场里很是显眼,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她是跟着家长来的。当她走到摊子前问价时,摊位的老板见她是小孩子,都以为她是学大人过家家,把这些瓶瓶罐罐买来好玩的。

于是,没人跟她张口乱开价,也没人跟她拉手论价,摊位老板们都认为她不可能真买,因而许多人只存了打发走她的心思,随意要了个价便算。

没想到,一只要价20块钱的鼻烟壶,夏芍还真掏出钱来买下了。

摊主捏着手里的钱,盯着她走远的背影许久,摇头直叹,“这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出来败家…看穿着打扮也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真是不知父母赚钱不易,这钱说花就花了…算了算了,管这些做什么,五块钱收来的荒货,也算赚了。”

却不想,远处夏芍的目光落在手心鼻烟壶外裹着的一层淡淡的气上,微微一笑,将其收进了包里。

从这以后,东市的古玩市场里,几乎每到周末都能见到夏芍的身影。久而久之,市场里的摊主们基本上都认得了她,更有人笑称她是最小的藏友。有几个相熟的摊主见她来了,更是会热情地招呼她来摊子上瞧瞧,大多数时候,任凭摊主夸得天花乱坠,她也只是笑着摇头。连一些成年人有时都会禁不住撺掇,激情买下一些物件,但夏芍却向来一笑了之。那笑容里所表现出来的沉稳与淡定,成年人都有所不及。

这时常令一些摊主很不解,但论眼力,夏芍表现得就真的像是一个孩子了。她问价的物件有好有差,有的做假做旧很明显的物件,她也会问上两句。

殊不知,这正是夏芍的高明之处。

以她的年纪,在古玩市场里逛,本来就很惹眼,她自然不会傻到用天眼看中了某样物件就问价,问完了就掏钱买。虽说捡漏就是在一堆赝品里慧眼识珠,但即便是赝品也是要做旧的。她不会傻到每回都挑着老物件问,自然要挑一些很明显的赝品问价,如此才能浑水摸鱼,不被一些有心人看出来。

偶尔,当她看到件真品时,发现身后有人看着,她便会在买下时顺便挑挑拣拣,拿上一件连赝品都算不上的假货,逛得常了,她也算了解了市场里各类物件的价码,因而每次都捡着便宜的随便买件。

但即便如此,夏芍内心也在滴血:老娘闲钱不多啊!

凭着这般浑水摸鱼的本事,久而久之古玩市场上的摊主都认为她只是对这些老物件感兴趣罢了,见她年纪不大就对这些感兴趣,有的摊主也挺喜欢她,不忙的时候就跟她聊几句。有时,一堆人围过来,胡吹一通,古玩行的一些门道也就说了出来。时日久了,夏芍还真学了不少东西。

除了每到周末回到城里,夏芍都会来古玩市场上逛逛外,周一她便会回去十里村的爷爷奶奶家,白天在学校里上课,早晨中午上山去师父那里习武养气、学习玄门术法,放了学去周教授家里,晚上睡前她还会再打坐一段时间,寒暑假则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山上跟着师父。

这期间,她在玄学易理方面的水准自是突飞猛进,学习成绩更是不必担忧,母亲李娟见她每回考试都是满分,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后来,夏芍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东市一中附属初中读书,就只能每到周末和寒暑假才回来十里村的山上,但她平日里也没有闲着,每天早晨都会早起晨练,晚上趁父母睡着,也会起身练习养气功夫。周末回十里村之前,会顺道去趟古玩市场,利用天眼来捡漏。

夏芍的日子在这种忙碌和有规律中度过,冬寒夏暑,转眼五年…

十里村,后山宅院里。

繁茂的石榴树下,一名身穿白裙的少女从打坐中睁开来。少女约莫十五岁,脸蛋儿尚有些圆,皮肤却是白皙,透着淡淡的粉,宛如天边一抹霞彩。她淡淡笑着,周身那淡如芍香、柔美如玉的韵致却令她增添里几分古典美。

此刻,她眼底掠过一抹笑意,看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为月季花剪枝的老人,轻声道:“师父,您老人家今日有血光之灾。”

老人险些一头栽进花丛里,反应过来之后,不由“哎呦”一声!低头一看,指尖上扎着一根月季花(禁词)径上的刺,拔出来之后,挤出一颗血珠。

夏芍轻笑出声,眼里一抹狡黠之色,“看吧?血光之灾。”

说话间,她已起身,向屋中走去。

身后传来老人的咆哮:“臭丫头!整天就知道拿为师取乐,你眼里还有没有敬老尊贤!”

骂声落下,夏芍已从屋里转出来,手中托着一盒药膏,笑着说:“喏,这不是敬老尊贤来了?”

唐宗伯一看她手里的那盒药膏,就摆手道:“行了,师父又不是你们这些女娃,扎一下手指,出了一滴血而已,擦什么药膏!”

夏芍却不听他的,蹲下来身来细心为老人擦好药膏,抬头说:“师父,我今天就不在山上了,和朋友约好出去逛逛,一会儿就走。下午逛完了就回来,假期我就在山上陪您了。”

这些年来,假期夏芍向来都是在山中陪师父。若非刘翠翠、杜平和胖墩有时会约她出去玩,她整个假期都不会离开山上的。毕竟回到城里读书之后,每个星期只有周末才能见到师父。

这些年,唐宗伯虽然名义上是她师父,在她心里,老人却如同她的爷爷一样。凭良心说,她爷爷夏国喜都没像唐宗伯这样疼爱她。

这些年,夏芍也了解了唐宗伯的一些事,他妻子早逝,膝下无儿无女。在唐宗伯眼里,夏芍就像是他的孙女一样。

夏芍眼里的不舍看在唐宗伯眼里,不由叹了口气,“唉!痴儿!你跟着师父多年,早该知道天道有常,人生无常,世间哪有不散的宴席。你我师徒一场,已经是缘分了。”

话虽如此说,老人眼里却有慰藉之色。玄门收徒,首重人品孝道,这孩子在这点上倒是当真难得。

“行了行了,怎么闹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师父今年才六十五,还有好些年活头呢!要下山就赶紧去,磨蹭什么!”唐宗伯端出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撵人。

夏芍笑了笑,站起身来,“嗯,这就走。我们去趟城里,下午就回来。”

“城里?你这丫头,不会又想往古玩市场钻吧?别再拿东西回来了,师父的后院都快成你的仓库了!”唐宗伯瞪着眼睛唬她,眼底却有笑意。

夏芍也笑了起来,这些年,她从古玩市场上淘回来的宝贝足有一百来件,每回都藏在书包里,不敢让父母知道,也没法放在爷爷奶奶家里,就只好带来上山给师父帮忙收着了。师父特地在后院辟出间屋子,专门给她放这些古玩。如今博古架都摆满了五六架,而且全都是真品!

她一直存放着,存到了今天。

这年是1997年夏,香港刚刚回归。再过不久,就会有一些港商来到东市,陶瓷业和古玩业就要开始复苏了。三年之内,东市的经济发展势头将开始突飞猛进。

她手里这些淘来的宝贝,也差不多到了回报的时候了。

上一世里,父亲下岗的时间就在明年夏天、她初中毕业的时候,她应该赶得上!

赶得上改变这一切!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十七章 朋友

夏芍到了村口时,刘翠翠、杜平和胖墩已经在等她了。

刘翠翠今年已经17岁了,身高却已经长到了175公分,一双纤长的美腿,虽不说长得有多漂亮,但她性子泼辣,做事爽利,跟她在一起,总会让人忍不住觉得精神爽朗。

杜平也是17岁,跟以前一样皮肤黝黑,高个子,眼睛还像小时候那样亮,身材却比小时候还精实,都是打架打出来的。

胖墩还是胖胖的,却比小时候结实多了,看起来憨厚可爱。

三人见夏芍来了,远远地就冲她招手。

“死丫头,你总算来了!唐老爷子那里有什么宝贝把你留在那儿了?整天就知道呆在山上。”刘翠翠笑骂。

夏芍只是微微一笑,刘翠翠等人是知道她常往山上跑的,起初他们也好奇,央求她带着上山上看看,她征得了师父的同意后,就带着他们去玩了几次。他们哪里看的出山上宅院的玄妙?去了几次见没也没什么,后来又去东市读书,平时要住校,也就再没去过山上了。

刘翠翠把夏芍拉到跟前,笑着打量了一番,“这身白裙子真衬你!到底是城里的女孩子,穿起白裙子来就是好看!说来也真奇怪,你以前跟我们一样在村子里上的学,怎么就你晒不黑呢?瞧这皮肤,白里透红,水灵通透的。不像我,只长了个高个子,皮肤黑得不能看。”

“翠翠姐,你那叫麦色肌肤,健康色。”夏芍淡淡一笑,她这些年修炼养气之法已有所成,已突破炼精化气的阶段。外人看起来只是觉得她皮肤通透,气血好,实际上身体内在的好处远不止于此。

她这一笑,带着些含蓄,风带起白色的裙角,柔美淡然里有种说不出的韵味,让杜平不由看得呆了。

他还记得当初在学校里,夏芍救了胖墩之后,他心中不服气,常找她挑战,但奇怪的是总能被她给糊弄过去,她总能将他的注意力莫名其妙地就转到别处,而且还是等她走后、过了很久他才会发现被耍了。

他从一开始的气愤到气馁,总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不是个小女孩的对手,但他也渐渐明白,她已经不是那个常常被他欺负得掉眼泪、躲到刘翠翠身后不敢出来的胆小爱哭鬼,她聪慧、狡黠,甚至还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淡然气质。这种气质总令他觉得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自己比她还小的错觉…

“喂!发什么呆呢!”刘翠翠一巴掌拍在杜平肩膀,见他盯着夏芍看,便不由笑着打趣起来,“哦~不会是看上我们家芍子了吧?警告你!芍子才十五,把你那颗跃动的春心给老娘收起来!”

“噗!”胖墩在一旁笑喷。

夏芍差点呛着,看向杜平,见杜平脸色飞红,便不由微微一愣。

杜平急忙吼道:“我、我是在想芍子和胖墩明年中考,到时考上东市一中,我们正好上高三,还能再照顾他们一年。你、你乱说什么!”

刘翠翠和杜平两人当初中考的成绩都不错,虽然有些险,但还是考进了东市第一中学就读高中。两人比夏芍和胖墩大两岁,如今夏芍和胖墩在东市一中附属初中读书,在同一个班,过了暑假便要上初三了,而刘翠翠和杜平却是该读高二了。

见杜平着急的样子,刘翠翠显然不信,怀疑地盯着他,挑眉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车来了,赶紧上车吧。”见不远处有大巴开过来,杜平便招了招手。

夏芍看着杜平的背影只是淡淡一笑,十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对杜平的表现一眼就能看得明白。不过,这杜平怎么就对她动了心思了?夏芍阿姨百思不得其解。

车子在公路边停下,刘翠翠拉着夏芍上了车,见胖墩走在最后便喊道:“胖墩,赶紧上来。”

上了车,夏芍和刘翠翠坐在一起,杜平和胖墩坐在一起,四人前后占了两排座位。胖墩一坐下便埋怨道:“翠翠姐,别老是胖墩胖墩地叫,我有名字,周铭旭!我好歹也在一中附中上学,老是叫胖墩,叫同学听见了会笑话的。”

“哟,你还好起面子来了?”刘翠翠转过身来,新奇地笑着捏捏胖墩的脸,惹得胖墩又是一阵埋怨。

夏芍轻笑出声,听着朋友们打骂斗嘴,她不由牵起唇角,转头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前世里,刘翠翠高考失利,家中为了供她弟弟读书,便没有让她复读,之后她便找了份商场导购的工作,早早结了婚。

杜平虽然考上了大学,但学校并不理想,于是便放弃了读大学,跑去参了军。后来复员回来,家里托关系在市里的陶瓷企业里上了班。

而胖墩当年则因为周教授的事,一家受到了牵连,他身体不太好,总是大病小病不断,后来就辍学在家休养,身体好起来后就去城里打工了。

这一世里,这些儿时的朋友还会不会走上原来的轨迹,夏芍就不知道了。但胖墩的命运却是在她改变了周教授的命运时,便已经随之改变了。至少上一世里,她可不记得胖墩有去市一中附中读书,还跟她是同班同学。

夏芍靠在座椅上微微一笑,这不是很好么?人生可以再来一次,她也希望朋友们可以过得比上一世更好。

十里村到城里本就只有十里地的路程,乘上大巴十来分钟就到,方便得很。到了城里,四人换乘公交,来到了古玩市场。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十八章 古玩市场(二更)

东市的古玩市场跟商业街的古玩一条街还不太一样,古玩一条街上是商铺,真货多,走的是大笔交易。而古玩市场里则以荒货为主,也就是下农村收购来的古玩,混上一些现代工艺仿品,可谓鱼目混珠,真的少假的多。但这里也是最练眼力和收藏功力的,所以不少人愿意来此逛逛。

四人刚走进市场里,就有摊主认出了夏芍,招手热情招呼道:“哟!小夏,又来啦?”

“小夏,来来来,这边新收上来的货,过来掌掌眼?”

“咦,这不是周教授的侄孙么?你怎么跟小夏一起来了?你们认识?”

“吴叔,我们是同学。”胖墩挠挠头回道。

“哟!你们是同学啊?哎呀,这真是…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市场里两个年纪最小的藏友是同学,我这生意做的真是…”吴书海笑着说道。

这些年来,因为周教授喜欢收藏的关系,胖墩就跟着来了几回,一来二去跟市场里的一些摊主也熟了。

夏芍常来古玩市场的事一开始是这几个朋友并不知道,是两年前刘翠翠和杜平有一回和同学来古玩市场转悠,碰巧遇见了她,他们这才知道夏芍常来。后来,这事胖墩也知道了,不过三人也只是以为她受了周教授的熏陶,喜欢来逛逛,并不认为她会真的捡了漏,毕竟捡漏也是要看眼力的。

这种眼力,刘翠翠和杜平自认为没有,而胖墩这几年受周教授熏陶,虽然学了些古玩鉴定的知识,但眼力无疑还是很浅的。即便夏芍和胖墩一起跟着周教授学习过,但估计眼力上也差不许多。

五年前周教授捡来的清乾隆年间端砚,当初花了一百块钱,如今如果拿去拍卖,按市场行情,底价最少三万,拍定了基本在十万以上!如果遇上喜爱端砚的藏家,价格还能高。

当初卖漏了那块端砚的摊主得知后,悔得捶胸顿足,但却无可奈何。古玩是个很特殊的行业,讲究的就是靠眼力吃饭。在这一行,没有欺诈一说,也没有退货的规矩。因为买卖古玩是双方知识领域方面的较量,也许卖家卖漏了,也许买家买假了买错了,只能各自总结经验教训,怨不得他人。所以,古玩行一般人不敢涉足,难就难在真假上。

但,这也正是这一行的魅力所在。

夏芍四人来到吴摊主的摊子前,在刘翠翠和杜平看来,一些古玉、瓷器、铜钱、字画等物被随意放在一起,看起来透着古韵,全都像真的。

“来来,小同学们,看看这些,都是乡下收上来的老物件,说不定能捡漏哦!”吴摊主笑着比划了下左边角落的区域,示意夏芍四人看看这个地方摆的物件。

夏芍见了笑了起来,只看,不说话。

吴书海一看她这副表情便不由一叹,五年来,他对夏芍的秉性脾气也算摸了些门道,但凡她这样笑,就表示今天基本上不会出手了。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年纪不算大,笑容却总能让他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好像一眼就能将他的想法和摊子上摆着的藏品看得透彻。

如果夏芍此时知道吴书海的想法,大概要赞一声他直觉敏锐了。其实,这摊位上倒是有真品,不过却不在吴书海指给他们的区域内。这些古玩小贩自然也不是傻的,乡下收来的物件里他们也会先辨别一番,有一些能断定是真品的,谁愿意混在假货里降低身价呢?那些真品往往都是私下交易的,而且交易的价格还对外保密。剩下的那些一看就是新仿或者说不准的物件才会归去另一类里,一般外行人上手的都是这样的物件。

虽然如今夏芍和胖墩已经不算外行人,但他们两个都是学生,家世普通,说白了就是没钱。上眼一看就是真品的,他们也买不起。

古玩这一行,向来是市里有市,看人要价。开了门做生意,图的就是个利。吴书海既然知道他们是穷学生,买不起真品,自然要让他们往便宜堆里挑。那些东西不值几个钱,但卖出一件去,今天的饭钱也就有了。

夏芍连上手都没上手,只笑着拿眼一看,便已知晓那堆里没有真品。胖墩倒是蹲下去上手了几件看了看,最终站起身来道:“吴叔,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怎么,没看上眼的?别介啊,你们再瞧瞧。你们这是放暑假了吧?那正好,买件回去玩玩,也挺好不是?”虽说哪一行里都没有强买强卖的规矩,但吴书海自然要为今天的饭钱做最后的努力。

胖墩向来不会拒绝人,听摊主出言挽留,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夏芍笑着说:“吴叔,我们再去走走,一会儿说不定就转回来了。”

这话说的让吴书海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笑着看着四人往别处去了。

一连看了十几处摊子,都没发现有漏可捡,刘翠翠却是在一处摊子上看上了一块玉镯子。那镯子看起来像老玉,上面拴着根绳子。

刘翠翠看着欢喜,便拿起来戴上去左看右看,“芍子,你过来看看,姐带着这镯子漂亮不?”

夏芍虽说有天眼的能力,但她这些年也是跟着周教授和市场里的摊主和藏友学了不少知识的,这镯子即便不用天眼试探,她都知道是C货,酸洗过,并且做旧过的。

但夏芍还没说话,刘翠翠就问道:“老板,你这玉镯上怎么还挂个绳子,真多余。我能把绳子解了再看看么?还有,你这玉镯怎么卖?”

早在刘翠翠戴上玉镯的那一刻,那摊主就知她是个外行了。因为内行人看玉,凡是有配绳的,都是先将绳子套在手腕上,在将玉放在掌心观看。刘翠翠连管都没管,直接就戴手腕上了,而且她居然还说要把绳子给解了。当然,在夏芍看来,这上面系着绳子纯属忽悠人,这玉压根就不是什么好玉。

“噗!”胖墩在一旁闷笑一声,不说话。

杜平奇怪地看他一眼,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那镯子有问题?”

胖墩摇摇头,小声说:“有没有问题,翠翠姐都不会买的。”

此时,摊主不咸不淡地伸出五根手指头。刘翠翠一看就懵了,问:“什么意思?”

夏芍在她耳旁悄声告诉了她价格,刘翠翠顿时瞪大了眼,“啊?五百块?!妈呀,赶上我住校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1997年的时候,虽然比前些年经济好些了,工资也涨了不少,可是普通家庭对于孩子的生活费大多还是管的很严的。刘翠翠家里还有个弟弟,父母靠种地为生,对她在市里上学住校的生活费把持得很严,一个月也就一百来块钱,所以对此时的刘翠翠来说,这镯子还是很贵的。

“我还是不要了!”刘翠翠一把将镯子摘了下来,虽然很喜欢,不过她性子也算干脆,买不起就是买不起,也不多说什么,当下就将镯子小心放回了原地。

虽然早就料到结果会是如此,但看见刘翠翠小心翼翼将玉镯放回原位的模样,夏芍还是忍不住心中酸涩,她垂了垂眸,随即笑着说:“翠翠姐,你要是喜欢玉镯,日后我给你寻件好的。”

她笑容淡然里透着悠远底定,仿佛说的真是这么回事。

刘翠翠一愣,接着便笑了,“行啊!有你这么句话,姐没白疼你!”

她自然认为夏芍是安慰她的,但即便只是句安慰的话,她心里也挺感动。

“走吧,咱们再去别处转转。”刘翠翠拉上夏芍,刚才没买到镯子的遗憾转瞬就没了,拉着她就一股脑地往下个摊子进发了。

四人走远后,摊主白了一眼,“呸!还寻件好的!市场里转悠了几年,真把自己当个内行了。没钱的内行,那就是个屁!寻了好的,你买得起么!装蒜!”

旁边的摊主听见了,笑道:“老马,你跟几个学生置什么气?现在的学生啊,不知道好好学习,整天就想些歪的。也不琢磨琢磨,连个学生都能捡着漏,咱们这些人还在这一行里混个什么?唉!算了,管他们做什么,咱们不指着这些人发财,还指着这些人送饭钱上门呢。”

两位摊主相视一笑,不再说什么。

两人却不知,此时的夏芍四人已经又走过了四五处摊子,突然之间,夏芍停住了脚步,目光望向前方的一处摊子。

那摊子上,一堆摞在一起的碗碟里,一只青花大盘散发着淡淡的生古之气…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十九章 元青花

夏芍脸上并无急切的神态,沉稳地带着朋友依次逛过去,直到走到那摊子前,才笑着跟摊主打招呼。

摊主姓赵,叫赵明军,也认识夏芍,见她来了就热情招呼道:“小夏,又看见你了。来来来,看看这边,新上的货,也许能有入眼的哦。”

夏芍笑着点点头,扫了一眼赵明军比划的区域,那只青花大盘正在他比划的区域内。

刘翠翠和杜平不懂行,就只站在后头看。胖墩先蹲下身子将一只瓷碗上手把玩了起来,那只青花大盘,他连看都没看。

二爷爷说过,80年代开始,景德镇开始仿造元青花,这些仿品泛滥在世界各地,国内更是重灾区。

胖墩自小就很崇拜周教授,但凡他说过的话,他都记得很清楚。

夏芍却在此时蹲下了身上,目光正望向那只青花大盘,且细细观察起来。

这只青花瓷盘称得上是大盘了,直径目测足有50多公分,飞凤如意云头纹,构图满密,青白釉,青花发色蓝中闪灰,品相完好。夏芍轻轻上手摸了摸,釉面似糯米感,盘底呈外侧斜削状。

赵明军一见夏芍看上了这只青花大盘,就咧嘴笑道:“小夏好眼光呀!这些年青花瓷可是收藏热,搞不好这还是元青花咧!那可称得上是国宝了,哈哈哈!”

他这一笑,旁边的摊主也哈哈大笑起来,很显然,他们是在开夏芍的玩笑,而且谁都不认为这是元青花。

青花瓷器不是只有元朝才有,上至唐宋,下至明清,都有青花瓷。但却只有元青花最热,究其原因有三点:第一,元朝在历史上存在的时间短,瓷器相比起其他朝代自然就少的多。第二,明初时期,曾有一次毁瓷运动,砸毁了很多元瓷,使得元青花更加稀少。第三,元代文人社会地位低下,出于生活所迫,不少文人和画家转向民间手工业谋生,从而使得元青花的画工和图案比之前的朝代有了质的飞跃!因而,只有98年历史的元代,却催生出了元青花这一奇葩,开启了明清两朝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说白了,元青花就是质量好,存世稀少,所以在青花瓷中最受追捧。

但正因为真品稀少,市面上又仿品泛滥,这才造成了藏家一见到青花瓷,直觉就认为是新仿。这才使得明珠蒙尘,无人敢认。

夏芍淡淡一笑,内心却有些激动。她这些年来,捡漏没少捡,早就到了泰然处之的境界。但元青花真的是太难得了,至少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遇到!她不仅断定这是元青花,而且还很有可能是官窑。

因为眼前这只大盘是飞凤纹,而按照元朝律法,龙、麒麟、凤、白兔、灵芝等,臣庶不得用。因而这种禁用纹饰一般是官窑器!

夏芍的记忆里,前世元青花鬼谷下山图罐,曾在英国佳士得以2。3亿的天价拍出,成为亚洲艺术品的天字第一号,震惊国内学术界、艺术品收藏界和投资市场。

虽然在古玩行里,碗盘一类的器物身价比瓶、罐要低,但这是真品的元青花,而且还是大盘,身价也不会低了!

夏芍盯着手中的青花大盘,内心已渐渐有了个成型的想法。

不过,她表面上却神色不露,甚至露出个腼腆的笑容,“赵叔就别笑话我了,这要是件开门,您指定连碰都让我碰。”所谓开门,乃是行话,指的是某一件东西毫无疑问是真货。

“哈哈哈。”赵明军哈哈大笑起来,“你也算明白人。看你说话实诚,又在市场里学了几年了,赵叔也就不和你云里雾里了。这物件来路不高,你要真喜欢,这个价你就拿去玩。”

说着,赵明军伸出两根手指。

“啊?两百块?一个盘子这么贵!我刚才看那个好歹是个镯子,能戴,这么个盘子买回去能干什么?”刘翠翠白眼一翻,杜平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夏芍。

胖墩在一旁偷偷拉拉夏芍,递给她个“你真的要买啊?”的眼神。

夏芍不理他,“赵叔,您也知道我是学生,零花钱不多,我身上还真没带这么多钱。您也说了这物件来路不高,您就匀给我呗?”说着,伸出一根手指。

赵明军道:“哎呦,这可不成。赵叔做生意也是要本钱的,你这杀的也太大了,我顶多给你让半张,再不成我就没办法了。”

胖墩继续拉夏芍,夏芍却是一笑,“赵叔,您是不是能掐会算啊?我身上还真就带了这么多,多一分也没了。”说罢,就掏出一百五十块钱,付给了赵明军。

赵明军见了钱,笑眯眯接了过来,“干你赵叔这一行的,自然是有些眼力的,比能掐会算差不了多少了,哈哈哈。”

自然,赵明军是不知道的,在他面前蹲着的人才是真正的能掐会算,且是玄门第一百零六代嫡传弟子。

赵明军把钱装进了兜里,这物件农村市场上上货来的,收上来才花了三十块钱,转手就翻了几翻。这物件要是个老藏友看上了,不找几个朋友来帮着掌眼,轻易不会出手买下。所以说,学生的钱就是好赚。

赵明军乐了,此时看着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将青花大盘用报纸包起来,放进书包里的夏芍,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冤大头。

旁边摊子上的摊主也望过来,有的摇头有的不屑,却没人开口说话。

行里的规矩,交易后就不能再反悔退货。

殊不知,夏芍此时内心也是这么想的。

这一行考验的就是眼力,卖漏了也只能怪自己眼力浅。就像周教授当初捡漏的那块端砚,虽然摊主卖漏了,后悔得要命,却不能追回,因为交易已经达成。

夏芍背上包,跟赵明军又说了两句话,这才和刘翠翠等人走了。

一走到远处,刘翠翠就忍不住说了,“芍子,你个死丫头花钱真没个数!谁家花150块钱买个盘子回来?盛菜吧,大了。摆着吧,摆个盘子有什么好看的,谁家还没个盘子?”

胖墩在一旁扑哧一声笑喷,“翠翠姐,这要是真品,放在家里当个摆件那可是了不得的!可问题是不可能是真品,我看这多半是景德镇仿制的。我二爷爷说,景德镇仿的元青花也不错,不过有走高端的,也有低端的。高端的十几万、几万不嫌贵,低端的一两百块钱的也有。刚才赵叔说了,这物件来路不高,肯定不知哪里收上来的,芍子花150买下来,可真是当了冤大头了。赵叔现在指不定心里怎么乐呢!”

胖墩虽说才十五,可接触了几年古玩,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连平日里嫌他呆头呆脑的刘翠翠,此时都不住点头,觉得夏芍买亏了。

杜平却皱起眉头,停下脚步,瞪着胖墩道:“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刚才怎么不说?”

胖墩挠挠头,一脸无辜,“杜平哥,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一直拉着她呢。她非要买,我也不好说什么啊。这一行的买卖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

“什么这一行、这一行的?你小子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少跟我提这一行!”杜平怒了,拉着夏芍就往回走,“那个姓赵的这不是坑人么!以为我们是学生,什么都不懂就好欺负了?走!我带你回去跟他理论,叫他把钱退给你!这破盘子,咱不要了!”

夏芍满脑门黑线,哭笑不得。她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叫她还回去?

杜平此时脸上却莫名飞红,夏芍的手腕白嫩细滑,牵上去极富弹性,吹弹可破一般,说不出的好手感。从小到大,他也不是第一次拉她,不知为何这一回就心跳不止。

杜平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想着这些!他拉着夏芍就走,“走,我们去和那个姓赵的理论!你放心,就是打,我也打到他肯退钱为止!”

胖墩赶紧在后头追着道:“杜平哥!赵叔不可能退的,这一行没有退货的规矩,更没有坑人的说法!你…”

他话没说完就住了嘴,见杜平回头瞪了他一眼,显然当真动了怒,吓得胖墩顿时不敢再多说。心想,今天要闹大笑话了,以后估计再来古玩市场,就没人待见他们了。

却不想,夏芍将手腕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止住脚步,“杜平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盘子我真心喜欢,不会还回去的。”

她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坚定平静,一股令人不敢再言的气势笃然而生。

杜平一惊,方才夏芍将手腕从他的掌控中收回时,他只觉得掌心被一道莫名的力道一震,接着便将他的手弹了开,是他的错觉么…还是…

“这事还是跟以前一样,你们大家帮我保密。尤其是胖墩,今天的事别告诉周教授。”夏芍嘱咐道。

这些年,她和朋友们一起来逛古玩市场时买下物件的次数不多,也就三五回,每回都是要他们帮她保密的。尤其是周教授,他是个老藏友,若被他知道她买了物件回来,必定是会要来看看的,倘若被他看出是真品来,那这事就大了,十有八九夏国喜是要知道的。那就表示,夏芍的家人也要知道了。

以她现如今的年龄,家人知道后,不可能任由她保管这些古玩,再者,家中亲戚里也必定会掀起风波,以他们的性格,到时谁都来插两句嘴,事情就不由她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