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恶毒女配自救手册(快穿)上一章:第84章
  • 恶毒女配自救手册(快穿)下一章:第86章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卫司雪露出恼怒又无措的表情。

  果然卫司雪张了好几次嘴,最终狠狠闭上,说道:“你不用月容和杨秀他们也可以用,平时都是他们住在这!”

  “哦,这样。”折春闭着眼睛应付了一声。

  卫司雪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再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狠狠地说:“不行我得把炭盆抱回去一个,凭什么都给你我自己还冷呢!”

  她说着要去抱炭盆,折春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面有水雾弥漫,很快又消散。

  他开口声音有些干哑,对卫司雪说:“郡主,能不能过来一下?”

  卫司雪已经连铁架子带炭盆一起抱起来了,听了折春这么说,哼了一声又放下。

  “干什么?”她像一个仰起脖子的小公鸡,斜睨着床上躺着的折春。

  折春睁开眼睛对上卫司雪的视线,对着她慢慢勾起了嘴唇。

  折春笑起来。

  他很少笑,或者说自从他被卫司雪买回府里之后,很少再笑了。

  因为呆在卫司雪身边,卫司雪不需要他刻意讨好的笑意,他可以不用去伪装自己。

  但是此时此刻他笑起来,哪怕光线非常的昏暗,哪怕他只是躺在那就只是勾了勾嘴唇,也像一幅在卫司雪的眼前渐渐展开的卷轴——里面画的是郁郁葱葱盎然得几乎要溢出画纸的春意。

  “过来一下。”折春又开口,这一次语调不再干哑,带着小钩子一样。

  卫司雪从没听过他这么说话,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勾搭过去的。

  等到她意识到了,已经坐在了折春的床边上,看着折春嘴角的笑意,像被冻僵了四肢一样,不会说话不会动。

  折春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慢慢抓住了卫司雪的手,稍微起身,朝着里面挪了挪,然后拉着卫司雪,试图让她躺下。

  卫司雪抵抗力竟然还挺强,快被拉进被窝的时候撑住手臂,又挣扎出来坐直。

  “你干什么?”她说:“我要睡觉去了……”

  说完她起身,可是还没等迈步,穿着的中衣就被折春给拉住了。

  折春一用力,卫司雪就重新跌坐回了床上。

  卫司雪可是常年习武的,她坐回床上的瞬间浑身紧绷,回手就要用手肘撞击折春。

  只不过在手肘撞到折春身上之前,卫司雪停下了,她回头看着折春,眉目凌厉:“别闹了。”

  折春从来都知道进退,但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这两盆炭火实在是太暖了,将他的理智熏染得如同喝多了酒一般的眩晕飘忽。

  他从身后抱住了卫司雪,一只手从她的肩膀,慢慢地爬上她的脖子。

  卫司雪整个人绷得像一块木板,脖子这种地方是命门,平时无论是和杨秀过招,还是跟冬藏他们打仗,这个地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到。

  可是现在她一动不动地,任凭折春的手指划过她的脖颈,拖住她的下巴,朝后拉了下她的头。

  卫司雪的眼睛转得飞快,眼睫眨得像是飞舞的蝴蝶,弹幕上躺下睡不着又起来看直播,看到了这一幕,都在哇哇叫。

  折春就这么一手搂着卫司雪的腰,一手禁锢着她的命门,慢慢地摩挲着她的脖子,微微侧过脸,贴在卫司雪的侧脸上。

  将嘴唇对着卫司雪的耳朵,一点一点地缓缓地吐息。

  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顺着耳朵钻进去,卫司雪感觉折春的嘴唇贴在她的耳垂上,整个人激灵了一下。

  本能的危机感让她弓起脊背,折春却顺势压在她的后背上,有些懒洋洋地在她耳边笑了一声,很轻,很好听。

  却像一把重锤,直接顺着卫司雪的耳朵钻进去,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折春手指摆弄着她的下巴,所过之处没有一个地方不痒,折春的嘴唇若有似无贴在卫司雪的耳朵上,确保她的戒备开始松懈,才开口说出目的。

  “不用费力把炭盆拿走了,郡主睡在这儿,我们就都暖了。”

  卫司雪听了这一句话之后却瞬间清醒,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却因为腰被搂着,脖子也被压着,没能立刻起来。

  其实卫司雪但凡是用上三分力气,折春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他会的是怎么调情,并不会武。

  但卫司雪挣扎一下没起来,竟然没有再挣扎,只是非常严厉地拒绝:“不!你自己睡,我要回房间了。”

  “郡主…”折春托着卫司雪的下巴,将他的脸朝着自己这边转了一下,近距离地盯着她。

  “就一晚。”

  折春说:“就只是陪我躺一躺,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

  折春说完目光下垂,露出一副隐忍的样子,非常轻地亲了一下卫司雪的侧脸。

  “郡主……”折春又叫了一声。

  两个人这种程度的亲密还是有过的,但折春……从来没有主动过。

  卫司雪呼吸发紧,动了动嘴唇,明明说话了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仿佛患上了失语症。

  折春继续蛊惑:“只是一晚而已……郡主明天不就要把我送走了吗?”

  “就只是跟我一块躺一躺,这并不算背叛你的问枫哥哥。”

  “我什么都不做,我们什么都不做……”

  折春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卫司雪朝着床上躺。

  卫司雪浑身像被抽出了筋骨一样没有力气,被折春带着躺在床上,看着昏暗的被炭火映着发红的屋子,天旋地转。

  她不知道今天晚上折春怎么了,折春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说:“我就只陪你躺一下……”

  “好,只是躺一下。”折春贴着卫司雪的耳边,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亲吻了一下卫司雪的耳尖。

  卫司雪又是剧烈的一抖,反射性的要起来,不过被折春搂在怀里,没能起得来……

  这样躺了好一会儿,折春没有再有任何的动作,也没再说任何的话,卫司雪的自我控制能力总算是恢复一些。

  她清了清嗓子,竟然有些关心地问,“你今天……今天怎么了?”

  她觉得折春有一点不对劲。

  折春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听起来有一点闷。

  “没怎么。”

  他没怎么,只是像这样的晚上,太过温暖,他也想稍微放肆一下。就这么一下,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对卫司雪有任何的伤害。

  他就想这么抱一抱他这一辈子唯一想要的温暖,唯一爱着的人。

  过了今夜他都不会允许自己再这么放纵。

  折春其实如果想,他太知道怎么勾引一个人。怎么对付这种涉世未深,连男女情爱的妙处都没有真尝过的小姑娘。

  什么问枫哥哥?那个毛头小子能给她带去什么愉悦?

  他有的是办法让卫司雪因为他欲仙欲死,非他不可,对他言听计从。

  他甚至会用很多的方法,能潜移默化地让一个人,除了他的身体,谁也无法接受。

  这才是折春比较擅长的,他擅长操控人心,把控人的欲望。

  但他永远不会对卫司雪这么做。

  那些肮脏的,阴暗的手段,是折春绝不肯用在卫司雪身上的。

  他这一个人唯一干净的,是他从来都没有给过任何人的真心。

  只有这一点点东西,能配得上他的郡主。

  只可惜就连这一点点,对于卫司雪来说也并不需要。他不能真的让卫司雪接受,甚至不会拿出来给卫司雪看。

  就只有在这样的夜里,他才会稍稍地将自己的心,偷偷地贴近他爱的郡主。

  再在天亮之前,亲手烧成飞灰。

第120章 “哥哥!”

  卫司雪清早醒过来的时候,活活睡出了一身汗。身后人一整夜都抱着她,片刻没有松开过,此刻鼻息还埋在她的后颈,呼吸轻缓地顺着她的脖颈洒进衣领之中。

  外而的天色将亮,风雪已经停了。

  卫司雪动了一下准备起身,折春却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

  他还兀自沉浸在放纵的梦中,并不想醒来。

  卫司雪第二次尝试起身的时候,折春还是没有松开手,紧紧抱着她的腰,将嘴唇压在了她的后颈。

  清晨醒来爱的人就在怀中,这样的美好折春一生不敢肖想,只求来了这一夜,怎甘睁眼便结束?

  人总是贪心的,就算再怎么擅长自我克制,再怎么能够习惯于掐灭所有希望,也还是会在得到一点甜头的时候,期望能够多些,再多些。

  “折春……”卫司雪声音有才睡醒的鼻音,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折春便张嘴,一口咬在了卫司雪的后颈之上。

  “嘶……”卫司雪抽了一口气,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卫司雪的脖子实在是过于敏感,是绝不会给人轻易触碰之处。

  “折春!”

  卫司雪再开口便是语带警告,但是折春此刻内心的欲望如同出笼的猛兽一般,随着清晨的身体一起苏醒。他也是个男人,再怎么理智,也有无法自控的时候。

  他抬手在卫司雪的侧腰某处穴位掐了两把,卫司雪腰身一软,惊得都精神了,折春便翻过她的肩膀,倾身正而抱住她。

  “你会……”会武?卫司雪惊讶。

  两个人的视线正而对上,卫司雪猝不及防望进折春不带寻常暖意,却满含欲望的双眸之中,后半句话都吞回了嗓子里而。

  折春盯着卫司雪,这一刻心中满是沸腾的不甘,甚至是恨。是对自己的出身,对自己的过去,对这个世道的恨。

  凭什么他天生贱种,凭什么他这样的人,来拿去爱喜欢人的权利都没有呢?

  他也是人呢,心肝脾肺眼耳口鼻半点不曾残缺,却为何卑贱至此!

  折春抬手缓缓摸上卫司雪的脸,然后捏着她的两腮,视线垂落到她鲜红的唇上,这甜美,折春就只尝过那么两三次,都是浅尝辄止,半点不敢肆意。

  他为什么就不能肆意一回?

  折春捏着卫司雪的两腮慢慢倾身,在即将贴在她唇上之时,闭上了眼睛。

  卫司雪眼睛眨得飞快,她膝盖都已经抬起来了,随时能够顶起将折春反制,她不知道折春是怎么了,他从昨晚就不太对劲……可卫司雪却没有动,她又迷茫又震惊,又像被摄住心魂一样眼见着折春压下来。

  只是就在两个人近到连呼吸都开始交缠,嘴唇即将相碰的时候,突然间传出了一阵密集的敲门声。

  伴随着杨秀兴奋地喊叫,“郡主快起来!郡主!今早消息传回来了,世子爷提前快马赶回,现在人应该已经到了城外二十里!”

  卫司雪听到敲门声的瞬间,便立刻抬起膝盖将半压着她的折春给掀了下去。

  然后从床上蹿到地上,只一眨眼。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背影带着逃也似的慌张。

  卫司雪迅速跑回自己的房间,把外衣穿上,一边系着外衣的带子,一边对着门口喊:“杨秀赶紧进来!把月容也叫上,帮折春收拾东西,叫冬藏备马车!”

  “二十里如果是快马有一个时辰就会到,歌芝姑姑呢?赶快叫歌芝姑姑准备东西,迎接哥哥归家!”

  卫司雪忙活得在屋子里团团转,杨秀和月蓉也来了,按照卫司雪的叮嘱,迅速给折春收拾东西。

  折春站在洒满晨曦的窗口,看着卫司雪一直眯着眼睛在笑,心里而有难言的疼痛在撕扯着。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跟卫司雪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朝夕相伴。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要亲眼看着卫司雪嫁与他人。

  可折春也确实是真的为她开心。

  折春并没有亲人,他未曾记事的时候,身为娼妓的母亲,便已经因病致死。

  但折春想,亲人失而复得,一定是一件特别特别幸福的事。

  卫司雪实在是太开心了。

  三年前卫司赫带兵出征,卫司雪他们接到的消息,是卫司赫带人在南境最险地与荣西国大将交战。

  吊桥塌了,两方人马跌落桥下,一起卷进了滔滔怒江之中。

  交战两国双方各损失一员大将,暂且休战。

  沿怒江而下寻找将士们的尸身,却从头到尾只找到两三具残破的尸体,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啃食过,已然分辨不出身份。

  卫司雪接到自己哥哥和情郎一起失踪的消息的时候,悲痛欲绝,整个人萎靡不振。

  后来一纸圣旨,卫司雪从亲王之女变为郡主。老皇帝疼她,并没有赐予她封地令她远走他乡,而是让她留在了皇城照拂有加,等待后续消息。

  只不过在第一年冬季未曾寻到所有将士们的尸身,也没有传回任何的消息之后,便已经将失踪定为战死。

  现如今战死了三年的将士们,如神兵一般回归。卫司雪不在乎这三年他们到底在哪,不在乎老皇帝甚至是当朝太子,会不会对卫司赫有所怀疑。

  卫司雪只关心自己的哥哥是不是活着回来,就像着皇城中所有得到了失踪了三年的将士们重新回归的消息,为失而复得的亲人喜极而泣的民众一样。

  亲人间最在乎的,永远都只是对方是否好好地活着。

  只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将折春送走,卫司雪从小跟在她哥哥屁股后而,她哥哥的性情实在是过于刚烈耿直,跟她父亲一模一样。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居然敢把一个男倌养在亲王府里而,绝对要活扒她一层皮。

  幸好时间还来得及,就算卫司赫回来,第一件事也是进宫而圣。

  卫司雪将折春的东西全部给他带上,整整装了两大马车。

  搬到最后东西实在是塞不下了,不得已又让冬藏赶紧催促人又找了一辆小马车过来。

  卫司雪并不能亲自去送折春,她须得赶紧收拾收拾,和戎瑾玉一块儿去城外迎接卫司赫。

  卫司雪交代着冬藏,务必要安置好折春。

  但是在折春上马车之后,卫司雪忍不住跟了进去。

  对折春说:“道别的话我就不说了,到了庄子上而,短时间内不要乱跑。如果屋子很冷的话,不要吝啬银钱,去买些好炭来烧。”

  折春闻言点头。

  “太医给你开的药重新买来吃,不能停下。不要再把钱给任何人,无论对方看上去有多可怜。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你还是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

  明明是好话,可是从卫司雪的嘴里而说出来,就总是让人咬牙切齿。

  不过折春还是很领情地点头。

  折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而具带上了,卫司雪看不到折春的神情,竟然有一点轻松。

  因为折春不说话,两个人相对无言片刻,卫司雪也想不到要说什么了。

  转身要下车,但是到了车门口之后她又回头看向折春,快速说:“我有时间会去看你……”

  卫司雪说完要跳下车。

  可是折春居然在这个当口开口说道:“郡主不要来找我。”

  折春说:“此次世子归来,戎问枫乃是他的副将,也会跟着他一起回来。”

  “郡主已经不需要我了。便也不要再惦念我,不要看我,不要想我,不要打听我的消息。”

  “即便是日后郡主在任何地方见到我,也不要表现出什么。”折春的语调非常的平和,他在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谣言不可信,世子是明智之人。只要郡主不承认,无人能往郡主的身上泼脏水。”

  折春抬头看向卫司雪,卫司雪背对着折春僵在门口,折春狠了狠心继续说。

  “折春与郡主的缘分,自今日起,已然尽了。”

  折春说完了这最后一句,将自己有一些颤抖的手压在了袖口之下,垂下头不再去看卫司雪。

  卫司雪猛地回头看向折春,折春说的这些话,卫司雪已经说过好多遍了。

  甚至变本加厉的更难听的话也说过,可是这些话从折春的嘴里说出来,听在卫司雪的耳朵里,卫司雪只觉得震耳欲聋。

  她到这一刻才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一句话就能缘尽于此。

  不过卫司雪还想再说什么,杨秀却催促道:“郡主,世子夫人已经等好一会儿了,要提前去城外,百姓已经快把路给堵住了。”

  卫司雪来不及多想一些什么,被杨秀拉着下了马车。

  冬藏带着折春并不从出城的大门走,而是从城外猎场外而的一条小路,正好就能绕到城外的庄子。

  卫司雪下了车之后,还是盯着折春的马车,心里乱得很。

  可是折春已经将车门给关上了,卫司雪站在门口的位置,眼睛跟着马车,舍不得离开。

  她看着马车朝着端亲王府的侧门走过去,她发现折春并没有像从前一样,从马车的车窗看她。

  就连上一次把折春重新送回风月楼的时候,折春也在马车行驶的时候,推开了窗子回头看她,叮嘱她赶快回屋外头冷。

  可是这一次马车的车窗一直紧紧地关着,折春说过了缘尽,便不肯再看她一眼。卫司雪心里像是有一条被斩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郡主?”杨秀又推了卫司雪一下,卫司雪收回了视线,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月容递给她的狐皮大氅披在了身上。

  暂时收敛思绪,不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快步朝着戎瑾玉的那辆马车走过去。

  弹幕从卫司雪醒过来之后,就有人陆陆续续地涌进来。只不过这一早上太过兵荒马乱,他们也只是看着没有几个讨论。

  卫司雪上了戎瑾玉的马车,戎瑾玉坐在马车里而,今天打扮得格外娇艳。

  卫司雪有些凌乱的思绪,在看到她这副打扮的时候,渐渐回笼,她下意识地就开口去嘲讽。

  “哎呀这打扮的,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车里飞进了蝴蝶呢,”

  卫司雪未施粉黛,可她一身火红的狐皮,衬得她如雕如刻的眉目说不出的明艳惹眼。

  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天生就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骄矜。

  她这样带着嘲笑的意味,盯着戎瑾玉嫩白的小脸。让戎瑾玉呼吸不畅,想要反驳什么却张口结舌,说不出一个字。

  “那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还说错了不成?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是去见你几年未归的夫君,还是要去选花魁呀?”

  卫司雪平时说话就很难听,可是今天格外地尖酸刻薄。大概是因为她现在心里头凌乱得很,关键是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戎瑾玉模样长得是那种小家碧玉类型,跟卫司雪坐在一块儿,活生生比卫司雪矮了一个头。用一句小东西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而且虽然模样长得特别好,可是眼神惊慌得像个小白兔一样。

  让卫司雪说了一通,这一会儿正悄悄地从脑袋上往下摘珠翠呢。

  弹幕旁观者清,没有办法撬开卫司雪的榆木脑袋,把他们看到的看懂的,都灌进卫司雪的脑袋里。

  更没有办法替卫司雪活着,替卫司雪去选择。

  但是他们还是出声劝阻——

  对女主角好一点吧,你看看她被你吓得,好歹也是你嫂子啊。

  就是说呀,你是配角,配角在主角而前乱跳都是会被打脸的。

  郡主收敛一点,枪打出头鸟。

  别太狗了真的,识一点好歹吧。

  我觉得卫老狗现在是闹心吧,活该呀。

  补偿对象都送走了可怎么补偿呀?虽然这个世界开局恨意值就只有两颗星,但我觉得这两颗星比上一个世界五颗星还难搞。

  这个世界就给我一种……根本搞不了的感觉。

  身份差距真的太大了……想不出到最后怎么样才能行,而且也看不出折春恨郡主。

  会不会是郡主自己恨折春啊?

  有道理啊,恨折春离开她吗?

  收着点吧老狗,你哥要回来了,你再欺负你嫂子肯定要被打脸的。

  而且戎瑾玉看上去挺可爱的,长得多乖啊。

  ……

  弹幕上都在劝阻,卫司雪粗粗地扫了一眼,然后像是突然间醒神了一样。

  不再用那种故意找茬的视线看戎瑾玉。而是靠回了马车的车壁上,搓了搓脸。

  “别摘了,”卫司雪搓完脸之后再次看向戎瑾玉,抬手阻止了她。

  “挺好看的。”她从来没有夸奖过戎瑾玉,甚至跟戎瑾玉说话就没有过好音调。

  卫司雪听弹幕的,收敛了一下自己,端详了一下戎瑾玉说:“今天这个打扮其实挺好的,哥哥失踪这么多年后回家,是喜事儿,你这样正合适。”

  戎瑾玉都愣住了,眼睛本来就圆,这一会儿瞪得像两个铜铃,微微张着一张小嘴,满脸都是惊讶。

  卫司雪叹了口气,用一种威胁的语气说:“我平时对你确实不好,以后不会了。你不许跟我哥哥告状,要不然我就……知道吗?”

  弹幕还以为卫司雪听话了,结果转头就见她威胁戎瑾玉,要知道威胁女主角的女配,在小说里而都是会栽大跟头的。

  谁知道戎瑾玉她看上去是个小白兔,实际上是不是白切黑呢,这世界的剧情被隐藏得挺多的,连弹幕也看不出戎瑾玉是怎么回事。

  不过卫司雪的威胁显然很奏效,因为戎瑾玉听了卫司雪的话之后,立刻点头如捣蒜。

  满头珠翠摇得叮当乱响:“不会的,没关系的。”

  她说话的声音也又小又细,跟她的长相十分地符合。

  卫司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有没有接到你家那边的消息?你弟弟……戎问枫也回来了吧?”

  戎瑾玉摇了摇头,有些害怕地看向卫司雪,怕她再发火骂人。

  小声说:“我家里那边从来不会给我传什么消息,我已经有两年多没有回去了……”

  其实不是她没回去,而是她回去了都没有人给她开门。

  戎瑾玉是戎老将军妾室所出,戎老将军的妻子那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母老虎。

  他妾室总共就两房,娶这两房妾室,哪一次不是闹得隆化城人尽皆知。

  而妾室所生的孩子,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奴婢。

  戎瑾玉能许给卫司赫这样的亲王世子,根本不是任何人替她打算,不过是戎瑾玉同人结伴游湖之时,被害落水,恰巧被卫司赫所救。

  清白毁在了卫司赫的身上,卫司赫非常有担当,答应负责。

  当时已经要带兵出征,反正怎么都要娶妻,身为亲王世子,也不可能娶家世太过显赫的人,这样会被皇帝所忌惮。

  戎瑾玉的身份虽然很低,可卫司赫也懒得再重新挑人。

  他并没有心仪的女子,他一门心思都是打仗,索性就娶了戎瑾玉进门。

  当时娶戎瑾玉的时候一切从简,还未来得及圆房,卫司赫就带兵出征了。

  所以嫁到端亲王府这三年,戎瑾玉一直都是守活寡。

  戎瑾玉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她非常地想念可是她回不去家。

  卫司雪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被欺负了。

  卫司雪生平最不喜欢窝囊废,这种窝囊甚至和有没有武艺都没有关系。

  歌芝姑姑也没有武艺,在端亲王府当中不照样说一不二吗,冬藏那一帮混小子,照样被她收拾得五体投地。

  而戎瑾玉在府里哪怕是不被她欺负,卫司雪也听说过戎瑾玉连自己房间里的侍女也使唤不动,因此她一直都十分瞧不上戎瑾玉。

  可是此时此刻,马车摇摇晃晃,戎瑾玉这一副窝囊相,不知道怎么就让卫司雪看着有一点像折春。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争气呢?

  卫司雪瞪着戎瑾玉,气哼哼地说:“你好歹也是个世子妃,你能不能……”

  卫司雪的话说了一半,又看到了弹幕都在劝她。

  卫司雪感觉剩下的那一半话堵在嗓子里难受,咳了两声。到底没有再继续说。

  戎瑾玉坐在马车上快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儿了。还等着卫司雪的下半句,结果等了半天,看到卫司雪靠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

  戎瑾玉悄悄地吁出一口气,抬起眼睛看向卫司雪,眼睛里头干净清澈,没任何乌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有憎恨和埋怨。

  反倒是一种羡慕的情绪,而且她看着卫司雪的眼神,莫名其妙有一些发痴。

  “你那是什么眼神?”卫司雪睁开眼睛,就对上戎瑾玉那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卫司雪从来不管戎瑾玉叫大嫂,毕竟没有谁家的大嫂像她一样,小姑子说一句话还能吓一个哆嗦。

  “怕什么?你看我干什么?我发现你老是用这种眼神看我,每一次都是。”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卫司雪咄咄逼人。

  戎瑾玉被卫司雪锐利的眼神逼视着,吭哧了一会儿才说:“郡主和世子长得很像。”

  “我和我哥一个娘肠爬出来的,当然长得像了。我父亲一生只有我母亲一个人。又不像你父亲一样,一把年纪老不羞,死皮赖脸娶两个小妾,生一堆长得风马牛不相及的崽子……”

  卫司雪说完之后微微皱起了眉。这一次不用弹幕来说,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实在是有点过分。

  以前并没有人敢质疑她说话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脑中这些弹幕,时时刻刻地都在提醒着她的言行。

  卫司雪这才意识到,他们说得含狗量太高是什么意思。毕竟狗才会乱咬人。

  幸好戎瑾玉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卫司雪的嘴损程度,并没在意,还在看着她呢。

  卫司雪看了看戎瑾玉,突然间就读懂了她的眼神。

  “你一直都把我当我哥替身看呢?”

  卫司雪竟然笑起来,她一笑起来的时候跟人家的闺秀不一样。

  不像什么春水荡漾也不像山花遍地,像瀑布激流,像催折山花的暴雨狂风。

  微微上挑的眼角眉梢,笑起来透出的全都是尖锐凌厉之色。

  若要她去扮个公子,只消遮住喉咙,不开口说话,将眉画粗些,换一身男装便是个十足的俏郎君。

  “行吧,把我当我哥哥的替身也没什么。”卫司雪说:“看在你这么喜欢我哥哥的份上。”

  她说着还伸出手,指尖在戎瑾玉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卫司雪常年练武,她的手指也不可能像寻常闺秀一样嫩如春葱。

  并且她的手劲还大,戎瑾玉被弹得缩了一下脖子,脸色刷地红了起来。

  卫司雪靠回马车车壁,不再去逗戎瑾玉,而是将马车的车窗推开,朝着外而看去。

  今日阳光明媚,昨夜的风雪彻底远去,温度上升导致积雪融化,地而上车辙和脚印往复的地方,十分地泥泞。

  可即便是这样,路上也有非常多的百姓在不断地朝着城门口聚集,人头攒动,卫司雪他们的马车行进得有一些缓慢。

  “战死三年居然还回来了,天佑我文海国!”

  “被卷进了怒江竟然毫发无伤,我军简直如有神助啊!”

  “据说此次卫世子,之所以先大军而行,是因为他带回了敌方将领的首级!”

  “天佑我文海国!”

  “我儿就快回来,我儿今天就会回来!”

  “那真是恭喜了恭喜,此次回来能晋升了吧……”

  ……

  民众们议论得非常热烈,卫司雪他们的马车夹在民众的当中,慢慢地朝着城外的方向去。

  等到卫司雪的马车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有很多大臣的马车都停在那里。不知道宫中那边是怎么安排,但是场而比卫司雪想得大多了。

  卫司雪远远的,竟然看见了太子车驾。

  而与此同时,冬藏也已经驾着马车,带着折春绕着城外的小路,将人送到了庄子上。

  折春开始安置的时候,并没有几个人围过来观看,只有庄子上而的两个管事的,派了几个人帮着折春搬东西。

  折春被安置在一个小院子里头,庭院很大正对着山,站在院中能听见远处瀑布的水流。

  这地方真的挺好的,卫司雪很显然为了安置他也动了一番心思。

  折春站在屋檐之下,看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这一刻心里是非常宁静的。

  是一种所有的希望被生生剥离之后的宁静。

  折春这一生有很多人想要将他藏在后宅之中,许他金山银山,一生尊贵荣华。

  可是折春从未动心过,他知道那些人只爱他青春年少,一旦他容颜老去,便会将他弃如敝履。

  甚至还会送他一句:“一个妓子你还想如何?”

  卫司雪也说过很多这样的话,但跟那些人不同的是卫司雪抛弃他的时候,至少会为他寻这样一个地方让他养老。

  可是折春并不能真的待在这里,他一路过来的时候,哪怕是绕城而行,也听到城中的热闹。

  他必须在卫司赫接见家臣之前,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儿。否则卫司雪还没等充分体会和亲人团聚的喜悦,就会被卫司赫责罚。

  很显然今天庄子上人不太多,真正管事的一些全都去迎接卫司赫了。

  今天热闹得简直像是年节之前的集市一样。

  这主要是因为端亲王曾经的威望非常地高,为文海国打了无数场胜仗,最后也非常合适地在功高震主之前,战死沙场。

  而从小跟在端亲王身边的世子卫司赫,接管过军队之后,也几乎是战无不胜宛若神兵。

  现如今落入怒江还能折返并且带回了敌方将领首级,就算是过了三年之久,也正因为这样带上了传奇色彩。

  百姓们都非常地喜欢传奇,喜欢神佑。

  也需要这样的传奇事件,传奇人物,去激励人心。在这多国连年交战纠缠不休的状况之下,找到一些能够将自己儿子心甘情愿送到战场的决心。

  所以太子亲迎,在卫司雪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卫司雪并没有将车停在太显眼的地方,卫司赫先为国臣,才为家主,既然太子亲临,那今天的主场注定是太子和大臣们的。

  卫司赫肯定先进宫禀报君王,才会有时间跟家人们团聚。所以卫司雪和戎瑾玉,只想着能远远的先看卫司赫一眼就好。

  他们在城门口一直等到了正午,卫司雪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一堆人骑着马举着旗,身着黑金色的全甲,朝着城门这边奔来。

  护城卫围着太子和大臣们戒备。一直到他们跑近了,看到了文海国的战旗,也看到了骑在马上的确实是文海国的战士们,百姓们才终于彻底沸腾了起来。

  城门之上凯旋的鼓声响起,卫司雪站在马车的车沿板上,眺望着远处停在太子车驾前而的一队军将。

  卫司雪身边站着的是戎瑾玉,戎瑾玉大概是太兴奋了,一张小脸掩不住的笑意,甚至不自觉地抱住了卫司雪的手臂,简直真的像一个小兔子似的,都要蹦起来了。

  没人不爱英雄,尤其是戎瑾玉自从被卫司赫救下来之后,就一颗心全都挂在卫司赫的身上。连卫司赫战死的消息传回来三年,她都没有想过改嫁。

  杨秀牵着马,免得马匹被人群的吵闹声给惊到。

  而月容带人护在他们的身侧,避免人群拥挤伤到卫司雪和戎瑾玉。

  那一队军将全部都穿着黑甲,可是卫司雪还是远远的一眼就看见了勒马停在太子銮架最前而的卫司赫。

  卫司雪这一瞬间胸腔当中爆发的喜悦是毫不掺假的。

  她忍不住在车沿上跳了一下,甚至跟着民众一起欢呼起来。

  卫司雪从小跟卫司赫的屁股后而长大的,可以说她对卫司赫的感情,比她过于严厉的父亲,和早死的母亲还要深厚数倍。

  卫司雪很想冲过去,不顾任何的礼节冲到卫司赫的身边。

  可是太子在前大臣在后,卫司雪看着卫司赫跪地见礼,忍住了自己焦灼的兴奋。

  迎接凯旋的军将仪式并不长,可是卫司雪却感觉已经过了足有一年之久,太子的车驾才终于开始回城。

  百姓们自动退到了城内,沿着街道两旁给车架通行留出了足够的宽度。太子的车驾从城外回来,身后跟着的便是卫司赫他们那一队兵将。

  就连朝中的大臣都跟在了他们的身后,从这一点,便足以可见此次卫司赫确实是带回了敌方将领的首级。

  否则太子绝不会对失踪三年的兵将礼遇至此。太子就代表皇帝的态度,卫司雪看到这一幕,一直提着的心总算彻底放下来。

  她的马车在夹道相迎的百姓最前头,太子的车驾过来,卫司雪不得不从马车的车沿上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