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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指引简直像是一条锁链,像之前那样,无论他有什么样的力量挣脱,只要陆珠轻轻地牵动,他都必须低下头。

  屠烈飞速跑到了陆珠的窗口,屋子里已经黑了,她应该在睡觉。追兵马上就要过来了,屠烈从怀里掏出了小铃铛,却没有马上摇晃。

  屠烈恨陆珠,可是屠烈不知道如果他要死了的话,恨还有什么意义。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窗户突然开了。

  陆珠站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对他笑,但是看到他肩膀上昏死的赤裸女兽人的时候,笑意慢慢消失。

  弹幕短暂地开了,但是很快因为屠烈肩膀上的兽化后又变回去的赤裸女人,导致检测到违禁关闭了。

  “进来。”陆珠对屠烈说。

  屠烈仰头看着她,很快跃进屋子,陆珠拉着屠烈,直接将他带到了屋子里的衣柜前面。

  这屋子很小,没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陆珠要屠烈钻进去,屠烈下意识地说:“没用的。”

  陆珠不由分说地让他和那个女棕熊一起进去,然后关闭上了衣柜。

  陆珠说:“想要给你的族人们报仇,就不要出来。”。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迹,陆珠没有去清理,女棕熊进了衣柜,直播再度开启。

  弹幕一涌进来,就看到浑身是血的陆珠,一手提着屠烈的骨刀,一手正在点蜡烛。

  她表情很镇定,点着了蜡烛之后,甚至用指尖掐断了一截儿灯芯,让屋子里彻底明亮起来。

  外面喧闹不止,到处都在搜索,弹幕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些血迹,不是陆珠身上的。

  陆珠点着了蜡烛之后,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推开了。

  外面搜索的人已经进入了这间院子,开始挨个屋子找,喊着:“给我仔细搜!那两只熊受伤了,绝对跑不出去这座城!”

  “啊……”

  “干什么!”

  女子的叫喊响彻这间院子,陆珠的几个姐姐已经被带出去了。

  陆珠看了外面一会儿,手里提着骨刀,在弹幕全体迷惑和系统疯狂的警报之中,扬起脖子,将骨刀贴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用些力气一勾,直接切开了之前屠烈伤到的她脖子的位置。

  伤口瞬间涌出血,弹幕都疯了,系统空间全都是宿主生命遭到威胁的警报。

  陆珠却因为根本不疼,一只手按住了侧颈,一只手将骨刃顺着窗户扔出去,然后一手捂着流血的脖子,在地上爬。

  尽力将血迹都蹭在她纯白的裙子上面。

  外面搜索的声音很快就要到门口,陆珠的脖子血流了不少,但是并没有喷射,也没有不能呼吸。

  她分寸掌握得很好,只是把弹幕和系统都吓疯了。

  很快,弹幕发现陆珠爬过的地方,都是屋子里有血迹的地方,被她一爬,看着都像是她挣扎求生拖行造成,完全掩盖了屠烈之前进来流下的血迹。

  她纯白的衬裙上面全都是夸张的血迹,像一朵朵氤氲开来的花朵。

  她爬到了衣柜上,伸手在上面抓了几下,靠在衣柜上,搜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她的房门口。

  陆珠小声说:“不要出声。”

  “砰”地一声,门被踹开。

  本来城主女儿的房间,就算是有人要搜索,也不该是这样被暴力破坏。但是踹门的是陆英围,他已经因为搜索不到两只熊的影子,彻底失去了耐心!

  那两只畜生带着伤,不可能到现在还找不到!

  再说陆英围,对于陆珠没有任何的尊重。他根本不在乎这些比野猪还要低贱的妹妹们,更不在乎被猎人们看到衣衫不整的妹妹们,会毁坏她们的淑女名声。

  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抓住那两只熊,好跟淮高城的人耀武扬威,所以就这么直接将门给踹开看。

  但是他带着人冲进来后,却在门口愣住了。环视一圈后,瞳孔收缩。

  一直按着脖子靠着柜子的陆珠,在这些人冲进来的瞬间,突然蹬起了腿,她一手死死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蹬腿,嗓子里还发出那种根本喘不上气的“嘶嘶”声。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迹,在明亮的烛光下看着简直惨烈,但只有一个人爬行的轨迹。

  陆珠纯白的睡裙,从睡裙下伸出的双腿,还有她奶白的皮肤之上,全都是血,看上去非常唬人。

  “怎么回事!”陆英围朝着陆珠走了两步,陆珠仰着脖子,按着自己的侧颈嘶嘶,说不出话,但是在陆英围走到她身边之前,她抬手颤巍巍地指向了窗边。

  陆英围虽然被这屋子里惨烈的现场震惊,却立刻反应过来他要追的人跑了。

  走到窗边手中的火把朝着下面一照,看到了一柄染血的骨刃。

  “从这里跑了,快去追!”陆英围回头命令那些猎人,猎人们立刻退出去。

  陆英围走到陆珠面前,在他看来陆珠这样的出血量,是活不了的,他想要给陆珠个痛快。

  陆珠却压着脖子,对着他叫了一声:“哥……”

  她蹬动着,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陆英围手里的剑垂下,看到陆珠颤巍巍地指着她的床。

  陆英围走到床边掀开枕头,然后在那下边发现了一根金条。

  陆英围表情很震惊,拿起金条立刻质问:“哪来的?”

  陆珠赫赫地叫,伸手揪住了陆英围,“救……”

  陆英围不觉得陆珠有救的必要,但是她哪里来这么多黄金?

  他把剑插入地板缝隙,蹲下凑近陆珠,拉开她捂着脖子的手,看了看。

  伤口不算夸张,命大的话,说不定能活,能活就能问出金子哪里来的。

  他说:“等着吧,我让人去给你找巫祝。”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丁点怜惜都没有。将金条揣进怀中,他站起来出去,喊一个慌张的女仆,道:“去找巫祝,三小姐被逃窜的兽人伤到了。”

  虽然找了人,但他不觉得陆珠能活。

  陆英围说着走远了,他不知道,他刚刚蹲下看陆珠的时候,和屠烈近到就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屠烈憎恨的视线甚至隔着木板的缝隙,死锁着他。

  屋子里短时间只剩下陆珠一个人,她终于不装了,扶着自己的脖子挣扎起身,然后走到门边,先将门关上了。

  她又慢吞吞地走到窗边,把窗户也关上了。

  弹幕现在看着她,却又不敢看着她,系统空间没有再通报她的生命值下滑,停留在了百分之七十。

  很显然她死不了,只要救治得当。

  陆珠赤着脚,走到镜子旁边,松开手看了一眼流血的脖子。

  弹幕顿时哭了一批,这高清的,宛如手术或者解剖现场的画面,让他们根本不敢多看。

  系统帮陆珠止了血,她身上看着很严重,其实一部分是屠烈和那个女兽人的血。

  他们还在衣柜里,因为陆珠说了,今晚,他们都不能出来。

  屠烈隔着柜子,从木板的缝隙看着陆珠割开自己的喉咙,看着她爬行掩盖血迹,看着她骗陆英围。

  屠烈差点信了她刚才濒死的样子,但是现在透过柜子的缝隙,他看到了陆珠若无其事地站在镜子边上,看着自己被自己割开的脖子。

  脖子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肌理外翻,皮开肉绽。

  屠烈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他自己身上的伤口,不是为了他不远处昏死的女兽人,他在为陆珠而发抖。

  他看着她用细瘦的手腕,拧了一条布巾清洗自己的伤口。慢条斯理,浑身染血,但是她从始至终,没有流一滴哪怕生理性的眼泪,也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对着镜子,朝着自己的伤口倾倒营养液,这时候居然在脑中安抚弹幕和系统:“没关系的,我不疼,这种程度的伤,死不了的。”

  “再说营养液很好用,等会儿缝合一下就好了。”

  弹幕上面没有人说话,他们半夜三更地坐起来,盯着直播屏幕上浑身是血的女孩,像是在看着一部真实的恐怖片。

  他们和屠烈一起浑身发抖地看着陆珠清洗好了伤口,又将营养液涂满伤口,接着擦去边缘多余的。

  然后,打开了洗脸架旁边的一个小柜子,那里面放着针线,各种各样颜色的,每一个淑女的屋子里都有。

  弹幕意识到她要干什么,终于忍不住都哭起来——

  我不行了真的,我的心被搅碎了。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她轻描淡写,但我为她心碎呜呜呜呜……

  怎么能这样对自己啊!不要这样猪猪,系统你快救救她!

  系统呜呜呜呜呜……救救猪猪。

  呜呜呜呜……不要这么对自己,就算不知道疼,你也等等巫祝吧!

  巫祝已经傻了,而且未必会来,到现在一个女仆都没有来,足可以见没人在乎陆珠的死活。

  这是什么世界啊,猪猪为什么需要改造她这么善良,这么可怜!

  我死了真的,我看不下去了。

  ……

  没人能看得下去,但是都在咬牙看着。

  陆珠很快穿好了线,然后微微偏头,对着镜子,慢慢将针穿透了自己的伤口。

  一针一针,每一下陆珠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她把流出的血水用布巾沾掉,尽量将针脚对齐。

  黑色的线,突兀地出现在雪白的皮肤上,一点点闭合了她亲手割下的狰狞伤口。

  可她除了唇色有些因为失血而苍白之外,连眼神都是柔和的。

  她仿佛一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伤害她的人睡熟之后,自我缝补的布娃娃。

  这一幕太恐怖,也太揪心,陆珠的每一针,都缝在了弹幕的心上。

  系统不该能感知到什么,它只是个人工智能,但它现在也在庆幸,庆幸陆珠感知不到疼痛,或许也是好事。

  而在柜子里看着这一切的屠烈,瞪着陆珠的动作,看着陆珠脖子上的针脚,他的眼中血线密布,有蛊虫悄悄地在下面游走。

  他从没像这一刻这么痛苦,好像陆珠的每一下,都是缝在他的眼中。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为什么才刚刚让自己疯狂恨她之后,又做这种事情。

  陆珠将自己缝好的时候,系统空间的播报音响起:“根据检测,补偿对象恨意值下滑两颗星,请宿主……”

  温柔的女音,并没有说出再接再厉,它最后只说:“请宿主量力而行。”

  空间的弹幕没有一个人为陆珠高兴,全都在哭,弹幕哭成一片。

  陆珠缝好了,开始擦洗自己身上,因为顾忌到伤口,她动作幅度很小。

  弹幕全都在哭,在陆珠的脑子里下起了大暴雨,还是带警报的那一种。

  陆珠只擦了手臂,之后叹息一声,在脑中说:“没关系的,我又不疼,恨意值不是掉了吗?”

  陆珠不解:“你们为什么反倒不开心呢?”

  弹幕哭得更厉害了。都说心疼她。

  陆珠坐在床边,表情无悲无喜地说:“心疼?那你们会一直心疼我吗?”

  弹幕不知道陆珠为什么这么问,但是都在哭没有人回答。

  陆珠很快躺回了床上,身上还穿着那件带血的裙子,盖上了被子。

  因为有系统的暗箱操作,加上营养液的功效,以及陆珠自己缝的细密的针脚,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成功醒过来了。

  没有肿痛,也没有发烧,但是陆英围给她找的巫祝,也一整夜都没有来。

  外面找人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黎明将至,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陆珠起身,慢慢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喝了几瓶营养液,然后走到衣柜边上,拉开了门。

  屠烈一夜未睡,双眸赤红一片地看向陆珠,嘴唇动了动,却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

  陆珠神色淡淡地看向他,又看向他不远处,被陆珠衣服包裹住的女兽人。

  然后说:“我去给你弄套衣服,别乱跑。”

  屠烈嘴唇抖了抖,开口声音哑得好像被割喉的是他,而不是陆珠,他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陆珠没有回答,关上了门。

  她穿着斗篷,直接去了黑塔,黑塔守卫已经归位了,陆珠直接找了郁山。

  郁山昨天被揍了鼻子,鼻梁肿起来。

  看到陆珠之后,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三小姐,你没事?”他昨晚就已经听说了陆珠被兽人杀了。

  郁山毫不惊讶,他看到了屠烈,陆珠折磨屠烈那么多年,屠烈会杀她很正常。

  郁山只可惜了陆珠。却没想到陆珠竟然还好好的。

  陆珠拆下脖子上的布条,笑着给郁山看:“我自己缝上了,就是我淑女课上得太少了,针线活不太好,如果我的姐姐们来,肯定会更好看。”

  郁山震惊到无法言喻,他后退了一步,看着陆珠的眼神,像是看着怪物。

  陆珠对他温和地笑:“郁山师父不要害怕,我的命很大,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郁山说:“只要我能帮上忙。”

  他半跪在陆珠面前,几乎将陆珠当成神明。

  陆珠说:“要一身很大很宽松的守塔人服装,还有一身稍微小一些的。”

  “我要带两个人过来。”

  郁山瞬间就明白了陆珠要干什么,愕然抬头:“三小姐!他们伤了你,伤了那么多的猎人,他们是兽人,永远也不可能和我们一条心!”

  陆珠摇头:“不是他伤的我,是陆英围。”

  陆珠说:“他搜我的屋子,贪图我的黄金,想要杀我灭口,但是没人能杀死我。”

  陆珠说着,从披风里面,递给郁山一根金条,说:“郁山师父,你还不明白吗?”

  “猎人族忘记了誓言,他们曾经宣誓,绝不残杀有智兽族。”陆珠说:“但昨夜那些兽人,都是为他们的幼崽而来。”

  郁山眼神震动,嘴唇动了动说:“可是……”

  “巫神必将对违背誓言的人降下惩罚,猎人族很快要翻天覆地了。”

  陆珠说:“郁山师父,你愿意追随我吗?”

  “我承诺,你永远不需要再回到这阴寒的黑塔,即便是死,也会死在阳光之下。”

  陆珠把金条塞在郁山手中,说:“我只需要两件守塔人的衣服。”

  郁山沉默片刻,眼中闪过挣扎,但很快他想起昨夜陆英围的残暴行径。他将黄金收起来,用他佩剑的刀锋,割破了手指。

  他用拇指在眉心画出火焰的红色,他宣誓:“郁山愿致死追随三小姐。”

  陆珠带着一个守塔人,两套衣服,赶在天亮之前,将屠烈和那个女兽人,运送到了黑塔之中。

  陆英围昨晚已经找过这里,那时候已经脏得没有人样的歩枭,充当了陆珠的兽人,被守塔的士兵,关进了陆珠的囚室。

  陆英围不会来这关押死刑犯的地方,找第二次。

  陆珠把屠烈和那个女兽人都运到黑塔,在天亮之后,换上了淑女裙子。

  在早饭开始之前,她脖子上缠着纯白的布条,出现在了饭堂。

  弹幕都已经麻木了,心痛到麻木,也后怕到麻木。他们现在甚至有些细思恐极,因为陆珠的一切举动,都环环相扣。

  看似漫不经心地摸鱼,都像是周密的计划。

  她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能利用,弹幕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直播间的简介,是改造造物主。

  只有不在意一切的,甚至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人,才会是玩弄世间的神。

  而陆珠这个神明,给苍生目前最高的启示就是——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按时吃饭。

第145章 你是我的

  陆珠除了将脖子上的针脚挡住,面色白得更透明了之外,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她乖巧地坐在桌子最末尾,今天餐桌上面的人都非常沉默,尤其是女人们全都默不作声。

  因为昨晚上没能抓到两个兽人,陆英围面色非常差,一大早上的已经被陆黎志骂了一顿了,现在坐在桌边上,整个人都朝下掉冰渣子似的。

  他总还算对陆黎志有点敬畏之心,至少是对陆黎志屁股底下的城主之位,是有敬畏之心的。

  所以被骂的火,不能朝着陆黎志撒,陆齐生向来都是陆英围最好的副手,他也不能针对,就只好对着桌上,在他眼中全都只会吃东西的废物女人们撒火。

  先是说了几句陆黎志其中一个老婆体型像野猪,然后又阴阳怪气地骂了一通正坐在他对面的陆兰。

  陆兰哭着跑了,陆黎志看了看陆英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猛灌酒。

  陆英围气消了一些,然后朝着一直安安静静地桌尾扫了一眼,结果一口肉没咽进去,差点把自己卡死。

  “你……咳咳……”

  陆英围指着正在快速吃东西的陆珠,手指都有些哆嗦:“你怎么在这里!”

  陆珠紧赶慢赶,总算是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吃完,然后抬起头看向从桌边站起来,眼神惊疑不定的陆英围。

  周围人也全都跟着陆英围,朝着陆珠看过来。

  平时陆珠就没什么存在感,之前是阴沉,现在是安安静静,还坐在桌子的最末尾,连她身边不远的姐姐们,也没有格外在意她。

  毕竟昨晚上到现在,这些姑娘们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院子里面的兽人尸体和猎人族的尸体虽然清理干净了,可是血迹还在呢。

  因此这群魂不守舍食不知味地朝着嘴里添东西的人,没人注意到昨晚上据说被杀掉的陆珠,在和她们一起吃东西呢。

  直到陆英围指着陆珠质问她为什么在,众人这才发现,昨晚上据说脖子被兽人族报复被割开的陆珠,正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吃东西。

  看上去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连陆黎志的视线都看过来,陆珠咽下嘴里最后的食物,放下手上的筷子。站起来,对着陆英围笑了下,说:“我没事了,多亏了大哥昨晚帮我找了巫祝。”

  陆珠说:“巫神怜惜我,治愈了我。”

  “父亲。”陆珠不去看众人的脸色,只对着陆黎志行了个淑女礼。

  “我吃好了。”她说着就从桌边上离开,但是不出所料,走到一半,被陆英围给拉住了。

  陆英围昨晚上亲眼看着陆珠脖子被切开了,兄弟姐妹们没人不知道陆珠折磨了一个兽人长达四年之久,她会被兽人报复,连陆英围都没有觉得奇怪。

  可是……陆英围看着陆珠脖子上缠着的纯白布巾,难以想象,那样的伤口,换个人就算活着,也会去掉半条命,怎么可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到处走动?

  “你……跟我来!”

  陆英围拉着陆珠从饭堂出去,一路扯着她到了走廊的拐角,这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陆珠的脖子,说:“昨晚巫祝根本没有来,你是怎么好的?”

  “那金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陆英围把陆珠堵在墙边上,凑得很近,压迫感十足。

  陆珠脖子不适合有什么大动作,索性就只是抬眼看了陆英围一眼,然后说:“我自己治疗自己,我也会一点治疗。”

  这是会一点?陆英围确实震惊。

  但是想到陆珠不好好上淑女课,这么多年都泡在巫术里,能够自己处理一下伤口,也不算太过稀奇。

  “你还真有点能耐。”陆英围语气并不带什么真诚的赞美,更多的是嘲讽。

  但是很快他就不管陆珠是怎么把自己治好的了,他急着问陆珠昨晚上她枕头下面金条的来历。

  “你最好乖乖地说出,你的金条是哪里来的,否则我告诉了父亲,你私藏金条,就算你这一次侥幸把自己治好,他也会让人活活把你打死。”

  在陆黎志的眼中,所有他身边的女人,都和猪狗没有区别。还养着她们,给一口饭吃,为的就是有一天卖出去,能卖一个好价钱。

  可是如果有头蠢猪,她敢私下藏钱,而且还是一根金条,陆黎志当然不会轻饶她。

  陆英围一边威胁着陆珠,一边看着四周。没有人过来,陆英围又说:“你只要乖乖地把金子的来源告诉我,对别人闭口不言,以后如果再有兽人攻击你,我会让人保护你。”

  陆英围的承诺,连屁都不是。

  不过陆珠还是表现得像是被打动了一样,“小心翼翼”揪住了陆英围的袖口。

  “哥哥…真的会保护我吗?”

  “当然会,”陆英围安抚陆珠一样,抬手摸了摸陆珠的头顶,不过这抚摸也带着威胁的意味。因为陆英围很快将手从陆珠的头顶,轻轻地放在了陆珠脖子上,正是昨天晚上,陆珠受伤的那一侧。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好姑娘不可以撒谎。”

  陆英围笑着说:“金子哪儿来的?”

  “是那个……布料商人给我的。”陆珠表现得有一些唯唯诺诺,像是不敢看陆英围的眼睛。

  其实是因为抬头不太方便。

  陆英围顿了一顿,突然嗤笑了一声:“你放屁,那个老淫棍虽然看上你了,但是他买下你也就只愿意花半袋金币,他会给你一整根金条?”

  “那一根金条你知道有多重?”

  陆英围扶着陆珠的脖子,稍微压紧了一些。

  “你如果不乖一点……”

  “真的是他给我的,”

  陆珠似乎被吓坏了,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他跟我说,他不会再做布料生意了,他找到了更好的生意。”

  “他说那生意能赚好多好多的钱,他说他的家中像这样的金条……有整整两大箱。”

  “他说他不会把金条给我们的父亲,那样只会惹来麻烦,他说………”

  陆珠顿了顿,陆英围逼视着陆珠。

  陆珠又继续说:“他说父亲是蠢猪,你是蠢猪的儿子,就只有我……才是他的心肝儿。”

  陆珠向后靠着墙壁,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被两箱金子蒙蔽双眼的陆英围。

  语调变得轻柔下来,情绪渐渐从其中消失。

  “他说他会带我去王城,他到现在都没有儿子,”陆珠说:“他说只要我能给他生一个儿子,我就能永远留在王城,做他唯一的夫人。”

  “他说的是什么生意?!”陆英围眯着眼睛,他根本不觉得陆珠敢欺骗他。

  他从心底里,和陆黎志一样,从来就没有将陆珠当成过亲人。

  “他并不肯将生意告诉我,他只是跟我说,等到淮高城的卫兵队离开大荫城的时候,他会借由出去做生意的借口,把我一起带走。”

  “他跟你说金子藏在哪里了吗?”陆英围又问。

  陆珠摇头:“他只是让我把那根金条藏好,说那是他给我的嫁妆…”

  “哼,你竟敢将这种事情都瞒着我们!”

  “不过既然你现在乖乖地告诉我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可以不让你嫁给那个老淫棍。”

  陆英围把压在陆珠脖子上的手挪开,拍了拍她的脸:“你以为他为什么没有儿子?他那玩意儿小得像一个几岁的孩子,嫁给他的哪个不是被他折磨得半死。”

  陆珠连被吓到的表情都懒得伪装了,靠在墙上呆呆愣愣地看着陆英围。

  陆英围似乎很满意她被吓到的样子,冷笑一声转身离开,眯着的眼睛打着各种各样的坏主意。

  他走了之后,陆珠靠在墙上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陆英围离去的方向,有一点走神。

  弹幕都在陆珠的脑中讨论得很热烈——

  那个富商是个虐待狂吗,好恶心啊!

  猪猪好聪明啊,她这样说了,简直一石二鸟,又能给陆英围找麻烦,又能让那个富商付出代价。

  这个世界有的时候残酷得让我不敢看,猪猪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陆英围真的好坏呀,我希望他也能付出代价!

  猪猪不是说他快死了吗…真是好期待呢!

  改造线终于有进展了,可是我却替改造对象好悲伤。

  猪猪到底哪里做错了?

  对啊这一切都不是她做的,凭什么让她来收拾烂摊子!

  好心疼猪猪。

  ……

  陆珠靠在墙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有脖子上的布巾,这才慢吞吞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城中的搜捕仍旧没有结束,猎人河那边堵得严严实实,屠烈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兽心林了。

  陆珠估摸着所有人都吃完了饭,她的姐姐们应该全都去淑女教室了,陆珠这才又绕到了厨房。

  用一个篮子,装了非常多的食物,更多的是肉,这才像往常一样朝着黑塔的方向走去。

  陆英围听到两箱黄金这个消息之后,就根本没有心情找兽人了。

  比起在淮高城城主儿子的面前耀武扬威,陆英围更在意得到实质性的金条。金子才是一切,两个城联姻,所有的花费加一起也用不了几根金条。

  在这个世界上,人命远远没有金子贵重。

  他去找了他的心腹,准备晚上的时候就去那个布料商人的家中偷黄金。

  陆珠这个时候提着篮子,明目张胆地去黑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但在她快要进入黑塔的时候,被一个人给叫住了。

  陆竹灵每隔两天就会出现,看上去对步枭非常的执着。

  她有的时候也会带一些吃的过来,不过大多数都是城中平民吃的,那些粗制的杂粮饼。

  陆珠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将陆竹灵带的吃的,送到步枭那儿。

  每一次步枭只要吃到了这种食物,就都会问起陆竹灵,虽然他也就只会问一句,“她是不是来过了”。

  陆珠慢慢朝着陆竹灵走过去,抬手要去拿陆竹灵带过来的食物,陆竹灵却看到了陆珠篮子下面掀起的一角。

  各种精粮和肉类,让陆竹灵瞬间就把手缩了回去。

  “既然你给他带了食物……那我就拿回去吧,”陆竹灵说:“我这些东西很难吃的。”

  陆珠站在她的面前,看着陆竹灵自卑又怯懦的样子。却并没有出言去维持一个女孩自尊的欲望。

  “我这吃的不是给他带的,”陆珠没什么表情地说:“我在这黑塔里养了两只野狗,我这是拿去喂狗的。”

  “你给他的东西如果拿回去的话,那他今天就要饿着了。”

  陆珠说完之后转身要进入黑塔,陆竹灵连忙又拉住了陆珠。

  “那就麻烦你了……其实,”

  陆竹灵从篮子里面,拿出了一瓶药,递给陆珠,说:“我昨天晚上听说你被…兽人给伤了,这是我在巫祝那里偷的药。”

  “我被他的侍从雇佣伺候他,我知道这个药,能治你的伤。”

  陆竹灵说完之后,看着陆珠没有什么波动的脸,又把药拿了回来。

  “看来三小姐已经不需要了,”陆竹灵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知道他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恢复…”

  在原剧情当中,步枭本来不会落在陆珠的手里,是陆竹灵偷巫祝的药,歪打正着地让步枭恢复了视力。

  但是现在剧情已经歪掉了,步枭落在了陆珠的手里,现在被治的外人看上去人畜不分了。

  昨晚上那些来搜黑塔的人,直接将步枭当成了陆珠一直都关着的兽人屠烈。

  而女主角陆竹灵,依旧是从那个巫祝那里偷药,可是这药偷来却是给陆珠的。

  弹幕都在讨论着这部分剧情,讨论着女主角其实还挺善良的。

  陆珠不知道是看到弹幕了,还是纯粹地被陆竹灵给逗笑了。

  她笑起来,但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她抬手接过了瓶子,和陆竹灵带过来的食物,声音温和地对陆竹灵说:“他就快好了,用不了多久,你们就能相见了。”

  “这些食物我会帮你带给他,至于这瓶药…”陆珠说:“我看给他用是正好的,昨天晚上因为我哥哥到处搜索兽人,误将他当成了兽人打了一顿关起来了。”

  “这个药正好治疗他的伤。”

  陆竹灵闻言又露出担忧的表情,只不过她敏锐地感觉到陆珠的情绪有一些不太对,把要追问步枭的话咽了回去。

  真诚地道谢道:“那谢谢三小姐。”

  “你可以叫我姐姐,淮高城的卫兵队很快就要到了,你也是城主的女儿,你也能够被挑选。”

  “万一城主的儿子选中了你,父亲一定会认下你,让你风光嫁出去。”

  陆竹灵根本就不敢想象,淮高城城主的儿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呢?

  不过陆珠说可以叫她姐姐,陆竹灵动了动嘴唇,最后却还是没能叫得出口。

  陆珠很快带着这些食物进入黑塔,陆竹灵就从这里离开去干活了。

  陆珠先回到自己的屋子,打开了铁门,把步枭放了出来。

  把陆竹灵带来的食物和药,摆到了步枭的面前。

  步枭这些天快被折腾得没有人形了,尤其是昨天还被揍了,他一向是淮高城城主最喜欢的儿子,一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因此陆珠一跟他说话,他就忍不住说:“昨天有人将我当成了你豢养的兽人,我怎么解释他也不肯听!”

  “他竟然打我,”步枭冷笑一声:“等我彻底恢复,这笔账我会算的。”

  他已经猜出了陆珠是城主的女儿,因为那些人打他,把他认成兽人的时候,尊称陆珠为小姐。

  只不过步枭不知道陆珠是几小姐而已。

  “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见光?”步枭说:“我的卫兵队就要过来了,我总不能这副样子被他们看到。”

  陆珠听着步枭说话,听着他抱怨,手里摆弄着陆竹灵送来的那瓶药,拆开了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然后笑出了声。

  这哪是什么伤药?陆竹灵还真会拿。

  不管陆竹灵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不过既然陆珠答应她,会带给步枭…那就不能浪费。

  弹幕不知道陆珠在笑什么,陆珠很快柔声对步枭说:“明天就好了,今晚最后一次喝药。”

  陆珠说:“你先吃东西吧,今天晚上我会将你放出去,夜里的时候你的眼睛会彻底恢复,之前救你的那个可爱的女孩儿,会来接你的。”

  陆珠把那瓶药塞在了步枭的手上说:“这瓶药,等你被接走之后,眼睛彻底能看到了再喝。”

  “这是最后一瓶了。之后你身上的毒就彻底解了。”

  “今晚?你要放我去哪儿?”步枭说:“我知道你是大荫城城主的女儿,我会感谢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陆珠的语气淡下来,转身走回自己放置药物的桌子旁边,拿了一些药,揣在怀中,这才提着篮子准备离开。

  步枭眼睛感光越来越明显,他已经能透过眼睛上面覆盖着的布巾,看到陆珠模糊的影子。

  陆珠走到门口的时候,步枭快步追上,抓住了她。

  “我是来这里挑妻子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带走。”

  陆珠回过头,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浮现,只不过这笑容中带着满满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