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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陆珠不反抗啊,系统都要帮忙了,为什么不把这些人炸飞啊!

  啊啊啊啊啊,我不理解!

  杀了他们啊陆珠,这世界的人已经烂透了,他们不值得。

  我还是头一次希望这些人死!

  都给老子死!

  你们有没有发现,陆竹灵……她的脸扭曲了?

  我真要憋屈死了,陆珠难道是个圣母吗还绝对不伤害这些人?我看不下去了。我撤了。

  我撤了,完结踢我。

  我倒还好,我就是太好奇了,我倒要看看陆珠怎么回事儿,我觉得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都被抓了,还在掌握之中?

  ……

  弹幕在陆珠脑子里面炒翻天了,系统得不到陆珠的指示,直接自闭去了,它有种感觉,这个世界要失败了。

  它就不应该相信卫老狗那个不靠谱的东西,这个世界本来分组就跳来跳去,被大家踢皮球,谁也不敢轻易接下,它不应该接的。

  它的职业生涯要在陆珠的手上毁于一旦了。

  而陆珠并不理会所有人的崩溃和不解,她跟在步枭身边,穿过陆地城的通道,来到了水城。

  开启闸门的人是郁山和李勤,卫兵们也都戒备地守在U型桥的两侧,仿佛陆珠不是她们敬重的女巫大人,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能力超强的大怪物。

  但实际上陆珠在卫兵中间走着,看上去娇小又柔弱,单薄的肩膀,连一个大一点的鱼篓都不一定背得起来,却被这些人疯狂忌惮。

  陆珠在即将走入水城之中时,侧头看了一眼郁山,然后感叹一样地说:“连你也背叛我了呀,可你曾经亲自发过誓的,郁山师父,你真的不怕誓言应验吗?”

  郁山本来有些不敢看陆珠的眼睛,可是陆珠这么说,郁山沉着脸看向了她。

  她还是像当初在大荫城当中的时候一样,优雅美丽,永远对一切都尽在掌握,萦绕着让人解不开的谜一样。

  可是郁山对她的追随之心,早就已经在他老师死去的时候崩裂了。

  “如果誓言应验,那郁山一定会坦然地承受结果,三小姐。”

  郁山已经好久没有叫陆珠三小姐了,陆珠摇了摇头说:“果然屠烈说得是对的,你在恨我没有能够阻止屠烈杀掉你的老师。”

  “可你宣誓效忠我,却在你的老师要杀我的时候,不曾帮助我,你早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郁山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更难看,他确实违背了誓言,当初那天……那天真得特别的乱,郁山本来以为没有人注意到他,却没想到一切早就被陆珠看在了眼里。

  可当时陆珠和郁山才认识多久?而他的老师对他恩重如山,孰轻孰重,从最开始在郁山的心中就已经有了衡量。

  陆珠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继续朝着水城里面走去。

  这个时间,水城之上,各个窗口竟然全都挤满了人。

  这很显然,是一场审判。

  陆珠环视过众人,被步枭带上了浮桥之下,位于水城最中心的祭台。

  祭台是木制,木头柱子扎在潜水中,一旦有人登上祭台,柱子会有轻微的晃动。

  桥下那些吃惯了投喂的鱼儿感觉到了晃动,就会游上水面。

  此刻鱼群乌泱泱地聚集,陆珠走到祭台的最中间,虽然双手被捆着,但是至少步枭给了她一个凳子,让她坐着,而不是困在什么木头上。

  “我相信所有的城民们,都对女巫做的事情有目共睹。”

  所有的城民们全都安静地听着,他们神色慌张地探头看向陆珠的方向,大部分人还是在心中偏向于陆珠并没有害他们。

  毕竟他们除了发现血液当中有小虫子,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特殊反应,只要陆珠帮他们解开蛊虫,他们还是会奉陆珠为女巫。

  步枭继续说着:“一路上我们因为女巫和她的兽人,才能够抵达淮高城,夺下淮高城作为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想必大家都非常的敬重女巫,我本人也是如此,本来今天不想闹到这个地步……”步枭看向陆珠说:“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在血液当中发现了蛊虫。”

  “女巫大人,我希望你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帮我们解开蛊虫。”

  “只要你做了这两件事,我们所有人依旧会奉你为女巫,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步枭说完之后,城民们陆陆续续地附和他。

  陆珠环视了一圈,对上这些人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之前已经跟城主说过了,你们的血液当中确实是有蛊虫的,这些蛊虫来源于我的血液,你们喝的药都添加了我的血液。”

  陆珠这么说之后,有一些城民激愤地开始指责她,难听的话非常多,陆珠表情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等到所有人吼得差不多了,步枭抬了抬手,城民们安静下去,陆珠这才继续说:“但我之所以把我的血液添加在抗感染的药物当中,只是因为巫神赐予我抗感染的能力。”

  “而我之所以能够抗感染,是因为我从小用自己的身体养蛊,我身体当中的蛊虫,会吞噬掉其他任何的外来的寄生虫,甚至是各种各样的毒。”

  “所以正常来说毒药对我是没有作用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毒药,这一点竹灵小姐应该知道,毕竟她亲自测试过,不止一次。”

  陆珠说这些话的时候看向了陆竹灵,城民们的视线也都跟着陆珠,转向了陆竹灵。

  陆竹灵带着斗篷,一直站在岸边上神色阴沉。

  她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有些扭曲了,陆竹灵现在扭曲的是心,她的心比她的脸还要扭曲,陆珠如果把蛊虫的事情解释清楚的话,城民们很可能会原谅她。

  可是她现在找不到除了蛊虫之外,其他能够让陆珠被审判的事情。

  因此她只是阴沉着脸不吭声,而步枭看向了陆竹灵之后,想起了他们在大荫城当中的时候,陆竹灵拿掺杂了陆黎志骨灰的甜羹,给陆珠和他喝。

  陆珠当时确实没事,有事的是他……

  那个时候陆珠明明还没有得到巫神赐予的能力,也就是说陆珠说的是真的,没有什么能感染她,因为她血液当中有蛊虫。

  众人们听到了陆珠的这种说法,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他们都不太敢相信,有人七嘴八舌地质问陆珠,是不是想控制住全城的人。

  陆珠好笑地说:“我控制你们做什么?你们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我难道控制兽人不比你们厉害多了?”

  质问的人顿时哑口无言,陆珠继续说:“我可以帮你们解蛊,如果谁愿意就上前来。”

  众人有一些骚动,他们都想解除蛊虫,没人能够忍受自己血液当中有那些寄生虫的存在,自己的命随时攥在别人的手中。

  可是就在有一个卫兵,他要自告奋勇地上前的时候,陆珠看着他笑着说:“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我为你解了蛊,你可能会变成怪物。”

  “那些蛊虫能够对抗外来的寄生物,只要不催动它们永远会无声无息地蛰伏在血管当中,对人身体没有任何的影响。”

  “可如果杀死这些微小的蛊虫,你就再也没有对抗感染的能力,你有接触过怪物吧?”

  陆珠看着这个卫兵,叹息一样说:“你的身体这么健壮,一定是一个非常勇猛的战士,如果你变成怪物的话,真是可惜了。”

  议论声音大得沸反盈天,简直说什么的都有,但听陆珠说解开蛊虫就会变成怪物之后,那个跃跃欲试的卫兵僵立在原处,不敢再上前,也不甘心退后。

  步枭和几个管事的飞速交换眼神,他们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们以为陆珠会拒绝,会反抗会指责,或者会被逼无奈给他们解除蛊虫的威胁。

  但是他们没想到,原来这些蛊虫才是对抗怪物感染的关键,而陆珠一直在为他们放血……就是为了阻止怪物感染他们。

  城民们彻底乱了,他们虽然并不完全相信陆珠的说法,可是并没有人敢冒险解蛊。

  趴在浮桥上抱着小王子的王后,把她想好要说的,关于预言的那些话重新咽回了肚子。

  现在很显然不是时机,虽然王后心中认定陆珠有古怪,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可她不敢拿自己冒险,更不敢拿小王子冒险。

  场面一时僵持,就连步枭也不知道要拿陆珠怎么办。

  他们本来想要威胁陆珠给他们解开蛊虫,可陆珠并不拒绝,甚至告知他们解除蛊虫的下场就是变成怪物。

  谁敢冒这个险呢?

  但如果没有人冒险来尝试,就没有办法证实是陆珠想要害他们,那这一场审判就会反过来,变成是他们想要害陆珠。

  他们要害一个一直为他们殚精竭虑地研制抗感染药物,带领着他们夺下水城过上安逸生活,甚至不惜放血治疗他们的女巫。

  有一些人已经开始后悔了,有一些卫兵甚至放下了武器。

  但还有人在不知道在谁的授意下叫嚣着,“说不定是你故意吓唬我们的,你说解开蛊虫的方式,就真的是解开蛊虫吗?万一你故意感染我们呢,毕竟你一直在研究怪物,你的屋子当中没有断过怪物!”

  这个人喊出来之后,城民们的议论声更大了,一时之间这一方水城上面,简直像是沸腾的油锅一样,热闹极了。

  陆珠并不意外会有人出来指责她,她全盘接受。让所有人的拳头都像打在棉花上面,而她甚至没有为自己多说过一句辩解,更没有指责这些不明原因就把她抓来这里的人。

  “你是女巫,你能够预判,说不定你早就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想好了对策!”

  “有安全解除蛊虫的办法,我不相信女巫说的话,我无法忍受那些蛊虫在我的血液里游走!”

  喊这句话的人,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差点把自己所有的血放掉的人。

  他的面色真的非常差,摇摇欲坠地趴在窗户上,恶狠狠地瞪着陆珠。

  “巫蛊师的蛊虫没有没毒的,你别想用这种借口欺骗我们!”

  “我知道一个最迅速又最安全的解除蛊虫的办法,只要下蛊的人死了就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得到大批人附和,而是群体攻击。

  毕竟如果陆珠说的是真的,把陆珠给杀了,蛊虫解除了,那所有人都会变成怪物!

  城民们直接吵了起来,陆珠坐在祭台的正中间,一点也不像一个被审判的人。她后靠着椅背,阳光慢慢地爬到头顶,陆珠扬起头闭着眼睛,悠闲自在地晒太阳。

  她肩膀上的伤还在缓慢地渗血,顺着披风滴落在祭台之上,但陆珠感知不到疼痛,她也一点都不在意。

  而祭台之下的鱼儿们正在狂欢,这些鱼群越聚越多,明明陆珠滴下祭台的血非常非常的少,落进水中的就更是只有一星半点。

  但这些鱼群就像是疯了一样在争夺这点混在水中的血液,因为鱼群的聚集,猎与鸟也在不断朝着这边聚集。

  眼看着头顶的阳光都要被遮蔽,一阵阵的凉风吹过水城,仿佛马上就要变天了。

  而场面还在吵闹不休,步枭的眉头皱得死紧,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把陆珠给放掉。

  一个女声突然间响起:“你们真是一群混蛋!明明是女巫救了你们,是她一直在给自己放血,她每天晚上为了制作抗感染的药物,把自己的手臂扎得没一块好地方……”

  “你们竟然这么对她!你们真应该死在步林的长枪之下!”

  有一个女孩穿过人群朝着祭台跑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好几天的阿夏。

  王后的表情一变,她怀中的小王子伸手朝着阿夏的方向,喊道:“姐姐!姐姐跑出来了!”

  阿夏脸上有伤,但是一双眼睛黑亮,她嫉恶如仇的环视过众人,眼中因为弥漫上水光,变得晶莹剔透,像落在水中的珍珠一样美。

  她抖着单薄的肩膀,扶着通道要上祭台,伸出的双臂上面全都是青青红红的勒痕,很显然之前被人限制了人身自由。

  “女巫大人,”阿夏看向陆珠,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是我蠢,我相信了王后说的话,被他们给抓起来了,他们全都是坏人!”

  步枭要阻止阿夏,但阿夏狠狠瞪了步枭一眼,步枭现在也非常的两难,他心里疯狂地纠结着,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但又不想就这么放过陆珠。

  并不是他想陆珠死在这,而是他已经没有药了,他的父母亲……急需很多药。

  或者说急需陆珠的血。

  阿夏推了步枭一把,跑到了祭台上面跪在陆珠的面前。

  对陆珠说:“他们实在太险恶了,丝毫也不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你不值得伤害自己为他们做那么多的药……”

  阿夏抽噎着,手指向了抱着小王子的王后说:“那个女人甚至说有预言,你才是毁灭世界的人,我不相信,明明女巫大人那么善良!”

  “不如就把蛊虫解开!证明给他们看!女巫大人,把蛊虫解开,让他们去死吧!”

  阿夏这些话简直说进了弹幕的心里——

  我从没像此刻一样期盼,这些人全都死掉。

  啊啊屠烈走了,如果屠烈在这里的话这些人根本不敢这么对待陆珠!

  是陆珠一定让他走的,难道陆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吗?

  我哭了凭什么这么对陆珠,这些人赶快死掉!

  太可怕了太愚蠢了,陆珠为什么要救他们,这个世界并没有救的必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把蛊虫给他们全都变成怪物,Over!

  啊啊啊啊啊,听阿夏的听阿夏的!

  阿夏我的好姑娘,我他妈终于在这个世界上看到除屠烈之外的好人!

  给爷死给爷死!

  ……

  弹幕上已经炸开花了,陆珠从头到尾都在笑,早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但她刚才也算吃过了吧,毕竟她现在很饱。

  阿夏说完这句话之后,人群当中又炸了起来,虽然他们又羞愧,又畏惧,可是他们大部分人不肯承认是自己错了。

  而且他们怕死啊,他们是因为怕死才会聚集在一起,逼迫着步枭审判女巫。

  如果女巫发火了真的不管不顾解开他们的蛊虫,他们像女巫说的变成了怪物,那就算他们知道错了也没有用了!

  人总是这样,总是会第一时间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而这么多人全都参与了,他们有一种女巫没有办法责怪所有人的想法。

  当然这其中已经有人放弃,像阿夏一样为陆珠说话。

  “我相信女巫大人,是她的仁慈和善良,把我们从怪物的口中解救出来的。”

  说话的女人抱着孩子,她身后还有两个没有生的孕妇,正是陆珠从莱宁城营救回来的女眷。

  这孕妇看向了木愫伊的方向,满眼都是失望地说:“阿伊城主,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听信这些人说的话,和他们一起审判女巫。你忘了吗,当时如果没有女巫的话,我们会全部死在莱宁城的塔楼。”

  木愫伊表情特别的难看,眼中划过悔恨,还有愧疚。

  她满脸抱歉地看向陆珠的方向,也很快改口道:“我们确实都是女巫救的,我也相信女巫。”

  木愫伊闭了闭眼睛,对依旧在纠结的步枭说:“是我们误会了女巫……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木愫伊定定地看着步枭,她知道步枭为什么一直在纠结着,没有立刻放了女巫,而是任由城民们在这里吵架,任由他们分裂。

  木愫伊说的“到此为止”,并非是审判女巫这件事,她是在跟步枭说,他们瞒着所有人,试图拯救变为怪物的亲人的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

  木愫伊甚至感觉陆珠提前预判了一切,她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况且怎么就这么恰巧,他们忌惮的兽人就离开了淮高城?木愫伊越想越害怕,她总有种再继续下去,他们谁也活不成的预感。

  步枭听到木愫伊这么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动了动嘴唇,面上满是颓败之色。

  他不甘心,可是事到如今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他难不成还真的把女巫囚禁起来,取她的血救自己的父母吗?

  而且女巫一直都说,变成了怪物之后是无法逆转的。

  想到他的父母亲喝了那么多的抗感染的药物,到现在依旧神志不清,就只是整天要吃的……还想吃人。

  步枭心中满是无望,可能就这样了吧,可能他注定是这样的命运了。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正准备放弃,和陆珠道歉,将陆珠释放,并且接受他自己错判的惩罚。

  但就在步枭要张口的时候,陆竹灵因为看着水下异样聚集的鱼群,在江水的倒影中,震惊地发现自己兜帽之下的脸居然已经扭曲了。

  她当初被砍掉脖子,接回来之后脸上都没有任何的变化,脖子上甚至没有伤疤。可现在她的脸……那些虬结在皮肤之下手指粗细的……她要变成怪物了吗?

  为什么?!

  女巫明明说,只要被她下过蛊,就绝对不会被怪物感染的!

  陆竹灵脑中如同被雷劈了,险些站立不住。

  他们也当然想到了,如果解除蛊虫的话,说不定会有可怕的后果。

  他们所有管事的人几次开会的结果,其实就是先想办法制住陆珠,然后再激这些城民们,找一个人尝试一下被解除蛊虫的后果。

  可现在没有人敢上前试验,这些人全都相信了陆珠的说法。

  而她今天早上明明还好好的,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竹灵拖着自己已经开始下滑的脸,怎么推也推不回去。

  她盯着水中,盯着自己可怕的样子,浑身都在颤抖。她哆哆嗦嗦地摸进袖口当中,企图找出一瓶抗感染的药物,可是那些药全都给了步枭和木愫伊,她并没有留下。

  如果这些人发现她感染了,一定会杀掉她的,会把她活活烧死的!

  陆竹灵已经快吓疯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把自己脸上的斗篷盖得更严,她看向陆珠,眼中满是仇恨。

  她知道一切肯定是陆珠做的,陆珠催动了蛊虫,她才会变成怪物!

  是陆珠!一切都是陆珠!

  陆竹灵连灵魂都扭曲了,灵魂的堕落让她肉体更加快速地怪物化。

  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呢?她马上就要变成城主夫人!

  她马上就会变成淮高城当中最尊贵的女人!

  陆竹灵直接顺着通道跑上了祭台,既然陆珠要她死,那她必须拉着陆珠一起死!

  她疯了一样冲过去,直接撞开了步枭,扑到了陆珠的面前,大喊道:“你给我去死!”

  阿夏本来就在陆珠的身边,她一看到陆竹灵扑过来,而陆珠被捆在凳子上面,根本避无可避,阿夏直接迎着陆竹灵,想要推陆竹灵一把。却因为力气不如已经怪物化的陆竹灵,被陆竹灵直接扑倒在地上。

  陆竹灵嗓子当中发出嘶嘶的尖叫声,直接一口咬在了阿夏的脖子上——

  阿夏叫了一声,扶住了自己的脖子血流如注,她看向陆珠的方向,眼中满是痛苦,眼泪和鲜血一起流进了河中。

  陆珠看着阿夏,身体微微前倾了一下,但是因为被捆在凳子上,她起不来。但她的眼中并没有惊慌和难过,而是有很浅淡的悲悯和可惜。

  这不像是在看着一个即将为她死去的人,更像是在看着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必须扔掉的布娃娃。

  这变故太快了,就连最近的步枭都没能反应过来,陆竹灵到底在发什么疯。

  而陆竹灵此刻已经重新站起来,再度扑向了陆珠——

  “我们一起死吧!”

  猎鱼鸟越聚越多,凉风越来越急,鱼群闻嗅到了血腥味,几乎密密麻麻地堆满了祭台之下。

  风卷走了陆竹灵头顶上的兜帽,她已经怪物化的脸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再也顾不上什么蛊虫不蛊虫的,全都震惊得叫了起来。

  “她变成怪物了!天哪她是个怪物!”

  “怎么回事?!难道竹灵小姐一直都是怪物吗!”

  “不可能的,昨天她还跟我说话……”

  “快杀了她,她是怪物!”

  “烧死她烧死她!”

  “天哪她不会感染我们吧?!城主大人快点烧死她!”

  卫兵们全都拔出兵器,对准祭台的方向,准确来说是对准已经怪物化的陆竹灵。

  步枭也拔出了长剑对准了陆竹灵,岸边上有人递给步枭火把,陆竹灵却已经顾不上了。

  她扑到陆珠的面前,歇斯底里声音尖锐无比地喊道:“是你!都是你!是你催动了蛊虫让我变成这样的!”

  “大家看到我的下场了吗,你们不杀了她,这将来就是你们的下场!”

  陆竹灵因为腿已经不好使了,扑到陆珠的身边,想去撕咬陆珠,却直接跪在了陆珠的面前。

  她双手扒在陆珠身上,手指却开始融化,根本抓不住陆珠。

  她的皮像一床被单一样裹在她的身上,属于竹灵小姐的美丽和优雅,这一刻彻底如同这些不合适的皮一样,从她身上狠狠被剥离掉。

  而陆珠坐在椅子上,双腿微微分开,她向前倾身,两只手肘支撑在膝盖上面,被捆住的双手送到陆竹灵的面前。

  她要让陆竹灵清楚地看着,她是被限制着四肢的,可在她的面前,只要她想,陆竹灵就永远是跪在她面前的那一个。

  陆珠居高临下的眼神,一如当初从没变过的冷漠麻木,空荡荡的仿佛这世间没什么能够触动她一丝一毫。

  陆竹灵痛苦又绝望的嘶嚎着,甚至一部分都不是为了她要死了,而是陆珠的这种眼神,简直像是抽打在她灵魂上的鞭子。

  陆珠在鞭挞她的灵魂,让她清晰地在陆珠的眼中,看到自己的丑恶,无耻卑鄙,还有她终将面对的下场。

  陆竹灵的眼泪疯狂的涌出,她的声音越来越像怪物的嘶叫,在地上翻滚着想要重新爬起来,可却连陆珠的衣角都碰不到了。

第169章 罪恶被活尸审判

  因为陆竹灵距离陆珠实在太近了,步枭并不敢点火,他提着剑走上来,陆竹灵还在尖叫。

  “是她害我!是她催动了蛊虫!你们不杀了她也会变成像我这样!”陆竹灵垂死挣扎,却还企图把陆珠拉下水。

  城民们看着这一幕,全都吓得身子从窗边缩回去了,仿佛隔着这么远,陆竹灵也能感染到他们一样。

  陆竹灵心中不甘怨恨,如同滔天的洪水将她淹没。他们明明昨天还亲切又尊敬地叫她竹灵小姐,甚至有人私下里偷偷叫她城主夫人。

  但是这些所谓的尊敬和讨好,一眨眼就什么都不剩了。

  四周全都是要烧死她,杀了她的声音,他们对于陆珠至少没有尊敬还有畏惧,但是对于开始怪物化的陆竹灵,有的只剩下恨不得她快点死掉,快点被付之一炬的厌恶。

  步枭垂头看了陆竹灵一眼,甚至也被她这个样子给恶心到了。

  他手里拿着火把,看了陆珠一眼,想了想把长剑扔掉了。

  弯下腰准备直接扯着陆竹灵的斗篷,把一滩烂肉一样正在融化的陆竹灵拖得离陆珠远一点。

  但是陆竹灵见状更加疯狂的挣扎,喊着步枭的名字:“步枭,步枭你不能杀我!你说过要娶我的啊啊啊啊——”

  步枭扯住了陆竹灵一条已经在融化的腿,陆竹灵趴在地上,想要抠住地面,她知道,一旦离开陆珠身边,她面临的就是立刻被烧死的结局。

  没想到步枭对她一丁点留恋都没有,也一丁点感情都没有,她恨!

  陆珠垂头看着陆竹灵抓不住地面,为了不被拖走,不惜把手狠狠插入祭台上面的一个缝隙。

  “啊——步枭!你父母……”步枭用力一扯,陆竹灵的手,或者说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只是一团皮裹着的肉,狠狠地被拔出来。

  步枭眉头紧皱,他绝不能让陆竹灵在这里说出他父母的事情,必须马上杀死她!

  陆竹灵也感觉到了步枭要杀她的决心,立刻不敢开口了,她扒着地面,又开口叫起了木愫伊,期盼木愫伊能够救她。

  只是木愫伊现在如果在祭台上,为了保护孟俊良的存在,她会比歩枭下手还要快且狠。

  陆珠好整以暇看着这一幕,但是陆竹灵也算是够疯,够聪明。

  她看到了陆珠身边顺着披风躺在祭台上面的血迹,她瞬间用尽所有力气,踹在歩枭身下的位置。

  这地方是男人绝对的弱点,歩枭下意识地闪避,陆竹灵短暂挣脱,然后像一只蛆虫一样,在地上游动。

  到了陆珠的脚边,这一次没有再尝试攻击陆珠,而是舔那祭台上陆珠的血。

  她像只狗,像个畜生一样,趴在陆珠的脚边上,舔舐她滴在祭台上的血迹。陆珠低着头看着,表情充满讽刺的笑。

  城民们看到了这一幕,也全部都寂静了。但是随着歩枭重新提着剑过来要砍杀陆竹灵,城民们又都不淡定了。

  当然他们不是怕歩枭伤害陆竹灵,而是……刚才已经怪物化的陆竹灵,软成了一滩烂肉在地上蠕动的陆竹灵——现在在舔舐了女巫的血之后,抬起头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人形。

  她身上的衣裙都错位了,可她确确实实在眨眼之间,就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

  “歩枭!”陆竹灵转头狠狠地瞪着歩枭,她嘴角还沾染着陆珠的血迹。面色又狠厉又疯狂,但确确实实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

  城民们登时哗然。

  “她喝了女巫大人的血,就变成了正常的样子!女巫大人没有骗我们……”

  “她不是彻底变成怪物了吗?难道彻底变成怪物也能救回来?”

  “女巫大人没有说谎,她的血确实能够对抗感染!”

  “天啊,她恢复人形了,这怎么可能,女巫的血难道是怪物的解药?”

  城民们本来惊慌的眼中,透出了难以压抑的狂热,他们通过陆竹灵的事情,彻底相信了陆珠的说法。

  不光相信了,他们看着女巫的眼神,简直像是看着一块可口美味的蛋糕,一块在这个世界的免死金牌。

  连怪物喝了她的血都能变成人,这是怎样可怕又引人觊觎的能力?

  但是城民们看着陆竹灵的眼神,依旧满是戒备,歩枭高高扬起来的剑,在陆竹灵完好的脸面前停下。

  他没法杀掉这样看起来正常无比的陆竹灵,而且歩枭也惊愕难言,陆珠的血……真的这么管用吗?

  歩枭越过陆竹灵,看着她舔过的地面,整个人愣怔一瞬。

  如果陆竹灵能够变回来,那是不是他的父母也……歩枭心中有什么在朝着不可言说的深渊滑去。

  那是他仅存的良知和人性。

  “歩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陆竹灵知道她彻底完了,就算她变回了人,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她在地上爬,看到了她变成过怪物,她再也不会受到这些人的尊敬,他们只会防备她,只会想要杀了她!

  但是陆竹灵不想死,她不能死!

  她泪流满面,开始装着楚楚可怜,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也是歩枭比较吃的,因为歩枭天生喜欢维护弱小者。

  “歩枭,你不能这么对我……”

  陆竹灵对着歩枭的佩剑,神色凄惶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说:“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怀了你的孩子啊!”

  陆竹灵这话一说出来,歩枭神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城民们也发出了震惊的呼声。

  “你一直说你想要亲人,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们才是你的亲人啊,”陆竹灵说着,颤抖着抱住了歩枭的一只腿,歩枭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最终还是被陆竹灵抱实了。

  水城中的城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就连陆珠脑中的弹幕也全都震惊到难以言喻——

  陆竹灵……真是祸害遗千年!

  她怎么可能怀孕了,她是不是在骗人啊!

  草草草,她为什么不能死,痛快点去死啊!

  我气死了,我真的对歩枭和陆竹灵恶心透了,这座城的人全都恶心透了。

  她怀孕了,歩枭就不会杀她了吧?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难道陆珠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误会,被审判,放过了陆竹灵?

  我已经疯了,毁灭吧这个世界。

  我觉得谁也没必要改造,都毁灭吧。

  ……

  众人再度议论起来,人群中怀孕的妇女,和刚生孩子的,都忍不住为陆竹灵说话了。

  现在陆竹灵就好像那怀上了帝王龙种的宫女,宫女可以随便打杀,但是龙种不可杀。

  陆珠忍不住轻笑一声,陆竹灵正在祈求歩枭,声泪俱下,言语之间,虽然没有提起歩枭的父母的事情,但是一口一个亲人,几乎是在用言语诱导威胁歩枭。

  木愫伊听着表情都难看起来,陆竹灵……不能留。

  如果城民们知道歩枭和她私藏怪物,妄图治疗,那被审判的就不会是陆珠了,而是他们。

  木愫伊正琢磨着怎么除掉陆竹灵的时候,歩枭却真的心软了。

  无论陆竹灵说的是不是真的,歩枭从没有当过父亲,在这个世界当中,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家伙,对失去了亲人的歩枭来说,确实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而且陆竹灵说得十有八九是真的,毕竟他和陆竹灵确实每天都睡在一起。

  但就在歩枭彻底心软,要伸手去扶陆竹灵,而陆竹灵面上也露出梨花带雨一样的笑意的时候,陆珠说话了。

  她声音清浅的像一阵风,甚至都没有此刻猎鱼鸟召集来的风声猛烈,却直接吹进了歩枭和所有人的耳朵里。

  尤其是陆竹灵,她简直如遭雷击。

  陆珠说:“你真觉得,你怀的是孩子?”

  歩枭表情瞬间风云变幻,陆珠笑着,明明在这已经阴沉下来的天幕之下,她的笑意是那么温柔美好,可让在场所有人都遍体生寒。

  陆竹灵声音尖利地回头喊道:“你什么意思!”

  她抱着自己的肚子,企图再拉歩枭,歩枭却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陆竹灵表情顿时慌了,所有人又重新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陆竹灵。

  “我真的怀孕了,我……呃……”

  她突然捂着肚子,痛苦地侧身躺在祭台上,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挣扎着,陆竹灵的眼中透出惊恐和绝望。

  “陆珠!你不得好死,是你催动蛊虫,是她催动蛊虫害我啊——”

  陆竹灵抱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她本来就因为之前怪物化的时候,衣裙已经凌乱散开了。

  现在她外袍彻底被她滚掉,她抱着肚子在地上滚,城民们包括歩枭全都能看到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而且里面有什么东西左支右凸,马上就要撑破她的肚子跑出来了!

  这绝不可能是孩子!

  立刻又有城民惊恐地喊道:“杀了她!她还是怪物!快烧死她!谁知道她会生下什么可怕的东西!”

  “对,烧死她,城主你还在等什么!”

  “她会把我们全都害死!”

  “她肚子里一定是怪物,一定是……”

  “不是!”陆竹灵声音尖利地叫,声音却越来越偏向怪物的声音:“不是!不是的!是女巫害我啊啊啊——”

  陆珠似乎看够了她这样子,慢慢地坐直了。

  然后有什么东西,突然“噗”地一声,就这么从陆竹灵的肚子里钻了出来。

  陆竹灵疼得喊不出来了,流着泪看着陆珠,这一刻才终于服软。

  一手捂着肚子上凸出来的血红蠕动的,三指粗细的虫子,妄图把这东西重新按回肚子里,一手张开向陆珠的方向,声音沙哑求道:“救我……救我……”

  “姐姐……我知道错了……”

  陆珠面无表情看着她再怎么努力,也捂不住肚子里不断地钻出那怪物身体里面一样的虫子。

  整个城的城民全都轰动了,他们都在要城主快点烧了怪物。

  陆竹灵疯狂流泪,看着这些面目可憎的城民们,憎恨的源头突然转移了一般,对他们喊道:“你们都会死!别着急,我姐姐会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啊!”

  “呼啦!”火光冲天。

  陆竹灵显然已经是怪物了,她像怪物一样易燃,但是她因为喝了陆珠的血,还保有理智甚至是作为人的痛觉。她在火光中无比凄惨地嚎叫着。

  诅咒着这座城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直到烧成一团焦糊的,散发着恶臭的烂肉,火势才渐渐缓和一些。

  陆珠一直看着,此刻重新靠回椅子上,仰头看着天上盘旋的猎鱼鸟。表情带着些许玩味,好像真的预料到了一切。

  弹幕上和城民们此刻全都噤若寒蝉,他们忍不住跟着陆珠的视线,一起看向天上汇聚的猎鱼鸟,黑压压地遮盖了阳光,不断嘶叫盘旋,带起越发阴冷的凉风。

  而看着快要燃烧殆尽的陆竹灵尸体,歩枭和木愫伊却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下没人知道他们的秘密了,幸好陆竹灵没有说出来。

  “既然女巫大人说的是真的,是为了我们好,那……”

  “歩枭,去拿弓箭,将天上的三只蝴蝶雕射下来。”

  陆珠突然开口,她本来正在享受着吞吃的快乐,突然间看到了天上的三只蝴蝶雕。

  它们本来不该也不敢混在猎鱼鸟群之中,因为猎云鸟会把它们扯碎。它们是有智生物,应该自己避开的。

  可是现在他们却盘旋在猎鱼鸟群之下,就在陆珠头顶不远的地方,不断地发出哀鸣一样的叫声,陆珠看着自己受伤的肩膀,突然间表情再也无法淡定了。

  屠烈说蝴蝶雕能够感知一些情绪,也能明白一些人的意思,比如之前穿越壑德荒漠的时候,蝴蝶雕就听了陆珠的话,这三只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她把屠烈找回来了。

  是她疏忽了,她现在这受伤的样子,还有这些城民们充满恶意的情绪……它们必须马上射下来,否则说不定会去找屠烈!

  “什么?”歩枭突然听到了陆珠的话,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只是仰着头跟着一起看。

  陆珠又说道:“歩枭,让你的人把天上的三只蝴蝶雕给我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