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简单。”李传灯点头:“有胆子试一试吗?”

“哈哈哈。”水杏儿蓦地里仰天狂笑,咬牙看着李传灯道:“你不必用激将法,激将法对我同样没有用,但如果说我以师门三大绝学仍然赢不了你一枚兰花针,那我真只有买块豆腐撞死了,就是为了师门声誉,我也必要与你一斗。”

她说到一个死字,可把李传灯吓一大跳,忙道:“胜胜败败,寻常事尔,倒不必说什么死啊活的,否则我就不和你赌了。”

水杏儿冷哼一声:“操心你自己吧,针来了,接着。”手一扬,一枚兰花针向李传灯疾射过来,针小,速度又快,便是宁剑仁肖紫衣这样的一流高手,也只能看到一点影子而已,根本看不清针。但李传灯例外,飞来的兰花针在他眼里清清楚楚,兰花针名字好听,其实也就是一枚平常的绣花针,跟李传灯手所用的并没有两样。

第三十一章

李传灯之所以要问水杏儿要针,是想尽量激起水杏儿的轻敌之心,这时眼见兰花针飞来,想:“我再逗逗她。”口中便叫:“针来了吗,啊呀,在哪儿啊。”不拿手去接,却抄起衣服下摆去兜,一阵手忙脚乱,看得不少流云山庄的弟子都笑了,他却提了下摆欢喜大叫:“兜住了兜住了,我这捉鱼的法儿用来捉针,倒也管用。”捏了针,看水杏儿道:“小姑娘教主,咱们先比什么?”

水杏儿射出的兰花针速度奇快,李传灯真能以衣服兜住,水杏儿倒也佩服,但李传灯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是迷惑了她,眼珠一转,冷笑道:“即然你这捉鱼的法儿捉针很灵,不妨再捉捉看。”左手一挥,又是一枚兰花针射出,但如果谁以为她这一挥就只这一枚针,那就大错特错了,原来兰花婆的素手兰花针另有一功,能以手弹针,水杏儿挥手射出一枚兰花针,随后五指连弹,接连弹出五枚兰花针,将李传灯头脸胸腹尽皆遮住。

素手兰花针只是兰花婆三大绝艺中的一种,而对于李传灯所习的轰雷九针来说,针却是惟一的武器,轰雷九针对针的了解和利用,可以说已到了极限,天下任何人,不论是男还是女,在习练轰雷九针的李传灯面前玩针,都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兰花婆这种弹指飞针的方法也算得上是一门绝学,但水杏儿在李传灯面前施展,却实在是找错了对象,眼看兰花针黄蜂一样衔尾飞来,李传灯装作欢喜大叫:“真的好多小鱼啊,大家快来抓紧鱼啊。”提起衣服下摆,左拦右兜,口中还唱起了儿歌:“小鱼小鱼快回家,你不回家我就抓,抓住了。”口中大呼小叫,将水杏儿射出的兰花针尽数兜在了衣服下摆上。

眼见李传灯就象顽童游戏一般,轻轻松松便接下了所有的兰花针,水杏儿又惊又怒,她本来一直坐着,这时霍地站起,叫道:“果然是好本事,那你再捉捉看。”声落,双手齐挥,十指如弹琵琶,无数兰花针密雨一般向李传灯射过来,不但双手弹针,她身子更是左纵右跃,纵高伏低,变换飞针的角度,可以说将压箱子的绝艺尽数拿了出来,誓要将李传灯置于死地。

当日肖紫衣给兰花婆一针射倒,事后总怪着是自己胆气不足,若放胆而为,兰花婆的飞针未必能射中她,但这时在一边看水杏儿放针,那针如疾风密雨,四面罩来,她虽身在场外,竟也完全看不清楚,想想自己若是置身场中,只怕早已给射成了一只刺猬,而水杏儿还只是兰花婆的徒弟,一时信心大失,想:“无论如何,那夜我都逃不过兰花婆的飞针。”这么想着,心里更感激李传灯,想:“若不是传灯,我这会儿早已是骨肉化泥了。”

在李传灯故意哑着嗓子唱出的难听的儿歌里,水杏儿终于停了手,她看着李传灯,冰冷的眼光里有惊异,有不甘,但更多的是绝望,她确信,无论如何,放再多的兰花针,也不可能有一枚射中李传灯。

李传灯衣服的下摆上这时已钉满了兰花针,水杏儿停手,他也不唱了,看着水杏儿:“怎么?不玩了?小鱼儿要回家了?”

“第一场平手。”水杏儿冷冷的看着李传灯:“我的兰花针没有射中你,但你也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射出你手中的飞针。”

比赛暗器,如果一方被另一方压得暗器无法出手,就算没被对方的暗器打中,说起来其实也还是输了,因此水杏儿这么说,已经算是让了一步,至少肖紫衣等人不认为她是强辞夺理,虽然也可以辨解说李传灯还没出手呢,但无论是肖紫衣还是宁剑仁,都无法想象在水杏儿如此密集的针雨下,天下间还有谁能腾得出手来发暗器还击,李传灯虽然了得,也不可能有这般本事。

李传灯却仰天打起了哈哈:“古话说,惟女子与小人为最难养也,真的是有道理啊?”

“你什么意思?”水杏儿眼中射出寒光:“你是说我赖皮?”

“明明输了,却说是平手,这不是赖皮是什么?”李传灯点头。

“我什么时候输了?”水杏儿眼中现出怒意,蓦地里冷然一笑:“我明白了,你是说你还没出手是吧?行,我让一步,就让你出手一试,倒看你有什么本事赢我。”说着挺剑而立,她虽惊异于李传灯的本事,但对自己的本事却也着实信得过,尤其她绝不相信自己这放飞针的高手会躲不过李传灯的飞针。

“给我家教主飞针压得还不了手,却还说我家教主赖皮,你一个大老爷们,可真够不要脸的。”狄威气不岔,插上了嘴。

“你没看他带着面具吗?自然皮厚。”王一虎自然也不甘落后,身后神灯教弟子哄笑声一片,水杏儿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一举手,止住笑声,看了李传灯道:“本教主就给你这个机会,出手吧。”

李传灯打个哈哈,他不打哈哈不行,不打哈哈别人隔着面具不知道他在笑,不动手,却看向水杏儿头发道:“小姑娘头上插的珠花不错,不过就是多了东西碍眼。”

他这一说,宁剑仁肖紫衣都向水杏儿头上看去,一看之下,顿时一齐瞪圆了眼珠子,脸上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两人的神情自然落在水杏儿眼里,一伸手,拨下头上的珠钗,一看,她自己的眼珠子也瞪圆了。

珠钗上,镶着一粒小指头大的珠子,让水杏儿难以置信的是,珠子上竟然有一枚兰花针,兰花针贯穿了珠子,就那么横穿在珠子上。

水杏儿完全不知道李传灯是什么时候发射的这枚兰花针,而最可怕的是,在兰花针贯穿了珠子的情况下她竟仍然毫无察觉,这怎么可能呢?李传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水杏儿无法想象。

其实李传灯能做到这一点,借助了一点点外力,当时水杏儿正以一个斜飞式发针,侧对着李传灯,而恰恰在那时,一只萤火虫打着灯笼就在水杏儿耳边飞了过去,李传灯就利用了萤火虫萤光闪灭的刹那射出了飞针,乍亮的萤光掩护了飞针的暗光,水杏儿又是侧着脸的,竟就没有看见。当然,这中间还有一个疑问,功力到水杏儿这个级数,全身真气裹护,当真是一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哪能给飞针射中而不自知呢,飞针能贯穿珠子,力道是绝不可能太小的,但轰雷九针里,就有针出无形的神功妙法,李传灯射出的飞针里,暗含了旋针的针法,绣花针一碰上珠子,立即旋转着前钻,冲劲化旋劲,因此针上力道虽然大到足可贯穿珠子,水杏儿却几乎完全没有察觉,当然,如果是在平时的静止中,水杏儿还是可以察觉的,但那会儿她不正在狂射飞针吗,头上些微的振动,还以为是风刮过头发呢。

水杏儿面如死灰,看向李传灯,点点头:“阁下飞针之术果然神乎其神,这一场是我输了,但还有两场,阁下小心了。”说着一弹指,手中珠钗直射进土里,身子同时前掠,身到中途,剑已出手,漫天剑点,便如午夜的繁星,罩向李传灯,剑尖更发出兹兹的轻响,一动手,她便用上了全力。

“小姑娘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李传灯仰天打个哈哈,衣服下摆一抖,将下摆上钉着的兰花针尽数抖落,顺手捏了一枚针,竖针于胸。这是轰雷九针的第九针——中定。他嘴上虽然打着哈哈,但面对水杏儿这样的对手,他心中实在不敢有半点轻忽。

第三十二章

李传灯这个式子一摆出来,水杏儿立即便也感受到了李传灯如山的气势,心下暗暗怵惕,手中剑却是一往无前,直指李传灯前胸,剑尖指处,正是李传灯竖立的针尖,李传灯料定水杏儿中途必会变招,水杏儿不可能硬往他的针尖上撞啊,然而他错了,水杏儿一剑直指,竟是再不变招,看看剑尖离着针尖已不过三寸,李传灯终于明白了水杏儿的打算,水杏儿一是欺他针短,所以李传灯防守的针尖明明就摆在那里,她也要硬撞上来,二则是想一试李传灯的功力。

“杏儿还是那么辣。”李传灯心底暗暗摇头,手腕上翻,中定变右弧,针尖划过一条短短的弧线,准确的横点在水杏儿剑尖三寸处,将水杏儿长剑荡开尺余。

水杏儿虽已知李传灯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但并不相信李传灯真的会以一枚兰花针来对付她的长剑,因此心神并未全部放在李传灯手中的兰花针上,而是小心提防着李传灯另有阴招出来,不想李传灯真的就以那小小的兰花针对上了她的长剑,而且那小小的针尖一点,竟有着极强的力道,她凝聚全身力道的一剑竟就那么给荡了开去,一时间又惊又怒,咬牙暗叫:“我就不信我一柄长剑对付不了你一枚绣花针。”手腕一翻,一蓬剑点炸开,再次将李传灯罩在了剑雨中。

兰花婆的玉女兰花剑名字好听,姿势也十分的美妙,然而剑招却是辛辣之极,水杏儿全力运使,再无半式留手,当真杀气冲天,流云剑派以剑立派,宁剑仁肖紫衣都是半生浸淫剑术,但看了水杏儿如此剑法,也不禁相顾失色。

面对水杏儿的冲天杀气,李传灯却是十分的平静,轰雷九针本就是以简破繁,在水杏儿变化万端的玉女兰花剑前,轰雷九针更是简洁得近乎寒酸,尤其李传灯又不能还击,纯粹防守,那情形,就仿佛海边的礁石,面对涛天巨浪,躲又躲不开,只有死死的挨着。

然而巨浪虽大,却就是无法摧毁礁石,旁边的肖紫衣等人虽看得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可场中的李传灯却总是巍然不动。每一次都以为他必然会被吞灭,可没一次剑光散开,他还在那里。

眨眼数百招过去,水杏儿始终攻不破李传灯小小绣花针组成的防守圈子,玉女兰花剑虽然变招繁复,这时可也再无新招可用,只得将旧招再拿出来翻新,一招使两遍,李传灯自然看得出来,心中暗笑:“师妹没招了。”口中同时暗暗吁了口长气。面对水杏儿这样的对手,又是只守不攻,真是守得异常辛苦,如果不是他功力比水杏儿高得不止一筹,说句实话,他未必守得住。

水杏儿虽无新招,但仍是狂攻不休,李传灯心中嘀咕:“杏儿性子犟,从来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尤其前面又输了一场,这一场想让她自动收剑看来没有可能。”心中思忖,呵呵一笑道:“我说小姑娘教主啊,收手吧,你赢不了我的。”

水杏儿心中其实也早已震惊于李传灯的防守之强悍,口中却并不肯服输,冷哼一声道:“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看来真得要吓唬她一下才行了。”李传灯心中打着主意,口中打个哈哈,将手中绣花针一扬,道:“小姑娘再不识相,我可要还手了,这兰花针虽小,要是划在你脸上,只怕就要破像了,以后找不到婆家可别哭鼻子啊。”

“你有这个本事吗?”水杏儿冷笑,说是说,不过还是留了神,真给划花了脸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一分神,攻势倒缓了两分。她攻势放缓,李传灯自然看得出来,心低偷笑,他倒也不太忍心吓水杏儿,因此并不出手反击,只盼水杏儿最后攻得没了耐心,自动收手就好。

又这么打了百余招,水杏儿眼见李传灯仍是老样子,只守不攻,水杏儿可就转开了心思,想:“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看来是吓唬我,其实在我的剑招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这么想着,可就恼了,一咬牙,复又加强攻势,全然的只攻不守,攻势较之先前,竟还强了两分。

李传灯太了解水杏儿了,一感受到攻势再强,再看了水杏儿咬着小银牙的样子,便猜到了水杏儿心中的想法,暗暗摇头,想:“杏儿啊杏儿,本不想吓你,但看来不吓吓你还真是不行了,你可别怪师哥。”拿定主意,窥个空档,一针荡开水杏儿剑尖,绣花针霍地前指,在水杏儿眼前一晃,先让水杏儿看清了针尖,随即屈指,针尖回收,却用指甲去水杏儿脸上猛地划了一下。

李传灯突然转守为攻,针尖在眼前一晃,水杏儿已是心中一跳,再猛地觉得脸上一痛,似乎半边脸都给划开了,刹时间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纵声后退,左手捂了脸,急叫道:“镜子,镜子。”

李传灯那一下实在太快,场外象宁剑仁肖紫衣等高手都没有看清楚,但看了水杏儿这样子再听了她这样的急叫,所有人自然都明白,必是李传灯在水杏儿脸上划了一下,一时所有的人都盯着水杏儿的脸,流云山庄的人是惊喜交集,神灯教的人却是惊惶失措。

侍女递过镜子,水杏儿甚至不敢将捂着的手全部拿开,只敢稍稍移开来照,一照之下,但见左脸上一道红印子,足有三寸来长,乍看惊心动魄,第一眼看见,水杏儿几乎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再看第二眼却觉不对了,皮肤似乎没破,就只是划了一下,留下了一条红印子。水杏儿尤自不敢相信有这等好事,用手细细去摸,确是没破皮,只是有点红,没什么大碍,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疑念却起,转头看向李传灯。

看到她目光,李传灯哈哈一笑,道:“怎么,吓着了,吓着了就赶快带了人走,这一次我没用针只用了指甲,但如果你不守合约,还要找流云山庄的麻烦,那下次光临你嫩生生脸蛋儿的,就真的是冰冷的针尖了。”

“阁下神功绝世,今日之赐,水杏儿永不敢忘。”水杏儿冷冷的看着李传灯,一抱拳道:“水杏儿愿赌服输,但有一个要求,想知道到底是输在何方高人手底,这个愿望想来阁下不会拒绝。”

李传灯武功之高,简直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这时不但是水杏儿,便是包括宁剑仁肖紫衣在内所有的人,都想知道李传灯到底是何方神圣,而宁剑仁肖紫衣早已在脑中想遍了侠义道中的前辈高手,竟是想不出一个人能有如此身手,因而更加盼望李传灯能揭开谜底。

可惜,所有人的愿望都要落空,李传灯是绝不敢露出真面目的,心底暗叫:“我的好师妹,你要是知道这个叫你小姑娘教主又坏你好事又吓你的人竟是你的师哥,那你还不掐死我?师哥我害怕呢,你还是慢慢猜吧。”故技重施,哇呀呀一声叫:“吾乃燕人张翼德是也,打了半天,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真真气死我也,来来来,俺与你再战三百会合。”

水杏儿知道问不出李传灯的真实身份,冷冷的盯一眼李传灯,一挥手:“走。”神灯教数百人一时间退得干干净净。

眼见水杏儿退去,肖紫衣宁剑仁对视一眼,霍地对着李传灯一齐拜倒,齐声道:“流云山庄全体上下,拜谢高人援手之德,救命之恩。”

看水杏儿与李传灯斗了两场,宁剑仁肖紫衣早已明白,这个三年前的野丫头确已跨进了当世顶尖好手之境,合他们两人之力,也未必斗得过水杏儿,更何况水杏儿还带了大批好手弟子来,今夜若不是李传灯,流云山庄上下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能见得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李传灯可不敢受他两个的拜谢,急闪身避开,伸手虚扶道:“两位快快请起,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心。”

一则怕宁剑仁肖紫衣两个再客气,二则要赶在水杏儿之前回去,因此李传灯一面说,一面就向庄外掠去,这下宁剑仁两个急了,宁剑仁急道:“前辈慢走。”眼见李传灯不肯留步,肖紫衣叫道:“前辈请留下名讳,也好让流云山庄上下同感大德。”

“师叔师婶,我可不是什么前辈。”李传灯心底暗叫,扭头哈哈一笑,道:“吾乃燕人张翼德是也,两位要谢,就谢谢张翼德吧。”笑声中早去得远了。

李传灯一路急赶,回到住处时,天还没亮,水杏儿却直到近午时才回来,李传灯看她一张俏脸儿沉沉的,左脸上的红印子也还隐约可见,心底偷笑,虽然一切心知肚明,但完全不问可要惹水杏儿动疑,便问道:“杏儿,你真的将流云山庄的人全杀光了,我不信,你不可能这么狠心。”他是故意这么说,也算是给水杏儿一个台阶下,谁知水杏儿却全不领情。

“我说话从来算数,有什么狠心不狠心的?”水杏儿大大的哼了一声,看了李传灯道:“不过昨夜我一个人也没杀,这下你称心如意了,但不是我心不狠,是中间突然来了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我打赌输给了他,只好放过流云山庄了。”

这中间的过程李传灯自然再清楚不过,却故意拍着胸口大大点头道:“这样好,这样好,我就怕你多造杀孽,昨夜都替你念了半晚上佛呢。”

水杏儿看了他的厚嘴唇念经的憨样子,却是哭笑不得,心中想:“师哥真的是好人,如果昨夜我真的将流云山庄屠了,师哥一定会不开心,打赌输了,也算是件好事吧。”这么想着,心里的不开心倒是少了好些。

一是昨晚上李传灯无论体貌还是声音改变都比较大,二是水杏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传灯会有那么高的武功,所以无论是昨晚上还是这会儿,水杏儿都完全没有动疑,或者说,心里根本就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随后几天,李传灯一直留心着水杏儿的动静,他害怕水杏儿不守信用,再打流云山庄的主意,因为在他以往的印象,水杏儿是很有点赖皮的,至少在他面前从来也没有过说话算数的时候,但水杏儿却没再提流云山庄,而是发动人手查起了那个张飞也就是李传灯的行踪来,让李传灯在一边笑得打跌。

这么过了十来天,水杏儿突然又有了新的行动。水杏儿和手下商议事情的时候,李传灯是不在边上的,他装作武功平平,同时也作出对水杏儿的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水杏儿自也不会勉强他,但李传灯内力深厚,水杏儿商议事情的时候,李传灯在另外的屋子里照旧听得清清楚楚,原来程映雪和肖乘龙几个突然南下,要来流云山庄,水杏儿打听到了程映雪一行人的行踪,竟然想伏击程映雪。而从水杏儿口中,李传灯对程映雪的事又多了一些了解,程映雪这次出山,接连拜访佛道五大派和七大剑派等侠义道名门正派,确有将侠义道团结起来的意思,所以黑龙会才不顾一切的设计伏击她,而侠义道的团结合作对水杏儿称霸江湖的野心也极为不利,所以她也要对付程映雪。